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从今晚开始,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没有僵尸,没有鬼怪,没有盗墓,也绝不装神弄鬼,最后来个非常弱智的解释。是那中发自内心的恐怖。我只是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大家一个真相,那就是鬼怪不可怕,僵尸不可怕,人心才可怕。能威胁你生命的不会是吊死鬼,黄皮子或者古墓里的活跳尸,而是那个可能天天从你身边路过,你却没有记住他/她长相的路人甲乙丙丁。
这个故事我有夸张,但不是无中生有,他就发生在我居住的城市,故事里的主人公现在活的很好,她就和我在一栋大厦办公,所以,我会在故事讲完,把真实发生的事情讲给大家。
《七夜死》会分为“表之章”“里之章”和“解之章”三部分,每部分大约五六万字,所以算是三个中篇吧。好了,废话说了太多,现在开始今晚的故事《七夜死》表之章《人肉刺身》……
第一夜
清晨的阳光里,赵一茜望着窗外的一大片血手印,心里一阵寒意,感觉恐怖正向自己逼近,那片血手印有大有小,鲜红鲜红,大的好像是成年男子的,而小的又好像是不满月的婴儿的。光是血手印就让人不寒而栗了,何况,这手印又是在24楼外的玻璃上,赵一茜工作的写字楼的外沿是全封闭的钢化玻璃,空气交换全靠中央空调,平时擦个玻璃都要兴师动众地又放升降吊索,又架云梯,什么人又能在窗外弄出这一大片血手印呢,除非,他不是人。
一切的恐怖故事的开端都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常生活,五天前的傍晚,赵一茜工作的出版社已经下了班,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赵一茜还在办公室里无聊的上着网,这倒不是因为她有多热爱工作,只是因为在等在这七点半的一场相亲,这已经是她第二十五周的例行相亲了,自从半年前她离了婚,赵妈妈先是哀叹女儿的命运,而后不到一个月就开始为女儿的再婚事宜变得忽悲忽喜,发动群众张罗起相亲来了。毕竟女儿还只有32岁,况且姿色中上有余,怎么就不能再嫁呢,人家《金瓶梅》里的中的孟玉楼,一嫁杨宗锡,再嫁西门庆,最后嫁给李衙内,不是照样的幸福,幸福会来,不分早晚。
其实赵一茜也想再嫁,自己年轻时就是大学里标准的系花,多少人追过自己,当时绝对算得上是个公主,只可惜公主没遇到王子,却遇到骗子了,嗨!他的前夫啊!真是没法说,有人总结说世上的男人有四种,从好到坏分别是:头等男人让女人笑、二等男人让女人哭、三等男人让女人哭笑不得,可是赵一茜遇到的确是第四种,让女人失去哭和笑的能力的。这些年,她让那个男人弄得对生活都麻木了,虽然她还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但对那种事儿已经没啥兴趣了,她想再婚的理由其实很简单,为了女儿,女儿五岁半了,现在正是需要钱和家庭的时候,而她虽然看着在出版社的工作不错,其实只是表面光鲜,收入不高操心不少,完全是一个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的职业。嗨,多想有个靠谱的男人可以依靠啊。
就在赵一茜全神贯注的走神的时候,突然响起了QQ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这声音听着还真有点吓人,可是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的名字“柳轻侯”,不知道什么时候加的,传的是个word文档,题目是“十夜谈(1).doc”。应该是个投稿的吧,这年头虽然文学青年不吃香,但是投稿的青年还真不少,个个都像成为下一个郭敬明,或者天下霸唱,或悲情,或玄奇,使出吃奶的劲挤出拉不出屎的文章,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什么都做不了,只好在家写写东西的,这种投稿,赵一茜见多了,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稿子的,但是还是莫名其妙的看了起来,反正闲着无聊吧。看名字应该是写恐怖故事的吧。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恐怖故事故事,这文字写的没有什么文采,平铺直叙,作者也许想玩玩形式主义,居然把故事写成了一篇新闻报道,但似乎又有一种让人想看下去的魔力。十夜谈第一个故事如下:
来津少女游客神秘失踪后续:
带团导游已被发现,专家鉴定导游已精神失常
本报讯(记者 张轩),昨日零时,来津失踪的少女游客所在旅行团的带团导游万某被一出租车司机在本市郊区一平房里发现,已被警方带走。据附近居民目击者称,万某警察带走时,衣冠不整,两眼红肿。据警方专家称,导游万某已经精神失常,但不排除其有可能杀害女游客王某的作案动机,和作案后因为心理压力过大导致精神失常可能性。
今天我们联系了发现万某的出租车司机张师傅,据张师傅讲,是万某是他的一个老客户,是主动和他联系的,当时给他打来电话时,言语十分紧张,并叮嘱张师傅:“千万别惹那些人,咱们惹不起!”据张师傅讲,万某见到他时说自己自从事情发生后已经四天没有睡觉。其后还断断续续叙述了游客王某的失踪过程,据万某说,事发当晚,游客王某回到酒店后又自行离团出门,要看看城市夜景,当晚十点多,便给万某打来电话,说是自己迷路了,当万某问她在哪里时,她说自己在一座很大的寺院里,寺院里晚上人也很多,很乱。当问到寺院具体名称时,女游客说是“海光寺”。此后万某还说了很多,但司机表示他没有听明白,但自己当时已经可以判定万某精神已经失常。本市很多老居民都知道,海光寺不过是天津的一处地名,但据天津地方志研究中心温主任讲,海光寺作为一座寺院确实存在过,建于清康熙四十三年(1704年),毁于1900年的炮火,现在改建为血液研究所……
当赵一茜读到这里时候,忽然外面的楼道里传来了阵阵敲门声,时段时续,渐渐清晰,显然是有人从楼道的那一边,一扇一扇门敲过来的,看看表还不到七点,下班的人都已经走了,也不应该是保安巡逻,这时间,会是谁呢。突然门被推开了,漆黑的楼道里站着一个一袭白衣的怪女人。
那女人身穿着一身貌似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才会有人穿的白色连衣裙,黑色的布鞋,裙子上面还有一块块不知道是油渍还是什么的东西,显得很旧,她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两条白的如纸的胳膊露在外面,干瘪的就如同只是骨头上只蒙了一层皮肤。已经立秋季节,穿着这样让人觉得她好像是来错了季节,不,何止是来错了季节,简直可以说从上个世纪来的人。最可恨的是那种上世界八十年代的化妆方式,腮红,涂在那惨白的脸上,整个看去就是那种死人灵位前的那纸片做的童女。
赵一茜尽力压抑自己对来者的厌恶之情,淡淡的说:“这位女士,您找哪位?”
“不找哪位,我是一个文学的爱好者,我是想来出版社投稿的!”白女人有些骄傲的说。
“不好意思啊,我们已经下班了……你可不可以明天来?”
“这位编辑老师,您这么能这样呢?难道你不爱文学吗?文学会下班吗?”白女人有些急躁。
“不是,我爱好文学,但是……”赵一茜还没想好下面说什么,就被白女人打断了。
“那就好,那这位编辑老师,您能听我给您朗诵一下我的诗歌吗?”说着白衣女人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本子,上面写着“工作日志”四个字,那种本子是一茜只在那种七八十年代的电视纪录片中才看到过的。
“啊!春春的橡树向着海的方向呼唤,呼唤不老的阳光将海水晒干,逃跑的白老鼠要去哪里抓一把盐巴,掺入大恶猫的狗食盆子……”
“不好意思啊!诗歌这种选题不适合我们出版社。您可以去别家看看!”赵一茜真的不想忍受白女人的朗诵,不是诗歌如何,而是那声音让人听着都起鸡皮疙瘩。
“对不起,我下班了,您可以明天再来吗?”说着,赵一茜收拾起东西来,她想赶紧逃离这个奇怪的白女人。
白女人呆在哪里,眼巴巴看着赵一茜收拾好东西,背起小包,锁上门,往电梯走去。
走上电梯,赵一茜忍不住对白女人说了一句:“这位女士,现在诗歌没人爱看,就是出版也得自费,如果您喜欢可以自己印点送人就是,不用来出版社了。”
“什么!怎么会没人喜欢诗歌,难道文学死了,他们!还有他们都说我的诗写的很好……你这个女人……根本……不……懂……文学!”白女人显然被赵一茜的话激怒了。不过这时电梯的门已经关上了。
算了,这种麻烦的角色还是让大楼保安去处理吧,我还是赶紧赴约去吧。赵一茜想着,走出大楼,往地铁方向走去,这时间夜幕已经降临,就在赵一茜走到地铁入站口时,忽然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浑身的不自在,她向背后望去,不远处的电线杆后,那个白衣女人正用一种狠狠的目光望向自己。
“天啊!这人精神准是不正常,居然跟踪我!”赵一茜想着,忙拦下一辆出租车,她要甩掉那个白衣服的怪女人。
哈哈,谢谢谢谢,今晚更新啊!还有我的微博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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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
约会的地点是一家西餐店,环境谈不上奢华,但也算优雅了,这个年纪的男女首次见面再去KFC或者MC,看着身边的少男少女,总觉得像是自己走错了地方,还是找一家稍有小布尔乔亚情调的西餐店比较好。虽然是家西餐店,但对方还是坚持点了刺身和寿司细卷。
赵一茜对面的男士身材很高且健硕,管直的鼻子,眼窝很深,虽然算不上帅,但也是个五官端正的人。赵一茜一见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只是自己反了花痴还是怎的,聊了很久居然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赵一茜真的有点记不得这么久两个人到底聊了什么,也不记得是怎么进的这家西餐店的了。
这时,对面的男人问:“你的QQ上有已经故去的人吗?”
赵一茜说:“有的,是我大学的男朋友,大四那年出车祸死了,但是QQ一直没有删,算是一种念想吧!”
男人说:“如果有一天,他给你发离线信息怎么办?”
“这不可能吧!”
“也许他是想提醒你一些事情吧!很多看似不相关的事情其实互为因果的。”
“你这人真有意思!”赵一茜心里却觉得对面的这男人的问题实在是有些古怪,她有点不想为这么个奇怪的问题纠缠,连忙说:“吃点东西吧,我有点饿了!”说着,便夹起一个寿司,放在嘴里。
可是那寿司的口感完全不对,吃在嘴里好像嘴里长了无数的草,赵一茜不好意思的把寿司吐在纸巾上。
天啊!居然吐出来的寿司里夹杂着一大团人的头发。
以前赵一茜曾看过一个日本的电影,说是一家海苔养殖厂不远处有一座悬崖,那个悬崖常常有人跳海自尽,或者被人杀人灭口,尸体沉在海底,日子一长便泡烂了,头发从头皮上脱落,随着海流漂到海苔厂来,夹杂到海苔里。想到这里,赵一茜不仅一阵恶心,连忙跑向厕所。就在去厕所的路上,赵一茜突然瞥见,临街的窗户外有一个白色的影子,正向里面张望。天啊!居然是那个投稿的白衣女人。当赵一茜与那女人四目相对之时,她发现那个白女人正在对自己诡异的笑着。而就在此时,对面马路上一辆左拐的汽车突然失控,车尾一扫,居然将那个白衣女人硬生生甩到西餐店的玻璃窗上,玻璃窗碎裂,白女人被撞成了血葫芦,飞进了店里,面冲下摔在地板上,顿时,鲜血便从她生下沁出来,餐馆里的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叫。
那个女人没有死,但她的两条腿却显然已经折断,从膝盖处沁出血来,她用两只手爬行着相赵一茜靠近,身后拖出一片血迹,而这时的赵一茜居然全身无法动弹,连发出救命的呼叫都没有力气,任凭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白女人爬向自己。那白女人的双手已经抓住的她的脚,一张五官被血肉模糊的脸望向赵一茜,嘴里还在模糊的说着什么。
“这位……编辑,请你听完……我的……这首小诗……青春的……橡树……向着海的……方向呼唤……呼唤……不老的阳光……”
“啊!”终于发出了,这场惊叫,但是这时的赵一茜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的床上了,天啊,居然是一场梦,虽然醒来,但是还是心里感觉有一股恶心。她想下地喝点温水,应该就能把这股恶心劲压下去。这时她才注意到窗外有一种奇怪的嘈杂声。还有今天的夜怎么这么的黑啊!她触到了床头灯的开关,“啪嗒”声响过,却没有光亮。灯坏了?还是停电了?她的脚踢到了拖鞋,夜竟然如此的黑,像是置身于另一个空间。她磕磕绊绊地走着,却无论如何也摸不到房间里那盏灯的开关,她的手触到了一块飘动的布,像抓住了救命草,这是窗帘,她急不可待地拉开,心儿却不禁堕入了深渊,窗外也是黑洞洞的,没有路灯,只有一辆卡车的大灯打着,窗外居然有一群人在搬家。那群搬家工人都穿着一身的黑色,好像要隐藏进这漆黑的夜中,虽然有灯光,却连他们的五官都看不清。
这么晚,怎么还有人搬家呢,回头看看电子钟,时间显示是3:45,大半夜的搬的哪门子家啊!有病吧?!这时,赵一茜突然发现,在车头处,飘出一团白色的影子,一个穿着一身白裙的女人走到车前,车前的大灯正好照到她身上。赵一茜看清了她的脸,居然是那个投稿的白衣女人,天啊!白女人正朝向这边,对着她笑了!
就在这时,一茜突然感觉的一阵强烈的呕吐感,“呕!”的一生吐了出来!她感觉全身软了下来,倒下去,身体穿过地板,狠狠地往下跌下去,遁入了无限的黑暗中,她感觉会这样一直跌入十八层地狱。
终于落地了,赵一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在自己的床上,所不同的是,窗外天光大亮,看看墙上的电子钟,已经六点半了。
“梦中梦?天啊,多像《盗梦空间》里情节,只是自己梦里没有大楼,没有雪山,只有那个不知哪里来的白衣女人!”赵一茜,坐了起来,她要确定几件事,
第一,昨天的确去相亲了,只不过那男的与梦里的男士显然相差甚大,是个戴着小眼睛头顶已经微秃的中年胖子,当然他们也没有去什么西餐厅,而是就在一家KFC里聊了一个小时,其实那男人本来还会滔滔不绝,但一茜却悄悄地弄响了手机,借口家里孩子有病,提前结束了这场尴尬的相亲,连电话也没留。
第二,半夜不可能有人搬家,再说,自己住的这栋楼只有对门的那个单元没人住,房主去了外地,已经空了很多年了。
还有就是那个“白衣女人”,那也是梦吗?赵一茜仔细地回忆,好像不是,那个白衣女人确实昨天见过,只是见了一小会儿,印象应该不深啊。为什么她会潜入我的梦中了。
赵一茜离婚以后,便搬回家和母亲同住,他父亲早年病逝,现在这间三室的单元里,只剩他们母女和五岁半的小萌萌,和赵妈妈同住,又让一茜找回了未出嫁前的美好,只要有妈妈在,自己轻松很多,早上老妈会预备好早点,给自己找好换的衣服,特别是妈妈对三岁半的小外孙女特别疼爱,照顾的无微不至,这让一茜少了很多担心与操劳。
中餐吃饭时,赵妈妈和一茜说:“奇怪,今天我收拾客厅时,居然在沙发脚边发现一小点烟灰,你知道啊,自从你爸走了,咱家没人抽烟的啦,你一个女孩子家可不要学抽烟的啊,女孩子抽烟形象太差的啦!晓得吗?”
显然,赵妈妈是怀疑一茜离婚后,心情不好,染上了烟瘾。
怎么会?一茜心想,她和那个男的离了婚,说实话,心中不但没有郁闷,更开坏了很多,但是那烟灰那里来的呢?也许是母亲看错了吧。很多事情不要细想,不要探究,往往是一种安全的生活方式。
这天,一茜到了单位,在电梯里遇到两警察。怎么回事啊,难道单位出事了吗?刚进办公室,她就听同事李小梅说:“知道吗?茜姐,咱楼上出事了,楼上出版社的一个编辑已经两周没回家了,听说他家里人报了警,警察都去单位查了!”
“是啊!我碰见了,在电梯里,遇到警察了!”一茜回答,“不过,我昨天遇到的事更奇怪,我遇到个自投稿的作者,那人好像精神上有问题?”接着,赵一茜向同事们讲了昨天自己的遭遇。
“赵姐,那您可中大奖了!”同事小李说:“不过要说那种行为古怪的投稿人我也遇到过!说起行为雷人的,比你遇到的有过之无不及啊!”说着小李也讲了他遇到的一个奇怪的投稿者的事。此后,又有几个同事讲了自己遭遇的雷人的投稿者。
开来这种人,真不少啊!赵一茜心里想,也许自己这些日子太过敏感了,毕竟这年头,
整个地球气候都不正常了,多几个不正常的人让自己遇见,也算不得什么事,是不是自己最近太过神经质了,也许应该请个年假放松一阵子了。想着年假的事情,赵一茜的心情好了许多。
沏了一杯茶,一茜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刚登陆QQ,那个叫“柳轻侯”的又响了起来,又是一个离线文件,名字是“十夜谈(2).doc”。
这人投稿还真有意思,赵一茜想着,接受了文件,打开来看.
是一篇普通的新闻稿件:
夏日野外慎游泳 两名美院学生野外溺水身亡
本报讯(记者 张轩) 7月26日上午,本市某美术学院大三学生沈某和赵某来到本市西郊大清湖写生,由于正午炎热,两名学生便入湖游泳,没想到刚下水几分钟沈某和赵某就溺水了,同行的学生连忙找附近村民呼救,但当村民前来救助时,沈某赵某溺水时间过长,被救起后送往西郊医院,最终经抢救无效死亡。有关部门提醒市民,夏季炎热,野外慎游泳,如果游泳应选择有紧急救助人员的正规游泳场馆。 稿件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在下面一页是一张图片,图片是一页稿纸,像是从采访本上撕下来的一样,上面还用曲别针别了一张照片。
照片很诡异,三个湿淋淋的死人,其中两个已经皮肤泡的发白,眼珠突了出来,他们的手臂紧紧抱住另一个人的腿,被抱住腿的那个男人,二目圆睁,嘴巴大张,一脸惊恐的表情,
似乎死前看到过什么恐怖的东西。
别着照片的那张纸条上有一行小字,是手写的,需要放大图片才能看清楚,指的内容让赵一茜明白了,这个也不是新闻稿件,而也是一篇恐怖故事:
今天的稿子真是没法写,本来以为就是一起突发新闻,到了那里才知道这个新闻背后肯定有故事,先说这样照片,是一个村民当时拍下来的,后来有几个记者找警方要事故现场照片,他们却三缄其口,搞的神神秘秘的。事后我向死亡学生的同学了解了一下情况(一个女生,已经住院,精神状态颇差)我自行整理,事情经过大概是这样的,他们一共四个人去那湖边写生,两女两男(谈恋爱?)其中一个女孩脱了鞋,坐在河边拍水玩(此女有天真烂漫综合症?),另外三个在岸边树下写生,回头的功夫,突然不见了。他们找了半天以为女孩落水,两个男孩便下水寻找,结果也都溺水挣扎。可是湖边当时没人,女孩是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才找到的村民,当时就已经考虑两个溺水男生已经死了,村民便推选一个水性好的下去,打捞尸体,但是这个下水打捞尸体的人一下去就没用上来,这才报了警,找来专业打捞人员。
那照片就是尸体刚被打捞上来时,村民拍下的。
这个事,我产生了几个疑问:
第一,如果按照女孩叙述,那两个男孩溺水距离村民下水寻尸起码得有四十多分钟,村民下去时,先前两个溺水的男生应该已经死透了,怎么还能保住第三个人的腿啊,这不成“水鬼拖人”了吗?
第二,溺水者是不是应该是三个人?还有第一个失踪的女孩呢?
刚刚读完,赵一茜觉得这个稿子还是蛮有意思的,起码从形式来看,就够好玩,就不知道整体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就在这时,手机的铃声响起,接通电话,对方是个陌生的女声。
“您好!您是赵编辑吗?”
“是我,您是哪位?”
“不好意思,打扰您,我是昨天傍晚去您那里投稿的那个人,我叫周琴,那天真的不好意思,最近心情不好,有些失态了,我感到抱歉。”
“这个……没什么了。”赵一茜也觉得自己那天有点失言,“现在诗歌没人看了”这话不假,但是对一个爱好诗歌的文学女中年,似乎这话有点残忍了。就像对一个一辈子都相信英特纳雄奈尔一定会实现的革命老同事唱:“我笑着对你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希望有时间和您交流,多和您学习。”
“呵呵,客气了,有机会吧。我这里还有工作要忙,有机会聊。”说完,赶在对方前面说了“再见”,赵一茜便挂了电话,心想,其实电话那边那个周琴,还算正常吧,倒是最近自己有些不正常了。
今日如同昨日,重复完每天做的工作,提前半小时出了单位,今天要去接女儿萌萌去上钢琴课。萌萌的幼儿园离一茜的单位很近,不过是两个路口。
一茜喜欢隔着幼儿园的铁栅栏看玩耍着的女儿,虽然幼儿园里的孩子很多,她总能从那一群孩子中很快找出女儿,一茜总想,这也许就是血缘的吸引吧,或者说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吧。今天也一样,一茜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萌萌,她真安静地坐在树下的长椅上,在和一个人说话了,那个人背树挡住了,看不清,但从萌萌昂着的小脑袋,应该是和老师吧。
这孩子啊,真是可怜,一出生就看着爸爸妈妈吵架,这些年不断升级的家庭矛盾让萌萌这孩子变得内向胆小,话也比同龄的孩子少了很多,经常看见她在别的下朋友玩的欢天喜地的时候,她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
从幼儿园接完萌萌,母女二人边走边说。
“今天阿姨都教萌萌什么了啊?”
“今天我学了英语,写字,还有背唐诗。”
“背的什么唐诗啊?给妈妈背个听听?”
“恩”萌萌清了清嗓子背起来,“庐山东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
“背得真好,萌萌还会什么诗啊?”
“还会背,还会背!”说着萌萌又背了一首。
“背得真好,萌萌还会什么诗啊?”
赵一茜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听着萌萌一首一首的背诗。忽然她听到了萌萌背的诗变了声调,那不是唐诗。
“春春的橡树向着海的方向呼唤,呼唤不老的阳光将海水晒干……”
“等等!你背的这是什么?”赵一茜一惊,蹲下身去,问萌萌。
“妈妈,这个也是诗啊?”
“这个也是你们阿姨教你的吗?”
“这个也是阿姨教的,不过不是小顾阿姨教的,是周阿姨教的……”
小顾阿姨是萌萌这班的负责老师,可是周阿姨是谁?赵一茜从来不记得萌萌的幼儿园有姓周的阿姨,想着,打了个电话。
“您好!小顾老师吗?我是张萌萌的家长。”
“您好,是赵姐吧,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最近园里是不是来了个周老师,教萌萌的班。”
“没有啊,我们园里老师好像没有姓周的啦。”小顾阿姨说的很肯定。
放下电话,赵一茜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名字,那个投稿的白衣女人——周琴。
那个女人,绝对是个危险的人。
上完钢琴课后,回到家中,已经华灯初上,刚进门,赵妈妈便递给一茜一个快递信封,说:“你上班时,我代你收的,也没看是什么?”说完便忙着准备晚饭去了,赵一茜回到屋里,打开快递,大大的信封里,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没有人,只有一张床,和床头的书架,书架里的书很多,赵一茜每一本都读过,因为那些书是她的,照片里的场景是再熟悉不过的,自己的卧室,自己不记得照过这样的照片啊。仔细看,发现照片里,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本《瑞丽》杂志,分明是昨天晚上自己睡觉前随手翻看的当期杂志啊,那杂志现在还在床头柜上安静的躺着。难道说……如果没有想错,这照片应该是今天自己上班以后,有人潜入自己房间照得。
想着,不仅背后发凉。
看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我在你左右。”
吃晚饭时,一茜显然心不在焉,她不想和赵妈妈说起今天发生的事,因为她也不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照片会不会是那个周琴寄来的,快递的单子上寄信人的那栏写的是一家公司的名字——“立达文化传媒”,电话也有,但打过去确是个空号。
吃完晚饭,哄女儿睡下,赵一茜上网百度了一下这个“立达文化”,信息少得可怜,有一条新闻“本市残疾少女终圆出书梦”这条新闻中出现了“立达文化传媒”的名字,可惜时间是2001年的,10年前了,连“百度快照”都打不开了,还有一个是企业注册信息上留了一个地址:“和平区西康路73号云翔大厦8楼”,除了这连个信息,其他的都对不上号。
这时,她忽然听到一阵飘扬的乐声从隔壁传来,声音不大,却句句人耳,“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记得当初,你侬我侬车如流水马如龙”是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的主题歌,那个电视剧再播的时候,赵一茜还在上大学,转眼十年了,再听这歌,心里有些酸楚,虽然这么多年,她结了婚又离了婚,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但对那个人,心里还装着,虽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在哪里。当时看这个电视剧时,他们还在一起。歌一遍一遍的放着,听着歌,赵一茜不禁回忆起当年那些小美好,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来了,好多年,没流泪过了。有时,很多美好的事情背后未必美好,就像此时听歌怀旧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隔壁的房间,不是没有人吗,什么时候搬来的人啊。
也许是新来的邻居吧!人遇到不合常理的事情总会自动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赵一茜也不例外。
这一夜,赵一茜感觉身体有一种被抽空的感觉,好累,身体好沉,刚一沾上床,便沉沉睡去。
夜里,赵一茜是被雨点打在玻璃窗子上的声音吵醒,好大的雨,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得玻璃噼啪作响,好在阳台上没有亮着衣服,窗户睡前也都关好了,毕竟天气没那么热。
不过,一茜还是不放心,不知道赵妈妈和萌萌的屋子的窗户关好了没,强睁开朦胧的睡眼,撑起身来下了床。
窗外好黑啊,看看数字时钟,才凌晨3点半。这雨不知什么时候下起来的了,窗外路灯下,一看见了积水。
走过客厅,进了赵妈妈和萌萌的房间,不敢开灯,打着手电,悄悄查看窗户已经管好,悄悄地看看孩子,睡得好香啊!这孩子又把被子蹬开了,一茜走过去,替萌萌把被子盖好,才放了心,准备回自己房间继续睡觉,走到门口,赵一茜突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地上哪里来的这么多水,用手电照过去,是两行满是水和泥巴的脚印,脚印不大,应该是一个女人的鞋子留下的,显然是有个人从客厅走进卧室,停留在萌萌身边,呆了一会儿又原道返回了。难道这雨夜,家里进来了陌生人,看脚印的轨迹,她是径直走到床前的,没有光顾其他地方,应该不是入室的小偷,那到底是什么人啊?
顺着脚印走到客厅,她应该在沙发那里坐过一会儿,自己那把买了不久的木梳不知何时从卫生间被转移到客厅的茶几上了,那上面还有几棵棕黑色的长发,应该不是自己的,家里人没有那么长的头发,难道那个陌生的女人在这深更半夜还悠闲地坐在别人家的客厅里梳了头发?
满是水和泥巴的脚印,一直通向防盗门,走近一看,防盗门居然虚掩着,自己睡觉前分明锁好了啊。拿了房间的钥匙,走出防盗门。满是水和泥巴的脚印,楼道里也有,一行从楼下走上来,一行通向隔壁的房门。
楼道的声控灯坏了,用手电找去,对面房间的门前,怎么放着一双红色的女士雨鞋,上面还滴着水。显然是刚刚脱下了。
不对啊,对面房间的房主去了外地,已经空了很多年了。难道回来了,还是搬来了新的住户。对了刚才睡前的《情深深雨蒙蒙》的主题歌好像就是从对面房间传出来了,看来对面的房间真的住着人。
对面房间到底是谁,居然能半夜三更,不请自来的进入自己的家,还站在自己宝贝女儿的床前,如果那个人是个心理变态,那么自己的宝贝女儿会有危险。这时的赵一茜心中的恐惧早已被保护孩子的信念冲淡,甚至有些冲动起来。她走上前去,敲响了对面房间的房门。
当当当!当当当!敲了好久,没有任何反应,赵一茜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屋里也没有一点动静,然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恐惧重新占领了她的心头。
“还是回去吧!什么事,明天再说!”赵一茜对自己说着,便转过身来要回自己的屋子了,就在这时,吱钮一声,背后的房门被打开了。
赵一茜回头一看,一张惨白的脸紧紧贴着自己,一双平冷的手就搭在她的肩上,一个冷冷的声音说:“赵编辑,我是周琴啊!您是和我来讨论文学的吗?”
赵一茜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赵一茜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还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又是做梦,为什么自从遇到那个女人后,自己的现实和梦境越来越混淆不清了。她提了提精神坐了起来,忽然听到外面有微弱的脚步声,像是人光着脚在外面的地板走,是谁呢?萌萌吗?赵一茜走出了卧室,却发现那脚步声是来自门外的楼道。
“谁在外面呢?”她想着,便向大门走去,她通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只见楼道里满是水和泥巴的脚印,一行从楼下走上来,一行通向隔壁的房门。那青白色的门板静静地关着,像一张失血的脸。门口怎么放着一双红色的女士雨鞋,上面还滴着水。显然是刚刚脱下了。
赵一茜感到一股冷气从门缝冒出来,她的心一下就挂了霜,楼道里是声音感应灯,现在夜深人静,外面应该黑着,如果那灯亮了反而不正常,那就证明楼道里刚刚有人经过。看来对面的房间真的住着人。
突然猫眼里一片漆黑。
赵一茜用手猛敲两下门。敲门声会让楼道的灯亮起来,但是她从猫眼望出去,依然漆黑一片。赵一茜想了想,脑袋一下就炸了——外面有个人一直趴在猫眼上!赵一茜差点瘫软,反身轻轻靠在门旁的墙上喘息,为了不发出声音,她的嘴巴张得很大,能塞进一个完整的馒头。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深更半夜趴在别人家的猫眼上。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夜里悄悄地溜进了自己的家。 赵一茜和这个人面对面地站着,她和她只隔一层门。现在只要猛地拉开门,就会看到这个人的脸,但是她不敢。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她断定门外的人没有离开,因为她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他应该还趴在猫眼上。报警吗?怕是没有用的,因为门外的人可能就住在对面的房间,警察上楼的时候,他一闪身就可以回到自己的房子去。再说警察也不能以一个人半夜站在楼道里而逮捕他啊。
最后,她蹑手蹑脚地走回了卧室,躺在了床上。 赵一茜再也睡不着了。门外站着一个人,而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能睡得着?半夜三更,不请自来的进入自己的家,还站在自己宝贝女儿的床前,如果那个人是个心理变态,那么自己的宝贝女儿会有危险。想到这里,她更不敢睡。
就这样,她一直熬到天亮。
她再次爬起来,轻轻来到门口,从猫眼看出去,楼道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第三夜
第二天早晨,赵一茜给单位打了电话请了一天的假,没有去上班,她决定去对面房间看看,到底有什么人在哪里,那个人居然能半夜三更,不请自来的进入自己的家,还站在自己宝贝女儿的床前,如果那个人是个心理变态,那么自己的宝贝女儿会有危险。这时的赵一茜心中的恐惧早已被保护孩子的信念冲淡,甚至有些冲动起来。
她不想让赵妈妈和小女儿知道昨天的恐怖经历,只是和她们说白天有些事需要在家处理。她要等赵妈妈送外孙女去幼儿园时再行动。
早上七点半,赵妈妈和萌萌出了门,赵一茜连忙准备好工具箱,对面的房间没装防盗门,只是一扇普通的木门,应该很容易撬开吧。
临要出门,一茜又折返到厨房,拿来一把剔骨刀放在工具箱里,她总觉得没准这次会用的上。
楼道里很安静,这个时间段,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而“老年等死队”的大爷大妈还在小区的空地上扭秧歌锻炼,弄不好这栋楼里,只有她赵一茜一个人在。她悄悄地溜出自己的家门,又走到对面的门前,推了推,看来工具箱白带了,门只是虚掩着,没有锁。是房主粗心,还是有人进来过。
赵一茜鼓了鼓勇气,进了对面的房间,她用工具箱把门别上,又从里面拿出那把剔骨刀,她怕被人瓮中捉鳖,也觉得拿着把刀防身,心里会踏实一些。
对面的房间是两室一厅的格局,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在通向厨房的门口处,倒着一只小凳,而在小凳上面的门框处系着一条粗粗的麻绳,麻绳打了一个活结,像是让人上吊的那种,而那字只倒下的小凳,也想是为上吊预备的,踩上去,把脖子往绳套里面一钻,脚下一踢,小凳倒地,人就悬在空中了。
再推开一间卧室的门,屋里空空如也,满是灰尘。就在这时,突然另一间卧室响起了音乐声,“情深深.雨蒙蒙多少楼台烟雨中,记得当初,你侬我侬车如流水马如龙”是电视剧《情深深雨蒙蒙》的主题歌。
赵一茜,连忙跑到另一间卧室,在卧室的角落里,放着一把椅子,上面放着一台老式的卡带收音机,正在悠闲地放着歌曲。而满是灰尘的地上满是脚印,这间屋子显然有人来过。
赵一茜,紧紧握握了手里的钢刀,心里有点踏实了。
她刚走过去把录音机关掉。“啪啪!啪啪!啪啪啪!”一阵拍击玻璃的声音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有人!”赵一茜心想:“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个!”
他握紧钢刀,冲向卫生间。
卫生间没有人,只是卫生间的墙上镶着一面落地的镜子,上面满是血红的掌印,湿湿地,应该是新拍上的,但拍上手印的人在哪里呢?
这时,赵一茜忽然发觉,这卫生间里有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是那浴缸的方向,拉开浴缸前面的布,赵一茜,几乎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浴缸里,慢慢的,不是水,而是鲜血。
难道有人被杀,赵一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报案,可是就在这时,满浴缸的血突然生出一个小小的漩涡,继而迅速变大,顷刻间,浴缸里的血都流入了下水道,赵一茜想报案的证据,消失了。
这时,赵一茜在浴缸的底部发现了一个东西,是一本被装入密封塑料袋的书,因为有密封塑料袋的保护,书没有浸入一点血迹,很干净。
赵一茜拎起塑料袋,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坐下来安定了一会儿,把塑料袋打开,里面的书是一本诗集名曰《斗室里的诗歌》作者周琴,打开书的第一页,上面写道:
春春的橡树向着海的方向呼唤,
呼唤不老的阳光将海水晒干,
逃跑的白老鼠要去哪里抓一把盐巴,
掺入大恶猫的狗食盆子……
这诗怎么这么耳熟,还有这个名字——周琴……
对了,这个不是那个白衣女人读的诗吗?周琴,对了,她第二天打电话,自称就是这个名字。这一切一定是她捣的鬼。想着,赵一茜,把手机里昨天那个周琴的电话回拨过去。
电话里传来一个机械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号码不存在,请查实后再拨!”
怎么回事?赵一茜想,难道自己记错了。
再看看书的出版机构:海天出版集团,不就是自己工作那家出版社吗?
再看看书的版权页,“责任编辑:郎言”
郎言是谁?自己的同事好像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但也许这是本自费书,很多编辑在编这种自费书事,有时用的是自己的笔名。
对了,只要去单位查查书稿档案,那里会记载作者以及责任编辑的情况,不就清楚了吗?
赵一茜决定下午去单位,查一下书稿档案。
下午到了办公室,便听见同屋的小李说:“赵姐!赵姐!奇闻啊!奇闻啊!”
“什么奇闻?”
“记得昨天警察来咱大楼吗?”
“我不是还在电梯遇到了吗?不是说楼上那家出版社的有个编辑失踪了吗?”
“是啊!可是你猜怎么着,据可靠消息啊!前天半夜,那个失踪了两周的编辑居然回了家,回了家没什么奇怪的,关键是他用一把刀杀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然后自杀了,今天早晨,是送牛奶的报的案,说是三个人都割破了动脉,血流了一地,居然顺着门缝隙流到楼道里面了。”
“这只叫杀人案啊!也不算奇闻啊!”
“奇闻吗?你去楼上看看就知道了!咱一起去!”
说完,小李便拉着赵一茜上了楼。
楼上的一间办公司门前围满了人,有人正围上去,有人显然已经看完热闹闪了出来,闪出来的人脸上无不一派惊讶的表情,到底他们看到了什么呢?
只见那间办公室内空无一人,大家的目光都被办公桌后面的白色的墙所吸引,雪白的墙上沁出三片黑乎乎的潮斑,两大一小,呈现人形。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
两个男人说:
“这么高的楼,哪来的潮斑啊?”
“听说这间屋子挨着供热室,潮斑早就有的,只是今天上班同事来发现这班转眼一天变得这么大了,而且还是人形啊!”
“听说失踪的老王不就在这屋吗?”
“你没听说,老王找到了,前天半夜他回了家,拿一把菜刀杀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然后自杀了!”
“啊!三个人影,难道是冤魂不成!”
“太恐怖了!”
“确实是!我汗毛倒竖!”
确实是恐怖!赵一茜听的也不免汗毛倒竖!但她不知道接下来的七天她所经历的事情,远远比他看到的事情恐怖的多。
赵一茜找了个借口跑到资料室,找到了《斗室里的诗歌》的书稿档案,不出所料是一本自费书,合同上在作者地址一栏写着:西青区大石镇昌图路昌图小区5号楼4门402室
作者的名字为:周琴。
她在书的一审意见中看到了这么一段话:
作为责编,我很佩服本书的作者,她明明只有十七岁,竟能如此娴熟的放言遣词,从她的文脉窥见一种大家气象。除去文字,我更佩服作者之为人,本书作者周琴,虽然生而残疾,却意志坚强,她虽然没能走进过一天校园,却在母亲的教导下,自学成才。从13岁起,文字作品便见诸报端,多年来笔耕不辍,才有今天这本诗集。读她的诗让我莞尔,使我感动。
这本书由立达文化的陈总赞助出版,对陈先生之公益之心,我也很是敬佩。
最下面署名:张策
张策,没听过这个名字,赵一茜想,可能是退休的编辑吧。立达文化,不是给我寄快递的那家公司吗?
“您听说过咱社有个叫张策的老编辑吗?胡师傅?”赵一茜问看资料室的胡老头。他可算是这家出版社的老员工了。
“知道啊!但不是老编辑,也就比你大几岁吧!”胡老头答到。
“他离职了吗?去哪个单位了,您知道吗?”
“不是的!他没有离职!只是……”
“只是什么啊!胡师傅?”赵一茜追问。
“咳,你要不问我都不愿意说,十年前的事了,那时这张策还是小伙子啊,刚上班没几年,居然就……居然就疯了!得了什么妄想症,他现在应该还在精神病院吧。”
“在哪家精神病院?”赵一茜追问。
“这个啊!我就不清楚了。咱单位对那段事挺讳莫如深的,你也就别和别人打听了啊。”
回到办公室,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赵妈妈接的,一切安好。叫一茜早点回家吃饭。
打开电脑,登陆QQ,回复了几个作者发的离线的问询,那个设计公司又来催设计稿费了。真讨厌。有一个账号叫“柳轻侯”,他发来的是一份离线文件,名字是“十夜死(3).doc”。又是那个人发的稿子吗?这个作者还真有趣,不妨打开看看,算是一种放松吧。
今天的稿子有些无趣,如果没有下面附录的一段话,完全就是一篇再普通不过的社会新闻
沿江一巷一出租房一男一女煤气中毒死亡
本报讯(记者张轩 实习生赵茜)昨日上午,沿江一巷一出租房内发现一男一女两名死者,警方初步调查系煤气中毒引起。昨日上午8点44分,市巡特警三大队接到出警指令,沿江一巷有一女子(房东)求助。民警赶到报警地点巷内一出租房后,只见房门紧锁。据报警人向民警反映,租房的是一名男子,早上一直没看到他出来,于是房东赶紧报警。借着门上的缝隙,民警隐约看到房内地板上躺着一个人。房门打开后,屋内还弥漫着刺鼻的煤气味道。120医护人员赶到后迅速对这名男子进行抢救,遗憾的是该名男子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医护人员随后在卫生间发现了另一名倒在地上的女性,虽经全力抢救,无奈回天乏术,这名女性终究没能醒过来。辖区派出所、刑警大队民警随即火速赶到现场,据现场民警介绍,两名死者的年龄有二十多岁,所租的房子在三楼,发现卫生间内这名女性的时候,里面的热水器上的水龙头还是开着的,目前初步调查系煤气中毒引起的。
近期我市由于燃气器具使用不当,而导致的煤气中毒,乃至致人死亡的事件频发,专家提醒市民,这些燃气器具使用的尝试急需进行了解。如当热水器出现火焰发黄、冒烟、有刺激性气味等现象时,应停止使用并进行维修;当热水器出现'空烧'(不开水或关水后而主燃烧器仍在燃烧)时,应立刻停止使用并进行维修;当热水器出现异常情况(着火、爆燃、漏水、漏气、噪声、振动等),立刻关闭燃气阀和水阀;热水器应安装在厨房内,严禁安装在浴室内,用户不得自行拆、改、迁、装。
附文如下:
煤气中毒?又是为了让广大市民情绪稳定的一个合理解释吧。这已经是这片小区第几起莫名其妙的死亡事件了,这么可能这么多煤气中毒的都集中在这么一小块地方。沿江地区算是这个城市的贫民区了,建筑早已破败不堪;居民却早已换过了不知几茬,如今住在这里的,多半都是些买不起房也租不起高价房的低收入者,还有屋檐下随处可见的流浪者。很多户根本没有燃气热水器啊。再说今天这户我是到现场的,而且比警察还要快,两个人的尸体还没来得及处理,就算我这外行也看的出死因绝对不是煤气中毒。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电视机还开着,显然是在看电视,可是两个热你却都面朝着天花板,眼睛直勾勾的,(这真叫死不瞑目!)面上的五官基本都扭曲了,面色惨白异常,鼻孔却出血了,我记得听学法医的朋友说过这种死状应该是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分泌过多,促使心跳突然加快,血压升高,促使心肌纤维撕裂,心脏以鼻腔毛细血管破裂出血的表状。说的太专业了,说白了,就是吓死的。据到过前几次“煤气中毒致死”现场的同行透露,其他死者的症状来看也应该是吓死的,而且他们的脸都朝向天花板,到底他们临死前看到什么了啊?
看完了稿子,赵一茜觉得这个作者恨得太奇怪了,这三天的稿子涉及事件不同,内容也没有关联性,而且每天都留下一个悬疑,他到底想说什么啊!
赵一茜企图想出作者的意图,却理不出头绪,联想到这几天自己的经历也是混乱一片,头脑一乱,心情变得沉重起来,肚子也疼了起来,连忙偷偷抽出几张纸巾,脸不变色,步伐不乱的去了厕所,赵一茜蹲在马桶上,一阵畅快之后,心情好了许多,突然,厕所的门被敲得乱响,门外的那个人不是在敲门,而是在用手掌拍门。
赵一茜很气愤地喊道:“有人啊!”
对方不理她,依然一直拍一直拍。
“怎么这么没素质啊!不是说里面有人吗?急的去楼下。”
对方依然不理她,还是一直拍一直拍。
“有病吧!你?”赵一茜大喊道。
敲门声嘎然而止。
对待没素质的人就得横一点儿!赵一茜心想。
直到一切了事,赵一茜才慢慢地出了厕所单间,到对面的水池洗手,她不经意抬头,看到刚才自己出来的那个隔间门上一片鲜红,是什么啊,回过头去一看居然吓了一跳,原来白色的门上都被斑斑点点的血掌印盖满了。
明明记得刚才单间的门上并没有血掌印,这些血掌印到底难道说是刚才门外的人弄上去的。她越来越觉得身边的很多事情变得不寻常的诡异起来,如果不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便是有人在。
谁是那个暗地里搞鬼的人呢?赵一茜第一个就想到了那个白衣女人——周琴。
就在这时,赵一茜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了。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好,赵编辑,我是周琴,收到我给你的书了!如果你想和我讨论文学,今晚9点请来立达文化公司。”
赵一茜按照发短信的电话打回去,电话里传出了一种机械般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号码不存在,请查实后再拨!”
这个周琴是书稿档案里那个周琴吗?自己身边这几天的诡异事件会不会和那个女人有关,昨天潜入她家中的某生人会不会是她,最重要的,她会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女儿萌萌,今晚到底要不要去呢?赵一茜在想,“只有去,很多问题才能有答案,今晚必须去。暗地里搞鬼的人应该就是她”。
起码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赵一茜忽然觉得事情并不可怕,对方并不是什么未知的恐怖,而是一个隐藏起来的人而已,只要找到她,就自然有对付她的办法,或者应该和她谈谈,让她不要在骚扰自己的生活。想到这里她把书稿档案放回原处。回了办公室。
那天赵一茜提前了一个小时回家,她刚一进家门坐下,连杯水也来得及喝,门铃就响了,她走到门口从猫眼望出去,门外是个带着大口罩的瘦小男人。
“什么人?”
“送快递的!”
“稍等啊!”赵一茜把门打开,对方递过来一个包裹问,“你是赵一茜?”
“是我。”
“签个字,你的快递!”
“好的!”
赵一茜结果包裹,给那个男人签了个字。
回了房间,赵一茜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那个送快递的为什么带了一个口罩呢?还有他好像穿了一双女人的凉鞋,还有不对劲的地方,他不像其他送快递的,背着大大的包裹,他手里怎么只有一个包裹呢。
想着,赵一茜用剪刀将那个包裹打开。
哗啦啦!那里面掉出来好多张照片,赵一茜把照片捡了起来,不觉大吃一惊,那些照片居然都是她女儿萌萌的照片,有的是在幼儿园,有的是在家门口的小公园里,其中居然还有两张是在她家里,萌萌睡在自己的小床上,一脸的无辜。
“谁?是谁?居然闯进我的家里来了?周琴,肯定是她,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威胁!”
赵一茜无法再冷静下来了。她又发现快递里还有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有几个字
“立达文化公司地图 今晚等你来!不见不散!”
“看来这一趟我必须去了!为了我,为了孩子。”赵一茜自己对自己说。
当晚,赵一茜胡乱吃了一口饭,便出门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发现那辆出租车的后座似乎有个人在坐着。便问:“师傅,怎么后面有人啊!”
“没事,是我老伴,我随便接她回家。今天是八月十五啊,团聚的日子,拉完你我今天早点收车了!”
“呕!这样子啊,好吧,我去幸福里,师傅你认识吗?”
“知道啊,现在那片地方很少有人去了啊!以前没改造之前,那里叫南城街,贫民窟的地方啊!”
“对啊,就是那里啊!”
“是啊,那块地方以前好破的,几年前还着过一场大火你知道吗?”
“是吗!这样子啊!”赵一茜一边回答一边直吸鼻子,从刚一上车,她就闻到车里有一种怪怪的味道。好像是医院的味道,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那味道显然是从后座发出的,是那个司机的老伴身上发出的。
赵一茜偷偷地往后座望了一望,那个女人居然带着帽子口罩,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好生奇怪。
“您夫人穿的好多啊,这天气还没凉呢啊!”
“她怕冷啊!她是病人,我是从医院把她接回去的!”
“这样啊!什么病啊!”
“心脏有问题,刚做了心脏摘取手术!”
“什么!心脏摘取手术?人的心脏也能摘除?”
“怎么不能,盲肠不也是能摘除吗?”
“我真没听过!”赵一茜心说,别是又遇到神经病了吧!我还是小心点为好。
“那你就少见多怪了,心脏可以摘除啊,就是手术后修养比较麻烦,要把整个身体浸在福尔马林溶液里,躺在水泥池子下面泡着,一年,两年,三年,等到第四年,人的病就好了,我家老伴已经泡了三年了,明年她身体就好了,就不怕冷啦!”
司机说完这话,已经让赵一茜从头冷到了脚,她已经知道了后座坐的是个死人,而且是个已经在福尔马林溶液池子里泡了三年的尸体。
“师傅!就到这吧,我下车了!”赵一茜喊道!
“好的,到了,我也不想往里面走了!里面有好多脏东西!姑娘你一个人要小心啊!”说着出租司机,便停了车,赵一茜赶紧扔下二十块钱,说了声“不用找零了!”便从车里逃了出来,惊魂未定!
赵一茜下了车,才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新建小区,小区的名字叫“幸福里”,赵一茜记得大约半年前这片小区的地产广告铺天盖地,从每天的报纸到地铁的广告,一天不知看到多少遍,2万一平米的起步价,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个字“贵”。记忆中那片破破烂烂的南城街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是一片高层建筑的“幸福里”。现在一个城市新小区的建设速度往往和它房价的增长速度成正比,特别是在S市,有的地方你半年不去就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这种建设在旧城区的新小区,往往有两个特点,一是价格昂贵,二是买的不住,住的买不起,往往一片小区成交量很大,却多是炒房客,入住寥寥无几。偌大地方,一到夜晚,有如鬼城。而眼前这片小区,更是静的让人脊背发凉。
赵一茜掏出快递里德地图,那个立达文化的办公楼就应该在这片小区里面。想到那里,就得穿过这片小区。
走在幸福里李,赵一茜有点为这片小区的业主喊冤,什么高尚社区,这物业也太不负责任了,小区的绿地一片狼藉,长满荒草,而小区路灯也没几盏亮着,抬头望去,每座高楼只有几户窗子的灯星星点点的亮着。看来没有住进几户人家。
转了几个弯,突然发现线面路灯处,有个人影晃动,是个孩子的背影,中学生的模样,穿着一身蓝地白道的运动服,是那种赵一茜记忆里只有自己上小学时才有人穿的运动服,那男孩一跳一跳的,好像是在哪里练习立定跳远。可是那男孩的姿势却很奇怪,好像两条腿不会打弯,只是用脚后跟的力量在哪里一跳一跳。
赵一茜走近他,他还在一跳一跳的,只是腿还是不打弯。
“小同学,你是在练习跳远吗?你的姿势好像有点不对吧!”赵一茜温柔地说。
“不是!”男孩冷冷的说。
“哪你是在干什么啊!已经十点多了,还不回家吗?”
“我是在练习跳楼,我想知道怎么跳,我的面才不会摔成这样?”男孩冷冷的说着,突然将头转了过来。
那张脸!天啊!是怎么一样脸!
血肉模糊一片,整个鼻子和眉骨都凹陷了下去,下颚的嘴唇像是被什么搓掉了,露出的牙齿中淌着血。
赵一茜吓得大叫转头就跑,没跑出多远,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就落在距离她的脚不到半米的地方。噗咚一声,居然是个人,那人的头部先着地,头骨崩裂,粉红色的脑浆溅出一朵血肉之花。
“啊——”赵一茜吓得尖叫,突然,身后又是噗咚一声,回头一看,有一个人从天而降,又是头部先着地,赵一茜清晰地听见了头骨的崩裂声,和脑浆飞溅出的声音。怎么回事,有人集体跳楼?
赵一茜惊魂未定,看着眼前又有几个人从天而降,噗咚!噗咚!噗咚!人落地的声音。咔!咔!咔!头骨崩裂的声音,啊——啊——啊——,赵一茜连声惨叫的声音。一具尸体,两具尸体,三具尸体,满街都是尸体,这些人又都是头先着地,脑浆飞溅地上,一朵朵血肉之花。
就在赵一茜吓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突然,眼前的一片尸体居然凭空不见了,路面上除了零星的垃圾,更本没有什么尸体。难道刚才一切都是幻觉?
耳边响起了音乐声,是那种从老式卡带录音机发出的音乐,粗糙而喧闹,不远处是幸福里小区的楼间广场,几个老人在哪里扭着秧歌,这个场景,一切都正常不过。赵一茜甚至怀疑刚才那一幕恐怖的场景,是否自己真的经历过。
算了,还是继续前进吧,答案就在前方了。想着,赵一茜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地图看,穿过前面的那个广场,就应该到了。继续前进,终于到了小区的尽头,是一道围墙,在围墙的角落里,有一扇小小的铁门,按照地图的提示,穿过小门应该就是立达文化公司的办公楼了。
小铁门没有锁,但显然好久没人打开过,门轴生了锈,使劲一推,咔咔作响,穿过铁门,是块荒地,没想到市中心的地方居然还有空地,再说边上就是一个高档小区,这片地方居然会有空地,而且看上去,明显这片地被荒置了好几年了。而不远处那座看上去破旧不堪的五层小楼,楼顶上还镶着五个金属的大字,字上的油漆已经脱漏,有的字的部首还缺了半边,不过还能看出那五个字应该是“立达写字楼”,那楼的最顶层应该就是立达文化公司的办公地点吧。看楼的外形,应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盖得那种办公楼。这种楼在九十年代初期,成了很多草创公司的办公地点,虽然也叫写字楼,但与今日的写字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荒地上长满一人多高的野草,月光的照耀下,还能看到满地荒草中有一条小径,只能容一人通过,应该是被人踩出来的。赵一茜心里有些安慰,这样起码说明这里还有人来,起码在她之前至少有一个人来过,应该就是周琴。答案就在前面。
赵一茜顺着小径往前走,小径并不笔直,九曲十八弯。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不是一条直线了,赵一茜又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地图看看,发现,地图上的小径也是弯弯曲曲,而且在一个小径转弯处的傍边花了一个大大的红叉,这是什么意思呢!一股好奇心涌上心头,再对比地图,自己现在的位置应该就在那个红叉傍边的转弯处,也就是说身边这片荒草背后便是那个神秘的红叉,那红叉到底代表什么,是宝藏的埋藏地点,还是一个生人勿近的神秘入口,赵一茜脑子里还胡乱的想着。身体便不自控的偏向了红叉那边,拨开杂草,没走两步,便看到了那个红叉的所在。那里是一个很大的坑,应该不是天然的,而是用挖掘机挖出来的,翻出的黄土与周围的土地分明是两种颜色。上面稀稀拉拉的长着几株野草,坑底积了一洼污水,水色深黑,上面飘着来路不明的一层油脂。而积水散发出一股浓厚的腐臭味道,更让赵一茜觉得恶心。
“地图上的红叉表示的就是这个大坑吧。也许是怕人误走到这里滑落下去吧。”赵一茜想。正当赵一茜准备转身离去之时,那大坑里的污水里突然一鼓,爬出来一个女人,衣服破烂,皮肤蜡黄,一头长发披在脸上,根本看不出那张脸是人还是鬼,简直就像丧尸电影中跑出来的僵尸,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赵一茜吓得坐在了地上,而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却一点点从大坑中爬出来,正向着赵一茜爬过来。不顾的多想,赵一茜连滚带爬的转身就跑,却不知道自己跑错了方向,跑的方向不是通向小区的小门,而是立达文化公司的办公楼。
当她发现自己的方向错了的时候,却发现那东西,居然就跟在自己身后,堵住了回头的路,也好,先躲进去再说。她顺着小路跑到楼门口时,却发现大楼的门上挂着一把大大的铁锁。回头一瞥,那东西居然离自己不到十米远了。
怎么办?赵一茜突然想起地图上,标示的,似乎这楼还有一个后门,也许那里可以进去。
跑到后门,是一扇铁门,赵一茜连忙跑了进去,将门反锁,又从边上拉来一张桌子抵在铁门上。刚刚完成,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拍打铁门的声音。
应该是那东西在外面拍门吧。也许跑上楼会更安全些。赵一茜爬上楼梯,却发现二楼和三楼的门都锁着,上到四楼才发现门是开着的,连忙进入。伸手一摸,便摸到了一个电闸,落下电闸,灯亮了起来,原以为这座写字楼已经废弃,居然还有电。有了这点光亮,赵一茜的心平静了许多。光亮在黑暗中总是能给人勇气。这时,赵一茜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环境,自己居然就在立达文化公司里面,自己的对面就是公司前台,前台背后的展板上镶着几个用有机玻璃制成的大字——立达国际文化传播有限公司。
前台有人影晃动,一个女孩正坐在前台后面悠闲地刻着瓜子,赵一茜走上前去问:“请问你公司有没有一位周琴小姐啊,她约我在在您公司见面的!”
前台的女孩,并没有站起来,连头都没抬,还继续嗑瓜子,只是淡淡地说:“找周琴啊!”从这边办公区闯过去,最里面有个楼梯,上楼左拐,周琴在五楼的502房间。”
“好的!谢谢!”赵一茜说。
“去吧!”前台女孩说。
赵一茜进了立达文化公司,发现公司里居然有好多人,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办公隔断里,忙碌着什么。
这群人这么晚还在加班啊?赵一茜心里想着。
加班,也许这是一个民营公司里最为普通的一道风景吧。
但是赵一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到底哪里不对劲,赵一茜却一时想不出来。她没有看出来这家公司的人虽然个个忙碌,却没有一个人离开座位。这一点是不正常的,还有一点不正常的,还有一点不正常,便是这家公司里用的不是普通办公楼里的白炽灯,而是一颗颗昏黄的灯泡,从楼的天花板垂下来,简直像一颗颗的人头。
赵一茜,找到了那个楼梯,上了楼,刚左拐便发现了502房间,敲敲门,没人应答,轻轻一推,门开了,赵一茜却被眼前的一幅景象惊呆了。
天啊!这哪里是办公室,分明布置的想一个灵堂。房间的正中拍着一张木板床,上面还躺着一个人的尸体,人被白布从头盖到脚,看不出模样,床前还摆着香炉贡品,还有一块灵位木牌,而床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黑框子的黑白照片,正是那个周琴。这场景让赵一茜感到寒意直冲大脑,简直要晕过去了。真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木板床上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那木板床上的尸体缓缓坐起,白布从她身上滑落,露出那人的头发、眉毛、眼睛、嘴巴。那张脸和木板床后面的照片一模一样,正是周琴。
第五夜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走在这已经有些发冷的傍晚,赵一茜突然感觉的有些解脱,这几天的经历,让她觉得身心具疲,但她觉得也许诡异的经历到此为止,随着那个白衣女人的死亡,一切恐怖的事情都结束了。明天开始,一切生活都会恢复正常,上班,下班,相亲,找个靠谱的男人嫁了,而后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生的日子。她这样反复对自己说着,企图说服自己,因为心底还有一个念头——事情并没有结束。
她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是如何和那个周琴一起爬上的顶楼,是自己追着她,还是被她追着?她只知道后来有人报了案,现场的警察在楼下发现了一具身穿白裙的女尸,那具尸体就像笑话里说的那样是脸部先着地的,面部组织完全破碎,特征无法辨识,至今身份不明。
警察还在现场的楼顶发现了缩成一团的赵一茜,她因为惊吓过度,出现了暂时性的精神错乱,由于死者身上没有赵一茜的指纹,而她也没有任何作案动机,她作为嫌疑人被排除,警察为她做了心理治疗,后来询问了她的家人同事,发现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情,那就是她出门的时间是九月二十二日晚,而报案发现她的日子是九月二十四日晨,她在外面呆了两夜一日,但对于九月二十三日那一整天,她没有任何记忆。警局的心理专家对她进行了催眠,但发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封印了她那一天记忆中的所有信息,也就是说对于赵一茜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九月二十三日那一天。(当然这些情况是很久之后,李警官才告诉赵一茜的。)
虽然有很多很多事还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不过赵一茜还是想自己欺骗一下自己。如果自己再不给自己放松一下,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疯掉。
到家时,已经七点半了,给赵妈妈打了个电话,和萌萌说了一会儿话。不想做饭,只是泡了一袋方便面,匆匆吃完,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台,每个节目都没有看完整。频道跳到本市的新闻台时,赵一茜停下了手中的遥控器,她被一条新闻吸引了。
画面上,是白天看到的李警官,他正在向记者讲述案情,是一件陈年旧案,被无意中破获了。案情大概是这样的:
本市的西郊有一大片棚户区,是外来人口的聚集区,也是治安案件多发区,上周由于当地发生多起抢盗案件,当地民警在挨户排查中,在一六十二岁宫姓男子租住的出租屋内发现了四具风干女尸,其中一具尸体后来经过鉴定,被证明是失踪近十年的外地游客郑某。
而赵一茜看到李警官的镜头时,他正在向记者解释作案嫌疑人宫姓男子的作案动机。随后的镜头便是关于外地游客郑某的一些情况介绍,原来十年前,郑某失踪的案件曾是热点新闻,曾是本市街头巷尾的热议话题,郑某当时随旅游团来本市,被传言失踪在一座已经拆除的寺院里,引发了许多人的好奇心……
看到这里,赵一茜突然想起来自己三天前收到的那个叫“柳轻侯”发来的离线文件,怎么和这个郑某的案情这么相似了。她突然有一种预感,那个叫“柳轻侯”发来那些的离线文件,不是什么创作,而是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而且这些看似不想关的一系列事件会和自己这几天的遭遇有关。如果上网查查,没准有更多的线索。
赵一茜刚打开电脑,自动登录的QQ便发来了一份离线文件,发件人还是“柳轻侯”,文件名称为“十夜死(5).doc”,“奇怪,如果按照规律,应该是十夜死(4)啊,难道我少收了一份文件吗?先打开看看再说吧。”赵一茜想着,打开了文件,先是一条新闻:
本市老城区发生重大火灾,十五人死亡,多人受伤
本报讯(记者 张轩 迟锐 实习生 王海洋) 3月19日晚22点30分,本市老城区东关街突然起火。经过努力扑救,大火现已被扑灭。今天上午8点,记者在东关街北端的火灾现场看到,消防车已经撤离,现场一片狼藉,接近有二十间一层店铺已被烧成废墟。铁锅、瓷器、不锈钢酒店用品等被烧得乌黑;铝锅等铝制品都被烧化,黏在一起;离地面六七米高的大棚顶部的塑料瓦已经完全被烧化,有些钢梁烧弯。火场周围已经用警戒带围了起来,两位消防人员正在现场拍照、取证,调查火灾原因。据警方统计,火灾中有十五人遇难,三人失踪,二十余人受伤,现在伤者已被送往医院,伤者及其家属情绪稳定。目前,起火原因仍在调查中。此次火灾发生的东关街为我市老城区,建筑多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修建的三层楼房,而火灾致死者都为二三楼居民,由于火灾发生在夜晚,采取了跳楼求生的方式,导致死亡。警方提醒市民,发生火灾应采取正确的逃生方法,切莫跳楼逃生。
新闻地下又是一页扫描的记事本,上面有一张被烧毁的五层大楼,过火的大楼一片狼藉,窗户不是碎了,就是被烟熏成了黑色,看着照片,似乎能让人闻到一股焦土的气息。这个楼怎么这么眼熟啊,赵一茜把图片放大,从记忆中搜索关于这栋楼的信息,怎么也想不出来,但是看到下面的一段文字,她终于明白了这栋楼是哪里。
其实,昨天发生了两起火灾,另一起更为严重,是距离东关街不远的万寿路的一栋写字楼——立达写字楼,由于是晚上,写字楼的人员不多,但是其中五楼的立达文化传媒公司,却却因为加班,几乎所有人都没有离开,而更令人奇怪的是,这些人在火灾发生,并没有采取逃生措施,导致全体共27人全部遇难,警方已经封锁了消息,上面也加了命令也禁止报道,我觉得这件事太古怪了,为什么没人逃生,为什么两起火灾都差不多发生在22点30分?
看到这里,赵一茜觉得整个身体都在发凉,照片上那个楼不就是昨天晚上去的那个立达文化公司的办公楼吗?那发生火灾的东关街,不也正是昨天自己发生幻想,看见许多人跳楼的那个幸福里小区吗?难道昨天晚上真的见鬼了?
还是看看其他线索吧,想着,赵一茜将“十夜死(2).doc”里面那条新闻的题目“夏日野外慎游泳 两名美院学生野外溺水身亡”输入了百度,出现了十几冶搜索结果,点开看看,内容大同小异,直到第七页,在一个论坛中发现了一条有意思的帖子,新闻稿件只是引用,帖子的主要内容是发起网上公祭三名美院遇难同学,应该是遇难者的同学或者朋友发起的帖子吧。后面是一些跟帖,其中一个跟帖写道:
我在网上给三名同学制作了网页灵堂,请大家去献花祭拜吧。
下面是三个连接: 沈文广 赵君祥 陈丽红
陈丽红?新闻不是说两名男生溺水死亡吗?这个陈丽红是谁啊?赵一茜又看了看“十夜死(2).doc”哪个文件,突然想到这第三个女生陈丽红应该就是那个失踪的美院女生。
连忙打开连接,便进入了一片黑暗,音乐响起,阴森而低沉,她紧张地看了一下四周,安静地异常,心里不由得一颤,翻看着网友们的回复,有的人上了香和蜡烛,有的人送缠绵思念的歌曲,还有几个人送了花,那种艳丽而丰硕的红花她从没有见过。但这气氛弄得还真像个灵堂,不禁让人一阵心寒。她看到页面下角有一个加粗了的链接,“关于陈丽红”,不由地一阵好奇,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照片?页面打开的速度很慢,她提醒自己不能抱太大希望,毕竟是十年前的网页了,可能早被删除了也说不定。
网页没有被删除,其中是一些关于陈丽红的相关生平,其中还有一张照片,照片文件很大,打开的很慢,渐渐地露出头顶、额头、眉毛、然后是眼睛,猛然间觉得心跳的厉害,这双眼睛静静地望着他,不怒也不笑,是很熟悉的目光,怎么死机了?于是重新启动机器,重新找到那个页面,点击主题,点开“关于陈丽红”,又一次看到那张照片,整张脸露出来的时候,她有一种难言的惊恐,她见过这张脸。只不过她不知道脸的主人到底是叫陈丽红,还是叫——周琴。赵一茜的心脏在那一刻缩成了硬邦邦的一小团,尔后又在某个无法控制的时刻膨胀成一个硕大无比的个体,大过胸腔大过身体,而她就在这极端收缩与扩张的过程中承受着某种难以描述的冲击。
突然照片下面飞过一行殷红色的字,像血红的眼睛嘲弄地望着他“我就在你左右!”赵一茜感觉照片中的那张脸,忽然间发生了变化,那张脸的嘴角显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她“啊!”地大叫一声,拔下了电源插头,显示器“咔吧”一声黑了屏,她惊慌地四处回望的时候,卫生间的灯亮了起来,“谁?谁?谁在哪里?”她恶声大喊。
没人应答。
“谁?谁?你给我出来?混蛋”她恶声大喊。
还是没人应答。
赵一茜几乎是用上一生的胆量,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从桌子上随便操起一个花瓶,是为给自己壮胆,继续恶声大喊,也是为给自己壮胆。好不容易跌跌撞撞地走到卫生间,猛地推开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里没有人,只是浴缸那里有淅淅沥沥的滴水声,地上扔着两只原本在自己化妆柜里口红,捡起来一看,一只被用去了大半截,一只里面的膏体全没有了。这两只口红分明是自己新买的啊!
赵一茜鼓起勇气,哗的一下子拉开了浴缸前面的布帘,她终于知道了新买的口红到哪里去了,浴室的墙上被人用口红写了一行鲜红的字:
春春的橡树向着海的方向呼唤,
呼唤不老的阳光将海水晒干,
逃跑的白老鼠要去哪里抓一把盐巴,
掺入大恶猫的狗食盆子
赵一茜在这一刻深感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连忙跑回书房打通了李明思警官的电话。
“李警官,我是赵一茜,我知道昨天那个女的的身份了,我现在有危险,麻烦你赶紧来我这里。我的地址是……”
就在这时,他发现电话不通了,与此同时,客厅响起了一声“啪”的声音,是什么东西被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她连忙发下电话,跑到客厅,打开灯,她发现自己放在客厅充电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被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破碎,电池和电路板都摔了出来。
是谁?是谁干的?
哈哈哈,存货全部发完,等我把《捉妖记》那边填满,再来填这边的坑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