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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们一起点蜡烛送给原作者~(喂
二十五、
如果有人问我为什么选在巴陵,我会告诉他:一面是因为那里有狡兔桑停药的第二个秘密基地,一面则是出于我的私心。
说真的,我觉得我不一定会死。
我相信为了留下我这条命,桑停药会不远千里赶来。但天有不测风云,倘若他真被绊住脱不了身,届时未到……我还是会等他,腆着脸求他赐迷心蛊解药。若是他怨我骗他不愿给,我便死在这桃源乡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
——我走后,留下的遗嘱,桑停药必然是听的。
窗外夜雨连绵,敲得蕉叶莎莎,不远处桃花树影绰绰,若是春日里来,想必又是一地的落花泥融融。
屋内,叶沉锋已经沉沉睡去,四仰八叉正睡得正香。这人从来都是自我中心,不管不顾,即便是鹊巢鸠占也能占出个理直气壮来。
我替他掖掖被子,弯下腰,吹熄了油灯。
离中秋已经不足一月,但愿最糟的预想不会发生。
等待的日子须臾又漫长。
叶沉锋到桃丘不多久,就自来熟地把周围地形摸了一遍,每天一有新发现,就欢欢喜喜扑回来,急哄哄地拉我出去看。
在他的新发现中,有一株饱经风霜的百年老桃树,高八丈有余,遥望童童如盖,比起天泽楼前那株巨树更为壮观。
叶沉锋兴奋地跟我说,等春日里桃花开,一定要在这树下畅饮美酒,醉了就酣然入睡,嗅一梦的花香。他说他还要效仿师祖当年高瞻远瞩在西湖边圈了最贵的一块地,也在这树下立个石碑,就算以后走得再远,还有碑立在这里,想回来就随时能回来。
……接着他就真的开始努力思索石碑上到底题什么才霸气又不山寨还能彰显藏剑威风。
我听他话,出了会儿神,问他要去哪里。
他掰着手指头数给我看:“想去的地方有很多啊,除了桃丘,巴陵的夜雨河畔有芦苇荡,那附近还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可以等明年春天回来看……唔,可以去无量山逛花山集市,去唐门走问道坡,去白龙口看流云瀑布,去稻香村游小镜湖,去明教观三生树……反正有很多很多地方可以去啦。以前那些外出闯荡回来的师兄师姐们总爱炫耀去过哪里哪里,等我们一一走遍了,回去羡慕死他们!”
说着,他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我:“颜颜,我们一起游遍天下好不好?我带你去看这世间最美最美的景色!”
我笑笑,不好说话。
他当我应了,继续美滋滋去想接下来的日子。
我陪他坐了一阵,看日影偏移,想喊他回家,才叫了一声“叶沉锋”,他却皱着眉不满地看我,说这个新名字他不习惯,宁愿我喊他小鸡或者田小姬。
那一瞬我有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挫败感,刚想劝他,没防着这人忽然眼睛一亮,大叫:“我有了!”
我莫名有点儿紧张:“……什么有了?”
“我知道碑上刻什么了!”
说完他欢蹦乱跳跑了。我在后面喊他:“记得早点回来吃饭!”
黄昏时骤起的凉风远远吹来他的回应,爽朗欢笑,余音袅袅。
“知道啦——”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叶沉锋的提议对我来说有莫大的诱惑,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等桑停药的事,我只跟叶沉锋轻描淡写提了一次,他不疑有它,只当是等个陌路人,见面转眼就散。
但我不一样。我认真想过见了桑停药要怎么办,甚至也想到了除了桑停药之外还会有别的谁来——尤其是已经离开的那两人,不知道他们听到我身死的消息,脸色会是何种表情。
来也好,不来也罢,都已经是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