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的十二帝中,有六位的死因存有疑点,其中疑点最多、最具神秘色彩、争论最为激烈的,就是雍正帝。关于雍正帝的死因,说法很多,归结起来主要有四种:一是因病正常死亡说,这是清廷的官方说法;二是被刺无头说,这是野史的说法;三是被害致死说,即被湖南卢某之妻刺死,或被曹雪芹竹香玉合谋毒死;四是服丹药中毒而死说,目前史学界认为最后这一说的可能性最大。
作为康熙晚年“九子夺嫡”的胜利者,雍正皇帝仅在位十三年,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雍正帝在圆明园暴毙,终年58岁。之所以说是暴毙,是因为雍正从发病到死亡仅仅半天多的时间。
按《清世宗实录》及《起居录》所记,雍正十三年(公元1735年)时,自元月至八月二十日之前,身体状况一直很正常。比如八月十八日至二十日三天,都是照常办公。然而后面三天,就大不同了。
八月二十一日,“上不豫,仍办事如常。”即身体虽有不适,但仍照常办公。
八月二十二日,“上不豫。子宝亲王、和亲王朝夕侍侧。”戌时(下午7—9时)“上疾大渐,召诸王、内大臣及大学士至寝宫,授受遗诏。”也就是说,整个白天身体状况尚未恶化,但至傍晚时分,病情突然加剧,生命垂危。
八月二十三日,子时(夜11—1时),“龙驭上宾。”即驾崩了。
这三天的情况是:雍正当感觉不好时,便立即召来皇子,后又召来诸王、内大臣及大学士,到驾崩也就半天多时间。
雍正病危时,曾急召大臣,交代身后事,张廷玉就是其中之一。这就是说,他很可能是看着雍正死的,他的话,可信度极高。那么,张廷玉到底记录了些什么呢?
《张廷玉年谱》记载:
八月二十日,圣躬偶尔违和,犹听政如常。廷玉每日进见,未尝有间。
八月二十二日漏将二鼓,方就寝,忽闻宣召甚急,趋至圆明园,内侍三四辈待于园之西南门,引至寝宫,始知上疾大渐,惊骇欲绝。庄亲王、果亲王、大学士鄂尔泰、公丰盛额、纳亲、内大臣海望先后至,同到御榻前请安,出候于阶下。太医进药罔效,至二十三日子时,龙驭上宾矣。
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雍正的死亡,史料没有记载,但不论何种原因,雍正属于不明病情的猝死,属非正常死亡。
值得令人玩味的是,在雍正驾崩的第三天,即八月的辛卯日,刚刚继位的乾隆皇帝下了这样一道谕旨:
“皇考万几余暇,闻外间有炉火修炼之说。圣心深知其非,聊欲试观其术,以为游戏消间之具,因将张太虚、王定乾等数人,置于西苑空闲之地,圣心视之,如俳优人等耳,未曾听其一言,未曾用其一药,且深知其为市井无赖之徒,最好造言生事。皇考向朕与和亲王面谕者屡矣。今朕将伊等驱出,各回本籍。”
乾隆的这道圣旨,是把雍正之前养在圆明园中的那些方术道士赶出宫门。这道命令,乍看之下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乾隆下这道谕旨的时间,却不同寻常。
雍正突然驾崩,乾隆仓卒之中即位,不管是雍正的后事、新君的即位典礼,都有大量的事务要处理,前线的军务和日常的政务更是一件都耽搁不得。乾隆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专门下一道圣旨,只为了赶走这几个道士?
而且按照乾隆的说法,雍正养着这几个道士,只是觉得他们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很好玩,视之“如俳优人等”,那就更说不过去了。否则料理这几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何须如此紧迫。就连饬令将士办理肃州和苗疆军务的圣旨,都是在这之后的第二天才发出的。
乾隆之所以急着赶走这些方士,其实在他的圣旨中,已经有所暗示。
乾隆声称,雍正把张太虚、王定乾等人养在圆明园,只是图个好玩,“未曾听其一言,未曾用其一药”,但实际上,雍正不但像明朝一些皇帝一样迷信方术,还经常吃他们进奉的丹药。
雍正除了自己吃之外,还把道士进贡的仙丹赐给鄂尔泰、田文镜等大臣,让他们一起尝试。在田文镜奏折的批文中,雍正曾批“此丹修合精工,奏效殊异,放胆服之,莫稍怀疑,乃有益无损良药也,朕知之最确。”
皇帝说好的东西,下面的臣子不敢说不好,只好说这些丹药果然十分有效。雍正听得此言,也更加坚信了吃丹药延年益寿的说法。我们知道,这些所谓的“仙丹”里含有大量重金属元素,长期服用会导致中毒,或者是导致雍正暴亡的主要原因。
乾隆在这个时间点上,把驱逐方士当作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办,可见他心中其实也认定,雍正的死与迷信方术不无关系。只是国丧期间,不便滥杀,只好把他们驱赶,并且警告他们“若伊等因内廷行走数年,捏称在大行皇帝御前一言一字,以及在外招摇煽惑,断无不败露之理。一经访闻,定严行拏究,立即正法。”以免他们将雍正沉迷方术的事情泄露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雍正迷信丹药从雍正八年开始,雍正患了一场大病。为了治病,雍正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寻找道士,在宫内搭建丹炉炼药。史料载,“自雍正八年十一月至雍正十三年八月,有人向圆明园运送炼丹所需物品一百五十七次,平均每个月有两三次。累计算来,共有黑煤一百九十二吨,木炭四十二吨,此外还有大量的铁、铜、铅制器皿,以及矿银、红铜、黑铅、硫磺等矿产品,并有大量的衫木架黄纸牌位、糊黄绢木盘、黄布桌围、黄布空单等物件。”
雍正是唯一崇信道教的清朝皇帝,随着宫廷密档的发现,雍正在宫中炼丹修道终于得到了实锤。可以说,只要雍正有了空闲,就会和王定乾、张太虚等道士一起炼丹。炼完后,雍正亲自服用,效果十分良好,感觉身体轻快了不少。不过按照现代医学观点,这不过是重金属中毒的前兆。在雍正死前12天,又有200斤黑铅运入圆明园,而这些黑铅,也成了雍正暴死的直接诱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