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4 白奶奶传》第八章 以寿还命



关于女鬼的事儿,奶奶之前没给太爷说的太清楚,这时高祖问她,奶奶犹豫了一下,有些话她一个小姑娘说不出口,但是,此刻不说也不行了,随即把女鬼的事儿,对高祖和太爷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原来,哑女生前的家,就在周家和李家的房子后面,他们等于是前后邻居,周老头和李老头比哑女大了能有五六岁,在哑女十岁大的时候,周老头和李老头已经十五六岁,成人了。
有这么一天,周老头和李老头趁着哑女家里没人,把十岁的哑女骗到一片荒坡地里,两个人扒光哑女的衣裳,把哑女给强暴了,当时哑女并不是个哑巴,是会说话的。
等他们强暴完之后,害怕哑女回去跟家里人说,就想把哑女掐死,不过就在这时候,他们在荒坡地里发现了一窝蝎子,于是,恶由胆边生,他们把那些蝎子用木棍夹上,堵上哑女的嘴,用蝎子往她身上蛰,蛰一下,哑女就狠狠抽搐一下,痛不欲生,一只蛰完,再逮另一只,哑女抽搐的越厉害、越痛苦,他们就越亢奋,直到把一窝蝎子全在哑女身上蛰了一遍。
别说一个十来岁大的孩子,就算是大人也承受不住几十只毒蝎的蛰刺,哑女很快昏死了过去,那些蝎子呢,也被俩老头儿挨个儿都给弄死了。
最后,俩老头心满意足,还把哑女的衣服给她穿回了身上,幼稚地认为,别人看见后会以为哑女是被蝎子蛰死的,还觉得这事他们办的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
等到哑女家里人发现哑女不见了之后,四下寻找,终于在荒坡地里找到了她,当时,哑女浑身上下肿的像馒头一样,若不是身上的衣裳,谁都不可能认出是她。
等家里人哭着把她抱回家以后,哑女居然奇迹般地苏醒了,只是,或许因为蝎毒的缘故,嗓子坏掉了,再也不能说话了。
周老头和李老头听闻哑女没死,吓得坐立不安,但是,后来又听说哑女不能再说话了,心里又有几分庆幸。
直到有一天,哑女毒伤痊愈,周老头和李老头再次趁着哑女家里没人,溜进哑女家里,威胁哑女,这件事你敢说出去,就杀了你们全家。
哑女看见他们俩,就像看见了瘟鬼,吓得浑身哆嗦。两个人一看,哑女害了怕,于是气焰顿涨,竟在哑女家里再次把哑女给强暴了,最后,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从那以后,两个人经常趁哑女家里没人的时候,溜进哑女家里轮番欺负她……
一转眼,五年过去了,这时候,周老头和李老头都已经成了亲,但是,他们欺负哑女的恶毒行为并没有收敛,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要对哑女一番欺凌,好像欺负哑女,成了他们必不可少的变态日常。
不过,说也奇怪,俩老头儿和他们老婆成亲几年,一直养不活孩子,只要孩子一出生,过不了几天,孩子浑身就会出现肿胀,暴毙而亡,情形和哑女当年被毒蝎蛰后一模一样。
等他们先后死了几个孩子以后,他们心里犯起了嘀咕,感觉自己孩子的死,跟这哑女有关系,于是,将怨怒之火全部集中在了哑女身上,他们趁着哑女家里再次没人的时候,把哑女欺负一番之后用绳子勒死了,不过,他们怕哑女再活过来,用床单裹了抬回他们自己家里,把哑女的头剁了下来。
哑女的头被剁下来的那一刻,血溅了他们俩一脸,他们欺负哑女欺负惯了,哑女从来也没敢反抗过,如今死了,血却敢溅他们一脸,两个畜生当即恼羞成怒,一人一把刀,将哑女剁成了无数块……
“造——孽——呀!”
高祖听完,仰天大叫,这位百岁老人浑身哆嗦,对太爷说道:“秉守呀,这事儿你来办,因果我来背!”
我太爷名念道、字秉守。太爷就等着高祖说这样的话,就像拿到了“许可令”似的,“爹,因果不用您背!”
第二天傍晚,太爷带着奶奶又到了周李两家,周老头和李老头见太爷和奶奶过来,连忙带笑相迎,说昨天夜里俩孩子都没出事儿,两家人也全都没做噩梦,一觉睡到大天亮,对太爷感恩戴德。
太爷毕竟大风大浪经历的事儿多了,不显山不露水的和俩老头有说有笑。奶奶不行,看着俩老头的笑脸分外恶心,当年哑女被俩老头凌辱毒蛰的时候,跟奶奶此刻年纪相仿,奶奶深恶痛绝。
太爷又让两家人给他在浮土前摆了一张供桌,上面除了香烛纸火,还摆了几样儿太爷从家里拿去的物件儿,奶奶朝那些物件儿看了看,心里跳了一下,但她这次啥话都没问。
太爷让两家人进屋回避,让奶奶也进屋回避,但是,奶奶这次死活不进屋,太爷拿她没办法,只好让她留在了院里。
等两家人全都进屋之后,太爷点上一捆香,一手拿摇铃,一手拿招灵幡,目光遥视远方天际,大声喝道:“天地三界,十方阴灵,立列于前,听吾号令……”
没等太爷念完,奶奶问道:“爹,您真要这么做吗?” 太爷扭头看了奶奶一眼,胸有成竹道:“你放心,爹不会叫你爷爷背因果的!”
奶奶连忙又说道:“爹,法事是不是太重了,您不是经常给枝儿说,冤有头债有主,可您现在,怎么想要他们全家人的命呢。”
太爷说道:“我是给你这么说过,可那些蝎子都白死了吗,杀人偿命,蝎子的命就不是命了么,眼下可不止是女鬼的事儿,就算给女鬼出了怨气,那窝蝎子也不会放过他们家,既然如此,爹不如给他们来个一了百了。”
听太爷这么说,奶奶不再吭声儿了,太爷随后一口气把法事做完了。
当天夜里,阴风大起,呜咽有声,十分吓人……
几天后,周李两家的男丁开始得怪病,身上就像被蝎子蛰了似的,刺痛浮肿,郎中看不出病因,太爷又避而不见。一个月后,周李两家男丁,不论大小先后暴毙,最后只剩下周老头、李老头儿和一群寡妇、姑娘。没过几天,这天正午,周老头和李老头赤条条一丝不挂,出现他们村头,也不知道撞了啥邪,俩老头居然红着眼睛,在村头拎刀互砍,直到将彼此砍得肠穿肚烂、血肉模糊……
周李两家,至此绝了户。
俩老头暴尸村头的当天晚上,他们全村人做了同样一个梦,梦里是俩老头年轻的时候,在荒坡地欺负哑女、用毒蝎攒蛰的情形……梦的最后,浑身是血的哑女,被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送去投胎了,这位老者,很像是黄河边上的宣义师傅……我高祖大名刘义,字宣义。
一年后,时间来到了公元1928年,民国十七年,戊辰年,这年刚开春儿的时候,我高祖母蔡清君因病去世,享年八十三岁。
下葬那天,已经一百零一岁的高祖,非要跟着出殡队伍去坟地,太爷拗不过他,找人套了辆驴子车,将高祖带到了坟地。
高祖当时看着高祖母的新坟,悲上心头,仰天大喊了一声:“清君呐……”
这一嗓子,让高祖油尽灯枯、一病不起。三个月后,公元1928年夏,我高祖也因病去世,享年一百零一岁,至此,黄河边上大名鼎鼎的“宣义”师傅,走完了他仁义厚德的一生……
一年中突然去世两位老人,家里人谁也受不了,奶奶整天哭的眼睛通红,我太爷则坐在二老的坟头,不吃不喝,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这一天,我太爷问我太奶:“小玉,你不是说……爹还有六年阳寿,娘还有五年么,他们怎么……”
四十五岁的太奶王小玉,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陪太爷缓缓坐在了坟头,“哥,你别难过了,人的命都是注定的。”
“注定的?那爹娘的阳寿为什么少了几年呢?”
太奶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下手太重,你算一算,周李两家一共死了几个人?”
太爷怔愣住了,太奶接着说道:“周李两个老者,再加上他们那些子孙,刚好十一个,对吧,爹和娘用他们的阳寿,替你挡下了因果……”
“什么?”太爷霍然从坟头站起,“这不可能的!做法事时我已经说明了,不让爹来承担因果!”
太奶抬起头,看向太爷苦涩一笑,“你说了不算,爹说了才算,爹还说了,这件事,他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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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三个月过去了,时间从夏天来到了秋天,树上的果子熟了,地里的庄稼也熟了,黄河两岸到了秋收农忙的时节。
在黄河北岸的刘庄,高祖还有几亩薄田,那是我高祖父母分家时分给他的,高祖拜师王守道,定居三王庄之后,就把地分给了他的两个弟弟,不过,这时别说高祖的俩弟弟,就连他侄儿一辈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几个孙子辈儿的,年纪跟我太爷不相上下,但都得喊我太爷“叔叔”。
接下来我要讲的,是因秋收引起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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