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领着奶奶围着整个院子转了一圈,就见整个院子周围全是用竹子围成的,而且就那么一米来高,很容易翻进去,并且院子分为前院和后院,前院能看到有人走动,后院却看着静悄悄的十分安静。
看罢,商洛对奶奶说了句:“后院没人,咱们就来后院吧。”旋即背上奶奶,朝周围看看,见四下里没人,纵身飞进了后院。
落地之后,商洛放下奶奶,朝后院的几座房子又看了看。
“他在这里。”商洛指了指不远处最大的那座竹屋。随即,商洛领着奶奶在后院转悠起来,像在参观似的,却不往巫师所在的大竹屋那里去。
奶奶不解地问商洛,“咱不是来找那巫师的么,咋不往跟前去呢?”
商洛笑道:“先等一下,自然会有人来找咱们。”
过了没一会儿,还真像商洛说的,跑过来两个戴帽子穿道袍的年轻人,不过,俩年轻人看见奶奶和商洛就是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叽里呱啦几句,说的是方言,奶奶听不懂,感觉俩年轻人看到自己和商洛以后,显得很意外,尤其看向商洛的眼神,好像商洛干了啥让他们很意外的事。
商洛却很平静地对两个年轻人说了句:“带我们去见你们师父。”
俩年轻人闻言,还算客气,给奶奶和商洛行了一个道家的礼,头前带起了路。
很快的,俩年轻人把奶奶和商洛领到了大房子门口,门口挂着一面八卦图案的竹门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俩年轻人在门口叽里呱啦说了几句。
房子里顿时传来诧异的声音,听着像是个老人,但也是方言,奶奶听不懂,商洛却兀自笑了笑,她肯定能听懂俩年轻人的话,好像也明白里面的人在诧异啥。
很快的,里面的人再次说话:“请进来吧。”这回奶奶听懂了,声音是蹩脚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味道,而且确实是个老人。
俩年轻人随即给奶奶和商洛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商洛先奶奶一步,走了进去,奶奶紧随其后,两个年轻人并没有跟进来。
进到屋里,首先看到一张古朴的根雕茶桌,足有两米多长,茶桌周围,放着几把竹篾藤椅,显得十分贴近自然。
正对着房门的藤椅上,坐着一个老人,看着能有七十多岁,秃头,长胡须,双眼深邃。
老人这时诧异地看向商洛,问了一句:“你是什么人?”旋即又看向奶奶,又问了一句:“你们两个是一起来的吗?”
“是的。”商洛笑道:“你刚才只察觉到有位老太太闯进了你的后院,派你两个徒弟去查看,却没察觉到我,对吧?”奶奶一听商洛这话,顿时明白那俩年轻人看到商洛以后为啥显得诧异了。
老人一听商洛这话,霍然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又打量了商洛几眼,“你……”
话没说出口,商洛立刻正色道:“我是来警告你的,不久便会有人找你算一个毒贩子的下落,你若敢给那毒贩子卜算,我便叫你功力尽失,还会失去你现在的一切!”
老人脸色陡变,“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商洛并不回答,十分威严地说道:“别管我们是什么人,记住我的警告,要不然,我说到做到!”随即,商洛不再理会老人,和蔼地招呼了奶奶一声:“老前辈,咱们走吧。”
出了房门,门口那俩年轻人早已经离开,整个后院依旧十分安静。老人这时追了出来,给商洛和奶奶一抱拳,问向商洛:“您二位,难道是来提点我的吗?”
商洛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不是提点,是警告,念你生平无大恶,不予惩罚,不过,别在一个毒贩子身上失去所有。”
老人看着商洛,眼睛眨了几下,似乎在揣摩商洛的身份,很快地,他给商洛行了一礼,恭恭敬敬说了句:“谨遵教诲。”
奶奶这时有些看不明白了,商洛只是短短的几句话,老人就对她恭敬起来了吗?也没见她对老人施啥法术呀。
商洛带着疑惑不解地奶奶离开了,从后院来到前院。就见前院人来人往,那些看事儿的人在前院几个房间里进进出出。
奶奶朝那些房间看了看,发现里面都端坐着一个戴帽子穿道袍的人,年龄有大有小。原来,老人有好几个徒弟在前院坐堂看事,已经不用老人亲自出手了。
出了院门,就见院门外面还有很多人排队。
穿过人群,奶奶和商洛顺着台阶朝山下走了起来,走了一会儿,商洛突然给奶奶行了一礼:“多谢老前辈相助。”
奶奶一听,连忙说道:“我啥忙也没帮上,连一句话都没说,你谢我干啥呢?”
商洛笑道:“若是没有您,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不是凡人,怎么能听我的话呢。”
奶奶一听商洛这话,顿时明白了,说道:“你背我到后院以后,故意不往他在的那间房子里去,就是想叫他把我算出来?”
“是的。”
奶奶又说道:“因为我是凡人,你不是凡人,他只能算到我,却算不到你,他看到咱俩以后,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了,对不?”
商洛点了下头,“正是,没有您,我需要表明身份,有了您,我不用表明身份,只要说出警告,几日之后,那些毒贩找不到头目,便会来找他卜算,到时候,他便不敢再帮那些毒贩。”
奶奶心里彻底透亮了,虽然奶奶算是被商洛利用了,但不得不说商洛这做法看似普通平淡,不显山不露水,却是最高明的。
商洛把奶奶又送了回去,这时候,还是农历十一月份,家里特别冷,奶奶就感觉好像突然从夏天来到了冬天,冷热相激,叫奶奶身体有些不适应了,浑身发冷,不管穿多少衣裳,还是冷的受不了,而且,身上没劲儿,吃顿饭就气喘吁吁的。
一转眼,时间进入了农历十二月。
这一天,商洛再次到来,奶奶就问她:“又找到合适的人了?”
商洛点了下头,奶奶问道:“这几次,咋都这么快呢?”
商洛简短地回了句:“时间不多了。”
奶奶又问:“时间咋不多了呢,要出啥事了吗?”
商洛没有回答奶奶,奶奶兀自愣了愣,又问:“是不是……我的时间不多了?”
商洛还是没吭声儿,奶奶说道:“我六年阳寿,明年就到了,这几天,我就感觉我好像人老体衰了似的,浑身没力气。”
商洛却说道:“老前辈,跟我走吧,越早封住魔眼越好。”
奶奶不再说啥,随商洛坐进了轿车里,等到轿车飞上天空,奶奶又问了商洛一句:“咱这回去哪儿呀?”
商洛回道:“不远,中州南阳伏魔山。”
“伏魔山?”南阳奶奶听过,伏魔山却从没听过。
商洛解释道:“就是南阳境内的伏牛山,山下沉睡着一头魔王。”
转眼之间,轿车来到一座群山连绵的上空,奶奶朝下一看,山峦延绵,一眼看不到头。都说八百里秦川,其实伏牛山也是八百里。
轿车缓缓落了下去,落在一片还算平坦的半山腰上,还没等下车,奶奶就看见有人在山腰上等着了,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妇女。
等两个人下车以后,妇女过来给商洛和奶奶行礼:“南阳见过师姐,见过老前辈。”
奶奶愣了一下,因为妇女一口河南方言,听惯了那些外地口音,突然听到跟自己一样的方言,奶奶还有些不适应了。
奶奶当即问了妇女一句:“你是河南南阳的呀?”
“正是,南阳卧龙岗人氏。”妇女看着很普通,就是个农村妇女,但说话行礼都是一板一眼的。
“诸葛亮那地方?”
“正是。”
奶奶笑了,“看来那地方,真是人杰地灵呀。”
商洛问妇女南阳,“你找的人在哪儿呢?”
南阳回道:“他已经等不及了,自己提前过去了。”
商洛顿时眉头微蹙,“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提前过去呢?”
南阳说道:“他说他十几年前去过那地方,只是不知道下面沉睡着魔王。”
“他去过?他怎么去的?”
南阳回道:“详情我也不知,他只是说去过。”
“走,即刻赶过去。”
三个人坐上车,几乎瞬间到了地方,不过,就见下面雾蒙蒙的,群山环绕,雾气在群山中凝聚不散。
商洛按照南阳所指的位置,落下了轿车,不过,没等下车,奶奶就看见有个人站在那里,身影苍老,还有些佝偻,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再看那张脸……
奶奶忍不住脱口说了句:“这人我咋看着这么眼熟呢?”旋即立刻扭头看向了南阳,“封魔眼的是这个道士吗?”
南阳回道:“正是。”
奶奶失神问道:“他是不是姓陈,名叫陈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