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三生石**两世误

  一
  相传天地相衔之处,混沌未明之地便是阴阳相通,生魂轮回的场所。黄泉路连着奈何桥,轮回之生魂头上肩上跳跃着三束灵魂之火,样如傀儡,踯躅的踏过奈何桥,越过彼岸花丛,进入六道轮回。而那些失去灵魂之火的奸妄鼠辈由鬼差用铁链锁着去到地狱接受审判。
  几千年后的黄泉路依旧没有灯光照明,往来生魂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每一个都不在留恋前世,每一个都急着跨过奈何桥。桥头的望乡台早已青苔蓬厚,杂草复茎。
  一碗一碗的汤酒被争先恐后的抢着喝下,碗中碧幽幽的汤酒映着一副副贪婪急切的面孔。他们急切的想忘却前世的深情厚爱,急切的想再次入世轮回享受纸醉金迷的富贵荣华。
  桥边伫立的白发妇人,望着匆匆的生魂,发出一声长叹。桥下平静的水面突然汹涌湍急,泛起的水花直拍桥栏。“忘川,”婆婆转身望向河面。河水兀自翻滚不休,好一会才有声音接答。“婆婆,我---很痛。”那说话之人仿佛忍着巨大疼痛,连声音都颤抖不已。
  “哎,你呀----何苦啊。现世还有几人如你一般痴情,早把三生之约丢在脑后,一心直奔功名利禄。你还要等下去吗?”
  “不,我要等,婆婆。我们还有两世的缘未了,我等,等万年也要等。”
  白发妇人摇头不语,对面的彼岸花摇着没有叶子的花枝,发出“簌簌”声。猩红的花朵竟象在微微点头。
  白发妇人望了彼岸花丛一眼,叹息道:“却不如曼珠沙华,花和叶彼此不能相见,但根在一处,也能相互慰藉,你不单要忍受一日三次的蚀骨挖心之痛,所念之人遥不可及,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婆婆,你劝了我三千年了,岂不知我心。。。”
  婆婆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往一排排的青花瓷碗中倾倒碧色的汤酒。微风袭来,一名仙子飘若孤鸿立于水面。白衣似雪,广袖轻展。婆婆急忙俯身见礼。仙子道“婆婆安好。我奉昆仑山主母旨意特来领取忘川,曼珠,沙华之生魂重返阳世。”
  婆婆听得此话,轻舒气息“主母曾说要万年之后才许他们返阳世续前缘啊?”
  “哎---,”仙子慨叹道:“婆婆你在黄泉路奈何桥上经久,千年之前可曾见过往生之人争抢你的汤酒?可现今你在看,望乡台旁荒草凄凄,三生石上光华萎靡。在没有生魂恋着前世的情缘,也不再有生魂在三生石上寻找三生的约定。可见富贵荣华早已啃噬了众生之心,阳世如此不堪,想来妖孽频现,主母命他四人去历经一段真爱深缘,也给这乱世一丝温暖罢了。”
  婆婆颌首赞许。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说四人,可如今我这只有三位生魂?那一位莫不是。。。?”
  仙子不待婆婆说完,拦住话头“婆婆猜得不错,另一个生魂一直在昆仑山,主母已于前几日谴其生魂与阳世。”仙子边说边望了望忘川河水,一丝笑容绽放嘴角“婆婆,我回昆仑山复命,你也即刻谴了他们去吧。别忘了给他们喝你的汤酒啊,尤其忘川,她已有几千年的修行,切记切记。”
  白发妇人遥空一楫,“仙子放心,这轮回之律法,老身不敢有违。”语罢,稍待片刻,回过身形,面露微笑,朗声道“忘川,曼殊生魂何在?”
  奈何桥下浪花翻滚,一青鳞红尾之鱼跃出水面,霎时变化为青衣女子,如出水芙蓉立于浪花之巅。容颜憔悴,神情不萎。
  彼岸花花枝颤动,猩红如血的花朵化身窈窕女子,身穿大红衣裙,明眸如星,顾盼生辉。
  青衣红衣女子,对着白发妇人盈盈下拜。
  “你们可听见昆仑仙子之语?”白发妇人语声中多有笑意。
  “听见”青衣红衣两女子回道。
  “喝了汤酒,就去吧”婆婆不无怅惘的言道,欢喜中略有哽咽。
  “是”两名女子接过白发妇人的青花瓷碗,红衣女子犹豫片刻,掩面喝下。青衣女子望着白发妇人,欲言又止。“忘川,你一直期盼此时,为何这般犹豫?”
  “婆婆,我想带走一样东西。”
  “生魂不能带任何浊物入世。”
  “婆婆,那不是浊物,是三生石--河洛龟玉书,昆仑主母已将此物许我,我。。。”青衣女子虽急却话语婉转。
  “是你的,你能带走,就带走吧。”婆婆没在阻拦。
  青衣女子右手袍袖轻挥,彼岸花从中一物飞起,发出七彩琉璃之光,直奔青衣女子而来。那女子轻启朱唇,七彩光芒落入唇边悠忽不见。
  “多谢婆婆千年眷顾之情,婆婆保重”两人给白发妇人躬身施礼,白发妇人挥挥衣袖。两女子转身踏上奈何桥,红衣女子深深望向彼岸花丛,似有所留恋。
  “池上青莲并蒂开,彼岸花枝随叶摇。伊人难寻在远道,三生石畔魂魂渺。”青衣女子歌喉清冽,白发妇人不禁拧眉,心道:莫非她没有喝汤酒?低首细瞧,青花瓷碗空空,不见一滴。“罢了,妖就是妖,不同于别的生魂。”白发妇人不在费神,眼望彼岸花丛,静等花叶浮现,再谴一生魂,全了昆仑主母之命。
  二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暮春,大理。
  点苍山远望,郁郁苍苍,好像幽绿的屏障维护着碧蓝澄彻的洱海。洱海湖畔的一座悬崖上,十几个人围住一青年公子,青年公子似受了很重的伤,正黄色的战衣血迹斑驳,宛如绣上的娇艳牡丹花,红色与黄色相对分明。那青年虽然疲惫,挣扎着不倒下,眉宇间依然凛凛正气缠绕,衬得他本就朗眉阔目的面容越发俊美,抿紧的嘴角处隐隐有血迹。
  围在最前面的蓝色战衣老者正在叫嚷“太子,你交出怀中的玉玺,我可以向新皇请命,饶你不死。”边说边把手中的双刀上举,垫步往前,气势咄咄逼人。老者身边着黑袍者急忙制止,但却晚了一步。只见黄衣公子已退至崖边,虽然满身满眼疲惫之色,却挺直腰身,转颈回眸,见崖下水光潋滟,碧波漾漾,微微一笑,红唇下一排珍珠贝的牙齿迎着耀眼的阳光灿若明月繁星。
  黑衣者见此情形已明白要发生什么,定一定神,沉吟着张口“太子,不必惊慌。咱这几位前来,就是怕有人伤害太子,现今皇上殁了,新皇继承大统,老夫几位给新皇效命那也是无奈之举,如今即以找到太子,老夫等必当护卫太子回京,国中不可一日无主。”
  蓝色战衣老者听得此言,怒目转向黑衣者,黑衣者不等蓝衣老者举刀,右手袖口微展,手指一颤,一排细如牛毛的银针迎向蓝色战衣老者面门,齐齐刺入双眼。蓝色战衣老者扑倒在地,七窍流出墨黑的血液,却是针上喂有剧毒。其他几名蓝色战义者无不悚然。
  被叫做太子的黄衣公子轻蔑的看着这一切,讥笑道“吴国师,不必枉费心机了。你们在本太子身上什么也得不到。你回去告诉皇叔,他垂涎皇位已久,如今得手,就算没有玉玺,他也是一国之主,但请善待黎民百姓,不可使生灵涂炭。”
  黑衣者尚待说些什么,但见黄衣公子转身奋力一跃,如一只光灿夺目的鹏鸟坠落于滔滔洱海之中。饶是黑衣者身形快速,也只是虚空一抓。
  黑衣者从崖边下望,洱海水一如明镜,波澜不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吴启”“末将在。”离黑衣者最近的一人回答道。
  “你带几人留下,细细寻找,找到之后,东西带回京,人就地葬了,不要留有痕迹。”
  "是" 叫吴启的十分恭敬地应答。
  “回京”,黑衣者一声断喝,众人尽皆转身,“且慢,”黑衣者仿佛想起什么“把他衣服扒了,天葬。”身边有人去扒地上躺着的老者的蓝色战衣。
  “从小路回京,不可惊动大理国”。
  “是”一干人马一霎走的干干净净。空荡荡的悬崖沐浴在阳光下,寂寂无声。
  三
  “崖边细柳春春发,
  水面涟漪层层纱。
  芳草碧波斜阳里,
  苍山憔悴一刹那。”
  这一首《木兰花》词,唱的婉约缠绵,歌声中渗着泣血伤感。唱歌女子踩水而行,飘渺如孤鸿,在暗夜的苍山掩映下,犹如鬼魅御空,寂寥的身影让人怜惜感叹。
  “相思弥久历冬夏,
  残泪轻抛瘦双颊。
  不悔千载寻伊迹,
  玉笛肠断声天涯。”歌声戛然而止。唱歌女子在水中一座硕大的岩石边停下,弯腰细瞧,岩石底部横亘于水中的石板上躺着一名男子,发丝凌乱的遮住面部,看不出是否还有气息。
  拨开发丝,男子双目紧闭,唱歌女子伸手测探,鼻息尚存。此时一朵云飘离了当空明月,皎洁的月光照在男子苍白的脸上,唱歌女子仔细端详,不觉幽幽发出一声长叹,自言自语道“又不是丹朱。”
  此唱歌女子正是携三生石重回阳世的忘川,因有上千年的修行,不用重生做人,她便来到这点苍山下洱海之滨,期望和前世一样遇见丹朱。可是这十六年来,每次救起的人都不是,三生石暗沉沉的,什么都看不到。
  忘川把男子扶起半卧在水面的岩石上,仔细打量,见男子生的天庭饱满,两颊嶙峋,下颚瘦削,两道墨眉眉尾上扬,扇形睫毛细密交织遮住紧闭的眼睛,鬓若刀裁,鼻梁犹如山脊,干裂的嘴角边,血迹斑斑。忘川不觉惊奇,这是“潜龙”的面相,将来必是一国之主。再看衣裳,明黄色的织锦软缎上用金丝银线合着五彩桑蚕丝线刺着盘云绕雾的飞龙,只是这龙只有一爪四指,正是储位所用。
  忘川正待把男子唤醒,忽听得远处似有船划来,抬头观望,暗夜迷蒙的水汽中,正有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顺流而来,船头一干人手执火把,身着蓝色战衣。
  不知来人是何身份,忘川抱起昏迷中的男子踏水而遁。即知男子身份,忘川不敢怠慢,龙乃上界天神,行天道而佑苍生,修行之人定当尊天意,时刻佑护,即使“潜龙”也不敢有些许差错。
  大船行过处,除惊起的水鸟嘎嘎鸣叫,四周寂然无声。着蓝色战衣的吴启伫立船头,双眉紧锁,满目忧愁。
  没人顶,自己顶
  四
  桃花渡,几只新漆的木船停泊水面,随着盛夏的暖风轻荡。船上卧着的艄公好似撑船累了。或是被暖风熏得醉了,正在酣睡。不远处,十几株碧树掩映着两间青砖红瓦的房舍,房舍四周扎起整齐的篱笆,开着粉色名如天花。藤蔓缠绕着墨青色的篱笆。时值正午,蒸腾的水汽化为七色雾霭荡在房舍四周,飘飘渺渺恍如仙境。
  仙境中走出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公子,头戴月白色璞头帽,身着月白色圆领袍衫,圆领处用天青色镶边描着一圈淡诸色的寿字纹,露出里面青白色的中衣护领,天青色束腰,银线刺边,宽袖迎风,脚蹬诸色官靴,手执十二折青纱描金扇。正是被忘川救起的太子。
  忘川不在,正午内室燥热难忍,太子心内抑郁,不免忘记劝告,想到湖边散心。
  碧蓝的湖水烟波浩渺,极目之处和碧蓝天空相连,几朵絮状白云倒映湖面,云随风住,水动云逸,象极了宫中的玄湖。“不知宫中现下如何?”饶是景色宜人,已抵挡不了太子的万般忧思。
  信步走到渡口,见艄公睡得香,本想乘船游湖,暂忍了心性,欲转身上山。这时那酣睡艄公听得声音打着哈欠起身施礼,“公子要用船吗?”
  “正是,有劳艄公”
  艄公把船稳住,“公子请上船”。太子跨步跳上船,小船轻微震荡,太子眼尖,撇见艄公握着竹篙的手暗红如凝血。艄公整日在太阳下,手掌应该是黑黄色泽,怎会如此暗红。左脚稍一用力,小船没有丝毫摇晃。太子微微一笑“艄公,把船划至湖心,我见那里风景极好”艄公点点头,低眉顺眼专心划船。
  “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遮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太子轻摇折扇,伫立船头,吟唱不断,看似忘乎山水,实则双眼一刻没停,满湖逡视。
  “想那西湖现今也和这洱海一样的风光吧,只是这洱海满湖开放的都是青色的莲花,与西湖的碧叶红花别是不同。你说呢?艄公”太子不回首,双耳聆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
  “公子说的是,那西湖怎么能和咱这洱海相比。”
  “那,艄公,你看这的青莲和宫中玄湖的青莲哪个更好?”
  “比不得宫里的莲花,宫里的青莲那可是朵朵都是并蒂而开,那是皇上。。。”艄公戛然止口。手里的竹篙也掉在湖水里。
  “哈哈哈,”太子爽朗的笑声回荡在青山绿水之间。“一个小小艄公竟然对宫里玄湖的青莲知之颇详,看来艄公见识颇广啊?”悠忽转身,一双俊目直视船尾的艄公,目光咄咄。
  “哈哈哈”那艄公倒也不急于辩白。太子见那艄公如此沉稳,知是身经百战,来头不小。
  此时船行湖心,水面平静,水下暗里汹涌。见那艄公身形不晃,脚下使个千斤坠,本以为小船会向下沉,不料,小船不动分毫,艄公知是太子已然惊惧,暗里用上功夫。只见艄公双腿微一弯曲,身形腾空而起,象陀螺急速旋转,一对鸳鸯刀从袖中滑落手里,迎面刺向太子双眼。电光火石之间,太子折扇一展迂回直点艄公腕部,艄公的双刀未成使老,身形拔空,倒转。头下脚上,鸳鸯刀直冲太子的头顶百汇穴。太子左脚一抬,身动影移,已是踏行于水面,鞋袜不湿,“好俊的功夫”艄公落于船头心中暗叹。自己连下两记杀手未能沾得太子衣襟半分,心下急躁,面上不露分毫,暗里握紧鸳鸯刀,全身戒备。
  太子屏住气息,双脚离开水面三寸,防止水下有人偷袭,凝神暗思,看他武功身形,似是宫内神武殿的侍卫,大内侍卫自己都认得,此人从未谋面,莫非此人脸上有诈?
  双方都在准备再次攻击,这时,远远一叶扁舟急速驶来,船头一人,蓝盔蓝袍,手握三尺青锋剑,正是领命搜寻太子的吴启。
  作者:杨柳岸风月 回复日期:2012-5-17 16:29:00  楼主,够昂~~~~
  作者:佛观民 回复日期:2012-5-17 17:16:00  前世的浓浓情意、换来今生的再序前缘~有几人能读懂其中的爱意、又有几人能体会其中的辛酸~相识相知相恋~前世的深深情意、换来今世的生死相许~真爱,是用心换来的、也是前世的承诺在那里~珍惜~
  作者:忠信天命 回复日期:2012-5-17 18:02:00  写了还可以

  作者:忠信天命 回复日期:2012-5-17 18:04:00  怎么没有啊!真是扫兴
  谢谢几位老大捧场,继续努力
  五
  太子心下暗叫不妙,那艄公却也一惊,心道:他怎么这么快就找到这。莫非那几位已经没了。 看来只好这么办了。心想身动,全身扑向太子,太子早有防范,刚要举扇相迎,却见艄公把鸳鸯刀划向自身颈下锁骨内里的动脉,太子惊怔间,喷涌而出的血飞溅得太子一脸一身,奇异的香气和着热热血腥气直入鼻翼,太子一阵眩晕,双目模糊,武功尽失,身子沉沉的落入水中。
  两个身影同时飞掠水面赶到太子沉下的水域,青衣身影快了一步抢手拉住太子的外衣使太子上身不至沉入水底,慢一步赶到的蓝衣身影伸手向太子摸去。
  “放手”青衣身影一声怒喝,左手玉笛直挥蓝衣面门,蓝衣缩手,急切申辩“他中毒了”
  青衣左手玉笛仍旧指着蓝衣人,伸右手托起太子,蓝衣人见玉笛没有吹孔的侧面粘连着一个细黑的竹管,想是藏有暗器,不敢妄动。青衣人托着太子踏水向东,急切而行。蓝衣人看那艄公躯体已化作一只五色蝙蝠沉入水底,腥红的血水游散消失于水中。从水面捞起一样东西,起身远远跟着青衣人。

  托着太子的青衣人正是忘川,上次午夜救起太子后,太子身上只是外伤,敷了药将养月余已无大碍。青衣一心惦念寻找前世恋人丹朱,除去给太子换药,其他时间都在外翻山涉水。这一日在点苍山高峰处看见一只扁舟踏浪急行,怕是有人伤害太子,急忙御风回到桃花渡。找遍两间房舍不见太子,知道他不听自己劝告。耳闻湖面有打斗声,寻声找来,正见艄公一腔腥血喷向太子,忘川知道那是上古的蛊药“戕蛊,是以人自戕来发挥毒性的”,想提醒太子已经来不及。
  忘川不顾尾随的蓝衣人,托着太子弃水登山。她不敢带太子回房舍,怕更多人追来,自己应顾不暇。何况那房舍是自己变幻的虚妄之物。
  找到青草掩盖的洞口,撤去幻界,忘川把太子放置在柔软的茅草垫上。只见太子双目紧闭,面堂发紫,想来毒性已进入血液,若再不阻止,毒性随血运行进入周身要穴,任仙丹也无用。
  “先给他放血”蓝衣人在洞口话语,他知忘川不是善于之人,不敢贸然进洞。
  忘川也别无他法,依言给太子的双手食指割破,紫黑色的血水流出,流到茅草上,茅草噼啪作响。忘川唬的倒退。
  “不妨事”蓝衣人已进入山洞。“这血水没了香气,不在有毒。”
  忘川看了看蓝衣人,身形挡在太子前。蓝衣人看此情形知道还未被信任,继续说道“只是放了血,暂时稳住了他的性命,可这毒性若不去除,太子也不会醒来。”
  “你说怎办?”忘川心内疑惑。这戕蛊凭是自己千年修行才认得,此人并没有任何非人气息,怎么也会晓得。“这戕蛊是国师配制的蛊药,末将听说是以上古干尸用磨研成粉状,再用未出月男婴血混拌,喂给挑断筋脉的五色蝙蝠,经六百六十六日,然后让人食蝙蝠的脑髓饮蝙蝠的血,并把蝙蝠的五色羽毛烧化成灰混酒喝下,其毒性隐在体内血液里,任何人只要碰上一点,轻者皮肤溃烂,重者毙命。此血犹以动脉处热血为最毒,杀人于立时。”
  “可有解药?”忘川打断蓝衣人的话。
  “末将听国师的徒弟阿奴亚曾私下说,解药是一种黑色的草,只是不知道这草在那生长?哎--”
  “国师的蝙蝠是从何处所得?”忘川想着点苍山北去百里外的丽水郡有一个大峡谷。峡谷里有五色蝙蝠,那是几千年前自己还是一尾刚刚修炼的小青鱼,跟随师父洬水去过那个峡谷,当时差点被蝙蝠咬伤,还是师父替自己挡住,可是师父竟也损失了五百年的功力。想起师父,不由想起许多前尘旧事,丹朱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清晰如真。
  蓝衣人见忘川泪眼婆娑,神思飘渺,还以为她是为太子伤心。“姑娘,姑娘”忘川悚然一惊,慌忙掩饰自己的失态,蹲下身为太子包扎伤口。
  蓝衣人见忘川很是心细,继续回答忘川刚才的问话“五色蝙蝠的来历末将不知,但国师是丽水郡上荐给皇上的,他又是苗裔。我想可以查查看.”
  “那还不走。”忘川脚步直逼蓝衣人,想是让他走在自己之前。
  “姑娘,末将去找草药,你来照顾太子。”
  “没事,他可能要昏睡几个时辰。”忘川拉着蓝衣人走出山洞口。
  “姑娘,这个洞口...是不是要...”蓝衣人提醒,已走出山洞的忘川心急竟忘记给洞口做幻界。回身玉笛轻点,虚空写下几个符号。洞口没了,面前竟是一面长满杂草和细碎小花的石壁。蓝衣人张口结舌。愣在当地。忘川瞟他一眼“你不是知道吗?还这幅表情。”
  蓝衣人,揉揉双眼,再看一眼石壁,确认无虞,方讪讪的说“末将是跟随姑娘来时,见到姑娘的本领,不想真开了眼界。嘿嘿”笑的干涩。
  “你到底是谁?”忘川终于有时间审问这个跟屁虫。半天不见回音。忘川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蓝色身影。只听见脚下有人在大喊,“姑娘----”
  “哎--”忘川拍拍额头,忘了他不会御风。忘川落在地上,蓝衣人狼狈的跑过来,“姑娘,末将轻身功夫只能飞腾房舍之巅,姑娘这么高,末将...末将...跟不上。”边说边用战衣衣袖拭面,掩饰自己的窘态。
  真是麻烦,本待丢下他不管,又怕他对太子不利。忘川无奈,把玉笛一端递出“拉住了”
  “是,末将--末将拉住了”看着蓝衣人笨拙的用双手死拽玉笛,却又要避忌不触到自己的五指,忘川不禁莞尔,这人间的礼教忒没人性,怎么还有人去遵守。
  “你叫什么”忘川一面御风一面发问。蓝衣人耳听得呼呼风声,不敢开眼。“末将,吴启”
  “ 叫本姑娘说”忘川学着吴启的口吻说“你应该叫吴用”
  “是,末将---吴用,嘿嘿”吴启讪讪的笑着。忘川回头望望紧闭双眼的吴启,嘴角上扬,笑意隐约。丹朱也是这么憨直,想到丹朱,忘川的心一阵抽搐,隐隐作痛。
  怎么发不了
  郁闷一上午,不能发帖
  接着来
  六
  崖壁上的青绿小草被踩出一条痕迹,吴启来回踱步,衣袖不停地拂拭额头,尽管山风清冷,并没有半滴汗水。“怎么这么久”吴启自言自语,躬身向崖下的峡谷望去,但见峡谷石壁上幽幽的碧树杂花,深不见底。
  “看什么呢?”身后一句翠如百灵的声音,吴启不转身也知道是忘川回来了,脸色红的象此时天边的晚霞。眉梢眼角都是柔柔的笑意。
  “姑娘回来了,怎么样?”转过身的吴启还是一脸严肃。
  “喏,只有这种黑色的,是长在五色蝙蝠栖身的崖壁缝里,想来不会错了”忘川举起手里的一簇黑色的小草,说是小草,比青色杂草枝叶略大,从草根到叶尖全都黑黢黢的,不带丁点杂色。吴启接过黑草,用鼻子嗅嗅,有一股酸臭的味道。
  “别闻了,走吧”忘川递过来玉笛,吴启连脖子都红了。抓住玉笛一端闭上双眼。等了半天不见风声,“拿来”睁眼看忘川把手伸向自己,懵懂间不知她要什么,询问着望向忘川,“你手里的草给我。”忘川看他傻傻的,不觉笑由心生,吴启急忙把手里的黑草递给忘川,手却忘记收回,忘川见此情景,再也忍不住“嗤嗤”的笑出声来。吴启窘的面赤耳红。
  两人回到洞里,已是玄月当空,晚风习习。忘川把一些黑草压出汁液,正待喂给太子,停了停,回身对吴启想说什么,却又颇为迟疑。吴启见此情形,已然猜到八九分。伸手拿过黑草挑出一棵比较粗壮的,放入口中咀嚼之后,咽下。忘川见此,不在犹豫,把黑色草汁尽悉喂给太子。
  有人在看吗,心凄凉啊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太子的脸色渐渐转红,呼吸均匀,毒性已然全数解去。忘川稍稍松了一口气,疲乏的坐在茅草垫上,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看见吴启坐在地上发呆
  “吴用,那边还有一个草垫,你也去休息一会吧,马上天就亮了”吴启点点头,站起身来。忘川看着吴启僵硬的动作,他累迷糊了,怎么向洞口走去,草垫在里面啊。
  “不好”忘川忽然明白了什么,一跃而起,拉住吴启,只见吴启双目红肿,已然不能视物。忘川急忙扶吴启坐在草垫上,细看之下,吴启的双眼不能睁开,眼角似有泪水流出,不是泪水,是红色的血水。忘川心痛的不知说什么好“你这个人,真是笨死啦,为什么不告诉我黑草吃下会有毒的?”
  吴启到不急躁,微微一笑,缓缓道“末将的使命就是保护太子,即使姑娘不允,末将也会先替太子试药,姑娘不必自责。”
  “现下怎么办?”忘川知他如此说,是怕自己内责。
  “此毒并不凶险,末将体内并无异样,只是双目疼痛,姑娘如若不嫌,可以为末将推血过宫,逼出毒血,或许可以解除此毒,”忘川听得此话,那里还计较避嫌,更何况妖对于世俗礼节本就呲之以鼻。急忙问明过血之处,乃是在后背大杼穴开一创口,用内力使毒血泻出。
  忘川脱去吴启的上衣,找到大杼穴,用剑划开皮肉,不见吴启有什么感觉,心知不妙,急忙屏气凝神,双掌抵在吴启后背,按运内力,逼出已变色之血。
  洞内寂静,只有太子平稳的呼吸之声起伏不断,忘川和吴启头顶升起袅袅雾气,吴启紧锁双眉,想是忍受莫大痛苦,忘川也不平静,眉心一跳一跳,正在用尽全力。洞外夜风呜呜,上玄月升至西天边,正是黎明之前的暗夜,一个黑影悄悄接近已做了幻界的洞口
  作者:langxsong1 回复日期:2012-5-18 13:05:00  题目是什么啊?
  谢谢langxsong1,送一杯清茶,慢慢看慢慢喝。题目是《三生石**两世误》
  怎么又发不了了
  晕死
  承泣穴,睛明穴,攒竹穴,气血延着右眼各个穴位缓缓运行,聚精会神的忘川怎么知道一个幽灵般的身影正在破解洞口的幻界。
  洞内太子的呼吸平稳,一个黑影悄悄潜入洞内。
  觉察到洞内有一股异常的非人气息,忘川双目霍然张开,见一个背生双翅,全身披羽的似人非人怪物正举鹰刀砍向酣睡中的太子,情急之下,忘川抽右手拾起身边的玉笛,掷向怪人手中的鹰刀,玉笛撞上鹰刀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洞中格外响亮,鹰刀撞击落地。
  声音同时惊醒三人,怪人转身扑向忘川,太子一记鲤跃龙门,玄身而起,忘川掷出玉笛后,右手再次按上吴启的后背,给左眼推血过宫,正在忍受体内气息翻滚的吴启闻得声音,情知有异,睁眼去看,只有右眼模糊可见,怪人挥掌拍向忘川,心急之下,不顾自己安危,伸右掌拼却全力替忘川接下这一掌。“砰”“砰”两声,怪人也被后背袭来的太子一掌打飞,横飞出两三丈远,身体撞在石壁上反弹落在地面。
  吴启无力的倒在忘川身侧,胸部起伏,呼吸急促。太子和忘川不顾偷袭者,忘川扶起吴启,太子拉过吴启的右手,食指中指搭上脉搏, 一滴苦涩的眼泪自忘川眼中滴落。鱼是没有眼泪的,师父说。那么我是谁?
  片刻,太子摇摇头“无有性命之险,只是体内还有少部毒留在左眼” 吴启此时睁开眼,见太子在身侧,挣扎着要起来见礼,忘川按住,痛惜的说道“都什么时候,还...”
  太子也按住吴启的双肩,怜惜的看着吴启。吴启勉强咧咧嘴角,笑的扭曲
  “末将劳太子和姑娘挂心,”忘川和太子见吴启说话,都松口气。细看之下,吴启的左眼鲜红异常,不见眼白和瞳仁,知道他左眼是废了。
  太子运气帮吴启调整好气息安顿他睡下,见忘川卧在自己刚才的草垫上沉沉睡去。知他两人是身心俱疲。转身悄悄走到怪人尸身前,探其鼻息,早已毙命。太子见他背有双翅,嘴如鸟啄,其他部位与常人无异,想来定是国师训练的飞羽,再看其腰间挂有一玉牌,上刻“墨陆”,背面刻着一对翅膀。恨恨的银牙相错,“皇叔你即以得到皇位,竟还要如此苦苦相逼。全却不念同宗之情。罢了,我与你势不两立。”
  此时,洞外朝阳初升,霞翳万千,万物在晨雾中焕发生机。千峰百壑,重峦叠嶂,鸟鸣花香。自是一片人间胜景,太子不觉两行清泪潺潺滴落。国破家亡,亲人反目,这世间如何艰难曲折,即使远离京城的桃花渡竟也杀机暗藏,不觉丹田气涌,一声长啸,冲上云端,环绕山谷
  八
  鼻翼翕动,阵阵肉香唤醒沉睡的忘川,翻身坐起,洞中暖意融融。噼啪跳动的火堆上架烤着野味,有两人坐在火堆旁窃窃私语,正是太子和吴启。
  忘川不便倾听,就弄出些声响,太子回过头来,见忘川醒了,笑盈盈说“姑娘醒了,过来坐吧”忘川坐到火堆前,见吴启正从解开的战衣里往外掏东西,见忘川过来,略有迟疑。
  “无妨”太子摆摆手。
  吴启掏出一个黄色布包,递给太子。太子接过,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层黄油纸,黄油纸外用蜡油细密的封住,太子用剑挑开黄油纸封,写满字迹的黄凌锦缎滑落出来。太子拿起锦缎,凑近火堆仔细观瞧,看过之后递给忘川,忘川迟疑着,太子见此便说
  “姑娘,你救了我两次,可知道我的身份。”忘川虽然从面相猜的一二,又从吴启口里听得一些端倪,却没有得到证实。见太子如此问,犹豫的摇摇头。太子又把锦缎递来,忘川还在犹豫,她知道这人世间的事复杂诡异,自己此番再次入人世,只是想找到前世的恋人丹朱,不想卷入人世的纷争纠葛,
  “姑娘救了太子,想来也是善心之人,你看看吧,这是皇上托我转交给太子的。”一直不语的吴启接过锦缎展开铺在忘川面前,忘川想了想:人都救了,怎么还说置身事外。转目细看,正黄锦缎下端,盖着玉玺的红色印记,上面有几行苍劲的字迹,意思是早就知道二弟晋王和国师勾结,意欲篡位,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派吴启接近晋王查明真相,如若皇上遭遇不测,着吴启保护太子继位,评定晋王霍乱,稳天下佑苍生。
  忘川看过后,还给太子。太子抚摸锦缎,追思父皇,不觉陷入沉思。架上的野味发出诱人的香味,太子心怀忧思,忘记饥饿,吴启见太子不语,也不敢妄动,忘川却不理会尊卑先后,伸手拿起野味,撕扯下一只大腿,狼吞虎咽的吃的欢畅。见吴启直咽口水,撕扯下另一条腿递给吴启,嘴里塞满烤肉,不能言语,用眼神示意吴启,吴启看看太子,许是饥饿难耐,也不敢造次,把烤好的腿肉递到太子面前,太子闻到香气,才想起腹中饥饿,看看吴启递来的烤肉,没接,“你吃吧,本太子要吃它的翅膀,让他羽翼折损。”
  吴启听得一句,迫不及待的把烤肉放到自己嘴里撕咬起来。边吃边含糊的问忘川“好吃吗?”
  “好吃,这是什么野物?”忘川也边吃边含糊的答问。
  “是雉鸡,太子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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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太子见两个人的吃相,心里暖暖的,撕下一边翅膀,用随身短刀削成薄片,斯文的吃起来。三个人风卷残云,顷刻把一只喷香的雉鸡吃的只留有满地的骨头,忘川抹抹嘴,意犹未尽,去解吴启腰间挂着的水袋,太子何时见过这样的女子,宫中自是不必说。即使民间也未曾见过,她两次救自己与惊险,想来身世不俗,却为何隐居在这山野暗洞。第一次救自己后,也只是昏迷中,她给自己换药时见过几次,醒来后,没在见过,未曾细细查问。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公子看着被火苗映红的忘川。吴启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也想知道。
  “忘川”忘川边举起水袋边回答。
  “姑娘是哪里人士”太子这句问话让忘川举着水袋的手停下来,正不知怎么说,吴启见状急拉太子衣襟,用剑在火堆旁的灰烬上写下“妖”字,太子见字,心内悚然,面上不露痕迹。
  “忘川姑娘,可是在此修行?”
  忘川余光已见吴启写的字,见太子神色镇定,不像凡人见妖惊惧,便也不再相瞒“我是这洱海的青鱼,在此修炼千年了”
  太子和吴启对视,心下都诧异忘川的坦诚,到一时无语。
  忘川放下喝过的水袋,看着尴尬的两人,拍拍衣服,站起身“好了,我要走了,外面也许还有人找你们,你们就住这里吧。”
  吴启见忘川要走,站起身,急切间懦懦的不知如何张口,倒是太子沉吟着说“忘川姑娘留步。”
  走到洞口的忘川,转身望着太子,太子暂时也找不出让忘川留下的理由,但他知道忘川---这个“善”妖,对自己将会有大的作用。
  “外面夜风冷,姑娘不如暂住一晚,明日在做打算。”见忘川还在犹豫,言不由衷道“这里想来是姑娘修炼之地,如若姑娘不想和我二人同住,我二人离开就是,何劳姑娘移步。”此话看似谦逊,实则以退为进。忘川修炼千年,心思却很单纯,没有想到此话的深意,反倒觉得此刻丢下他二人是有些不通情理。于是大方的说“也好,那我就住洞口的草垫,你们住里边”
  吴启见忘川答应留下,高兴的搓着两手,“哪里有姑娘住洞口的,姑娘你睡里面,我在洞口把守。”忘川也不理会,竟自走到里面的草垫坐下。太子看着吴启兴奋的坐守在洞口,不禁眉心一皱,心思了明。
  九
  外面夜风啸叫,猛兽不停嘶鸣,虽然暮春,也不甚寒冷。篝火时明时暗,映着洞壁上三人修长的身影。三人各怀心思,沉默着。
  吴启喃喃的“不知宫里二皇子和三皇子如何?哎--都怨末将,未能及时查出证据,让皇上...”话语哽咽。太子虽也心内煎熬,却安慰吴启“二弟三弟一向醉心于史书音律,平时很少干涉朝政,况且二弟丹朱平时和皇叔私交不错,想来不会出什么差错。”
  忘川本来神乎飘渺,没听见其他,耳闻“丹朱”二字,惊得差点跳将起来。本待立即询问,怕他二人在追究原因,自己不免要把前世纠葛详说,太多恩怨忘川真的不想再提。沉思着如何发问不引起他二人的惊异。
  “太子,你们兄弟几人?”忘川小心的启动话题。
  太子笑笑,想着“妖”,每日只是修炼,不知人间情事。“我有两个皇弟,一个皇姊。”

  忘川见太子没在继续说,再问“你们的名字都是你父亲给的吗?”
  太子回忆着“我和三皇弟的名字是父皇赐予的,我是德昭,三皇弟是德芳,二皇弟名字却是自己带来的。”
  “自己带来的?”忘川和吴启都十分诧异。
  太子微笑着“二皇弟生下来时,手心里写着丹朱二字,父皇认为是上天赐名,所以就把这两个字给了他。”太子没在继续说下去,他想着就因为这个,父皇曾几次想把储位给丹朱,但因为他是妃嫔所生,是庶出,大臣极力劝阻,才熄了念头。
  “你二弟丹朱和你长得像吗?”忘川努力的吐出“丹朱”两个字,这两个字在心里念过千遍万遍,今日说出却心旌激荡,气不稳神不守。
  “不像,二皇弟和谁都不像”太子望着忘川,她怎么关心二皇弟,莫非...
  忘川见太子盯着自己,怕他起疑,岔开问题“你皇姊长得漂亮吗”
  太子笑了,想天下女人都一样,只惦记谁比谁漂亮,连这只“妖”也亦然。“皇姊是天下最美的,她性格柔婉,知书识礼。”
  忘川不在说话,太子还以为她生气了,女人都不爱听人说别的女人漂亮。
  “其实,你也很漂亮。”吴启声音小的只有自己听得见。
  忘川不再说话,太子也沉思着,吴启想着,妖也这么小气吗?
  忘川不敢说话,心跳得象擂鼓,不得不用手抚住胸口衣襟,生怕他跳出来。千寻万访,却不期然在这里,此时她好像什么都想起来,又好像什么都忘记了,一片空白
  自己顶
  晚上好,晚上好,都没休息呢
  十
  晚秋的风凉凉的吹皱河水,金黄的皓月蒙着薄薄的面纱。奈何桥畔几间茅舍前,凄清的笛音低转迂回,像极了河水的九曲十八弯。
  坐在河水中岩石上的忘川,隔着水面雾霭瞧着河对岸正在吹笛的公子,粗麻布衣,头绾青髻,神清气朗。忘川每当月明之夜都来听公子吹笛,自从师父走后,忘川一人每天深陷清冷的洱海之中,除去练功,闲时总觉得惶惶的,公子的笛音凄清婉转,就如忘川想说的心语,每每聆听,都会潸然欲泫。
  公子来此居住已有三年,这三年不见有人探访,公子一人每日除去读书就是吹笛,忘川不知他是否和自己一样,寂寞空守。
  “丹朱公子”从茅草里走出一位一身玄衣的美貌女子,眉毛孱细用青黛画入鬓角,眼睛狭长光芒晶射,娇唇欲滴艳若桃花,走一步腰身颤动状如狂风吹折嫩柳。
  “公子,秋夜风冷,怎么站在这吹风,披件衣服吧,小心着凉。”鸟语莺啼,声音里说不出的甜腻。
  被叫做“丹朱”的青年公子,好像很厌烦说话的女子,伸手扯过已经披在身上的衣服,丢在一边“我不冷,不敢劳动玄玉姑娘。”
  被叫做玄玉的女子好像并不生气,拾起丹朱丢落一旁的衣服,“公子说这话折煞小女子了,小女子本就是大舜王赐给公子的,自然要时刻跟随服侍。”
  丹朱公子不耐烦的拂袖,“即使服侍,也不用片刻不离跟着,你回吧,我想吹会儿玉笛。”
  玄玉不理丹朱,寻了一块圆石坐下“小女子就在这陪着公子,免得公子一个人冷清
  忘川藏在远处的湖水中,恨恨的看着坐在圆石上的那个身影,她恨极了那个玄衣女子,那个同样有千年修为的九尾玄狐。自己的师父就死在她手上。只是她怎么会到公子身边的?
  公子丹朱不愿理会玄玉,气的笛子也不吹了,转身回屋,熄了灯火。
  玄玉坐在圆石上,并不急着回屋,等到灯火熄了,又坐了一会,料得公子睡熟了,悄悄起身疾奔河对岸的点苍山。
  忘川在河水里看的明白,思虑这夜半更深她去深山作什么,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自己不妨跟上去寻找机会给师父报仇。
  玄狐御风而行,专走林木紧密之路,却不知后面跟来一个黑影。忘川屏住气息,小心谨慎的跟在玄狐后面,不敢丝毫大意,那玄狐很是机敏聪慧,让她看见自己免不了一场恶战,忘川不确定自己现在的功力是否胜得了她,自己一定要备万全之策,才能为师父报仇。
  玄狐来到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恢复原形,卧在岩石下的杂草中一动不动。忘川知道修炼之形态原身最为机灵,不敢怠慢,寻了个下风处,躲在一株枝叶茂密的树上,凝神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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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远处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一个黑影旋风般落在玄狐藏身的岩石上。身披黑色披风,头部也用披风的帽子裹得严严的,只留出眼睛。玄狐见得黑影落下,恢复身形,站了起来。
  “洞主,”被叫做洞主的黑衣人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声音很是傲慢。玄狐紧张的问“洞主找弟子来,有何要事?”
  “要事?”黑衣洞主看了一眼玄狐,玄狐浑身一凛,“没有要事就不能找你吗?我看你在少主身边很是享受啊。”
  “弟子不敢。”玄狐吓的急忙跪下。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黑衣洞主见玄狐如此畏惧也就不再难为她。
  “弟子不才,丹朱少主对弟子很是防范,弟子一时还没有找到河洛龟玉书的下落。”
  “嗯,不急,慢慢来。现时丹朱少主在世,大舜王还有用我们。二少主沙华已经逃了出来,想必一定会找到这里,你耐心侍候着,这是我们的棋子。”黑衣人吩咐玄狐。
  “洞主英明,弟子佩服。”玄狐不失时机的恭维。
  “这包蚀心蛊药留给你,等我命令,给他二人服下。”
  “是”玄狐小心接过蛊药,黑衣人披风一抖,身影快速融化进夜色里。
  玄狐也御风回转。忘川不敢紧跟,待到玄狐身影消失才御风回到自己的山洞。
  藏在远处树上的忘川沉思“公子原来是大王尧的长子丹朱,可是怎么会被软禁在此,现在的大王是舜,王位不是尧王禅让给舜王的吗?舜王怎么会派玄狐监视少主丹朱,那个黑衣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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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话,天明时吴启出去打了两只野兔,用火烤上了。吴启看了看坐在草垫上发呆的忘川,这姑娘自昨晚太子说自己的姊姊漂亮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难道女子对容貌真的这么在意。哎--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话不错呀。
  忘川昨晚只睡了一会,却反反复复梦到丹朱,梦到前生自己和丹朱的相遇相识,早晨醒来头昏沉沉的,也不知饥饿干渴,懵懵懂懂的坐着,看着吴启忙忙碌碌的身影发呆。
  太子依照习惯,先是练了一会吐纳内功,然后又在山顶舞了一会拳脚,回到洞中已是大汗淋漓,嚷着问吴启野兔考好了吗?吴启久居深宫,见太子神色兴奋,想是有了什么打算,急忙把烤好的野兔递给太子。太子高兴的撕扯了一块野物入口,但觉肉质细腻,余香满口。兴奋的喊道“忘川姑娘,你这洞里可有好酒?”
  忘川神思恍惚,闻得太子问话,起身在东侧墙壁上一抚,豁然出现一洞中之洞,只是此洞甚小,放了一些酒坛,上面尘灰厚重,想来已有时日。吴启抢上前,揭开酒坛,芳香满洞,清冽异常。太子本想再次试一试忘川的身份,不想真的有此好酒,他和吴启一样,边吃边喝,好不畅快。忘川安静的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吴启递过来的野兔肉,食不下咽。
  “姑娘可是后悔把酒给了我二人”太子挪揄着忘川。
  “忘川姑娘,我就喝这一坛,不在多喝,你不要担心了”吴启半真半假道。
  忘川嘴角动动,算是回答,太子这才发现忘川神情有异。放下酒坛,与吴启对视一眼,“姑娘是有心事?”吴启也放下酒坛。
  忘川见太子问,不想多说,搪塞道“我想起了我师傅,”顿了顿“这些酒是我师傅自己酿的”
  “噢---那姑娘的师父现今何处?”太子颇感兴趣。
  “师傅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他离开已经有几千年了”
  “哦---”太子有些遗憾,继续饮酒。
  忘川想起师父,不由想到那只被打回原形的玄狐,师傅死在她手,自己和丹朱前世情深缘浅,也皆由她起。不由担心丹朱,他本性向善,自己一定要尽快找到他,免得他再受欺骗。只是想来宫鸾神威,自己怎么能找到丹朱,想来太子也不会在此久居,定会回去,自己不妨跟他二人...
  想到此,心神不觉一宽,也捧来一坛酒,和他二人一起畅饮。
  “太子有何打算?”忘川问的也是吴启想问的,正是太子要说的。
  “回宫,我惦记两位皇弟”太子不加思索回答。
  “就我们两个吗?”吴启试探着问太子。
  作者:南海一粒沙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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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川姑娘可愿意和我二人一起回京?”太子定定看着忘川,吴启也聚精会神看着
  “我经久在这深山内海修行,不曾见识过繁华世态,太子如若不嫌,我到愿意历练人世风貌”忘川装作无所谓的神情。
  太子和吴启均没想到忘川能这么痛快答应,都有些意外。意外归意外,吴启高兴的喝了一大口酒。好像又想起什么,望向太子,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只管说”太子见惯这种神情,不以为意。
  “晋王登基已掌握国政,想来兵强马壮,还有国师协助,我们只三人...”
  “吴启思虑的是,”太子赞许的点点头,“不过,我们也有兵马”
  “我们---兵马?”吴启疑惑着,忘川也疑惑,不见吴启带有人马来,就是有也是捉拿太子的,莫不是这太子想让自己变幻人马,断断不可。不说自己没有这番修为,即使有,也不敢如此。妖领人马战于人世,那可是触犯天条的,罪犯万劫不复。
  十二
  太子爽朗的笑着说,“明天我们去大理国”
  “太子是要去大理国调兵遣将,”吴启因了兴奋,一张脸红得如火光照耀。
  “大理国的段王,素来和皇叔不睦,且昔日父皇在世,段王曾提起要他女儿和二皇弟丹朱缔结姻亲,只是二皇弟当时太小,父皇让再等一等。”
  “是了,末将也听过此事,还听说大理段王的公主生的骨骼清奇,容颜俏丽,十分和顺温婉。”吴启接着太子的话,不过话到后面,声音小的不甚清楚,还不时看着忘川,怕忘川再因为自己说别的女子漂亮生气。忘川听得缔结姻亲一句,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听得后面,不由得狠狠咬下一片兔肉。再听吴启赞此女子之句,狠狠的瞪了吴启一眼,吴启急忙把头低下,佯装喝酒吃肉比较繁忙。
  太子凝神细思,没有理会两人的神情。
  “我们什么时候去大理国?”忘川见太子沉思,心里有些着急。
  “明天,今天我们在养养精神,明天去。不过...”
  “太子是担心大理国现在是否已经归附新皇”吴启道出了太子的犹豫。
  太子点点头。“那我们直接回京吧”忘川生怕他们不回京。建议着。
  “我们没有后援即使回京,也只能是自投罗网。”
  “不如,末将先去大理国内打探虚实,看那段王是否真心归附新皇”
  “你想如何打探才知真假?”太子望着吴启。
  “末将身上有国师的令牌,就说是新皇派末将前来安抚段王,并让段王协同末将缉拿太子。”吴启说出自己的筹划。
  “不可。我觉得国师和新皇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不然装扮艄公之人,不会见你前来,使出同归于尽的卑鄙伎俩,再者安抚一国之主怎么会派你一宫廷侍卫,岂不是不和朝廷礼数。”
  太子说起遇险,想起那艄公自己并不识得,随问吴启“你可识得行刺之人?”
  吴启摇摇头,从怀里摸出那日在水中捞起之物递给太子“太子请看。”太子接过,此物入手极是柔软,竟是一张精致的鱼皮面具。这种面具是由东海中的千年极鳗活剥而得,因其表面没有鱼鳞,只需刮去粘物,放在特制的药液中浸泡几日,再放无日光地风干,因药液浸泡缘故,能保存三四年不干裂变形。
  太子手持此物,心中百转迁回:宫中精于此物者,只有二皇弟丹朱,而且因为此物制作过于杀戮,父皇不悦,二弟仅有那几具也是藏于内宫,如今怎会在行刺之人这?莫非二皇弟已经投靠新皇了吗?或是二皇弟已遭遇不测。想到此,竟出了一身冷汗,新皇生性暴虐,弑兄篡位,还有什么不敢的?
  “吴启,你可看到尸体?”太子想知道那人真实面目,再来推测。
  “看到了,不过除了脸面没变,身体已经变为五色蝙蝠”吴启回忆道。
  “脸面可熟?”
  吴启摇摇头,“不是宫中之人”吴启说的不是宫中之人,是指不是宫中的侍卫和各皇子府中的侍卫及护卫家将。
  十三
  太子把面具放入怀中,心中有不好的预兆。沉吟片刻道“明日我们一同去大理国,先在城中打探消息,如无变故,夜晚潜进段王府在做商议。”
  “这时天未进午,我们启程,天黑前也可以赶到大理国。”许久未曾说话的忘川言道。
  “不可,你我三人还需装扮,你看吴启的战衣太耀目,如若段王已经投靠晋王,他这身一上官路就会引人侧目,需给他换身衣物。”
  “这个容易”忘川闻言,抽出身边佩戴的玉笛围着吴启的身侧转了几圈,但见吴启的战衣已换做一身和太子一样的织锦缎,其色如新结的栗子,花纹金灿。
  吴启惊诧的起身,抬手踢脚,结结巴巴的说与忘川“姑娘,末将这身衣服太过华美,主仆有别,不可与太子一样。还有这衣服若变回,那末将岂不是身无蔽体之物了吗?这,使不得,使不得。”
  “我变化之物,凡人无解,大可不必担心,进城之后,你在买一件找个时间换上”忘川看着吴启这身打扮,器宇轩昂,不比太子逊色。
  太子看看自己的衣服,有所怀疑,“忘川姑娘,我这身衣服不是你变幻的吧?”
  “不是,那是我在市集给你买的。”
  “怎么这么合身?”忘川看着嘀嘀咕咕的太子,心下恻然,太子和丹朱的身形相仿,自己怎么会买不好呢.
  “既然如此,还望姑娘变化一身别的服饰给末将,末将断然不敢和太子衣饰一样。”
  太子见忘川功夫了得,十分高兴“忘川姑娘,不如你给吴启变化一身粗布衣裳,你也需变化成男子,这样免得太过招摇。”
  “怎么,大理国不许女子露面吗?”忘川不情愿变化自己。
  “非也,姑娘神情俊美,只怕这一路惹人属目,此行凶险,我们都要小心。”太子言辞相当诚恳。忘川见太子如此恳切,想着尽快上路,心念转动,幻化成一青衣公子,风姿俊朗,仪表不凡。
  太子赞许的点点头,吴启在一边急切的叫“姑娘,姑娘,还有我呢。”
  忘川又把玉笛围着吴启转了几圈,一个身着栗色粗布短衣的家奴打扮的吴启立于二人面前,身形魁梧,面目慈善。
  太子饶有兴味的看着忘川手里的玉笛,伸手拿过,只觉入手奇寒,玉色幽碧,心知不是凡物,似是上古的番玉雕琢而成,细瞧之下,见附有一细微黑管,内似有物,举目观望,看不清楚,却有一股奇香。
  “姑娘此物不是凡品啊”太子想知道此物来历。
  “此物乃千年之前一朋友所赠。”忘川急着上路,不愿多说。
  “哦,那这黑管之中好似也有仙物”太子不说香气,等待忘川解释。
  “是我师父在世时练得一些疗伤的丹药罢了。”忘川可不想告诉他,那里藏着给丹朱的“千叶返魂丹”。千叶返魂丹只有三粒,是师父和忘川一起踏遍五色土寻遍四季山找到的还魂草炼制而成,师父交给忘川时说了一句“有缘自会相逢,三世情如陌路。”忘川怎么也揣摩不透这句话。不过这千叶返魂丹前世未能及时救得丹朱性命,今生忘川时刻带在身边。
  “天色已近正午,我们上路吧。”忘川起身灭掉灰烬中的火星。太子和吴启也起身正正衣襟,此一去千难万险,每个人心中都是五味陈杂,忧思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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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大理国虽地处西南边域,因着山水秀美,四季皆暖,中原许多文人墨客迁来居住,更有来往穿行于天竺国和中原的商贩官吏在此休息停留,更使得这里市集繁茂,货物齐全,各种族杂居相邻,热闹异常。
  此日正逢大理国大理郡的集市,远乡僻壤,十里八驿的都来赶集售货。闹到日头偏西,还是不肯罢市,些许没售出的货物都等着最后商贩之间互换,这是许多年就形成的。更有许多远道来的商贾定了客栈,早早吃过晚饭,前来集市收尾找寻便宜的货源。
  一个摆售苗裔饰物的摊前,站着两个中原服饰的公子,身着月白色织锦缎袍衫的正是太子德昭,旁边正在低头挑选的是女扮男装的忘川,后面跟着短衣襟打扮的宫中侍卫将领吴启。
  吴启在他二人身后看不清忘川在挑选什么,只听见她大呼小叫不断,手里好像选了好几件东西,还不罢手。吴启急的直搓手,这么大呼小叫还不让人瞧出是女子,可是看太子在一边不但不阻止,还跟着不时来一句“留下,”“这个也要”。
  吴启踮起脚也看不到他二人在买什么,左右望望,倒也没人注意,把提着的心放下,不由也打量面前摊位架子上悬挂的物件,见每一件都是银光熠熠,乃是上好的苗银打制的苗裔女子平常的头饰和衣饰,步摇,珠钗,簪花,手镯一应俱全,其精致程度不比宫中的差,但都是银质的。
  忘川把挑选的饰品都佩戴上,转身望着太子,见太子正低头端详一件银质镶嵌珐琅的手镯,继而转头对着吴启,晃动身体,笑意盈盈“怎么样,是不是都好看?”
  吴启见忘川发髻上别着一对珠花,右边还插着一支丹凤步摇,脖子上套着一圈双层项圈,项圈连着密密的银质流苏,举起的双手各带一只手镯,两个手镯银质一样,镂刻的花纹不同,这些饰品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衬得忘川肤如凝脂,面如桃色,只是配着这身衣服,不伦不类,让人莞尔。
  “公子,这些个东西都不错,可是和公子你这身衣服不配”吴启望着手舞足蹈的忘川提醒着。
  忘川低头看看衣服,不禁哑然失笑,不好意思的摘下饰物。吴启看着忘川天真浪漫的犹如未笈的少女,怎么也不能和千年鱼妖连到一起,心下喟然。
  “老板,这些都包起来,还有这个...这个”忘川兴奋的把一应饰物递给摊位后面站着的一苗裔男子,还心有不甘的又拿起几件放在一起,苗裔男子看到大主顾,开心的一边包东西一边还不忘继续推荐。
  忘川看太子盯着个镯子没完没了,一把抢过来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顺手丢给苗裔老板“一起包上。”那苗裔老板乐的嘴角都开了朵春花。
  太子也没说什么,等苗裔老板包好,丢下些碎银子,拉着喜笑颜开的忘川走开。
  三人顺着集市一路走下去,忘川是看什么都新鲜,一路大呼小叫。太子也不禁担心惹人注意,只好吩咐吴启赶紧找家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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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顺着集市一路走下去,忘川是看什么都新鲜,一路大呼小叫。太子也不禁担心惹人注意,只好吩咐吴启赶紧找家客栈。
  吴启紧跑几步,见路边小巷里有两盏红灯,走进看是客栈,黑底描金的匾额上书:三界客栈。吴启走进客栈,柜台后一个留着三缕山羊胡须的掌柜抬头看一眼,继续低头拨弄算盘。
  “掌柜的,有房间吗?”吴启扶在柜台上问。
  “只有上房了,通铺已经满了。”留着山羊胡须的掌柜的头都不抬。
  吴启久历江湖,一看掌柜神情就猜到八九分,“来两间干净的上房”说吧,掏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用力拍在柜台上,银子嵌入柜台台面,余出十分之一在外面。柜台后的掌柜的惊得一抱头,衣袖把算盘挂落,摔成几瓣,算盘珠满地滚动。
  “是,是,客官稍等”掌柜的哆哆嗦嗦的去抠嵌入柜面的银子,发现徒劳,紧忙喊叫“小二,小二,”
  被叫小二的从后堂跑进来,掌柜的生怕再生什么事,急递眼色给小二,“快,把二楼东侧的两间客房收拾干净,给这位客官。”
  小二已看到柜面上的银子,看掌柜情形,知是吴启所为,不敢怠慢“客官,楼上请”
  吴启看看掌柜的和小二,转身出的客栈门,来到街上,正好太子拉着东张西望的忘川往巷子里来。
  “找到了吗?”太子问吴启,“有,就在前面。”
  掌柜的和小二正摸不着头脑,看见进来两位华服公子身后跟着吴启,急忙引路上楼。
  晚安
  十五
  无风无月的夜,偶尔几声夜枭的啼嚎,让段王府厚重的院墙越发冰冷。
  一个黑影从院墙处跃上最近的一间屋脊,俯身在暗处。另外一个身影依靠在王府院墙里一棵枝叶繁茂的银杏树上,安静地望着另一个黑影的一举一动。
  王府内的正厅里点着几盏烛火,身着紫色锦绣袍衫的段王似有无限心事,长吁短叹,烦躁的在室内踱步,内侍总管垂首侍立一旁。
  躲在屋脊暗处的黑影见院内无人走动,倒卷珠帘,身形挂在亮着烛火的窗前,侧耳细听。
  “王爷,如今的情形,你要早作打算,那晋王一直与您不睦,如今登基做了皇上,定是对咱们不利。听今儿来的敏大人的意思,太子是在咱这一带失踪的,想那晋王已经怀疑我们了。”总管给王爷端上一杯热茶。
  王爷没接茶杯,“嗯,弑兄篡位,我看他怎么向天下交代?”
  “王爷,如今晋王兵权在握,又有国师相助,朝中那些势力小人早都投靠去了,剩几个忠心的老臣已是杀的杀,入狱的入狱,谁还敢提弑兄篡位一事啊”
  “他们果真没找到太子?”王爷忽然想起问总管。
  “应该是没有,听敏大人话中之意找不到太子,晋王登基很受非议,不知为何?”
  “哦,”王爷听得总管所言,凝神思虑。“敏大人还说什么?”
  “他说王爷身体欠安,明天他自己出城缉拿太子。”总管回答王爷。
  王爷负手而立“哼哼,就凭他也能找到太子。这大理郡城外,茫茫苍苍,群山万壑,只是点苍山就方圆百里,就他那几个人还不送命在山里。”略一思讨,“总管,你明天叫偏将备齐两千人马,本王爷陪敏大人一同出城。”王爷说吧,举杯饮茶。
  总管似乎不甚明了王爷的意图,探寻到“王爷自听闻晋王篡位之事,愤慨不已,昨儿敏大人来,王爷也称病不见,怎的,明天...”
  王爷不理总管,手握茶杯,浅饮细斟,等到把杯里的茶水喝尽,方才道“晋王登基惹非议,定时玉玺在太子手中,恐怕还有太祖皇上的遗物。本王受皇恩多年,怎能让太祖皇上九泉寒心。我必杀了敏大人,找到太子,辅助太子登基,光复大统。”
  “王爷的意思...”
  “明天你早些去联系各部落的首领,遣他们先带一些白裔人,苗裔人人埋伏在狩猎场,待本王引着敏大人一到,你们找准时机,一个不留。”王爷双眼熠熠闪动。
  “可是,敏大人会去狩猎场吗?”总管担忧道。
  “那狩猎场本就是点苍山一脉,你我不说,他怎会知晓。况且,带这么多人出城,敏大人也不想城中百姓尽知是去捉拿太子的吧。”王爷似乎胸有成竹。
  “王爷妙计”总管再次给王爷捧茶。王爷继续叮嘱总管一些琐事。
  窗外倒挂之人听房内说的都是王府日常之事,风摆柳枝,拧身回转在屋脊上,见四周寂静如常,对着隐匿树上之人打个手势,两个黑影如同两只矫健的狸猫,窜房跃脊。
  饿了,找食去了。
  十六
  忘川睡不着,起身来到太子的房门,轻叩几下,不见开门,推了推,门从里面插上,不会这么早就睡了吧,忘川隐了身形,穿门而入,屋内寂寂,哪里还有人影。忘川生气的一边咒骂一边下楼。在回廊上,迎面遇见一个大腹便便的财主,左拥右揽两个侍妾模样的娇艳女子,走过忘川身边瞄了忘川一眼。忘川感觉气息有异,凝目细查,却是一个九垒蟾蜍变化的财主,背上九个象石头堡垒状的毒瘤甚是恶心。
  忘川不愿理会,扶着栏杆下楼,见厅堂南面的一桌食客中有两个仙鹤变化的商贩正和几个药材商推杯换盏,西侧一桌坐着一个白尾白耳的灰狼自斟自饮。没看到太子和吴启,忘川转身上楼,经过一个房间,听见里面七嘴八舌,很是热闹。一个奸细嗓音的叫嚷
  “我看今夜我们就绑了那两个公子,吃肉喝血还能弄点钱花。”
  “猴精,你他妈眼睛瞎了,你没看那个着青衣的是洱海仙叟的徒弟青鱼精变幻的,另外那个一脸潜龙面相,想是当今传闻的潜逃在外的太子,你不怕触犯天条。再说,我们几个加在一起也不是那青鱼精的对手,别惹火烧身。”
  “虎兄说的是,我看我们几个今晚还是早早安歇,明天赶到丽水郡,别误了老大的正事。”屋内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劝慰着。
  “是,”“是”“但凭狮王兄裁夺。”几个声音附和着。
  忘川惊异,怎么这么多妖都出山了,看来天下无主,当真要妖孽横行了。
  屋内还在叽叽喳喳说着闲话,一个蹦蹦跳跳的孩子走过来塞给忘川一根罗卜,然后又蹦蹦跳跳的跑向回廊栏杆对面的两人,忘川细望,是六耳兔一家三口,忘川笑了笑算作答谢。
  作者:深蓝北京
  谢谢深蓝。吃中饭了吗?奉茶,不,咖啡
  作者:小小小苹果布丁 回复日期:2012-5-21 9:49:00
  每天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看更新
  感激涕零,掩面而走,不好意思,一定准时更新。
  小心翼翼奉茶给布丁。
  回到屋里依靠在床上,忘川无聊的想着心事。也不清楚太子所说的二皇子丹朱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即使是,前世的一切他是否依然记得,有可能不记得了,他是世间人,不是妖,一世有一世的记忆,一世有一世的生活。不知道他的样貌有没有变化,性情是否如前世一样温文儒雅。想到样貌,忘川想起自己多日不曾占卜三生石了。于是,盘膝而坐,气走大周天,缓缓从口中吐出一物,正是三生石。
  左手竖掌立于胸前,正是佛家礼,右手手心朝上,五指微曲,状若盛开的莲花,贴于右手掌侧。唇角翕动,口中念念有词。三生石悬停在忘川面前,在咒语的驱动下,飞速旋转,一团稀薄的白雾缠绕在三生石周围,白雾中隐约有模糊的影像,似山似水,不甚分明。
  过了茶盏时刻,白雾逐渐散去,三生石不在旋转。忘川叹口气,取过三生石,拂去眼角的泪迹。三生石啊三生石,你这千古的天书玉石,难得你也找不到丹朱吗?他在哪里?可曾安好?可曾记得前生的约定?可曾知道我的辛苦?
  十七
  晚秋的点苍山麓依旧百花盛开,水流山涧。未有肃杀之意。两个比花
  朵还娇艳的女子,嬉笑喧闹,青色衣衫的女子正在给红色衣衫的女子往鬓角
  簪一朵大红的茱萸,红色衣衫的女子伏在青衣女子的肩头,闭上眼睛,很是
  享受温软的依靠,暖暖的山风吹过,翻起各自的裙裾衣角。
  “忘川姐姐,有你在,真好。拾得茱萸贴双鬓,解语东风共此生。你就是
  我的东风。”红衣女子呢喃的仿若梦呓。
  “是呀,这千年中你我姐妹相依,日子倒也不算难挨。”忘川搂着红衣女
  子坐下来。看到她左侧发髻少了许多,叹息一声问道:
  “曼珠,那玄玉还折你的花枝吗?”
  “那玄玉甚是可恨,每天清晨都来折我的花枝,弄得我要花两个时辰修
  补,就是如此还有些青丝脱落。”叫曼珠的红衣女子恨恨的。
  忘川搂着曼珠“暂且忍她些时日,再过两个月圆日,就是我二十甲子,到
  时我们就不怕她了。我还要给师父报仇。”
  “嗯”曼珠用力的点点头,“忘川姐姐,真快呀,你都二十甲子了,可我
  才十一甲子,这六百六十年间都是你照顾我,若不是你帮我,我就被山神
  收走了。”
  忘川爱抚的捋着曼珠的青丝“不怕,你已经过了十甲子了,山神不会再来
  收你了。”
  “过了二十甲子是不是就可能离开点苍山和洱海,到人世间游玩了。”曼
  珠扬起稚嫩的面孔看着忘川。
  忘川笑了“十甲子过后就可以了。不过你是有根的花妖,和无根妖不一样,况且你现在的修行还不能离开这里。更不能入人世”
  
  我心目中的太子德昭
  说起人间,忘川想起茅草屋里居住的哪位读书的公子。于是问
  “曼珠,那九尾玄狐是怎么去得你对面的茅草屋的?他可是要害那公子?”
  曼珠听得此问,恍如想起什么“是呀,姐姐,你不问,我还忘记说了。那玄狐好像是奉了谁的命令,监督公子,我还见她几次东翻西找的,好像找什么东西,可那公子好像很是防备她。”
  “嗯”忘川想起那晚跟踪玄狐看到的一切,陷入沉思。
  “东城渐觉风光好,
  縠皱波纹迎客棹。
  绿杨烟外晓云轻,
  红杏枝头春意闹。
  浮生长恨欢娱少,
  肯爱千金轻一笑?”山路上传来男子的歌声。
  此歌对于忘川和曼珠来说都很熟悉,公子丹朱每天都会坐在门前吟唱。忘川不由接口唱到
  “为君持酒劝斜阳,
  且向花间留晚照。”
  那唱歌之人似乎很是意外,最后两句和着忘川的声音,越来越低,想是边听边唱。
  歌声停歇,一人转出山路,六目相对,忘川和曼珠都是一惊。来人不慌不忙对着忘川和曼珠施礼。
  “两位姑娘安好。”
  忘川和曼珠见来人正是她们方才说到的“公子丹朱。”忘川还了一礼,曼珠躲在忘川身后偷偷的窃笑。
  “刚才可是姑娘的歌声?”丹朱看着忘川,此女子生的容颜清丽,冰肌玉骨,眉不黛而墨,颊不色而红,青衣窈窕,歌如黄鹂,动若仙姑。隐身后面的女子,身量纤细,年龄较小,却也生得娇羞宛然,冰雪轻盈,宛如初露梨花,含苞芙蓉。
  “小女子一时忍俊不住,公子莫怪.”忘川羞怯的致歉。
  “姑娘歌喉清冽如泉水,甘甜细润,小生今日有幸,听得一二句,已是三生有幸。不知姑娘通晓音律否?”丹朱近三年久居荒地,山野鄙夫见得多,听忘川歌声,想是遇见懂音律之人。
  “略知一二。”忘川谦逊的回答。
  “哦,姑娘善习抚琴还是玉笛?”
  “不曾教习,跟随家人偶尔吹过几首箫曲。”
  丹朱闻得此言,解下腰间别着的玉笛,递给忘川,忘川迟疑的接过,,入手竟然下沉,忘川急忙握住,触肌冰润,色泽幽碧,不是凡品。忘川想起师父留下的玉箫,材质和色泽竟然和这玉笛很是相近。调试一遍,按住笛孔,笛音欢畅疾奔。激荡时犹如山涧瀑布,水花四溅,空灵处,恰似河谷溪流,叮咚缠绵。
  忘川一曲《九歌问殇》,丹朱听得魂游天外,魄飞云河,顿觉天地之无穷,人生之渺小。四方之无状,心旷之神怡
  丹朱听得笛音婉转清澈,不由走到近处一座高崖之上,目眺远方,远处群山雾霭,脚下万壑森森,天空云卷云舒,山间花谢花开,仿如佛陀之莲花盛开祥云,三清之仙鹤驾驭翱翔。一扫胸中阴霾之气。
  忘川止住吹奏,不见丹朱。展目四望,见丹朱白衣镀金,负手而立,脚边山花烂漫,青草依依,恍若山野中的玉树,临风沐雨,巍然兮不倾。
  丹朱一时还沉浸在曲子里。身后的曼珠拉拉忘川的衣角
  “姐姐,我要回去了,马上就申时了。”曼珠是有根妖,而且修炼时短,每天只有午未两个时辰可以幻化人身,申时一到,便要立刻回去。忘川见丹朱还浸在笛音里,那疏朗的面容,棱角分明的五官,落在自己眼里,一点一滴都极为爱惜,她很想再多留一会,很想听他吹奏一曲,很想,很想告诉他自己每夜都会听他吹曲,可是人妖有别,天律不能违背,放下玉笛,一步一回头拉着曼珠的手下山了。
  十八
  从打开的窗子飞落于室内,扯下蒙面黑巾,正是太子和侍卫吴启。吴启来不及更衣,先倒杯热茶递给太子,拉开房门见外面亭廊寂寂无人,轻轻关好房门,着急的望着太子“太子今夜怎么不见段王?”
  “不急,段王明天要和朝中来的敏大人出城狩猎,明天我们去狩猎场见段王和敏大人。”太子喝了几口茶,不紧不慢的说话。
  “啊,敏大人?这么说段王已经投靠了晋王,哎..”吴启一拳擂在墙上。
  “未必,且看明天段王如何待敏大人。”太子说吧,拿过纸笔写了几个字给吴启,想是客栈人员杂乱,以免隔墙有耳。吴启看后点点头,两人不再叙话,主仆二人和衣而眠。

  次日一早,门板就被咚咚敲响,太子和吴启昨天一路奔波再加上晚上又夜探王府,回来之后不敢睡的太实,天光见亮方才沉沉睡去,此时听得响声,都是急忙起身。吴启打开门,见是忘川。忘川也不避忌,径直走进来,看着刚刚起身的太子,压低声音“你们两个昨晚去哪了,为什么不带我去?”
  太子从来没有未梳洗就见外人,心里有些别扭,见忘川神情,不敢惹她不快,妖的思维和平常人不一样,急忙道“姑娘莫急,我和吴启去花粉楼喝酒了。”
  “喝酒,喝酒为什么不要能带我?花粉楼在哪?”忘川生气的转身看了看吴启,那眼神似乎要杀了吴启。“这......”太子和吴启都不知该如何解释,还好太子机灵
  “花粉楼只有男子可以进,姑娘不能去。”
  忘川似乎明白,背手在屋里转了一圈,看着吴启,吴启窘的不敢抬头。
  忘川拍拍手,边走边说“我下楼吃饭,你们快点。”
  看着忘川背影,吴启关上门,吐了吐舌头,太子打趣道“吴启,你若娶了这样夫人,每天岂不是都要过一遍堂。”
  吴启心内一惊,怕太子觉察自己的心思,挪揄道“她是妖,末将怕被吃掉”说毕,出门找水,服侍太子洗漱。
  主仆二人洗漱完毕,下的楼来,听见忘川正在叫嚷“你们就没有不是素的吗?一大早叫本姑娘---不,本公子吃这些东西,你当本公子没钱是吧?”
  太子摇着折扇,走至近前,见桌子上放着几屉包子,几个咬了一口丢在盘子里,皆是菜色,不见荤腥。“小二,你去切二斤上好的牛肉,再来几碗鸡粥,几碟小菜。”太子不慌不忙指点小二。
  小二急忙撤去桌上的包子,太子弯腰附在忘川耳边,轻语。
  “姑娘,鱼妖不是只吃小鱼虾米的吗?”说罢,径直坐在一边,忘川本就有气,听了太子话,气的鼓鼓的,见厅内人多,不好争辩,横了太子一眼。
  三人用毕早餐,上的楼来,忘川直接跟着来到太子房间,吴启关上门,太子附在忘川耳边窃窃私语好一阵,忘川频频点头。
  十九
  大理郡城外,宽阔的官道,三匹骏马上坐着三个急匆匆的人,正是太子一行。
  “吴启,你都打探好了。段王的狩猎场是这个方向。”太子左手执缰,右手轻摇折扇,稳身坐在一匹白马上,好似夏日出游的富家公子。
  “没错,是卖马的人说的,不会错。”吴启边回答边展目四望,但见官道两边高大的树木枝叶繁盛,树身藤萝缠绕,各色小花夹杂在树与树之间的草地上,顶着露水争先开放。一片旖旎风光。
  忘川没有闲心赏景,正在和胯下的枣红色马匹一较高下,想是不曾骑马,这马又是遇着新主,好不安生。太子多时不见忘川言语,心下纳闷,回头见忘川把缰绳拉紧,身体僵硬的坐在马上,心下窃喜:妖也有不如人的地方。
  三人放马而行,耳听得前方铃声清脆,见一青灰色毛驴懒散的走在官路中间,驴背上稳坐一苗裔服饰女子。吴启见驴子挡路,开口道“承让,承让。”
  那毛驴之上女子也不回身,也不答话,仿若无人一般,自顾自的缓缓而行。
  太子一马当先,打马想从侧路绕过。却见那驴子似乎有意阻拦,在官路上左冲右撞,不走直线。太子心下生疑,等那驴子绕向右侧,一夹马肚,马儿急冲,堪堪从驴儿旁边掠过。太子勒住白马,回头细审,见驴背上女子,湖蓝色苗裔打扮,生的肌肤赛雪,娇如处子。不似昨日集市上所见的普通苗裔女子。
  作者:小小小苹果布丁 回复日期:2012-5-21 22:13:00
  lz辛苦了 喝杯茶歇歇再写
  谢谢布丁。写的辛苦,看得也辛苦。请夜宵。
  作者:silentblossoming 回复日期:2012-5-21 23:13:00
  楼主加油!
  作者:十慌
  辛苦,辛苦。早点休息。
  天涯童鞋晚安
  作者:小小小苹果布丁 回复日期:2012-5-22 8:31:00
  起床了 看更新了
  勤奋的布丁,奖励劳模奖章一枚
  作者:v我想对你微笑
  谢谢微笑,奉上午茶
  苗裔女子见来人横马站在前路,也不言语,催着驴儿绕过白马,往前而行。吴启和忘川跟上太子,刚想发问,太子使眼色制止。
  吴启怕有危险,抢在太子前面,却见前行的驴儿又在官路上画起弧线,吴启心下躁闷,不等太子发话,驱马上前,拉住驴儿的尾巴,粗声粗气的发话“姑娘的驴儿可是累了,想是要歇歇。”
  太子和忘川生怕有变,催马赶来。
  骑驴的女子也不生气,声音弱弱的“客官,你怎知驴儿心思,莫非你们亲戚。”说完笑意盈盈看着追上来的两人,目光在忘川身上稍作停留。吴启气的嗔目结舌,无言以对。
  太子见女子诡言巧辩,好似有备而来,不敢大意,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刻不可纠缠。拱手施礼 “姑娘莫怪,家人愚钝,惹姑娘生气,小生陪礼了”驴背上的女子也不还礼,两只黑溜溜的眼珠盯着太子似有笑意。忘川疑惑的看着苗裔女子,总觉得她有些古怪,神情却好像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何时见过。吴启还想说什么,太子假装呵斥“还不快走”
  吴启知道太子怕生意外,调转马头,太子和忘川也御马前行。未走出多远,耳听得身后女子狂呼乱叫,驴儿发疯般狂奔,驴背上女子被颠地左右摇摆,瞬时,驴儿狂奔到三人近前,女子疾呼救命,太子本不想援手,但那驴儿奔到他身侧,两只前蹄高抬,竟象马匹一样上身昂起,女子也堪堪掉下驴背。太子不忍,一记飞燕掠空,身体侧转,一脚离镫,俯身接住即将坠地的女子。
  二十
  就在太子躬身而起还未坐稳,手中揽着的苗裔女子突然扬手向太子面门拍去,太子早有防备,侧头躲过一袭,揽着女子的手一紧,另一只手挥舞折扇照着左章门穴点下,不料女子身体一缩,竟然从太子臂中滑出,落在地上,转瞬间,翻身而起,手中甩出一物,脚不沾尘,罗袜生风,追赶前面的驴儿。
  太子见有东西袭来,展开折扇抵挡,空中飞来之物在太子折扇上爆裂,粉色烟雾腾空而起,太子暗道不好,急忙气沉丹田,闭住气息。饶是如此快速,鼻中还是闻到一股香甜气味,不觉身形一晃,差点跌落马下。忘川和吴启就在近处,只是事情发生的太快,等两人明白过来,苗裔女子已骑在驴背上,回目张望,大有奚落之意。
  忘川和吴启急忙围住太子,太子稳住身形,吴启和忘川也都闭住气息,舞动衣袖,挥散粉色烟雾。见太子无恙,吴启调转马首,疾奔苗裔女子。太子在身后急吼“留她性命。”
  苗裔女子见吴启奔来,也不逃命,打着驴儿在原地转圈,驴儿似乎得有训练,四只白蹄踏着方位不急不缓,吴启识得驴儿踏出的是八卦五行阵,勒马止步,小心寻找空隙。
  太子和忘川颇感意外,奔到吴启身侧,打住身形,凝目细端。就在双方僵持时,后面官道上远远走来一对人马,旌旗招展,人喧马嘶,逶迤数里,人数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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