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女人说完,奶奶五味杂陈地点了点头,心里对男女二人更加反感了。
相反的,奶奶对女人前夫一家人却非常同情,还为他们一家人感到不值。奶奶深知被人指做“牛鬼蛇神”批斗游街的滋味儿,那是切之肌肤、痛彻心扉地感受,对于那个年代,奶奶不想回忆的太多太多了……
思绪返回眼下,奶奶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强忍着心里对女人的反感,对女人说道:“你回去吧,你们家里的事儿,我真的管不了,再说……”话还没说完,奶奶犹豫了几秒钟,但最后她还是决定把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说出来。
奶奶说道:“再说了,那天晚上你男人在招待所专门跟我说的,你们家这事不用我管了,第二天他就派人把我送了回来,那我还管啥呢。”
“真的吗?”
奶奶点了点头,“真的!”
女人顿时把眼睛珠子瞪圆了,说道:“看来我没猜错,真是他把你赶回来的!”
奶奶没吭声儿,虽然是事实、女人也已经有所怀疑,但从奶奶嘴里亲口说出来的时候,不免像是奶奶在挑拨离间了。
女人病怏怏的脸上露出了母老虎般的愠怒,厉声道:“我就知道是他,我就知道这事儿跑不了跟他有关系,还有那只小狐狸精!”
说罢,女人突然从奶奶对面的凳子上起身,过来蹲到奶奶跟前,拉住奶奶的手说道:“白婶,您上次去我们家我就看出来了,您跟别的师傅不一样,不然上次我也不会跟您说那么多话了,我求求您,救救我,只要您救了我,我们家里的财产我分你一半儿!”
奶奶看着女人没吭声儿,女人随后抬头朝我们家的房子看了看,虽然家里这房子盖好还没几年,还算是座新房子,但在女人看来,只是座贫民窟而已。
女人又说道:“到时候,你可以在城里给你儿子买套好房子,我再托人把户口给你们迁出去全都转成市民,你儿子和媳妇还可以到我们煤矿上班当工人,等将来你孙子长大了,还能接他父母的班,以后全家不用再当农民种地了。”
在那时候,工人比农民高一截,市民也比农民高一截,农村人人都羡慕工人和市民。
奶奶闻言,笑了笑,只是笑了笑,没做任何表态。
试想,能出卖自己丈夫的女人,有啥信誉可言?再者,他们家里的财产是她和男人共有的,分给自己一半算咋回事儿?难不成,她还想要谋杀亲夫,独吞家里的财产么?要真是这样,保不齐那就真是她找人下的咒了……
女人当然不知道奶奶这时心里在想啥,她见奶奶好像没动心,张嘴又想说啥,奶奶连忙给她摆了摆手,奶奶说道:“我只会给人驱邪驱鬼,破咒防咒这个,你最好找懂行的师傅过去看看,或者找到下咒那人!”
“找到下咒那人?”奶奶这话,似乎给女人提了个醒儿,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狠色,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对呀,破啥咒呢,直接找下咒的人不就完了么,我咋早没想到呢!”
女人随即没再跟奶奶多说半个字,起身离开了,连最起码辞行的招呼都没给奶奶打,由此可见女人的人品。
奶奶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很明白,等女人回到家里以后,绝对会是一场龙争虎斗,女人虽然病着,但她内心的狠恶劲儿却没病……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男人由小萍领着,拎着些礼品,居然再次登门拜访奶奶。
就见男人戴着一个墨镜,左耳朵上还包着纱布,脸上有淤伤刚褪的痕迹,好像男人在不久之前被人痛打了一顿似的。
见到奶奶之后,男人做了一件跟女人一样的事儿,那就是把小萍支开让她回家了。
奶奶见状,感觉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口子人品都不怎么样就不说了,做事风格也还这么的近似。
落座客套几句之后,男人开门见山地问奶奶:“白仙姑,前一阵子,也就是……大概在一个月前,我们家里那女人是不是来找过您?”
奶奶朝男人看了一眼,男人既然这么问,肯定已经知道女人来过了,并且,女人也是小萍领过来的,就凭小萍跟男人的暧昧关系,肯定已经把女人过来的事告诉他了,奶奶随即一点头,承认道:“是的,来过了。”
男人连忙又问:“她过来干啥了?”
奶奶说道:“没干啥,就是找我问了问,看有啥办法破你们家的咒,我告诉她我没办法,她没说啥就回去了。”
“就这些吗?”男人闻言,露出些许狐疑。
奶奶反问道:“那你觉得还能有啥呢?”
男人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男人对奶奶说道:“白仙姑,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想请你再到我们家里去一趟,帮我把咒破掉。”
奶奶闻言,立刻说道:“我说了,破不掉,你老婆来的时候我就是这么说的,现在你来了,我还是这么说。”
男人闻言,立刻哀求道:“白仙姑,上次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我不该说不让您管这件事,现在我后悔了,您随我再过去,帮我把咒破掉吧。”
奶奶一脸肯定道:“我真的帮不了你,咒我是破不掉的!”
男人一听,顿时讨好地赔笑道:“白仙姑,您太过谦了,您能查出有人下咒,您一定就有破解之法。小萍都跟我说了,你们家是祖传干这个的,啥邪事儿到您手里都能处理掉,您是真的活仙姑呀!”说着,男人给奶奶竖起了大拇指。
奶奶当然不吃男人阿谀奉承这套,奶奶说道:“你回去吧,跟你老婆之前一样,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你就是再跟我说上一百句,我也帮不了你们。”
男人闻言,顿时把脸苦了下来,还把脸上的眼镜摘了下来,对奶奶说道:“白仙姑你看我的左眼。”
奶奶朝男人左眼一看,就见男人左眼通红,眼球里红血丝像毒蛇一样根根清晰恐怖,看的奶奶心惊肉跳。
就听男人说道:“我这左眼跟左耳都快残废了,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耳朵也快听不见声音了。”
闻言,奶奶又朝男人包着纱布的左耳看了看,就见从左眼到左耳之间的脸颊上,整个全是刚刚消肿的淤伤,这时就听男人又说道:“大概一个月前,我被人用麻袋套住脑袋,狠狠揍了一顿,把左边的眼睛和耳朵都给我打坏了,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昨天刚从医院出来。我不知道是谁打的我,当时就报了案,可公安局查了都快一个月了,连根犯罪嫌疑人的头发都没查到。我就找算命先生算了算,算命先生说,我挨打也跟我们家的毒咒有关系,毒咒不解,我的劫难只会越来越多,这次挨打,下次弄不好就得出车祸了,白仙姑,要是再这么下去,我非死在我家里那女人前头不可!”
男人说罢,奶奶问道:“那你之前为啥不让我管,让我回来了呢?”
“这个……”奶奶这么一问,男人干咽了口吐沫,似乎不知道该咋回答奶奶了。
奶奶却说道:“是不是这时候要是把咒破了,你老婆就死不了了,你就没办法跟你外面那女人成亲,对吧?”
男人又干咽了一口唾沫,最后承认道:“白仙姑,您真是位活仙姑,啥都瞒不住您,我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我要是跟她离婚,不光会坏了我在矿上的名声,我还得分一半家产给她,家里这些都是我一手置办起来的,钱也都是我一个人挣的,她嫁给我以后,就没再上过班,整天就知道在家里享福,啥也不做,凭啥离婚我要分给他一半家产呢,她要是死了,那是最好的!”
奶奶听罢点了点头,说了句:“我明白了,你回去吧,你们家的事儿,我真的管不了。”
男人一听,差点儿没给奶奶跪下,男人说道:“白仙姑,该说的我都跟您说了,该承认的我也都承认了,你们这里的人都说您是大善人大好人,您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吧,我俩孩子都还在上学,还指望我供他们学费呢。”
奶奶说道:“下咒那人不好找,不过,打你那人应该好找吧,想想你得罪过谁,或是……眼下谁最恨你?”
男人听奶奶这么一说,不由得朝奶奶打量了几眼,狐疑道:“白仙姑,您说这话的意思……难道知道打我的是谁么?”
奶奶没吭声儿,男人盯着奶奶又打量了几眼,顿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男人旋即愤然起身,离开的时候也没给奶奶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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