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超好看嗷嗷嗷~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通电话,当时我差点吓尿了。。。。。(转D8)(转载)

  我有一个初中同学,那时候我们的关系特别铁,一起追一个女孩,一起看小电影,
  一起逃课,但是他家很有钱,学习也比我好太多,可惜毕业之后有一阵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失去了他的联系。问谁谁也不知道。找了他一年,家突然搬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问邻居邻居说不出来,
  好像是一晚上突然就没了。电话,手机全都变成了空号,连一起玩的游戏账号也变成了空号。
  那时候我突然觉得挺害怕,不过时间长了也就渐渐淡忘了。后来我又上高中,直到上大学,断断续续的也一直没有她的消息。本来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甚至班里的几个同学都记不清他长什么样了,
  但是我在大学的突然一天晚上,我接到了一通电话。
  当时我差点吓尿了。我的手机号也就几个人直到而已,不是大学同学就是家里人,
  那天晚上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以为又是哪个SB瞎打打错了,就给按了,
  不到一会,电话就又响了,我一看,还是那个号。后来我听得烦了就接听了电话,当时刚一接听电话的时候对方却不说话,
  当时我就生气了,对着电话喊了句“尼玛谁啊!”
  结果对面那人突然说话了,一开口声音有点哑,说“我妈是梁XX”
  我的脑子嗡一下,梁XX,就是我那个初中同学的妈。
  初中那几年我经常去他家玩,我管他妈就叫“梁姨”。
  他妈经常给我做好吃的,以为他家条件好,我老去他家吃肉。
  听到这话当时我就懵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以为是那个初中同学跟我恶作剧,
  可是初中也没谁认识他妈啊,而且我听他的声音虽然变化很大可是不知道哪地方就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过了半天,我才想起来回了一句“……你是XX?”
  电话对面“嗯”了一声。
  当初找了他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现在他突然打电话过来,
  真是奇怪,轮到我一下子竟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时是半夜九点多,再过几分钟寝室就要熄灯了,
  我不能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在寝室里打电话,只好拿着电话跑去了楼梯拐角那边的小厕所。
  厕所里原来的灯泡不知道被哪个SB喝多了给砸了,我就站在厕所门边,趁还没熄灯,走廊里还有点亮。
  我靠着门边问出了那几年一直想问的一句话:“初中毕业那年你们家去哪了?”
  我清楚地听到电话那边XX喘了口长气,但是他却没有马上回答我的话,
  反而突然问了我一句:“你知不知道我们家有几间屋子?”
  我当时一愣,想了想“好像是四间吧——你问这个干嘛?”他们家那时候挺有钱,房子挺大。
  “你急不急的我妈当时一直不让你进一间屋子?”他接着说。
  
  啪地一声,对面楼的灯一层层灭了,不到半分钟,我头顶走廊上的等紧跟着也灭了。
  “你到底说什么呢?”我看了眼黑了的走廊问XX。
  “你就说你记不记得吧。”电话那头说。
  我这才想起来是有一回我去他家,当时挨个屋子乱跑,走到最西面的一间的时候立刻被他妈喊住了,
  说“里面有人儿睡觉。”不让我进。
  我当时以为那个“人”是他爸,我一直没见过XX他爸,XX一直说他爸住院呢,我就没多问。
  我现在一回想才突然开始觉得很奇怪,好像之后去的许多次里,
  每次只要我一看尽西面那间屋子,他妈就会跟我说“你们有人而睡觉呢。”
  可我一次也没见过他家还有别的人出现过,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一会整个寝室楼已经全黑了,我靠着厕所门后背突然有点发凉。
  “对了,那年你妈一直不让我进,那里面睡的那个到底是谁啊?你爸?”我问。
  电话对面XX说:“那个根本不是我爸!”
  我一冷“艹,那是谁睡你们家?”
  XX突然说:“我说出来你不害怕?”
  我只好咬着牙说:“怕个屁!”
  XX这时候突然说:“那里面睡的才是我妈。”
  艹,我手猛一抖,当时电话就摔在地上了。
  走廊一点声音也没有,电话这一掉,又吓一跳。
  大半夜的是不是有人耍我?我突然又不确定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是不是XX了。
  毕竟这么多年了,当时的同学面貌现在看见了估计也不可能全认出来,
  再说初中正是变声期,谁有能确定谁的声音?
  我立刻把电话捡了起来,诺基亚质量还行,起码防摔,我一看还好,电话没断。
  我拿起电话说:“XX你是不是看这么多年不见了诚心想要吓唬我啊?”
  等了半天,电话对面突然没声了。
  “XX?”
  电话对面突然一阵不大不小的沙沙响,我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下影响机器了,还是对面的声音。
  死劲甩了甩电话那阵“沙沙”声才没了。
  我对着电话那面继续喊:
  “XX?”
  电话对面突然有回音了:
  “你刚才怎么了?”XX说
  “电话掉了,我都要被你玩死了,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什么里面谁的是你妈?”
  “……梁姐其实不是我妈,她是我小姨,屋里睡的那个才是我妈。我妈一直有病,我当时不想跟别人说,就一直管我小姨叫妈来着。”电话那头说。
  “嗨,你早说啊,刚才差点把我吓死。”我擦了把脖子后面的汗。
  “差点被你小子带进沟里去,我刚才不是问你们家问什么搬走了的事吗,你怎么想起来说这个还把我吓得够呛。”我埋怨他说。
  “就是因为这个,我们家才在晚上搬走的。”XX低声说。
  “晚上搬走?”我莫名其妙地问。
  “对,必须是晚上搬走。”电话那边说。
  我越听越糊涂了。
  
  啪地一声,对面楼的灯一层层灭了,不到半分钟,我头顶走廊上的等紧跟着也灭了。
  “你到底说什么呢?”我看了眼黑了的走廊问XX。
  “你就说你记不记得吧。”电话那头说。
  我这才想起来是有一回我去他家,当时挨个屋子乱跑,走到最西面的一间的时候立刻被他妈喊住了,
  说“里面有人儿睡觉。”不让我进。
  我当时以为那个“人”是他爸,我一直没见过XX他爸,XX一直说他爸住院呢,我就没多问。
  我现在一回想才突然开始觉得很奇怪,好像之后去的许多次里,
  每次只要我一看尽西面那间屋子,他妈就会跟我说“你们有人而睡觉呢。”
  可我一次也没见过他家还有别的人出现过,那个“人”到底是谁??
  这一会整个寝室楼已经全黑了,我靠着厕所门后背突然有点发凉。
  “对了,那年你妈一直不让我进,那里面睡的那个到底是谁啊?你爸?”我问。
  电话对面XX说:“那个根本不是我爸!”
  我一冷“艹,那是谁睡你们家?”
  XX突然说:“我说出来你不害怕?”
  我只好咬着牙说:“怕个屁!”
  XX这时候突然说:“那里面睡的才是我妈。”
  艹,我手猛一抖,当时电话就摔在地上了。
  走廊一点声音也没有,电话这一掉,又吓一跳。
  大半夜的是不是有人耍我?我突然又不确定刚才给我打电话的那个是不是XX了。
  毕竟这么多年了,当时的同学面貌现在看见了估计也不可能全认出来,
  再说初中正是变声期,谁有能确定谁的声音?
  我立刻把电话捡了起来,诺基亚质量还行,起码防摔,我一看还好,电话没断。
  我拿起电话说:“XX你是不是看这么多年不见了诚心想要吓唬我啊?”
  等了半天,电话对面突然没声了。
  “XX?”
  电话对面突然一阵不大不小的沙沙响,我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下影响机器了,还是对面的声音。
  死劲甩了甩电话那阵“沙沙”声才没了。
  我对着电话那面继续喊:
  “XX?”
  电话对面突然有回音了:
  “你刚才怎么了?”XX说
  “电话掉了,我都要被你玩死了,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什么里面谁的是你妈?”
  “……梁姐其实不是我妈,她是我小姨,屋里睡的那个才是我妈。我妈一直有病,我当时不想跟别人说,就一直管我小姨叫妈来着。”电话那头说。
  “嗨,你早说啊,刚才差点把我吓死。”我擦了把脖子后面的汗。
  “差点被你小子带进沟里去,我刚才不是问你们家问什么搬走了的事吗,你怎么想起来说这个还把我吓得够呛。”我埋怨他说。
  “就是因为这个,我们家才在晚上搬走的。”XX低声说。
  “晚上搬走?”我莫名其妙地问。
  “对,必须是晚上搬走。”电话那边说。
  我越听越糊涂了。
  
  “你们家到底怎么了?”我对着电话问。
  “我们家出事了……”XX冷冷地说。
  “出什么事了?走之前起码也告诉我一声啊!”我说。
  “初中快毕业那年,就是我们家还没搬走的前天晚上,你记不记得有天晚上我跟你说我们家的狗死了?”XX说。
  “花?你不是说病死的吗?怎么了?”(他们家狗叫花花。)
  “不是生病死的,不知道是被谁弄死的,那天晚上发现的时候正挂我们家阳台铁栅栏上了。”XX说。
  “艹!太TM缺德了。”我骂了一句。
  把人家狗给弄死了,晚上还挂到人家的窗户栅栏上。
  “你们家得罪人了?”我忽然想到了问。
  “不知道,当时我和我小姨偷偷把狗给埋了,可第二天晚上狗有跑我们家窗户上去了。”
  “报警了吗?”我问。
  “报了,**没管,就叫我们家自己看好。”XX冷声说。
  “可能是哪个SB孩子弄的恶作剧,就为这个你们家就搬走了?”
  “不是,我妈看见了!”XX说。
  “……你妈?”
  “不是梁姨,是我妈!”XX说。
  “……你妈看见什么了?”我小声问。
  “看见了是谁把狗弄死的了!还有是谁把狗挂在窗户上的!”
  我心里一哆嗦,难道是……
  “……你妈看见什么了?”我小声问。
  “看见了是谁把狗弄死的了!还有是谁把狗挂在窗户上的!”XX说。
  我心里一哆嗦,“是谁?”我问。
  “……是梁姨!”XX沉默了一会说。
  果然是她!
  从刚才我就一直在想,如果说第一次花花不知道是被谁弄死挂在XX家的窗台上的话,
  那么第二次偷偷埋狗的时候只有XX和他小姨两个人!
  如果不是XX神经失常自己挖出来的话,就只可能是他小姨干的了!
  可梁姨在我当年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很亲切的女人,为什么她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更糊涂了。
  “她为什么这么做?”我问。
  “我也不知道,我妈说那天半夜听到厨房有响声,以为是小偷来了,就悄悄在门边看了一眼,结果看见的却是我小姨,我妈以为她饿了去弄点东西吃,小姨背对着她,她看见小姨手里拿着勺子一下一下地不知道在砸什么,结果狗死的第二天她在菜板背面看见了几缕狗毛……”
  XX一句一句缓缓地说着,越说我心里就越发冷。
  想起来那几天我经常去他家里吃肉,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点恶心。
  梁姨平时看着挺正常的,怎么会这样?
  “你妈看清楚了?”我怀疑地问。
  “嗯。”XX只说了一个字,语气却很肯定。
  “是不是花花尿在屋子里了你小姨生气了?”我迟疑地问。
  “你见过狗尿屋子里就被弄死挂在铁栏上的吗?”XX冷冷地问了一句,我说不出话了。
  “这事你问梁姨了吗?”
  “问了。”
  “她怎么说的?”
  
  “我试探着问的,一问她的脸色就变了!把我拉到一边屋子里小声问我是谁说的。我骗她说我晚上‘起夜’看到一个人在厨房不知道干什么,背影像是她……结果她看了我半天突然跟我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
  “她叫我别让别人知道了,她说那天晚上她正好起来,看见我妈在厨房里拼命掐‘花花’,她当时害怕,没敢说!第二天狗就死在窗户上了!!”
  我的脑子完全乱了!“到底是谁弄死的?”
  “我已开始还是怀疑是我小姨,毕竟埋狗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可是埋狗的那天晚上我总觉得背后像是有人跟着我。”
  “那你跟你妈说了吗?”
  “我没敢说……”XX说。
  “后来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怕狗在跑回来,就一个人偷偷把狗给烧了。”
  “就是你逃课的那天下午?”
  “嗯。”
  XX学习很好,很少逃课出去玩,唯一几次逃课也都是跟我在一起被我拉着的,只有快毕业那年有一天下午,他突然没影了,第二天来上学也没跟我提。
  随着回忆里的事一件一件对上了,我越来越害怕,却感觉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我难以想象接下来他家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手机屏幕显示已经快到11点了,
  厕所里很冷,我也有点困了,脑子里一团乱。
  我很想听下去,但是我更害怕接下来再听下去今晚我就睡不了觉了。
  我明天早晨还有课,艳老狗的课,只要被她抓到三次,我这一科就别想及格了。
  我说:“XX,我现在在厕所里站着呢,连外衣都没穿,白天再说行不?再说现在都11点了我听着也害怕。”
  XX问我:“你怕什么?”
  “……”我没吱声。
  接着XX就把电话挂了,我一个人接着手机亮光摸着走廊墙壁走回寝室。
  几个人早早就睡了,忽然感觉自己刚刚像在做梦一样。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我还跟寝室同学说这个事来着,
  说到他家狗被人弄死又被挖出来了,他们一点也不信,还我说扯淡。
  我挺生气,当时就把电话拿了出来当着他们的面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就滴的一声长音,断了。
  他们笑了,这是空号的意思。
  我拿着电话后背发凉,这不可能。
  又打了几次,同样都是响了两声之后滴一声断了。
  我知道电话是打不通了,一天浑浑噩噩的,饭都没怎么吃。
  昨天晚上我做梦了?扯淡。
  我问了寝室同学,他们说昨天熄灯之前我确实出去了没回来。
  后来他们都睡了,没一个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晚上寝室老三突然说请客去“西门街”唱歌,我说头疼没去。
  他们三个一边唱这歌一边打车走了。
  我躺在寝室床上,一直在想昨天的事。我还是不敢确定昨晚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到底是不是XX。
  初中那年的事,现在想想已经太久了。
  
  而且我一直觉得他的话里好像有什么漏洞,一时又找不出来。
  昨天太害怕了我根本没有细想,可是现在一想,有好几个地方根本说不通!
  XX说“狗是梁姨弄死的”这件事是他妈告诉他的!
  可我初中几年里根本就没见过她妈,这可能吗?
  而且他说他妈一直有病躺在西屋,怎么就能晚上起来去看见他小姨打狗?
  就更别说还可能在他们半夜埋狗的时候跟踪他们了!
  他的话,根本到处都是漏洞!
  我感觉自己可能是别人玩了,一个人在寝室里打了一会电脑,
  快到9点半的时候,老三和其他两个人都还没有回来。
  我一个人无所事事,眼看着再过一会就停电了,就把电脑先关了。
  就在一个人关完电脑的时候,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又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电话又响了两声,我就接了。
  “喂?”
  “……是我,我换号了。”是XX。
  “你换号干嘛?”我问。
  “……一会再说这个,你还想接着听吗?”
  “你真的是XX?”我突然问。
  “你一直喜欢杜小梅是吧?”他笑了。
  我知道了,他确实是XX.
  我喜欢杜小梅的事情,只有我自己和XX知道。
  初中的时候我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我比谁都胆小,特别是不敢把爱说出口。
  也许这一直是一个遗憾,可是谁有说得清这样是不是更美好呢。
  我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点,可是接着还是把之前发现的一些“疑点”跟XX说了出来。
  XX听了沉默了一下,接着笑着说了句:“你比初中的时候聪明了。”
  “……”
  XX听我没答话,接着说:“其实这根本算不上什么矛盾,我妈病了,只是有些见不得阳光,并不是没有行动能力。”
  “是什么病?”我问了句。
  “……不知道,医生也没查出来,要不然这么多年早就治好了。”
  果然,还没说到两句,突然熄灯了,寝室里再次一片黑暗。
  “灯又灭了。”我小声说了一句。
  “你们那熄灯真么早?”XX问。
  “我们这边的学校都是9点半熄灯的。前几届管得倒不算太严,差十几分钟都是常事,可是自从去年晚上十点多寝室楼上死了个人之后,就一分也不能缓过。”
  “哦。”
  “其实我就想知道你们家狗到底是谁弄死的。”我看了一眼漆黑的寝室说。
  “谁弄死的已经不是重点了,或者说我根本也不知道,只是自从那晚之后我们家就开始失常了。全都变了。”
  “又出事了?”
  “就梁姨和我妈那个样子,想不出事也不行。”
  我这才想起来梁姨和XX他妈互相指证的事来。到底是谁?
  或者……她们两个好像都有些问题?
  那XX到底有没有问题?我突然又想到。
  不过听着XX的言谈语气,好像并没有什么十分异常的地方。
  
  试想一下,如果是我在初中的时候遇到那样的怪事,可能表现还不如XX吧。
  想着想着,我又想起了很多那些年和XX一起玩的日子,却远的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狗被我烧了的第三天。”XX开始接着说,“前两天还好,家里没有再出什么事,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可是第三天早晨,走廊的墙壁上突然开始出现黑斑。”
  “黑斑?”
  “对,花盆大小的一团,看着有点像是炭笔画上去的。离近了看还没有什么,离远了看就很像是一只狗。”
  “狗?”
  “花花。”
  “我现在想起来还很害怕,所以我一直都想找人说出来,可是我怕没人信,当时连你都没说过。”XX说,声音忽然有点颤抖。
  “……”我想了想,当时如果是我遇到,估计也不会傻到到处去跟人说。
  “只是出现黑斑?”我问。
  “只是黑斑还好,我当时试着用小刀想要刮掉,可是发现那黑色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渗入墙面很深,后来只好用涂料抹上。可是没过几天又出现新的黑斑了。”
  “还是狗?”
  “不是,这会要大得多,很长,比我的身高还要高出一些。我已开始还看不出是什么,可是离远了看了半天,虽然形状很畸形,可是我感觉那是一个人的形状!”
  “人?”我往椅子里一缩。
  “看起来像是一个男人。”XX说。
  我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在一间不是很光亮的屋子里,进了客厅,转弯再走向里屋的走廊,突然在眼前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团黑乎乎的人形的黑影。
  吓尿了!
  “我有种感觉,那个人我认识……”XX突然说。
  我的脑中不知为何忽然冒出了XX他爸这个信息。
  我前面说过,我没见过XX他爸,后来的电话里发现,我甚至见得那个女人也不是他妈。
  这是一个怎样的家庭,我完全无法想象。
  一个没有父亲,母亲也见不得光,真不知道这么多年XX是怎么过过来的。
  我突然发现,我其实一点也不了解XX,这个曾经的我的“铁哥们”。
  “你认识?”我问。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很奇怪?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很清醒!”
  “没有办法,我只有把墙面再涂了一次。可老这样也不是办法,所以那天晚上我特意熬夜躺在床上,其实没有睡着,想看看人影到底是谁画上去的。”
  我听着听着又有点害怕了。
  “从9点开始,关了灯,我就一直躺在床上努力不让自己睡着,时间越久,我就越困,后来头昏脑胀,眼睛酸的要死,我干脆就下了床,坐在了地上。
  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几点钟的时候,走廊终于有响声了。”
  我安静地等着XX接着往下说。
  
  “开始我隐约听到一丝开门声,因为当时困得不行,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哪个屋子的声音,更不敢打开门去看。我的屋子在走廊的中间,如果打开一丝门缝就能斜看见那面墙壁,我怕打草惊蛇,一只忍着没有动。
  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我一个激灵就吓醒了,再也没有一点睡意。”
  “因为是老房子,所有的门窗移动的时候都会发出一股难听的‘吱吱’声,我小心地爬起来,用手拖着门把手往上提,直到门板向上绷紧了不再有空隙,才小心地向里挪动了一点点。
  就是这一点点,我已经能看见外面走廊的一条缝了,我不敢再开大了。”
  我拿着电话安静地听着,忽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寝室大门。
  还好,并没有什么缝隙……
  “我小心地把眼珠凑向了门缝,走廊的尽头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户,接着外面的亮光,我看见了,一个人,正四肢着地趴伏在走廊正中!”
  XX再次喘息了一下,接着说:“当时我吓的立刻咬住了牙齿,才能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那个四肢着地的东西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突然不动了,还有像脑袋的东西微微转了转,好像是向着我的卧室的方向!”
  “我连忙躲过脸去,不敢再看。过了好久,直到重新听到那种窸窸窣窣的移动声音,我才再次小心地凑过脸去。
  “它是背对着月光的,一团脸影在黑暗中完全模糊,我看见它爬到了那面墙壁之前,上肢渐渐立了起来,攀附在灰色的墙壁上,把脸凑近了过去,好像在舔。
  “我的心脏完全受不了了,因为我惊恐地发现,那个东西,既不是我的母亲,也不是小姨!!!”
  “那个东西,既不像我的母亲,也不像我小姨!!!”
  XX现在说的时候声音都有一丝颤抖,可想而知当时他一个人躲在屋子后面离那怪东西只有几米远时的心境。
  我也不禁抽了一口凉气。
  “那个东西继续用脸对着灰色的墙壁不停晃动,黑色的丝状毛发遮着它的脸孔,我在门后隐约竟然还能听到它搅动唾液的声音。”
  “我咬着牙又看了3分钟,就实在也看不下去了,整个人浑身发冷,感觉心脏好像都已经消失了一样!从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的胆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可是那天我终是到达了自己的极限,那东西离我太近了!我连门缝都不敢关严,花了十分钟才重新爬到床上,连被子也不敢掀起来,蜷缩着躺了那么一夜。
  就算在梦里我也在做着噩梦,有千百次那个东西都忽然一下子撞破房门向我从了过来,那是我从小到大最难熬的一晚。“
  其实在我的心里面竟隐隐有几分希望XX当时冲上去的想法,可是稍稍把我的和他的位置在脑海中换了一下,顿时忍不住地头皮发麻。我一直都知道XX比我的胆子大,可是也没想到他的胆子那么大。
  XX默默喘息了几秒钟,声音慢慢恢复了一点平静。
  我说:“后来……那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XX突然毫无缘由地说了一句:“你的寝室里有声音……”
  我后背一麻
  “艹!都这个时候了你别吓我!”我有些生气又隐隐害怕。
  “真的,你听。”XX依旧轻声说。
  我放下电话小心地倾听者,寝室里早已经一片漆黑了,为什么老三他们还没回来?现在早就该封寝室了吧,他们怎么回事?
  我心里只盼着他们能早点回来。今晚太漫长了,长到我在我的感觉里平时天早就应该亮了。
  我仔细听了很久,竟然真的听到了一丝声音!
  卡啦……卡啦……卡啦……
  是什么?
  我摸着桌子一旁的格子,我记得我把手电筒放在其中一格了。可是找了几次,越是着急,越是摸索不到。
  我只好接着手机的荧光,冲声音发出的地方挪去。
  卡啦……卡啦……卡啦……
  声音依旧断断续续地发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把自己想象成身在XX家的那条漆黑的走廊上,浑身颤抖。
  我知道,是自己听得太投入了。
  近了,我用手机微弱的亮光探了过去,
  卡啦……
  这是什么?好像是一层什么的包装纸?
  卡啦……
  它又动了一下,我才明白过来,老三那帮孙子走的时候根本没有把窗子关严,还留着一丝缝隙,
  是风吹过来的。
  是我多疑了。
  我把那团包装纸抓了起来,用力扔进了废纸篓里,心里好受多了。
  这回没有声音在发出了。
  咔啦……
  ……
  艹!又是什么?
  我快要吓尿了,声音竟然是从身后传来的,我慌乱着转身还踢翻了不知道是谁的水壶。
  脚真疼。
  卡啦、卡啦
  又是几声轻响,门开了,老大扶这老三那个孙子晃晃荡荡地走了进来,满身酒气。
  我的心里却觉得一暖。是他们回来了。
  “**们怎么才回来?”我不知是哭是笑地抱怨了一声。
  “看门的那个SB王守的太严,我们仨好不容易从小路翻墙进来了,差点破了相了都!”
  唯一喝的不太多的老大嘀咕着,喷了我一脸酒精。
  “拽死你们这孙子,谁让你们不带我去的。”
  “尼玛,你自己不去的!不说了,明天还有课,赶快洗洗睡。”
  老大把老三扔上床,拿着水壶自己出去了。老三那驴一样的鼾声比什么时候听着都让我亲切,
  我给自己 倒了杯热水,喝了两口才想起来电话还没挂断呢,再去看手中的手机,对方不知何时已经静悄悄地挂断了……
  我把手机扔回桌面,也提着水壶牙刷缸子,准备去找厕所里的老大。
  远远地还听到他那破锣一样的歌声。
  进了厕所,黑洞洞的只有水声在哗啦啦地响,我向那个厕所里唯一的人影靠了过去,
  一边走还一边说:“你们没回来之前那会,把我吓死了。”
  那人影没吱声。
  “下回早点回来吧,去年有一个翻铁栏的被那个栏尖而挂了裤腿,都住院了!”
  我继续对着那低着头的人影说着,一边也拧开了水龙头,去涮牙刷。
  “噗——!”这时候老大才把嘴里的一口水吐了出来,说:“还是是老三那个牲口,玩疯了说什么也要再唱一首!这么再唱一首,再唱一首,最后TM又唱了20多首!”
  我一边摸黑刷着牙,一边笑了笑。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我和老大就冲冲地回了寝室,床上的两个人早已经睡着了,
  老大说了声“我睡了。”也翻身上了床。
  不一会,寝室里鼾声四起,不过只有我睡的不怎么踏实。
  这两天的事也太TM离奇了,先是找了好几年的老同学突然打来电话,
  然后原本一个好好的童年又被这货几句话变成了血腥故事。
  到底是我以前太“二”,还是这个世界太复杂?
  不过想一想小的时候也真是没心没肺的时光,就算当年有一间我一直不能进的屋子,有一个永远也见不到爸爸的同学,还有初二那天突然失踪了的一个女同学,我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还整天没心没肺地玩着游戏,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个样啊。
  我又突然想起来那个女同学了,我之所以现在仍记得她,只是因为她是杜小梅的同坐,而杜小梅是我初中那几年的暗恋对象。
  我记得那个女孩是在一次春游的途中失踪了,后来大家都玩得累了,**点名的时候,
  我们班一直就是缺一个人,她彻底不见了。
  她叫什么来着?什么丽……我好想也记不住了。
  杜小梅现在怎么样了?
  脑力里不断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什么时候,我才睡着,
  甚至梦里还能听到寝室里的鼾声。
  这晚我睡得很不好,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有点头疼。
  早晨第一个还是严老狗的课,她的课都TM在早晨,让多少人忍不住泪流。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一条欠费短信,说我的手机里已经没有钱了,
  我不知道手机是什么时候开始没钱的,趁着中午吃完饭,就跑去学校旁边的电信所又交了30块钱。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老三去旁边的超市买东西,老三看了我两眼,说“你这两天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摸摸脸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笑。
  老三也笑了,之后就走了。我不知道今晚XX是不是还会打电话来,格子里的手电筒找不到了,就也进了超市又买了一个小的。连电池才三块钱,就是不怎么亮。
  混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一天又快到九点半了,XX的电话几乎已经成了我每晚的噩梦,
  可是我没法不接,忘了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如果你害怕一个东西,就一定要去了解它。”
  如果不弄明白XX当年的事情,我想这会是我心里永远的阴影。
  我静静地关了电脑,在坐桌子面前等着,等着XX今晚再来电话。
  寝室灯灭了不到5分钟,寝室里的人都已经爬上床了,手机铃声再次响了。
  我没有接电话,打开水壶,用热水冲了那包咖啡,拿着咖啡杯和手机,走出了寝室。
  今晚,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我不知道。
  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处,我坐在一楼的楼梯上,喝了口咖啡,接听了电话。
  手机对面传来的依旧是XX那有些低沉的声音。
  “你昨天还好吧?”XX问。
  “我没事,怎么了?”
  “没什么……我听到你在那边好像把什么踢倒了,看你那边有事,就把电话挂了。”
  “哦,没事,寝室太黑我把水壶踢倒了。”
  “……你们家第二天出事了?”我主动开口问。
  “天亮了倒是没发生什么很恐怖的事情,就是墙面上又出现新的黑斑了。”XX低声说。
  “是什么?”我问。
  “看起来还是个人形,不过……”XX停了一下,很快又接着说,“不过这个人形要小的多,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我站在前面上比过了,和我……一边高。”
  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我忽然感觉到得这次画的那个就是我……”果然,XX接着说出了这句话。
  
  我拿着咖啡杯的手一抖,XX家的狗死了,结果第二天黑斑出现在了他家的墙上,XX的爸爸下落不明多少年,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可是他也出现在了XX家的墙上,现在XX的黑斑终于也出现在墙壁上了,那么说,现在给我打电话XX是不是其实也已经死了?
  我不敢往下想……
  “你……到底有没有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XX冷冷地道。
  “你现在住在那?”我问。
  “……乡下,我一直跟我小姨住在乡下的一处房子里。”
  我感觉他在敷衍我。
  “那工作怎么办?”
  “我夜里给镇上的一家店铺看店。”XX说。
  “……什么店?”
  “你到底想问什么?”XX说。
  “……”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也死了?”XX突然说。
  我傻住了。
  听到这句我一直也没吱声,XX突然笑了。
  “你觉得死人能打电话吗?”
  “那你为什么天天都晚上才打电话?”
  “晚上我看店,有时间。”
  “什么店?”我又问了一遍。
  “……兽医店。”
  “你的黑斑出现在墙上了?”
  “我说了只是和我一边高,像是个人形,不过也不像。”
  “那你怎么办?”
  “我第二天把正面墙壁都涂黑了,就没事了。”
  “哦。”
  把正面墙壁都涂成黑颜色?
  我怎么觉得那要比墙上出现黑斑更吓人呢?
  XX是不是因为某些刺激而变得心里开始异常了?我总觉得把墙壁涂成黑色不应该是一个正常人的行为方式……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那晚到底看没看到什么爬行的东西了。
  他说他晚上在兽医店看店?
  兽医……
  “你是不是觉得我把整面墙都涂黑了有点小题大作了?甚至有点神经质?”XX忽然笑着问,笑声有点压抑。
  “……可能吧,”我含糊说。
  “如果你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你就不会这么想了,我一直以为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很恐怖了,可惜我想的太简单了,有些事情不是你能躲开的,没经历过,你永远无法体会。其实,人比什么东西都要可怕!”我被XX有些阴寒的声音完全震住了,
  我几时层以为一切全也许是他的幻想,现在看却没那么简单。
  既然XX能很清醒地说出“其实人比什么东西都要可怕!”
  我明白,他应该还是存在着理智的,起码他比我清醒!
  看来我的想法有些幼稚了,事情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你后面还是简短点说吧,我有点害怕。”
  我坐在楼梯上,楼上有风吹下来,冷冰冰的。早知道就本书出来坐了。
  “行。”XX说。
  “之前说到了墙上再次出现了新的黑斑,其实我的心里比谁都害怕。一白天都心慌慌的,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甚至晚上都有点不敢回家。后来我干脆去了一家涂料店,买回来一桶黑色涂料刷在了整面墙壁上,当时我可能是有点被吓傻了。”“梁姨突然从屋里跑出来问我干嘛,样子也像受了惊吓,我说在不涂上也许我们都得死!梁姨突然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可是后来竟也没有再阻止我。”
  XX歇了口气,接着说:
  “事情并没有完全向坏的方面发展,那一晚果然没有再出现窸窸窣窣的声音,战战兢兢地睡到天亮,第二天早晨也没有再出现什么新的黑斑。——也许就算是出现了,也看不出来吧。”
  XX自嘲似地苦笑了一声。
  “之后我们又再观察了两三天,果然没有再出现什么诡异的事情。家里的一切开始向着过去的平静反转。我满心以为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并开始继续自己的生活,虽然心底里始终还有一点阴影,可是我迫使自己假装遗忘它。
  “然而事情本都是难以跟随人的意愿,暂时压抑下去的东西早晚要复出水面。就在我一天放学回家的时候,家里多了一双鞋。”
  XX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理我。
  “那双鞋就那样端端正正地摆在门口脚垫的最中间,颜色是红色的,是一双高跟鞋。我已开始还以为是梁姨新买的鞋子,我跟梁姨说‘你新买的这双红鞋很好看。’梁姨从厨房里出来,问我说什么。我指着那双鞋子又说了一遍。梁姨突然说她从来也没有买过红鞋。我傻了。”
  “因为前几次的事件,我们默契地开始保持沉默,梁姨提着那双鞋想要扔到不知道里去,我说还是我来吧,我特意走了一条街,把那双鞋扔到了很远的别的街道的垃圾箱里。我很怕那双鞋再‘跑回来’,还在上面扔了一堆石头。
  结果红皮鞋没有再回来,可我们家却像是多了一个人。”
  手里拿着的杯子早就凉了,我也开始渐渐发冷,XX依旧毫无感情地继续说着。
  “比如家里原本关着的煤气,第二天早晨微微开着,原本放置在桌面上的水杯再没人的情况下移动了位置,一切东西都开始一点一点地发生偏斜,幅度很小,很小,小到如果你不特意去记住都无法发现,可是我知道,它们却是动了。”
  “别以为什么凶兽猛鬼才可怕,那都是电视里的东西,这样一点、一点,完全扭曲你的生活才是最恐怖的事情,恐怖且压抑。
  你会不会去注意哪天醒来 自己夜里放好的杯子的把手突然转到了相反的方向?是的,没有人会去在意,可是当你注意到了第一次,这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还记得有一次我因为你移动了我放好位置的文具盒莫名其妙地对你发了一通脾气吗?那个时候我真个人都快疯了,我压力很大。我不知道那天进来的是‘什么’,可我总觉得‘它’就是想把我们慢慢逼疯……”
  “我知道,我所说的这些你是完全无法理解的,没人不经历过就能理解别人的世界,你就当听我发牢骚算了。”XX说。
  “在我精神上的那种无形的压力开始日渐加深,甚至大白天我都开始害怕风吹,那段日子我真的害怕自己会差点疯掉。我用午饭钱在文具店里买了一把不锈钢的折叠刀,就是我们学校外面的那些小混混平时抢学生们钱的时候用的那种,每天贴身揣在内里口袋里。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用那做什么,只是这样做了会觉得好受一点。”
  说道那种不锈钢的折叠刀,却是是有一阵在学校旁边的文具店里疯卖来着,我有一天放学的时候也被几个不念了的小混混抢过钱,还被在衣服上踹了一脚。
  后来听说有一天晚上,那家文具店也被三四个拿着他们家店里出售的那种折叠刀给抢了几十块钱,就再也没有出售过了。“直到有一天,那天是月圆之后的第二天,夜里还有些许明亮,我半夜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肚子疼,反复几次终于把自己疼醒了,打开床头的夜视小闹表一看,才发觉已经半夜两点了,头上疼的全是冷汗。我爬起来想去厕所,却听到门外隐约有一阵很轻很碎的声音。
  “我以为又是‘它’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者脑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想过!我已经有些疯狂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去床头的内衣口袋里去摸我的那把折叠刀。然后,轻轻地没有声息地走了出去。
  走廊的尽头有一扇不大不小的窗户,因为满月刚过去不久,还有点光亮透出来,照在地板上冷冰冰的,我连鞋子都没有穿,也不去管自己跳的越来越快也许快要爆开的心脏,顺着那声音的来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果然,那个东西就在厨房,我说不清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害怕?可能是,可是竟隐约地还有一点兴奋,那个东西没发现我,还在厨房里背对着我悉悉索索地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我握紧了手中的折叠刀,我只想把它狠狠地扎进去。”
  “终于,我好想在走路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什么一下,那个东西不再动了,接着又鬼祟地转过了身来,它的头发很长,我就是看不清它的脸。
  当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嚎叫了一声握着刀就扑了过去,扎到了,我感觉到自己扎到了!
  随后肚子突然被一股大力撞了一下,我向后跌倒了出去,走廊那边,因为我刚刚的喊声已经开始有声音传来,那个东西突然灵敏地爬上了厨太,扒着窗子,一下子窜进了茫茫的黑夜里,我想爬起来,才发觉肚子疼的厉害,我这时一脸冷汗,才想起来自己是怎么醒的,却完全无法想象刚才的事情了。”
  小姨从走廊那边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披散着头发,一脸惊慌,我半躺在地上,刀也已经掉落在了地板上,刚才的那股勇气突然像潮水一般地退去,我蜷成一团,身子不住地抖动着。
  还是小姨把我扶了起来。“
  “小姨慌慌张张地为了我一口热水,水有一点呛进了我的气管里,把我呛得咳嗽了出来。窗户还在黑洞洞地敞开着,不停又风灌了进来,我叫小姨把窗子先关上,我完全看不到,自己当时的脸色已经铁青。
  小姨关了窗子坐在我身边,突然神经质地哭了,我知道她那是吓得,就算她其实根本没看到什么。”“敞开的窗子,和地板上折叠刀的血迹已经能说明一些情况了。我不用小姨继续搀扶,自己站了起来。刚刚那个真的是自己吗?我不敢相信。小姨哭了两声就不再哭了,我又检查了一遍窗户,还把折叠桌子搬了上去,横在窗户前面又收起了自己的折叠刀。
  奇怪的是外面吵成这样,走廊最西面的那间屋子还是没有一点声息,我又有点担心,扶着墙沿着走廊就去了西屋。”
  “我心里很奇怪,外面吵成这样,走廊最西面的那间屋子还是没有一点声息,我又有点担心,扶着墙沿着走廊就去了西屋。
  
  木有人喜欢?嗷~~好打击,不搬了Orz
  
  回复第12楼,@请楼主不要烧饼

  沙发了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

  第一个回帖啊有木有!
  
  回复第13楼,@超级无敌潜水艇11

  lz我在看呢 快搬吧

  [本帖发自天涯社区手机客户端]
  --------------------------
  o>_<o~好滴!

  
  “我心里很奇怪,外面吵成这样,走廊最西面的那间屋子还是没有一点声息,我又有点担心,扶着墙沿着走廊就去了西屋。
  走进狭长的走廊,经过那面已经被我涂黑的墙壁,西屋静悄悄的,甚至连一点呼吸的声音也听不见。屋里的人睡得很死,我突然记起了她有蒙着头睡觉的习惯。”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轻轻地推开门,简单的屋子里没有很多摆设,最突出的就是那张床。
  穿面上,一个卷曲的人形正背对着我,微微起伏着。
  “看到床上有人,我的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走过去想要把那掉在地上的被角盖上去。
  然而就在我刚一低身去拾被子的时候,床上的人影突然动了!”
  “一双漆黑的眼睛猛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直盯盯地看着我,吓得我‘啊’地叫了一声。
  ‘妈,你没睡?’我问,我妈也不说话,就是那样死死地盯着我。
  ‘刚才你没听到什么声音?’我接着问。
  她还是没说话。
  屋里灯也没打,我又看了她几眼,忽然有点害怕,就说:‘妈我出去了’。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看她几眼,一直到我把门关闭,那双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我的。”
  “我想她可能是被刚才的声音吓醒的,心里还在害怕,刚醒来又不太清醒,所以只是一直看着我也不说话。还好她此刻是躺在屋子里的,让我能心安,一是刚刚那个东西决计不会是她了,二是她并没有出什么事情,只不过我总感觉她的屋子里有点冷。
  西屋暂且没事,我又去了趟厨房,窗子已经被小姨关上了,又被我用桌子顶住,可是厨房还是有点冷,可能是刚才打开时被冷风灌了进来。”
  “这时我抬头看了眼客厅顶的时钟,时间才是两点过五分。梁姨也知道现在太晚,眼神有些躲闪,也没有开口问我刚才发生的事情。我又看了一眼厨房,一言不发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一夜整个房子再也没有一点声息,处处都默契地像西屋一样安静。
  我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才回了一点胆气,掏出折叠刀,看了一眼刀上的血迹,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血。忽而又觉得自己被撞的胸口又隐隐疼了起来。“
  XX一口气说道这里,才默默停了下来。
  刚刚的一连串事情,直听得我浑身发麻,直到他停住了说话,我才稍微回过神来,看了眼手机,竟然已经两点多了,我摸了把脑后,黏答答的全是汗水,被楼梯之上刮来的风一吹,浑身都是发冷,一下子像是过了好几天的时间一样。
  “既然是有血,就说明不是鬼了吧?”我说。
  “从一开始我也没说过有鬼。”XX说。
  “不是只有有鬼才会可怕。”XX忽然又补充了一句。
  我深以为然。
  所谓“易子而食”的时候,那些孩子,在知道自己即将变成锅里的一晚肉的时候,难道还不比平时听哪个毛子老太讲些鬼神还来得恐怖吗?
  人去怕鬼,只是因为不解,可人又很么时候了解过人了?
  “我有点又疼,得去睡了。”我说。
  这却也不是推脱,我在冰冷的台阶上整坐了半晚,
  忽而被吓得头皮发麻,后脑全是汗水,楼道里本就多风,被风这么一吹现在还觉得浑身不舒服,
  头脑隐隐发痛,才觉得可能是着凉了,只是方才听得太入神,竟也没有察觉。
  什么时候竟然出了这么多的汗。
  XX依旧悄无声息地挂了电话。
  我拿着凉了不知多久了的杯子,一步一步走回寝室,腿麻了。
  寝室里的风都比走廊里暖很多,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又在下面把脸盆掏出来,
  倒了半壶热水泡脚,这才觉得好些。
  三个牲口早都睡了,现在竟然连鼾声也没有了,竟然让我觉得像是孤身一人呆在寝室一样。
  午夜两点,是整个夜里最黑的时间了吧。
  我连牙也没刷,洗脚水也没倒,倒头就上了床。
  第二天早晨我迟到了。
  这一个星期只有周六和周日早晨不是严老狗——因为周六周日没课。
  严老狗当时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我说我昨天晚上受风感冒了。
  结果她说你这个招数已经用烂了,我教了多少届的学生了,你去换个聪明点接口再来上我的课吧!
  我当时很难受,一听就火了,掴门就走了。
  我知道,我这课今年肯定挂了。
  ***!
  2646楼
  中午又有个同学劝我去给严老狗道个歉,好好说一说。
  我说算了,我早就受够她的鸟气了。
  上个大学又不是上她妈,你看给她腻歪的,天天都J8一堆事。
  这个不给过,那个不给过,
  过TMLGB!
  说着说着,他又跟我一起骂了起来。
  遭到几个吃饭的女生一顿白眼。
  没想到刚吃了两口红烧肉我的胃里就开始犯恶心,
  脑袋里也开始一阵一阵地乱晃。
  我裹了裹衣领说了句“我不舒服”,就走了。
  本来以为早晨回来的时候吃了两片感冒药,已经差不多好了,没想到中午一出门风一吹又重了。
  一路迷迷糊糊地走回寝室,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倒在了床上。
  脑子里一阵阵地发热,烧得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我昏沉沉地睡过去了,中间也不知道谁进了寝室,哗啦啦响,过一会又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谁。
  不到一会又有人进来,好像还不止一个人,踢踢踏踏地走进来,不知道在说什么,把桌子撞得咣咣响。恍恍惚惚地还像是在做梦……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寝室里的灯突然被人拉着了,刺的眼睛发酸。
  我还是昏沉沉的,好像有人再叫我,我就含糊地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可能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了,肚子里开始往上冒酸水。
  寝室里不知道是谁又喊我,这次我连答的力气也没有了。
  模糊中有人来拉我,手冰凉冰凉。
  拉了几下没拉动,又爬上来了几只手,七手八脚地拉我。
  我感觉自己慢慢浮起来了。
  世界都在晃动,我想吐。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医院。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医院,看着墙上不断掉下来的墙皮,感觉是在校医院。
  窗户外面不知为何被木板订了起来,什么也看不到,
  我躺的这间房间里冷的要死,手臂上还插着尝尝的针管,
  旁边却一个人也没有。
  应该是寝室里的老大他们送我来的吧,一开始没注意,也没想到竟然能这么重。
  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嗓子发干。
  在我脑袋旁边的一个小白桌子上放着一个蓝色的水壶,
  水壶旁边有一个破杯子,杯子里也不知道是哪天剩下的水。
  烧大概退了一点,但是脑子里还是热的迷糊。
  在我的床旁边还有一张床,上面空着,盖着白被单。
  我一仰起头就能看到门,门正对着我,开着,走廊漆黑,好冷。
  为什么连一个护士也没有?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点滴还剩一少半,
  一滴一滴往下掉着,看了一会又困了。
  我喊了两声,
  还是没人。
  尼玛这是什么破医院。
  躺一会我又累了,就又睡过去了。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听到走廊里有脚步声,我想爬起来,可是眼睛就是睁不开。不一会那个人好像在我面前的门口停下来了,可能在往里看,看了一会就走了进来。接着我感觉胳膊一疼,好像什么东西被从胳膊上抽掉了。
  之后他就出去了。
  可是过了很长时间又有脚步声,当当当当,有人像在敲门。
  这次我醒了。睁开眼睛,门口站着一个护士,个子特别矮,脸还黑。
  她冷冰冰地说:“拔针管!”
  我说:“刚才你不拔了吗?”
  那个黑护士看了我一眼,没理我,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看着。
  他把我胳膊拿了起来,一手按住,一手一下就把针头抽了出去。
  我下了一跳,一想才明白,原来刚才是做梦。这时候我看她转身就要走,连忙把她喊住了问送我来的几个人哪去了?
  她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说不知道。我吻她现在几点了,她又说了一句不知道,转身就走了。
  等她走了我才在心里骂了一句“艹尼玛!”她走的时候连门也不关!
  我想给寝室里的同学打个电话,可是四肢无力,我的大衣也不知道给护士扔哪去了。
  手机我记得白天就在大衣口袋里。
  我估计了一下时间,大概有10点多了。
  一个人看着发白的墙面,
  不一会又睡了。
  深夜,我是被一阵熟悉的电话铃声吵醒的。爬起来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在寝室了,大概是在校医诊所的床上。手机铃声远远传过来,回音空空荡荡的,感觉离我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我爬起来,摸摸手臂,手臂上还残留着针孔的痕迹。穿上鞋,我走出了病房。
  校医院的走廊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我顺着声音的源头寻去,一路向里,来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里。屋子里的桌子上台灯还亮着,桌面上是一些医学书籍、几本杂志,还有一些白色的记事本子。我转头四处看,发现我的大衣正放在墙角的一排黑皮椅子上——手机铃声就是从大衣口袋里传出来的。
  我的头还在发烧,打了一整瓶点滴也没见起效。伸手进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我说,声音还有点哑。
  “是我,你怎么了?”是XX那有点冷漠的声音。
  “……我病了。”我说。
  “没事吧?”XX有些关心地问。
  “还好吧,现在在学校的小医院里……XX……”
  “嗯?”
  “我有个事想跟你说。”我想了想说。
  “什么事你说吧。”
  “其实你妈根本就不纯在吧?”
  “……”
  “你现在还不太舒服吧,多休息一会。”XX沉默了一会说。
  “我现在很清醒。”
  “呵呵,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也是刚刚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才想明白的,前几天我一直被你匪夷所思的故事给欺骗了,因为先入为主的想法被你偏引了注意力,一直忽略了你的讲话中的很多不符合逻辑的小地方。直到昨晚你的一句话完全把你的故事里最大的一个破绽给暴露出来!”
  “……是什么?”XX冷冰冰地问。
  “是面积!”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的事情,是的,你家确实有四间屋子!你口中的梁姨也确实阻止过我进入其中最里间的一间屋子!可是按你们家的面积来算,是完全不够第四件卧室的建造的!我在你家玩了有三年,你家到底有多大我是绝对不会记错的!你家的第四件屋子里住的根本就不是你母亲!而是一间储存室!”“恰恰是你昨晚的关于你母亲房屋的描绘提醒了我,你不应该过分描绘出一些当年的细节,你以为我已经不记得了?你忘了,我的语文默写成绩一直是全班第一的!你的母亲,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物,完全是你童年中自我虚幻出来的人物!醒醒XX,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我撒谎?你们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静静地问。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很久,电话对面终于传出了声音。
  “你确实变了……”
  我静静听着。
  “你说的都对,有些事是我在骗你……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是什么?”
  “就是……”
  身后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串脚步声。“老四,你怎么跑出来了?”
  一个人影渐渐浮现在我眼前,是老大。
  “好你小子,离开一会自己就到处乱跑,是不是泡护士去了?”
  又是一个略微有点纤细的声音从老大身后传来,老三也来了,手里还领着一袋橘子和一袋青色的苹果。
  然而走在最前面的老大忽然看到了我手中的电话,脸色突然一变。
  “你又打电话了……”
  老三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把手里提着的水果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看着我。
  “你们……怎么了?”我突然不知所措。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老大开口道,“前几天天晚上老三起夜,看到你一个人站在厕所里,叫你你也不应,一个人自言自语在那对着手机说话,可是,手机的灯根本就是不亮的。一开始我们只当你是心情不好,第二天我们想找你出去唱歌散散心,你拒绝了,我本来以为这些事都会过去,可是第三天晚上你又出去了。
  “我们几个一直商量着该不该告诉你,老四,你到底怎么了!”老大大喊了出来。我的脑子嗡地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不可能,不会的,不可能,不会的,不可能,不会的……
  我看向此时手中的手机指示灯,灯光一闪一闪的,明明是接通的啊!
  “那我这几天到底在给谁打电话?”
  “那我这几天到底在给谁打电话???”
  “那我这几天到底在给谁打电话!!!!!!!!!!!!!”难道……XX只是一个我自己脑中虚构出来的人物?????
  “浩子!你醒醒!!!不要听他们说的话!!!”我颤抖着双手,手机里突然传来XX的吼声!
  “你别相信他们!他们都在骗你的!醒过来!醒过来!!”XX继续在说着,老大和老三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我已经找到你的一些高中同学查过了,在高三的那年你已经落榜了!你根本就没有考上过大学!!!!你的所有寝室同学,所有大学生活,都是你脑中虚构出来的罢了!!!!你一定要醒过来!!!!!!!!!!”
  我的世界崩溃了,一片一片,我忽然又有点恶心,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动……不停晃动………………………………
  在我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XX的那句话:
  “你一定要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我耳边的呼喊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耳……
  一缕阳光刺破了我的狗眼,我突然醒了过来。
  “浩子,你终于醒了……”
  耳边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我……在哪?”刺眼的阳光,白色的窗帘,我躺在一张病床上,手臂上还插着点滴。
  “这里是哪!!!”
  “冷静下,你好好想想!”身旁的人说。
  “我……我想不起来!”我的脑袋好疼。
  我不是应该在学校的校医室吗?现在不应该是午夜吗?老大?老三?XX?你们在哪?
  阳光一点一点洒进来,我望向窗台的玻璃窗,上面反映出一张消瘦得吓人的脸庞。
  这是我吗?这是哪?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先是翻了翻我的眼皮,又把我的嘴掰开,我怔怔地看着他。
  中年男人随后又问了我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才离开,临走的时候说了一句:“目前来看有所好转,可以办理手续……”
  这一幕为什么这么熟悉?医生摸样的人走了之后不久,从门外又走进了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年轻人,大概20多岁的样子,从他的脸孔轮廓中我总感觉有些熟悉。
  “你是谁?”我问。
  “你不认得我了?”灰衣人笑着看着我。
  “我不知道……这里是哪?”
  “这里是康宁。”
  康宁?难道是我疯了吗?
  初中、高中、大学、XX的电话、老大、老三,难道都只是我幻想中的东西?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多少是虚假的?
  我疯了吗?为什么?
  “你是谁?”我继续问。
  “我是XX。”灰衣青年依旧笑着说,“浩子,医生说你今天似乎有所好转。”
  “XX……我疯了吗?”
  “只是精神上出了一点问题……你会好的。”灰衣青年看着我说。
  “我疯了有多久了?”我问。
  XX抬起了头,想了想说:“六年了……”
  六年了……这么说我高中毕业考上大学的事都是假的了。
  午夜电话,老大老三,第四间房间,全都是假的……
  “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疯的?”我问。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XX看着我的眼睛说。
  “不记得了,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不知道告诉你这个对你的病情好还是不好……”XX皱了下眉头。
  “我已经好了。”我说。
  XX笑了笑,一副不想与我争辩的样子,又像是仔细想了想,才说:“好吧。”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太多,大约是初中毕业那年……(初中毕业,又是初中毕业那年!)有一天放学,你突然来找我——从前几年我们都是放学一起走的,可是几天之前你突然不怎么理我了,我以为你心情不好,问你你也不说。那天晚上终于叫住我,说你遇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我静静听着。
  “首先是一天晚上,你们家的狗死了……”
  “狗?”我的心猛地一跳。
  “对,就是那条花花。”XX回忆了一下说。
  我感觉自己的喉咙里突然像是被东西堵住了。
  “花花不仅被人弄死了,死后还被挂在了你家的窗台上。之后你跟我说你和你小姨悄悄把花花埋到了远处花太里,可是第二天花花又出现在了你家的窗台!我已开始以为你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因为那一阵子什么恐怖的小说和事情都很风靡,可是看你那明显有些苍白额脸色看起来又不像。之后你们家突然又出现了一些奇怪的黑斑……”
  我听着听着彻底呆住了,这些明明就是在梦里XX告诉我的故事!
  到底是XX还是我,或者我现在还在梦中?
  “你怎么?”XX见我半天不说话,忽然问我。
  “……我没事,这些……都是我那天告诉你的?”我颤声问。
  “嗯,一开始我也没信,后来我亲自去看了,只看到了被你涂黑的一整面墙壁。可能那时候你就收到了一点刺激。”
  “后面呢?”
  “后面我就不知道了,过了不到三晚,你就在也没来上学,我去你家找,可是家里没人,问邻居,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被送到了医院,不久又转到康宁来……”
  我的脑子里乱成一麻,那到底是XX打电话告诉我的事情,还是我告诉XX的事情,原来梦里电话所说的所有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只不过事件的主人公不是XX,而是我!
  那三晚,或者说在我发疯的前一晚,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初中毕业的那三晚,或者说在我发疯的前一晚,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一点也记不得了,随着XX静静说完,我发觉他所知晓的事情还没有我梦里听到的多。
  看来这一切果然是当年已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不然梦里我所听到的情节为什么会那么详细?详细到完全是一种身临其境的第一视角的体验,光光只是转述,是达不到这种效果的。
  那些絮乱的繁琐的密密麻麻的梦境,是一个到处都是一些不大不小的漏洞的世界,每晚重复着一段又一段的故事,麻木,又无比混乱。
  “难得你这么多年还来看我。”我轻轻地说。
  XX抓着头安静地笑了笑:“我也只是这两年偶尔空闲下来了才来看你一次而已……”
  一起逃课,帮我顶罪,一起追一个最美丽的女孩,一起浪迹天涯的理想,不管过了多久,再见面,你都是我的兄弟。
  “XX……我想出院。”
  “……继续接受治疗也许会好的更快吧。”
  “我已经好了,真的,我从来没骗过你吧,帮我。”
  XX默默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好吧,我试着去跟医生问问。”XX终于开口说,“出来了你有地方住吗?”
  “我家里人呢?”
  “你不记得了?”
  “只是有些事而已。”
  “你小姨和你母亲一起失踪了,在你发疯的那天夜里。这几年都是你的爷爷奶奶和几个远房的亲戚在照顾你的。”
  “当年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想只有你能够想起来了。”
  三天以后XX又来了,还是穿着那件灰色的风衣,他告诉我他已经想办法办好了我的暂时驻外疗养手续。可是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带着眼镜的瘦高青年,像是个学生。
  “谢谢你了。”我说,我换了一套新的衣服。
  “没什么,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比较稳定,我又找你的家里人签了一些保证,只不过远房派了一个实习生过来,说是要随行观察一阵子。”
  我望向了XX身旁的那个眼镜青年,他冲我淡淡点了点头,开口介绍到道:“你好,我叫崔一明。”
  我撇了他一眼,问:“非得派人观察?”
  “我也不是太清楚,院方说是必要的手续,也是帮助实习生实习什么的。”XX说。
  “你想好住哪了吗?”XX忽然问。
  “去乡下吧。”我说。
  “……要不你在我家住一阵子吧。”XX说。
  “算了吧,你不怕我再犯病?”
  “医生说了你的病状是没有攻击性的,只是偶尔会陷入到过去的一段幻觉里,不过思维陷入的时候,身体不具有行动力。再说我看你现在差不多也好了。”
  “好吧。谢谢你了XX。”
  “你小子又来了,跟我走吧。”
  我跟在XX身后出了门,阳光照在我有些发白的脸上,一股陌生的的新鲜空气被吸入到肺中,心里一下子莫名舒展了开来,整个人缓缓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再次睁开眼睛。只是身后站着的那个冷冰冰的眼镜男,给我的感觉有些阴冷。
  夜里,我躺在XX家的沙发上,XX坐在凳子上。
  “能不能给我讲讲你生病的那段时间都是什么样的?”XX一边调着电视机一边问,“我还真有点好奇。”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说。
  “什么梦?”XX又跳过了一档古装节目。
  “我梦到我考上了大学,一天晚上,突然接到了你打来的电话……最后,我在校医院听到了你的喊声,就醒了过来。”
  “太奇妙了。”XX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觉得你梦里的情节可能并不是单纯的臆想而已。”XX扔下遥控器忽然说。
  “我也有这种感觉。”
  “那么可不可以说你在梦中的第三晚听到的我给你打的电话里所说的内容,其实是在你的身上真实发生过的呢?或者部分是真实的?”XX有点兴奋地说道。
  “我不知道。”
  “梦都不是毫无根据的,我以前特意研究过一段弗洛伊德的书籍,我觉得梦中的有些情节很可能是原本就存在于你的潜意思当中的!而你因为某些需要,把它们暴露了出来……“
  我听得云里雾里,随口问了一句:“什么需要?”
  “其实从那天你突然好转之后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迫使你的头脑陷入混乱,人的大脑都具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在遇到一些超出自我承受能力范围内的刺激就会……
  就会死机,就像电脑过热就会自我重启或者死机一样,我觉得很可能是你当时看到了或者经受到了一些超出你承受能力的恐怖事件,才迫使你的大脑进入休眠幻境。
  然而人的大脑是具有一种微弱的自我修复和调节功能的,我想你之所以会做那种梦境,并且在梦境中把你我的位置加以调换,就是为了自我保护和醒来。
  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和站在当事人的角度去经历一系列的恐怖事件是完全无法相比较的!第三视角虽然也会让你觉得恐怖,可是它带给你的那种代入感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大大削弱了!可能在你的潜意思中一面想要回忆起当初的事件,正视或者去破解它,另一面又不想让你自己再次陷入那种重临的回忆中去,所以采取了这种折中的办法。
  所以我说,你梦境中在电话里所听到的间接信息,很可能就是你当年所经历的真实信息!”
  
  一口气听完XX说的这么多话,我瞬间风中凌乱了……
  “你是说,这些很可能都是我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有很大可能是的!”
  我的心跳再次加快了。
  “这可能吗,在现实的生活中?”
  “你要记住,这是个神奇的过度。”XX忽然意外地带着玩笑的口吻说。
  我也跟着干笑了两声,却是感觉还没有从XX的那一大段话中回过神来。
  “那么说,那些墙上黑斑,红皮鞋,夜中的怪物也都是我曾经见过的了?”
  “那也未必。”XX忽然改口说,“说是你所经历过的,可是毕竟你当时的精神状态……你知道的,所以某些细节是被你的梦境思维所‘再加工’过的了这种可能性也相当的大!不过现在最少可以基本肯定你当年确实是遭受到一些未知的恐怖事件。具体事件……也只能找到新的线索之后再了解了。”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XX接着道,“在你的讲诉中的梦境中的某些看似不符合逻辑的地方,也很可能是你在记忆碎片中给自己留下的一把把钥匙……”
  “什么钥匙?”
  “我前面说过了,你之所以会陷入疯狂很可能是因为当初遭受了一些未知的恐怖,你的大脑为了自我保护,应该是把很多的细节给‘抹去’了,并且转移嫁接了一部分到我的身上,可是记忆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它们只是被埋入了更深的‘海底’。然而一些零星的碎片会随着时间‘漂浮’上来,这些碎片,很可能会掺杂在一些貌似合理的事件中隐藏起来。不过毕竟有所隔阂,会显得突兀和不符合逻辑,它们,就是你要开始那些深海记忆的所谓的唯一‘钥匙’!”
  “有一件事可能你一直也没有注意到。”XX靠在椅背上说。
  “什么事?”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在梦中有着几个大学寝室同学。”
  “对,我们几个冠希还挺好。”我苦笑。
  “都有谁?”XX转过脸来看着我问。
  “我,老大,老三。”
  “你在梦中排第几?”
  “我是老四。”我想想说。
  “那么,老二呢?你住的明明应该是四人寝,有老大,老三,老四,为什么唯独没有老二?”
  我的心里一寒。
  我的老二不见了……
  “所以我想,你记忆中确实的这段关于老二的部分,可能是一个线索。”XX直了直腰总结了一下说。
  “可是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没关系,我们会有很多的时间去想你的老二,现在,先睡觉吧。”
  XX说完扔过来了一个靠枕。
  “忘了说了,我睡床,你睡沙发~”
  “艹!”
  “哈哈哈哈~”
  XX一声长笑,挺着腰板就进了里屋。
  “这么早你能睡早啊!”
  我对着里屋大喊。
  “早点睡吧,明天也许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一会,里屋里传来了XX的声音。
  “干毛?”我问。
  “也许是要去你当初的房子看看了。你怕吗?”
  “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个屁!”(有你在,我又怎么再会恐惧……)
  “睡吧,哈哈!”
  “睡吧!牲口!”
  时间,仿佛重新回到了过去……
  青春无声。
  在XX家的这一晚是我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平静的一晚,夜里恍惚感觉的XX又给我加了层被子。
  第二天早晨醒来,头脑里很清爽,好像所有的神经都被刷洗了一遍似地。
  XX顶着凌乱的蓬发叼着牙刷叫我起床,开了一包新的牙刷。
  我和XX一起在镜子前面刷牙,动作整齐划一,像是一场滑稽戏。
  对着镜子,我们俩咧着一嘴的泡沫笑了。
  早晨的天气也是个好天气,风淡淡地吹着,窗帘摆动。
  XX拉着我一起吃了点油条。
  大概9点多钟的时候,崔一明来了。
  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医院派来的这个崔一明,一双眼睛在眼镜后面泛着冷光,
  在看谁的时候好像总是不还好意一样,又像是在酝酿着一场阴谋。
  我看他不像一个学生,倒像一个“特务”。
  XX给崔一明拉开大门,他向我们点了点头,接着又去询问XX一些琐碎的问题。
  我听到XX说我已经好了的话语,可惜崔一明听罢却仍旧显得有些冷淡,
  例行公事般地继续问着。
  整个一顿早饭被他搅得恹恹。
  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白天他还一定要跟在我们的身边。
  XX说白天可能要陪我出去走走。
  崔一明听完表示需要他的陪同。
  最后XX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文中说老二没了的意思其实是在我的思维里完全没有“老二”这个人物的形象,
  可以发现,所有描写寝室同学的时候都只写了老大,老二,或者他们仨,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老二”这个字眼或者描写,都是一笔带过。后来看病,也是他们来了,可是只看见了老大和老三。所以老二这个形象在我的记忆里是缺失的,这一点被XX敏锐地发现了。这就是XX说没有老二的含义。也就是我梦中逻辑本身的一个漏洞。也侧面证明了梦境的虚假。
  因为我明确告诉过XX是四人寝室,在我的印象里也是“他们三出去了”所以梦里精神不正常的我没发现破绽。
  但是仔细回想就会发现,他们仨只是一个惯用语,是四人寝这个规则与我思想的驳逆。是我的潜意思漏洞,因为毕竟是梦境。而老二其实根本一次也没出现过人物。
  类似的小细节其实还有很多,都是为了证明当时梦境虚假的一些地方。】
  因为崔一明的到来,早餐我紧紧吃了四根油条就草草收场。
  XX礼貌地给催一明那个SB倒了一杯水,催一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水,没动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心里还存在着一些紧张,出门的时间在我有意无意的拖延下一直拖到了临近晌午,然而XX也意外地毫无催促的意思。
  也许在他的内心里也并非是像外表开起来的那样淡定。
  我讨厌催一明那猫一样的眼神,似乎总在镜片后面有意无意地审视着我,就像在审视一个奇特的病人。
  终于,XX开口了。
  “我们走吧。”XX掸了掸他灰色的衣领说。
  我点了点头,又去看坐在墙角沙发上的催一明,果然,他紧接着站了起来。
  晌午的阳光还很烂漫,虽然是早春,天还有些冷,可是没有什么风。
  “你还记得家在哪里吧。”XX随意地开口问我。
  我点了点头,不想多说。因为在记忆里那里一度是XX的家。甚至到现在我的思维都还有些恍惚。
  搭巴士从H林路一直经过九站,路过一座焚化场,和一所中学的时候,汽车再次停站,我们俩和一个尾巴一起下了车。眼前的景物有些很熟悉有些又很陌生。
  在康宁的几年里,我白天很游曳,夜里很空洞,在外人眼里完全是一种“丢了魂”的状态,可惜他们不知道,我的灵魂其实已经分隔与肉体游离在另一个漫长的梦境。
  “这几年这里变化很大……”XX见我怔怔地出神,开口解释道。
  “那座春X小学呢?”我茫然地问。
  “黄了。”XX说,“房子越来越多,不知道为什么学生却越来越少。”
  也许这几年生病的不只是我,还有这个世界……
  再回首,看什么都很新鲜,穿过了一条熟悉的楼边小道,不到20分钟,眼见便出现了一片高低错落的老旧楼林,如果临济市区中心,像这样额建筑估计早就被拆掉几十次了,离得不远,我甚至能看到从三楼的阳台上不断滴下的水迹。
  然而很多人家的窗户上明显地已经磊了一层厚土,显然已经没有人住了。
  我和XX穿行在交错的楼房之间,催一明就跟在我们身后,像个幽灵一样默不作声。
  终于我停在了一家外面窗户灰尘比哪家都都要厚的房门前,我迟疑地伸出手臂,一片一片巨大的破碎画面疯狂钻入了我的脑海。
  是这里……
  XX在身边无声地递来了一把钥匙,我下意识地接过,打开大门。
  锈住的大门几乎把钥匙扭断,缭绕的尘土铺面在我眼前,
  客厅……狭长的走廊……转角处隐约可见的墙面上布满了黑斑。
  “钥匙是接你出来前你老家送来的,因为你还活着,房子一直也没有卖……”XX站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见我一言不发,径直走了进去。
  催一明推了推镜片,饶有兴趣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四处打量着。
  屋子里的很多家具都被搬空了,地板上的灰尘积得很厚,一脚踏上去会印出一个清晰地脚印。
  “这个是什么?”催一明突然出声说道,引得XX转头看去,“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鼠形神奇宝贝皮卡丘吧?”
  “那是雷丘。”我看着他手指向的一个散落在地上的玩具,突然回过了神来,不屑地道。
  催一明淡淡地点了点头,我有点怀疑他只是为了让我回过神来在故意搞怪。
  “四处走走,看能不能想起什么。”XX回过头来说。
  我点了点头。
  厨房……走廊……一件、两间、三间、四……
  一切都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我向走廊更深处走去,却始终找不到那面被刷黑了的墙壁。
  难道在我发生之后被重新粉刷过了?不可能,那个时候谁会有空去做这些。应该是在这之前,我遗忘了什么。
  我边想着,回过头去想看看XX走到哪里了,却发现XX和催一明都已经不见了身影。
  我没有去理会消失了的XX和催一明,因为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说明他们还在这间屋子里。
  继续向走廊深处前行,我突然很想看一看那第四件屋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第四件屋子,当初建造时的位置就有别于前三间,房间的大门怪异地开在了走廊最深处的拐角方向,与其它三件房门夹成了一种诡异的90°角。
  穿过拐角,我看见了那锈迹斑斑的门把手,转动把手,房门被轻轻推开,像推开了一层记忆。
  这里果然是一间储藏室。
  是了,一共有四件屋子,我、我母亲、小姨三个人住了三间,怎么会还有第四件呢?
  梦境中的逻辑果然难以理解,又或者,它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梦境中的逻辑果然难以理解,又或者,它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我开始仔细打量起这间储藏室。
  几把损坏了的椅子斜斜地倾靠在墙壁上,椅子后面是两个大柜,玻璃碎了一地,还有几个纸箱零散地堆叠着,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墙壁上贴着一张海报,不知道是哪部电视剧的,画面上的人物都是统一的鼻子入刀刻,目光闪速耀眼,一看就像是韩剧,给人的感觉却很熟悉,不像是6年前挂上去的样子。
  怎么回事?
  我好奇看着那张海报,海报上面还有着一行字迹很小的小字:
  “如果岁月忘记我,请把我点燃。”
  请把我点燃……
  双眼望着那字迹,我的精神瞬间一阵恍惚。
  “啊!”
  我忽然感觉到手指一疼,精神也跟着清醒了起来,然而眼前的那张海报不知何时竟然突兀地燃烧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手,我的手中此时正攥着一把还有些微热的打火机!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不知不觉中把海报点燃?我的病难道还没有好?!
  我心底的冷意已经一点一点地席卷了全身。
  然而就在这时,海报焚烧殆尽的墙壁后面赫然出现了几个鲜红的血字!
  ——“不要相信带你来这里的任何人!”我赫然间背着墙壁上突然出现的一排血字吓得说不出话来,“不要相信带你来这里的任何人!”,什么意思?难道催一明有问题?还是说XX……
  我不敢再往下去想。刚刚跳出一场梦境,没想到又瞬间跳入了一场阴谋。
  然而就在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惊得失神的时候,身后忽然想起了一声敲门声。我立刻转头去。
  “嗯?怎么又一股烟味?浩子你干嘛呢?”
  是XX。
  “……没什么,我在烧蛛网。”
  XX似乎没有发现我闪烁的眼神,依旧笑着问:“有想起来什么吗?”
  “没、没有。”
  “哦,咦?这是什么?”XX忽然指着我身前墙壁的那个方向问。
  墙壁上的字迹到底还是被他看到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也顺着他的手指转过脸去,然而,在我眼前的墙壁上,竟空空荡荡的,那一排诡异的血字不知何时竟悄悄消失了。
  难道是我刚刚又产生幻觉了吗?
  然而这时候我才发觉,刚刚XX手指的方向并不是我眼前的墙壁,而是略下方的一处摞起的纸箱。纸箱上,此时正静静躺着一枚巴掌大小的金属片,金属片上还粘连一段有些焦痕的透明胶带。
  之前我进来的时候纸箱上明明没有这个东西,难道……这金属片刚刚是黏在那幅海报的背面的?海报一被烧毁,它便自动掉了下来?刚刚我只在注意着墙壁上的血字,竟然没有发现它。
  XX饶有兴趣地把它拾了起来。“看来你烧蛛网的时候溅到它了,嗯?上面还有字……”
  “峃山村 (2) 4 24 SP”——铁片上歪歪扭扭地刻着这几个字。
  “什么意思呢?”XX像是自言自语般地问。
  “不知道。”我说。
  “我感觉这有点像你的笔记啊……”XX笑着看着我说。
  “……”
  “也可能是你过去留下的什么线索呢,这样你就你先收起来吧。”XX说着,把金属片递给了我。
  我听完反射性地把它接住,拿在了手里。
  正在我打算把金属片放进口袋的时候,催一明碰巧也从门口走了进来。
  “原来你们都在这啊。”催一明的语调依旧不冷不淡。
  “那是什么?”催一明好像发现了我手中握着的东西。
  我没有理他。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在我在的时候,不能让你拿着任何有威胁性质的东西,这是我的工作。”催一明推了推镜片说。
  我只好不耐烦地举起来让他看了一下,我发现当催一明看到这枚金属片的时候眼镜后面下意识地闪过了一道微光。不知道是不是金属在镜片上的反光。
  一段插曲过去,随后我们又陆陆续续地在老房子里转了一个下午,可惜并没有什么发现。
  决定要走的时候,催一明意外的并没有要求和我们一起回去,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自己先走了。
  我乐得清静。
  找了一下午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没有想起来,只是零星地回忆起了一些琐碎的小事。
  半晚到家的时候我累得已经直不起腰来。
  XX靠在沙发的左半边,我靠在右半边,电话沙沙地响着,谁也没有去管。
  “别灰心,你早晚会想起来的。”XX斜着腿说。
  我沉默。
  “你怎么了?”XX问,”感觉从那间房子里出来之后你就无精打采的。”
  “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我说。
  “哦。”XX倒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依旧斜着腿说。
  “峃山村,感觉有点耳熟啊……”XX突然说。
  “应该就在市郊附近吧。”我说。
  “是不是应该哪天去看看?”XX问。
  “算了吧,说不定是什么时候涂鸦的东西。”
  “也许是吧,也许是唯一的线索呢?”
  “好吧,随你。”
  “醒醒,浩子醒醒!”
  一大清早我就被XX死皮赖脸地给扯了起来。
  “干嘛啊?”我半闭着眼睛问。
  “看看这个,我刚查到的!”XX大声说。
  “神马?”我揉了揉眼睛,从沙发上爬了起来,XX弯腰站在电脑前面直对我招手。
  我顺着他指着一条信息看了过去:“峃山,位于X省西山区西山乐园以南的远郊地带,生产山枣和木耳。”
  “西山乐园?”
  “对,初中那会春游的时候我们还去过一次。”
  “哦。”
  “你醒醒!我觉得这不是巧合,说明这个铁片却是和你的事情有很大可能是有联系的!”
  “铁片?”
  “恩,虽然外皮是黄色的,可是里面确实是铁来着。”
  “哦。”
  “日,你怎么又睡了!”
  “一会再来叫我……”
  我是被一阵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吵醒的,房门咚咚咚地响着,一下接着一下,每一下的间隔永远是那么久,像是机器。
  XX从电脑前抬起了头,走过去打开门,是催一明。
  我懊恼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催命啊!天天都来。
  等等……催一明,催一明……催命……
  日,这个鬼名字。
  我听见XX跟催一明说着话,好像在说我们要去峃山一趟,然而催一明竟很欣然地要求依旧同行。
  “峃山在远郊,位置比较远,可能无法当天往返,所以最好带点食物和需要换的衣物之类的……”
  XX继续和催一明说着,不一会催一明开门走了出去,可能是去准备行李去了。
  “真的要去峃山?”我半躺在沙发上懒散地问。
  “嗯。”
  “必须去峃山?”我再次问。
  “嗯,就当散散心吧。”
  “好吧……”我几分不愿地爬了起来,准备洗漱。
  不到半个钟头催一明就回来了,拎着一个灰色的手提包,大约书包大小。
  还真是军事化的速度,果然是个“催命的”。
  我心里腹诽着,也结果一个XX递给我的咖啡色背包,里面应该装的是一些吃的东西也牙刷牙膏。
  由此可见XX明显是一个极爱干净的人,和我不同。
  车到西山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再往前走便不能通车,我们三人只得下来。
  
  从这里到峃山有三条路,其中一条太远,剩下的两条,一条是小路不好走,另一条要直穿西山乐园。
  西山乐园修建了大概有几十年了,很多地方都已落败。偌大的一座游乐园,在星期天的时候仍是只有不到50%的设施还在运行着。
  摩天轮在远处静静旋转着,几个卖冷饮的小摊主无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直到半天身边路过了一个行人,才会懒散地抬一下眼皮。
  从海盗船路经旋转木马一直走到了那座庞大的摩天轮脚下,路上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不过也许是因为时间还早吧。
  又路过了一个卖烤肉串的摊子,炉火还是熄着的,再往西走,眼前便已是荒山。
  西山乐园的官方还特意用一圈铁栏把园子和远处的荒山相隔开,可惜不知多久没有修善过的斑驳铁栏间已经到处都是断裂的窟窿了,有些是人为的,有些还是人为的……
  我和XX挑了一处较大的空处钻了进去,催一明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我渐渐开始佩服起他的适应性来,他完全不像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那样“娇柔”,甚至刚刚路径烤肉串摊子的时候他还有意等老板开火好买两串。
  我对此深表无语。
  一路向深处前行,眼前弯弯曲曲的还有着一条小路,估计纯粹是被人力给踩出来的。
  走了大概有半个多钟头,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条初具规模的土路,再向前,已经隐隐能见到了人家。
  看来,目的地就快要到了。
  催一明一路上一直很沉默,我和XX边走边说。其实峃山距离西山乐园也就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可是路很不好走。随着两边的杂草越来越多,渐渐的不远处西山乐园的那座巨大摩天轮已经看不到了,被淹没在了一片荒草乱木之中。
  时间快到中午了,我们几个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眼前已是一座坍塌了一半的草房,看样子已经没有人住了。再向里,还有几家房屋错错落落地排列着,有几间是草房,还有几间是稍好一点的瓦房。
  我很难想象在这种时代还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因为离着西山乐园很近,看样子也被拉了几根电线过来,可是光凭想象,这里也是决计不会有类似网线、超市、书店这类东西的。
  日出日落只是守着荒草和夕阳,如果是我,一定会发疯。
  很显然很多人家都已经搬走了,甚至我都不敢肯定这里还有没有人在住。
  然而几声犬吠惊醒了我,从一座深色的瓦房后面,一只毛色惨淡的黄色土狗探出了头来,好像在望着我们几个,露出了一双尖牙,呜呜叫着。
  “这没想到这里还有人住。”XX见到黄狗打趣道。
  “咱们是不是应该趁天还没黑的时候赶回去?”我已经在考虑着回去的事了。
  “我可走不动了。”XX举起手来说,路太难走了。
  “不回去住哪?”我实在不想住在这里。
  “随便找一家借宿吧,如果还有活人的话,哈哈。”XX笑了两声,我却笑不出来。
  “这里真安静。”我说。
  XX望着村落的尽头没有说话。我看了一眼催一明,他的脸上一点汗迹也没有,正随意地坐在一处大石上。我此时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因为一片在老房子里找到的小铁片,不禁觉得很是荒唐。
  只是一枚随意刻字的铁片,又能说明什么呢?
  我随手翻出了揣在上衣口袋里的铁片,望着上面的字迹。
  “峃山村 (2) 4 24 SP”
  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想到了什么?”XX见我在把玩着那枚铁片,问道。
  “没什么,完全抓不到头绪。”
  “其实从那天发现这枚铁片我就已经在思考了。”XX说,“前三个明显是地名无疑了,我想如果这枚铁片上的字有什么含义的话,最大可能就是那种比较传统的解密模式。”
  “哦,是什么?”我问,这时候催一明也明显地抬头望了过来。
  “那就是:线索、谜语和规则。”XX继续说道。
  “峃山村,在这里毫无疑问就是一个线索,虽然我并不能完全确定这个线索就是“触发式”的——也就是那种只有到达线索所指明的指定地点才能获得下一条线索的方式。不过单独只凭借这一个地名显然是无法再得到任何进一步的信息,所以只能亲自到这里来!”
  我有些茫然,然而一旁的催一明听罢却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至于下一步的线索……”XX接着道,“显然在这第二格的(2)字上了。可是这种单纯的数字符号的含义太笼统,涉及太广了,所以目前只能趁着天还没黑,浩子你和我去四处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和“2”的含义有关的建筑或事物,至于催一明……你先去打听打听哪村子里有家人家能够让我们借宿一晚的,钱可以由我来出,以便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开始越来越佩服XX,他从小就总是能很快地抓住一件事情的重点,并且把事情弄得井井有条。和他相比,我却差的越来越远……
  眼见着催一明缓步走开了,XX突然拉着我的手臂向一旁房屋后面走去。
  “干嘛?”我茫然地问。
  “其实所谓的“2”的含义我大概已经猜到了……”XX低声说。
  “那你为什么刚才……”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根本不相信催一明!”
  “其实所谓的“2”的含义我大概已经猜到了……”XX压低声说。
  “那你为什么刚才……”
  “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根本不相信催一明!”
  “为什么?”我的心里一跳,脑海中不禁再次浮现起了第四件房间墙壁上的那排血字。
  “院方把他安插过的方式本身就有些,尽然已经证明了你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表现,那为何还要安插一个实习生过来?而且我看他也根本不像是什么精神科专业的实习生!
  从第一次去你家的老房子那次我就开始有意地试探他,一般的陪同观察只需要对日常生活做一个大概的了解就可以了,而他却意外地要求了同行。当然,这也可以解释说对你当年病发的原因感兴趣而已。不过这第二次的要求同行便完全说不过去了!因为我曾特意提点过他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他居然也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这一点完全的反常,所以我判断,他一定对你另有目的!”
  “对我?在我身上又能有什么目的呢?”我有些茫然。
  XX沉吟了一下,说:“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我有种预感,这可能与你当年的事情有所关联……”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问。
  “暂时还不知道他的目的和来路,不能打草惊蛇,不过在一些线索上有必要对他做出适当的隐瞒。”
  “你刚才说你已经猜出了“2”的含义?”
  “也不能说就是完全确定,只是个猜测。”
  “那是什么猜测?”
  “既然第一个线索是一个地点,那么第二个线索就有很大可能是对应第一个地点的,我想,在你家留下这个线索的人应该是暗指这间村子里的第二间房子!”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错愕。
  “你以为会有多难?留下一个数字结果解出一张地图?”XX翻了翻白眼。
  我干笑了两声。
  “那么后面的‘4 24’呢?难道是暗指第四间和第24间房子?莫非线索一共被分成了三段?”
  XX听得气急,道:“你没有看到前面的这个数字‘2’是特意被括号给括住的吗?这明显是在暗示这个数字的意义与后两个数字是不同的!再说你看这里哪有24间房子,恐怕连茅厕加上一起都不够!”
  村子里错落排列的房屋给我们查数带来了很大的方便,因为屋子与屋子之间都稀稀落落的,不会出现那间屋子与另一间对齐的情况。然而结果却并不能令人乐观,因为村口的第二间房屋也是座倾塌了将近一半的废屋。
  “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猜错了?”我看着脚下的碎瓦片问。
  “不……应该不会,我明白了,看来是我们的方向搞错了,如果说要藏下什么秘密的话,显然倒数第二家要比正数第二家合适的多,走,向里去看看。”
  我依言跟着XX向村子里端走去。
  沿途经过了很多座破败的房屋,荒草在屋顶飘荡,村子里只有寥寥几家还有着人烟,在门外院子里种着一些羸弱的瓜豆。
  我看得心里有些许同情,却又不知说什么是好。
  村子里虽然人家不多,可是稀稀落落地却拉得很长,越往后走,已越是荒芜。
  我和XX停在了一间还算完好的大瓦房之前,如果算上那不远处的一处茅屋的话,这里便算是第二间房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间没有半点活人气息的瓦房,有点悚然。XX看了我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没有办法,我只能咬牙跟上。
  这间房子显然也是许久没有人住了,院子里的灰尘已经积了很厚。走在前面的XX脚下明显留下一串很清晰的脚印。
  我望着那黑漆漆的窗户,好像人眼,院子里长满了荒草,然而瓦房的大门却是虚掩的,隐约可见阴森的里堂。
  XX看了一眼满园的荒草,停在了大门前。
  “你确定要进去吗?”我小声问。
  “来都来了。”XX却浑不在意地道。
  吱嘎——
  
  门被推开了,声音却难听的像将死人的呻吟。随着院子里不怎么明亮的阳光照了进去,一股冷气也从大门之后扑面而来。
  “很干净啊……”XX有些意外地说。
  我的目光跳过XX,看见了一座深黑色的似乎是用来烧火的炉台,炉台一旁还摆放着一口大缸,不过我想里面应该已经没有水了。
  屋子里处处透着一股渗人的冰冷,光线恍恍惚惚的,看什么都像是在一层阴影里。
  这还只是中午,要是到了半晚,一家人该怎么过?
  然而屋子里却出奇的干净,只在事物表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难道这里前不久还有人住?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住在这样一件“鬼屋子”里啊……
  XX用手指轻抹了一下炉台边壁的黑灰,又静静望着眼前冰冷的器具不知在想什么。我站在他的身后已经浑身发冷,好像有很多冰冷的东西穿透了我的衣物直浸到内脏。
  “这里什么也没有,赶紧走吧。”我的手在发抖。
  XX似乎有些入神,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径直向屋里走了进去。我不敢一个人在这里独处,连忙小步跟上。
  房屋从炉灶向深处,分成了东西两间屋子,东面应该是正房,西面是厢房。
  XX先是进了正房,房门是朱漆的,门沿很高。我跟在身后一步垮了进去,房间里出了土床,还有一条长长的柜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其中一个抽屉半开着,里面已经空了。
  “连柜子都没有搬走……”XX再次自顾自低语道。
  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潮气重的厉害,就连呼吸的鼻子里也冷冰冰的。我不太愿意四处打量这间房间,因为在心里中有一种这是死人用过的感觉。XX不停用手指在墙壁和柜子上轻轻敲打着,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可是他始终不说话,我也没有开口去问。
  透过后窗户可以看见屋子的后院,后院的荒草更密,还有一颗巨大的古树蜿蜒着,遮挡着光线。XX一边敲打,一边饶有兴趣地在屋中游荡,风一吹起满园的荒草摇曳,我连坐在床上都不敢,这深色的木质床沿老使我想起一些躺着死者的棺板。
  催一明怎么还不回来?多一个人总是会多一点人气,这里总给我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聚在XX的手指敲到第三面墙壁的时候,屋子外面突然想起了推门声。
  不会真是还有人在住吧?
  我透过玻璃向外看,是催一明!这小子的动作永远都是那么快。
  催一明推了推额前的眼睛,四处环顾了一下,随即透过窗子向屋里看了过来,看他的眼神,显然是发现了我们。
  “你们怎么跑到这来了?”催一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问。
  “你呢,找到可以寄宿的人家了吗?”XX这时忽然回过了头来,反问道。
  催一明淡淡地看着XX足有3秒钟,随即说:“没有,仅有的几家人里没有人肯借出屋子给外乡人住。”
  XX微微皱了下眉,催一明耸了耸肩,直视着他。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回去吧。”我开口说道。
  “不,我们还有地方睡。”XX说。
  “哪?”
  “这!”
  我一愣神,以为XX是自己刚刚听错了,不禁再次问了一遍。
  “这里很干净,天气不冷,背包里也有毛毯,过一晚完全没有问题。”XX平静地说。
  “你想要住在这里?!”我大声道,“这种地方能住人吗?”
  “浩子,我们都累了,而且就算现在返回去也未必有车了,再说好不容易来了一次不能就这么随便地走了。”XX忽然把手放在了我的肩上,看着我说。我看着他的双眼,终于没再说话。
  随后,XX又转头去看催一明。让人意外的是,催一明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好。”
  XX和催一明的反应都让我觉得有些反常,我一个人烦闷地走了出来,亲自找了一家还有人住的房子问了问,结果屋里人只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这里不是旅馆”便把我赶了出来,神色就像是在防贼。
  这和我脑海之中想象的淳朴民风简直无法相比。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村子里的人对待外人都讳莫如深。就算远远看见了,也都会很快地闪身不见,不肯跟你说一句话。
  我知道XX这么坚持留下来应该是为了我的事情,因为到现在我还有着很多的事情想不起来。然而在我的心中还有一点缘由,那就是他的性格。在我的印象里,XX一直就是一个对某些事情有些偏执的人,比如那些他无法掌握的。
  其实那间屋子还算很干净,显然也是空了没有多久,可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深寒,想远离它,远离它,远离这里。
  这是一种潜意识下的直觉,我说不清楚……虽然我万般不情愿,可是终究还是回到了瓦房之中。
  院子里荒草依旧呼啦啦地吹着,我走进门,进了正屋,催一明头枕着双手躺在床上,身下还垫着他那件黑色皮衣。
  床上的尘土显然在我出去的那段时间被收拾干净了,我望向躺倒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的催一明,询问了下XX的下落,催一明眯着眼睛简单地偏了偏头,示意我“他在西厢”。
  我实在打不起精神在去西厢房了,随便擦了擦床沿,也学着催一明那骚包的样子,半靠在了墙壁上,只是脖子偶尔还是会被从墙壁内渗出得凉气搞得冷飕飕的。
  走了半天,始终是累了,我靠着墙壁,坐在抗炎上,不一会意识竟然迷迷糊糊地沉了过去。四面还是冷的发慌,恍惚中只觉得到床上应该还躺着别人,所以也不会怎么再害怕。
  荒草在耳边哗啦啦地吹,哗啦啦地吹,风一点一点渗了进来,我感觉有人在我脑后吹着凉气……
  “谁?!”
  我猛然惊醒,才发觉身边已是黑暗,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
  “XX?”我在黑暗中喊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音。
  “催一明?”我试图寻找那个之前躺在我不远处的身影,土床上凉冰冰的,我什么也没摸到!
  我个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小村庄里,陷入了完全的孤寂之中。
  院子里的荒草依旧哗啦啦地响着,响得我心里发慌。我靠在墙壁上不敢移动,因为我怕一动,自己就再也找不到方向了。
  XX和催一明去了哪里?他们怎么会把我一个人扔下?
  我百思不得其解,然而四周的黑暗和冰冷却是真实的,把我包围。
  我的背包!背包里应该有电筒!
  冰冷的墙壁,冰冷的床沿,我一点一点摸索着,越是着急却越两手空空。
  我找不到白天放置的背包的位置了。
  “你在找什么?”
  黑暗中突然有人开口说话了,身影好像来自我的身后。
  “你是谁?”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活人,声调颤抖着问。
  “我是这间屋子的主人。”那人声音冰冷地说。
  “你骗人!这里明明已经没人住了!”我强鼓起勇气说。
  “胡说,我晚上就一直住在这!”那个看不见的人继续对我说。
  “这是你家?那你为什么不开灯?”我问。
  “灯泡昨天坏了。”那人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换?”我问。
  “我为什么要换?”那人反问道。
  “你到底在哪?我看不到你……”我感觉那声音忽然变得飘忽,一会儿在左,一会而在右。
  黑暗中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半晌,那个人突然开口道:“我就在你身下……”“啊——!”
  我猛然惊醒,发觉身边全是黑暗,天原来已经黑了,刚刚完全是在做梦。
  “XX?”我在黑暗中大喊了一声。
  “干嘛?”过了一会院子里才远远地传来了XX的声音,一点火光摇曳在风中。
  “你刚刚去哪了?”我深深喘息了两口气,对这院子里问。
  “我和催一明去别人家那里借了一盏烛台回来,废了好多力气。”
  “靠!你们就把我自己扔在这里了?”
  “本来我是想自己去的,可是周围太黑了,催一明呆不住非要一起去——你没事吧?”说着XX已经一步迈进了屋子。
  一盏昏黄的烛光摇曳着,忽明忽暗,催一明也静静地出现在了XX的身后,脸色被烛火映照的明暗不定。“我没事。”
  我擦了一把冷汗,看着XX说。
  烛台被放在了那条雕花的柜子上,屋子里便一下子亮了起来,到处光影忽乱。XX随手逗弄着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见状便问了句“下午你在西厢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XX说,“西厢房和这间屋子差不多,只放着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只是房间比这里略小一点……柜子上的墙壁上还零散地贴着一些老照片。”
  我越听心里越是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梦里的神秘人影的那句“我就在你身下……”始终回绕在我的脑之中,怎么也挥散不去。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还是什么也有没发现?”我问。
  “……也可以这么说。”XX说。
  “明早就回去吧?”
  “看情况吧,吃的东西却是也带的不多,我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解密速度。”XX道。
  “后面的那些符号还是没有解出来吗?”
  “有了几种猜测,可是我不确定是哪个。”
  “哦。”
  “对了浩子,如果单凭直觉,你觉得SP会是什么意思?spring跳跃?超人?”XX突然问。
  “我不知道,英文我只熟悉SB。”我说。XX笑了几声。
  我和XX又闲聊了一些杂乱的琐事,躺在最里侧的催一明睡得像一具死尸,甚至连一点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不到一会我也困了,XX起身吹灭了蜡烛,我们躺下终于睡了下来。
  土炕躺起来硬邦邦,睡得很不舒服,就算盖着毛毯,我也还觉得冷。可是XX和催一明都寂寂无声,好像整个屋里只有我一个人辗转反侧一样。
  
  我睡得位置就靠近门边,窗外的风声很大,刚才还觉得有些累了,可是真的静静躺了下来却又怎么也睡不着,只能就这样躺着,两眼呆滞地盯着房顶。
  我就在你身下……
  艹!
  不知道夜里几点的时候我才恍恍惚惚地睡着了,身边的两个人睡觉的时候都悄无声息。
  从小到大我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差,夜里只要有一点声音就会被惊醒,结果往往醒来才发现只不过是一只路过的野猫或者夜游的醉客在打手机。
  我的意识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浮了上来。
  在深夜里,我仰倒在床上,忽然觉得头顶有些发凉。很多人在睡梦中的时候仍会保留着一点意识,然而我恰恰就是其中之一。这种人往往也很容易神经衰弱。
  我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好像正睡在门边,可能是门开了……
  冷风一点一点地吹,吹在头发里,吹进脖子里。可我动不了。睡梦里,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接近,很慢,可是却是在接近着。
  是谁?
  是XX吗?还是催一明?
  我不能动。
  忽然,几缕凉丝丝的东西轻轻垂在了我的脸上。
  是什么?
  感觉像是头发。
  我手伸手去撩,才发现手指已经完全麻痹。
  有什么很冷的东西在一点一点地接近我,我的脖子忽然一凉。
  是手。
  一双很凉,很纤细的手。
  我脸上的头发忽然越来越多了,越来越多,我仿佛直到自己的命运一般,不在挣扎。终于,它冷冷的脑门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你猜我是谁?”
  瞬间我就想给跪了,你是谁,你为嘛要问我啊?
  你这不就是想玩死我吗?
  这不禁又让我想起来了“我和你妈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说:“先救我妈,然后再把你妈扔进水里。然后我再去慢慢思考该去救谁。”
  我想挣扎着起来大喊一声“窝狗滚粗!火星NMB!”可是我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它又开始用双手抚摸我的脸了,我不知道它究竟要闹哪样……
  可惜它的双手忽然开始再度向下,一点一点环住了我的脖子,紧接着,用力!
  它想掐死我!
  “你猜我是谁?你猜我是谁?你猜我是谁?你猜我是谁……”
  我快要窒息了!
  “我就在你身下!”
  我猛然坐起!
  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滑,滑进了脖子里,继续向下。
  我到底还是不习惯住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又做恶梦了。
  额头上忽然有点痒,我伸手摸索了一下,是一根头发……
  也许是XX的,长长就留着长发。也许是屋子原主人的,没有扫干净。
  我告诉自己。我在黑暗中静静喘息着,窗外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
  我还是听不到XX和催一明的呼吸声。
  这俩个人睡得真死啊。
  梦里的那双冰冷的手似乎还环绕在我的脖子上,此时我的脖子还是冷冰冰的。
  我不禁有点害怕了,这间屋子总觉得怪怪的,也不知它是要闹哪样。
  我的手向身旁睡着XX的位置摸了摸,一条很薄的毛毯,再向前,什么也没有了。
  我的心瞬间空了。
  半晚时的那场梦境竟然再现了,不过,这次是真的!
  我没敢出声,爬起来继续向前去摸。一整条毛毯平铺在土床上,毛毯的一边被掀起来了一半,下面空空荡荡。
  XX哪里去了?
  可能是上厕所去了,还有催一明,还有催一明。
  我安慰自己。
  可是当我继续向前爬到催一明的位置时,床上仍然是空着的!
  我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温度一点一点下降着,配合着整个房间的温度,寒气逼人。
  我爬起来摸了摸柜子,两个人的包裹还在。
  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XX和催一明会不会已经遇到了不测?
  整个屋子此时就像一只巨大的黑色怪兽,无声地吞噬掉了XX和催一明,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我不敢想。我一个人在床上傻坐了半天,才想起来应该下床去找人。连忙去柜子上的背包里翻手电。
  按亮手电之后,屋子里才亮了一点,我再去看床上,两个人的衣服和裤子都已经不见了,显然是在我睡觉的时候已经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为何他们二人不叫醒我就私自出走了?到底是不想叫醒我,还是不能叫醒我?
  我睡眠的时候只要有很轻微的声音就会醒过来,他们两个人是怎么做到穿好全身衣服,在不惊醒我的情况之下下地走出去的?
  其实衣物不见也并不能说明XX和催一明就是穿好衣服之后才下地走出去的,不过我实在不敢再向不好的方向去想。
  夜凉如水,小屋的空气里充满了潮气。
  我麻利地穿好了上衣和裤子翻身下地,地面上置摆放着我一个人的鞋子,可是方向却是正对着我的。
  我穿好鞋,压抑着心跳趴下了床。
  这么晚了,XX和催一明究竟会去哪里……
  我拿着手电坐在床上喘气,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们两个,可我一个人又不敢单独呆在这间房子里。
  其实从回老家那次开始,我就一直感觉XX有事情在瞒着我。我不知道这次深夜XX的失踪会不会和他所瞒着我的事情有关系,在我的内心里,一直等待着XX自己主动开口来告诉我,告诉我他到底在向我隐瞒什么。
  我忽然又想起了初中时和XX在一起的日子。
  初中那几年我的家庭条件一直很好,经常穿着很贵的鞋子。终于有一天放学的时候,我和XX两个人被几个经常游荡在学校门外的小混混给赌注了。我当时很害怕,XX的身材一直比我高,我就站在XX身后不知所措。
  我们两个那天被抢了20多块,20是我的,零钱是XX的。
  然而抢完钱之后一个小混混突然看中了我穿的鞋,叫我脱鞋。
  XX冷冷地看着那个混混,扔下书包叫我“先跑”,然后二话不说就冲那个混混踹了过去。
  我“先跑”了,我一直很后悔。那天XX被封了七针,肋骨还被打断了一根。
  我至今仍能记得XX当时倔强的眼神,我永远都相信他,他不会做出害我的事情!
  就在我绞尽脑汁去想该到哪里去找XX和催一明的时候,忽然听到房间的另一面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敲击声。那敲击声很轻,轻的如果不是在夜色寂静的乡下,是完全听闻不到的。只要一点电视机声,一点远方的车鸣声,就能完全把它掩盖住了。
  我发觉那声音的源头竟然隐约像是在西厢的屋子。
  是XX他们吗?我立刻站起来握紧了手电想要过去看看。
  可是要是不是他们呢?
  不知为何我总是本能地不想靠近那西厢。
  如果那声音只是为了引我过去呢?
  敲击声越来越微弱了,进而开始时断时续的。
  不行,就算是只有一点可能是XX,我也不能不去。他很可能已经遇到了麻烦。
  我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穿过房屋中间的炉台,一步一步走向西厢。
  在我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种好似“壮烈”的情绪。
  XX等着我,我来了。
  当握住西厢房那冰冷的门把的时候,我才发觉了原来自己的手掌有多么地无力。那阵敲击声还继续着,可是已经像是要死掉一样,几乎听不到了。我一个人猛地拉开房门,站在了诡异冰冷的西厢房里,手电昏黄的光柱扫过,床上空无一人。
  墙上密密麻麻地贴着一大片老照片,电光反过,好像都在看向我。
  我不去看他们,继续去听那声音。
  声音很低,我压低身体,声音竟像是来自地下!
  我忽然想起了梦中徘徊在耳边的那声惨嚎——“我就在你身下!”
  难道XX他们已经被这房间中的某些未知的东西拉到了地底?
  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忙用手电光去扫视地面,所幸的是此时的地面上并没有再度伸出一双双苍白的手掌。
  XX和催一明根本不可能在神经衰弱的我睡眠的时候在不惊醒我的前提下悄悄离去,本应该是实心的地下怎么会忽然传来敲击声?为什么我两次在梦中听到“我就在你身下!”的警告?村里的那些村民根本不敢收留外乡人的奇异表现,我的不安越来越浓。
  我忽然感到心里深处涌起一阵悲哀。
  XX是为了我,才不愿千里来到这渺无人烟的小荒村里来的。如果我当初再坚持一下,XX未必就不会听从我的劝告而当天返回到都市。现在他们很可能已经遭遇到了一些不测,以我弱小的力量又能怎么去拯救他们?
  也许今夜我也将死在这里……
  刚刚进来的时候内心还在无比地惶恐,现在仔细去看,地面上明明还残留着两排脚印。
  地面下的敲击声终于再也听不见了,我的眼泪也不知不觉地滑落了下来。
  不行,XX,我一定要救你!就算对方是不可战胜的鬼物!
  我擦了一把脸冲到了过道中间的炉灶旁边,我记得白天的时候在一个破材筐后面见到过一把铁锄。
  我跌跌撞撞地抓起铁锄跑了回来,地下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我抡起了铁锄猛地砸向了地面,一声巨响下甚至能看见崩现的火花。
  不对,不是这里,声音还要靠里,好像是床下地面的方向。
  我再次一锄头砸向土炕,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堆砌土炕的红砖竟一下子被砸的凹陷了进去。又是几下猛砸,土炕终于被砸塌了。
  XX,我来了……
  我顺着坍塌的红砖继续向下砸去,下面的地面竟然比我想象中的松了很多。
  我一边扒着碎砖块一边继续向下刨着,刨着,手指已经渐渐没有了痛觉。
  越来越多的砖块,砖块下面忽然出现了很多的头发,
  一缕缕,一丝丝,
  越来越多的砖块,越来越多的头发……
  我在哪里?
  恍惚中,我终于听到了XX的声音。
  “浩子!浩子!浩子!浩子!”
  我忽然感觉脸上一痛,我也要死了吗?
  
  “你干嘛?”我睁开双眼,浩子正一脸怒气地对着催一明大喊着。
  “如果不这样他根本无法很快地醒过来。”催一明推了推眼镜看着我说。
  我感觉自己的脸上突然火辣辣的。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你这样也算个医生吗?!”XX继续怒喊着。
  “事急从权。”催一明说,又看了我一眼。
  “看来他的病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已经康复。”催一明继续道。
  “你没事吧?”XX终于不去理睬催一明,扶着我问。
  “我……怎么了?”我的脑子有些茫然,“你们没事了吗?
  XX前后看了我一圈直到确定了我却是没事,才喘了口气道:“夜里我们睡得正熟,突然听到了西边厢房传来一阵巨响,我吓得立刻起身去拉你,才发现你已经不见了。下地去翻包裹里的手电,发现连手电也不见了!匆忙中翻出打火机点了烛灯才跑过来, 才看见原来你在这里刨地。”
  我梦游?难道是我梦游?
  我忽然用双手保住了头。
  这是第几次了?上次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点燃了墙壁上的海报我就发现了自己好像有些不对劲。
  难道我的病,真的还没好?
  怎么会这样!
  我还有病,我还有病……
  XX不停摇晃着我,我神情呆滞。
  我还有病?
  “这是什么?”催一明的一声惊呼把我从呆滞中惊醒。
  我转头去看催一明手指的方向,那正是我在梦游中在炕角刨出来的大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梦游的时候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大坑下面空洞洞的,好像还有风从地底下吹上来。
  “这个……是地窖吧?”催一明皱着眉头说。
  “不,地窖不会挖在这种位置的,这显然原来就是中空的,后盖上去的,不然浩子也不可能挖的开!”XX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大坑说。
  “下面好像还有东西?”催一明推了推眼镜道。
  “下去看看。”XX说完径直捡起了我掉落在地上的手电棒,左手端着烛台,弯腰探了下去。
  一直摇曳不定的烛火说明下面还有充足的空气。
  可惜坑本来就不打,XX一弯腰,一个人便把整个大坑都给堵住了。
  “不行,还得挖得大一点。”片刻后,XX直起腰来道。
  “浩子……要不你先去休息会?”XX看着我说。
  我摇了摇头。
  XX见状也不勉强,捡起了地上的锄头,一点一点刨了起来。
  催一明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两人却是绝口不提为何我在梦游时竟然会这么“碰巧”地刨到了这里。
  也许是忘记了,也许是根本不想提。
  随着洞口渐渐被扩大,床下面的地洞终于一点点显露了出来。
  XX和催一明轮番上前,大概刨出了一个两人宽的缺口。缺口刨好以后,XX插了一把汗率先就赚了进去。
  “我先进,催一明第二,浩子,你留在外面以往万一!”XX看了我一眼说。
  我想阻止,可是XX说完却已经一扭头转了进去。
  我只得留在外面。
  传下的坑洞显然不是很大,XX钻进去半天,催一明才有空位俯身下去。
  终于,催一明也消失在了洞口。
  从两个人进去之后,又过了半天。
  我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又不能走开,只得着急地在原地打钻。
  半晌,一身尘土的催一明终于再次探出头来。又过了片刻,XX才钻了出来。
  “下面是什么?”我问。
  XX没说话,面色有些阴冷。催一明也沉默无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见他们都不说话,就自己钻了下去。
  就算是被XX他们挖开了很多,下面的路依旧很狭窄。
  然而坡道很短,很快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处狭小的地洞。
  按亮XX刚才递来的电棒,手电光束划过,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东西。
  一具腐烂干瘪的女尸。
  我忽然很想干呕,可是我忍住了,这才想起了方才两人的脸色为何会那么难看。
  我只略微大量了一下,女尸看起来不太大,身高大约只是13、4岁的摸样,身上穿着的是已经黑黄的好似校服的外套。
  看到这里,我再也呆不下去,慌忙地爬了上去。
  探出地洞的我才舒了一口气。
  我想我的脸色看起来一定比他们难看的多。
  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荒村的床下地穴中会藏着一具女尸?
  XX不知何时已经点燃了一根香烟,见我出来,摸摸地给我一根,我摇摇头。
  原来整晚我们都睡在一座埋藏着死人的房子里。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瞪大了眼睛问。
  XX摇了摇头,弹了一下烟灰。
  “看样子不像是特意挖出来装死尸的。看岩壁的颜色,下面的石洞应该存在了很久了。”XX忽然说。
  “有多久?”我问。
  “说不清楚,我猜测埋死尸的人也应该不是这件房子的原主人,不然一定会把尸体完全埋住的,可惜下面的那个石洞虽然不大,却连着一些地缝,想要完全埋住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应该是挖到一半挖到了石室。”
  “那原来的石室是干嘛的?”我问。
  “谁知道,可能是藏酒的,也可能是……”XX没有说下去。
  “为什么要把尸体藏在自己家的床下面啊。”“我听到过一个把自己的妻子砌在自己家的墙壁里的男人,他一个人在家又生活了三个月。”蹲在一旁的催一明忽然推了下眼睛道。
  我打了个冷颤。
  “要不要报警?……”
  “说的清楚吗?”催一明看了我一眼问。
  我不说话了。
  就在我们几个陷入沉默中的时候,院门外忽然响起了一声敲门声!
  我想应该是村里的人被我们的刨地声给惊动了。
  我想起身去看,XX立刻挥手拦住了我,偏头示意那个黑洞。我一下子呆在了原地。
  “怎么办?”我小声地问。
  XX想了想,在地面上拧灭了烟头。“还是我去吧……”
  “不,我有医生的执照,还是我去好一点。”蹲在一旁的催一明忽然起身道。
  XX看了他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眼看着催一明起身走了出去,直到消失,我疑惑地对XX说“医生执照跟这有什么关系?”
  XX的脸色有些难看,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忽然说。
  XX盯着我,咬了咬牙不说话。
  “为什么你会注意到那枚铁片,为什么你一定要坚持来这里?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我低声问。
  “你真的想知道?”半晌,阴着脸的XX突然低声说。
  我点了点头。
  “这是你非要知道的!”
  XX这时好似终于下定决心了一般,阴着脸对我弹来了一张卡片。
  我拾起粗略地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
  XX中学、三年一班、王丽。
  我突然想起来了XX刚才是第一个下到地洞之中的,难道他瞒着催一明先摸到了这张卡片?难道石洞下面的尸体竟然是初三那年春游失踪的王丽!!!
  “你是在……下面拿到的?下面的那个是王丽?”我的声音有点颤抖。
  “下面的那个确实是王丽,可是这张卡片很早以前就在我这里了……”XX平静地说。
  难道是XX当年杀了王丽?
  所以他一定要引我来到这间荒村?是因为我当年在失忆之前看到了什么?
  我当年失忆乃至于发疯的事会不会就和他相关?
  如果XX才是幕后的元凶的话,他今天让我看到了这枚卡片,难道已经……
  身旁,催一明现在已经不在了……
  我紧紧地盯着坐在身边的XX,他脸上的肌肉在挣扎的情绪变换中渐渐变得扭曲。
  为什么,XX,为什么……
  终于XX的脸色变得阴红,像是最终下定了决心一般站了起来。
  “浩子,原谅我!只有鲜血才能让你知道答案……”
  我的力气终究还是比不过他,被XX一把推翻了在地!
  我的眼前是一片冰冷的阴影,我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忽然想起了那个曾经为了我被打断了一根肋骨缝了整整七针的哥们的倔强眼神,眼泪不知何时流了下来。
  “XX你住手!”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仰头望向身后,催一明一脸震惊地望着我们,手中,正握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XX忽然不复往日的那种温文尔雅,如一只疯兽一般踢翻烛台,把手中的电棒对着催一明飞速扔了过去。
  突然失去视觉的催一明对空放了两枪,可是这时XX已经飞快地冲他扑了上去!
  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耳边不时传来两人的打斗声音。黑暗中,我不知道他们谁输谁赢,不过,也无所谓了……
  剧烈的打斗声音在黑暗中不断传出,我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的XX和催一明同时传来了一声痛叫声。
  黑暗中,XX好似对着催一明急促地说出了一阵话语,我完全听不懂那是什么话。
  接着房门被猛然撞开,一阵脚声音越来越远。
  烛光再次亮起的时候,我只看到了催一明的那张略微发白的脸孔。
  他的左臂上隐隐渗出一道血迹,此时被右手捂着,可惜脸色还是一片淡漠。
  “他跑了。”催一明忽然对我说。
  我躺在地面上,没有说话。
  “忘了他吧,你会习惯的。”催一明看了我一眼又说。
  我依旧不说话。
  微弱的烛火缓缓摇曳着,不知道何时才会天明。
  
  【在这里解释下我为什么突然觉得XX是凶手了。
  王丽是初三春游的时候失踪的,就在西山乐园,而峃山正是西山群的一部分。
  这里姑且算作王丽失踪了六年,XX问我是否一定要知道真相,我回答“是。”
  随后XX弹给我一张王丽的学生卡。
  这里可以想到,XX获得学生卡的途径无非是两种:
  1、XX是第一个进入地洞的,在瞒过了催一明的前提下偷偷拿到的。
  (这个难度就有点大,因为下面空间很狭窄,做出什么动作很明显。)
  2、XX与当年王丽的失踪有关!姑且算作死尸是王丽,王丽已死,这凶案就跟XX有着莫大的耐人寻味的关系了。
  可能有人会问我有没有第三种可能,就是XX当年偷偷在学校偷得,XX不是预言帝,XX也没无聊到把偷了6年的东西一直放在身上。换句话说,既然一直放在身上,说明了什么,你自己去想吧。
  以上,XX与王丽遇害必有关联。
  还有就是,XX执意一定要来西山的做法本身就是个漏洞,太刻意了太明显,而且一定要求住在死人房子里,所以我当时的第一思考结果就是“杀人灭口”,因为我失忆正巧也是在那一年。我推测可能是自己看到了XX的作案过程!
  从之前,到现在XX叛逃,西山的事情告一段落,下一段开始,是故事的第二条主线,也就是神秘金属片。可能很多人都想过它的始作者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
  发烧反复,昨天多写了很多,可能累到了,今天估计没了。
  什么时候有不一定,反正是免费的,打发时间,其实我不喜欢那些满屋子是鬼的故事,毕竟图样,也就能虎虎初中生。有什么解释不同的也只要一句“鬼啊!无所不能啊!”就OK了,然后又自相矛盾地主角光环一开,把鬼KO秒了……
  起码我这一篇能让大家多多少少动下脑子,就可以了。
  本文绝不会是鬼故事,说了很多次了,一些人不要再问了。
  么么哒。】
  从今晚之后,XX就彻底地消失了。
  完全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时间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我上大学那年的状态,无论是手机还会住宅,完全都找不到踪影。
  XX哪里去了?
  哦,我忘了,大学的那段记忆好像是梦境来着那么真切。
  我的脑海里老是不断地回荡着两张脸,一张是XX那晚的扭曲狰狞的脸,另一张是XX为了保护我毅然决然冲向那个小混混的脸,我分不清哪张是真实的……
  那一晚,我也连夜跑掉了。
  我问催一明为什么有手枪,催一明说他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像是**。
  可能是因为他打伤了XX,也可能是我一直就不喜欢他的那种感觉。
  总之,我趁着黑夜上厕所的借口跑掉了。
  在这个世界上,我不在相信任何人。
  可是在我的心里仍旧有很多的谜团还无法解释清楚。
  XX为什么想要杀我?
  在我心里依然一厢情愿地不愿相信XX就是杀害了王丽的凶手或者帮凶。
  王丽的那张学生卡还揣在我的上衣口袋里,和那枚刻着峃山的铁片在一起。
  催一明为什么会假扮实习医生一路监视我们?
  他到底是想监视XX还是我?按表面来看是XX的可能性更大一点,也许是他谋杀王丽之后露了什么马脚。不过我让有种感觉,可能他的目标其实是我!
  王丽又为什么会死在这个荒村?我为何会失去了当年的一段记忆,这些都是我没有弄清楚的。甚至我现在都无法确定自己的病情是否已经痊愈。
  然而那枚铁片上的字迹我总算是弄清楚了。
  是XX留给我了解密的思路。
  他说过,解密首要重视的三大因素:线索、谜题和规则。
  峃山和括号内的“2”毫无疑问已经是线索。
  随后,根据我在床下挖掘出的女尸逆向推理,我猜测出铁片上传递的信息大致应该会是类似“下面、地下”之类的信息。 4 24 和后面的S P ,SP显然就是XX口中的所谓规则!
  之后便简单了,我又根据数字和字母表的排列一一对照,得出了4与24的意义。
  那就是DX——地下!
  如果不是通过逆向推理的方式,我想我可能一辈子都解不出这个谜题。
  以此推论,SP的含义也便呼之欲出了。
  视频……或者碎片!
  两者都有可能,不过对我的直觉而言,却是更加倾向于后者。
  真的是XX杀害了王丽吗?也许他有着什么苦衷吧,我明显感觉到了他要杀我时的挣扎。
  虽然XX已经“畏罪潜逃”,可是在我心中仍然有着很多的怀疑。
  我一个人躲藏在陌生的旅馆里,背包里意外地有着XX遗留下的800块钱。
  我忽然开始有点想念XX了。
  XX,你真的是凶手吗?
  XX你在哪……
  【上面那段
  ——我问催一明为什么有手枪,催一明说他是警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不像是警查。】
  此时的我正独守在近郊的春平街的一家小旅社中。
  这家旅社是由一座久经风霜的二层小楼改建的,看样子最少也有20几年的历史了。窗外的铁栏上挂着一面有些发黄的旅社牌子,上面还有霓虹灯,夜里还能发光的那种。
  我躺在二楼,一处窗户对外的小房间里,就好像躺在大学的宿舍。
  哦,我又忘了,大学的事情应该都是我幻想出来的。可是每次想起都太真实了,真实到我还能隐约地记得班里有多少个女生,可是每当我去仔细回想她们的面貌和信息的时候,却又好像藏在脑子里被什么东西给生生阻断了。甚至我连我在梦中的那所大学在哪个城市都完全记不起来。
  看来真是梦吧。
  我又想起了XX,真希望当初没有醒过来,那样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
  我茫然地躺在旅馆的床上,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了。
  去查出王丽当年的死因?
  说实话我现在却一点的动力也没有了,甚至我连我自己的事情也都不想去再想。
  因为我渐渐发觉,知道的越多,失去的便越多。
  虽然现在是在白天,可是我的意识似乎还是被囚禁在那个黑夜里。XX临走时的话仍一直回绕在我的脑海。
  ——“浩子,原谅我!想要知道答案,唯有透过鲜血……”
  为什么想要知道答案,就一定要透过鲜血?
  难道XX想要告诉我他自己已经手染鲜血,无法回头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实在也想不通。
  楼下的风箱在呼呼地吹着,隔壁十几家各式的菜馆。然而这条街上实在是没有几个人,也不知道这么多的饭馆是开给谁的。
  我盯着房间里一片片剥落的墙壁发呆。
  墙壁……
  我忽然想起了在老家储藏室的那面墙壁上出现的血字。
  ——“不要相信带你来这里的任何人!”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场诅咒,墙壁上的血字果然应验了,应验在了我最不想发生的人的身上。
  那些血字真的是我的幻觉吗?
  我觉得那应该不仅是巧合,事实证明它说对了。可是血字为什么又会在我看到之后突然消失了?
  难道它们还会想血液一样一点一点地挥发了?
  “浩子,原谅我!想要知道答案,唯有透过鲜血……唯有透过鲜血……”
  XX!
  我的脑子里突然一声轰响!
  “想要知道答案,唯有透过鲜血!想要知道答案,唯有透过鲜血!”
  老家……储物室……我一定要去……一定要去!
  不行!现在去太危险了……必须夜里去……夜里去……
  大概夜里12点的时候,我在这家旅店里退了房,老板很诧异地问我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我说我赶火车。
  从春平打车到我家,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
  一路路经焚化场和一所中学,车到地点的时候,果然已经接近两点。我匆匆付了车费,打开车门消失在了夜色里。
  摸着黑七扭八拐地找到了老房子的那排阁楼,周围静悄悄的,所有的窗户都黑着。
  我没有打亮手电,摸着黑打开了房门。直到身背后的房门复又关严,我才敢打开手中的电筒。
  这依旧是那把从西山带回来的电筒,电光昏黄。我用手电的光束去扫那客厅身后的走廊,却仅仅只能照到很短的一段,走廊深处依旧是漆黑。
  我忽然感觉在那天我走之后,这间房间里似乎还来过别的人!因为地上的灰尘有长长的一条明显比其他的地方要潜,显然是被扫过了的痕迹。
  是谁?
  是老家来人了?还是小偷?
  虽然已经来过了一次,可是上次是白天,而且还是三个人一起。夜里的这座老房子里显然比白天要显得诡异阴森得多,好似处处都透着一些恐怖。
  我压着呼吸,心跳忍不住渐渐加快。
  狭长黑暗的走廊里,一处处房门仍虚掩着,看不到门后的东西。我却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第一间,第二间,第三间,第四间。
  我的手探了过去,门开了。
  昏黄的电光扫过,眼前hi几把损坏了的椅子,斜斜地倾靠在墙壁上。椅子后面是两个大柜,玻璃碎了一地,还有几个纸箱零散地堆叠着。
  没错了,就是这些东西。我在转头去照那墙壁,泛黄的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焦痕,显然是上次烧过后留下的,可是在黑黄的墙面上却是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
  我忽然听到走廊尽头传来几声嘎吱嘎吱的轻响,应该是风在吹。手电的光晕突然闪了一闪,显然是长时间的作业电力已经不足了。
  我只好又掏出随身带着的打火机去照亮那墙壁。
  为什么什么也没有呢?不对!在打火机苍白的火苗的烘烤下,墙面上竟然一点一点地再次浮现出了一排血字!
  “不要相信任何……带你来这里的人!”
  
  果然!果然是这排字迹!
  在黑夜里里,孤身一个独处在这所寂静老宅中,我瞬时间被这眼前突然诡异出现的血字吓得一抖,打火机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然而紧接着,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墙壁上的那排鲜红的血字,在我左手中已经忽明忽暗的电筒的光照下,正一点一点地融化着,不断扭动着,一点点开始消失!
  我下意识地想远离它,几步向后退去,惊恐中脚下接连踩翻了几个纸箱,重心一失,瞬间跌到在了凌乱的纸箱堆里。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的时候血字就会出现?
  难道那鲜血也有着自己的意识?
  我的后背瞬间冰凉一片,感觉整栋老宅好像突然活了过来,在阴冷冷地黑暗中嘲笑着我。
  终于,墙面上的血字再次消失了。
  我呆坐在纸箱堆里,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手中的电筒闪的更厉害了,好像再有不久就会熄灭的样子。我静静地喘着气,想要站起来,才发觉双腿已经发麻。
  “想要知道答案,唯有透过鲜血……”
  不行,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不能再懦弱!我不能再懦弱!
  我扶着一个破纸箱站了起来,咬了咬牙,再次去接近那墙壁。
  墙壁很安静,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强忍着恐惧又用手指去触碰了一下,冷冰冰的。
  到底是为什么前面上会出现血字?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想这两次出现血字的时候的环境!
  都是我一个人在场的情况下,还有……
  火!
  对了!这两次都是有火出现墙壁上才会显出血字的!
  是光亮吗?不对,是温度!
  一定是有一定的高温的刺激下,墙壁上才会浮现出字迹!
  我压抑住心中的一丝兴奋,去寻找掉落在地面上的打火机。火苗静静点燃,不一会,果然在火焰的烘烤下墙壁上再一次现出了红色!
  原来,事情未必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看着墙壁上渐渐浮现的血字,我忽然有点想笑。
  自己终究还是太懦弱了!如果是XX在,他一定会微笑着冷静地去找寻答案吧……
  血字出现的原因已经被我找到了,可是XX的那句“想要知道答案,唯有透过鲜血。”我还是有点茫然。我继续拿着打火机在墙面附近到处烘烤着,可是再也没有出现任何新的字迹出来。
  那么所谓的“想要知道答案,唯有透过鲜血。”到底是指什么呢?
  如果这句话中真的是暗藏玄机的话,无疑玄机一定是隐藏在后半句之中。
  唯有……透过……
  难道谜底不是血字本身,而是在血字之后?
  莫非是在墙壁之中?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有着血字的这一小片墙壁明显要比其他的地方颜色白上一些。起初我本以为是因为一直盖着海报的原因,难道真的内有乾坤?
  怎么办?因为来的匆忙,我并没有带任何的工具,我低头四处寻找着,只在地面上看到了一些玻璃的碎片。
  我试着地拿起了一片,用玻璃片锋利的一头小心地去刮墙壁。
  一层层白色的涂料不停落下,渐渐显出了涂料后面灰色的水泥来。
  我学着XX那日在峃山鬼宅的做法,用手指敲了敲墙壁,咚咚咚,墙壁之后果然传出了一阵空洞的鸣响。
  看来里面果真藏着东西!
  我扔掉玻璃片,随手抓起了一根前段断裂锋利的凳子腿用力向那处墙面砸去!墙壁上的暗格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薄,不到三下外层已经碎裂,露出了里面的一处书本大小的空间。
  墙壁的空间内,两本笔记本静静地放在里面,表面上已经沾满了墙灰。
  手电筒终于熄灭了。
  我小心地拿出了墙壁之内的两本笔记本,拂去灰尘,借着打火机的光亮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的页面上用黑色的钢笔写一排小字:
  “浩子,当你找到了这本笔记的时候,我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原谅我……”
  手电筒终于熄灭了。
  我小心地拿出了墙壁之内的两本笔记本,拂去灰尘,借着打火机的光亮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的页面上用黑色的钢笔写一排小字:
  “浩子,当你找到了这本笔记的时候,我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原谅我……
  可能此时的你在头脑中还存在着很多的疑惑,可惜,我只能告诉你一部分,而剩下的部分,就只能由你自己去找寻答案了。
  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大学生活并不是你的幻想,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当你从康宁醒来的那一刻,你的很多记忆就已经被封存了,如果得不到钥匙,你将一辈子都无法把它们解开。
  我也很想念过去的时光,其实我也很喜欢杜小梅。有时候我真的也怀疑过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我真傻,我真的无法看到你受到伤害……
  呵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多愁善感了,可惜时间总是要逼迫的人去做出一些改变,即使有些改变是你我所不愿意接受的。
  我在他们封存你的部分记忆的同时,偷偷趁机在你的记忆力种下了四颗“种子”,对不起,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第一颗种子,便是当你回到老房子里的时候,看到那张海报上面的自己,便会不受控制地去点燃它。
  记住,千万不要相信催一明,他不是警查,他是组织。
  第二颗种子,便是我带你去峃山的时候,当你听到我准确地描述起西厢的某些东西,便会在夜里不受支配地梦游,去挖开某个东西。
  呵呵,希望你当时没有太过害怕。
  第三颗种子,我会在临走之前帮你开启它,它可以让你远离催一明的控制,并且来到这里,找寻我留给你的答案。
  浩子,你要有心理准备,找寻答案的道路可能会很艰难,甚至注定要染满鲜血。当你看到这篇笔记的时候,我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也可能正在远逃。不过,你千万不要逃避,勇敢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准定要走的道路,就算不想,就算不愿,可是我们不可以只为了自己而活……
  我走了,你要一个人坚强起来,浩子,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勇敢地活下去!
  ——2011.7.17”
  笔记本的后面还有着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字,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剪报和某些看不懂的符号,我静静地翻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被烧的炙热的打火机开口不断地灼烧着我的手指,烫的我只能松开手来。
  原来之前的记忆并不是梦境。
  原来我的几次反常的表现并不是病症。
  XX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想要让我脱离危险,而我甚至还在怀疑他想要杀我灭口。
  你还活着吧,你一定要活下去。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和你共同的去面对。
  这一次,我不会再逃。
  究竟是谁,是什么原因要对我做出这些事情?
  我想此时的老房子里可能也已经并不安全了,XX在我脑中种下的第三颗种子特意暗示我一定要深夜来到这里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的,我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场巨大额阴谋漩涡之中。
  不行,我的立刻离开这里!
  
  不行,我的立刻离开这里!
  我打开了储藏室的房门,立刻向走廊走去,然而就在我极力压低脚步声走向客厅方向的同时,忽然听到了大门之外的一阵细不可闻的脚步声。
  难道他们已经来了?
  一定是刚刚凿墙的时候传出的声音惊动了附近的人。
  还好XX之前带着我和催一明特意来过了这里一次,不然这里未必会像现在一样可以让我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偷偷进入。
  好一个掩人耳目,看来他已经料到了我前路的危险。我不能在从正门离开了,我记得第四件储物室的拐角上方还有一扇小窗子,正好可以让人通过。
  我飞快地从储物室里拉起了一把还算完好的木凳,艰难地爬上了那扇小窗。走廊那头,已经能隐约听见了一声细微的开门声!
  这扇窗户比我想象中的还难打开!因为日久的灰尘已经毫不留情地渗进了窗户的空隙里,我拼命地拉扯着,窗子像较劲一般一点一点开始移动。
  不好!门开了!
  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和重量猛地一拉窗沿,嘎吱地一声嘶响窗子终于被打开。
  我二话不说,飞快地钻了进去!
  走廊的脚步声显然已被我惊醒,我跳出窗子,完全不管方向地一路飞奔着,漆黑的夜色下不知道是什么撞到了我的脚踝,火辣辣地疼。
  我奔跑着,奔跑着,不敢停歇下来。
  一路不知跑了有多远,我终于跑不动了,大腿的肌肉开始发酸,胸腔更是像风箱 一样呼啦啦起伏着。不知为何,那些偷偷潜入老宅子里的人没有追上来,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喘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XX现在生死未卜,我绝对不能再出任何事情,不然就真的没有人能再救得了他了。
  从墙壁里搜出来的两本笔记还藏在我的衣服里,这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了。想来这里已经不再安全,那么我该去哪里呢?
  春平的那间旅社已经住过了几天,不过那个地点十分偏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毕竟现在那种不需要任何证件的旅社已经不多,而且大多还是在火车站附近,像这种地处偏僻的小旅社已经很是少见了。
  接下来我应该用最快速的时间先把XX留下的两本笔记读完!才能接着考虑下一步的方向。
  车到旅店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已经瘫软了,不去理睬那老板的差异目光,一头倒在了床铺上。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
  睡了半夜加一整个上午,头还是昏沉沉的,浑身发酸,想来应该是昨天逃亡时体力透支的结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摸上衣里的笔记,还好,两本都在。
  接着中午的阳关简单翻了一遍,我才发现上面的自己似乎并不是同一时间写上去的。
  最新的一页应该是写着XX给我的留言的那一页,其他的字迹则是深浅不一,甚至有些使用不同颜色的笔写成的字迹很是潦草。
  再次确定门已被锁好,我拿起了昨晚第一次翻开的那本翻看了起来。最新的一页应该是写着XX给我的留言的那一页,其他的字迹则是深浅不一,甚至有些使用不同颜色的笔写成的字迹很是潦草。
  再次确定门已被锁好,我拿起了昨晚第一次翻开的那本翻看了起来。
  从笔记的样式来看,这本笔记明显已经存在了很多年,现在早已经没得卖。我翻过留有XX留言的第一页,向下看了下去,下面出现了这样的一行字迹:
  “2001.9.17
  毕业后似乎也没那么伤感,初中开始没几天就认识了一个天然呆的新朋友,他总喜欢跟在我的身后,他开口说他叫耗子。哈哈,我听错了,原来他叫浩子。”
  “2001。9.29
  杜小梅竟然坐到我的前面了,真走运。”
  “2001.10.13
  班主任**,不解释。”
  我忽然笑了,原来这是XX当年的日记吗?我快速向下浏览者,不断地跳过一些琐碎的内容,继续去找寻一些笔记里提到我的片段。
  “2002.4.20
  不知道为什么,浩子一只有意无意地阻止我进入他家中的第三间房间,问他他也不说。朋友之间应该尊重对方的秘密。”
  “2002.6.1
  儿童节永远离开我了,浩子好像也喜欢杜小梅……”
  “2003.9.27
  浩子真是胆小,我住院了,尼玛真痛啊……那帮黄毛狗,我早晚要海扁他们一顿!浩子来看我,他哭了,哎呀,我最喜欢看她哭的样子了,果然是天然呆。我是不是有点变态啊?哈哈。胸部好疼……”
  “2003。11.11
  我看到了梁姨带着几个一身黑陌生人进了浩子他家,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是死国?”
  “2004.6.8
  浩子家终于果然出事了!当浩子第一次跟我提及花花的死状以及她的反应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怀疑梁姨有问题。他的母亲我曾经见过几次,除了转头和稍稍抬起手臂,几乎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花花又怎么可能是被她杀死的!
  我心里很担忧,一开始我只以为浩子是自卑,不愿提及母亲的事情,可是我渐渐发现了他的记忆竟然与现实出现了偏差,甚至自己虚构出了一些他母亲的不存在的事情跟我说。看来母亲的久病对他已经产生了一些扭曲的影响,这可能是经过一些长期的压抑和自闭情绪造成的,我想帮助他,然而我却每次都说不出口,我怕他在受刺激。”
  “2004.6.10
  浩子失踪了,在毕业典礼的前三天。班里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老师也曾经来问过我好几次,可惜连我也不知道。”
  “今天放学后我去了浩子家的老房子里,可房间的大门紧锁着。我透过窗户向里看,很多家具都已经被搬走,显然浩子一家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离开了。我以为浩子会跟我说,可惜他没有。我问过附近相熟的邻居,可是他们也说不清楚,怎么会这样?”
  不断地快速翻页让我的眼睛酸痛起来,隐隐的想要流泪,又或许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
  原来记忆里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
  也许我真的很傻吧……
  我忽然注意XX笔记里的到了几个特殊的地方:
  “2002.4.20
  不知道为什么,浩子一只有意无意地阻止我进入他家中的第三间房间,问他他也不说。朋友之间应该尊重对方的秘密。”
  原来我妈当年果然是住在第三间卧室的,这也和现实相符合了,但是为什么我会感觉到是第四间呢?难道在那和时候我已经被XX做出了一些心理暗示,而特意记住了4这个数字?想来很可能就是这样吧。
  还有2003年11月的这一段
  “2003。11.11
  我看到了梁姨带着几个一身黑陌生人进了浩子他家,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什么是死国?”
  XX的日记里忽然出现了“死国”这个词,小姨当年到底做了什么?而“死国”又到底是指的什么呢?
  我兀自疑惑间手指继续翻了下去,忽然发现笔记所记录的年代竟一下子从04年跳到了10年,而且行文间连月日也省去了,看起来颇有些凌乱。再去仔细看那笔记的内页,才发现04与10年之间的那几页不知为何已经被撕去了。
  我只好去看2010年的笔记,然而10年的笔记的第一行就出现了“死国”。
  “原来所谓的‘死国’就是在H省地下一度流行的‘死生之国’,什么起死往生,这分明就是一个由海外流传进来的邪教组织。
  我还能清楚地记得当年梁姨带着那两个神色鬼祟的黑衣人进入浩子家老屋所说的话里,分明就有着‘死国’这两个字!
  莫非浩子的梁姨当年已经误入了邪教?那么浩子全家失踪的时间会不会也与这个‘死生之国’有关呢?
  浩子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可是我仍想继续查下去,一半是为了浩子,一般也是为了我自己。”“原来所谓的‘死国’就是在H省地下一度流行的‘死生之国’,什么起死往生,这分明就是一个由海外流传进来的邪教组织!
  我还能清楚地记得当年梁姨带着那两个神色鬼祟的黑衣人进入浩子家老屋所说的话里,分明就有着‘死国’这两个字!
  莫非浩子的梁姨当年已经误入了邪教?那么浩子全家失踪的时间会不会也与这个‘死生之国’有关呢?
  浩子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可是我仍想继续查下去,一半是为了浩子,一半也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断翻页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眉头毫无察觉地紧缩着。
  第一本笔记到这里终于结束了,我静静地拿起了第二本来。
  果然是梁姨吗?
  看来花花当年十有八九就是被她弄死的了!
  她究竟为什么会加入那种邪教组织?我的失忆会跟她有关吗?
  第二本笔记的颜色明显要比第一本新的多,不过款式和颜色上却很是接近。由此也可以看出XX依然还有着完美主义的洁癖的一面。
  我翻开笔记向下看去,却突然有一种“断层”了的感觉。不知为何,第二本笔记的开篇时间和第一本末尾有着相当大的时差,而且内容也需要十分用心才能连贯起来。因为明显时间相隔第一本已经过很久,甚至连文字的风格也有了相当大的变化。
  真正的第一本结尾显然应该是到2004年为止的,而2010年的部分只是在最后的装订页上记下的一行。显然是因为一开始没有买到相同款式的笔记而写上去的。
  XX为了自己的整理癖好,又在新的一本上重新抄写了一遍。
  
  XX为了自己的整理癖好,又在新的一本上重新抄写了一遍。
  我略过了这部分抄写的段落向下看去,仍旧是一段段没有日期的文字:
  “我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活牲祭,也就是他们口中的血浴!
  那是一间十分狭小的屋子,所有人都站在顶端,神色狂热。一座座黑色的铁笼被拉了进来,笼子被黑布遮掩着,我看不见里面装的是什么。所有的铁笼都被排队放在了洞口,一只长大了嘴巴的不知名的邪像的正上方。
  血红的血水不断流下,流入到那座邪像的大口中,随后随着邪像口又灌注到地下。
  我眼见着密室内的血线不断升高,所有人的脸色都出现了一种不正常的殷红色。我完全感受不到铁笼内的挣扎,应该是笼中的动物已经被注射进了某些药物。
  主教一直不肯现身,满眼都是血色。
  主教的声音从房间的四面传出,不知道在何处,不知道在吟唱什么语言。
  我似乎也被这狂热的气氛给熏染了,难道那诡异的吟唱之中还藏有着未知的催眠作用?
  我亲眼见到了几个被剥光的人类被推入到血池之中,据说这是死国的恩赐,也是加入“核心”的条件之一。
  可我只感到恶心。
  他们的精神状态简直比最疯狂疯子还要可怕。
  每个人都高高低低地在叫着,却都不知到自己在叫着什么,只是发出一些难听的如将死的呻吟一般的惨声!
  原来这就是死国。”
  这果然是几个极度变态的邪教组织!
  我仿佛看到了XX面前的那满眼的鲜血,动物的污秽血液和内脏如污水般流淌着,一条条白花花的人影在血肉中张开双手起伏跪拜。
  究竟是怎样的方法,竟然能让一个活人做出如此的举动?
  难道他们都受到了思维控制吗?
  不,应该不是,所有邪教的教义本身就是一种潜意识的洗脑手段,而且各种狂热的集体扭曲行为在历史上也都屡见不鲜。
  这就是人性。
  我着急地想知道下面发生的事情。
  从外观上来看第二本笔记明明很厚,可是当我继续翻下去的时候竟发现后面已经是一片空白了。
  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XX没有继续记录下去?
  是不想,还是已经不能?
  在那场血浴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对,在最后一页的最下角还有着一行不怎么清晰的小字。我仔细分辨着,好像是一组密码符号。我仔细地把那组密码抄了下来放进内衣口袋,又把两本笔记郑重地包好。
  直到这时我忽然隐隐觉得胃部一阵抽搐,才想起来昨日到现在都没有吃下一点东西。
  我忘了眼窗外,还好外面有很多家小吃店。
  我把包好的笔记本塞进了枕头底下,披起外衣便下了楼去。
  我一路脑中都浑浑噩噩的,似乎始终有些红色的东西飘荡在我眼前。直到出了旅店门口被屋外的冷风一吹,才稍稍回过了一些神来。望着街道上三三两两安逸的行人,忽然感觉XX笔记里的描述和我现在所处的现实完全是两个世界。
  XX留给我笔记都已看完,可是脑中一下子充入的信息来的太多,始终让我有点发懵。
  吃点什么好呢?
  我路过了一家报摊,随意地挑了一分报纸拿在手中。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一些笔记里的血腥的内容,可是似乎仍无法提起自己食欲。
  我忽然发现了街边的一家抻面馆,兜里的钱已经不多,干脆就去吃完面条算了。我选了一家靠近桌边的铺子,静静等着老板把面做好。透过玻璃窗,我望见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行色冲冲地向着旅店方向走去。
  这种偏僻地方的旅馆的生意竟然比我想象之中的还好。
  我感叹了一声,无聊地去看报纸。
  抻面可能因为是现做的,客人也不多,所以等待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久得多。
  报纸一页页被翻过,我漫无目的地浏览着一条条无关紧要的新闻。
  然而,我的视线突然被一条登在角落里的广告给吸引住了!
  因为上面赫然竟印着我的相片!
  那是一条看似很普通的寻人启事,是讲诉一个患有神经失常症的病人几日前突然走失的消息,刊登着貌似是患者的家属,并在下面承诺如有有效消息,就将奖励一万元!
  然而令我浑身发冷的是,那个被称患有神经失常症并且走失多日的病人竟然是我!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会在报纸上登载这样的一条消息!
  会是恶作剧吗?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这么认为!可是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如果我还这么想,那我真就是一个侧头侧尾的白痴了!
  会是谁要这么做?
  是XX吗?不可能,如果他要是想要找我,绝对不会采用这种恶意的手段!而且从峃山那次事情来看,他明显还有些躲开我的意图。
  真的会是我老家的人吗?
  也不可能,我明明就没有什么病啊!
  那么会是谁?难道是……组织!
  我的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流,他们终于要来了吗?
  难道他们在报纸上发出这种信息就不怕我的家人或者认识我的朋友质疑吗?
  不,不会,他们应该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敢在跟外界联络,那么所有认识我的同学和朋友在联络不到我的情况下也没有任何办法!就算有所怀疑也没有用!
  可是我老家的人难道也不会怀疑吗?因为这篇启事的落款明明就是打着我家人的旗号,难道他们就不怕我老家的人追查?
  又或者……我老家的亲戚现在已经收到了控制!
  组织的势力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庞大,不行,旅社的老板已经看到过我的样子了,这里已经不再安全!
  我把一张无缘的钞票放在桌子上起身就像往外走。我必须再回一趟旅社,因为XX的笔记还放在那里!
  然而一脚刚迈出面馆的我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黑衣人,那两个黑衣人!
  瞬间我全身的血也就冷了下来。
  旅店的老板已经看到了我的面目,
  那么刚刚那两个神色匆匆的走向旅社的黑衣人,会不会就是组织的人?!
  就差一点,我就将羊入虎口!
  
  回复第33楼,@纯洁的男生

  好可怕。楼主继续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

  还在更中~~
  
  回复第16楼,@A_kria

  哇吧,这个有意思,顶一下,弄的好悬疑。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

  楼主去写论文了o>_<o~作者就更了这么多,爪机党,见谅~
  
  瞬间我全身的血液就冷了下来。
  旅店的老板已经看到了我的面目,那么刚刚那两个神色匆匆的走向旅社的黑衣人,会不会就是组织的人?!
  就差一点,我就将羊入虎口!
  我必须要马上逃离这里!
  如果那两个在房间里没有发现我,只会有两种结果!
  一、守株待兔,静静等在房间之中直到我再次返回!
  二、料定我不会走远下来搜查!
  因为来人总共有两个,所以我不可能躲在面馆里去赌他们之中不会有人在看到我不在的情况下立刻下楼搜查!我必须马上离开!
  远远地听到厨房里忽然传来了一声面条出锅了的喊声,我顾不得这些,飞快地关门跑了出去。
  刚刚那两个人才进了旅社,应该还来得急!
  我不敢打车,因为我所住宿的房间能清楚地看到楼下马路的全景,那样只会加大我暴露的概率。我特意寻了一条面馆之后的肮脏小路,踩着一地散乱的垃圾消失在冷淡的街面之上。
  
  自从与XX分开之后,我大半的时间似乎都是在逃命之中度过的。晦暗神秘的死生之国仿佛一只无形的魔爪一样,始终悬浮在我的头顶,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一把把我抓碎,淌满鲜血。
  手机里的卡片早在我与催一明背离的时候就已经被我抛掉了。我不敢给家人打电话,也不敢联系XX,因为我在害怕!害怕手机对面的空洞铃声,害怕XX已经遭到不测!
  那样我将丧失最后一份面对一切的勇气!
  我好怕!
  其实我真的好怕!
  面馆之后的狭道其实是一条死胡同,可是我平时经过过两次,知道那面墙壁并不高。我搬过一只沾满黑色油腻的垃圾桶,踩在上面,几下翻了过去。
  墙壁之后原来是一片有些古旧的小区,楼房只有五六层的样子。
  我在一栋栋低矮的楼房之间穿梭着,周围都是陌生的墙壁,陌生的人。一条条错综复杂的小路像一张蛛网一样密布在我的面前,时宽时窄,七扭八歪。
  头顶的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阴了下来,风渐渐起。
  我和XX早已经失去了联系,我一个人奔跑在陌生的街道里,我仿佛跳进了一座没有尽头迷宫。
  我的心也一点一滴地阴了下来。终于我在一家残破的楼洞之中停了下来。
  昨天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直到刚刚我被像狗一样驱赶着逃开了我的最后一晚面条。肚子里的胃酸随着我不间断地奔跑终于汹涌了上来,痛如剜绞。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喘息,楼道外面,风更大了。天气始终像命运一样无常。
  我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我的胃反复抽搐。
  XX……你还活着对吗?
  浩子,你一定要坚强起来!
  直到第一滴黑色的雨滴砸落下来,天空好像漏了一样。
  水一点一点地高涨着,让我想起了邪像巨口下的血线。
  我的面貌已经被登在了报纸上,我该怎么办?
  出去吗?如果再被人认出?
  去找**吗?**会不会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反而断定了我的病症而把我送去死国?
  风中的雨滴飘荡着,显得那般无力。
  去找警查吗?警查会不会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反而断定了我的病症而把我送去死国?
  风中的雨滴飘荡着, 去找JC吗?JC会不会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反而断定了我的病症而把我送去死国?
  
  随着天空不断灰暗,一家家房屋的灯火闪烁着亮了起来。
  雨水时大时小,我忽然注意到不远处好像有一家很小很小的便利店的灯光亮了起来。
  我把额前的头发抓下,冒着雨走了过去。
  “要什么?”狭窄的小店里,坐在门边的是一个说不出有多大年纪的女人。
  我低着头躲避着她的目光,随意抓起了一包面包一根香肠还有一瓶矿泉水,并摸索出裤子口袋里的一张十元纸币递了过去。
  女人麻木地结果钱。我忽然发现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台红色的电话。
  “打电话。”我犹豫了一下,哑着嗓子说,说完抓起了电话。
  随着一个个脑海中数字不断按出,我的心好像也被反复揉搓着。
  终于电话拨完了,我静静听着。不一会耳边才传来几声嘀嘀响,响声只响了几次,便“嘀——”地一声长音断了。
  我的心瞬间也断了下来。
  穴底特工队?4-26 21:45
  7485楼. 我接过找来的零钱,看了看那老板的眼神,才顶着雨又走了回去。
  面包被我几口吞咽了下去,噎得喘不上气才灌了几口水喝,之后又去扒香肠。
  都吃完了还是感觉有点饿,可我不想再出去了。
  XX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他留给我的笔记也被我落在了旅馆之中。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我忽然想起了XX笔记最后一页的那一段密码,此时它还被我抄下来放在了裤子的口袋之中。
  穴底特工队?4-26 21:53
  7490楼. 纸片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排小字:
  “?FSJ?(87?17)?24?10?”
  我忽然感觉这行字迹的格式很熟悉,对了,和那枚写着峃山的铁片好像。
  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我想起了上次XX教会给我的解密方式。
  如果真的是相同的解密模式的话,那么FSJ就很可能是一个地名或者方位名,而被包含在括号之中的“87”和“17”就可能只是单纯的亢数字,来代表更进一步的位置。那么“24”和“10”呢?
  我再次响起了上次由“地下”这个关键词而你退出来的数字字母的对应方式。
  “24”——X
  “10”——J
  XJ?是代表什么?
  血迹?邪教?还是……相见?
  我不敢肯定!
  
  原帖地址:http://tieba.baidu.com/p/1477560590?see_lz=1 大家可以去原贴,好像就这么多,还在更。。。楼主爪机党,好苦逼!


  
  回复第45楼,@伶伶同学是柯迷

  啊啊…我要结局!!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

  我难道会告诉你我也怨念的在等结局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Orz
  
  回复第48楼,@lazybug

  在看,楼主别坑了
  --------------------------

  原贴还没更,嗷嗷嗷
  
  回复第50楼,@hlicrowe

  虽然和灵异无关,但是超好看,楼主受累了,一定要继续往这边搬啊,我懒得去看原帖,哈哈哈!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

  我很爱这种的嗷嗷嗷~~我在祈祷原作者不要弃楼
  
  回复第49楼,@串串鹤

  ┭┮﹏┭┮
  --------------------------

  o>_<o~
  
  回复第71楼,@ppxiaoyige

  顺便提下作者原帖的头像口味很重啊!不是一般的重啊!猥琐至极的感觉!
  --------------------------

  感谢帮更啊,嗷嗷嗷
  
  复生路,是一条横贯H市市郊的绵延大路。其间经临平山林区、市北农贸场和市北养殖区,直到抵达它的始发区复生街的时候,因为分支道路越来越多,已经逐渐减小了起来。
  我带着口罩和路上买来的鸭舌帽,看着手中的地图。
  “FSJ”——复生街,这已经是我脑中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了。而且我总觉得这条街区的名称和“死生之国”有着某种暗合的关联。
  那么XJ呢……到底是邪教还是相见的意思?
  我感觉这两种猜测都极为可能!
  如果是前者,那么必然是XX当年偷偷记录下来的邪教的基地所在!而他写在日记里,很可能是在提醒我要小心并且远离这里!
  如果是后者,那么也就是说我在这里很可能会再次见到XX的身影!
  虽然我的理智极力在劝告着我,XJ的解释有极大可能是“邪教”的含义,因为如果是约定见面的话,XX如何去预料我会在什么时间里发现笔记?又会在什么时间猜透他的密码而身临?太多太多的推理告诉我这里很可能已经极度危险,可是我却宁愿相信XX有办法知道我的行踪,他会在这里,会在这里等着我……
  
  虽然随着笔记的出现,很多的线索一经一点一点地浮出了水面,可是我却发现随着线索的不断增加,未知的谜团却居然越来越多。
  小姨当年真的加入了邪教吗?XX只是看到她和黑衣人共同出入,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受到了某些胁迫的?
  死国到底想在我的手中得到什么?我当年的失忆与死国是否相关?为什么在我失忆之后死国又不在对我进一步的采取手段反而偏要在我大学的时候再次出现?
  是我的失忆照成了死国的罢手吗?
  死国想得到的东西难道与我的记忆息息相关?
  然而如果死国真的是想要在我的手中得到某些东西,那么也更增大的小姨当年极可能是被胁迫的可能性。由此也可以看出他们当年显然是没有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催一明根据XX的说法,显然是组织里的人,在我在峃那晚山逃脱了他们的控制之下后,死国便开始了对我的“通缉”。
  其实一则寻人启事本身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要手持合法的身份证件在付出一些钱来,就可以轻易的刊载在H市的一些小报纸上。
  我所害怕的只是老家的家人是否已经受到了某些暴力威胁。而且我出院的当年竟然没有一个亲戚来看过,现在想来,可能他们当时根本便没有经受过任何通知吧。
  几经梦魇清醒之后,又在受到大学虚幻的打击,当时浑浑噩噩的我竟然一点也没怀疑过,现在再次想起来仍旧还有些后怕。
  穴底特工队?4-28 21:18
  7839楼. 看来从我在康宁醒来之后,就已经一步一步地踏入了死国事先埋伏好的陷阱之中。如果不是XX半途在峃山惊醒了我,我完全不敢试想接下来还将会面临着什么。
  “阿嚏——!”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昨晚的暴雨时断时续地下了一整夜,我好不容易在一辆停靠在角落里的废弃巴士里蜷缩了一夜。
  巴士的玻璃窗破了好几处,我蜷在椅子上面冷的要死,直到半夜风雨小了一些才睡着,早晨起来的时候忽然浑身酸痛,摸摸额头还有些发热。
  带着口罩和帽子后我才敢去打车,复生路离我所住的那间旅馆很远,没有心情去理会司机提防的目光,车到站,我付过了车费,才发现身上带着的钱已经不多了。
  穴底特工队?4-28 21:31
  7840楼. 我再次掏出裤袋里的纸片,看着上面的那行小字。
  “?FSJ?(87?17)?24?10?”
  如果说FSJ就是代表着H市北郊这里的复生街的话,那么括号之中的“87”和“17”就极有可能是指向了整个街区的某处房产。
  我望着身边着写着“复生街”三个白色大字的街牌,向不远处看去。
  这应该是一片新建了不到10年的小区,因为市中心的低价不断高涨,一些开发商便开始盯紧了所有远郊的土地。
  这一片隐隐有些欧式建筑风格的小区就极有可能是在那一段时间里建成的。
  因为不远处就是一片林场和养殖区,使得这里地广人稀,倒是很适合一些只能存在于地下的东西独自滋生繁衍。
  我揉了揉鼻子,几步离开了身旁的街牌。
  
  昨夜被雨打湿又被我抓乱的头发因为水分的风干又再次膨了起来,我把头发压低,顺着发丝的缝隙观察者一座座楼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里的很多地方从外面来看都已经没有人住了,玻璃积着灰,里面黑洞洞的。
  看来因为交通的不便利,以及附近各类食品工具买卖的稀缺,这一片的人气不怎么好,可能就算有人在这里买了房子,也是用作于一些个见不得光的目的的。
  复生路,可惜了这个名字。
  穴底特工队?4-28 21:59
  7850楼. 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地下的暗流涌动,哗啦啦地轻响着。
  我冷冷地盯着小区的楼间踊路,看了半晌,其间只有几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的游曳进,又游曳出去,就好像幽灵。
  “87?17”,我想到了,这极有可能是楼牌的数字!
  然而我又不能去亲自接近,因为等在那里的不只可能是XX,也极有可能是一张正等待着吞噬我的大口。
  怎么办?
  我起码应该先知道87栋的大概位置。
  我俯身趴向身前的铁栏向内望去,穿过一层错乱零星的草木枝叶,我看到了在我身前的这栋大楼楼门前的铁牌。
  ——133。
  看了看四周无人,我越过了这栋大楼再次向前面的一栋楼前望去。
  ——131.
  看来我要找的87栋还要再向前,再向前 我压低帽檐,再次向前走去
  
  回复第64楼,@hlicrowe

  未更,默默飘走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

  更了~
  
  回复第57楼,@伶伶同学是柯迷

  嘻嘻…等你更新完,一定立马第一时间告诉我噢!别跟等个柯南似的…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

  抗忙亲~原贴更了~~~~~话说有个小孩帮我搬运了,哟哟切克闹~~飘走~
  
  回复第88楼,@血唁

  原作是哪个贴吧的啊?我要去催更!

  [消息来自掌中天涯]
  --------------------------

  我贴过原贴地址的,在前面~~~
  
  被雨水腐蚀的锈迹斑驳的铁栏上卷着一片片半黄半绿的藤蔓。黄色的是去年枯死留下的,绿色的才刚刚吐叶。透过黄绿相间的未知名藤蔓,铁栏上的欧式花纹还隐约可见。
  我随着栏杆外的小路走着,这条小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车也很久都看不到一辆。
  靠近马路的一端是不知道哪年种下的一颗颗半大不小的树,顶端枝叶却已经连荫。就在我觉得这一段路可能都不会见到人了的时候,身旁不远处的一栋大楼下的铁门突然打了开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立刻停下了脚步,侧身躲在了铁栏之后。
  这里已经快到了前100栋的位置,再向前不远,就极可能是XX密码中记载的地点了,等待在我面前的倒会是XX还是死国,我不得不小心。
  穴底特工队?4-30 21:00
  8147楼. 从楼房中出来的人影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俯身看去,透过藤叶的缝隙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及地的白色长裙,裙摆下密布着半透明的镂空碎花,看不见脚裸,看起来竟像是一件睡袍。
  如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毫无修饰地铺散在脑后,一直垂到半腰。
  因为位置的关系,我完全看不到她的面孔,只能看到她那或许是因为被白裙掩映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肤色,就好像是长期生活在黑夜里而久不见光般,没有一点血色。
  我望着那背影完全怔在了当场。
  她是谁?
  为什么我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街边突然听到了一句熟悉的音调,可是当你去真正思索的时候,却无论怎么抓也抓不住。
  我痛苦地思索着,直到那人影走远,才回过神来。
  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如果是一个这种年龄的女子,单独住在这样的一个小区里,那么十有八九便是被人包养下的宠物了。而且看她的打扮也大半是如此。
  也许只是气质相似吧。
  我摇摇头不再去想她,继续向前走去。
  穴底特工队?4-30 21:23
  8151楼. 一栋栋楼房在我身边经过,距离特定的地点也便越来越近。
  而我内心之中的期待和不安也在被悄悄逐渐放大着。
  终于,我在写着“91”的楼房外边停了下来。
  再向前一栋,便能看见纸条之上所标注的地点了。我的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着,垂在体侧的指尖也有些颤抖。可是在我的脸上还是极力地做出一种漠然的神色。
  缓缓抽了两口气,再次压低帽檐,迈步先前走去。
  “89……”
  我在心里默念着,脚下的步伐开始有了一些凌乱。眼前再次出现一座大楼。
  “87!”
  插在上衣口袋中手掌紧握着,手心突然有些发粘。我快速地向着铁栏之内扫了一遍,随后立刻装作漫无目的地回过头来,脚下步子加大,快步地向前走去。
  穴底特工队?4-30 21:41
  8160楼. 直到越过了五六座楼房,我的心跳还是有些快速,一口气长长地吐出,心中的紧张和压抑才稍稍减退了一些。
  刚刚目光扫过地87栋大楼的时候,我明显地察觉到了它与其它楼房之间间距的不同。
  第87栋和第85栋大楼之间的距离,明显要比其它楼房之间的间距要大一些,大概有三分之一。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草木的遮掩和内心之中的紧张,我不敢看的太过仔细。可是显然在87和85之间一定有些一些其他楼房之间所没有的东西。
  像这种仿欧式的建筑楼型本身就和很多常见的楼型有所不同,与其实用性相比较,显然当初的开发商更加关注的是它外在的美观性,从而建出了很多原本并不需要的部分出来。
  比如楼与楼之间的水泥花园,园门被做的异常高大。托着水瓶的天使之柱上面,很多都已经开裂,还缠绕着蛛网一般的藤蔓来遮蔽视线。而且每座楼房的形状也不是那种简洁的长方形,而是不规则的“L”形,多出来的部分只不过是一些镂空的装饰雕刻罢了。
  我虽然能很明显地看到在87栋和85栋之间似乎改建了一种其它的建筑物,可是只凭着一些边角,完全无法看出其间所建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且仅凭着这种陌生的建筑风格来看,那其间建的是什么都有可能。
  穴底特工队?4-30 22:05
  8162楼. 怎么办?难道再去一次?
  不行,晋国的次数越多暴露的可能性便越大!
  我咬着牙仔细思索着。从其他的方向进去呢?两边的两座大门是肯定不可以的了,那么除了这边,也就只剩下了另外一侧。可是潜入的危险性始终是太大了。
  如果XX真的是想要与我在这里相见的话,那么应该会留下一些只有我和他之间才能看得懂的记号之类的吧……
  没有,完全没有。我仔细回想着刚刚那一瞥所看到的事物,完全没有任何可以引人注目的特殊东西在。
  难道真的不是XX留下来的联络地点吗。
  “其实来之前你不是早就已经想到了吗?”我苦笑。
  不,一定还有什么……一定还有什么是我所没有注意到的!
  我摸着怀中来之前从二手市场380块淘来的劣质数码相机和一架超小型夜视望远镜,这才是我已经接近身无分文了的真正原因。
  看来,我只能想办法在夜里偷偷潜入进去了!
  
  入夜之后的小区跟白天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所有的洁白天使的雕像都阴沉着脸,好像无数只冰冷的鬼娃。
  我是从90多栋处的铁栏外翻入的,小区里的安全防范比我想象中的要差许多,只是那些去年留下的枯死在铁栏上的藤蔓很是恼人,不论我有多小心,总是会发出一阵“咔沙咔沙”的碎响。
  我躲在一处浮雕背后,掏出怀中的夜视望远镜,小心地观察者附近楼顶的窗户,可惜却一处人影也没看到。每面玻璃之后都是黑洞洞的,看起来鬼气森森。
  如果不是在白天里亲眼看到了几辆黑色的轿车经过,我甚至都会以为整个小区里只有我一个活人。
  我悄悄地贴着楼边与铁栏之间的空隙行走起来。铁栏之下的花草似很久没有人打理的样子,所过之处,大半都是死的。相反,野草却细密无声地茂盛生长着。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楼与楼之间的建筑,白天没有来得及细看,原来每栋楼房之间原来都建着一处圆环形的大花坛,四周又分布着许多细小的花坛,最后所有的花坛连在一起,又组成了一朵巨大的花朵图案。
  我忽然又开始在想87栋和85栋之间建筑的到底是什么了。
  穴底特工队?5-2 21:01
  8431楼. 这个答案很快就会知晓。
  我一路向前走着,没想到那些多余的浮雕反而成为了我前行的最好的掩护。
  终于在路经了不知道第几栋楼房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抹微光。光芒是从三楼发散出来的,一点也不明亮,反而有些阴暗。灰色的巨大窗帘遮挡着,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注意了一下门牌,是91栋。
  快了。
  我压低身形继续向前走去。不知为何,我总感觉夜晚的道路要比白天长上一些。一口气在89栋的房屋楼下停下脚步,掏出望远镜躲在浮雕之后打量着眼前的楼房,整个87栋静的吓人,没有一点光亮。
  是没有人,还是没有开灯?
  无论等在我面前的是XX还是死国,总都会是有人的吧?然而我眼前的这栋楼房竟看起来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
  让我想想……
  87、17……应该就是暗指这里没错了。如果说87是楼牌数字的话,那么17就一定是房屋的编号。
  17号,会是在几楼?
  我再次抬起望远镜。
  穴底特工队?5-2 21:20
  8438楼. 一、二、三、四……
  我的冷汗忽然滴落了下来。
  当初很可能是为了美观与大气的需要,同时为了区别于普通居民楼,这种欧式贵族小区的楼房每栋只有四层,每层似乎也只有四户人家,但是高度却完全相当于一些六七层的普通楼房了。
  4X4的楼型格局,那么也就是说每栋楼房的最大门牌数必然也将会是16号!
  我再次翻出了口袋里的纸条,上面却清清楚楚地写着“87?17”两个数字。
  难道是我当时抄错了?
  不可能,只是简单地几组数字而已!
  那么这完全不存在的“17”号门牌又作何解释呢?
  难道XX其实是指的1号和7号两处?可是笔记上的1和7之间明明没有任何的间距。还是说我一开始的关于“复生街”的推理本身就是完全错误的?
  我咬牙靠在楼底的浮雕上,天使勾起的嘴角此时在我眼中也仿佛化作了一丝冷笑。不断地费力思考终于勾起了昨夜因为感冒而引起的头疼。
  XX所留下的神秘的17号,到底是在指代什么……
  穴底特工队?5-2 21:40
  8440楼. 我揉了揉太阳穴,脑中忽然一动!
  难道……17号是指的天台?
  我果断拿起望远镜像楼顶扫去,楼顶之上光秃秃的,只有两台不知道摆了多久的太阳能热水器。
  不是天台,可是有热水器在至少说明还有人在居住吧,怎么不开灯?
  也许是坏掉的也不一定。
  对了,我一直困在所谓的不存在17号之上,其实这些都只不过是我的推理而已!如果我关于复生街87栋的推断是完全错误的,那么不存在的17号门牌便也失去了任何意思,如果我的推断是正确的话,那么17号一定是XX留给我的一处玄机。与其现在去纠结于此,不如先去看看87栋和85栋之间的空地上到底建筑了什么东西!
  穴底特工队?5-2 21:52
  8451楼. 我与浮雕之间贴得更加紧密了。
  越临近87栋楼房,我的心底便越有些紧张的感觉,仿佛等在面前的是一只野兽。
  整栋87楼都黑着,我却总感觉在那黑色的玻璃背后有一双同样是黑色的眼睛在盯着我。
  我知道,这只是我心底的错觉。可是有关“血浴”的画面总是时不时地浮现在我的脑中。
  在我的眼里,这里的每一栋大楼都是一模一样的,如果不是还有着楼牌,我便完全也分不清楚。
  幸好我的外衣是黑色的,和贴合这夜的色调。
  一直到我俯身行到了87栋楼前的时候,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仍然还萦绕在我的身上,然而当我抬头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都看不到。然而我却终于明白了87栋和85栋之间为什么其它的楼间距离要大的原因!
  那是一处巨大的地下停车场!
  穴底特工队?5-2 22:09
  8459楼. 我的心脏忽然砰砰砰地跳动了起来,XX笔记中所暗示的“17号”,会不会就是指的这座地下停车场?!
  这座停车场的大门完全被外侧的浮雕花园门给掩盖了,在铁栏之外完全都看不清楚,也只有在我的这个角度,在如此临近的距离之下才能看到它的概貌!
  暗黑色的巨大花纹,巨大的黑洞洞的地下深口,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那幽深的洞口仍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为什么?
  为什么竟会在这里建下一座地下停车场?
  按照这种小区的建筑格局停车场分明是应该建筑在一些更临近大门的位置。
  是建筑的失误,还是当初这个小区曾经经过了一次扩建?
  我望着那黑洞洞的巨口,忽然又想起了在峃山那惊心的一晚,它们给我的感觉都是那样阴暗,并带着一丝冰冷的死亡气息!
  穴底特工队?5-2 22:20
  8479楼. 去不去看一看?
  虽然本能一直在隐隐告诫我前进的危险,可是不断膨胀的好奇心更加让我万分难受!
  然而,就在我决定离开身前的浮雕上前去看看的时候,两束暗黄的灯光突然出现在85栋的转角!
  该死!有车来了!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虽然那辆黑色的轿车离我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我还是我飞快地伏在了地上。
  千万别过来……
  千万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我在心底默默祈祷着。
  还好,那辆车只是经过的样子,不一会便挑头向小区更深处驶去了。
  MD,这帮见不得人的东西,连开车都开得像鬼一样……
  我喘着气按着还在乱蹦的心脏骂道,并借着夜色飞快地向那处停车场跑了过去。
  
  黑夜在我两旁流过,心跳完全没过脚步。
  借着一些混乱建筑的遮掩,我一口气跑进了那黑色浮雕下的巨大深口之中。
  虽然原本就是在黑夜,可是我的眼前依旧再次一暗!一股来自地底的冷风扑面,打的我一个寒颤。
  黑,太黑了……
  我抓起夜视望远镜,也只能看到不太远的地方。
  这一是座什么年代修建的地下停车库啊,就连两边的墙壁都已经成为了暗青色。
  脚下的石梯一格一格的向下,像是根本都没有尽头。
  我抱着胳膊,忽然有些发冷。
  穴底特工队?5-2 22:47
  8497楼. 越向下越黑暗,空气也更加地阴冷。
  我抓着夜视镜小心地四处打量着,却根本不敢打开电筒。
  谁知道下面会是什么东西,也许下一刻我就会踩到满地的尸骸。
  这条地下通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长得多,我默默数着,一步一步向下。
  97……112……
  冷风不断飘荡着,也不知道从哪里吹来的,数到最后直到连我自己也都数乱了数字,可是眼前还没有尽头。
  我想向回走,可是身后也是漆黑的一片,看不到进来的那个入口。
  我开始小声奔跑了起来。
  啪啪,啪啪……
  脚步声又小又大。
  直到我内心的那一点勇气快要崩溃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扇大门。
  一扇被铁锁紧锁的大门。
  
相关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