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树林子跟前,奶奶又吩咐老头儿,让众村民顺着砍倒的那两颗大树,斜着朝林子里面走,也是走上一百步,再找到合适的大树。
奶奶怕老头儿听不懂,在地上画了一个八角菱形,也就是个六边形,又在六边形中间点了一点,并告诉老头儿,这面菱形的每一个点便代表一棵树,现在已经砍了两棵,还剩七棵。
老头儿也不傻,他只是不认识老字而已,一看图形立刻就明白了。
由于人手少了一半儿,再加上越往林子深处走越诡异,众人这次并没有分开,先顺着左边砍倒的那棵树,斜刺里朝林子里面走了起来。奶奶当然不可能在林子外面等待,也随众村民一起走了进去。
走了差不多一百步以后,一棵大树出现在众人眼前,奶奶示意老头儿,老头儿随即招呼众村民,众村民围住大树犹如蚂蚁啃大象似的,用石斧砍了起来。
这九棵大树,是刘玄在摆阵定位时首先栽下的,九棵树周围其它树都是陆陆续续在几年之后才栽下的。树木就是这样,哪个先长起来,哪个就先得阳光,长的也就最大。
左边这棵树又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然后,众人再顺着右边那棵树往里走,右边这棵,也花了差不多两天时间。
这几天来,奶奶一直都住在老头儿家里。白天砍树,晚上吃过晚饭以后,老头儿就领着他儿子,捧着他们家那本老书找奶奶请教。奶奶把书里的内容逐一念出来,老头儿儿子就用自制的毛笔,蘸着不知道用啥调配出来的颜料记录在麻布上面。
这时,九棵树已经砍倒了四棵,还剩五棵。顺着里面砍倒的两棵树,再往前直走五十步,就是大阵正中心的位置了。
按照刘玄的记录,首先要把外围的八棵树砍掉,才能砍中心那棵。等树全部砍完以后,才能真正开始破阵。
众人在林子里走了五十步之后,奶奶并没有让他们停下,继续往里走,不过,奶奶发现林子里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是野草茂密、气氛压抑。
又走了五十步之后,众人并没有找到大树,反而诡异地回到了昨天砍倒的大树近前。
奶奶把倒在地上的大树看了看,之前是顺着右边走的,这时候,居然来到了左边。
众村民也看出来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很多人产生了质疑和恐惧。
老头儿这几天来,对奶奶除了佩服就是信任,但他这时也不免有些动摇,低声问奶奶,“老道士,这是咋回事儿,咱咋又回来了呢?您得赶紧想想法子,不然俺们村里这些人,可就不会再听咱们的话啦!”
奶奶这时候也想不明白,按说阵已经算是破了一半儿,不应该再出现这种情况。
奶奶当机立断对老头儿说道:“回头往前走五十步,那里是阵中位置,再朝右走,咱们到阵中心看看。”
随后,众人按照奶奶说的,先回头走了五十步,然后朝右边平行走了起来。
然而,不知道走了多远,却再没看到任何一棵类似的大树。走着走着,前面突然出现光亮,似乎来到了林子边缘,等众人走出林子一看,竟又回到了村子里……
阵中心的那棵树没找到,本来还是在林子里横着走的,应该走到林子两侧,林子两侧紧挨着两边的山体,结果,竟然连林子侧面都没走到,又回到了村子里。
奶奶大惑不解,自己是按照刘玄留下的记录做的,一点没错,但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难道是自己把刘玄写的理解错了吗?
奶奶吩咐老头儿,让村民先回家,自己再去研究研究他们家那本老书。
众人发着牢骚散去,奶奶又随老头儿回了家。
到家以后,老头儿把书拿给奶奶,奶奶把上面的破阵方法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错,方法一点儿都没错!
奶奶顿时平静不下来了。
第二天,奶奶交代老头儿,今天先不砍树,让村里人都到河边找石头磨斧子,她要自己一个人进林子里看一看。
交代完老头儿之后,奶奶一个人钻进了林子,她怀疑是不是把树砍错了。
奶奶先后把四棵砍倒的大树看了看,又在四棵大树周围找了找,最后确定,树砍的没错,当年刘玄拿来定位大阵的,就是这几棵树。
随后,奶奶又往林子里面走,很快的,奶奶居然找到了另外四棵树。之前奶奶和众村民也是这么走的,却在林子里兜圈子,一直找不到,现在奶奶一个人居然找到了。这又是咋回事儿呢?难道说,这个大阵真的只针对他们村里人?对奶奶这个外人没效果吗?
找到另外四棵树之后,奶奶开始找阵中心那棵树,但是,奶奶在林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居然找不到阵中心那棵大树!
为了确定位置,奶奶在林子里对角全都走了一遍,也就是从这棵树,穿过阵中心,走到它对面那棵树跟前。
八个角,四个对角,奶奶全都走了一遍,但还是没找到阵中心那棵树。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上午,林子外面传来老头儿的喊叫声,原来已经该吃晌午饭了,老头儿在林子外面喊奶奶回家吃饭呢。
就在奶奶走出林子的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随即应了老头儿一声:“你回去吧,午饭我就不吃了。”说罢,又转身钻进了林子里。
老头儿闻言,只好自己回去了。
奶奶在林子里又开始走了起来,走了好几圈以后,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奶奶回到了老头儿家里,老头儿问奶奶看得咋样儿?
奶奶看看老头儿,却没直接回答,只说了一句:“明天再叫你们村里人跟我一起去砍树。”
老头儿再问啥,奶奶却不再回答。
次日一早,老头儿又去召集了村民,这时候,很多村民已经有怨言了,还对老头儿说,今天要是还不行,以后我们就不会再信那个老婆子了,你也别再信她!
老头儿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众人再次来到林子里,并且是来到林子外围、被首先砍倒的大树近前。
奶奶朝大树附近扫了一眼,抬手指向不远处一棵最小的树,这棵树还没人腰粗:“把它砍了。”
众村民一听,有一些人就叫道:“干啥呀,砍完最粗的,砍最细的?”
老头儿还是很支持奶奶的,老头儿说了句:“砍吧,万一这次能成了呢,咱都被困在这里几百年了,还在乎这一两棵树呀。”
众人小声议论着,但也抄起斧头砍了起来。
不到三个小时的工夫,这棵树被砍倒了。
奶奶又领着他们来到另一棵先前被砍倒的大树跟前,又朝旁边最细的那棵树一指。
众村民一起过去,七手八脚,又砍了起来。
这两棵树总共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到了下午,奶奶领着众村民,还是按照之前的方位,把里面的两棵树也砍了,也是最细的两棵,九棵树又只剩下了五棵。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休息一夜之后。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再次领着村民进林子,这一次,跟他们上次大不一样了,林子里那种压抑阴沉的气氛减轻了不少,地面上的野草也没那么茂密了。
奶奶心里暗想,这回应该是找对了。
很快的,奶奶领着众村民,终于找到了第五棵大树,这棵大树之前并没有被找到,更没有被砍伐。
奶奶一指大树旁边那棵最细的树,招呼村民砍掉。
众村民这时候,因为在林子里没再迷路绕弯儿,士气大涨,也听话了很多。
还没到晌午,就把第五棵和第六棵都砍掉了。
下午,奶奶带众村民找到了第七棵和第八棵。
这两棵树在外围,奶奶站在树跟前都能看到外面出口的光亮了,问众村民能不能看见亮光?
众村民全都激动地点头说,能看见,但是,当奶奶试着带他们出去的时候,还是只有奶奶一个人能出去,众村民来到林子最边缘就迷糊了,不自觉的转身就会往回走。
试了两次,都没成功,奶奶招呼众村民,先别着急出去了,继续砍树吧,等把九棵树全都砍掉,你们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