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慕次乖乖地滴完点滴才回到宿舍,等了杨慕初一整晚,杨慕初都没有回来,杨慕次等着等着睡着了,第二天才发现,大哥一整夜没有回来,担心大哥出什么事了,赶紧跑到医务所,看见杨慕初正趴在办公室桌子上睡着了,穿着白大褂的他身上又盖着件白大褂,估计是和雅姗盖上的,看见大哥安然无恙,杨慕次放下心来,正准备离开和雅姗在后面叫住了他“阿次。”
对于昨天的事杨慕次感到很是抱歉,没有想到连累了和雅姗,“雅姗,昨天的事……对不起,听晓江说,大哥昨天骂了你。”
和雅姗不以为然地笑道“没关系的阿次,当年要不是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我,就当我报答当年你对我和字琼的帮助,可以说是救命之恩,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杨慕次听完总觉得哪不对劲,和雅姗也感觉到自己说的话怪怪的,立马补充道“你别误会,反正就是你要我做什么都没有半点怨言。”
“谢谢……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夸张,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举手之劳?你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过,我什么都知道,杜旅宁为此打了你好几十军棍吧?”
“呃……”
杨慕初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走到杨慕次后面,杨慕次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他感觉到大哥就在后面,“阿次……”杨慕次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这一举动没逃过杨慕初的眼睛,杨慕初心里偷笑了,这小混蛋终于知道怕了,杨慕次转过身,没敢看杨慕初的眼睛“大哥……”杨慕初貌似气消了,突然抱住杨慕次,杨慕次一愣,看着和雅姗,和雅姗一脸无辜及无知地摇摇头,双手一摊表示并不知情,杨慕次试探地又叫了声“大哥?怎么了?”怎知杨慕初听见杨慕次这样一句温柔的声音,瞬间融化了所有的哀怨杨慕初流着眼泪说道“阿次,对不起……”杨慕次立马打住“大哥!”
“阿次,你认为你打乱了我的生活,可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是吗?你跟我说过多少次让我去重庆,是我硬要留下陪你,阿次,大哥想了一晚,大哥不能怪你,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不应该干涉你,虽然大哥跟你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阿次,大哥希望你对我别再隐瞒了好吗?大哥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大哥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杨慕次听得很入神,大哥怎么突然会这样想?杨慕初继续说道“阿次,以后我们兄弟俩并肩作战好吗?”
杨慕次呆愣愣地点点头“大哥……对不起,有我这样一个弟弟,让您费心了。”
“阿次,以后不许再对我说这三个字,阿次,其实大哥很爱你,从你第一次叫我大哥时起,我就知道我要保护你,这一世我们是兄弟,我定会好好珍惜,要让你永远幸福开心,这一生,我会竭尽所能为你遮风挡雨,替姐姐,替我们的爸爸妈妈照顾你,这是我的责任,如果有来生,我仍然要做你的大哥。”
杨慕次终于忍不住了,一眨眼,所有聚集在眼里的泪水涌了出来“不,大哥,如果有来生,让我做大哥,让阿次来保护你。”
杨慕初笑了“小混蛋,想做大哥管教我啊?没门,我还是会比你早出来的。”杨慕次也笑出了声“是,大哥……可是大哥……我们……还要这样……抱多久?”旁边和雅姗也被这兄弟俩感动了,哭的稀里哗啦的,杨慕初立马松开杨慕次,擦了擦眼泪,对和雅姗说道“雅姗,昨天……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吼你。”
“没关系的,阿初,我知道,在你心里,没有人比阿次更重要,连你自己都没有阿次重要,我理解的。”杨慕初又收起了笑容,望着和雅姗,小声说道“你比雅淑更善解人意。”和雅姗知道阿初是想起雅淑了,赶忙转移话题“阿次,现在感觉怎么样?”
杨慕次笑着回答“好多了”,杨慕初突然才想起重要的事“对了,我昨晚亲自去找了这附近有名的老中医,今天就会过来给阿次看看,然后我也买了好几本中医的书籍,我打算自学些中医,以后也可以替阿次看看。”杨慕次很是感动,准备想开口说“谢谢大哥”的,杨慕初下一句话让他立马把话收回去了“对了,这花了我不少钱呢,我得找杜旅宁报销去。”杨慕初说完准备要走,被弟弟拉住了“诶!大哥!算了吧,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怎么能公款报销?”杨慕初一本正经地说道“什么叫我们自己的事,要不是你们那该死的任务,怎么会需要我这么破费,对了,你还提醒我了,我还得让杜旅宁补偿我精神损失费,相信你大哥我的口才!不跟你说了,我找他要去了!你给我好好回房休息!”杨慕初说得很快,说完立马甩开拽住自己衣服的弟弟的手,跑了出去,和雅姗和杨慕次对视,同时噗嗤地笑出声,“阿次,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你回去休息吧。”杨慕次对和雅姗点点头,和雅姗走后,杨慕次有些担心大哥会和老师吵起来,赶紧去追大哥,还没走到杜旅宁办公室,就远远地看见训练场上两个熟悉的身影,晓江!晓江怎么和林冰走在一起?还有说有笑!
杨慕次顾不上大哥会和杜旅宁吵架了,赶紧走上前,拉开俞晓江问道“晓江,你和这家伙在做什么!”杨慕次来到七十九师开始就打心底里不喜欢林冰,三年前林冰同意大哥跟着自己上战场,害的大哥差点受伤,就更是看他不顺眼,俞晓江如此聪明的女人当然知道阿次是吃醋了,其实杨慕次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吃醋还是找借口和林冰吵架,林冰不慌不忙地解释道“杨旅长,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
“你闭嘴,我没问你!”林冰并没有被杨慕次一声吼给吓到,而是挑了挑眉,看着俞晓江,杨慕次更是来气,抓着俞晓江就要走,结果俞晓江另一只手被林冰拉住了,杨慕次按捺内心的怒火,警告林冰“我给你两秒钟,给我放开晓江的手,一、二。”杨慕次数万,见林冰还没有放手,而是抓的更紧了,“你什么意思!晓江是我的未婚妻,你住着我未婚妻的手不放你想做什么!”林冰不紧不慢地回答“你都说未婚妻了,你俩还没结婚,我还是有机会的,再说我也没想做什么,只是和俞秘书聊聊天而已……”林冰还没说完,杨慕次就忍无可忍一拳打向林冰,这一拳实在是大力,林冰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正准备打第二拳 的时候,被俞晓江拉住了“阿次!阿次!不要!”因为俞晓江的阻拦,被杨慕次认为是俞晓江在替林冰说话,杨慕次一把推开俞晓江,准备拉起林冰继续俞晓江防不胜防摔倒在地,“啊!嘶!”擦破了手掌,杨慕次听见俞晓江的叫喊声,连忙走回去扶起俞晓江,托起俞晓江摔伤的手,拿出手帕,替俞晓江小心系上,接着抱紧她说道“晓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结果俞晓江在杨慕次耳边说了句话,杨慕次脸瞬时变黑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啊!尽做这些丢人的事!你是长官,人家林冰敢敢还手吗?传出去谁信是你被欺负了?”
杨慕次着急了“您看我这身伤,还不是他打的!”杨慕次这句话竟让杜旅宁无言以对“杨慕次!快给林副官道歉!”杨慕次不干了,怎么说他也是长官,怎么能先给下属道歉?“我不!”
“杨慕次!我看你是欠打了!”俞晓江怕事情闹太大,急忙提醒杜旅宁“旅座,阿次的身体……”
结果被杜旅宁打断“我看他现在身体好得很,杨慕次!”
“到!”
杜旅宁知道要杨慕次道歉是不可能的了,只好说道“自己关自己一天禁闭!”
“我不!”
“杨慕次!你长本事了?连我的话也不听?”
俞晓江小声说道“还不快去!”
杨慕次瞪了一眼林冰,气冲冲地离开了,杜旅宁倒是不急着杨慕次身上的伤,因为他相信杨慕次的身手,最多也就是皮外伤,他也不担心林冰会计较,毕竟这些年他了解林冰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林副官,没事吧?我替阿次向你道歉。”
林冰有些不好意思“杜旅长,我没事。”
虽然相信林冰不会将杨慕次告上军事法庭,但是钟诚岭那边杜旅宁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林冰跟随钟诚岭很多年了,情同手足“林副官,那师座那边……”
林冰微笑着回答杜旅宁“放心吧杜旅长,师座那边我会解释的。”
“那就谢谢林副官了,林副官还是去医务所处理下伤口吧。”
“谢杜旅长关心,不过这点小伤,我自己回去擦点药就好了,属下还有事,先回去了。”
“好,俞秘书,你送林副官回去。”
“是。”
林冰并没有拒绝。
杨慕次躺在禁闭室床上里,暗自松了口气,偷笑自己的演技真是不错,又想起老余,小吴和荣华,一个个同志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没有办法能救他们,脸上的笑容立马转化为泪水,希望林冰能够顺利完成任务,这时杜旅宁进来了,杨慕次赶紧擦干眼泪,这一举动正好被杜旅宁看见,杜旅宁皱了皱眉,这臭小子今天怎么回事,以前在培训班关禁闭从没掉过一滴眼泪“怎么?感到委屈了?我冤枉你了?”
杨慕次很是不服气“难道不是吗!”
“你不想跟我解释一下?”
“我想老师都知道了。”
“臭小子,你这脾气还是那么臭,你不相信林副官,难道还不相信俞秘书吗?”杨慕次没有回答,杜旅宁继续说道“阿次啊,你什么时候能稳重点?成熟点?多大的人了?都是将军了!”杜旅宁见杨慕次还是没有说话,于是拿出带来的药,给杨慕次上药,杨慕次也没有拒绝,一声不吭地直愣愣坐着,杜旅宁以为杨慕次还憋着一股气“有什么话就说,憋在心里不难受吗?”杨慕次还是没有回答,杜旅宁又以为杨慕次在为关禁闭的事和自己赌气“臭小子,跟我赌气呢?”
听见杜旅宁这么说,杨慕次终于开口了“不敢……”听见杨慕次说话的声音变小了,正在低头为杨慕次手臂上药的杜旅宁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杨慕次的脸竟然煞白煞白的,吓了杜旅宁一跳“阿次!”紧放下药“是不是胸口又疼了?”杨慕次轻微地摇了下头,“阿次!怎么了?”
“想吐……”说完杨慕次干呕了几声,接着一阵咳嗽“咳咳……”杜旅宁赶紧给杨慕次倒杯水,拍着杨慕次的背“阿次,来,喝口水。”
喝过水的杨慕次脸色异常的好,本来煞白的嘴唇变得非常红润,就像涂过口红似的,这让杜旅宁更是不安心,杨慕次这症状像是低血糖了,“你没吃早饭吗?”
“没……”
杜旅宁又气又心疼,担心地说道“身体都这样了还不按时吃饭,真的是记吃不记打,走,跟我去吃早饭。”
“我这不是还在关禁闭呢吗……”
杜旅宁一番苦笑,“臭小子,我哪敢关你杨旅长的禁闭啊,我要是真关了你禁闭,你大哥还不找我拼命啊。”
杨慕次突然想起什么,“老师,我大哥刚才没去找您吗?”
“有啊,找我要钱来着,他去财务处领钱了。”杨慕次没想到杜旅宁还真的批了,“呃……老师,您怎么……”
杜旅宁知道杨慕次要问什么“我没批,你大哥说只是来通知我一声的,他自己去财务处的。”杨慕次瞪大眼睛看着杜旅宁,杜旅宁又笑道“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相信你大哥的口才一定能说服财务处的,走,去吃早饭。”
老中医替杨慕次把了脉后,写了一份药方递给杨慕初,“这个药喝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再过来看看。”
“梁老大夫,我弟弟他身体怎么样?”
“不太乐观,调理可能要很长时间,你也是做医生的,药有三分毒,主要还是靠他自己好好休息。”
“谢谢,我送您。”杨慕初亲自送走了老中医,杨慕次听到要喝很长时间的中药,顿时感到天昏地暗。
等到杨慕初回来,杨慕次问道“大哥,我能不能……”杨慕次还没说完,杨慕初就知道弟弟要问什么,“不能!”
杨慕次又开始撒娇了“大哥……”
杨慕初做出长辈姿态,双手插住腰“爹也不行。”杨慕次有些无语杨慕初这句话,小声说道“大哥,你怎么总说爹也不行呢?如果咱爹还活着未必不行……”
“谁让咱爹不在了呢?没听说过长兄如父,父死从兄吗?”杨慕次知道大哥是指杨羽桦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是在问杨羽桦有没有告诉过自己这句“长兄如父,父死从兄”,杨慕次很是无奈“是是是,大哥,阿次听您的,不过大哥,你昨天怎么了,明明昨天还气着这今天就气消了?”
杨慕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回答“嘿嘿,你还记得近藤星野吗?”
阿次有些不习惯大哥这种语气“记得啊,怎么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呃……嘿嘿……其实昨晚……我想起七年前在那个游击队的营地,你胃出血昏迷的时候,她就告诉过我你身体出了问题,只是……对不起啊,阿次,是我疏忽了,给忘了,而且作为医生,我没看出你的身体状况,也是我的失职,其实我本来想昨天就找你道歉的……”
杨慕次懂了,大哥是拉不下这脸,毕竟大哥是长辈,“大哥,其实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的,这都是我欠你的。”
“阿次,以后这种话不许再说,记住,你没有欠我!”杨慕初突然严肃的表情和语气让杨慕次又是一愣“是,大哥。”
杨慕次回到办公室,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又熟悉的中药味,正是杨慕初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中药走过来“阿次,来,快喝,大哥刚熬好的。”杨慕次一阵头疼,“大哥,你怎么又亲自送过来了,我不是说了我忙完会自己熬自己喝吗?”
“那你什么时候忙完啊?我的大忙人弟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两天没喝药了!”
杨慕次心一惊,大哥怎么知道?“大哥,你竟然派人监视我!杨慕初很淡定地回答道“我不收买些人监视你,恐怕你这辈子都不会喝,这梁老中医是我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你辜负我一番心意就算了,还浪费了我这么多钱。”杨慕次瞥了一眼杨慕初,小声嘟囔道“财迷鬼!”这句话杨慕初听得可是清清楚楚,他也懒得和弟弟计较“杨慕次!你大哥我还没老,耳朵还灵着,你快把药喝了。”
杨慕次嘟起嘴,很不情愿地接过药,瞪着手上的药,皱起眉,“大哥……我都怀疑我身上流的不是血,是药了。”
“爹也不行,谁叫你自作自受。”杨慕次知道大哥是在怪自己不好好爱惜身体,只好端起药,憋着气,给自己灌了下去。
杨慕次喝的一滴不剩,杨慕初很满意的接过碗,满是疼爱的对弟弟说了句“我先回医务所了,你自己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知道了,大哥,你也是。”
1946年3月17日戴笠因飞机失事身亡
听到收音机播放的这个消息时,杜旅宁沉痛不已,杜旅宁坐到今天这个位子都是戴笠一手提拔的,杨慕次和俞晓江知道杜旅宁现在谁也不想见,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找过杜旅宁,俞晓江和杨慕次漫步在训练场,这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戴笠死了,军统所有人都猜到接管戴笠位子的是毛人凤,但谁都明白,虽然杜旅宁和毛人凤没有过冲突,但毛人凤一直觊觎杜旅宁,一定不会把杜旅宁召回重庆,也许杜旅宁从此被打入“冷宫”,那么杨慕次和俞晓江再也没有被重用的机会,“晓江,你认为我们以后会被怎么安排?”
俞晓江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听说军统正在重建,一切还要等重建好了以后才知道。”
“那我什么时候推出烈焰?”
俞晓江又摇摇头“烈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钟诚岭还没有完全表态,虽然有时候他会抱怨一些国民党的做法,但他对国民党还是忠心耿耿,还需要时间,这个计划不着急。”
杨慕次点点头,杨慕初跑了过来,揪住弟弟的耳朵“杨慕次!你又是几天没喝药了?”
“啊!疼!大哥松手!”杨慕次再也不敢小看杨慕初的力道,每次揪他的耳朵一阵阵发麻,杨慕初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立马松手,“你还知道疼,胸口疼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疼!”
杨慕次真的求饶了“大哥,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喝不下去了。”杨慕次每次喝完都能反胃一整天,打嗝都是药的味道,“阿次,大哥知道你喝的难受,梁大夫说了,从今天起换个治疗方法……”
杨慕次一阵欢喜“什么方法?”
“针灸!”
“什么!”杨慕次想起九年前中毒那次,夏跃春给自己扎银针,那种疼痛感,现在还记忆犹新,但是比起喝药,杨慕次还是宁愿选择扎针,“走,梁大夫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过去了。”说完杨慕初就把弟弟拉走,俞晓江很是担心地跟了过去。
梁大夫替杨慕次针灸的时候,杨慕初紧紧握着弟弟的手,他想替弟弟分担一些痛苦,看着弟弟眼睛紧闭,呼吸急促,额头上布满汗珠,他知道,弟弟一定很痛,可是知道扎完针,弟弟也没有喊过疼,看着弟弟身上的针孔,杨慕初是痛在心里,作为医生,怎么可能不知道针灸是有多痛,心里默念着“阿次,要是疼,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但是,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弟弟是那样的要强,更多的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杨慕初又想,阿次,不要怪大哥,如果可以,大哥愿意替你承受这分痛……俞晓江在一旁看着,眼里布满泪水,却不敢让它落下,她看见杨慕次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那是阿次强忍疼痛的冷汗!
梁大夫替杨慕次针灸过后,收拾好器材,对杨慕初说道“好在他底子比较好,我下个月再替他扎两次针就好了,药可以不用每天喝了,一周喝两次,要多注意休息。”
杨慕初又是亲自送走了梁大夫,俞晓江听到阿次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很是高兴“阿次……”杨慕次坐起身,扣上扣子,拉住俞晓江的手微笑着说道“晓江,别担心,我没事的。”
俞晓江松开杨慕次的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递给杨慕次“赶紧换件衣服吧,衣服湿了容易着凉。”
杨慕次接过衣服,当着俞晓江的面就把衣服脱了,俞晓江措不及防立马转过身“阿次!”
杨慕次调皮地笑笑“晓江,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阿次!”俞晓江脸上泛红了……
1946年6月,军统的公开武装特务部分划归国防部第二厅,秘密核心部分改组为国防部保密局,毛人凤把杜旅宁调到保密局,这看似是提拔,实际上是真正的打入冷宫,保密局刚重组完,杜旅宁身在七十九师,归保密局管,根本没有机会接触保密局的核心,更别说会有人重用他,杜旅宁对这一安排并不感到意外,“阿次,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和老师所想一致,只是觉得毛局长太过分了,阿次真替您感到不值。”
“阿次啊,这就是现实,如今我们这保密局的身份只是个莫须有的头衔,在这七十九师又受人冷眼,你没有怨言吗?”
杨慕次冷笑一声,说道“这不也正常吗?不管到哪,不管是军统,还是如今的保密局,党通局,还有中统,在人眼里都是没用的特务。”
没想到杜旅宁还笑得出来“哈哈,阿次,那你现在后悔吗?”
杨慕次摇摇头“都是为党国效力,何来后悔?”
“很好……”这时俞晓江敲门进来,“旅座,阿次,师座叫我我们去作战会议室开会。”
杨慕次心中一惊,作战会议室!很久都没有在那里开过会了,难道又要打仗了?杜旅宁并不感到意外,看着一脸惊讶地杨慕次笑着说道“走吧,阿次,该来的迟早要来的。”
钟诚岭一脸沉重地宣布“今年四月,哈尔滨失守,这个月,蒋委员长已经公开撕毁与共党的双十协定,这意味着我们要与共军开战了,各位都说说有什么想法。”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知道,这会议室里有三个前身是军统的人,没有人敢说,杜旅宁也知道大家的担心来源于自己,便先开口说道“蒋委员长撕毁双十协定,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众所周知这是共产党设下的圈套,如今共产党才是民心所向,此时开战,对我军很不利。”杜旅宁这表意不明的发言,让陈晨壮起胆,对钟诚岭和杨慕次说道“师座,旅座,属下斗胆发言,属下是真的不想打这场内战,属下当年投笔从戎,为的是斩杀日寇,如今却要和自己的同胞自相残杀,虽说各自的信仰不同,但死去的都是民族的英魂……”杨慕次对陈晨这番话感到很是诧异,虽然陈晨的政治见解不成熟,但他说的确实大部分士兵想说却又不敢说的,但这么多人面前,陈晨身为自己的副官,杨慕次不得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否则弄不好会引来杀身之祸“陈副官!你胡说什么!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钟诚岭有些不高兴杨慕次打断陈晨,安抚道“杨旅长,没关系,让他说下去。”
“是,师座。”
钟诚岭又对陈晨说“陈副官,你继续。”
“是,虽说如此,但属下还是竭尽全力,效忠旅座!”杜旅宁听完也忍不住感叹“不管陈副官的政治见解如何,但是作为军人,陈副官对长官的忠诚是我们大家都应该学习的,师座,我杜旅宁也效忠师座。”
会议室的所有人异口同声“我们都效忠师座!”
杨慕次看了眼林冰,林冰刚好和杨慕次对视,杨慕次忽然发现林冰的眨眼速度不对劲,他是在通过眨眼的方式向自己传递摩尔斯电码“出洞”杨慕次明白,林冰是告诉自己,是时候把林冰推出给杜旅宁,杨慕次对着林冰眨了一下眼,“收到”,当然会议室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在传递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