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4 白奶奶传》第255章 云台山下



女人吃力地张了张嘴,从嗓子里发出“呕呕”地干嚎,眼泪夺眶而出。
奶奶见状,连忙转身走到房门口,朝外面客厅里看了看,就见男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女人的干嚎声并没有惊动他,奶奶迅速把房门关上了。
回到床边,奶奶对女人说道:“你现在知道后悔还不晚,快告诉我你前夫家在哪儿,兴许我能救你一命。”
女人随即止住哭声,使劲儿张着嘴,微弱的声音从她嗓子眼里嘶哑地传了出来,离远了却听不清说的啥,奶奶连忙把耳朵贴到了她的嘴边。
女人断断续续、吭吭哧哧老半天,终于给奶奶说出一个村名,然后又说了一个很奇怪的名字——黑老爷。
奶奶怀疑自己听错了,又跟女人确认了一下,确实是“黑老爷”,但这个“黑老爷”,是啥或者是谁,奶奶就闹不明白了。
奶奶想再仔细问问,却见女人已经有气无力,说这么几个字似乎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奶奶随后一脸正色交代她:“你要是想活命,就不要再多说一个字,待会儿等我离开你家以后,你男人肯定会进来问你跟我说了些啥,你记住,只要你还想活命,就啥也别跟他说!”
女人闻言,狠狠地点了点头。
奶奶离开女人房间来到客厅,男人忙问奶奶咋样儿,看出点儿啥没有?
奶奶却对男人说道:“你先在家里等我一会儿,我到街上转一圈就回来。”
男人闻言,露出一脸莫名其妙,奶奶却没跟他解释,离开男人的家,来到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随后,奶奶在街上找了几个面善的人,向他们打听女人前夫的村子,其中有一个人还真知道,那人告诉奶奶,出了镇子往北走,大概十几里地,村子就在云台山的山根底下。
奶奶弄明白之后,返回了男人家里,对男人说,自己要去一个地方,借男人的毛驴车使唤使唤。
男人一听就问奶奶去哪儿,男人的意思,他想陪奶奶一起去。
奶奶没让,只说让他放心,自己是要去帮他们家破咒,等她再回来的时候,他们家里的咒可能就破解了。
男人闻言,不再强求,把毛驴车借给了奶奶。
奶奶赶上毛驴车,离开镇子,直奔镇北云台山山脚下而去。
这时候,留在家里的男人肯定满心疑惑,肯定会去找女人问,因为奶奶是见了女人以后才向他借毛驴车离开的。以男人的品行,肯定会猜测和疑心,疑心女人给奶奶说了啥、或者奶奶给她说了啥。
不过,奶奶事先交代了女人,女人决计不会跟男人说半个字。
奶奶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怕男人知道毒咒可能跟女人前夫有关系,虽然男人没了职务,腿也残了一条,但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试想他现在的处境,就像一头困兽,这时要是让他自己谁给他们家下的咒,后果不敢设想,他要是豁出去想报复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傍晚时分,奶奶赶着毛驴车走进了一个小村落,这就是女人前夫的村子,村子不大,只有二三十户人家。
下了驴车,奶奶看见几个老头老太太在一棵树下坐着闲聊,就过去跟他们攀谈了几句,确认这里就是女人前夫的村子以后,奶奶又跟几个老人打听:“黑老爷,你们听说过吗?”
几个老人相互看了看,反问奶奶:“你打听这个干啥,这好多年都没人提起过咧。”
奶奶一听,立刻又问道:“那这么说,你们都听说过黑老爷咯,它是个啥?是个人还是个啥物件儿?”
几个老人又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老头儿对奶奶说道:“一看你就是外乡人,前些年黑老爷在我们这里特别有名,它不是人也不是啥物件儿,是神!”
“神?”
奶奶有些搞不明白了,女人给奶奶说了一个村名,又说了一个“神”的名字,到底她想要表达啥呢?
奶奶想了想,试着问老头儿:“那这位神的庙堂在哪儿呢?”
老头儿回道:“一直都在俺村的吴家供着呢,后来吴家被打成牛鬼蛇神,老两口上吊了,他们的儿子……听说是疯了,半夜跑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咧……”
老头儿说到这儿,旁边一个老太太插嘴说道:“他们家儿媳妇也改了嫁,听说嫁到镇上一个有钱人家里去咧……”
闻言,奶奶立刻明白了,想找女人前夫的家,打听“黑老爷”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
奶奶又问:“供黑老爷的吴家在哪儿呢?”
老头回道:“吴家早就没人了,你要是现在想找黑老爷看事儿,那你来的太晚了,都晚了二十多年喽。”
奶奶忙问:“那他们家的房子荒着没人住了吗?”
另外一个老头儿回道:“我们家跟他们家就是邻居,他们家也不能说没人住了,前两年来了个要饭花子,也不知道咋把他们家的房门鼓捣开的,要饭花子住进去就不走了,反正吴家也没人了,我们村里人都见花子怪可怜的,也就没把他赶走。”
奶奶闻言,连忙对另一个老头儿问道:“你啥时候回家呀,能不能带我去吴家看看。”
老头儿闻言,狐疑地打量了奶奶几眼,问道:“你去吴家干啥呀,想看邪事儿么?可惜吴家的人早不在了,现在村里没人能请得动黑老爷,你去了也没人给你看事儿。”
奶奶说道:“我不看事儿,我就想去他们家里看看。”
老头儿狐疑不解,又问道:“你跟他们家……是亲戚么?”
奶奶回道:“我跟他们家不是亲戚,是同行。”
“同行?”几个老人一听,全都诧异地打量起了奶奶,其中一个问道:“你也是给人看邪事儿的?”
奶奶点了点头,几个老人顿时对奶奶肃然起敬,跟吴家是邻居的这个老头儿闻言,不再跟其他人闲聊了,起身给奶奶带起了路。
很快地,老头儿把奶奶领到一个石头垒砌的院落近前,虽然破旧但还算干净整齐。
老头儿这时对奶奶说道:“里面那花子不太爱跟人说话,黑老爷也还在屋里供着,要不是花子把这宅子照看的不错,还天天给黑老爷烧香磕头,村里人早把他撵走了。”
这时,宅子的院门敞开着,奶奶朝宅子里看了看,黑漆漆的,虽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整个宅子却昏暗一片,老头儿示意奶奶自己进去,他就不陪奶奶进去了。
奶奶朝黑漆漆的房子和院子看了看,感觉有股莫名其妙的阴森,奶奶迈脚走了进去。
等奶奶穿过院子,刚来到房门口,还没等进门,从屋里传来“擦”地一个划火柴的声音,紧跟着屋里有了光亮,就见一条人影捏着火柴,一瘸一拐地走到房屋中堂那里,把桌上的蜡烛点着了。
奶奶这时还没进门,借着光亮朝屋里一看,就见放蜡烛的桌子居然是一张供桌,上面还放着一口香炉。
供桌后面就是屋子的北墙,就见在北墙上挂着一副画。
画不是太大,二尺长,一尺宽,看着有些年头,画的纸张像老姜一样都发黄了。
画上面,远处的背景是重峦叠嶂的山峰,群山之中云雾缭绕;近处是一棵大松树,长在一个斜山坡上面,山坡虽然是斜的,树却是挺拔昂然的,在树上有一个很大的鸟窝,整幅画只有鸟窝最醒目。
画前面放着香炉和供桌,香炉里有新烧尽的香灰,好像屋里的人每天都在给这幅画烧香供奉,不过,奶奶却没看出画有啥特别的。
看罢,奶奶又朝旁边供桌前那人看了一眼,这人此刻背对着奶奶,破衣烂衫、披头乱发,从身形来看是个男人,只是头发好像很多年都没剪过了,衣裳也很多年没换过了。
奶奶迈脚进了屋,这时,供桌前的人转过了身,奶奶朝他一看,只能看见他半张脸,另外半张被乱发遮挡着。
这人朝奶奶看了一眼之后,一抬手,递向奶奶三根香,奶奶顿时明白了,这是让奶奶给画上香呢。
客随主便,奶奶连忙把香接在手里,就着供台上的蜡烛点着,双手托香,恭恭敬敬拜了几拜,最后,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这时,屋里这人给奶奶做了一个往门外请的动作,好像是说,你已经上过香了,该走了。
奶奶趁机又把这人打量了一眼,猛然间,奶奶发现这人被头发遮住的左眼好像是瞎的,只有白眼仁,奶奶下意识把眼神一低,朝这人的腿看了一眼,瘸的这条是左腿……
奶奶忍不住问了他一句:“你左边的耳朵是不是也是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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