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约】天龙萧朱传

萧大哥一向是很精明的,这是老金说的。至于幽默啊,想来他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开开玩笑,但是不会很贫。再说了,有阿朱这么顽皮的人在身边陪着,想不高兴都不成啊。

那中年人俯身提起那渔人,向萧峰道:“兄台尊姓大名,驾临此间,不知有何贵干?”萧峰见他气度雍容,眼见那少女惨死,仍如此镇定,心下也暗暗佩服,道:“在下契丹人萧峰,受朋友的嘱托,到此报一个讯。”乔峰之名,本来江湖上无人不知,但他既知本姓,此刻便自称萧峰,再带上‘契丹人’三字,开门见山的自道来历。这中年人对萧峰之名自然甚为陌生,而听了‘契丹人’三字,也丝毫不以为异,问道:“奉托萧兄的是哪位朋友?不知报什么讯?”萧峰道:“是您的朋友,说是性古,受了伤……”

那中年人吃了一惊,道:“伤势如何?这人现在何处?萧兄,这人是兄弟知交好友,相烦指点,我……我……即刻要去相救。”那渔人道:“你带我同去。”萧峰见他二人重义,心下敬铀,道:“这人的伤势虽重,尚无性命之忧,便在那边镇上……”那中年人深深一揖,道:“多谢,多谢!”更不打话,提着那渔人,发足往萧峰的来路奔去。

便在此时,只听得竹林中传出那美妇的声音叫道:“快来,快来,你来瞧……瞧这是什么?”听她语音直是惶急异常。那中年人停住了脚步。只听得竹林中那美妇的声间更是惶急:“你还不来,啊哟,我……我……”那中年人道:“我去瞧瞧。”托着那渔人,便向竹林中快步行去。他这一移动身子,立见功力非凡,脚步轻跨,却是迅速异常。萧峰一只手托在阿朱腰间,不疾不徐的和他并肩而行。那中年人向他瞧了一眼,脸露钦佩之色。在竹林中行了数丈,便见三间竹子盖的小屋,构筑甚是精致。

那美妇听得脚步声,抢了出来,叫道:“你……你快来看,那是什么?”手里拿着一块黄金锁片。萧峰见这金锁片是女子寻常的饰物,并无特异之处,那日阿朱受伤,萧峰到她怀中取伤药,便曾见到她有一块模样样差不多的金锁片。岂知那中年人向这块金锁片看了几眼,登时脸色大变,颤声道:“那……那里来的?”那美妇道:“是从她头颈中除下的,我曾在她们左肩上划下记号,你自己……你自己瞧去……”说着已然泣不成声。萧峰侧头看着阿朱,只见阿朱不安的摸着自己的左肩头,注意力已经完全的集中在那小屋里。那中年人快步抢进屋内。阿朱身子一闪,也抢了进去,比那美妇还早了一步。萧峰跟在那女子身后,直进内堂,但见那紫衫少女横卧榻上,僵直不动,已然死了。只听那美妇扭住了那中年人衣衫,哭道:“是你自己的女儿,你竟亲手害死了她,你不抚养女儿,还害死了她……你……你这狠心的爹爹……”突见阿朱泪流满面,身子一幌,向卧榻斜斜的倒了下去。

萧峰吃了一惊,忙伸手相扶,一弯腰间,只见榻上那少女眼珠微微一动。她眼睛已闭,但眼珠转动,隔着眼皮仍然可见。萧峰关心阿朱,只问:“怎么啦?”阿朱站直身子,拭去眼泪,强笑道:“我见这位……这位姑娘不幸惨死,心里难过。”萧峰伸手去搭那少女的脉搏。识破了少女的龟息功,少女一醒便伸手暗算萧峰,不料萧峰反手一掌,打得那少女直摔了出去。那少女给这一掌只打得半边脸颊高高肿起,萧峰当然未使全力,否则便要打得她脑骨碎裂,也是轻而易举。见那少女狠毒之极,也不愿多呆,便拉着阿朱出门而去。只见阿朱眼睛红红的,脸色苍白,问道:“阿朱,你不舒服吗?”说罢伸手搭了搭她的脉搏,发现阿朱脉搏浮躁,跳动不稳,显是心神大为激荡。阿朱摇摇头,道:“没什么。”萧峰柔声道:“是不是想起你的爹娘了?”阿朱看着他诚恳的眼神,点了点头,说:“大哥,你别逼我,等我什么时候想说了,就告诉你好吗?”萧峰微笑着说:“好,大哥等你。”
一会的工夫就听“四大恶人”的声音传来,萧峰正听着他们说的这口口声声的“姓段的”在猜测这中年人是谁的时候。一个冰凉的小手伸过来握住了他手。萧峰斜眼向身畔的阿朱瞧了一眼,只见她脸色苍白,又觉她手心中一片冰凉,都是冷汗,低声问道:“你身子怎样?”阿朱颤声道:“我很害怕。”萧峰微微一笑,说道:“在大哥身边也害怕么?”嘴巴向那中年人一努,轻轻在她耳边说道:“这人似乎是大理段家的。”阿朱不置可否,嘴唇微微抖动。

那中年人便是大理国皇太弟段正淳。这一次段正淳奉皇兄之命,前赴陆凉州身戒寺,查察少林寺玄悲大师遭人害死的情形,发觉疑点甚多,未必定是姑苏慕容氏下的毒手,等了半月有余,少林寺并无高僧到来,便带同三公范骅、华赫艮、巴天石、以及四大护卫来到中原访查真相,乘机便来探望隐居小镜湖畔的阮星竹。这些日子快活有如神仙。


想着阿朱一路上的沉默,萧峰忍不住了说:“阿朱,你可以告诉大哥怎么了吗?”阿朱直接道:“你觉得带头大哥是段正淳吗?”萧峰笑着说:“那铁证不就在你手上吗?字体差异如此之大,断然不是他了。对了,阿朱他上面写的是什么?”阿朱展开一看提的是《道德经》中的《曲则全》,便给萧峰讲道:“曲则全的意思是圣人浑融一体而为天下前行探路。不执着于成名,所以能明于道;不自以为是,所以能明辨是非;不自我夸耀,所以能多有事功;不自我矜持,所以能长远在途。因为他不执着于名而与人争,所以天下没有人能把他作为对立面而与他争。”萧峰听后觉得很有佛理,又很有处世之道。正在犹豫要不要问阿朱今天白天之事时,阿朱反倒开口道:“大哥,我……我有一事想和你说。”萧峰微笑道:“你肯说,大哥就听。”阿朱轻轻的说:“那阿紫姑娘肩上的记认,你看了吗?”萧峰摇了摇头说:“我不便看。”阿朱点了点头,鼓起勇气说:“大哥,我也有那个记认,连金锁也和阿紫姑娘的一模一样。”说完话便低下了头。萧峰一怔,随后拉住阿朱的手说:“这是好事啊。阿朱,你犹豫什么呢?”阿朱听他这么说打消了心中的疑虑道:“我怕段正淳和你的大仇有关系,我……我又怎么能拿这事来烦你。”萧峰喜道:“阿朱,我没有爹娘了,可你今天找到了爹娘,我真为你高兴!这怎么能叫烦呢,这是喜事啊。你我约定终身,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你待我那么好我又怎么会觉得你烦呢。”阿朱听了他的话,手也慢慢有了热量。萧峰又道:“你想什么时候和父亲相认?”阿朱说:“我原本有些担心,你……”萧峰用粗大的手握住了她的小手,顺势把她搂在怀里,柔声道:“你爹爹今天遭遇了敌人,肯定不会在此久留的。阿朱不要害怕,大哥陪着你。此时尽快相认为好。虽然大哥身负家仇,可我心结也解开了。况且,我又家仇就不许你和你父亲相认,大哥有那么坏吗?”阿朱趴在他的怀里,眼眶微微润湿了,抬头说:“大哥才不坏呢,你真好什么都依着我。大哥,我想让你陪我去和爹爹相认,你说好不好?”萧峰哈哈大笑道:“好是好,你想我这就拜见岳父大人啊?”阿朱让他这一说,羞得满脸通红,直道:“大哥,你又逗我!”二人出屋向竹屋方向而去,萧峰笑着说:“我怎么是逗你呢,那你说我该管你的爹爹叫什么呢?”阿朱用小粉拳直捣他的肩膀,嘴里不住地说:“你还说,你还说……”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让萧峰凌空抱起,吓得她哇哇大叫,萧峰说:“别叫这么大声,我可是光明磊落之辈,你这么叫倒让人以为我在欺负你呢。”阿朱说:“那你放我下来啊。”萧峰说:“不是大哥不放你下来,只是你看这草甚高,荆棘满布,我怕伤到你。”说罢足底轻轻一点,无声的滑行出去。阿朱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很是感动,和萧峰一道向竹屋那一片温暖的烛光靠近……
让你久等了!今天的文有一部分不得不引自原文,见谅哈!
谢谢支持啦,又发新文了。
今晚是没有了,明天有相认和赐婚哦。不过赐婚还没有成婚。中间有一段小波折,大家静候,静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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