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人异事

  在中学一起读过书的同学来看我的贴,强烈要求我爆自己的料。让我解释读书期间的数次蒸发(那个时侯的罪名是旷课还是逃学来的?笑。)到底做什么去了。这个问题好复杂啊,我说我去求仙访道来着,你能相信么?哈哈。我自己看十几岁时写的随笔,都恍惚觉得那个人并不是我,只是一个不知名的疯子或者骗子而已。如果大家感兴趣,我就讲一点,姑妄言之妄听之吧。
  
  大家看前面的贴可能也已经有所了解,我的童年时代生活在一个老式的家庭里,八仙桌、藤木椅、线装书、老座钟,还有嘶嘶作响的留声机,这些琐碎的物件拼凑起我那些关于童年的记忆。昏黄的白炽灯下,五岁的我站在八仙桌前,摇头晃脑的背《千家诗》,祖父托着茶盅眯缝着眼,在心里仔细审查从我嘴里流出来的那些字句。每次背到“水心云影闲相照”这一句,我总会忘记下来的那句是什么,于是手心就要挨一下祖父的檀木戒尺,还要被骂“蠢材”,所以一直很痛恨程颢这个复杂古怪的老头子会写这么拗口的诗句出来。
  从小在故纸堆里闷大的孩子,跑去读现代化的小学总有些另类,和别的小孩子比起来会显得乖张而且孤僻。而且这种调调一直伴随我到大学,也没能改过来。也是,别的同学看机器猫的时候,我已经在背“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了;别的同学在学“夸父逐日 ”的时候,我已经读完《明鬼篇》了;别的同学在狂背英语课文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把大悲咒背熟了;别的同学忙着考六级的时候,我已经基本把唐代的梵文咒语翻译用语规律和发音规则基本捋出了头绪。呃,我这么一回顾才发现,同学们啊,我们根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的人好不好?所以你们偶尔觉得我这个人很古怪也还蛮正常的,这样看来几乎就没有啥共同语言对不对。哈哈。
  
  说句实话,二十岁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将来要做医生的事情。甚至对这个与生俱来的家族使命有莫名的反感和恐惧。那个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做象舅舅那样每天不用工作,还可以开着汽车到处玩乐的公子。不过我对汽车没什么兴趣了,养花遛鸟,看书听戏还是比较不错的。我也确实过了几年那样的生活,用某人的话来说,已经在20岁提前进入老年生活了。大家不觉得么?人如果不用被逼读书,不用被生活所迫去做事,而能够顺遂自己的心愿,去做自己真正想做和喜欢做的事情,那是多么的幸福啊!无比幸福,真的。
  现在的人,幸福感都好低,觉得这个也不好,那个也不顺,身边没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为什么?因为没有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嘛。只是为了装饰身体、满足食欲和所谓的虚荣心,而强迫自己的意志在读书、做事。意志被强迫啊,后果很严重的,这样怎么能开心起来。意志消极低沉,身体的运转也会比较不配合,所以即使经常假装振奋精神,等一下还是会觉得困难重重、疲惫不堪。于是经常要去唱卡拉OK、坐跳楼机发泄一下,有些发泄不出来的,就变成长期慢性的抑郁,这就是城市综合证了。你去看看山区的农民伯伯,活的超级开心,笑的超级爽朗,身体超级棒。所以,请问大家在追求的究竟是什么啊?不过是被虚构的价值观念和意识形态所蒙骗罢了。沿着强迫意志的方向,是永远找不到幸福的,这是池草说的话。笑。
  话说我的老年生活没能安享几年,就因为种种的变故彻底破灭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些变故也刺激我去寻求更加有意义的人生之路,重新认识和接受传统医学,自愿担负起学习和传承的责任。细细算来,我觉得这些突如其来的人生变故,与我接触、探寻那个本不属于我的领域,有着必然的关系。而整个事件的开端,要从我16岁时,认识的第一个茅山道士说起。
  人鱼公主2008 可能是我提供的地址有问题,重来一遍: https://tuoshuiba-image.oss-cn-hangzhou.aliyuncs.com/system/tybbs/blogger/trackback.asp?BlogID=1939529&PostID=16429428
  
  巴豆123 “五行须火助者,可缝一内装花椒辣椒之囊随身携带。大利。”高明。道长遣药手段真非俗世庸医能望项背者。我在这里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冻透的鱼 横梁压顶,在桌上摆个葫芦吧。
  
  我爱蓝墨水 经络宜推、压、揉,不宜重手敲击。
  
  冷冷的人 treeinfall 羊小角 一直潜水喝茶 雷如雨下 感谢分享。
  油炸煤块,可能是煤中的脂溶性物质溶出,吃后能被异食癖患者吸收,微量元素得到了补充,也就不用继续再吃了。哈哈,合理不?我瞎讲,你瞎听吧。
  可能世界上有专门吸引蝴蝶的植物,我们不知道而已。
  
  apfelyang 无言可对 以和为贵。
  
  通红的柿子 我之前声明过了,如何看待喇嘛教与的佛教,完全是个人的观点。讨论大乘佛教、密宗和喇嘛教的渊源,涉及到的东西太多,并不是征引几位名人的言论就能说清楚的事情。大家是来听故事的,我们没有必要因为批评我个人的浅薄见地浪费网络资源。信仰自由,因果自担,成就不成就,且等死时看。您如果愿意征引经典,举例论证,请去地藏论坛www.bskk.com,那里有比较好的学术讨论氛围。
  
  wjsleep 那个可能是披着神秘外衣的穴位放血疗法。呵呵。
  
  狗跑冒泡泡 沙姜,又叫三(山)萘子、三(山)赖、山辣。各地叫法不一样,是常见中药。
  大多数的中国人,在重大事件即将发生之前,总会抱小小的侥幸心理。希望通过对神佛的贡献和敬礼,兑换到一些好运,能够在事件发生时有顺利甚至超常的发挥,以获得完胜。大至台湾区领导人的民主竞选,小到门口大伯去买乐透彩券,无不如此。这样的心理真是可笑啊,你给神佛烧几株香、塞几张人民币,神佛就会划五百万的大乐透给你,呃,你难道以为寺院庙堂是国民福利银行的么。福气是自己修来的,不是求神求来的,愚夫愚妇不明白这个道理,所救的愿望没有实现又要骂神佛不够灵应。你看看,这个世道大家出来混的谁都不容易。
  16岁那年,在我的日程中有考试升入高中的重要计划,但是我的上课时间都用来读先秦诸子,考试怎么应付得来。于是,我的侥幸就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泰山女神——碧霞元君的护佑之上。
  碧霞元君,俗称泰山娘娘。是北方民间信仰中非常重要的一位女神,所谓“南有妈祖,北有碧霞”,可见碧霞元君在北方大众中地位之崇高。在解放之前,“泰山娘娘庙”,几乎遍布京津冀鲁豫各州县村镇。除了岱顶的主庙,名声最显赫的要算俗称“金顶”的北京妙峰山碧霞元君行宫,非止普通民众趋之若鹜,京城各府达官显贵热衷奉祀,包括慈禧太后本人也屡次去妙峰山亲自上香朝拜,足见此庙香火之隆盛。
  中国国民无论外场多么严肃庄重,内心总有一个隐秘之处,包含着天性的纯真和幼稚。这种情致在老莱子戏采娱亲中被表现的淋漓尽致,即使在现代,三四十岁胡子拉碴的老爷们儿和母亲相处的时候,撒娇使性的时候也不少见。正是这样的情绪,比起那些严肃如关圣帝君的神祗们,有和蔼母亲形象的女神更容易进入民众的生活,受到国民的认同,并从中找到强烈的归属感。故而山东内地民众,把碧霞元君亲切的称之为“老奶奶”,并自认为是元君的后代子孙。明代山东巡抚何起鸣,在他的游记中说“四方以进香来谒元君者,辄号泣如赤子久离父母膝下者”,进香信众信仰之深厚,感情之真挚,大概可以从此略窥一斑。
  继续我的朝圣之旅,因为同在山东内陆区域,从我家到泰山没有多远,火车也就是两三个车程,一个周末就可以把这次朝圣之旅安排的宽裕并且轻松。周五的晚上搭火车,到达泰安的时候将近子夜。我自己一个人背着行囊从岱庙走起,准备徒步走上岱顶看日出。
  那时正是5月,乍暖还寒的时节。天公不作美,在半路上悉悉索索下起了小雨。黑暗、阴冷、潮湿、疲劳、困倦,这些负面的情绪把我包裹的严严实实,我的身体告诉我,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得赶紧找个旅店暖和暖和,再睡一觉,山明天起来还可以爬的。所谓养生就是这样,务必要顺从身体的感觉和意思,如果依靠意志过分的勉强和支撑,整个系统是很容易崩溃的,所以要学会倾听身体的声音。好在前方不远处能够看见灯光,必然是可以提供歇脚的旅店,我快步朝前走去。
  走到近前,原来有三爿相连的店面,我挑选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顺眼,比较不象黑店的走进去。还好,虽然简陋却也干净,统统是四铺的房间。老板把我引到一间,指了一个铺位给我就离开了。我借着走廊的灯光,隐约看到靠里面的一个铺位已经睡下一个人,也没在意。把背包枕在脑后合衣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隐约的呻吟声惊醒了。凝神细听时,知道是靠里铺位的人发出来的。我没起身,只是侧脸问:“你咋了?生病啦?”
  “没事,有点腰疼,对不起啊小伙子,打扰你休息了。”这是一个中年北方男人的声音。
  “哦,没关系。”我起身把房间的灯打开了。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补丁罗补丁的对襟道装打扮,衣着云袜也不十分洁净。络腮胡子,脸上有些皱纹,花白的头发在头顶胡乱挽个纂。
  “您怎么了?我多少懂点医,您说说,我看能不能帮您治治啥的。”
  “也没啥,走山路踩着青苔闪了一下腰,动动就疼。”
  这个老道有道行啊,平时肯定没少给太上老君烧香,在这缺医少药的半山腰里,遇见我这么半个大夫,让他少受多少罪啊。我说“我会针灸,您要是信得过我,我给您扎两针试试,看能不能帮您缓解一下疼痛。”
  老道对我倒也信任,直接说“那太好了,可得谢谢你了。”
  腰扭伤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读过《玉龙赋》的人都知道,里面有“人中委中除腰脊闪痛之难制”这一句。我一般就是这么取,最多再配一个经验奇穴,加些手法。半个小时左右,痛感就能去一大半了。兼之老道平素修真养性,气脉充足平和,治疗效果自然很好。腰疼病让我治的的差不多好了,老道当然很高兴啊,他也无心睡觉,盘腿坐在床上和我唠嗑。把我的籍贯家世几乎问了个遍。然后说他是某地某观的道士,来泰山拜访道友,不料途中生病,于是耽搁在此云云。期间还跟我讲了不少道教的人生观宇宙观,我觉得挺投缘的,就把一套天星十二针教给他,让他应付行走时候的意外情况。老道那个高兴啊,说我俩简直象宿世的老友一样。突然,他沉默了一下,也不说笑。过了一会问我,你是不是为你家老人舍过寿啊?这么一问把我雷到了,这件事情他怎么知道啊。
  确实有过这样一件事情,我祖父去世的时候虽然是预知时至、端坐舍寿(这种形势只要是脉法水平稍高一点的医师,基本都做得到,古来医家数见不鲜),但是永诀的悲伤却深深刺痛了我的心。于是有一次,我学着古代的孝子,对天焚香祝告,希望神明能把我的寿命拿出一些分给家中的长辈,让他们寿命尽量延长一些。我不知道这个仪式有没有确切的效果,继祖父之后,唯一离开的亲人是我的太婆,是我外婆的母亲。和我的感情也非常深厚,所以当年也有发愿舍寿给她,她在我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去世,享寿八十六岁。以前有位算命先生给算过能活七十四岁来着,老人家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七十四以后每年祝寿都要骂那个先生几句。若按命理推算,恰好增寿一纪。老人家平素多行善事,虔奉碧霞元君,由是善行增寿也未可知。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老道听,老道说:“你这孩子善根咋这么大呢?”嘿,我心里这个美。然后他从行囊里取出一本牛皮纸面的手抄本交给我,说:“小伙子,咱俩有缘,你又帮我治好病,我一个出家人没啥好送你的,就把这本书送给你吧,你回去好好看看。”那个时侯,我也读过一些道藏的经书,觉得也不过尔尔。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随便塞进背包里。
  这个时侯天也已经蒙蒙亮了,我嘱咐老道再好好卧床休息几日,又留了几帖膏药给他。还说,如果下山的时候能够再次路过这里,就再来给他针灸一次。临别的时候,老道又说了很多感谢的话,站在旅店门口目送我走出好远才回去。
  
  我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累个半死,所以是坐汽车的,没有再经过那家旅店,自然也没有再见过那个老道。那个时侯移动电话这样的通讯设备还没有普及,所以彼此都没有留下什么联络方式。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人也许此生仅有一面之缘,但是他却能在你的生命里留下极其深刻乃至永远无法磨灭的影响。
  在古代的志怪书中,有不少关于读书人虔诚的祝祷神明,神明果然降临在梦中向此人透露考题,然后金榜题名的故事。古人读书,绕来绕去无非就是五经四书那几本,所谓的考题就是从这些课本中抽取一句原文,然后让你写一篇有标准格式的议论文。我们抛开神异的感应不说,潜意识在几万个背熟的句子中随便选择一句编造成梦境,来安慰因为考试的临近而极度紧张和恐慌意识,能够押中考题的概率还是蛮高的。但是,如果让碧霞元君她老人家在梦中向我透漏一整套入学考试的标准答案,难度还是蛮大的。如果这样的神异真的能够发生,也许我早就被神明的力量折服,舍身入道了。
  所以,对元君祈祷的结果可想而知,考试结果显示我距离重点高中的录取线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但是我的母亲,这个可爱的强悍的女人,她竟然愿意拿出当时可以买20坪楼房的价钱把我塞进那所中学。
  交赞助金的那一天我永远难忘。某个盛夏的早晨,我睡到饱,然后母亲通知我:今天去交钱。我们母子顶着正午的烈日来到那所学校,发现等待赞助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龙。很久之后,终于挨到我们赞助。我妈从提包里拿出一个报纸包,从容的拆开,我日,厚厚的三沓,然后又从容的递进那个被铁栅栏隔离起来的小窗口。就在钱被递进去的那一刹那,我本想拉住妈妈的手,然后带着妈妈和钱一起平安回家。但是我当时已经被雷的灵魂出窍了,真的,腿软眼花,动弹不了。我数都没数过的那么多钱啊,同学们,就TM赞助给别人了。对惜钱如命的我来说,那真是致命的打击,我的心疼的在滴血。
  赞助金事件之后,我也曾暗暗的发誓,要逼迫自己努力学习,然后考取名牌大学,令父母大人面上增光,以报答他们为了培养我花如此巨资的大恩大德。但是后来我发现,那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那些枯燥的ABC、xyz远没有本草纲目和庄子有意思,牛顿、门捷列夫更比不上柳永、纳兰容若。呃,那些钱啊,请原谅我的继续沉沦,我对不起你们。
  有一次我在思考下一个阶段需要阅读什么内容的时候,偶然间翻到了老道送给我那个牛皮纸手抄本,然后这个手抄本把我带入一个之前从未知晓的世界。
  
  我不清楚老道的来历,但是通过考证,我知道这个手抄本是一本关于茅山道术秘籍。我之前所接触的宗教内容,一种是祖父信仰的佛教禅宗,一种是近乎迷信的民间信仰。从形式上讲,这两种信仰的仪式都太简单,无非就是礼拜和祝祷,而且具有随意性。道术就不一样了:斋戒沐浴、道袍云袜、几幡供具、符箓印剑、踏罡步斗、掐指诵诀,如此华丽丽的场景布置,让当年的我——一个非常在乎形式主义的少年神魂颠倒、如痴如醉,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我强烈的扮演欲望。道术的内容,就更厉害了。呼风唤雨、役使鬼神、撒豆为兵、点石成金,遁术、飞行术、隐形术无不希具,看起来比《哈利波特大全集》还要引人入胜。让我因此成为世界主宰者么?好吧,我接受了。对于那时尚未经历人间种种苦恼的我来说,世间的神异能量,远比《金刚经》《坛经》里面那些“空”“无”的字句要实惠的多。
  于是我疯狂的搜购所有有关道术的书籍,那个时侯网络资讯还不发达,在大陆又很难买到有关道术的资料。我从相识的一个道士那里,听说台湾有卖关于道术的书籍,于是辗转拜托在台湾的亲戚,帮助买回N多有关道术的书。还利用旅行的机会,从各大道观采买法器。然后在老宅里偷偷设了一间密室,供我修学使用。那个时侯甚至隐晦的给我们家人做思想工作,暗示如果有一天我成道出去云游,让他们不必太挂念我。-_-#,哈哈,现在想起这些事情还真是好笑啊。各位想象一下,就知道我那时对异能是多么的执着和痴迷了,幸好那时我行事比较低调,如果被父母或同学知道这些事情,肯定要把我送去精神病中心接受疗养了,囧rz。
  近世的道教分为两全真和正一大门派。全真派的祖师就是“南帝北丐中神通”中的“中神通”王重阳老神仙。这一派的修道观念比较倾向于内修和出世,强调通过个体的修炼达到成仙脱凡的境界,所以全真派的武功高手比较多,比如全真七子、张三丰。正一派的符箓道士,世俗味就比较浓厚一些。他们一直在世俗充当人界与鬼神界的沟通者,通过各种咒语和法术,协调人与鬼神之间的关系,或者为某些人带来特别的利益。正一派的道士,对个体的修炼要求不是很严格,甚至可以不参与集体修行,并且结婚,这样的情况在全真派是不可能被允许的。
  正一派内部又分为几个道门,比较著名的是天师道和茅山道。天师道的祖庭在江西龙虎山,张天师的府第就设在那里。张天师家族和孔姓后裔,是我国延续最久的两大显赫家族,无论政权怎样改变、历史如何更迭,这两个家庭总是享受世袭的爵位,并且得到政府最崇高的尊敬和优待。不过新中国建立之后,破除迷信、人人平等,剥夺了他们的封建特权。张天师的嫡系子孙,现在台湾,有争议第64代天师在去年去世,第65代天师尚未确定。孔子的嫡孙也在台湾,第77代孙,也是世袭第32代衍圣公,孔德成先生,同样于去年过世,晚天师仙游11日。天师道在封建王朝备受重视的原因是,古人认为张天师家族是人间的政权系统与鬼神的政权系统相沟通的重要媒介,皇帝想跟玉帝通电话,或者人间的府县官吏想与当地城隍交流,都得请天师当中转机——否则,一个凡夫俗子自身哪有能力与鬼神沟通呢?所以,天师道的天师们所做的,一般都是比较正式的、官方的法事,交流的对象一般也都是比较高等的神祗。
  而茅山道在功能上刚好可以作为天师道的补充。这个道门以前主要活跃在人民群众中间,成为底层人民与普通鬼神交流的话务员。现在的茅山道与我国伟大的医学家、宗教家、政治家、书法家、天文学家等家陶弘景老道在南京茅山所创立的茅山宗没有太大的关系。茅山道的祖师是汉代的茅氏三兄弟,刚开始的时候尚归属于正统道教,明朝以后逐渐成为民间巫术的集中营,以运用符咒、摄魂收煞、捉鬼降妖、借助鬼怪灵力达到异能闻名于世,甚至有些人借助异能图财害命、为非作歹,远远背离了道教渡世救人的本怀。
  而当时能够引起我极大兴趣的,恰恰就是这些面目全非、乌烟瘴气的怪力异能。
  我觉得此生可能再也不会有比修习巫术期间更离奇、更疯狂的时光了。
  东方宗教的初级训练,一般都是通过宁静和沉思,启发人体深层的能量。以传统医学的观点来看,这是压抑意识的主观活动力,令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和放松,从而能够根据身体真实的需要调配气血的分布,长此以往,人体的疾患会得到充分修复,使肉体保持在最佳运行状态,以达到祛病强身、延年益寿的效果。也就是说,各种疾病之所以会发生,是因为人的欲望太多了,意识经常强迫肉体去完成超负荷的任务,以满足意识各式各样的快感需要。这是完全有悖于生命规则的愚蠢做法,在获得快感的同时,必须付出病痛和夭折作为代价,所以传统养生学说一直在强调降低欲望、顺从自然的重要性。
  在宁静的状态下,人体的功耗变得比较低,气血的运行会比较旺盛。如果此时用意志力指挥人体能量强迫开启某种隐藏功能的话,就比较容易会做到。在九〇年代的气功热潮中,在“发功状态”下被各种暗示引导从而开启身体异能的人士不在少数。而且已经进入发育期,但尚未发生过性行为的孩子,更容易做到这一点。这是因为,在发育期人体的能量库已经被打开,但是并没有使用多少,能量的存储压强还是很高。如果能够找到那个激发点,瞬间释放能量库,那么身体所能达到的功能境界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比如传说中的童子功,还有举重运动员不可以谈恋爱的传闻。但是,每个人的能量库的贮存量都是一定的,如果你把能量拿来做开发异能这样的事情,必然会损害到能量本应支出之处的功能。
  我最先修习的功课是耳报术,就是低等的“耳通”,修习成功之后能够听见常人听不见的鬼怪说话的声音。遇到任何问题,随时可以向鬼怪问询并且得到准确的答复,乃至可以主动通报未来的吉凶祸福之事。不过能量是要守恒的,有得必有失。这种所谓的异能不过是一种利益的交换形式,初期鬼怪为你充当奴仆,打探消息。长此以往,人体的能量降低,鬼怪就会趁虚而入、反客为主,附体到异能人身上,控制异能人的正常意识,此时异能人也就成为了鬼怪的奴隶和工具。
  我那个时候并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狂热的按照记载中的描述修习,希望早日获得这些奇异的能力。后期在静坐的时候,一坐下就会感觉到体内各个气轮的旋转力,然后用意识引到这些能量灌注到耳部,直到有一天在座上时耳中突然出现了剧烈的轰鸣声,以至于我根本听不到外部的任何声响,按照记载,这是成功的前奏曲,我兴奋异常。也许是兴奋激动地心情破坏了气脉的运转,也许是正派的神明在默默庇护,我突然觉得眼前一阵强光,然后从座上跌落,晕倒在地上。等我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气恼异常。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但是我的身体状态,已经不允许我继续试验下去了,我需要好好的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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