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的缘故,今天的比较短,也不知道因为啥,身体突然又不行了,好像是前天吧,做了个梦,梦里又不知道去哪儿打仗了,最近每次做梦都是在打仗,像古时候的战场,整个天空都是阴暗色的,战场上一片焦土,树木都是折断被烧焦的,整个大地黑乎乎的。前两天的梦里,我好像被打成重伤了。醒来以后,左手腕靠后一点,隐隐作痛,到现在还是疼的,昨天我又发现,左脚脚面居然也是麻木的,没有知觉,最主要的是,胃疼的受不了,反正,浑身都是疼的,不说了。
下面是正文:
晚上,八点,奶奶再次来到大庙。
大庙上已经没人了,这位罗师傅很有时间观念,七点以后便不再给人看事,看事儿的人会在七点之前被他陆陆续续打发离开。
这时,另外两殿里乌漆嘛黑的,门都锁着,只有罗师傅所在的偏殿里亮着灯,但房门是关着的。灯光从门缝和窗户里射出来,昏暗中还带着闪烁,奶奶顿时看出来了,里面竟然点的油灯。
庙里是有电灯的,并且村里这天也没停电,为啥要点油灯,奶奶就不得而知了。
来到门前,奶奶没着急进去,在门口喊了一声:“罗师傅在吗?”
停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回应:“今天不看了,明天再来吧。”
奶奶隔着竹篾帘子、透过宽松的门缝朝里面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罗师傅,可能是在套间里。
这座偏殿有个套间,外间供神像,套间放着一张床,供人休息用的,尤其有一些虔诚信众,喜欢在庙里留宿过夜,还美其名曰:守仙沾气,也就是守仙家,沾仙气儿。
奶奶隔着房门又说道:“我不是来看事的,是专门来找你的。”
奶奶说罢,里面并没有立刻传来回应,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见奶奶,停了一小会儿,声音再次传来:“那你进来吧。”
奶奶闻言,撩起帘子推门进去了,这时,就见罗师傅从套间里走了过来。
俩人一照面,罗师傅把奶奶打量了一眼,可能见奶奶是个衣着普通的老太太,便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奶奶笑了,出乎罗师傅意料地说道:“我没啥事,就是想来问问你,种子长出了树,树又结出了果子,果子还红了,然后,又把树拔出来,连上面的果子一起烧掉了,这么做,会有啥后果呢?”
“什么?”罗师傅闻言顿时一愣,脸色随即变了变,他似乎意识到了啥,谨慎地打量奶奶一眼,口吻里带着试探,问道:“我之前……也给了你一颗种子吗?”
奶奶和善地笑着,说道:“那倒没有,我只是帮别人拔了一棵树,还帮他们把树给烧了。”
“你……”
奶奶这话一出口,罗师傅整个人显得不自在了,脸色数变,又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奶奶朝大殿里看了看,门口墙边有凳子,奶奶走过去缓缓坐了下去,一副闲庭自若的样子,说道:“我没啥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叫他们种树,是为了啥呀?”
罗师傅脸色再变,整个人也都显得有些不安了:“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奶奶说道:“我一个老太太能知道啥呀,我啥也不知道,来找你不就是想跟你聊聊树的事儿么。”
奶奶越这么含糊其辞地说,罗师傅心里越没底,脸色变的更快了,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当然了,罗师傅的变化全被奶奶看在了眼里,《鬼谷子》有云:“以无形求有声,其钓语合事,得人实也。”奶奶故意这么说,做的还很到位。
停了一会儿,罗师傅突然也笑了起来,是那种阴恻恻的笑容,他说道:“看来你这老太太知道一些事呀,那你说吧,来找我是什么目的,或者你想要什么?”
奶奶闻言看了看他,就见这位罗师傅再没有道貌岸然的样子,整个显得很阴沉,奶奶说道:“我自己没有任何目的,也不想要啥,我只想知道,你给他们种子,让他们种树,是在帮他们,还是在害他们呢?”
罗师傅这时候似乎已经镇定了下来,刚才可能被奶奶的话搞的有些措手不及,他把所有外露的表情全都收了回去,露出一副让人揣摩不透的样子,反问了奶奶一句:“你觉得呢?”
奶奶笑了,见罗师傅开始收摄心神,直接说道:“好吧,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我其实也是干这行的,你上次过来的时候,我就来庙上看过你好几次,对你印象还不错,不过这一次……你上次过来就是有目的,这一次的目的更加明显,你并不是真心要给人看事儿,对吧?”
奶奶这话一出口,罗师傅再次打量了奶奶一眼,脸上的阴森表情并没有减轻半分,轻哼了一声:“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也能遇上同行,而且道行还不浅,竟被你看出来了。”顿了一下,罗师傅又问道:“是不是我走之后,有些人家里不顺,找你看了,你发现我的树有问题?”
奶奶点了下头。
罗师傅也点了下头,感叹道:“三年了,没想到会在最后一年被人看出来,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奶奶感觉他话里有话,说道:“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知道你还要害他们多久,我们村里可已经死了一个了,这笔账,就算活人不跟你算,那边也要跟你算的。”
罗师傅阴恻恻地又笑了:“我要是怕被算账,我就不这么做了。”
奶奶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罗师傅说道:“我有我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咱们既然是同行,我不想与你同行相残,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最多再有一个月就会离开,以后,不会再来了。”
闻言,奶奶立刻问道:“你要是走了,种树的那些人咋办?”
“这个你放心!”罗师傅说道:“我已经交代过他们,我取走果子,他们便会将树拔掉,今后相安无事。”
奶奶闻言,忍不住又问道:“那果子,对你有啥用吗?”
罗师傅看着奶奶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答非所问地说道:“既然是同行,你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又何必再多此一举问我呢。”
这时候,奶奶隐约已经猜到果子有啥用,但她不敢确定,她也知道问了对方也不会痛痛快快地说。
奶奶在心里一合计,刚要开口再说话,突然从套间里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喊叫,是个孩子的声音,纯粹的南方方言,奶奶就听懂一个“爹”字,其他的全没听懂。
罗师傅立刻扭头朝套间也说了句方言,不过,罗师傅的方言奶奶勉强听懂一点,大概意思是说,不许出来。好像里面的孩子想出来。
奶奶很聪明,套间里那个,应该是罗师傅的儿子,并且,从父子俩对话的发音里,奶奶听出来了,套间里这孩子,不正常,就算方言听不懂,但把父子俩的声音做一下对比,就能听出孩子发音显得吃力笨拙,似乎还有些吐字不清,但这孩子的声音里却不带奶气,说明年龄应该也不算太小。
奶奶看着此刻有些焦躁的罗师傅,不禁叹了口气,问道:“你这么做,都是为了里面的孩子吧?”
罗师傅闻言,脸色再次变了变,看着奶奶说道:“我不想再跟你多说什么,你走吧,只要不坏我的事,我可以与你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