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4 白奶奶传》第一百四十八章 定居太行



公元1937年,民国二十六年,这一年,我奶奶十九岁,我太爷七十岁,我太奶四十八岁,我爷爷三十岁。
同年七月七日,卢沟桥事变,全面抗日战争爆发。
同年九月初,太爷托媒人给白守嗣说了门亲事,白守嗣比奶奶大四岁,这年已经二十三岁,就因为太爷的一些功夫需要童子身才能练,所以白守嗣把婚事给耽误了,不过,就凭太爷在三王庄一带的威望,给徒弟找个媳妇儿并不难。
九月中旬,两家人定好了成亲的日子,太爷还给女方下了聘礼。
九月底,三王庄来了一支队伍,自称是游击队,来三王庄一带专门征召会功夫的热血志士,上前线打日本人的。
白守嗣听说以后,瞒着太爷报了名,而后先斩后奏,后来才跟太爷说的,太爷知道以后,只是拍了拍白守嗣的肩膀,说了一句:男儿志在四方,去吧。
十月初,白守嗣随游击队离开了三王庄,后来,白守嗣与黄河两岸很多会功夫的人,被编入国军的“国术队”,奔赴徐州,首战便参加的台儿庄战役。当时物资匮乏,他们没有军装更没有武器,每人只发了一根白蜡杆子(红缨枪),白守嗣第一次与日本人接触,是突袭日军一处火车站,第一次白刃战冲锋他便挑死两个日本兵,而后三进三出,一场战役下来,总共挑死七八个。
后来,国术队队长被乱枪击中身亡,国术队群龙无首,队员们又自恃有功夫在身,不服国军指派的新队长管教,国术队随即被解散,队员被分流到国军的各个军队当中,白守嗣也被分配到国军一个步兵营里。
抗日战争结束后,白守嗣返回三王庄,但三王庄那时已经不复存在,白守嗣想起山里的父母,想回山里看看,却在山下脚遇上了奶奶,随奶奶留在了我们村子里。
后来,白守嗣在奶奶的操持下,给人做了上门女婿,生有一子,前年,也就是2019年,我这位表叔去世,至于白守嗣……可以说,每个人的人生,好像都是一场戏谑性的悲剧,白守嗣的下场并不是太好、也不是太光彩,这些是后话,以后会慢慢写到。
还有,我父亲和强顺父亲,他们学的功夫,其实是白守嗣教的。末代一里,我把他隐去了,因为,我用他代替了我太爷。等我写到的时候,各位就明白了。
顺便再说一句,末代一二三四,目前这四本书里,有些一个细节,是相互冲突的,末代一里是这么写的,到了末代三或者末代四里,又是那么写的。有人问过我,你几本书里写的东西,前后冲突矛盾,到底哪本书里才是真正发生过的呢?
这个矛盾冲突,都我是故意留下的,要是告诉了你们真正的答案,你们就只会看书不会自己去思考和判断了,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末代系列里虽然有冲突的地方、有矛盾的地方,但是,你能真正把书读透的时候,你就笑了,原来,真相都在轻描淡写的那些话里……
公元1938年,民国二十七年,这一年,我奶奶二十岁,我太爷七十一岁,我太奶四十九岁,我爷爷三十一岁。
同年五月,为了阻止日军西进,国民政府决定“以水代兵”,炸开黄河南岸花园口,造成人为的黄河决堤改道,史称“花园口决堤”,河堤以下村庄全被河水冲得荡然无存,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三王庄当然也没能幸免。
我太爷全家和王草鱼、以及王草鱼小儿子王实诚一家,被迫离开家乡,北渡黄河。于同年六月,迁移至黄河北、太行山山脚下,也就是我现在所住的这个村子。
当时我们这个村子北靠太行山,南望卫水河,村后还有一条小溪流过,太爷说,这里是块风水宝地,于是,花重金在村里买了两座紧邻的破旧院落,我们家一座,王草鱼家一座。
初来乍到,且人丁单薄,难免会被人欺生。
当时,或许村子风水确实不错,已经有很多外姓人前来定居。我编村志时,听一起编村志的那几个老人说,过去村里有九大姓氏,他们称之为“老九门”:李、张、胡、贾、王、郜、周、都、谷、刘,并且这九大姓氏也不是一个家族的,有三张二李二胡二贾二王一郜一周一都一谷一刘。
刘姓排最末,因为在我太爷没来之前,刘姓在村里只有一户,来了之后,也不过两户。
太爷为了打好邻里关系,也为了能尽快在村里传出名声,不被人欺负,扔出去不少钱,不但破房子是用重金买下的,就连村外卫河边上的沙化地,也是花重金买下的,而后又在村里找人拆旧宅、建新宅,又给工钱又管三顿饭。
最后,村里人一致认为,新来的这两家都是有钱的主儿,最好别去招惹他们。
一直到来年麦收前,太爷和王草鱼两家才在村里勉强稳定下来,这时候,已经是公元1939年,民国二十八年,这一年,我奶奶二十一岁,我太爷七十二岁,我太奶五十岁,我爷爷三十二岁。
奶奶很不满意太爷买的那块河边沙地,离家远不说,还种啥啥不长,河水一大地就淹,不过,眼看麦子终于熟了,好赖也得把麦子收回来。
太爷家里人丁不旺,只有爷爷一个男丁,还是个瘸子,地里的活只能仰仗王草鱼家里的人帮忙。
当时王草鱼的小儿子王实诚已经四十多岁,生有三男二女,大儿子王小顺,也就是我发小王强顺的爷爷,那年已经十八岁,二儿子王小二,十五岁,王小三,十二岁,都已经能下地干活了。
几个人来到太爷买的那块沙土地上,看着稀稀落落的矮小麦茬儿、比小拇指还瘦的麦穗,把镰刀全扔在了地头,下地里直接用手就薅上了,沙化土地,麦根特别松软,轻轻一薅就起来了。
不过,无独有偶,旁边那块沙地里,也有几个人在薅麦子,奶奶朝他们看了一眼,四男三女。当时地与地之间紧挨着,下地的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奶奶也算是和他们认识吧,他们是村里另一户刘家。
奶奶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四男三女里,有一个姑娘分外奇怪,这都快五月端午了,姑娘居然还穿着棉袄、棉裤,头上还勒着一块厚厚的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奶奶看罢也没在意,薅了一阵之后,两家人都累了,坐在田垄上休息,奶奶忍不住又朝那姑娘看了一眼,顿时暗抽了一口凉气。
奶奶起身走到他们家地里,坐在了姑娘身边,刘家这几个人都显得很意外,却又不好意思问奶奶过来他们家里地里干啥,只是给奶奶友善地点点头,就当是打招呼了,奶奶也给他们象征性地打了下招呼。
然后,奶奶看着姑娘问道:“妹子,你这个浑身发冷,夜里多梦的情况,是从啥时候开始的?”
姑娘一愣,看向奶奶反问道:“你咋知道我夜里多梦呢?”
奶奶笑了,“我跟我爹都是郎中呀,你这是病,得治呀。”
没等姑娘开口,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说道:“咱这附近的郎中都找遍了,没一个治得了的,有人说她这是邪病,后来也找了几个人,按邪病治了,也没见好。”
奶奶说道:“她这病……至少也有三四年了吧?”
中年男人说道:“三年多了,十五岁那年发病,今年十九了,要不是这病,我也早就给她找婆家了。”
奶奶点了下头,看向姑娘问道:“你能给姐姐说说,你梦里都梦见些啥吗?”
姑娘脸色苍白、印堂发暗,眼圈都是乌青的,已经非常严重了。姑娘闻言,怯生生看了奶奶一眼之后,朝旁边的几个男人看了一眼,面带难色,似乎难以启齿。
奶奶旋即明白了,拉上姑娘的手,对她说道:“咱俩离开地里到地头说,你看成吗?”
姑娘朝中年男人看去,中年男人问道:“他家媳妇儿,你真学过郎中呀?”
奶奶笑着点了点头,中年男人疑惑道:“咋没听村里人说过呢,也没见你们家开药铺呀。”
奶奶说道:“我们家不开药铺,也不轻易给人看,今天遇上了,我想管一管。”
“你……你真能治好我闺女?”
“试试呗,反应,我们家看这些又不跟人要钱,要是治好了,你闺女不就能嫁出去了么。”
男人一听,立刻催促姑娘,“别坐着了,赶紧跟她去吧!”
奶奶拉着姑娘冰冷的手来到地头,双双坐下,奶奶对姑娘和气地说道:“现在旁边没人了,你跟姐说说,夜里都梦见些啥?”

虽然已经从外地回到了家,但是,可能又不太适应家里的环境了,再加上礼拜六礼拜天,俩孩子都在家,不清净,静不下心,写的还是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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