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不答反问:“你们以前见过这本书吗?”
三个人同时摇头,奶奶却点了点头,似乎早有预料,又问道:“看过里面的内容吗?”
三个人又同时摇头,女人说道:“我们连书都没见过,怎么能看过里面的内容呢,只是听师父说过长生,我们师父已经几百岁了。”
“几百岁?”奶奶有些吃惊 ,凡人活几百岁,那是不可想象的,不过,奶奶只是心里吃惊,脸上并没有露出来,十分稳重地说道:“那好吧,那就让书来自己选择吧。”
说着,奶奶站起身,将书从桌上拿了起来,三个人全都一脸疑惑地盯着奶奶,不知道奶奶要让长生书如何选择他们。
奶奶首先看向女人,对她说道:“你先过来吧。”
女人朝另外两个人看了看,一脸狐疑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奶奶身边,奶奶转身背对着另外两个人,把书给女人打开了,低声问了一句:“你看到了什么?”
女人朝书上看了一眼,就是一愣,“这……什么都没有呀。”
奶奶一听,又翻了一页,“你再看看。”
女人又看了看,顿时没好气地瞪向了奶奶,“你们不是拿了本空书来糊弄我们吧!”
奶奶闻言,立刻把书合上了,没再理会女人,回头又招呼愣头青,“你也过来吧。”
愣头青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到奶奶身边,奶奶把书给他打开,又问他:“你看到了啥吗?”
愣头青朝书上看看,顿时大眼瞪小眼,“啥都没有啊!”
奶奶又翻了几页,“你再仔细看看。”
愣头青顿时大叫:“没有就是没有,还叫我看啥呢!”
女人对愣头青说道:“他们父女俩弄本空书糊弄咱们呢!”
太爷闻言没吭声儿,反而笑了起来,自己闺女果然机灵,既然这本书只能传给一个弟子,很有可能这本书只有那名有缘的弟子才能看到,太爷自己刚才就没能想到这一点。
山羊胡闻言,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起,朝太爷问道:“刘先生,怎么回事呀?”
没等太爷答话,奶奶转过身,把书打开摊在了桌上,说道:“别问我爹,你自己看吧。”
山羊胡眼神一低,朝书上看了一眼,脸上有些失望,连忙问太爷,“刘先生,这、这真是我们师父留下的长生书?”
太爷不答反问:“你也啥都没看见,对吧?”山羊胡没吭声儿,太爷一扫三个人,女人狐疑、愣头青愤怒、山羊胡失望,太爷大声说道:“谁能看见这本书上面的东西,这本书就是谁的,这就是我闺女所说的,书会自己选主人。”
山羊胡闻言,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抬起手一通掐算,算罢,顿时一声苦笑:“没错,这、这本就是师父留下的长生书。”
“啥?”女人和愣头青闻言,也有些失望了、还有些懊恼,女人大叫道:“不会的,一定是他们父女俩把书藏了起来,弄本空书糊弄咱们!”
太爷立刻正色说道:“我们父女糊弄你们干啥,你们到三王庄附近、黄河两岸打听打听,我们刘家到底是什么人!”
太爷说罢,奶奶连忙补充了一句,“你们师兄妹四个过黄河,坐的还是我们家的商船呢!”
“啊?”女人和愣头青闻言,全都错愕地看向了太爷,愣头青问道:“商船上拄拐的那个账房,是你儿子?”
太爷点了点头,女人说道:“在船上我们听你儿子说了,说他爹当年在黄河里杀死过龙王爷,你、你难道就是当年剿杀黄河鱼怪的刘念道?屠龙大侠?”
太爷闻言,又点了点头,说道:“犬子信口开河,各位别听他乱讲。”
女人和愣头青闻言,却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些许惭色,山羊胡这时对两个人说道:“我跟你们都说了,这位刘先生是有来历的,你们还不信,这回你们信了吧!”
女人和愣头青闻言,连忙一脸惭色地给太爷抱了抱拳,多少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晦。
太爷看出有些不对,扭头问山羊胡,“咋回事儿?你们师兄妹这表情……咋看着像欠了我的钱似的?”
山羊胡缓缓从椅子上站起了身,给太爷一抱拳:“刘先生,前有因后有果,书落到你手里,真的是……实不相瞒,四十年前,我们几个还都是些散修,各自在自己的道场修行,后来,听说五台山有位隐修高人要开山门收徒,我们从各地赶去五台山,可高人给我们出了一个题目,说黄河里有条怪鱼兴风作浪,谁能降服那头鱼怪,师父就收他为徒。”
“后来,我们五人联手都没能将鱼怪降服,还被它逃到了下游,等我们追过去的时候,鱼怪已经被一个叫刘念道的年轻人给杀了……”说着,山羊胡一脸羞愧地朝女人和愣头青看了看,女人和愣头青连忙把头低了下去,山羊胡继续说道:“我们几个……为了能让师父收下我们,就到河里去抢鱼怪的尸体,就像、就像抢别人的剩饭似的……我们大师兄,抢到鱼怪一只左眼,我、我抢到了一只右眼,他们两个抢了鱼鳃,我们五师弟,只抢到一条鱼尾,我们骗师父,说鱼怪是我们杀死的,师父竟信以为真,按照我们抢到的位置,给我们排了大小……”
“这件事,一直是我们师兄弟几个的心病,如今……师父的长生书竟落到了刘先生手里,当年我们因为刘先生杀死鱼怪,师父才能收下我们,如今师父的长生书却落到了刘先生手里,这、这难道是师父早就安排好的吗?”
山羊胡说完,屋里的气氛沉闷了,师兄妹三个心里,都像压了块大石头。
过了好一会儿,太爷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当年刘某一时意气做下的事儿,竟成就了几位的道缘,这也是好事呀,不过,往事咱就不提了,眼下还是这本书。”太爷顿了一下,又说道:“这书确实是你们师父的,刘某从不贪图他人之物,这书上是有字的,你们三位却看不到,说明你们与书无缘呀。”
太爷这话一出口,三个全都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太爷,女人问道:“刘先生,您能看到这书上面有字?”
太爷摇了摇头,“我看不到。”随后,太爷把何财主拿到了书的经过说了一遍。
山羊胡听罢,猜测道:“那姓何的从昏迷中醒来,看见有人在和我们师父争吵,那他看见的,一定是五师弟。”
太爷点了点头,“应该是他。”
山羊胡又说道:“五师弟和师父争吵之后,第二天又到师父那里去了一趟,发现师父不见了,书也不见了,不过,他是怎么知道是姓何的把书拿走了,又追着姓何的下了山呢?”
太爷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倒是知道他的追踪手法,衣服、血和头发,何财主被你们师父救下的时候,头上磕破了皮,受了伤,你们师弟一定捡到了他包扎的纱布和衣裳,纱布上面沾了何财主的头发和血,然后他利用这些,追到了何财主家里,又给何财主下咒,想让他把家里最宝贝的东西交出来,谁知何财主那时已经看不到书上面的字,书当然就不会当做宝贝了,你们师弟屡屡下手,拿到的却只是些大洋和首饰,后来被我们发现,他不得不收敛了。”
太爷说到这儿,愣头青说道:“不是被你们发现的,是被我们发现了,他一边逃命一边追着你们,一直追到孟津渡口,我们也追到了那里,后来我们跟他斗法,他一个人斗不过我们四个,被我们把魂魄打乱了。”
女人接着说道:“他跟我们说书不在他身上,师父也不是他杀的,还叫我们别多管闲事,他就是想一个人把书拿到,独吞了!”
太爷闻言,问女人:“你们五师弟现在在哪儿?”
女人一愣,反问道:“不是跟你们在一块儿吗?”
太爷说道:“在巩县的时候,你们大师兄把我引出客栈,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三个人闻言,全都相互看了一眼,一脸茫然,太爷又说道:“如今你们五师弟已经疯了,你们三个又看不到书上面的字,眼下就只剩下你们大师兄了。”说着,太爷朝三个人看了看,“你们谁有办法能找到他吗,这本书尽早找到传人,我们父女也能尽早摆脱干系。”
闻言,山羊胡和愣头青同时看向了女人,女人略显尴尬,“我、我可能有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