[天涯原创大赛]诡异的基因时代 〔 悬疑侦破小说 连载 〕

  内容简介

  市妇幼保健院妇产科,忽然接生了一个怪胎。怪胎的爷爷虢建刚和怪胎的叔叔虢文无法理解,无法接受的同时,展开秘密跟踪和调查。不久后,市刑侦支队的队长童毅也介入进行调查。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犯罪分子诡异的、匪夷所思的作案手法渐渐浮出水面。破案的过程中,高科技的转基因技术,基因密码、基因重组、基因移植、基因嫁接……一个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概念,把你,把我,把我们大家,全都带入一个扑朔迷离的基因时代……


  第一章,怪胎(一)

  “快点!快点!饶主任,三床的发作了!”
  “好。来啦!来啦!”妇产科主任饶丽一边答应着,一边就朝三床赶了过去。
  三床是一位农村来的产妇,来了筷一天了,她始终忍着没叫疼,现在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大声地叫疼了,凭经验,饶主任知道,这女人要生了,而且应该生起来会很快。
  “小李,把产妇的膝盖抬高些!”饶主任朝上面挥着手说。
  “是!把她的膝盖抬高!”一旁的助手一边答应着,一边就照饶主任说的做。
  “小王,把产钳准备好!”饶主任侧过头对一位年青的女实习医生说。
  “是!准备好产钳!”实习医生小王赶紧把产钳拿过来,放在一旁。
  “准备好胎儿吸引器!”饶主任继续安排着。
  “是!准备好胎儿吸引器!”小王答。
  “小王啊,上课的时候跟你们讲过,分娩共分为三个产程。还记得是哪三个产程吗?”饶主任瞪着小王医生问。
  “记得!第一产程为宫口扩张期,第二产程为胎儿娩出期,第三产程为胎盘娩出期。”小王认真的说,“饶老师,对吗?”
  “嗯,对!看见没有?”绕主任指着产妇的下身对小王说,“这位产妇的骨盆宽大,而且来自农村,平常从事体力劳动,运动量大,所以她自然分娩的可能行很大。但是也有可能出现特殊情况,使得她在分娩的时候,会出现一些困难,需要我们用产钳或者胎儿吸引器来帮助她们将胎儿娩出。所以我们应该将产钳和胎儿吸引器预先都准备好,到需要的时候,使用起来就会方便一些。记住了吗?”
  “记住了。饶老师。”
  “这位产妇入院时已经见了红,破了羊水,说明已经进入了分娩的第一产程。”饶主任用手在产妇的宫口附近轻轻地擦着说,“现在产妇的宫口扩张得越来越大,快接近十公分了,胎儿的头部已经出现,很快就要进入第二产程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做好协助胎儿娩出的一切准备。”
  “呃!我知道了。”小王一边应着,一边继续观察产妇的宫口,看了一会儿后,她忽然用手指着胎儿头上的一个东西,惊奇地说,“饶老师,你看,那是什么?”
  小王说的是胎儿头上一个明显隆起的东西,饶主任用手一摸,是一个很硬的像角一样的东西。
  “啊,是一个角。”小王惊讶地说,“他的头上怎么长着角呢?”
  饶主任侧过头来对她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然后小声地说:“只看,别说话。以免造成产妇情绪波动,心情紧张,影响分娩。”
  小王赶忙用手掌将自己的嘴巴捂住,继续观看。
  “要产妇使劲!”饶主任对床头的一位助手说。
  “来,我们加油!加油!使劲!”助手托着产妇的手说。
  “好。再加油!再使点劲!”饶主任对着产妇说。
  “来!我们再加油!呃——”助手拼命地为产妇鼓经。

  “唔——”
  见产妇拼命地使劲,但胎儿仍旧生不出来,饶主任便将胎儿的头拨动,让那只露出来的角,退回到宫口内去。然而,饶主任刚把那只角退回到宫里去,不曾想从胎儿头部的另一边,又冒出一个角来。
  “哇!饶老师,他两边都有角咧!”尽管己经被自己捂住了嘴巴,但小王还是惊讶得叫出声来。
  饶主任停下手头的动作,严肃地对大家说:“胎儿的头特别大,必须进行剖腹产,马上送手术室!”
  产妇被迅速地推进了手术室。
  “小刘,给产妇合了血吗?”饶主任对旁边的一名女护士说。合血指的是在产妇身上抽取2-3毫升的样血,供手术中输血时配血型使用。
  “饶主任,她住进来时已经合过血了。”
  “好!小李,给产妇备皮!”饶主任朝着另一位护士说。
  “好!备皮!”那名护士应着,用剃刀迅速地剃去了产妇下身的所有毛发。
  “注射凝血剂!”饶主任说。
  “是,注射凝血剂!”一名护士答应着,迅速地为产妇做了注射。
  “插导尿管!”饶主任说。
  “是!插导尿管!”另一名护士答应着,迅速为产妇插好导尿管。
  “腹部消毒!”饶主任说。
  “是!腹部消毒!”
  待护士为产妇腹部消过毒后,饶主任对着旁边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医生说:“朱医生,可以开始麻醉了。”
  “好!我马上进行麻醉。”
  不一会儿,产妇便进入了被麻醉状态。
  “好,现在对腹部再次消毒。”饶主任用眼睛示意一旁的护士。
  “是!再次消毒。”
  待护士给产妇的腹部消过毒后,饶主任手握手术刀,首先作一弧形切口,然后依次分层切开皮肌,腹外斜肌、腹内斜肌、腹横肌及其筋膜再剪开腹膜,暴露瘤胃。顺利地剖开了腹壁。完成了剖腹产的第一个步骤。
  剖腹产手术,共分为七个步骤:(一)剖开腹壁、(二)拉出子宫、(三)剖开子宫、(四)拉出胎儿、(五) 剥离胎衣、(六)缝合子宫、(七)缝合腹壁。
  紧接着饶主任又在助手的帮助下,顺利地进行了手术的第(二)拉出子宫,和第(三)剖开子宫,这两个步骤。
  正当饶主任准备进行第四步骤,拉出胎儿的时候,忽然从子宫的开口处哗地一下,钻出一个头来,头上还长着两只小角。
  手术室的人,全都被惊吓得大声地叫了起来,有两位胆小的护士,早已尖叫着逃出了手术室。
  “牛!饶主任,是头牛!”一旁的实习医生小王说。
  饶主任冷静了一下,果断地说:“继续手术!即便她怀的是一头牛,我们也要尽快把它拿出来,否则,产妇会有危险。快!各就各位。”
  大家纷纷赶回各自的岗位上,继续进行手术。
  “产妇出血过多,赶快给她输血!”饶主任说。
  “是!马上给她输血!”
  “注意产妇的心侓和血压!”饶主任说。
  “心侓和血压正常!”
  “好!你把子宫拉住,拉稳!”对助手说完后,饶主任提住子宫切口处冒出来的牛脖子,往上一拉……
  “啊——”好几位护士都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尖叫起来。
  因为饶主任从子宫里提出来的,是一个牛头人身的怪胎:他长着一个牛头,但身体的其他部位,却完全是一个人……
  祝福你,宝贝。
  第三章,怪胎(三)

  虢武和母亲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产房的门忽然开了,从里面推出一辆担架车。虢武连忙凑上前去一看,正是老婆刘桂枝。虢武一边跟着单架车往前走,一边温柔地问道:“桂枝,生了?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啊?”
  老婆刘桂枝不说话,只管把头来摇,虢武问得多了,问得急了,老婆的眼睛里,忽然滚出一串泪花来。虢武一看急了,一迭声地问:“怎么啦?老婆。你哭什么?老婆,你到底怎么啦?”
  一旁推着担架车的护士,对着虢武大声说“她还没生!因为胎儿的头太大,改为剖腹产,现在送她到手术室去。”
  “喔。改为剖腹产啊,”虢武一边跟着单架车往前走,一边安慰刘桂枝,“没关系啊,老婆!剖腹产就剖腹产!医生会打麻药的,不疼!啊!”
  推到手术室门口,护士一边推着车子朝里面走,一边对虢武说:“你不要进来,就在门外面等!”
  虢武停在手术室的门外,朝着里面大声地喊道:“别怕!老婆,忍着点儿,别怕啊!不会很疼的!”
  一会儿,虢妈从后面赶了过来,问道:“武子,这是怎么啦?开头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改成剖腹产了呢?”
  虢武笑着说:“妈,医生说,我们那孩子的头太大,就这么生,她生不出来,必须得动手术,才能把他拿出来。”
  “哎哟!别出什么事就好。我就怕出什么事。”虢妈不无担心地说。
  手术室的门外,站满了亲属,大家一边焦急地等待,一边互相打听一些与手术有关的事请。虢武的手机响了,一接,是父亲虢建刚打来的:“怎么样?武子。生了吗?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啊?”
  “没咧,还没生咧!”虢武说,“医生说,孩子的头太大,生不下来,现在改成了剖腹产,桂枝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现在正在剖腹产咧。”
  “喔,改成了剖腹产。”父亲在那边说,“行,那行。你在医院里好好地等,好好地伺候桂枝。孩子一生下来,就马上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免得我担心!” 接了父亲的电话后,不久岳父也打来了电话,紧接着就是舅老爷的电话,同学的电话,朋友的电话,亲戚们的电话……
  虢武正跟一位问候的亲戚通着话,忽听手术室内一阵尖叫,紧接着从产房里冲出来两名护士。人们纷纷围上去问:“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里面怎么那么多人在叫啊?出什么事啦?”
  “护士,你说说看,里面出什么事啦?”
  一位护士喘着气,心有余悸地说:“牛,牛,有位产妇怀了一头小牛。”
  “啊——”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缓过神来后,便纷纷地议论开了: “人的肚子里怎么会怀上一头牛呢?”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怪事!”
  “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现在这个社会,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那牛是怎么被这女人怀上的呢?这女的总不可能跟牛发生那种关系吧?但她不跟牛发生关系,又怎么会怀上一头小牛的呢?”
  到最后,大家才想起一件很有必要搞清楚的事,于是争相向那两位护士打听:“她是谁呀?”
  “这个产妇叫什么名字啊?”
  女护士眨巴着眼睛说:“她叫刘桂枝。”
  别人听了,都嘘了口气。但虢武听了,立马便被惊呆了,还没待他缓过神来,一旁的虢妈双眼发黑,身体摇摇晃晃,眼见着就要倒下去。虢武赶忙上前托住母亲。将母亲扶到墙边的椅子上坐下。
  休息了一会儿后,虢妈站起来说:“我走了。个没用的东西!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她居然会怀上了一头牛?晓得是怎么乱七八糟怀上的?”
  “妈,你不能这么说桂枝。”虢武一边说,一边把虢妈送到楼梯口。
  “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虢妈气愤地说,“我看你生这么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怎么跟你们虢家的祖宗交代?怎么见你所有的亲戚?怎么见村里那么多的熟人?嚼舌头根子的不把你嚼死!个没用的东西……”
  虢妈走了没多久,手术室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位护士,大声地问:“谁是刘桂枝的家属啊?刘桂枝的家属?”
  虢武赶忙大声地答应:“我是!我是刘桂枝的家属!”
  “你是刘桂枝的家属?那好吧。你跟我进来一下吧!我们饶主任找你有一点点事。”护士小姐把虢武一直带到饶主任面前。
  “你就是王桂枝的家属吧?”饶主任一边脱橡胶手套一边说。
  “对!我就是刘桂枝的老公。我叫虢武。”
  “喔,有个不好的消息要通知你。”饶主任严肃地说,“你的老婆刘桂枝,我们刚才为她剖腹产下的是一个怪胎。”
  “是一头小牛,对吧?”虢武痛苦地说。
  “不,不是牛!”饶主任沉重地说,“是一个怪胎!是一个长着人的身体,但却生着一个牛头的怪胎。”
  本书是科学预言小说。
  是科学预言,不是科学幻想。
  以后肯定能看到的,叫做预言。
  第四章,怪胎(四)


  市妇幼保健院的院长向东生,正在阅读一份市卫生局的文件,忽听有人敲门。向院长说了声:“请进!”
  门开处,妇产科的主任饶丽走了进来。
  “喔!饶主任啊,来,坐!”待饶主任在沙发上坐下后,向院长问道,“饶主任啊,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天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是的!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像你汇报一下。”饶主任笑着说。
  “好!好!你说吧,什么事?”向院长望着饶丽的眼睛说。
  “向院长,是这样的,昨天我们妇产科,做了一台剖腹产的手术,结果这台手术接生出来的,居然是个怪胎。”饶主任说。
  “哦,怎么个怪法?连体婴儿?”向院长见过很多,各种各样的怪胎,所以有点不以为然地笑着问。
  “不是连体婴儿!”饶主任认真地说,“是一个牛头人身的怪胎。”
  “什么?什么?牛头人身?”向院长有点不敢相信。
  “对!牛头人身!”饶主任加重了语气说,“这个婴儿,全身所有的地方都像人,唯独头上却长着一个牛的脑袋。”
  “真的啊,这怎么可能呢?”向院长诧异的说。
  “是啊,这件事情我也没法解释,没法理解。”饶主任说,“但问题是,这个让人无法相信的事实,他已经发生了,而且还就发生在我们医院的妇产科。”
  “这个牛头人身的怪胎,现在在哪儿啊?”向院长问。
  “就在我们妇产科婴儿间。”饶主任说。
  “走!我们看看去!”向院长充满了惊讶,但又觉得蛮有趣的,于是笑着说,“真是奇了怪了,这人的肚子里,怎么会钻出一个牛头的怪胎来呢?”
  走进妇产科婴儿间后,展现在眼前的是四长排小床,整整齐齐。每张小床上,都躺着一个可爱的小宝宝。
  “在哪里啊?饶主任,那个牛头人身的小孩在哪里啊?”向院长找了几张床没找到,回过头来问。
  “最前面,靠墙壁的那个就是。”绕主任用手指着远处说。
  向院长朝着饶主任手指的方向走了一会儿后,停在了一张小床前。这张小床上就睡着那个怪胎,他的手、脚,以及全身都与其他的婴儿长得一样,但从脖子以上,就完全不对了,整个脑袋,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小牛的头。
  向院长走过来绕过去地看了半天,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这是怎么回事?人的肚子里怎么可能生出这么个小牛魔王来呢?真奇怪!”
  向院长看着怪胎那副模样,觉得很好玩,忍不住一把将他抱起来。那个可爱的小牛头,被向院长这么一抱,忽然张开嘴巴来舔向院长的脸。向院长被舔得“哈哈哈”直笑。笑完了又问:“这小家伙能吃东西吗?吃什么东西啊?”
  “能吃!”饶主任笑着说,“这小家伙特别能吃。就用奶瓶子喝牛奶,他一个人吃得比其他三个小孩还要多。”
  “个小家伙,这么可爱,但为什么要是个怪胎呢?”向院长在那张小牛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把他放回小床上说,“这孩子的父母亲知道了吗?”
  “我把他的父亲叫到手术室,专门跟他谈了一下,把这小孩的基本情况,都告诉了他。”饶主任说。
  “他父亲的反应怎么样?能想得通吗?能接受吗?”向院长有些担心地问。
  “他父亲听我把情况介绍完以后,表情非常痛苦。”饶主任说。
  “痛苦是难免的。”向院长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这种事情无论是发生在谁的家里,都会给这个家庭带来很大的痛苦。痛苦倒还在其次,关键是这小孩以后该怎么办?长大以后该怎样面对这个社会喔!”
  “向院长,这个事情就跟你汇报到这里。”饶主任说,“另外我还有一个事情,必须向你请示一下。”
  “好!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向院长笑着说。
  “是这样的,每个小孩在我们医院里出身后,我们医院里都要给他签发一张‘出生证明’。这你是知道的。”饶主任笑着说,“而这个怪胎小孩,是属于人?还是属于牛呢?我们是不是也该给他签一份出生证明呢?”
  “等等,你让我想一想啊。”向院长想了一会儿,忍不住笑起来说,“嗨——还真是个事情咧。如果把他算作人,则应该给他签发出生证明,如果把他算作牛,则不能给他签发出生证,但他到底是应该算作一个人?还是算作一条牛呢?”
  “是啊!好像还没有哪条法侓规定,像这种情况,是将他算作人?还是算作牛呢?”饶主任说着,也忍不住笑起来。
  “饶主任啊,你等一等。”向院长说,“我先跟市卫生局的领导请示一下,看他们这些领导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有何高见。”
  电话一会儿就通了,向院长说:“市卫生局医政处吗?”
  对方答:“对!是医政处。你找哪一位啊?”
  “我找刘处长。”向院长说。
  “哦,我就是啊。你是哪一位啊?”对方说。
  “哦!刘处长,你好!你好!我是市妇幼保健院的老向。”向院长笑着说,“我们这里碰到一个麻烦事,需要向你们请示一下,看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哦,老向啊。什么事?你说吧!”对方说。
  “刘处长,是这样的,我们医院昨天接生了一个牛头人身的怪胎,想请示一下,是不是可以给他签发出身证明?”向院长说。
  “什么?什么?什么怪胎?你再说一遍!”对方惊讶地说。
  “是这样的,刘处长。我们医院里接生了一个怪胎。这个怪胎的手,脚以及身上的所有部位跟人一样,但却长着一个牛头。所以我们都称他为牛头人身的怪胎。”向院长说,“我说的意思你听懂了没有?刘处长。”
  “听懂了!这回我听懂了!”对方说,“就是说,你们医院接生了一个小牛魔王?” “对!对!就是一个小牛魔王!”向院长笑着说,“你这个当领导的说说,指示指示,我们该不该给这个小牛魔王,签一份出生证明呢?”
  “哈哈哈!你让我想一想吧!”对方想了一会儿后,果断地说,“我看这样吧,你照往常那样,给人家签一份出生证明。但是必须在这张证明上,注明一下,这位婴儿是一位‘牛头人身’的婴儿。老向啊,你看这样行吗?”
  “行!行!这办法好!”向院长说,“这样办,可算是尽到我们的责任了。再怎么出问题,也不可能怪到我们头上来。”
  “老向啊,我们这里,还不算太麻烦,用我刚才说的这个办法,能够对付过去。”对方说,“以后公安局户籍处,那可就真碰到大麻烦了。你想想,公安局户籍处不给人家上户口吧,人家会闹,你凭什么不给上户口啊?人家的孩子,除了一个头以外,其他的地方可都是一个人呀!是人就该上户口啊!但你户籍处如果真给他上了户口,说不定哪天又会有人站出来说,站出来吵。说你们公安局户籍处的全都瞎了,人家上面顶着一个那么大的牛头,你也跟人家上个户口?你怎么不跟天底下的每一头牛都上一个户口呢?做事不公正,一碗水没端平不是?”
  说到这里,电话这头的向院长,和电话那头的刘处长,全都“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第五章,怪胎(五)

  出院这天,虢武叫来一辆带棚的的三轮摩托,让它停在市妇幼保健院的门口。然后自己抱着刚出生的怪胎儿子,扶着老婆,登上车。开车的师傅是位二十来岁的年青人、他说过一声:“坐稳啊!”便放马飞奔,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将虢武一家三口,送到了村头。因村内的路不太好走,虢武便要小师傅将车停在了村口上,自己则从车上下来,抱起小怪胎儿子,扶着老婆,一步一步地迈进村来,往自己的家里走去。
  走了一截,迎面碰上了村里的徐家嫂子。
  徐家嫂子是村里出了名的能干婆,不仅仅做起事情来,手脚特别麻利,而且嘴巴上还特别喜欢说,特别能说。眼下瞧着虢武和老婆与自己面对面地走来,徐家嫂子还隔着老远,就打开了招呼:“哎哟!这不是武子哥吗?当爸爸了吧?恭喜啊!还有桂枝妹妹,这当妈妈啦,就是不一样!走起路来,一摆一摆的,特别气派!哈哈哈哈!”
  隔得比较近了时,虢武也跟他回着问候:“出去啊?徐家嫂子!”
  “不出去,我就到这附近转转。”徐家嫂子笑着说,“没想到我一转就碰上了你们家的小宝贝。来!让婶婶抱抱!”她说着,就伸出手来要抱虢武的儿子。 “宝宝刚睡着。宝宝刚睡着。”虢武一边说,一边就躲开徐家嫂子伸过来的手。 “不能抱,那我就看看宝宝长得……”徐家嫂子一边说,一边就从侧方掀开了盖在小孩头上的线毯。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出现在眼前的小牛头,吓得尖叫起来了。
  “他,他……你怎么抱着一头小牛呢?武子哥。”徐家嫂子惊魂未定地问,“孩子呢?你们这次在医院生的孩子呢?”
  “这就是我们的儿子。我抱着的,就是我们刚生下来的儿子。”虢武冷静地说。 “啊——你是说,你们这次在医院里生了一头小牛?”徐家嫂子满怀狐疑地说,“这怎么可能呢?这人怎么会生下一头小牛呢?”
  “他不是牛!徐家嫂子,他不是牛!”虢武有些着急地解释到,“他只有脑袋像牛,其他的地方,全都跟我们人一样。”虢武说着,就将抱着小孩的线毯全都掀开,让徐家嫂子看小孩身体的其他部位。
  徐家嫂子看着。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武子哥,这就是你们这次在医院里生的孩子?”
  “是啊!这就是我的儿子。头长得不好,有些难看,但他确确实实就是我的儿子。”虢武加重语气又说了一句,“他确确实实就是我虢武的亲身儿子。”
  “喔……喔,那我有事去了。你们慢慢地往家走,啊……”徐家嫂子说罢,转过身往村外走了。
  虢武和老婆又接着往家里走去,走进家门的时候,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虢武冲着父亲说:“爸,我们回来了。”
  父亲没笑,脸上毫无表情,说了句;“喔,回来了?你们坐吧。”然后就往后面走了。
  虢武和老婆一起,抱着儿子到厨房跟母亲打招呼:“妈。我们回来了。”
  虢母没有答应,一边继续切她的菜,一边就唠叨开了:“生了个怪物,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还有脸回来。真不害躁!”
  “妈,你别这么说好不好。你这话让我们听了心里多不舒服啊。”虢武说。 “心里不舒服啊?心里不舒服的时候还在后头!”虢妈说,“你带回这么一怪胎,你还指望以后的心里能够舒服?做梦去吧,到时候,那么多人的口水,淹都要把你淹死,你还指望心里能够舒服?从头到脚,没一个地方会让你舒服!你就等着瞧吧。哼!”
  虢武推着老婆走进自己的房里。
  刘桂枝从虢武手中接过孩子,将自己的脸贴在儿子的那个小牛头上,眼睛一眨,两串泪珠儿便扑嗦嗦地滚了出来……
  谢谢1979的抬爱。
  第六章,怪胎(六)

  以往村里无论谁家的媳妇生了孩子,家里面都要热闹好一阵子。提着红蛋,提着老母鸡前来看孩子的三亲六眷,亲朋好友,全都会在这几天来看看新生儿,关心关心,凑凑热闹,尽尽礼数。在这几天里,来来往往的人,会穿流不息,络驿不绝。家里的开水、茶叶,会用得很多。特别是煮熟了的红蛋,更会要准备下好多。因为这红鸡蛋是生了孩子后必不可少的讲究,是每位来客,必须要吃到的东西。这个讲究,有点像人们正月十五吃汤元,五月初五吃棕子和八月十五吃月饼,是带有节日气氛的特殊物品。
  然而,虢武家的儿子出世后,家里面没煮一个红鸡蛋。不用煮!因为家里面一直没来过一位客人。三亲六眷们全都没来,亲朋好友们也没有来。并不是大家不想来,不愿意来。而是来了以后,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该怎么吐祝贺词。总不能说“祝贺你们家里新添了一位牛头人身的儿子”吧?更不能说“祝你们家的小怪胎长命百岁”吧?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实在是想不出还能够说一些什么话?这便是人们都没有来的真正原因。这个道理,通俗,浅显得让人不用去想,就能够明白。
  大人们不来,并不代表小孩们也会不来。相反,小孩们对虢武家的孩子,比对以往任何人家的新生儿都更有兴趣一些。因为他们知道,虢武家的新生儿,是一个长着牛脑袋的小家伙,是一个从来没有人见过的小怪胎。他们还给这个长了个牛脑袋的小家伙,起了个比较酷的小名——牛牛。
  这天上午,村里的几个孩子,又梭到虢武家的后门口,悄悄地往屋里面窥探,看了半天,没看到小牛牛。他们又蹑手蹑脚地转到前门口,攀到小牛牛住的房间的窗台上,往里面瞧,瞧着瞧着,还争起来,打起来了。气得屋里的虢武,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了出来,对着他们大吼起来:“滚!滚!都跟老子滚远些!哪个敢再到这里来偷看,老子就打死他!妈啦个B!滚!都跟老子滚远些!”
  那些孩子从来没见过虢武发这么大的火,被吓得连蹦带跳地拼命逃,一会儿工夫,都跑得无影无踪。
  虢妈听见了,又在厨房里唠叨开了:“知道烦了?还早咧!生下这么个小怪胎,你还想清静啊?个没用的东西,生蛋都不会生,长个没用的屁股,不生蛋,光知道拉屎!”
  虢武的父亲虢建刚在家里实在呆不下去了,便抄着手,从后门走出去。可他刚跨出后门,却发现村里的宋老万正藏在自己的后门边,朝里面窥探。虢建刚狠狠地瞪了宋老万一眼。而宋老万咧,则把脖子一昂,做出一副非常独特地表情,然后掸了掸袖子上的墙灰,一转身,走了。彼此都没说一句话,有的只是各自的动作和表情。
  虢建刚跟宋老万是仇人,已经好多年不说话了。
  宋老万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这位仇人的后门口呢?从他那鬼鬼祟祟的行为,和他临走时那副得意忘形的神态里,虢建刚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告诉虢建刚,自己早些年结下的这位仇人,已经——或者正在给自己下药,下毒药……
  第七章,可疑的仇人(一)

  说到虢建刚与宋老万结下梁子,并成为仇人这件事,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 那时候的虢建刚和宋老万,都是村里面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物。虢建刚创建了一家装修公司,在工商局注册的名称,叫做“建刚装修公司”。而宋老万前脚赶后脚的也成立了一家装修公司,在工商局注册时,则取名叫做“老万装修公司”。两人都卯足了劲,要好好地干一番事业,同时也狠狠地赚一些米米。
  那时候,正是全国实行公房私有化的初期,全市所有的公有宿舍房,全部由单位的职工买断。全市所有的单位宿舍房,转眼之间,都变成了职工的私有房。一变成私有房,就需要打扮,就需要梳妆。虢建刚和宋老万的两家装修公司,可谓是生逢其时,前来邀请他们的装修订单,如雪片一样飞向他们两家公司,把个虢建刚和宋老万忙了个屁滚尿流,同时也让他们二人赚了个盆满钵满。
  几年以后,装修行业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首先是装修的对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早几年那种公房私有化以后,铺天盖地的私房装修,逐步被公房、私房占比例装修所取代。大量需要装修的公房涌入装修市场,“竟争得单”,“招标得单”的新方法渐渐地成为公房装修的主流。 其次,装修的队伍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早几年,因为装修还是一个新起的行业,很多人都还对其不甚了解,也看不清未来装修行业的走势和前景,所以大胆地介入,主动去从事装修行业的人和公司都很少。而现在就完全不同了,大家都看好装修这个行业的前景,新成立的装修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地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尤其是那些一不注册,二无场地,闲时回家种田,忙时凑起来干一家伙的“游击队模式的装修公司”更是多如牛毛 ,俯拾皆是。
  装修行业的这些变化,给虢建刚和宋老万这两位经理感触最深刻的,就是竟争越来越激烈了,已经激烈到有些残酷,有些不择手段的程度了。
  就在这时候,新建的市博物馆,抛出了一个装修整体承包的大单, 采用工程招标的方式,以报价、质量和工期这三项指标,来综合确定得标人。
  该装修工程总体面积大,存在很大的利润空间。而且该工程为市里面的形像工程,装修完毕后,等于给接标的装修公司打了一个活广告,能够大大地提高该装修公司的声誉。所以,一时间,报名参加竞标的装修公司,趋之若鹜。虢建刚的“建刚装修公司”,和宋老万的“老万装修公司”作为两家最有资质的装修公司,自然都报名参加了这次竞标。
  宋老万是个喜欢动心思的人。经过一番比较和分析,宋老万觉得,所有参加竞标的装修公司,都不足为虏,在报价、质量和工期三项指标面前,都不是自己的对手。而唯一让他担心的就是虢建刚的“建刚装修公司”。“建刚装修公司”的整体实力非常强,干出来的一些活,硬邦邦的,无可挑剔,足以成为自己的竟争对手,有些方面还让宋老万感到心虚,底气不足。
  经过分析和比较,宋老万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与“建刚装修公司”硬拼,胜算不大。于是便想到了智取。他打算把虢建刚请到一家好酒店去吃个饭,跟他把事情挑明,给他十万块钱,要他退出竞标。参加竞标存在着得不到标的凤险,宋老万估计,虢建刚毫无风险地拿了自己给出的十万元走人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谁知宋老万三番五次地去请虢建刚吃饭,都碰了软钉子,虢建刚不是说公司有事,就是说家里有事,没时间。最后请的次数多了,虢建刚干脆地对宋老万说:“讲明的,你那个饭,我不是没有时间去吃,而是不想去吃。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我是怕吃了你的饭以后,变成个软骨头,以后干不了活。你如果找我有什么事,请就在这里跟我说,不用请我吃饭,不用花那些不该花,而且还没有意思的钱。”
  宋老万见虢建刚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想了想以后便说:“那好吧!我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这次竞标,所有的对手我都不怕,我都不放在心上。但我知道,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竞争对手。今天,我跟你把话说明白了吧,我想请你退出竞标。当然,我也不会让你白退,我出十万块钱,作为对你的补偿。你看怎么样?” 虢建刚听了后,笑着说:“别的事情我给你帮个忙,我们一个村的老乡,那都是应该的。但唯独这些招标啊,接业务啊,这些方面的工作问题,我不能帮你。我是靠这个吃饭的,帮了你,我吃什么啊?我下面那么多工人,他们吃什么啊?” 宋老万说:“我又不是让你白帮,我给你十万块钱补偿啊!”
  “哼哼!我给你十万块钱,你肯不肯退出啊?”虢建刚笑着反过来问道。
  “你……”宋老万被虢建刚的话咦住了,气恼地说,“你不听劝?”
  “像这样的劝,你自己听得进去吗?”虢建刚反问道。
  “俗话说,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宋老万威胁说。
  “大家公平竞争,凭实力说话。”虢建刚字正腔园地说,“说到‘伤’不伤的,话就有些过了。”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宋老万说话时,显然有点恼羞成怒了。
  “如果一定要讲狠,你就放马过来!”虢建刚也被惹怒了,“老子的拳头捅出去,也是一捅一个窟隆,不是长着好看的。”
  “好!你不退出,到时候有你的好看!”宋老万撂下一句狠话,怒气冲冲地走了。 不久,市博物馆公布了整体装修的招标结果:虢建刚的“建刚装修公司”击败了所有竞争对手,一举中标。
  因为宋老万曾经撂下过狠话,所以虢建刚中标后,时刻警惕着宋老万的抱复和捣乱,时刻都做好了与宋老万拼一个鱼死网破的准备。奇怪的是,一直到市博物馆的装修工程园满结束,宋老万都一直没见到使出什么招数,好像他从来就没有过为竞标而与虢建刚闹得不欢而散,乃至于斗嘴讲狠这档子事一样。
  但虢建刚对同村的宋老万这个人太了解了,他不是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男子汉,而是个小肚鸡肠的娘们。自己与宋老万为装修竞争而接下的这个梁子,宋老万会在心里面记恨一辈子。动拳头不是他宋老万的强项,真要动起拳头来,他宋老万讨不了好。宋老万的强项是动脑筋,是想计策,是设法害人……
  哇噻
  第八章,可疑的仇人(二)

  虢建刚觉得,自己的儿媳妇生了个牛头人身的怪胎,身为仇人的宋老万知道了,应该幸灾乐祸才对。但虢建刚在后门口遇到偷窥时的宋老万,却不是一付幸灾乐祸的表情,而是一付打了胜仗后得意洋洋的表情。凭直觉,虢建刚可以感觉得到宋老万这个家伙,一定对自己做了手脚,而且这个手脚,一定就做在了儿媳妇生下的这个怪胎孩子身上。既然是这样,虢建刚觉得“来而不往非礼也”,自己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必须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就必须把宋老万给自己做下的手脚,撒下的毒药,全都查他个明明白白!
  这几年,虢建刚和宋老万都先后退出了装修行业。虢建刚退出装修行业后,在市里开了一家生产玩具的工厂。而宋老万退出装修行业后,乱七八糟地搞过不少项目,但听说都没能够搞成气候,通俗点讲,就是都没能够赚到钱。早一两年,宋老万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头大种牛,专门跟四乡八邻的母牛配种,配完了,向母牛的主人收一点配种费。曾有人跟宋老万开玩笑说“老万呀,你干嘛弄条牛来干这事儿啊?差钱用不是?差钱用,你可以自己访到宾馆里去做鸭子呀。你自己去做鸭子,可比弄条牛来配种赚得多,赚得快!哈哈哈!”
  宋老万弄条大公牛来配种这事儿,作为笑话传到虢建刚耳朵里时,虢建刚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只不过作为一个段子,听过后便一笑了之了。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感觉其中似有蹊翘:宋老万搞条公牛来配种,没过多少日子,我虢建刚的儿媳妇就生了一个长着牛头的怪胎。太巧了吧?宋老万的那条大公牛,是不是专门为了给我虢建刚制造一个牛头怪孙,而准备下的呢?虢建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搞得他妈的清清楚楚!
  村子的东头,有一个大水库,名叫虢家湾水库。虢家湾水库的尾子上,有一大片没长树木的青草地。每天的早晚,村里的放牛娃,都会牵着各自家里的牛羊,到这里来吃草,放牧。宋老万家也不例外,他家那条专门用来配种的大公牛,每天早晚都会被宋老万的孙子坨坨,牵到这个青草地里来放牧。
  虢建刚这天吃过晚饭,便专门来到了虢家湾水库。他不是来观赏这夕阳西下时的水光山色,也不是来看虢家湾水库的坝有多高?水有多深?库里的鱼儿长得肥不肥?是不是没受过污染的纯绿色食品?这些东西,虢建刚都不关心,或者说虢建刚眼下都没兴趣。虢建刚现在关心和感兴趣的,是宋老万家那条用来配种的大公牛。
  虢建刚坐在水库旁的山坡上,与坡下面宋老万家的那条大公牛,相隔不超过三十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宋老万家那条大公牛的一举一动,打个嗝,放个屁,全都逃不过虢建刚的眼睛、耳朵,当然,还包括虢建刚的鼻子。要不将虢建刚的鼻子也包括进去,那条公牛放个哑屁,就有可能逃过虢建刚的观察和监视。
  宋老万家这条大公牛,是条水牛。中州这地面上,把公牛都称做钴牛,而将母牛则称做沙牛。宋老万给自家这条大钴牛,起了个挺有阳刚范儿的名字,叫做“骚子钴”。每次外村的人把沙牛牵到宋老万这里来配种,将钱收进裤口袋后,宋老万都会冲自家这条大钴牛大喝一声:“骚子钴!上!给老子好好地干它!” 而宋老万家这条“骚子钴”, 一听到宋老万下达的“冲锋口令”,都会像一位勇猛无比的大将军一样,迅速地冲向前来配种的沙牛,在沙牛的肛门处闻一阵子后,“骚子牯就会果断地将一双前蹄跨到沙牛的身上,然后将那根有点像一截猪大肠的尖锐“武器”,刺入沙牛的身体,再然后就是“突突突突”地一阵狂轰滥炸,直至胜利地完成宋老万下达的重要任务为止。
  儿媳妇怀上了一个牛头人身的怪胎,问题一定出在眼前这头被叫做“骚子钴”的种牛身上,这一点,虢建刚确信无疑。要不然,宋老万在遇到自己时,不可能摆出一副像打了大胜仗一样,得意洋洋的神态。但问题是宋老万他究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具体形式来干成这件事的,虢建刚却又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或者叫做对其中的细节始终都琢磨不透。
  虢建刚曾经试想过,宋老万可能用江湖上那些下三滥的方法,把自己的儿媳妇桂枝麻晕过去,然后喊这头“骚子钴”冲上去,强奸了桂枝,才使得桂枝怀上了一个牛头人身的怪胎。但虢建刚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这种设想。因为一头像“骚子钴”这样的大公牛,其体重将近有一吨。像桂枝这样的普通女人,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这么重的东西的,“骚子钴”要想强奸桂枝,必须将前面的双腿跨在桂枝的身上,才能完成。但只要“骚子钴”前面的双腿一跨上桂枝的身体,桂枝的身体立马就会被“骚子钴”踏成肉饼,接下来的事情就进行不下去了,也就完全不可能再怀上牛头人身的怪胎了。
  接着虢建刚又试想,宋老万可能将桂枝麻晕后,又将“骚子钴”也麻晕,让被麻晕的骚子钴,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把桂枝的衣服脱光后,让她扑在“骚子钴”身上,然后宋老万再亲手将“骚子钴”的生殖器,强行塞进桂枝的身体里去。
  但塞进去了以后呢?
  塞进去以后,,还必须要射精,要打炮,才能够起作用,才能够使桂枝怀上一个牛头人身的怪胎呀。“骚子钴”已经被麻晕过去了,它还能射精吗?完全不可能!于是虢建刚的这一个设想,又很快地被他自己给推翻了。
  虢建刚坐在水库旁边的山坡上,眼望着草地里的“骚子牯”,不停地设想。他就这么设想一个,很快就被自己推翻一个,再设想一个,再被自己推翻一个…… 一直搞到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放牛娃儿们纷纷赶着牛羊往家里走时,虢建刚才一边揉着有点想痛了的太阳穴,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哇哎
  第九章,无家可归

  顽皮捣蛋是小男孩的天性。上次被虢武那么大吼了一回后,村里的那帮小男孩几天都不敢到虢武家来。但过了这几天,那帮小男孩在好奇心的趋使下,又你邀我,我邀他地凑到一起,前往虢武家来看“牛牛”小怪胎。
  这天虢武出去办事去了,不在家。老爷子虢建刚出去观察“骚子钴”的行动去了。桂枝抱着孩子在房里坐着。虢妈则正在客厅里扫地。
  村里的这群小男孩,轻手轻脚地模近虢家,先从门窗里侦察了一番,见虢武和老爷子都不在家,胆气便马上就壮了起来。他们在大门外站成一排,一边朝桂枝住的房里瞅,一边就喊: “牛牛!牛牛!”
  “小怪胎!小怪胎!”
  “牛牛小怪胎!牛牛小怪胎!”
  在厅里扫地的虢妈见了,又气又烦,一边骂着:“滚!滚!”一边就将手里的扫把甩了过去。
  小男孩们一轰而散。不一会儿,他们又聚到了虢家的后门口,你一句我一句地对着屋里面喊,并且一边喊还一边笑:“小怪胎!小怪胎!小呀么小怪胎!哈哈哈!”
  “牛牛!牛牛!牛呀么牛呀么牛!哈哈哈哈!”
  “有个小怪胎呀!名字叫牛牛呀!哈哈……”
  只把个虢妈气得牙根子痒痒的,一边骂着:“没家教的狗东西!有人养,没人教的狗东西!”一边就撵到后门口,朝着那帮逃去的细伢子,将手里的扫把,甩出去好远。
  这帮调皮的小男孩,可能是觉得将虢妈这么来来回回地折腾,有点像在“捉迷藏”,还有点像“官兵捉强盗”,挺好玩,够刺激。于是一窝蜂,又全都涌到了前门口,大唱大喊大叫起来,叫出来的东西,也更加难听,更加不堪入耳了:“小牛牛!你的亲爸爸是宋坨坨家的‘骚子牯’吧?哈哈哈哈!”
  “小牛牛!要不要我们带你去见你亲爸‘骚子钴’啊?哈哈哈!”
  “‘骚子牯’,‘骚子牯’,‘牛牛’的亲爸是‘骚子钴’!哈哈……”
  虢妈赶到前门把这帮小男孩撵走后,几步冲进桂枝的房里,怒气冲冲地说:“看见没有?看见没有?你生个小怪胎,把屋里闹成什么样?带着你的小怪胎,回你的娘家去!去闹你的娘家人!别在这里害我!”
  桂枝被吓得战战兢兢地说:“妈……我不想……回去……你……”
  “你不想回去,就想留在这里害人是吧?你把我们家害得还不够是吧?”虢妈气愤地数落着,“你看看!你看看!现在这个家还成个什么样子?你必须回去!回你们娘家闹去!”“妈……” 这时候,外面那帮刚被赶跑的小男孩,又“杀”回来了,他们别的地方不去,专门呆在桂枝屋外的窗台前,大着嗓门拼命地叫喊:“小牛牛的亲爸是‘骚子钴’!小牛牛的亲爸是‘骚子钴’!”
  “‘骚子钴’是小怪胎的亲爸爸!‘骚子钴’是小怪胎的亲爸爸!哈哈哈!” “小怪胎!小怪……”
  虢妈又气又急又毫无办法,举起一个花瓶,“砰”地一声,使劲地砸在地上说:“你还不跟我滚!这日子没法再过下去啦!”虢妈说着,把床上的被子、枕头,一古脑地都掀到地上。然后转过背,又拎起一个晒衣叉,来砸电视机。桂枝见了,赶忙上前拦住,哭着说:“妈,你别砸了!都是我不好,把家弄成这样。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走。我现在就回娘家去。我求求你,别再砸东西了。”
  桂枝说完,从小床上抱起牛头人身的儿子,一路哭着跑出去了。
  桂枝哭着跑走后,虢妈把晒衣叉朝地上一扔,仰天长呼道:“天啦!我们老虢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啊?生下这么个怪胎……”
  到了下午,虢武从外面回来。他到自己房里,既没见到桂枝,也没见到儿子,便找到厨房来问虢妈:“妈,桂枝跟我儿子呢?房里怎么没看见人啊?她们上哪儿去了?”
  虢妈没答儿子的话,继续切她的菜。
  “妈啊,我问你咧!你怎么跟没听见一样啊?”虢武着急地说,“我问你咧,桂枝她们呢?怎么不见她们的人啊?”
  “让我赶回娘家去啦!”虢妈憋着气,同时又担着心地说。
  “什么?你……你把她赶回娘家去了?”虢武气愤地说,“妈,你这样做,太不应该啦!你不喜欢我儿子,嫌他是个怪胎,你可以不看他,不见他啊!你怎么能赶桂枝她们走呢?桂枝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你这样赶人家走,是不讲道理,也不通人性!”
  “不通人性?好!你竞然敢说我不通人性?”虢妈气得把菜刀朝案板上一拍,说:“你不在家。你知不知道,家里被村里的那帮小崽子们闹成了什么样?你知不知道那帮小崽子们堵在大门口骂些什么东西?他们骂你的儿子是小怪胎。他们骂你儿子的亲爸是村里面那条叫做‘骚子牯’的臭种牛!这等于是把你的祖宗十八代都骂进去啦!你知不知道?你个没用的浑球!”
  “那帮小狗仔子又来啦?”虢武说,“妈,那你也不能拿桂枝来出气啊。桂枝她又没做错什么事。”
  “没做错事,没做错事!那我们又做错什么事啦?啊!”虢妈烦躁地说,“都是让她给害的。她娘家人倒挺清静的,到现在都从没来人看过这小怪胎。我就是要让她回去!让她回她娘家去闹!闹得她娘家也鸡犬不宁!”
  “好,好,我不跟你说了。我得给桂枝她娘家打个电话问问。”虢武说完,马上拨起了桂枝她家的电话。不一会电话通了,那边一个男人问:“谁呀?”
  虢武听出了是岳父的声音,忙说:“爸,是您啊。我是虢武啊。”
  “武子啊?有事吗?”那边说。
  “是啊。我找桂枝。”虢武说,“爸,桂枝回您那儿了吗?”
  “来过!但是我没让她进屋!”那边气冲冲地说。
  “爸,你怎么能不让她进屋呢?”虢武着急地说,“桂枝,她可是你的女儿啊!” “我就是不让她进!我们老刘家丢不起这人!”对方说话时仍旧是气冲冲的。 “你一直没让桂枝进门?”虢武着急地问。
  “没有!”对方答应得很果断。
  “哎呀!那现在桂枝在哪儿呢?她还能去哪儿呢?”虢武担心地说,“爸,我现在马上到你那儿去,你别走了,就在家里等等我。”
  虢武打完电话,可能是肚子饿了,在厨房里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吃的,急忙从地上捡起个生红薯,胡乱地洗了洗,然后一边啃着生红薯,一边就朝岳父家赶去了。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虢建刚回来了。他走进房里,将今天观察到的一些情况记录在一个笔记本上后,走回厅里。听得虢武他们房里悄无声响,有些反常,便走到门边去看。一看,虢武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感到奇怪,便走到厨房来问虢妈:“老婆子,人呢?桂枝和那孩子呢?怎么没看见她们的人呢?” 虢妈憋了一会儿,然后说:“让我赶走啦。赶回她娘家去了!”
  “啊?什么?你把她赶走了?”虢建刚惊讶地说,“你怎么能把她赶走咧!她又没做错什么事。你怎么能赶她走呢?嗨——”
  “她没做错事!她没做错事!今天村里的那帮狗仔子,来闹腾了一天,我到现在,头都还是晕的。”虢妈烦躁地说,“她不生这么个小怪胎,那帮狗仔子会来闹?” “这档子事怎么能怪桂枝呢?你真的是稀里糊涂!”虢建刚生气地说,“我跟你明说吧,我们家出的这档子怪事,是有仇家在设法害我们!”
  “什么?谁……谁要害我们?”虢妈听糊涂了。
  “宋老万!就是他宋老万,记着当年我跟他的那点点仇,在设局害我们。”虢建刚肯定地说。
  “宋老万?”虢妈还是没听明白,继续问道,“宋老万他怎么害?”
  “我们家儿媳妇桂枝,生下一个牛头人身的怪胎,就是他在中间搞的鬼,下的毒药!”虢建刚气愤的说。
  “你…你有了证据?”虢妈现在听明白了以后,心里紧张得“咚咚咚”地打起鼓来。
  “证据暂时还没有!”虢建刚说,“但就凭宋老万在我们后门口偷看,被我撞见时那种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敢肯定,我们家出的这档子怪事,一定是他宋老万作下的孽!个狗杂种!太歹毒了!”
  “你……你打算怎么办呢?”
  “老子要天天跟着他,看他还玩些什么鬼把戏!”虢建刚气愤地说,“一但被老子抓到了他犯罪的证据,老子一定要把他送到牢里关起来。让他也尝一尝害人的后果和代价!”
  第十章,可疑的仇人(三)

  “好!好!如果真是他干的,就该把他送到牢里面关起来!”
  “不过,刚才我对你讲的这些东西,你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对其他任何人说,听见没?”虢建刚反复地叮嘱说,“我们现在还没抓到任何证据。传出去以后,别人会倒打一耙,说我们造谣。同时还会打草惊蛇,惹得宋老万那个家伙进一步地防备我们。听见了吗?”
  “好!好!我一定不对任何人说起这些事情。”虢妈认真地保证着。
  虢建刚和虢妈吃过晚饭,便睡下了。睡到半夜里,忽听有人敲门。虢建刚起来,把门打开一看,原来是虢武回来了。虢建刚惊奇地问:“武子,怎么搞得这深更半夜才回来?出了什么事啦?”
  虢武气喘嘘嘘地说:“爸。桂枝不见啦!”
  “啊?怎么回事?”虢建刚问。
  “她不是回她娘家去了吗?”虢妈爬起床来说道。
  “她不在她娘家。她娘家的人没让她进门。”虢武侧虢身问虢建刚,“爸,你身上有钱吗?”
  “有!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我要去找桂枝。即便是找到天涯海角,即便是把中国找遍,我也要把桂枝给找回来!”虢武把自己的决心说完后,又对父亲说,“爸,我先去清点衣服带在身边,回头到你这来拿钱。啊。”
  虢武走进自己房内清衣服,虢妈跟在他身边说:“武子,武子,现在这么黑灯瞎火的,你明天早上天亮了再走,不行吗?”
  “不行!妈,没看见桂枝她们,我的心一分种都静不下来。我必须去找她们。必须现在就去找她们!”虢武把几件清出来的衣服,塞进一个小提包里,然后接过父亲送过来的一沓钱,也塞进包里。
  虢建刚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去吧!武子!去把桂枝找回来。桂枝是个好姑娘,是我们老虢家对不起她。去吧!去把她找回来!”
  “呃!那我走啦!”虢武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虢家大屋里,就留下虢妈轻轻的哭泣和懊悔声:“我这张嘴巴怎么这么臭啊。我……”
  虢建刚多少天的冥思苦想,虽然没能琢磨出宋老万的具体作案方法,更没能掌握到宋老万的犯罪证据,但虢建刚相信一句俗话,这句俗话叫做“是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来的”。为了找出,并且死死的楸住宋老万的狐狸尾巴,虢建刚将自己中州玩具厂的一切事务和权力,一古脑儿全都交给了堂弟虢建平打理,自己则甩掉所有包袱,一心一意地跟踪宋老万。为此,虢建刚每天都将身份证和手机带在身上,同时,还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准备了两千块钱的现金。虢建刚就抱定一个宗旨:哪怕你宋老万跑到天涯海角,我虢建刚也天天跟着你。不楸出你宋老万的狐狸尾巴,我虢建刚决不收兵!你害得我家里声名狼藉,鸡犬不宁,我就要拿到你犯罪的证据,把你送进监狱,绳之以法。
  这天中午,家里就老两口吃饭,特清静。虢建刚在餐桌上坐不住,便将菜扒了些到饭碗里,然后端了饭碗,再抽了张小椅子,一个人坐到门前的坪里来吃饭。吃了几口饭以后,邻村的小毛牵了条沙牛走过来了,一边往村里走,还一边跟虢建刚打招呼:“建刚叔,都下午一点多钟了,你才吃午饭啊?”
  虢建刚赶忙答人家的茬:“是啊!我们家的午饭吃得晚。”接着他将话题一转,反问起对方来了,“怎么?又到老宋家去配种?”
  “是啊。我爸说,老宋家那条‘骚子钴’个大体壮,出点小钱跟它配一下,明年准能下一头好牛崽啊。”小毛边说,边牵着牛走过去了。
  虢建刚又装模作样地扒了几口饭,待小毛牵着牛走过去有一段距离后,他赶忙将剩下的半碗饭,送回屋里,然后不急不忙地向宋老万家走去。
  虢建刚心想:“骚子钴”是宋老万买来专门做种牛的,但同时也是宋老万买来害人的,再具体点说,是宋老万专门买来害我虢建刚的。我今天倒要看看“骚子钴”是如何跟小毛家的沙牛配种。我虢建刚一定要从这中间,发现“骚子牯”是如何害人的!
  小毛到宋老万家,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小毛交了点钱给宋老万以后,两人就都牵着牛往村子西头走去。小毛牵着沙牛在前面走,宋老万牵着“骚子钴”在后面跟。走出村子后,来到了一段路面比较宽阔的下坡,宋老万对前面的小毛说:“这地方好,是个下坡,‘骚子钴’的水水更容易流进去,你家的沙牛就更容易怀上小牛。”
  前面的小毛说:“好!都听你的!”
  “那你现在把手里的缰绳松掉,走开点。”待小毛从沙牛的身边走开后,宋老万把自己手里的缰绳一松,在“骚子钴”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大声喊道,“‘骚子钴’!上!给老子好好地干它!”
  “骚子牯”像忽然间听到了冲锋号一样,撒开蹄子便像小毛家的沙牛冲去。冲到沙牛尾部时,“骚子牯”停下来,使劲地嗅沙牛肛门附近流出来的浓液体。嗅了一会儿浓液体以后,“骚子牯”一使劲,便将两只前腿跨在了沙牛的身上。然后将那跟浅红色刺刀一样的东西,猛地从体内伸出来,直插入沙牛的身体…… 虢建刚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亲眼目睹了“骚子牯”与沙牛交配的整个过程。当“骚子牯”骑到沙牛身上,将生殖器猛地刺入沙牛体内的时候,虢建刚将自己的下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在他的感觉中,小毛家那条沙牛,就是自己的儿媳妇桂枝,“骚子钴”正在宋老万的安排和命令下,肆意地糟蹋和凌辱桂枝。虽然虢建刚明明知道“骚子钴”要用这种野蛮的方式糟蹋桂枝,是件完全不可能的事,但虢建刚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这么去想。一种遭受了奇耻大辱的感觉,将虢建刚击打得昏昏沉沉,却又血脉憤张。虢建刚没有继续看下去了,他跌跌撞撞地走回家,从柜子里摸出一瓶白酒,拧开盖,对着嘴巴,一阵“咕咚咕咚”地猛喝,然后钻进被子里,倒头便睡。他这一觉,听虢妈说,整整地睡了两天两夜……
  喔
  第十一章,可疑的仇人(四)

  明明知道是宋老万利用“骚子钴”害了自己家,但却又琢磨不透宋老万的具体作案方法,同时还拿不到宋老万的犯罪证据,这使得虢建刚十分苦恼。他有一种很无助的感觉,还有一种对接下去的事情无从下手的感觉。要不是偶然接到的一个电话,虢建刚的这种苦恼状况,可能还会要持续一段时间。
  这个偶然打来的电话是一位姓邓的老师打来的。
  这位姓邓的老师,在市雅里中学教生物,是从前虢建刚搞装修时认识的一位朋友,因与虢建刚比较对脾气,所以二人多年来一直保持着交往。这次邓老师给虢建刚打电话,就是想邀请虢建刚过几天启动大驾,去光临他儿子的婚礼和婚宴。 打完邓老师的电话,虢建刚忽觉眼前一亮,心想,现成的一个教生物学的朋友,自己怎么把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他平日里说起动物,说起植物来,一套一套的,口若悬河,别人根本插不进话去。我怎么不向他请教一下动物交配方面的问题,说直白一点,就是问一问他,像“骚子牯”那样的一头牛,要把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使这个女人生下一个牛头人身的怪胎来, 这头牛要怎样才能完成这个交配呢?
  这么一想,虢建刚便马上拨通了邓老师的电话。电话刚一通,虢建刚就笑着说:“邓老师!邓朋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所以又给你打一个电话。”
  “忘记我儿子的婚期了?”对方笑着问。
  “不是。你儿子的婚期我哪敢忘记呢?”虢建刚忙解释。
  “那就是忘记在哪家酒店了?”对方又笑。
  “也不是。你儿子这么大的事,我哪敢忘记咧!时间、地点,我都抄在纸上了。”虢建刚笑着解释完,接着说,“我是想明天请你吃个便饭。”
  “哦,请我吃饭?为什么?我又不是妙龄女郎。”对方笑着说。
  “哈哈!我们不是这么久没见了吗?在一起聚一聚!”虢建刚说,“另外,我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想向你请教一下。”
  “要问我事情?那这饭我就该去吃了。”对方说,“能不能现在提前透露一点,你打算问哪方面的问题啊?我好趁现在没事,提前打点腹稿,免得在你面前讲话时结巴啊。嘻嘻!”
  “军事秘密!不能透露!!”虢建刚笑着说,“听说‘小柳记’的羊肉火锅不错。我们明天就到‘小柳记’,怎么样?”
  “行!听玩具厂老板的!”对方问,“明天中午还是晚上?”
  “明天中午十二点!不见不散!”虢建刚说。
  “好咧!明天虢老板的饭局,我准时到咧!”
  第十二章,见生物老师(一)

  “小柳记”也算是市里一家小有名气的餐厅了,虢建刚和邓老师进来时,已经是宾客盈门。好在虢建刚事先打电话定了一个小包厢,要不然,,这时候才来,恐怕连个普通的座位都找不到了。
  把菜点好,把羊肉火锅燃起来后,二人一边抿酒吃菜,一边就聊了起来。
  “怎么样?昨天说要问我的,那是件什么事啊?”邓老师抢先拉开了话匣子,“搞得这么正式,这么保密的,该不会是邀我去抢银行吧?我可是一介书生,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别指望我干太多的重活,险活啊!望个风啊什么的轻活,我还凑合。”
  “嘿嘿!几十岁的人了,一天到晚的还老喜欢调口味!”虢建刚笑着说,“你现在还在教生物吗?”
  “教啊。不教生物我吃什么?”邓老师说,,“我哪像你那么多才多艺啊?玩装修玩腻了,把屁股一拍,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开始卖电动玩具了。说不定哪天把电动玩具又玩腻了,再把屁股一拍,又去学人家宋朝的包龙图,开始玩严肃、玩正义、玩青天咧!”
  “嘿嘿!那你现在对动物,应该还挺熟悉的啊?”虢建刚问。
  “动物?嗯,不能够说熟悉,因为我们家所有的亲朋戚友,全都是人,没有一个是动物。所以我们跟动物的关系不亲密,也不熟悉。”邓老师假装严肃地说,“只能说我这位生物老师对动物还比较……嗯……‘了解’!”
  “嘿嘿!”虢建刚忍住笑,继续问道,“那你对动物的交配,一定很熟悉,不,不……你对动物的交配,一定非常了解吧?”
  “动物的交配?嗯,不能说非常了解,只能说,略知一二。”邓老师问,“怎么?你现在把玩具玩腻了,开始对动物交配感兴趣了?”
  虢建刚吃着菜,抿着酒,有意冷了一会儿场,然后说,“也不是对动物的交配感兴趣,是我的一位朋友,现在遇上了一件天大的事。而这件天大的事里面,就牵涉到动物交配。所以我想代我那位朋友,向你请教一些动物交配方面的知识和问题。”
  第十三章,见生物老师(二)

  “哦,原来是这样。早讲噻!好!那我们改一改气氛。把我们谈话时的气氛改成严肃一点,认真一点。”邓老师一本正经地说,“从现在开始,大家都不许笑啊!好了,你现在开始问吧,是要问哪种动物的交配?”
  “牛!我要问的是牛!”虢建刚放下筷子,用手比划着说,“你说一条公牛,要让它把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能有一些什么样的方法?”
  “哈哈哈哈哈!”邓老师听了,笑得一塌糊涂。
  “嘿嘿。怎么啦?怎么啦?值得你那么笑吗?”虢建刚不解地问道。
  “我还说严肃点,认真点。没想到你反倒讲起相声来了。”邓老师笑着说。
  “我哪讲了什么屁相声了?我不过是像你请教一个问题。不至于让你笑成这样吧?”虢建刚说,“是嫌我说得太粗鲁,太直接了一点。对吧?”
  “我哪是嫌你粗鲁,嫌你直接啊。我自己比你更粗鲁,更直接!”邓老师说,“我啊,是说你提的这个问题,有点像讲相声。一条公牛,它又怎么可能把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呢?天方夜谈——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会不可能呢?你又没试过。”虢建刚说。
  “不用试!像这样的事情,生物科技方面的书籍中,早就有了定论!”邓老师说。
  “定论?怎么定的?”虢建刚问。
  “这动物之间的交配啊,它是有规侓,有科学道理的。只有同一种动物之间的交配,它才有可能产生下一代,而不同种类之间的交配,它是绝对不可能产生下一代的。这条规侓,是早就有了科学定论的东西。”邓老师说,“你看啊,马和毛驴交配,能够生出骡子,那是因为马和毛胪都是同一类动物,所以它们才能够产生下一代。再看老虎和狮子,它们的交配,能够生出虎狮兽和狮虎兽来,也是因为他们是同一种动物,所以他们的交配,才会有结果。另外,大巴山地区,早些年有一个红毛野人把一个女教师抢走了,红毛野人与这女教师交配,生下了一名‘猴孩’,这也因为那红毛野人就是猿人,与人类是同一种动物,所以他们的交配才会有了结果,才会生出后面的‘猴孩’来。而你刚才相声里面说的公牛和女人,他们完全不是同一种动物,他们之间的交配,是完全不会有任何结果的。而你刚才还问我,一条公牛要怎么样才能把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你这不是搞笑吗?一条公牛和一个女之间无论他怎么搞,都是不可能将那女人的肚子搞大的。因为他俩完全不是同一种动物。道理就这么简单!”
  第十四章,见生物老师(三)


  “呃,呃,不对吧?不同种类的动物之间交配,他就肯定不能产生下一代?不对吧?”虢建刚充满疑惑地说。
  “对的!怎么不对呢?这是科学界早就有了定论的东西!”邓老师肯定地说。 “你说得这么肯定,这么斩钉截铁。”虢建刚疑虏重重地说,“现在的问题是,我那位朋友的儿媳妇,不久以前忽然生下了一个牛头人身的怪胎,那你又怎么解释呢?”
  “啊?你再说一遍,什么样的怪胎啊?”邓老师说。
  “她儿媳妇生的这个怪胎,长着一个牛的头,但双手双脚,和身体的所有部位全都跟人一样。”虢建刚说,“所以大家都叫他牛头人身的怪胎。”
  “她儿媳妇生的这个怪胎,长着一个牛的头,但双手双脚,和身体的所有部位全都跟人一样。”虢建刚说,“所以大家都叫他牛头人身的怪胎。”
  “啊——”邓老师听了大吃一惊,说,“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呢?我那朋友的媳妇,现在每天还抱着那牛头人身的小怪胎,还给他喂奶咧!”虢建刚说。
  “这怪胎,你见过?”邓老师仍然不相信。
  “见过!我当然见过啊!”虢建刚说。
  “走!你现在就带我去看看!”邓老师站起身来,恨不得马上就走。
  “呃,呃,呃!”虢建刚先前将自己儿媳妇生了一个怪胎,说成是一位朋友的儿媳妇生了个怪胎,就已经撒了一个谎,现在不得不继续撒第二个谎,“我那朋友和他儿媳妇都是外地人,隔这里远得很,哪是说去就能去的啊。”
  “有多远?他们住在哪里?”邓老师仍然想见那个怪胎。
  “东北,黑龙江。而且还住在大山里头。不是随便就去得了的。”虢建刚只得又撒了第三个谎。
  “那……这怪胎,你亲眼见过?”邓老师仍旧不肯轻易相信。
  “是啊!我是亲眼见了的啊。”虢建刚说,“我不仅仅是亲眼见了,而且我还亲手抱过他,逗他玩过咧。”
  “啊——这就奇了怪了?”邓老师疑虑重重地想了半天,才望着虢建刚说,“这个小怪胎长着一个牛头,一般来说,身上就应该含有牛的基因,也就是说,这小怪胎的身世,确实应该与牛有关。但牛与人直接交配却又绝对不可能怀上这个小怪胎。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这种可能性就是:这个牛头人身的小怪胎,他是一个现代基因技术的产物!
  第十五章,见生物老师(四)

  “什么啊?什么啊?你刚才说什么技术的产物啊?”虢建刚觉得刚才邓老师讲的东西非常新鲜,而且非常重要,但自己又没听得太清楚,于是忙不迭地问道。
  “我刚才说的是‘现代基因技术’”邓老师说。
  “ji yin ?是哪两个字啊?”虢建刚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基’就是基本的‘基’,‘因’就是因为的‘因’,加在一起就是‘基因’”邓老师说,“这是一个科学名词,同时也是一个全世界的科学家都在拼命地探索和研究的领域。”
  “嗯‘基因’,这个名字对我来说,非常新鲜,也非常重要。”虢建刚说,“老邓,你能够把‘基因’是个什么东西,说给我听听吗?”
  “好!好!我给你讲讲什么叫‘基因’。”邓老师已经进入了给学生讲科时那种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状态,他说,“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是由细胞组成的,而在细胞中,那些带有自体复制能力的遗传物质单位,就叫做基因。或者说,基因就是所有生物中,那些具有移传信息的基本单位。”
  “嗨!你说了半天,我还是听不懂,好像在听天书一样的。”虢建刚皱着眉头说。 “基因,它是在微观世界里研究的一个东西,非常小,既看不见,也摸不着,我们对它没有任何感性方面的认识,所以对它是比较难理解一些。”邓老师说,“可以这样来理解,世界上的所有生物,他们之间的形状和特性各不相同,他们为什么会不相同呢?就是因为他们各自的基因不同。反过来说,世界上的所有生物,是因为他们的基因各不相同,才使得所有生物之间在外形和特性上出现了差别和不同。比方说,牛和人为什么会不一样?就是因为牛和人的基因不同。再比如你儿子和你为什么会有些方面一样,而有些方面又不一样呢?那是因为你儿子与你,有些基因相同,而有些基因又不相同。”
  “喔,是这么回事。我好像开了一点点窍。牛和人不同,是因为他们的基因不同。”虢建刚说,“那你先前说,那个牛头人身的小怪胎,是什么基因技术的产物,那又是什么意思呢?”
  “你想啊,那个小怪胎的头像牛,说明它的身上有牛的基因。而小怪胎的其它部位又像人,所以它的身上一定也有人的基因。所以从本质上来说,这个小怪胎,应该是人和牛的结合体。但我前面已说过,牛和人不可能通过自然交配的形式产生下一代。所以我推想,如果确有这么一个牛头人生的小怪胎,那么他只有可能是基因技术的产物!”
  “好!好!”虢建刚兴奋地说,“你接着说,这基因技术是怎么产出这么个怪胎来的。接着说!”
  “接着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邓老师苦笑着说。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不说了呢?”虢建刚着急地问。
  “像这种类型的基因技术,那已经是世界上最高端,最前沿的技术了。”邓老师笑着说,“我不过是一个中学的生物老师,从没有过对基因方面的研究,这中间的具体方法和奥妙,我就说不清了。如果你真的想搞清楚这里面的所有内容,你可能还得找一位基因方面的专家,好好地向他请教请教。”
  第十六章,可疑的仇人(五)

  向邓老师学了一点点基因方面的知识后,虢建刚觉得应该对宋老万这个人重新审视一番了。宋老万是个初中毕业生,过去虢建刚一直把他作为一个没什么文化,没什么知识,更没有什么现代化眼光的,但还是比较聪明的农民看待。所以虢建刚过去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了宋老万是如何设法让“骚子牯”与桂枝进行交配的问题上。通过这次与邓老师的交谈,虢建刚才知道“骚子钴”如果与桂枝交配,其实是怀不上小怪胎的。而能够使桂枝怀上小怪胎的,只能是基因技术。根据这个逻辑的推导,宋老万就应该是利用基因技术,才使得桂枝怀上一个牛头人身的小怪胎的。
  “宋老万啊宋老万!”虢建刚在心里对自己说,“真的是太淡看了你,没想到你一个乡下的初中毕业生,居然也玩起了最为高端,最为前沿的基因技术。而且还运用基因技术,在桂枝的肚子里,整出了一个牛头人身的怪胎科研成果。好你个狗日的,老子一定要抓住你的狐狸尾巴,把你个狗日的宋老万,连同你那狗屁的基因技术,全他妈的都送进监狱里关起来,绳之以法!”
  近来宋老万的活动范围,忽然变得大起来了。活动的内容,也越来越丰富了。 以前宋老万很少走到村子以外的地方去,他的活动范围,基本上就是在村子里面。有时候,也稍微走出村子一点点,但那都是在村子西头的那条下坡中,用“骚子牯”给别人的沙牛配种。除此以外,宋老万很少走出这个村子。他的行为,让不熟悉他历史的人怎么都无法相信,宋老万竞然曾经是市里面装修行业的风云人物?还以为他宋老万是一个一辈子没出过门,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宅老头”咧。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宋老万却频频外出,到其他乡里去逛,到市里面去逛,到网吧里去逛,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扯谈。当然,宋老万跟别人交往时谈话的内容,虢建刚不知道,因为虢建刚监视宋老万的行为举止时,都相隔有一定的距离,宋老万与别人的谈话,虢建刚听不见。否则,宋老万与别人谈话的内容,就会跟宋老万每天活动的内容一样,全都被记入虢建刚的那个笔记本中了。
  
  第十七章,可疑的仇人(六)

  这天虢建刚在村子里闲逛,迎面碰上了村里的虢建义。虢建义是虢建刚的本家兄弟,共一个太爷爷,属于是亲戚,但又不是太亲的那种关系。
  虢建刚先给他打招呼:“建义,没出去做事啊?”
  “没咧,没出去做事。”虢建义曾向虢建刚借过五千块钱,这时就不好意思地说,“建刚哥,我向你借的那五千块钱,暂时还还不出来,你容我往后缓一缓,好吗?” 虢建刚说:“我又没催你,你用不着挂在嘴边上念。”
  “我是看着借了都快两年了,一直没赚到钱还给你,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虢建义说。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一个村里的,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互相帮一下忙,这算个什么啦。”虢建刚说,“你有了钱再还给我,没钱就欠着,别老挂在嘴上,别老挂在心里,啊。”说着,虢建刚就往前走去。但刚走出几步,身后的虢建义又回转身来说:“建刚哥,我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
  “嗯,什么事?”
  虢建义走过来说:“建刚哥,你对我这么好,我有件事情,如果不告诉你,我心里过意不去。”
  “哦?你说。”
  “是这样的,你家虢武的媳妇生那么一个牛头人身的怪胎那事儿,十有八九跟宋老万那个老家伙有关系,说不定还是他在中间做了手脚呢!”虢建义有些打抱不平地说。
  “啊——你这么说,有什么根据吗?”虢建刚听后吃了一惊。
  “当然有根据啦!”虢建义说,“你家桂枝到城里去生孩子之前,有一次我跟宋老万坐在一张桌子上打麻将,几个人一边打麻将就一边扯谈。无意间虢东东说了句‘今年村里生小孩的就好啦,生的小孩差不多全都是男孩,很少有女孩。’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人就开始数,张三家生的是男孩,李四家生的也是男孩,王五家生的还是男孩。七说八说就说到了你们家虢武媳妇怀的孩子身上。我就说,虢武那家伙那么壮实,过几天生下来一定也是个男孩。没想到宋老万听了我这么一说,就冷笑,还阴阳怪气地说:‘他虢武的媳妇能够生个女孩子就不错了,说不定还会生出个怪胎来咧。’我们知道宋老万从前跟你有仇,只当他是在咒你,便没有理睬他。谁知宋老万又接着冷笑了几声后说:‘他家那个老杂种,做事不讲情面,不给自己留后路,总会有抱应的,说不定他儿媳妇这次生一个像牛一样的怪胎来,也是对他的惩罚咧。’我们当时听了也没往别处想,只以为他是恨着你,所以在咒你们家。现在回想起来,才不由自主地怀疑到他宋老万来。你想想看,你家桂枝的小孩还没生,他宋老万怎么就预言说是会生一个像牛一样的怪胎呢?三国时的诸葛亮恐怕也算不得这么准吧!他宋老万是神仙,能够未卜先知?你说对不对?他宋老万肯定跟你家桂枝生怪胎这事儿有关联!”
  “他宋老万真的这么说过?”虢建刚问。
  “当然这么说啦!”虢建义非常肯定地说,“不信你可以去问虢东东和胖嫂子,他们两人跟我们一桌打麻将,这些话他俩都听到了的。”
  “个狗日的东西!”虢建刚嘴里骂着,从心底里更增加了要查出宋老万的犯罪证据,将他送进大牢去绳之以法的决心。
  第十八章,可疑的仇人(七)

  这天宋老万忽然逛到了市里的牛羊交易市场。
  现在虢建刚对与“牛”有关的东西,特别敏感。凭感觉,他觉得宋老万这次到牛羊市场来逛,一定不会是走马观花那种普通意义上的闲逛,一定是带有什么目的的“选逛”、也就是说,宋老万这次到牛羊市场来逛,一定会做些什么,一定会逛出些什么“名堂”来。虢建刚把自己的眼睛擦得亮亮的,他拭目以待,就等着看,宋老万他到底想在牛羊市场里逛出什么名堂来?
  市里的牛羊市场不是很大,也就那么半里来路长。市场的中间是一个大坪,坪里整齐地立有两排栓牛羊用的石桩,卖牛羊的人都把自己要卖的牛羊,栓在这些石桩上,等待买牛羊的前来看自己的牛羊,和谈价交易。市场东头交易的是牛,而西头交易的,则全都是羊。
  宋老万这天是空着手来的,他没把自家的“骚子牯”牵来。由此虢建刚可以得知,宋老万他今天不会是来卖牛的。
  宋老万他逛到牛羊市场来,既然不卖牛,那就应该是打算买牛了。但宋老万家已经有一条“骚子牯”了,他还买牛回去做什么呢?扩大种牛的数量和规模?似乎又没有那个必要。因为他家附近需要配种的沙牛并不是特别的多,找“骚子牯”配种的业务还没有好到供不应求的地步。
  既然他买牯牛回去配种的可能性不大,难道宋老万是打算买一些沙牛回去,让“沙子钴”给它们配种后,繁殖出一批小牛来, 再将小牛卖掉。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做小牛的繁殖行业?虢建刚想了想,觉得这种可能性似乎也不大。因为繁殖小牛的这个行业已经竞争得一塌糊涂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利润可言,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东西了,宋老万他不可能不知道。
  宋老万买牯牛回去配种的可能性不大。买沙牛回去从事小牛的繁殖,可能性也很小。那宋老万他到这牛羊市场来,还能够干什么呢?虢建刚想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
  但最后虢建刚忽然想到了邓老师所说的基因技术。虢建刚对于基因技术还处在一个刚刚听说,非常朦朦胧胧的状态。但越是朦胧,他却越是敏感和好奇。他在心里揣测,宋老万这么忽然间地逛到牛羊市场来,莫不又是为了与牛有关的基因技术?
  就在虢建刚这么胡乱揣测的时候,那边的宋老万,已经与一位剃着光头的买主答上了腔。虢建刚一见,赶忙凑了过去,用背心对着他们,他想看看宋老万往下去,会做些什么。
  第十九章,可疑的仇人(八)

  宋老万跟那位剃着光头的客人,指手划脚地说了一阵子。旁边一位卖牛的男人显然是有意见了,他走过来,一把将宋老万推到一边,然后脸上挤出笑来,拖着那位光头买主,看他那条要卖的沙牛去了。
  宋老万被别人推到一边去后,有些生气,嘴里面骂骂咧咧地搞了一阵子后,又到前面,跟另外一个买牛的客人聊起来。聊了一阵子,看着像事情没谈成,两人不欢而散。接着宋老万又找别的人谈……就这么谈谈散散,散散散谈谈,约莫谈了七八个,最后宋老万与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头,可能谈成了,两人都露出了一点点比较满意的笑容。然后两人就一起走出了牛羊交易市场,又走了一段路后,宋老万和那老头一起登上了一辆大巴士。虢建刚一直拉开一定的距离跟在他们身后,此时也赶忙登上这辆巴士,用自己的背心对着宋老万和那老头,并不时地朝那边瞅一下,观察他们的动静。
  汽车开了一段路以后,宋老万跟那老头下了车,然后两人沿着一条水渠的堤坝朝前走。虢建刚很熟悉这条路,沿着这条水渠的堤坝往前走,可以一直走到村里,走回自己的家,同时也可走回宋老万的家里去。
  虢建刚在心里琢磨:宋老万带着这位想买牛的老头,到自己家里去干什么呢?难道他要将他自己那条最长眼的“骚子牯”卖掉吗?不太可能啊!“骚子牯”正当青壮年时期,而且前来配种的业务也很不错,虽然谈不上能够指望“骚子牯”发个什么财,但多少还是能够赚一些的嘛!宋老万又怎么可能把“骚子牯”卖掉呢?但宋老万如果不是打算卖掉“骚子牯”,那他为什么又会把一位想买牛的老头,带回自己家里来呢?这个问题,虢建刚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走进村里以后,宋老万带着那老头继续往前走。虢建刚也继续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宋老万把那位老头一直领到了自己家,然后从偏屋里将“骚子牯”牵出来给那老头看,让那老头挑剔。那老头围着“骚子牯”转了两个圈,脸上始终带有微笑,看来对“骚子钴”的外貌和品相都比较满意。然后就是成交、付款。那老头从垮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百元大钞,稍稍数了一下,就将其中的一大半付给了宋老万。然后那老头就牵着“骚子牯”往回走。
  虢建刚知道,那老头眼下已经成为了“骚子牯”的新主人。宋老万已经将“骚子牯”卖给了那老头。从今以后,宋老万就再也不是“骚子牯”的主人了。从今以后,宋老万与“骚子牯”就在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虢建刚搞不清在“骚子牯”跟桂枝生下一个牛头怪胎之间,宋老万采用了什么样的基因技术。但在虢建刚的心底里,“骚子钴”一直是宋老万的帮兄,是宋老万实施犯罪时的一样最重要的工具。现在宋老万忽然间要将“骚子牯”卖给了一位素昧生平的老头,虢建刚理所当然地认为宋老万可能是出于自身的安全考虏,开始销毁和转移犯罪证据了。
  虢建刚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出宋老万的犯罪证据,然后将他送进监狱,绳之以法。眼下宋老万忽然间想销毁和转移犯罪证据,虢建刚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让“骚子牯”和那老头在前面走,他自己则隔那么远的距离,死死地跟在那个老头和“骚子牯”的身后。虢建刚就这么跟着,步行了二十多里路,一直把他们送到那老头的家里,并亲眼看着那老头将“骚子牯”牵进偏房的牛棚里栓起来为止。他默默地记下了这老头家的房屋模样和特征。又向周边的农户打听到,这个地方叫做“水银乡水银村”,而这个买下了“骚子牯”的老头,名叫“李满贵”,村里的人俗称他为“贵爹”。
  第二十章,可疑的仇人(九)

  虢建刚认为,宋老万想销毁和转移犯罪证据,只能说明他提高了警惕,更多地考虑到了自己的安全问题。而不能说明宋老万从此就不再进行犯罪活动,从此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以宋老万这么个小肚鸡肠的人,活到如今的五十来岁,他的心里一定记下了不少的仇人,至少不止虢建刚一个。以宋老万的个性,他一定还会对在他心里记下的那些仇人施加报复。而报复的方法,很可能仍会选择与对付虢建刚同样的方法——利用基因技术,让仇人,或者仇人的亲人,怀上一个牛头人身的怪胎。因为这种报仇方法既隐蔽,不易觉查,又能够搞得人家声名狼藉、鸡犬不宁,甚至是妻离子散。
  通过跟踪,虢建刚发现,将“骚子钴”卖掉以后,宋老万现在经常性地出入网吧。因为不能够靠得太近,所以虢建刚经常会选择距离宋老万十米以外的合适位置,进行监视。
  宋老万上网时,一般不与前后左右的吧友闲聊,基本上都是独自一人,专心专意地在电脑里面操作。因为宋老万上网时比较专心,不太注意周围的人和事。虢建刚就钻了这个空子,有好几次偷偷地从他的身后经过,并窥视到宋老万在电脑上究竟在干什么?
  通过好几次地窥视,虢建刚发现,宋老万上网,基本上都是在QQ里面与别人交谈。至于宋老万与别人在QQ里面与别人交谈的是什么内容,虢建刚就不知道了。虢建刚也非常想知道宋老万与别人谈话的内容,但他不能长时间地呆在宋老万的身后,仔细地看他在电脑上的谈话内容。因为那样做是很危险的。宋老万只要有一次发现虢建刚在跟踪他,在窥视他,这个游戏就无法再玩下去了,虢建刚为此而做出的所有努力,也都白费了。虢建刚所有跟踪计划也都将完蛋。宋老万是那种属狐狸,非常狡猾,非常谨慎的东西,他不会再给虢建刚以任何的机会。
  这天上午宋老万骑着摩托车从村里出来后,虢建刚与往常一样,也骑着摩托车远远地跟在后面。到了市里平常上网的小星星网吧时,宋老万没有下车,而是开着摩托车继续往西奔。虢建刚也没有下车,仍旧开着摩托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宋老万的后面。
  虢建刚心想,宋老万今天不去上网,打破了近一段时间的惯例,一定是有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去办。至于宋老万将会去办一件什么样的重要事情,以及会到什么地方去办这件重要的事情,虢建刚感到自己很难猜到,而且还有点无从猜起的感觉。到后来,虢建刚就干脆懒得去猜,懒得去想了。虢建刚就抱定一个宗旨:反正你宋老万走到哪里,我虢建刚就跟到哪里。即便你想玩到天涯海角去,我虢建刚也舍命奉陪。老子时时刻刻都把眼睛擦亮点,把衣袖子扎高点,不揪出你宋老万的狐狸尾巴来,不把你送到监狱里去绳之以法,老子决不收兵!
  别急,宝贝,我今天发了十章,哪有你的眼睛跑得快呀
  第二十一章,可疑的仇人(十)

  宋老万将摩托车一直开到了火车站前面的广场里才停下,把车锁好后,他就往售票大厅走去了。
  虢建刚赶忙将摩托车开进广场,把车锁好后,又赶紧追进了售票大厅。走进大厅后,虢建刚很快就在一个往北去的售票窗口前长长的队伍末端,找到了宋老万的人影,看来他是要搭上往北去的火车,去做一件虢建刚认为非常重要的事情。 虢建刚也想到另一支往北去的售票窗口前去排一个队。但一转念,就发现不行。因为到目前为止,自己还不知道宋老万他这是要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他会坐哪一趟车?所以就更无法确定自己该买哪趟车的票了。这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可有点把虢建刚难住了。虢建刚曾想采用一个笨办法,也就是将往北去各个方向上的车票,每样买一张,然后再跟着宋老万上他那辆车。这样做,虽然会废去几张没用到的车票,多花几个冤枉钱,但还是能够解决自己继续地进行跟踪这一最重要的问题。也值!
  但虢建刚来到巨大的列车时刻表前一数,往北去的方向,居然有,山东、哈尔滨、沈阳、北京、山西等等七八个之多。再一看售票窗口前的规定:每人只准购买三张车票。不用再看别的,就以上的这两个互相冲突的条件,就已经将虢建刚想出来的那个笨办法,毙了好几回了。
  笨办法不行了,虢建刚只好搅尽脑汁思考不笨的办法。
  办法终于被虢建刚想出来了。他迅速地在卖报女人的手里买了一份报纸,将报纸打开,装做在看报的样子,将自己的头部遮住,然后他慢慢地向宋老万排队的那个窗口移去。一直移到隔宋老万排队的那个窗口仅有两米多远的墙边才停住。然后他转动身体,靠墙站着,一边继续假装看报,一边注意听宋老万要买多少车次的票?
  没隔多久,宋老万对窗口里那位卖票女人说话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我买一张今天到武汉的车票。”
  窗口里面问:“多少次车?”
  “K472次。”宋老万说。
  不一会儿,宋老万买好票走了。虢建刚这才找一条较短的队伍排着,轮到自己时,赶快也买了一张今天K472次到武汉的车票。
  车票买好后,虢建刚才放下一颗心来。他在心里暗自表扬自己,在特别关键的时候,能够想出这么个虽然谈不上有多聪明,但很多人会不容易想到的好办法,顺利地解决了非常重要的问题。否则,要想知道宋老万将要搭多少次车?到什么地方下车?还是件很困难的事。自己的继续跟踪计划,很有可能就会因此搁浅,泡汤。
  车票买好了,虢建刚觉得暂时没有必要继续跟踪宋老万了。因为宋老万已经买下了今天K472次的车票,自己只要在K472次开始进站的时候找到宋老万,再跟定他就行了。
  虢建刚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隔进站的时间还差一个多小时,于是他决定先到外面转一转,看一看,打发打发时间。顺便再稍微提前一点点把中饭吃了,免得上火车以后再吃中饭,在火车上吃饭比较麻烦。
  人们都说,全国无论哪座城市,它的火车站前,都是一个人员最复杂的地方。虢建刚觉得这话说得一点不假。虢建刚闲逛着放眼望去,在车站前这一片熙熙禳攘的人群中,有卖报、卖杂志、卖地图的,有拉客住宾馆、拉客坐车、拉客吃饭的,有倒卖车票的,有倒卖假发票,倒卖假证件假文凭的,有代刻假公章,摆着地摊卖“退色灵”的,有打扮得花枝招展,请你这位陌生男人去喝一辈咖啡的。
  虢建刚逛到一家“松花江饺子店”门前,见里面的客人不是特别多,便走进去找个座位坐下,要了三两水饺,再要了一碟子火焙鱼,提前消费起午餐来。
  虢建刚吃着吃着,忽然感觉不对:听背后一个说话的声音,非常像是宋老万的,差点把虢建刚吓了一跳。
  虢建刚慢慢地侧过头,斜着眼睛一看,身后靠墙那张桌子上,正在与一位穿红衣服的女人说话的那个人,他还真就是宋老万……
  第二十二章,可疑的仇人(十一)

  虢建刚发现宋老万就坐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与自己同在这家“松花江饺子店”里吃饺子后,吃了一惊。心想,如果宋老万发现自己也在这里吃饺子,一定会怀疑到自己是在跟踪他,是在吊他的尾线。那他一定会提高警惕,采取防范措施。以他这种狐狸一样的个性,临时改变行动线路,甚至取消这次行动,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那自己将失去一次很可贵的取证机会。这么一想,虢建刚没吃完的水饺也不要了,急忙背对着宋老万,撤出了饺子馆。
  走出饺子馆后,虢建刚心想,自己老是这样,不能近距离地接触宋老万,也不是个办法。这样会让自己失去很多掌握证据的机会。琢磨了很久后,虢建刚忽然想到了电视里面,偶而也有人用一用的化装术。别的东西不太好化装,虢建刚最后就在街面上买了一付墨镜,又买了一个口罩。当虢建刚把墨镜和口罩都戴上,到商店里的镜子前一照时,发现这么化一下装,真还就是个好办法。如果不是特别仔细地观察,没有人能够发现,镜子里那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会是虢建刚。 把装化好后,虢建刚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时间,隔开车只差半个来小时了。于是便慢慢地向车站的候车室走去。
  侯车室里面人很多,虢建刚用眼睛仔细地搜索了一遍,没看到宋老万的身影,便找了一个远远地面对大门的座位坐下,要了份报纸,一边看报,一边观察门口,随时留神宋老万进来。
  没过多久,宋老万就提着个蛇皮袋子进来了。不过宋老万进来的时候,不是一个人,而是与另外一位女人,一边讲话,一边走进来的。
  那位女人只有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样子。她穿着一件红衣服,这给虢建刚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一想,她其实就是先前在“松花江饺子馆”里,跟宋老万说话的那个女人。当时虢建刚还以为这女人只不过是与宋老万在饺子馆里临时说说话,搭搭腔的过路人,没想到她居然会是宋老万的一位熟人,而且看样子还是与宋老万事先就约好,并要一同坐火车出去办事情或者游玩的一位朋友。 没想到土里土气的宋老万,还会有一位穿着比较入时,而且还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朋友。这让虢建刚对他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宋老万与那女人在年龄上有较大的差距:那女人才三四十岁,而宋老万已经过了五十了。他们两人在穿着和气质方面也有很大的差距:那女的穿一件荷叶领的红上衣,下面着一条入时的牛仔裤,一看就是个城里女人。而宋老万咧,穿一套学生们搞完了军训后不要了的旧迷彩服,脸和手上露出来的部位,晒得黝黑,一看就是个乡巴佬!
  他们两个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是情人或者露水夫妻什么的,太不相配了!
  他们两个人既然不可能是情人或者露水夫妻,那就只能是一起出去办事情的朋友了。他们一起出去办什么事呢?是不是一起出去办与“基因技术”有关的事情呢?虢建刚希望,是的就好了。如果他们两人是一起出去办与“基因技术”有关的事情,自己一直这么跟踪和观察着,一定能够发现一些他们的秘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拿到一个很大,很重要的证据。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这么一想,虢建刚的精神为之一振。
  第二十三章,可疑的仇人(十二)

  搭乘 K472次客车的旅客,很快就开始进站了。
  虢建刚远远地跟在宋老万他们后面,走过候车室,过天桥,进了3站台。五道上正停着那辆K472次列车。
  宋老万他们走了一段后,登上了三号车箱。虢建刚不远不近地跟上去后,发现他俩已经到了三号车箱的中部,那女人已经在座位上坐下来了,而宋老万则在跟那女人身旁的男人说话,说了一会儿后,那男的站起来,跟宋老万交换了车票后,从行李架上拎了个袋子,往车箱那边走了。看样子,宋老万是说动了那男的,与自己换了座位,从而能够跟那女的坐在一起。
  虢建刚的车票,是六号车箱,与现在的三号车箱相隔甚远,为了能够监视到宋老万他们的行动,虢建刚便就靠在三号车箱与四号车箱的接口部位,这里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宋老万他们的一举一动。
  车箱里的人不是特别多,走廊里只有很少的几个人没找到坐位。宋老万在座位上,经常地笑,而坐在他旁边的那女人则在手舞足蹈地说话,也笑。看样子那位穿红衣服的女人还比较善谈,比较活跃。
  只开了几个小时,火车便到了武汉。宋老万和那女的提着袋子往这边走过来了。虢建刚赶忙挤到车箱门口,待列车员打开车门,便赶紧走下车箱,并往出站口相反的方向走了一段,再转过身来时,宋老万和那女人已经下了车箱,正向出站口的方向走去。
  虢建刚不远不近地跟着宋老万他们走出车站后,宋老万他们登上了一辆的士,虢建刚赶忙也拦下一辆的士,坐上去后,要司机将车跟着宋老万他们那辆车往前开。走了一阵以后,宋老万他们的车停在了一所大学的门前,宋老万他俩都从车上下来了。虢建刚让司机也把车停下,付过费后,他走下车,到旁边买了份报纸,一边假装看报,一边监视宋老万他们。
  此时的宋老万没有走进大学,而是站在大学门前的大坪里,用手机跟别人通话。虢建刚看了一下大门边醒目的招牌,上面写的是“华中科技大学”。一看到“科技”两个字,虢建刚立刻想到了邓老师所说的“基因技术”。虢建刚想,宋老万他们这么风尘扑扑,大老远的跑到武汉来,肯定不是来买小菜,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而这个很重要的事情,十有八九,会与“基因技术”有关。这么一想,虢建刚又有点兴奋起来了。
  宋老万打完电话后,就跟那女的一起,在校门外俳徊,并不时向校门内观望。看样子宋老万刚才是给学校里面的人打了电话,约他出来有事,而现在则是在凳那个人到来。虢建刚想,即将到来与宋老万见面的那个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教授?科研人员?但也许又是位商人?
  第二十四章,可疑的仇人(十三)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学生们大约也放学了,三三两两,有一些本地的学生往校门口走来。
  虢建刚正一边看一边想,忽然看见一位学生喊了一声:“爸!”然后冲着宋老万走过来。虢建刚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早就听说宋老万有一个儿子在外地读大学,自己因不太关心这事儿,所以一直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宋老万的儿子竟然会是上的眼前的这所“华中科技大学”,更没有想到,宋老万这么大老远,风尘扑扑赶来,要见的那个人,居然会是他的儿子——宋小涛。
  宋老万见到儿子后很高兴,笑着跟儿子,还有那位穿红衣服的女人说话。然后三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就慢慢地走进了一家路边的餐厅。因为餐厅比较小,很容易被宋老万发现,所以虢建刚便没有跟进去,就站在餐厅外,一边继续看报纸,一边不时地窥视他们。
  从忽然间见到宋老万的儿子宋小涛开始,虢建刚猛然间便有了这样一种感觉:儿媳妇生下的那个牛头人身的怪胎,不仅仅与宋老万有关系,而且一定还与宋老万的儿子宋小涛有关系,因为这里面牵涉到了基因技术。原来自己将宋老万高看一眼,以为是宋老万这个初中毕业生利用基因技术造成了桂枝生下这么一牛头人生的怪胎,现在看来有些失误。真正懂得基因技术,并利用基因技术来害人的,应该是宋老万的儿子宋小涛。因为宋小涛是现代的大学生,而且还是科技大学的大学生。他才有这个智商和文化基础,才有这种现代意思和操作环境。而宋老万不行!宋老万他才是个初中毕业生,他也许跟自己一样,对“基因技术”只不过是有一个粗相的概念而已,具体运作和出力的应该还是宋小涛这位现代的大学生。
  虢建刚也有一个儿子在武汉读大学。受宋老万与他儿子密切交往,密切合作的启发,虢建刚觉得自己也应该与读大学的儿子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这一场围绕基因技术而展开的战斗。在虢建刚脑海里,即将展开的这场战斗中,敌方已经拥有了两名犯罪分子,他们是宋老万,和他的儿子宋小涛。而我方也应该有两名战士,一名是虢建刚自己,还有一位,则是虢建刚正在读大学的小儿子。
  虢建刚的小儿子名叫:虢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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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
  第二十五章,可疑的仇人(十四)

  虢建刚守在餐厅门口,眼看着他们三人吃完饭,一起走出餐厅。
  宋小涛跟他爸挥手再见后,走进学校里去了。剩下的宋老万和那穿红衣服的女人,则向大学斜对面的一家宾馆走去。
  虢建刚跟在他们后面,眼看着宋老万跟那女人走进宾馆,登记了住宿后,跟在服务员的身后上楼,走进各自的房间。虢建刚在心里记下了他俩的住房号码,宋老万住的是318房,而那女人住的则是313房。
  虢建刚也到服务台去开了一个床位,住的是二楼的202房,房里已经住下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虢建刚只随便跟他聊了几句,就出来了,他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须尽快地把在武汉大学读书的小儿子——虢文叫过来,把眼前的基本情况都告诉虢文,并且安排一些非常重要的任务让儿子去完成。
  虢建刚的潜意识告诉他:敌方有宋老万和宋小涛两名犯罪分子在联手作案,而且上阵的还是最有战斗力的父子兵,所以我方也必须由自己和虢文两名无畏的战士联手对付,并且上阵的也是最具杀伤力的父子兵,只有这样,我方才能在这一场围绕基因技术而展开的殊死战斗中取得最后的胜利!
  虢建刚走出宾馆大门后,迅速地拨通了小儿子虢文的手机,耳边立刻传来了小儿子那亲切的声音:“爸,你找我有事吗?”
  虢建刚强压住心中的些许激动,尽量显得平静一些地说:“文子,我现在在武汉,你到我这里来一趟吧!”
  “爸,你到了武汉啦?事先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啊?”虢文在那边有点颇感意外的样子。
  “我是因为突然有急事,所以临时决定来武汉的。”虢建刚认真地说,“文子,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你现在能够马上赶到我这儿来一趟吗?”
  “什么重要的事啊?你不能现在在电话里跟我说吗?”虢文说,“马上就要上晚自习了,我上完晚自习,再到你那儿去,不行吗?”
  月儿园
  星儿
  第二十六章,可疑的仇人(十五)

  “那不行!这件事情特别重要,这件事情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重要的事情。”虢建刚非常严肃地说:“而且这件事情非常复杂,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所以也不方便在电话里对你讲。文子,你现在必须马上到我这儿来一趟,知道吗?”
  “那好吧,我马上赶过来。”虢文说,“你现在在哪里?我到哪里去找你?” “我在华中科技大学的大门口等你。听见没?华中科技大学门口。”虢建刚说。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来,不见不散!”
  虢建刚在华中科技大学的大门口来来回回地转了半个来小时,儿子虢文赶到了,还隔着十来米远的距离,虢文就问开了:“爸,什么事啊,这么重要?”
  虢建刚抓着儿子的手往草地上一坐,就说开了:“文子啊,前不久你嫂子生了一个儿子,你知道吗?”
  “在家时,嫂子那么大的肚子,我知道快要生了,但不知道她究竟会哪一天生,你们也没打电话告诉我。”虢文高兴地说,“现在知道嫂子生了个儿子,这下你和妈该高兴了吧,虢家有人继承香火啰!”
  “屁,高兴个屁!”虢建刚憋着气说,“你嫂子生的是个怪胎,而且还是个长着牛头的怪胎。”
  “啊——你说什么怪胎啊?”
  “你嫂子生了一个怪胎。”虢建刚皱着眉头说,“这个怪胎身上的其它部位,完全跟人一样,唯独脖子上面不是长的个人头,而是长的个牛头。那样子就像一个小牛魔王。”
  “啊——怎么会生个这样的怪胎呢?”虢文听了大吃一惊,“我还从来没听说过长着个牛头的怪胎咧,太不可思议了。”
  虢建刚气愤地说:“你嫂子生这么个怪胎,百分之百是让我从前的仇家给害了,给算计了,在中间做了手脚。”
  “谁?谁在中间做了手脚?”
  “宋老万和他的儿子宋小涛。宋老万那个老杂种,从前因为装修市博物馆的业务竟争,我曾经得罪过他。”虢建刚骂着说,“一定是这个老杂种为了报复我,才想出了这么个丧尽天良的阴招,除了他,我们村里不会有第二个人对我虢建刚家做出这种事情来。”
  “除了你们两人有仇外,你还有什么其它的证据吗?”虢文问。
  虢武
  武汉华中
  宝贝。喜欢吗
  没来?
  来把
  第二十七章,可疑的仇人(十六)


  “有啊,当然有啊!”虢建刚说得有些激动起来了,说话的声音高了许多,“你嫂子带着那怪胎回来后,有一天我在后门口,碰到宋老万在那里往我们家偷看,碰见我后,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不是他在中间做了手脚,他到我们家来偷看做什么?我们家生了个怪胎,他应该幸灾乐祸才对,为什么会得意洋洋呢?除非他在中间做了手脚,才会感到得意洋洋,对不对?”
  “嗯,怀疑得有一定的道理。还有其它的什么证据吗?”虢文说。
  “有,还有。”虢建刚接着说,“听虢建义说,你嫂子生这怪胎之前,宋老万在打麻将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你嫂子会生一个怪胎,而且还说你嫂子会生一个像牛一样的 “啊——他真的这么说过?”
  “千真万确!虢建义打麻将时亲耳听见他说的,而且还有另外两个人都听见了的。”虢建刚肯定地说。
  “如果他这样说了,那宋老万就肯定跟我嫂子生怪胎这件事有关系了。”虢文说,“他又不是神仙,他如果与这件事没有关系,他又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呢 ?
  “是啊,所以我说宋老万他肯定在中间做了手脚啊。”虢建刚说,“另外宋老万的儿子宋小涛,一定也参与了这件事,他们应该是父子俩联手做下的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他儿子也参与进来了呢?”虢文问。
  “我问过一个生物老师,他说像你嫂子怀上这么个牛头怪胎,一定是有人应用了最先近的基因技术,才可能怀得上。宋老万是个初中毕业生,他不可能接触到高科技的基因技术,只有他的儿子宋小涛才具有这种能力。”虢建刚说,“你知不知道,他儿子宋小涛就在我们面前的这所华中科技大学读书,我这次就是跟踪宋老万,一起来到这华中科技大学,来见他儿子宋小涛的。”
  “他见过了他儿子吗?”
  “已经见过了,还一起在那边那家餐馆里吃了餐晚饭。”虢建刚说,“跟宋老万一起来的还有个穿红衣服的女的,那穿红衣服的女的,说不定也与这个技因技术有关咧。”
  “喔,是这样的……”虢文想了一会儿后说,“爸,你说的没错,宋老万父子俩很可能联手利用基因技术对我嫂子做了手脚。我现在对基因技术还不太了解,而我们武汉大学里有很多基因技术方面的教授和专家,我先向这些教授和专家们认真请教一下,把基因技术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把宋老万他父子俩可能采用什么样的技术方法和技术手段都搞清楚。爸,你看这样行吗?”
  “行!”虢建刚说,“我把你找来,就是想要你想法把他娘的什么基因技术搞清楚,另外还想要你设法把他儿子宋小涛的情况也打听清楚,看看这小子在这件事情上,到底担任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行,爸这两件事情,我保证一定都能办好。”
  “那就好。”虢建刚充满信心地说,“文子啊,这次我们父子联手,好好地干一番,一定要把坑害我们虢家的犯罪分子挖出来,一定要把狗日的宋老万父子的犯罪证据拿到手,把他们都送进监牢里关起来,绳之以法。”
  第二十八章,刑侦队长(一)

  虢武的老婆刘桂枝,怀抱着牛头人身的怪胎儿子,在百无聊赖的情况下,被迫离开自己的家,赶回自己的娘家,谁知父亲又不肯给自己开门,把自己关在了门外。刘桂枝想一想,已经没有什么亲朋戚友家可去了,便一步步向市里面走来。她希望能够在市里面这个拥有数百万人口的巨大空间里,找到一个能让自己和儿子活下去的地方。
  刘桂枝肚子饿得“叽叽”地叫,却又身无分文,便在菜场里四到处寻找,希望能够找到一点点能吃的东西。找到一个卖红薯的大嫂面前时,她发现那大嫂的红薯,有一个已经滚到路边上来。她非常想吃那个红薯,但又不好意思去捡,只好死死地盯着那个红薯看。
  刘桂枝的行为被那个卖红薯的大嫂看见了,便对着刘桂枝说:“拿起来吃吧!把那个红薯拿起来吃吧!”
  刘桂枝听了,二话没说,捡起那个红薯,便放到嘴里啃。
  那大嫂见了,连声地说:“呃,呃,呃……”
  刘桂枝以为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连忙停了下来。
  那大嫂把手伸出来,对着刘桂枝说:“给我!”
  刘桂枝看了那大嫂一会儿 ,才依依不舍地将红薯递了过去。
  那大嫂把红薯接过去后,一边用条小毛巾使劲揩那红薯表面的脏皮,一边对刘桂枝说:“这么脏,怎么吃呢?吃了会生病的。”把那个红薯外面的一层红皮都揩掉以后,大嫂再将红薯递给刘桂枝说,“吃吧!要弄干净了才能吃。”
  那大嫂看着刘桂枝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口,便说,“看你这样子,也是我们乡下人,你进城找工作没找到?”
  刘桂枝想了想,便点着头说:“是的,我还没找到工作。”
  “听说现在找工作不难。很多商店都招营业员,听说不少的餐馆,招帮工的还招不到咧。”那大嫂说,“不过你带着个孩子,找工作就困难了。你这孩子有多大啦?”
  刘桂枝一边继续啃红薯,一边说:“他还没满月咧!”
  “哟!这么小就把他带出来啦?”那大嫂同情地说,“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啦?你的孩子还没满月,他们舍得让你出来?”
  “家里没人了。”刘桂枝说。
  “你老公呢?老公也不在?”
  刘桂枝想说:“是的!”但想一想不吉利,便改成了说,“他到外地打工去了。” “孩子这么小,你不应该把他带出来,应该在家里多呆一段时间,等孩子长大了些再出来挣钱。”那大嫂说,“哦!呆家里没钱用?你老公不寄钱回来?”
  刘桂枝想了想说:“他们老板没钱给他们开工资。”
  “喔——现在要赚几个钱也真不容易!”那大嫂叹着气,看看天色已不早了,从堆里挑了两个大红薯递给刘桂枝说:“我也该回去了。这两个红薯,你拿着,等一会儿肚子饿了,还能够顶一下。”
  “喔!”刘桂枝把红薯接在手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就谢谢你了啊:” “谢什么?不用谢!出门在外,谁还不碰上点难处啊?是不是啊?”那大嫂挑着红薯,一边往那边走,一边叮嘱刘桂枝,“等会儿吃红薯前,要把它弄干净,要不然吃了会生病的。”
  “呃!谢谢你啊!”刘桂枝说完,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
  刘桂枝身无分文,没有条件去住店,只好漫无目的地在大街小巷里漂流。 她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书香名邸”小区,发现一个单元的楼梯底部没放任何东西,空荡荡的,便抱着怪胎儿子坐了进去,打算在这个地方熬过她进入这个城市的第一个夜晚。至于以后会睡在什么地方,刘桂枝暂时还没去考虑。
  也许是因为肚子饿,也许又是因为位置躺得不够舒服,小怪胎在刘桂枝怀里,不时地啼哭。刘桂枝一边给他喂奶,一边不停地哄他。
  这时侯从外面走进来两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一男一女,两人都戴着眼镜,显然是一对退了休的老年知识份子。
  他们听到楼梯底部的哭声,便勾下头来看,昏暗的光线中,只见一位女人正抱着一名啼哭的婴儿,靠坐在楼梯下的墙边,他们就问那女人:“喂,你怎么不回家去,要躺在这里呢?”
  刘桂枝说:“我的家在乡下,我是被家里面赶出来的,现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只好 呆在这里。”
  那老奶奶就问:“那你晚上睡在哪里呢?”
  “就睡在这里。”
  “那怎么行呢?你还带着个小孩。你睡在这里,小孩会生病的。”老奶奶着急地说。
  “我没地方去,只能睡在这里。”刘桂枝无可奈何地说。
  “哎哟,还带着个孩子,好可怜喔。”两位老人一边叹气,一边就互相商量,商量了一会儿就对刘桂枝说:“来吧,你带着孩子睡到我们家去吧。”
  刘桂枝不想麻烦他们,便仍坐在地上说:“我不去了,就睡在这里算了。谢谢你们的好意。”
  那老奶奶就说:“那怎么行咧,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想想啊。把孩子搞病了怎么办?快来,快带上孩子到我们家去。”
  “好吧,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刘桂枝感激地说完,便抱着儿子,跟在二位老人的身后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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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话,我就再加点油。
  z这是动力
  
  第二十九章,刑侦队长〔二〕

  走进家门后,老爷爷就对刘桂枝说:“姑娘,你到沙发上坐吧。”
  待刘桂枝坐下后,老爷爷又问:“对了,姑娘,你可能还没吃晚饭的吧?” 刘桂枝说:“没吃,在菜场里,别人给了几个红署,我吃了一个红薯。我这次被家里赶出来,身上没带一分钱,所以什么吃的东西都买不起。”
  “喔。那我到厨房里给你下碗面,再放两个鸡蛋。姑娘,你现在是喂奶的人,不但不能饿着,而且还必须注意补充营养。要不然,孩子就会长不好的。”老爷爷说完,就到厨房里忙乎去了。
  孩子一哭,刘桂枝赶忙掀开孩子头上的毛巾被,将奶头塞在儿子的嘴里。
  老奶奶泡了杯茶,给刘桂枝端过来,忽然看见刘桂枝在给怀里的一个小牛头喂奶,吓了一跳,茶杯也脱手掉在地上,“砰 ”地一声,砸得满到处都是茶水。 老奶奶吃惊地问:“姑娘,你怎么抱着一头小牛,还给他喂奶呢?你的孩子呢?我们刚才还听见你的孩子在哭,现在你的孩子在哪里啊?”
  刘桂枝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可能吓着你了把。我现在抱着喂奶的,这就是我的孩子,刚才哭,就是他在哭啊。”
  “什么?你……你说这小牛,就是你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呢?”老奶奶被眼前的一幕给弄糊涂了。
  “奶奶,他不是牛,他是我儿子。他虽然长了个牛脑袋,但其他的地方都跟我们人长得完全一样。你看,你看……”刘桂枝一边说,一边就将包在儿子身上的毛巾被全都掀开,把儿子的手脚,和身子,全都露给老奶奶看。
  “你……你儿子是个怪胎?是个牛头人身的怪胎?”老奶奶吃惊极了。
  “是的,我把他一生下来,他就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刘桂枝伤心地说:“我婆婆和我爸都不喜欢他,所以才把我们娘俩都赶了出来。但不管儿子长得有多难看,我都要把他养大,我舍不得丢掉他,再怎么说,他都是我身上掉下去的肉,我舍不得他。嗯嗯嗯……”刘桂枝说到这里忍不住就哭起来了。
  “哎哟,怎么会这样啊……”老奶奶拍着刘桂枝的肩膀叹息。
  与此同时,在厨房里煮面的老爷爷,手机不停地叫,他转到凉台上,打开手机一听。
  “爷爷,你想我吗?”是宝贝孙子亮亮打来的。
  “哎哟,是亮亮啊,是爷爷的宝贝孙子啊,你想爷爷了吧?打算什么时侯回来看爷爷啊?”老爷爷企盼地等待那边“指示”。
  “好吧,那我明天就来看你吧!不过爷爷,你可要表现好点,乖点啊!”那边孙子的指示下来了。
  “好,好!爷爷一定表现好点,乖点,”老爷爷哄住孙子的同时,没忘了儿子,“亮亮,你爸爸在不在?要你爸接个电话!”
  没多久那边就传来了儿子童毅的声音:“爸,您身体好吗……”
  老爷爷的儿子童毅,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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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i ren
  第三十章,刑侦队长〔二〕


  童毅买了一箱子苹果,带着儿子亮亮,开着车来到“书香名邸”看望爸爸妈妈。
  亮亮才刚满五岁,正是贪玩,闲不住的时侯,便满屋子四到处地找东西玩。七找八找,亮亮就找到了里边的那间小房里,他发现那里面的小床边,坐着一个女人,正在给一头小牛喂奶。
  亮亮觉得挺奇怪挺好玩的,就走过去看那头小牛吃奶,看了一会儿他就问:“阿姨,小牛的妈妈怎么不喂奶给他吃,要你喂奶给他吃呢?”
  刘桂枝笑着说:“我就是他的妈妈,当然应该我喂奶给他吃啊。”
  “你就是小牛的妈妈吗?他怎么长得一点都不像你?”亮亮非常奇怪,却又说不出个名堂来,又看了一会儿后,就走回客厅里向童毅提问去了:“爸爸,爸爸,小牛为什么长得一点都不像他妈妈呢?”
  “什么?你说小牛,什么小牛?”童毅完全没听懂儿子在说些什么。
  这时侯童毅他妈才想起,小屋里那个小怪胎还没有向儿子介绍的,连忙说:“毅子啊,亮亮说的是小屋里那个牛头人身的怪胎。”
  “是一个长着人的身体,但却长着牛的脑袋的怪胎。“
  “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呢?”童毅惊讶极了,赶忙问,“妈,那个怪胎现在还在那小屋里吗?”
  “在,现在跟他妈妈一起,都住在我们家那个小屋里,”
  “那我现在去看看!”童毅说着,就跟爸爸妈妈一起,都朝那间小房里走去,跑在最前面带路的,是好奇心最大的亮亮。
  正规军进场
  杂牌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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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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