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四十六章[火盛刑金]
我被许安安问的一愣,随后彻底推翻了之前的那种假设,她说得对,我之前的力量用来解释短暂的失忆还有可能,但这种大段的记忆丢失,用那个理论解释就太牵强了。
许安安虽然医术不及我,思路却很清晰,事实上,比起外伤或强烈感情刺激这两种失忆可能,我这种假设还算是合理的。
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小丽不止是失忆,还多出了一段记忆。我现在怎么想,也没法解释这段记忆是怎么来的。
小丽倒是被我们的讨论激发了兴趣,见我低头苦思,嘻嘻笑道:“喻医生,看来你还需要多多学习呢,否则将来怎么样造福我们这些失忆少女?我在心里可是很期待你的解释啊。”
她的话虽是笑着说的,却让我颇为尴尬,毕竟是我叫人家来的,现在自己却卡在医术问题上了。
许安安对小丽道:“你别取笑他了。”她顿了顿,又对我道:“你觉得外科手术什么的,有没有植入记忆的可能?”
听到这句话,我一脸无奈的看着许安安,道:“要是有这个可能,世界早就乱了。目前西医对记忆的解释还只是停留在研究阶段,虽然催眠之类的技术可以灌输少量的信息到人的记忆中,但这种灌输的内容肯定会和人原本的记忆起冲突,你这种想法太科幻了。”
“你再想想,别着急,小丽突然癫狂,也许和这个有关?”许安安提醒我道,随后她又道:“对了,之前你不是说肝系统是主管思虑的吗?那什么是专管记忆的?”
许安安这次的态度倒是让我有点出乎意料,认识她以来,她还是第一次鼓励我,不过她的话倒是提供给我了一条思路。
小丽没有听到我们之前的谈话,以为我们说的肝是西医说的肝脏,于是小声嘀咕道:“肝系统主管思虑?肝不是管消化食物的吗?”
我刚想给她解释,却听到许安安对她道:“你想想看,你查到的关于战国行气铭的资料上对肝的描述,我们刚才说的就那个肝。”
许安安的方法比我的办法聪明的多,小丽被稍一提醒,就明白了我们的意思,点头道:“恩恩,我明白了,就是说既然肝系统是管理思虑的,那么记忆也可以是由某个脏腑负责的喽?”
我道:“事实上我有个自己都不太能接受的假设,之前我说过,如果用中医理论的原理去刺激某一脏腑系统,可以让人生特定的病。其实按中医理论,记忆也是由脏腑产生的。”
小丽显然被我的说法惊到了,张了张嘴,没说话。
许安安道:“你确定你说的脏腑不是脑?我记得脑也是算脏腑,好像被称作奇恒之腑,元神之府什么的?有中医说,其实在中医理论中,大脑也是思想的源头。”
我道:“你这个问题不奇怪,我说的脏腑包括大脑,但绝不止大脑。你仔细想一下,如果你忧虑严重的话,会不会影响胃口。悲伤的过度的话,嗓子会不会觉得不适。愤怒得过头,中医所说的肝系统所聚集的部位会疼痛。这些都会是大脑控制的么?中医认为,人的头部,是人与自然界沟通的重要渠道,大脑的五官连接着脏腑,比如目与肝系统连接,耳与肾系统连接,舌与心系统连接,口唇与脾系统连接,鼻子与肺系统连接。外界的信息传来,通过五官与大脑的分析,传入五脏,五脏发挥各自的作用,最后再由心系统来统一意见。其实中医从没有忽视过大脑的功能,比如黄帝内经里就有‘脑者,精明之府’的句子,这句话时针对大脑与眼睛的关系而言的,内经认为眼睛之所以能看到事物,分辨黑白动静,与大脑是分不开的,如果大脑的神气出现问题,眼睛也就无法视物了。这点也和西医的大脑分析眼睛输送的信息的说法符合,黄帝内经里还有‘余闻方士,或以脑髓为脏,或以肠胃为脏,敢问更相反,皆自谓是。’之类的句子,足见说明古人对脑的功能是经过了讨论的,你看古代杀人,上没有文字的时代,就是以斩首为结束生命的形式,如果古人确实认为大脑与思想行动无关的话,斩首不就成笑话了么?”
许安安皱了皱眉,道:“好吧,我暂时接受你的观点,你继续讲你那个关于记忆的假设吧。”
“或许我讲的有些复杂,如果有什么漏洞,你要第一时间指出来,首先中医认为大脑是人体与外界连接的渠道,人体通过它认识外界的世界,同时大脑会传输信息给五脏,当然,与它关系最深的还是心,因为心主神明,神明的一部分,在人清醒的时候,是在大脑中的。这个神明是指未知的,与人思想关系很大的一些物质。古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它,所以只能用神明来称呼它。大脑把信息传入后,五脏就要开始工作了,五脏工作的能源,有脾提供,所以脾系统如果出了问题,人是没法正常思考的,而经常做深度思考的人,脾系统会很容易出问题。能源提供后,主管思虑的肝系统在信息传入后,开始思考问题该如何反应。思考之后,将结果上传到心。”
许安安打断我道:“这么快就上传到心?然后由心做决定开始反应?”
我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心要做出反应,至少还需要通过两关,听完继续讲下去吧。”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四十七章[火性炎上]
我习惯性的摸了摸鼻梁,接着道:“要弄清心是怎么运作的,咱们必须先弄明白什么是神明。黄帝内经中说‘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神明在中医里有广义和狭义两个概念,广义是指人的一切生命活动的基础,比如刚才我就说过,头脑没有神气就会无法分辨事物,这就是广义神气。而狭义神气就是指思维活动。中医认为,思维活动在胎儿产生的那一刻已经开始进行了。这时的思维活动就像一个小火苗,还很小。它是父母给与的,所以被列入先天之气的范畴。之后经过母亲提供的营养补养,深思渐渐成形,因为母亲的应用来源于外界食物,所以神是由外界食物,即后天之气供养的。”
听到这,小丽突然举了下手,道:“我明白啦,问题又绕回到之前的脾的作用去了,食物是由脾系统消化的,所以思维就是由脾系统供养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心系统的主要作用就是负责调配肝系统的思虑结果,然后去实行。比如咱们的动作、语言。都是要通过心系统去实行的。不过心系统在实行之前,还会受到两个制约,第一个制约就是肺系统,如内经所说‘肺者,相傅之官,治莭出焉。’在五行中,心属火,肺属金。咱们之前说了肺金会一直与心火结合,间接起到压制心火的作用。这个在思维上也有直接的表现,肺系统如果表现的正常,就可以利用其属性,克制心系统过度的活动。”
说到这,我想了想,接着道:“这样说吧,你看肝系统虽然是主管思虑的,但思虑后去实行的过程中,未必会每件事都真的很符合逻辑,因为它也会把情绪带入进来。另外咱们的想法很多,不能每次都全部做完。而这个时候,肺系统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它会负责带走一部分多于情绪或想法。不过它不是所有多余情绪、想法都能带走的,如果情绪太激动,想法很强烈,肺也会受害,比如你过于激动的时候,你就会咳嗽、胸口起伏等等,这都是肺系统超负荷的表现。黄帝内经称肺系统为相傅之官是非常合适的,心系统为君主,它依旧是真正的决定者,而肺系统只是辅助者,遇到脾气好的人,可以发挥作用,遇到脾气差的,就像良相遇到昏君一样,表现再好也是白搭。而且就算是心系统虚弱,这个相傅之官也不好当,那样肺系统就会独大,对人的思维活动产生消极影响。”
“就像历史上的权相那样对吧。”小丽道。
我笑了笑,道:“你这么理解也对,不过会压制心的,不止是肺,还有胆。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胆系统在五行中属木,是六腑之一,也是肝系统的对应。它有两大功能,一方面它会负责储存一部分人体的营养,负责在人行动时提供出来,不过它提供的方式和脾不同,这还源于它的另一个功能,即疏泄胆汁,帮助肠胃消化。也就是说它的储备来源于肠胃,同样它又会作用于肠胃。所以如果它过度的支持肝心两大系统的活动,它就会亏空,人就会在活动后疲劳,而且还会消化不良。所以它必须公平适度的支持心肝活动。这也是中正之官名字的由来。这些就是平时思维和身体活动的基本过程了。”
“那么记忆呢?你这里面没有提到有关记忆的脏腑吧?”许安安道。
“这是最复杂的部分,肾系统在中医理论中,被认为是先天之本,也是记忆的本源,黄帝内经中说‘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伎巧也就是技巧的意思。你们想想看,自己所掌握的技巧,是从哪来的?”
小丽马上道:“记忆中啊,没有记忆的话,看的书,学的东西就都忘了,也就没有技巧可言了,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就是说,肾系统是储存记忆的吧?”
我道:“可以这么理解,咱们之前说过,心火和肺金结合之后,向下流入肾水。其实记忆的来源也是这个道理,心系统在把一些想法化为行动,被肺系统带走的多于的想法和情绪,不会就此消失,它们会进入肾中,变成记忆。”
“这样听起来算是合理。”许安安道。
“肾系统在五行中属水,肝属木。这个道理也可以用来解释记忆和思虑的。水可以养木,就好像肾系统会在肝系统思虑问题时,提供之前的记忆作为参考一样。”
说到这,我故意停了几秒钟,给他俩以消化的机会,才接着道:“如果之前我说的,用五运六气的方法干扰脏腑的计划存在的话,那么要调配小丽的部分记忆,并不是完全没可能的。记忆是由脏腑合作而产生的,那么只要对方骗过这些脏腑,让他们产生出错误的记忆,事情不就成了,其实对方还是运用了催眠的技巧,只是这种技术是让肝系统产生了一个想法,然后对方再让所有脏腑的功能出现一次失常,这段错误的记忆,就被肾系统错误的当做真实的记忆吸收了,而小丽之前的记忆应该还在她的肾系统中,只是对方用了一些技术,让这段记忆无法被肝系统调用了而已。而且我就此突然想到,既然小丽有可能是因此而被这样调换了记忆,那么用调整身体的方法,是不是可以恢复小丽的记忆呢?”
“你是说你能治疗这种失忆症?”许安安脱口而出。
我摇了摇头,道:“如果可以,我还费这么多话干嘛,其实我是想让小丽明白大概的治疗思路,请我的老师替她治疗。”
许安安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道:“你的老师,不就是你的姥爷么?”
“我不止一个老师,这位老先生,是我平生最佩服的几个人之一。”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四十八章[金寒水冷]
我口中的老先生,我是上学时意外认识的一位老师,姓杨,当时我有意把自己的针灸水平提高一下,武原便把我介绍给了这位杨先生。
杨先生曾经是南方某省针灸协会的核心人物,后来专心研究技术,就没有太多时间参与一些活动,在教我的时候,他已经辞去职务,移居北京了。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理解“医道名家”这四个字的,但在我心里,杨先生这种人,便是“医道名家”。
和很多人理解的不同,我认为,真正的医道名家应该具备几种条件,其一就是态度。这种态度与大家所说的仙风道骨不同,这种态度应该是如镜一般的。
当初我刚刚和杨老师学习的时候,人很浮躁,由因为读了不少针灸名家的书,所以施针用灸总喜欢用很多花样。
这点杨先生极少批判我,他的方法是带我去看一些他在治疗的病人,这些病人大多是患的一些顽固性的疾病,还有些则是一些严重的比如癌症导致的身体不适。
我印象特别深的是他治疗一个因大出血而导致血虚头痛的病人时,只是用手指在病人的囟会穴上揉按了一分钟,病人的头痛就基本消失了。
后来我询问诀窍,杨老师说,病人还很年轻,恢复能力很强,按囟会穴只是为了散去病人的淤血或寒热。帮助病人恢复,没必要用针,如果每个病人都要施针治疗,就脱离了医生的原则,医家不以针法负责、方药怪异未能事。
治疗病人,应学会感同身受。后来杨老师还教了病人家属揉按囟会穴的手法。几天后,这个病人果然就自然恢复了。
杨老师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不会直接去批评你,因为这样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未必具有说服力,他用的方法,就是以身为镜,让你自己看到你的不足。
之所以说杨老师是医道名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举重若轻。
他在给我讲述医理,讲一些辩证施针的内容时,都是使用的很容易懂的普通话,且多是讲的一些古奥的内容。
在我看来,要用普通话讲述一些东西并不难,但如果要用普通话讲述一些医理,却是极有难度的,比如一些专业词汇,如浊气归心、肝风内动这些,要用普通话解释起来,很难不苦涩难懂,但杨先生却能把这些内容讲的极为生动有趣,而且不会失去这些词的本意。
在针灸方面,我对杨老师的佩服也是无以复加的,杨老师在用针和选择穴位上,出来进行仔细的病症推敲,力图找到病因外,对于经络之气,他也有自己的理解。
杨老师认为,人的眼睛所看到的世界只是世界的一部分,比如有些光,有些生物,有些有形有纸的东西,我们都无法看到。
而经络之气,就是这种物质。但是看不到经络之气,并不说我们感觉不到它。杨老师针灸时,所针的穴位往往会和课本上所列的穴位位置有所不同。
按他的说法,穴位是经络之气运行的种种关口,有的则是身体与外界交流的渠道。任何关口和渠道都是会改变的。
如果一个人患病多年,那么他的穴位又怎么会不变呢?一个人大怒之后,他的脏腑都被冲击了,他的穴位又怎么会还在原处呢?
虽然我之后也总结了一些用针的经验,比如下针之后,再想转动银针,觉得费力的话,很可能是穴位附近的病邪之气很强势。
如果无法转动银针,就是病邪之气十分强大,经络已经不通。如果下针之后,始终觉得病人的学位附近松松垮垮,那就是病人这片经络虚弱极了。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病人的肌肉腠理像豆腐一样松弛,这样的人,病情必然已经是极为危险的了。
但是像杨老师那种没有下针之前,就能知道病人病情和下针感觉、穴位位置的医术,在我看来,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神术了。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四十九章[金气肃降]
和小丽介绍了一些杨老师的情况后,她同意接受治疗,而且看样子对此非常有兴趣,并留下了QQ号,称自己每晚都会上会网,有什么事留言给她就成了,看暂时没什么可问的了,许安安便带着小丽下走去找那员工了。
我则打电话给杨老师,想询问他最近有没有时间。杨老师听我大概叙述了一遍病情后,非常有兴趣,希望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封邮件给他。如果小丽在时间上没有问题,明天下午就可以去杨老师家里接受治疗。
临挂电话,杨老师还要了我的邮箱,说要发个他最近治愈的案例给我。看看我能不能从治疗过程中受到些启发。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我开始回想从武原发病开始,到这次与小丽谈话期间的所有细节。这是一种最笨的找病因的方法,将有可能与病人发病有关的信息全部收集来,然后逐个排除分析。不过笨是笨,却十分稳妥。特别是遇到小丽这种奇怪的病情,很多时候更是唯一解决的方法。
记得几年前我看过的一本医书中就曾经记载过一个非常有趣的案例,一个病人突然全身红肿起疙瘩,医生大多是按一般皮肤病治疗的,后来一个负责人的中医觉得病人的病情很奇怪,因为全身肿的那么厉害,居然还吃饭正常,也没有明显的发烧迹象。
为了弄明白病人,就跟病人去了他家,到了病人家,才发现,原来病人家里的家具都是新的,跟病人的皮肤起了反应,才会这样。
给杨老师写完邮件,许安安已经回来了,她说小丽到楼下时一直缠着她不走,希望她讲些神秘事件。许安安又跟她谈了许久才上来。
我道:“看来还是你有魅力些,我说了那么多话,也没见她要我讲些什么医疗故事。杨老师的时间很充裕,明天下午或晚上就可以给小丽治疗。我刚才顺便给小丽的QQ留言了。杨老师还说有个治愈的病人的资料向给我看看,据说对咱们分析小丽的事有帮助。”
说完我习惯性的刷新了一遍邮箱,杨老师所说的病例居然已经发来了。
他这里治疗的病人有点特殊,是一个自学中医的广西赤脚医生,这人原本是个很老实的医者,医术还不错,为人也很和善。
一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发病,把老婆都吓跑了。当然,其实他的病,表现出来,更新精神上的问题。
他发病时心跳、血液都没有明显变化,但他会突然先四脚着地,粗喘着气,说一些药学知识,而且都是一些很偏门的药材,他这个状态说话时,口气十分的具有威仪,虽然言语显得很生硬,似乎不太会说普通话。
说完药学知识,他就会站起来,整理衣服,讲述医学理论,虽然他讲的理论基本属于中医内容,但是还有一些则近乎气功的内容,他这个状态说话时,依旧很有威仪,只是口气要柔和的多,说起普通话来,也清楚的多。
说完医理,他又会开始在地上画图,画各式各样的图,大多很难辨认,后来杨老师请教古文字方面的专家,专家说这人画的是早期八卦,早期八卦不是用现代我们看到的阴爻(--)、阳爻(—)代表的。但更多的图,就连古文字专业也不认识。
这个病人不发病时的文化基础极差,他学习中医的唯一书籍,就是一本《赤脚医生手册》。里面有中医理论,也有西医理论,而病人说出来的一些东西,明显不是从这个书上看来的。
当地的村民和病人的感情很深,不忍心看他病下去,于是凑钱把他送到了北京治疗,起初是按精神疾病治疗的,但结果非常不乐观,一段时间的尝试治疗后,病人正常的时候越来越少,三种病态反而愈演愈烈。
而且老乡们的钱也被用的差不多了,当时主治医生私下里找老乡们谈了病人的情况,并且向他们推荐了杨老师。
杨老师听说病人的情况后,很快把病人接到了家里治疗。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杨老师发现,病人的病情,是有很明显的规律的。而且他所装扮的人物的身份,也基本确定了。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五十章[亢害承制]
杨老师认为,病人的三种状态,其实是在模仿神农氏、伏羲氏、轩辕黄帝。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模仿,则很难找出原因来。
而且病人之前的一些话语,显然不是他能说得出来的。这也是个问题。
杨老师之前曾经治疗过几个失语症、失用症、失认证的患者。所以从中得到了不少经验,这位模仿型的病人,在杨老师看来,刚好和之前的那些病人的情况相反。
和常人的理解不同,失语症是由脑损害所致的语言能力交流障碍,也就是说,这种病不会是天生的,而是后天患上的,病人会失去或损失部分表达或认识各种语言符号(口语、文字、手语等)的能力。这种病很特殊。
病人往往是意识清晰、没有精神障碍或严重的智能障碍的。也没有视觉、听觉上的问题。也没有口咽喉之类的发声器官的疾病。
身体的健康状态也相对正常,但是会完全听不懂别人的讲话内容,也听不懂自己的讲话内容。不能辨认文字符号,也无法写出任何文字符号。
失用症患者的动作都是没有麻痹的问题,也没有什么体力上的问题,或者肌肉感觉障碍。更不会有智能或意识障碍。
这类患者都是在患病期间,没法完成一部分以前可以完成的,细巧的运动的人。比如洗杯子这种事,在常人看来是很简单的。
但对于一些失用症患者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大多数失用症患者没法完成伸舌头、洗脸、划火柴、吞咽东西、刷牙、拧钥匙之类的简单动作,但是一些研究结果证明,大多数失用症患者可以在无意间完成这些动作。
有意间却不行。
失认证患者是极不常见的一种病人,他们都没有视觉、听觉、触觉、意识方面的障碍。但却无法通过某一种感觉辨认东西。
比如失认证病人中的视觉失认证患者如果看到蛋糕,会不记得蛋糕的作用,但是如果让他吃一小块蛋糕,他就能凭味觉知道这是蛋糕。
但如果此时再把蛋糕拿给他看,他就还是不能辨认出蛋糕是什么。
这几种情况都是丢失了某部分感觉或者思想,而杨老师遇到的这个病人,则刚好相反。
杨老师思考之后,认为这个患者的每个人格的思路都很清晰,而且很理智,不会有伤人或者自残的行为,这种情况,很可能是肝系统过于旺盛,思考能力过强导致的,之所以会出现几个人格,这是因为病人原本是个思虑并不复杂的人,突然思虑开始复杂,心神承受不住,才造出了多个人格,来分担思虑的部分内容。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果然验证了杨老师的猜测,病人开始出现一些腹胀、厌食的情况,这是因为思虑量过于庞大而导致的脾胃系统供给不足,脾胃系统压力过大,产生了身体上的不适。
杨老师认为,想要针对这种疾病进行治疗,就需要加强病人肺系统的功能,以克制思虑的过分增加。另外杨老师每天在病人正常时和他聊天,在病人不正常时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病人,这样也压制了病人的其他人格。
不久后,这个病人便痊愈了。而且他居然还记得自己在患病期间发展出的理论。现在则在杨老师的朋友处学习中医。
许安安看完这个医案后,对我道:“你老师发来这个案例什么意思,小丽既没有分出其他人格,也没有思虑过多。”
“我老师的意思是,这个病人也存在错误记忆部分,比如他误认为自己是研究药学的神农氏、研究医理的轩辕黄帝、和研究八卦的伏羲氏。这都是错误的记忆,就像小丽错认为自己的男朋友给了她那些水族文字一样。而这些医理其实是正确的记忆,它们虽然是不正常状态下说出来的内容,但内容符合逻辑,而且也是那位赤脚医生理论的延伸,那么只需要合理的加强肺系统整理思虑的功能,让病人的记忆正常归类,他自然就痊愈了。还保留了这些正确记忆。”
“我明白了。”许安安揉了揉太阳穴,道:“你老师是说,如果小丽的记忆真是错误的,就完全有可能治愈她。同时也间接证明了你的猜测极有可能,对吧?”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五十一章[母病及子]
看完杨老师给的医案后,我和许安安简单讨论了些相关内容,随后便去吃饭了。吃完饭再打开电脑时,小丽已经上线了,她说明天下午有时间,我则把杨老师给我的医案发给了她,也顺便让她了解一下杨老师的医术。
小丽倒是对中医很有兴趣,看完杨老师的医案后,还问我有没有其他的。我想了想后,便给她传送了一套近代人出的医案精华。
又和她确定了一下时间,便下线了。
下了QQ,我又拨通了杨老师的电话,杨老师也刚看完我发的事情经过,他认为小丽的情况非常特殊,现在假设没哟意义,还是得见面再谈。
我没有把武原的事和他说,只是说武原出差去了,才把小丽移交给我,主要是因为武原的事过于复杂,可能还涉及一些背景特殊的人。
杨老师这么大岁数,出事的话,这个责任,我担不起。
和杨老师确定完时间,便对许安安道:“你跟杨老师不熟。贸然带你去有点不礼貌。正好,明天你就休息一天吧?”
许安安想了想,道:“也好,我对你们怎么治病也没兴趣,有点困了,我先去睡了。”
许安安回房后,我还在想着明天跟杨老师见面后,说些什么,过了大概半小时,我也开始困了,又过了一会,我便睡着了。
我这人虽然没什么特殊的本领,但睡觉和吃饭的水平却是极高的。无论有什么烦心的事,只要能让我躺在床上,我都能用睡觉化解。
而且我就算有再多心事,睡觉也是不会做梦的。
至于吃饭,我的水平只要体现在自动饮食有节上,无论别人做的是什么食物,我都吃得不会太快,或太慢。基本不被心情和喜好影响。而且每次吃饭的量,都控制在八分饱左右。吃饭时的身体还会一直保持中正的姿势。
早上再醒来时,许安安已经出去了,大概是去超市了。跟她认识这段时间一来,我的最大发现就是她非常喜欢去超市购物,而且不喜欢有人陪同。
接下来的整个上午,都在恶补之前看过的有关记忆的中医理论,发现之前看过的很多内容,居然都没有深究,于是又开始上网查更多的资料。
杨老师讲的医理虽然大多很容易懂,但是如果了解的知识够深,就可以听他讲更多的东西。否则就只能在浅层游荡了。看了之前杨老师的案例,我基本不用担心小丽的病了,倒是很想借这个机会跟杨老师学习一下,或许可以在这次接触之后对武原的情况有个正确的认识。
顺便的,我还上网查了一些关于五运六气的资料,五运六气虽然是中医的一个系统,但历来的名医对他的理解都不一样。
比如精于易学的明代医家张景岳就是从周易的角度上去解释的五运六气。他的书中还有大量的古代星图,看起来极有难度。
下午前往杨老师家的路上,小丽问了我许多医案中看来的问题,她问的问题多是从极为古怪的角度出发,比如为什么某经络时这样,为什么其他经络却是那样的。
还有为什么中医的脏腑是气化的,这些古人是如何发现的……
我起初还一一认真给她解答,到后来发现我的知识量是在有限,而她的问题却一个比一个来的古怪,最后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才疏学浅,并承诺以后一定会弄清这些问题。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杨老师所在的小区,等我们走到杨老师家门前,我对小丽道:“一会接待你的,是我的老师,你可别把刚才的古怪问题拿来问他。”
说完这句,我还想在嘱咐小丽些别的,不想我话才说完,杨老师家的门突然开了。杨老师在门里笑着对我道:“子音,什么古怪问题不能问我啊?”
杨老师突然开门,把我吓了一跳,我愣了愣,才简单的想他介绍了一下小丽。
“看她的样子,倒是不像有什么疾病的,进来让我看看脉。”杨老师笑着把我们迎进了屋子,便开始给小丽诊脉。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五十二章[木火刑金]
杨老师给小丽诊过脉后,开始施针。我也自觉的去楼道里等结果了。杨老师给人施针的规矩颇为古怪,他认为天地万物都有其气,互相都有着影响。
针灸就是纠正人体反常的变化,也是一种影响,所以施针的时候,身边最好没有其他影响。按他的话说,他房间内的古琴、古剑、古书都是刻意摆设的。摆设好之后,就形成了一个平和的环境,施针的人和病人,就像处在一个平和的人体内。这样针灸的效果才能增加。
如果此时有第三个人出现,针灸的效果就会受到影响。他认为这样针灸,和手术室内的规矩是一样的。只是气是我们无法得见的而已。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杨老师才出来。他见我在门口等着,便道:“咱们去楼下转转吧,这小姑娘怕是要留针一小时以上。”
我点了点头,跟着杨老师下了楼。
留针是针法的一种技巧,也就是在针刺入人体后,将针留在穴位上一段时间,以便于更好的调整经络之气。
一般留针的时间在半小时以内,但是有些慢性疾病的患者,就需要留针的时间长些。还有些紧急的病症,则需要留针几个小时以上。
而虚脱、昏厥、休克的一些病人,则不宜留针。
杨老师带我到了楼下的一个小花园处,示意我坐下,然后将小丽的情况分析,给我讲了一遍。
根据杨老师的诊断,小丽被针刺时全身肌肉都是极硬的,这是因为高度紧张,启用了气功的缘故。大概与战国行气铭上的功法有关。
根据脉象诊断,小丽的肾、肝之间有几条经络被封闭了,肾的记忆无法完整的输送到肝中,这就是小丽记忆出现混乱的原因。
而且长期这样,或造成五行中属木的肝,无法得到属水的肾气的滋养。长期这样下去,肝气就会变得燥热,这也是小丽后来发狂的原因。
至于小丽那段多出来的记忆,更像是有人故意扰乱了她的脏腑后,利用她的记忆错误,添加上去的。就目前的催眠技术而言,要做到这点,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且导致小丽得病的那人,居然能巧妙地只封闭小丽几条经络,而没有影响到肝肾的基本运行,这种技术,以气功技巧而言,也是极为高深的。
或者说目前还没听说过谁有这样的技术。
我听杨老师讲完,沉思了一阵,突然想起了那本《玉轴经》注本,便将那书从随身的包里取了出来,对杨老师道:“这是我最近得到的一本书,是一个精通点石功的前辈给我的,我实在看不懂,所以带来给您看看,这好像也是本气功书。”
杨老师看了几眼那注本,边看便道:“注解的《玉轴经》?他这个注解可比原书质量高多了。”看了大概三四页后,他放下书道:“你说的不错,这是本写气功书,给你这书的人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看这语气倒有些像你的几位老师。”
“那个人看样子大概二十多岁,说话的气度倒是很像老师您,不过他很年轻,感觉比我还年轻一点,我名字我没来得及问,他便走了。”
听我说完,杨老师想了一会,拿起书,翻看一页,对我道:“这注解的内容,对脏腑理论叙述的极为透彻,你看他这句注解,说内经中曾言,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虽然说的是天地的变化,但应在人身上,就可以解释一般人左手足不如右手足灵活,右耳目不足做耳目好用的现象。”
“一般人注解到这里,便算是可以了,他却又结合了西医的理论,以此论述脑部与肢体见的关系,及心神与头颅之间的关系,可说是中西医皆通了。”
我接过书来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少年居然还在这页上画了几幅大脑功能示意图。大概是我之前看得太过匆忙,完全没注意到有这些内容。
此时在看这本书,之前许多无法连接上的语句,都有了头绪。原来这少年开头几页,是讲述自己对五运六气的感想,如果对此不够了解,自然理解不了。
几页之后,才是真正入门的内容。
杨老师见我看的入神,便笑了笑道:“回去再看吧,写这书的人功力颇深,举重若轻。对你算是极为有益了。那小姑娘怕是也等的急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才发现,刚才听杨老师讲小丽病情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中,我们下楼已经快一小时了。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五十三章[木喜条达]
小丽被施针之后,还需要一周左右才能有所反应,杨老师说小丽的身体还在发育,猛然间有大的阴阳变化会影响到将来。
小丽虽然读了些中医书籍,却还是懵懵懂懂,自然没法理解杨老师的意思,她原以为正确的记忆会突然回来,现在听说要等上一周,脸上充满了失望之情。
辞别了杨老师后,我先送小丽回了家,去她家的路上,她出奇的话少。我问她情况时,才知道,她突然觉得头有些晕。
我笑了笑,解释说这是经络打通后的一种反应,小丽听后也没说话,而是躺倒在车座上睡了。我见她没在说话,便取出手机,给许安安发了条短信,说明了一下小丽针灸的情况。
许安安很快回了短信,看口气,她似乎心情不错,短信里说买了一堆东西回去,末尾居然还问我吃饭了没有。
我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便没回她短信。
车开到小丽家所在的小区时,小丽已经精神了,俞立强似乎不在家,我把小丽送到她家楼下后,跟她简单交代了几句洗澡时要注意的内容,交代完,我便打车走了。
这一来一回虽然感觉上不远,但等到再到许安安家时,已经是下午了。许安安居然买了些烤鸭、红烧肉回来,说是今天心情不错,所以给我加菜了。
我心里不禁有些无奈,她买菜花的都是武原的钱,现在她这个说法,倒像是我在蹭饭一般,不过我这种想法也只是在心里晃晃,实在是不敢说出来的。
吃晚饭,我给二姥爷打了个电话,问他过来的时间定好了没有。
二姥爷在电话里问了一下我住的地方,便说因为来北京可能要参加一些活动,要连续忙好几天,所以他想上午先来我们这里看一下,赶在忙工作之前作出诊断。
我想了想,觉得也好,便和二姥爷确定了见面的时间。
许安安听说二姥爷明天就到,也很高兴,虽然近期武原的情况没什么变化,但这种昏迷情况持续下去,必然会危害到健康。
当我说到二姥爷学的是西医时,许安安突然道:“以前我就一直想问,你二姥爷怎么会学西医呢?即使在当时,也有中医专业吧?”
我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没向她详细解释过这个原因,便道:“我姥爷家本来是世代行医的,到了我姥爷这代,在当地也算有一些医名了。我二姥爷出生时,家里人就决定送他去学西医,一来也算继承家业,二来可以学到西医的一些技术不至于固步自封。”
“这样说来,你二姥爷没学过中医喽?”
“怎可能呢,他老人家是家族里的天才,从小就涉猎过大量的中医书籍,而且基本不用人教。一看就懂,我一直学的是中医,可是我对医理、临床的了解,还不及他呢。”
“那很不错了,我接触过很多中医世家,有一些对西医不屑一顾,你家里人倒也蛮有趣的。”
许安安突然对我家里的情况有了兴趣,态度也较之平时好了不少,倒让我有些难以适应,我直了直身体,道:“我姥爷家族里的信仰比较复杂,而且喜欢结交宗教界的朋友,也许我二姥爷还认识你们许家的人呢。”
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明白,道教诸多流派中,许逊创立的净明派早已没落,许安安的家族虽然也是世家,名声却不会太大。
当然,名声的大小,与水平的高低无关。
对于我这句话,许安安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笑了笑,便没说话了。
她的眼神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我提到许家时一闪而过了,虽然许家已经没落许久了,比起天师张道陵的后人差了很多,但是并列道教四大天师的名号却足以拿出来吓唬人了。可是为什么我提到许家时,她会神情古怪呢?
回想起来,武原的情况未必不能以许家的法术解决,而许安安似乎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向她的长辈求助,而是反过来让我这个外人插手。即使她担心武原付不起佣金,也不会这样吧?
想到这,我不禁看了许安安一眼,事实上和她坐的近些,我还是可以看到她围巾里的一部分皮肤的,之前我也偷看过几次,完全没看出过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让我不禁想到,她这个戴围巾的习惯,莫非与许家有什么特殊的关联么?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五十四章[木郁化风]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虑,许安安沉默了一会后道:“其实我是有事情想问你二姥爷的,他这个人容易接触么?”
“他人很容易接触,很随和,而且对我这个外孙很照顾……”我说着话,突然发现许安安在注视着我,便道:“你有什么问题要问他么?也许我能代他回答。”
“我觉得还是问你家的长辈比较好,我的问题太有难度了,万一你答不出,岂不是很丢人。”
许安安说这话时,把我弄得极为尴尬,虽然我承认医术不如二姥爷,但她这话说出来,大有几分看不起我的意思,我苦笑了下,又给她讲了些二姥爷的医疗案例,有手术方面的,也有中医方面的,主要是先让她对二姥爷有些了解,省的见面时说出些不中听的话来。
我们结束谈话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因为一谈起中医话题,我便会有些话多,所以谈话中大多时候是我在说话。
许安安回房后,我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没有喝水,现在嗓子已有些哑了。虽然不知道许安安有没有听进去多少我讲的东西,但我的大脑却已经疲倦得不愿再思考了。
匆匆洗漱了一下,再躺倒在床上,我才发现自己的大脑还处在一种疲劳和兴奋交加的状态,似乎想做些什么,但又实在不愿起来去做。
我很清楚这不是失眠,而是一旦知道自己有些事没做完,但却忘了要做什么的状态,这种状态在我以前迷恋某本书或某部电影但却没有看完它们时也出现过。
我就这样整理着思绪,渐渐的,最后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二姥爷的敲门声弄醒的,原来他的一个学生比较着急和他见面,所以连夜开车把他接到了北京。
据说那个学生的车子不错,在这里睡觉平坦舒服,来到我们小区时,二姥爷也是才睡醒。二姥爷来时,给他开门的是许安安。
不过两人没有多说什么话,二姥爷对许安安的穿着倒是没显出多少惊讶来,和许安安简单交谈了几句后,便把我叫了起来。
我醒来后,则把许安安的情况和二姥爷说了一下,二姥爷听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呀,认识的僧道人数快赶上你太姥爷了。”
许安安因为起的比较早,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吃过早饭后,才开始商量怎么治疗武原的病,二姥爷的意思是将武原的伤口取些样本下来,化验一番看看。
而我和许安安都对武原的人面疮有种莫名的恐惧心理,觉得这人面疮如果遭到外力伤害,可能会对武原造成不利。
二姥爷听我们俩这么说,自然也没有坚持要给人面疮开刀,三人商量之后,觉得要先看看人面疮的情况,再做打算。
因为许安安不懂得医术,所以由我跟着二姥爷去看武原的情况,许安安负责去采购一些酒精棉和白药,防止武原的人面疮在受到刺激后大出血。
进了武原的房间,二姥爷突然皱了皱眉,对我道:“我屋子里是什么味道?
我吸了几口气,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又吸了几口气,确定了没有味道后,才对二姥爷道:“好像没什么味道。”
二姥爷却摇了摇头,道:“不对,这屋里有股不香不臭的怪味,虽然很淡,和地板的味道融合的很好,不过这味道太特别了,否则我不会发现。”
说话间,二姥爷从工具包里取了些艾草和沉香出来,在鼻子晃了晃,又递给了我,道:“虽然不知道这屋子里的味道有什么不对,但有备无患。”
这艾叶是药物中阳气极重的一种,常人闻了,能短时间内疏通经络,还能调整气血。而沉香则能养全身上下的阴阳二气,与艾叶配合,可以防备一般的瘟疫。
我问完沉香、艾草。二姥爷已经走到了武原身边,此时他的鼻梁上多了副圆框眼镜。
这副眼镜的来历很特殊,二姥爷没有眼病,这眼镜也没有放大效果。它的主要作用是,阻隔光线,二姥爷认为,很多特殊的光线,都会影响视觉,而通过这副眼镜,就能阻隔部分会影响视觉的光线,这样看起东西来,也会更清晰些。
每次二姥爷治疗一些比较严重的外科病时,都会戴上这副眼镜。我才要上前去帮手,没想到二姥爷突然挥手制止我道:“你这朋友伤的古怪,你去拿两个口罩来。”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五十五章[木郁化火]
虽然已经闻过沉香艾叶,但二姥爷仍然坚持要带上口罩在看武原的伤口,因为他觉得越靠近武原的身体,那股怪异的味道就越浓重。
我的心情本就沉重,现在又戴上了口罩,我的呼吸变得极为困难,整个人的精神又差了一分,二姥爷的神情却没什么改变,感觉倒比之前还精神了许多。
掀开武原的衣袖后,人面疮再次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虽然我之前假设过很多次在看到人面疮的心情,但此时真的再看到它,我的心里只是又多了一分恐惧。
二姥爷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神情,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后便不再理我,而是开始观察人面疮的表面。
他观察的极为仔细,虽然没有触碰,但他一直隔着口罩在低声的说着什么,我仔细听了一会,才发现,二姥爷居然在盘算人面疮的成因。
过了大概五分钟,二姥爷突然静了下来,他转头对我道:“去那你的针灸工具来。”
我愣了愣,随后道:“之前许安安说武原也用过针灸,但没有效果。而且武原昏厥,和用针关系也很大,现在用针,会不会……”
没等我把话说完,二姥爷把手放到了一个人面疮上面,道:“你仔细看看。”
我被二姥爷的举动吓了一跳,虽说记录中没有人面疮会咬人的记录,但怎么看武原身上的几个人面疮都不像善类,二姥爷居然就这么把手放上去,在我看来,实在太冒失了。
我这种想法只保持了十几秒,因为这二姥爷将手放上去后的十几秒里,人面疮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维持着原来的表情。
丝毫没有被二姥爷的举动所影响。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毫无反应?”我有些迷惑,二姥爷似乎早知道人面疮会毫无反应,对我的表情也早有所料。
他用手在人面疮上敲了敲,对我道:“快去拿针具。”
我拿着针具回到房间时,人面疮还是没什么反应,二姥爷的手还按在上面,见我来了,二姥爷道:“你这同学能不能好,只能寄希望于我的假设是否成立了。”
“您?假设?您也找不出病因?”
二姥爷显然没有在意我在口罩后惊讶的表情,他大概不知道,在整个家族家族中,他是理性的代名词,至少我从没见过他在面对病人时说出假设,或者试试之类的词。
“目前虽然看不到这人面疮下的情况,但我一走进这个房间,便有种恐惧感,这种恐惧感并不来源于我的内心,而是来源于这人面疮。我越接近它,这恐惧感就越强,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人面疮中,必然有些东西,是导致你同学生出人面疮的原因,也是这空间感的来源。”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二姥爷从针筒里取出了三根最长的银针,他没有马上用针,而是用手反复摸着三个人面疮似乎在找着什么。
随着二姥爷的手不断接触人面疮的嘴巴、眼睛,我越来越觉得人面疮有种不真实感,它不会变幻表情,甚至连动都不动。有好几次二姥爷的手指甚至触碰到了它的牙齿,它都没有反应,几次摸索后,二姥爷闭上了眼睛,直接开始用手感觉人面疮的变化。
按二姥爷的说法,这个病因就在人面疮下面,而且这个病因还会造成恐惧,让人不敢接近它。我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却完全想不起有这种东西。
二姥爷大概是想用银针把那东西刺出来,但真的可以做到么?
就算做到了,武原身上的人面疮又该如何消除呢?
大概十分钟后,二姥爷睁开了眼睛,他此时的状态极好,应该已经找到了那个病因。
“您找到那个了?”我问道。
二姥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了想才道:“去看看那女孩回来了没有,准备些酒精棉,一会疮破后,可能会有液体流出。”
见我有些愣神,二姥爷催促道:“这病因是在有规律移动的,你快去拿酒精棉。”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五十六章[水不涵木]
二姥爷的话,把我从精神的纷乱中拉了出来,我走到门口时,二姥爷又说了句:“十分钟后,你再进来吧。”
我走到客厅时,发现许安安早就回来了,原来小区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处药店,她回来时,看见我们在忙,就没有发出声音。
见我出来,许安安问了句:“你二姥爷平时都这么严肃么?”
我想了想,道:“他只有在面对重病号时,才会这样。”
许安安似乎还想问什么,但嘴角动了动,又把话收了回去。
在我的记忆中,二姥爷这么严肃的时候很少,虽然二姥爷是老爷的兄弟,但年龄却比老爷小了十几岁,是家中的小儿子。
二姥爷还没长大,姥爷就开始掌家了。虽然姥爷家世代行医,但因为地域原因,家里的钱并不是很多。姥爷当时还要每天出诊。有时候很晚才回来。
二姥爷则被我老太太(姥爷的母亲)当做宝贝一样护着,很少受苦,也因为这种原因,姥爷的眉宇之间总带着种刚毅的感觉,而姥爷则更显得文质些。
因为家用都出自姥爷一人,而且家中大小的事情也都由姥爷掌管,所以二姥爷自小就敬姥爷如父亲一般。到了二姥爷该上大学时。
姥爷决定让他去学西医。虽然二姥爷的成绩没有问题,但中医世家去学西医,这种举动还是引起了整个家族的剧烈反应。
反应归反应,姥爷的极力坚持之下,二姥爷还是到了北京学习西医。但这件事也造成了一个后果,医学系统上的分歧,把二姥爷的性格和姥爷的性格拉的更远了。
二姥爷学的是西医,但和姥爷在医学方面的争论却很少。每次他们见面,都是以很平静的口吻讨论些医学内容,我对西医的启蒙,也是从他们的交谈中开始的。
不过二姥爷和老爷在医学上的认识还是有很大差异的,比如对鬼神病的认识,姥爷将精神分离和比较怪异的癫狂都划入了鬼神病的范围。
治疗起来依旧以具体诊断的情况为准则,这种病的病因姥爷一直以不可名状来解释。有时候不得已,还会以宗教内容作解释,因为它确实太诡异离奇了,而且很难找到规律和线索。
二姥爷则竭力用理性分析的方法解释这些疾病,虽然他也目睹过种种怪异现象,但在他看来,这些都是物质的一种表现,是可分析的。
这种分歧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我奶奶的去世,至今仍然没有什么解释可以很好的说明我奶奶是为什么自杀的,我所知道的内容就是,当时我姥爷和爷爷几乎发动了整个家族的关系,宗教、中医、西医等各种方法都做了尝试,但仍旧没能阻止我奶奶病情的恶化。
我奶奶去世几年后,我爷爷也去世了。他们去世时我还很小。对奶奶的去世,我的记忆很模糊,只记得每天总有些形形色色的人出入我家。
爷爷去世时我已经记得些事了,我的记忆中,那是个刮大风的天气,爸爸和妈妈都出去了,爷爷坐在客厅里,不停重复着说着“我累了”之类话。
第二天上午,他开始失去神智,后来还没来得及救治,便去世了。去世时他整个人是昏迷着的,但拳头是紧握着的。
看到的人都说,他有些东西放不下。
就因为这些稀奇古怪的原因,我的童年基本没有被爷爷奶奶宠爱过,也让我有了一些新的思想,所以在之后学医的过程中,我也在极力的避免走向某个极端。
只是至今我的医术还是远远不如两位姥爷的,毕竟我的天分比起他们来,要差了许多。
我正在回忆时,许安安突然拍了拍我道:“你出来做什么?”
被她这么一拍,我才想起来要拿酒精棉。转头看了一下时间,刚刚好是十分钟多一点,于是赶紧拿起了酒精棉,走进了主卧室。
虽然是隔着口罩,但我走进主卧室时,还是闻到了一股很怪异的味道,这股味道的来源,是二姥爷手中的三根银针。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五十七章[水火不济]
二姥爷手上的银针正扎着三个绿豆大小的黑点,之所以用黑点形容它们,是因为这三个东西还在不断地缩小,就像一种挥发的极快的东西一样。
等我走到二姥爷身边时,这三个东西已经彻底没了,所以完全没看清这三个东西具体是什么样的。在这个过程中,二姥爷一直没有作任何动作,直到这三个东西彻底消失,他才舒了口气,对我道:“好了,没事了。”
我被二姥爷这句“没事了”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他说的是武原没事了,可是武原明明还躺在床上,依旧昏迷着。
如果他说的是那三个东西消失后就没事了,这就让我更加不解了,这三个东西既然是病因,不应该保存起来观察的么?
我站在原地正准备再想想这事的诡异之处,却听二姥爷道:“你现在闭上眼睛,我叫你睁开时,你再睁开。”
二姥爷这次开口,我才发觉,他的声音低沉了很多,显得非常疲惫,虽然我心里有很多也会,也不知道二姥爷的用意,但我还是闭上了眼睛,大概一分钟后,我突然听到窗子被拉开的声音,武原的主卧和阳台之间用一道推拉门隔着,平时打开一扇阳台的窗子,便能很好的换气了。
这次二姥爷打开的是所有窗子,所以整个房间内的空气瞬间被搅动了,那股怪味也很快被冲淡了。我顿时觉得从头部到全身各处都轻松了很多,好像被拿掉了枷锁一般。
这时姥爷才说道:“你现在睁眼看看你的同学。”
我再睁开眼睛时,感觉整个主卧都亮了很多,不过武原依旧是昏迷的,唯一变化了的是,他胳膊上的人面疮变成了三个馒头大小的肿块,每个肿块上都有几个孔洞。
还有几个孔洞在流着脓血。肿块表面的皮肤都脱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颜色淡白的薄皮。以及一些不能称之为肉的物质。
面对这个情况,我完全愣住了,惊愕的看了看武原,又看了看二姥爷,我并不是被这几个肿块吓到了,很多皮肤病都比这种肿块可怕的多。
我只是奇怪,我闭眼前还在的人面疮,怎么会在我闭眼之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的土崩瓦解了。而且那些牙齿,眼睛,怎么会变成这些东西?
二姥爷的冷静反应和我的惊愕形成了鲜明对比,相比之下,他更像早知道人面疮会变成这个样子,或者说,他之前的假设完全成立了。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五十八章[水亏火旺]
不过惊讶归惊讶,因为幼时的一些经验,所以我面对这种事恢复的很快,也许是二姥爷开窗子的声音太大了,许安安此时也被引了过来。
她看到武原的情况,倒没有表现出我那般惊讶的表情,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马上又从地上捡起了些东西。
此时我才发现,我刚才拿的酒精棉和白药掉了一地,幸而这些东西都是用极好的塑料袋装成了一个个小包,才没有弄脏地板。
二姥爷没对我说什么,而是从工具包里拿出个镊子,夹了些酒精棉,开始清理武原流脓的伤口,因为脓血不多,所以几分钟后,清理工作便完成了。
这期间我和许安安都退出了房间,因为觉得帮不上忙,只能等着二姥爷出来再解释了,几分钟后,二姥爷出了房间。
看得出他的精神很好,只是有些疲惫,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二姥爷一坐下来,便开始将他取出那些黑点的过程了。
因为许安安没有听过二姥爷的假设,所以二姥爷先把自己的假设讲了一遍,原本二姥爷就认为,是什么外来的东西引起了武原出现了人面疮。
因为根据已有的资料,人面疮往往是先天的,婴儿出生时带的,不会后天形成,所以武原出现这个人面疮,必然是外来原因造成的。
进入主卧室后,二姥爷则发现主卧室内有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在客厅基本没有,而且这种味道很淡,不香不臭,所以很不容易发现。
原本警觉的他,自然对这种味道起了疑心,不过当时他还没有把这种味道和人面疮联系起来,所以只是让我闻了艾叶和沉香。
接近武原的身体后,二姥爷发现这股味道越来越浓,最后确定了这股味道的来源就是武原身上的人面疮。
之后二姥爷发现,人面疮是没有表情的,人面疮附在武原胳膊上的样子,就像海市蜃楼一样。非常虚幻而不真实。
至于我感觉到的恐惧感,其实二姥爷也感觉到了,他就是奇怪这股恐惧感的来源,因为在他看来,人面疮没什么可恐惧的(毕竟外科手术做得多)。
唯一的解释就是人面疮里面的一些物质会引起人的空间心理,就像有些药物会让人突然悲伤,还有些药物可以让人非常兴奋一样。
于是二姥爷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动作,用手去触碰人面疮,其实最初接触的时候,二姥爷也是心里非常没底的,随时都做好了被咬到手的准备。
伸手触摸后,二姥爷发现人面疮的表面给手指的感觉,和肉眼看到的情况是矛盾的,而且人面疮下有些很明显的异物在活动。
我出去拿白药和酒精的时候,二姥爷用银针将这三个异物刺了出来,刺出来这三个异物后,二姥爷的精神一度陷入了停滞状态。
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三个黑点上。没有办法移开,只能任由那三个黑点一点点的消散,黑点消散后,这种感觉消失了,所以二姥爷才会说“没事了”。
那三个黑点消失后,二姥爷开窗吹散了这股味道,我的不正常心理消失了,于是才第一次看到了人面疮的真面目。
二姥爷讲完这些,我才明白,原来他一直在顶着极大的精神压力,若是将取那三个黑点的人换成我,怕是还没动针就已经手软了。
我和许安安听完二姥爷的讲述,都半晌没有说话,许安安一开始将那人面疮当做妖物来处理,此时她的假设被彻底推翻,心里多少会有些别扭。
我则是一直没能正视武原的疾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半晌,还是二姥爷第一个开了口,他转过头,对我笑了笑,道:“现在病根基本找到了,你来说说怎么治疗吧?”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五十九章[水性流下]
武原之所以会生出那种人面疮的病因是不难解释的,不过我仍是走进主卧,检查了一下他的脉象和舌苔。还有用轻按了一下人面疮的表面。
武原的脉象沉迟,舌头的颜色很淡,舌苔很薄,有些苍白。检查完这些,想了想,对二姥爷和许安安说出了自己推测的病因。
事实上从二姥爷取出那三个黑点,到人面疮的幻觉消失,我就明白了这一切的基本原因。武原的疮口只是有清淡的脓血流出,而且脉象也显示他很虚弱。
这说明他一直处在一个极度虚弱的状态,原因当然就是那三个黑点了,这三个黑点除了会让人产生幻觉外。
还应该可以夺走人身体内的营养物质,阻碍人体的机能运转。这种情况下,武原是没有办法恢复的,甚至他对其他疾病的抵抗力都会消失。
另外这三个黑点长在他的身上,他的幻觉应该比我们严重的多,治疗上的方法肯定更加错误,这种错误的尝试,无疑加快了疾病的进展。
武原的病因并不复杂,可是要让人战胜对人面疮的恐惧,却是极难的,至少我和许安安,都输给了这种恐惧感。
我解释完原因的病因,看了一眼二姥爷,他的目光中露出了些赞许之色,这让我心里略微好受了一些。想到这,我对二姥爷道:“现在病因已经解除了,下一步就是要补养武原的身体了,您看用砂仁六君子汤治疗可以么?”
二姥爷伸手碰了碰人面疮的表面,他大概刚才就发现了,人面疮整体并不柔软,内部虽然有脓,但是还没有完全化为脓,一部分皮肉很僵硬。之所以会化脓的这么慢,应该是武原身体素质向来很好,自身基础比较强导致的。
二姥爷想了大概三两分钟,才回答我道:“恩,可以。”说完,他好像有发现了什么,直接做到了床边,开始为武原诊起了脉来。
莫非是砂仁六君子汤不适合武原么?我心里有些疑虑。
这砂仁六君子汤是极为有名的几个中医方剂之一。
脾胃是人体长成后的营养来源,食物进入脾胃系统后,由胃作最初的接纳,再由脾作之后的运送,脾的运送目标主要是心肺。
因为心肺会把脾胃系统产生的营养物和水液输送到全身各处。同时脾胃的运作也需要心肺的支持。脾胃的动力,是离不开心肺的。
也就是说,长期的身体虚弱,会导致脾胃心肺这个系统的功率降低,心肺系统得不到脾胃的供给后,同样脾胃的运作也会减缓。
脾胃虚弱,食物就没法很少的吸收,病人的大便就会减少,而且大便的质量也会开始变差,大多情况下会稀薄瘫软。(武原则几乎没有大便了)
与此同时,人的脸上也会因为营养物的减少而苍白起来,而人的气力,是由心肺来提供的,当然更多的时候是仰赖于肺的。当肺收到的供给不足以令它正常运行时,人的话就会渐渐的少起来,说话的声音也会比平时小很多。
肺的运作失灵,又会加剧脾胃的问题,脾胃调拨水液的功能就会在虚弱的中期出现,这些停滞的水液,在体内慢慢变质。
这些水液到最后,就变成了一股股的痰液,它们会进一步的阻碍呼吸,影响脾胃运作。人会开始痰多咳嗽,胸闷,甚至恶心呕吐。
如果一直这样虚弱下去,人就会渐渐的嗜睡,甚至昏迷。(武原的昏迷,就是这个原因)
而砂仁六君子汤,正是针对这种病情的。(砂仁六君子汤的方剂是:人参三克、白术六克、茯苓六克、甘草二克、陈皮二点五克、半夏三克、砂仁二点五克、木香二克)
药方中的人参、白术、茯苓、甘草合起来也叫四君子汤,因为它们四个很善于补养脾胃,所以都是补养脾胃的常用药物之一。
四君子汤加入半夏和陈皮,就叫六君子汤,陈皮和半夏都很能化痰,又能接触胸闷的情况,所以六君子汤一般用于脾胃已经虚弱,而且已经产生了痰液的阶段。
如果此时再加入木香和砂仁,就组成砂仁六君子汤了。砂仁和木香,都能快速推动脾胃运作,比起缓和的四君子汤和六君子汤来,砂仁六君子汤救急的效果更好,推动的力度也更大。
如果遇到像武原这样,精神已经极差了的病人,砂仁六君子汤无疑是三者中最好的选择。所以我想用六君子汤治疗武原,是深思熟虑过的结果。
可是二姥爷为什么会在我提出这个方子后陷入深思呢?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六十章
二姥爷沉思了大概半小时左右,才对我道:“其实咱们忽略了一种可能,你们有没有想过,武原身上的黑色物质,是由他自身产生的。”
二姥爷的话让我心里一颤,这个观点我也想到过,只是武原的脉象也好,舌色也好,都不像是出现了什么严重的疾病。
在取出黑点后,他表现出的情况,就是虚弱。也就是说,他体内不存在中医说的风寒暑湿躁热等邪气,如果有点反常,也只是因为脾胃虚弱而引起的而已。
所以我一想到黑点可能是武原自己产生的这个假设,马上就又自己将它推翻了。二姥爷自然不会想不到我所想的那些内容,而现在他又把这个观点提出来,只怕是想到了更可靠的依据。
二姥爷看着我,道:“你之前也说过,你的同学和一个病人,都出现了极为罕见的症状。他们的症状虽然是外来因素引起的。但实际已经改变了他们体质,如果不是及时治疗。恐怕这种体质会在他们身上持续下去。”
我“恩”了一声表示同意,二姥爷说的完全有可能,体质一旦被改变后,如果不及时纠正,就会越来越根深蒂固,就像很多人因为饮食习惯而导致了某类体质一样,这种体质本身是后天改造的,是可改变的。却也是极难改变的。
二姥爷接着道:“如果武原的体质也被改变了的话,那么他很可能会自己产生那些黑点,所以现在必须要做的是,防止这些黑点再次出现。”
听二姥爷说到这里,我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实防止黑点再次出现的方法我已经想到了。刚才没说,是怕打扰二姥爷的沉思。
只是我才要开口,二姥爷突然打断了我道:“而且这只是问题之一,你们之前也说了,这件事没这么简单,这个改变了武原体质的人,如果对你作同样的事,你有把握保护自己吗?”
武原和小丽的病必然是人为原因,李慧峰的绿汗症也很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虽然李慧峰和小丽都被我想办法治好了,但是武原的病已经让我几乎束手无策了。
如果害他们的人想要害我,肯定会让我得上更麻烦的病,我根本没有把握保护自己,我被问得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二姥爷似乎早料到了我会说不出话,便又道:“一个武原的病,已经这么难治,如果你也得了什么怪病,我和你姥爷都未必能治得好,如果你出了什么不测,你想你姥爷,再想想你父母。何况你确定自己能治得好他吗?如果治不好,他出了什么危险,你的行医资格怕是必然要被取消了。与其你担负着这么大的危险,不如我介绍一家医院,把你同学送到那去,他自有他的家属去照顾,你跟我在北京玩几天,就一起回老家去吧。”
二姥爷说到这,便没再说什么,而是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事实上我自然不想把武原送进医院,二姥爷也很清楚为什么,只是二姥爷一直是我尊重的长辈,要我说出反对他的话来,实在有难度。
我还在想怎么去婉转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一旁的许安安突然开口道:“子音的姥爷,您是长辈,我一个外人本不好说什么,但您觉得武原如果被送去医院可能被治好吗?且不说医院的现状,就说武原这病本就来的诡异,医院会考虑到这是人为的么?一个人既然能轻易让武原得上那种病,又为什么不能再次在医院暗算他呢?我记得他的家人应该都是不懂医术的吧?他们有能力保护武原吗?甚至我们如果把之前的经历说出来,他家里人都未必会相信吧?”
许安安越说越有些激动,说着说着,直接将那条中过毒的手臂露了出来,道:“即使有了戒备心,我都一样说了暗算,如果武原在医院出了什么事,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结果,您觉得子音的心里可以安宁吗?他还可以面对其他病人吗?”
许安安情绪激动的说完了这些话,主卧室便恢复了寂静,二姥爷看着她,半晌没说话,最后还是转过头来,对我道:“你这位朋友说的也对,要怎么办,还是由你决定。”
刚才许安安的爆发绝对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她这样,反倒是说出了我的心声,我对二姥爷道:“我觉得还是留下来比较好,武原的病,交到医院,实在让我不能放心。您也不用太担心我,我会经常跟家里联系的。”
听我说完了这些话,二姥爷没再说什么,走到客厅,拿起了桌上的工具包,居然就这样走了。二姥爷一出门,许安安便推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二姥爷生气了,还不快去追。”
我追上二姥爷时,他已经在电梯里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见我追上来,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从小到大,哪一次一个人出去家里管过你?只是这次我见你被恐惧扰乱了判断力,有些失望,故意说出了刚才那些话,试试你罢了。你要是真跟我回去了,无论是你姥爷还是我,都会对你很失望的。医者应该以病人的健康为最高目标。你真的想要一个人病人健康时,自然不会被我所说的那些所影响。”
二姥爷说完这些话,电梯也到了一楼,他临上车前,对我道:“我这几天都在北京,如果遇到什么难题,不要逞强,逞强同样是迷惑于外物的表现。”
我真想到,二姥爷居然会这样试探我,这样一番思想斗争下来,我的心里也清静了很多,不过这之后发生的事,又很快让事情更加复杂了。
第六十一章[土生万物]
送走了二姥爷,我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楼下给李慧峰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七八副砂仁六君子汤来,顺便再买500克艾叶、90克松香来,我要用这个帮武原清理伤口,现在武原的情况刚刚有所转机,我得时刻观察他的情况,所以不能轻易离开。
李慧峰答应的倒也爽快,他刚好放假,所以和我约好了下午来送药。挂了李慧峰的电话,我又给姥爷发了条短信,把二姥爷怎么找出那三个黑点,武原的伤势如何,以及我之后的诊断用药剂量等等都说了一遍。
发完短信,我进了电梯,进电梯时,突然觉得周围有什么不对,观察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还有个中年男人和我一起也进了电梯,因为我一直是在想着事情的,所以没有发现身边的情况,而这人的脚步也是极轻的,这也是我没有察觉到他的原因之一。
这个小区虽然卖的极好,但是在这栋楼里住着的大多是年轻人,在中午这个时间住户大多不会回来,我这几天坐电梯上下,电梯里一般只有我和许安安两个人。
对于电梯这个东西,我一直有点坐不惯,总觉得人在里面,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上下,完全没法控制去向,所以我每次坐电梯都有些紧张。
即使在习惯了坐电梯后,我仍会在坐电梯时仔细找个东西来观察,以分散我的注意力。这个中年人自然就成了我今天的观察对象。
不过我知道如果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会显得很不礼貌,所以我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侧身站着,时不时的用眼神瞟着他。
我这种观察的办法是很不容易被发现的,中年男人自然没发觉我在看他,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这男人居然一直在用右手在电梯的金属壁上画着什么,虽然他的动作极快,但他要画的东西似乎也很复杂,以至于他画了许久,才停下来。
他手上没有颜料,金属璧上没有任何痕迹。我却依旧认得出,他在金属璧上画的东西,是一种道家的符书。
具体是什么符书,我就完全认不出了。
道家的符咒体系及其复杂,经历了千年的历史变革,它们吸收了许多元素,即使是专业的道士,也不过只能认出他所在门派的那几百种或上千种符书而已。
中年人的行动虽然古怪,不过我没有真的去在意,毕竟他只是在电梯上画符而已,只要他不破坏电梯就好。
画完符,中年人开始嘴唇微动,似乎在念诵一种咒语。
看他的表现,我已经开始怀疑他存在一些精神问题,或者信仰了什么特殊的宗教了,因为我从来没听过,也不知道这有什么道术是需要在电梯里用的。
此时我只盼着电梯快点到我那一层,我实在不想和这类会在电梯上画符的人有什么交集。
就在我生出这个想法的同时,我的脚下一空,随后我发现,自己正在急速的下坠。这种情况一出现,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电梯出故障了。
而我正在从高层向下摔。但很快这个设想被我否定了,因为此时我下坠的速度几乎是快的惊人,我可以真实的感觉到全身被空气冲击后传来的压迫感。
如果我以这种速度下坠,那么恐怕还有没等我想到这么多,我就已经摔死了。想到这里,我努力稳定着心神,让自己的身体在空气中变得舒缓一些。
虽然这些努力的成效不大,但最终我还是冷静了下来,等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周围是一片漆黑的,什么都没有,甚至我下坠的声音都没有。
我很快想到了那个中年人的诡异行动,是他么?这是那个符咒的效果?我突然又想起来,这个男人一直没有按电梯的层号。
而许安安所在的那层中,只有一对年轻的夫妻住户而已。按照这几天的观察,那对夫妻这个时间必然不在家的。这中年人是他们朋友的可能性太低了。
此时我的整个思维都集中在思考上,以至于没有在意周遭环境的变化,当我发现这种变化时,全身已经重重的撞在了某样东西上。
第六十二章[土喜温燥]
这下撞的十分重,我实在没法想象自己为什么会以一种怪异姿势撞在电梯上,不过我的反应很快,发觉自己还在电梯中后,我很快的跳了起来。
而那个中年男人还是很平静的看着我,似乎刚才我那些怪异的行为都与他无关一样,他这样做,更让我坚信是他在搞鬼。
疼痛的感觉稍微减少了些后,我看着他道:“你好,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说出来,没必要这样整我。”
他倒是没有辩解,只是对我道:“你的同学武原好了没有?”
我此时已经镇定了许多,刚才被撞后的情绪也舒缓了很多,这个男人的符咒应该是一种可以让我觉得是在从高空坠下的一种幻术。
幻术一般是没法伤人的,只是中了幻术的人会在迷糊时自我摧残,才会受伤。我刚才想明白了自己中了幻术,所以这个幻术也就消失了。此时我心情平稳,要再对我用幻术是很有难度的。
而他突然问起武原的情况,可能是想扰乱我的思维。我这么想着,心里反而更加平静了些,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我走出电梯,对他道:“他现在快好了,你要不要来看看他?”
中年男人居然也走出电梯,道:“他现在醒了没有?”
我本以为他袭击我不成,会乘着电梯离开,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因为毕竟我并不会幻术,真的和他对抗起来,吃亏的必然是我。
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走出了电梯,如果他跟着我去到许安安家,许安安又不是他的对手,那武原就又要陷入危险了。
我不能让他看出我的心虚,所以我立时道:“他早醒了,我和几个同学正准备带他下楼散散步,你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他?”
我故意说自己还有几个同学在许安安家,是想让他觉得我们这里人很多,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我说完这些话,便不在去看他,故意装成气定神闲的样子,缓缓地往许安安家的房门走了过去,从电梯的出口到许安安家的房门有几米远,同时还要通过两个拐角。
我转过第一个拐角时,用眼睛瞄了中年男人一眼,发现他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根据我的推测,他大概是要走了。
我的心情略微舒缓了些,便继续慢慢的走着,不想就在我走到第二个拐角,要转身时,忽然觉得左肩膀一麻。之后两腿膝盖都是一麻,身体立时失去了支撑,整个人都朝着地板跌了下去。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六十三章[子盗母气]
当我发现这个问题时,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又中了幻术,中国古代有一种道术,叫做缩地成寸。一般施术者会在前面以不快的速度行走,而追他的人却怎么追都追不上。
这种道术后来被人用科幻一点的方法解释过,被认为是局部空间被扭曲了,或者被拉长了,追的人在局部空间中徘徊,就造成了会一直追不上施术者的结果。
不过这种解释有很多疑点,比如如果施术者可以扭曲空间,为什么不直接把追逐者用扭曲空间弄到别处去?扭曲空间本身是需要大量的能量的,而且宇宙的空间本身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这种技术如果真的存在,就真的乱了。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追的人在追的时候,听到的声音,经历的时间段都是正常的,如果真的是扭曲了空间,那么时间必然会受到影响。而声音也肯定会有变化。因为声音也是通过力来传播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会真的体验到这种缩地成寸术,随着那中年男人脚步声的远去,我知道自己大概没法追上他了。
脚步声彻底消失后,我坐到楼梯上,开始思考怎么从这里走出去。
根据之前的经验,我每次只能往下走三层,之后再走的话,就会又回到最初的楼层。也就是说在下这三层楼梯时,我中了幻术,以至于我又回到了起点。
既然这样,那么用道家的咒术,就应该可以解除这种幻术,想到这里,我开始一边背诵道家的净心咒,一边下楼。
净心咒是道家著名的咒术之一,道家认为,人本身的心中是存在守护的神灵的,只是因为一些看不见的污垢侵害,人才会被外界的邪魔所侵害。
净心咒就是清理心中的污垢,使得神灵恢复正常保护功用的咒术。我念着净心咒,下着楼梯,十几分钟后,我又回到了最初的楼层,净心咒没有起到我预期的效果。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六十四章[幻以成真]
]净心咒没有起到效果,倒是没让我怎么着急,如果一段净心咒就能解除幻术的话,那么幻术也不会一直都被当做接近妖术的技巧了。
净心咒的方法没有起作用,就说明这个幻术应该不属于利用鬼神法术,而应该属于心理幻术,根据我对心理幻术的了解,这类幻术必然都是需要媒介来传播的,比如符号、声音或者肢体动作,它和心理暗示的区别就在于,它更有效。
因为幻术是古人从生活经验中总结而来的,它没有多少理论根据,只重视效果。而心理暗示或催眠的主要目的是治疗疾病。
心理学的这些技术,必须有很强大的理论依据,这样才能治疗病人,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好的幻术师,往往不知道幻术的原理。
而心理医生却能模仿一些幻术的原因。如果一个幻术师又精通心理学的内容,那么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幻术高手。
心理类类幻术,却比鬼神类幻术更加难以解除,鬼神类幻术固然很可怕,至少还可以用符咒克制,心理类幻术则是源于自然的一种技巧。
古代人在观察自然的过程中,发现了很多奇怪的现象,比如人会莫名其妙的惧怕某些颜色或符号。又或者人们会对特定的音乐,作出特殊的反应。
举个比较现代的例子,一个人在比较疲惫的情况下坐火车,如果让他坐在一个静止的车型里,去看慢速动着的火车,又不去看其他参照物,那么他很可能就会出现自己的火车运动了,而对面的火车正在静止的幻觉。
很多人即使看到了参照物,但依旧无法战胜心理的感觉,虽然理智告诉他自己所在的火车是静止着的,但视觉却会无法接受这个理性的判断。
我此时才脱离了禁气术,身体和精神都非常疲惫,和这种在火车上的感觉非常类似,所以即使我知道自己中了幻术,也没法真正否定自己视觉上的错误。
于是我再次回到原点时,闭上了眼睛,调整均匀呼吸,呼吸平稳后,我开始下楼,下楼的同时,我心里暗暗数着走了多少步,它可以告诉我,我走了多远。
我走的很慢,走了大概五分钟后,我睁开眼睛,去看楼层。我居然又回到了原点,根据我拐弯的次数,我理应下了四层才是。
这次我没有看任何东西,那么又是如何中的幻术呢?
我一边想着,一边顺着楼梯向下走,每次返回起点时,我都会细心回想在那一刹那之前,我做过什么,或者看到过什么。
不知走了多少遍之后,我的思考渐渐有了眉目,我没有很明显找出让我进入这个幻术的原因,但我每次回到起点之前,眼睛似乎都看到了什么东西。
这东西并不存在于我的视觉中,或者那一刻其实我并没有看到它,只是它每次在我下到第三层时,都会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每次都是一闪而过,我没有办法看清这是个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就是让我产生幻觉的根源。我应该是进入楼道后看到它的。
这样东西或许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让人产生这个缩地成寸的幻觉。之后我闭着眼睛依旧会被迷惑的原因,应该就是这样。
于是我开始仔细的搜索楼道中有没有比较奇怪的事物,幻术有的时候会利用人们普遍的视觉盲点来隐藏这些物品,但是每个人的视觉盲点都是不同的,所以这些导致幻觉的东西,所在的位置往往只是难以发现,而不能屏蔽视觉观察。
我之前一直被幻觉所迷惑,现在有了目标的搜索,要找出这样东西,不会很难,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才开始搜索,就找到了不断在脑海中闪过的那样东西。
让我非常难以接受的是,它居然就放在楼道的拐角处,虽然它体积不大,但只要我下楼时仔细找找看,就很容易发现它。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六十五章[不识来人]
令我产生幻觉的,居然是一个极小的香炉,香炉里的香料很少,我看到它时,里面的香料已经基本烧完了。
这么看来如果不是香料将尽,我还是没法看穿这个幻术的。我用随身带的水,浇灭了香料,将香炉放在一边,闭着眼睛待了一会。
之所以要闭目养神,是因为幻术刚刚解除时,人眼前所见的东西往往会停留在亦真亦幻之间,这个时候人的精神松弛,反而更容易出危险。
十几分钟后,我回到了许安安那里,许安安一开门,便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她愣了愣才道:“你这是跟人打架了?”
我马上想到,一定是我脸上有什么,于是没解释什么,先去了厕所照了照镜子,此时我才发现,自己做鬓附近被撞出了一条极深的伤口。
幸好离太阳穴较远,否则必然会危及生命的。而我的脸色也因为失血较多而白的吓人。我观察伤口的时候,许安安也跟了来。
我怕她担心,便道:“这伤口不是很疼,不过刚才你买的酒精算是有用处了。”她走进来,将一包酒精棉,和一瓶云南白药放在洗漱台上,对我道:“刚才你出去那会,武原已经醒了,只是样子有点怪,他居然差点没认出我是谁。”
我一边上药,一边解释道:“这个其实很正常,一般情况下,重病的病人都会有点意识模糊,按中医的说法,这是肾气不足的缘故。”
许安安对我道:“肾气不就是元气么?他可没有半点元气不足的样子,我认识他以来,还没见过他这样精神呢。”
“肾气不足,未必会没有精神,很多人精力充沛,但抵抗力低下,或者有别的什么慢性病,这都和肾气有关。”我边解释,边走进了主卧。
我进到主卧时,武原正在看书,见到我进来,他愣了愣,随后说了句我绝想不到的话。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六十六章[情势复杂]
我进到主卧后,武原居然对我笑了笑,说了句:“子音,好久不见。”
他这话让我着实一愣,我和武原认识这几年来,除了最初认识时,他正正经经叫过我的名字外,其他时间基本他都以给我取各种外号为乐。
他这人心底纯净,但做起事来却很没规矩,最爱张扬,若是诚心和你交往,往往是以真性情相待,和他相识久了,连我也染上了给人起外号的习惯。
他现在虽然大病初愈,但精神看起来却不错,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即使身体虚弱,也不太可能性情大变吧。
我心里虽有疑问,但却没有表现出来,见武原想从床上起来拉我的手,我赶紧凑到近前拍了怕他的肩膀道:“你总算是醒了,否则我真要满头白发了。”
武原笑了笑,道:“你以为你是伍子胥,还一夜间愁白了头么?刚才安安都跟我说了,多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他此时脸上的笑容极为自然,也没有半点作假的痕迹,但我却能感觉到,眼前的人与武原有着极大的不同。
我平时喜欢思考,若遇到难题,就会极力去思索答案,当我用脑过度之际,就会长出些许白发来,思虑越多,白发越多。
我对武原说这些话,本来有向他诉苦的意识,另一方面也是想试探一下,他是否了解我,不想他居然真的完全不知道我会长白发的事情。
而且他的神色看上去很自然,但我和他对话之初,就已经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我因为为人较为内向,所以平时看人,多是不去看那人的脸色表情。
而是仅凭声音和感觉去判断这人心情的变化,久而久之,我有了不以相貌记忆别人的习惯,我朋友的相貌,我大多是不记得的,但声音感觉,我却记忆的极为清晰。
后来我更能从一种特殊的感觉中,去判断一个的心情与性格,武原此时虽然表面没什么变化,我却能感觉到他与我极为陌生。
几乎毫无感情,甚至还有几分敌意。
这些想法我都藏在了心里,表现却还得装作高兴的样子,我又和武原聊了几句,转头对许安安道:“现在他醒了,咱们就不用再想办法敲开他的嘴来喂药了。这附近有没有药店,咱们一起去买几服药回来,另外还要买个砂锅吧?。”
许安安想了想道:“从这里到药店,恐怕要开车去,砂锅倒是有的。你再给他看看脉,他似乎有些神志不清,我去后面开车,你弄完在小区门口开车就成了。”
许安安说罢,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纯净水放在武原床头,又交代了武原几句家里东西的位置,之后便拿了车钥匙离开了。
她走之后,我简单为武原摸了摸脉,他的脉象平和,与之前虚弱的脉象大有不同,似乎突然间成了健康人。
我一时间也想不出此中的原因,值得也交代了武原几句要注意的身体事项,见他依旧神态自若,我便下楼去等许安安了。
上了许安安的车,我先和许安安说了些小丽的事情,在确认她的记忆没有问题后,我才将自己在电梯里的遭遇以及对武原的怀疑,都说了出来。
许安安听了我的想法,沉默了良久后才道:“我想武原也许中了某种邪术,被人控制了思想,现在和咱们对话的那人,是控制他的那人。”
“是摄心术?”我道。
许安安道:“应该不是,摄心术只能控制人一时的思想,但被它控制的人反应都很慢,我看武原的样子,倒像是中了降头之类的妖术。”
我听许安安提到降头,便愣了许久。
许安安见我没再说话,又道:“这个我也不太懂,回去后用罗盘试试看便知道了。你怎么了?”
我道:“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乱。”
许安安没再说什么,开始专心开车,我一边看着车外,一边想着刚才的情况,降头的事情我一共遇到过两次,一次是我还小的时候,姥爷的一个病人中了降头,当时那人的模样极为可怖,背上都是大枣模样的肉瘤,姥爷极力救治,才将他治好了。
再有就是这一次了,我之前也涉猎过一些降头的资料,但降头的原理实在古怪,与巫术、蛊术有很大的区别,我一直也没有弄的很明白。
如今武原竟有可能是中了降头,如果真是这样,恐怕要比给他治疗人面疮困难得多。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六十七章[天师后代]
这几年养生行业火热,中药的价格也略微有些升高,不过我要买的药都是极为寻常的几种,随便找了家中药店便抓齐了。
抓药的时候许安安一直默不作声,一副在沉思的样子,等出了药店,她才对我道:“咱们就这样回去?据我所知,中了降头的人,都很具有危险性。”
我想了想,道:“我不了解降头,只是认识几个精于巫蛊术的朋友,他们都对道家法术很忌惮的,有你在,我想没必要太担心。”
许安安听我说完,随即又恢复了那种心不在焉的状态,直到我们上了车,她才正色对我道:“事实上我并不会太多道术,只会一点防身术,家传的那套符箓术,我只学到了一成。”
许安安大概是看出了我不信的神色,随即解释说,许家的道术虽然没有性别的限制,但她从小就兴趣不大,倒是对风水学很感兴趣。
长大后,也是专攻这类内容,家里人再三要求之下,她才学了些武术和护身符箓,大学时她选的是在重庆读建筑相关专业,硕士毕业后更是选择了在北京工作。
彻底和家传法术没了联系,幸而许家的道术并非浪得虚名,仅仅是她幼年时学的那些内容,已经能应付寻常情况了,何况如今枪械流行,武术之类的,大多时候只能对付流氓用了。
如果不是武原这次出事,她绝想不到还会有用上这些本事的机会。许逊天师如果真的得道飞升了,怕是也对这个后代头痛了。
听她说完前后因果,我倒也不是很着急,只是略微想了想,便道:“降头应该不是太难对付的邪术,网上炒作的很热,但其实只是地方信仰,你开车到白云路吧,我去那找那两位道士朋友,想必他们可以帮到忙。”
我说的倒是朋友,就是程玄灵和成玄英。他们自幼修道,年纪不大,道基却很深厚,而且和我交情极好,也和武原见过几次,肯定可以帮忙。
降头传说中较为恐怖,我也了解的很浅,但就像我说的,它只是东南亚的一种地方信仰,和有两千年历史的道教相比,高低上下自不用明言。
未到白云路时,我已经给成玄英打了电话,请他准备好应用物品,他说今天有些杂务需要处理,听我的叙述,武原的情况不算严重,程玄灵跟我去一趟就可以了。
程玄灵虽是成玄英的师弟,但道术较之成玄英就很是不成了。且天赋也很一般,他的兴趣全在武学上。既然成玄英有事,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到了白云路,程玄灵已经在约好的地方等我们了。他比我的年纪略小一些,却很自负,大概听完讲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后,就开始自信满满的讨论事成后怎么酬谢他的事。
我本来心情还算沉重,此时被他一闹,心里轻松了许多,也和他说起了闲话。我们几乎是闲聊着进了小区,但是走到许安安住的那栋楼的楼下时,我突然全身一颤,头皮有些发麻。这是我的身体对未知危险的一种反应,只是我不明白,有程玄灵在侧,我的心里应该更觉得安全了才对,是什么事情让我这样不安呢。
我很随意的朝许安安家所在的楼层望了一眼,没看到什么,全身的寒意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旁的程玄和许安安灵完全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
我也只好跟着他们进了电梯,到了电梯内程玄灵拿出罗盘看了一阵,皱眉对我道:“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你们确定没弄错?”
我道:“我敢肯定武原是被什么人或东西控制了思想。”说到这,我顿了顿,看了一眼许安安,才道:“莫非他现在已经好了?”
出了电梯,我拨通了许安安家的电话,对程玄灵他们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我想打电话试探一下武原的情况。
电话接通后,武原对我道:“子音啊,怎么在门口还要给我打电话,难道要我过去接你们?”
武原说这话时的语气极为平常,但在我听了,却诡异非常,不仅是因为他又叫了我子音,还因为如果他看到了我们回来了的话,就意味着他刚才一直在楼上注视着我们。或者说我那股寒意,正是源于他的目光。
我挂了电话,转头望向程玄灵,他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我的变化,没有丝毫的察觉。
三藏是指经藏(佛祖语录汇编)、律藏(佛祖规定的信徒行为规范,即戒律)、论藏(佛门弟子注释和发挥经藏内容的著作)。《阿含经》就是经藏,是佛经中形成最早的一部分经典。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六十八章[结局难料]
我将在楼下时的感觉对许安安说了一遍,许安安虽然相信我的话,但她觉得,感觉毕竟是虚无缥缈的事情,眼前程玄灵说武原没事,或许真的是之前我们的判断失误了。
我对他们道:“感觉会有错,可是武原的习惯总不会变吧?这件事没必要太早下判断,咱们给武原去去邪气,如果他真的没事,也不会有害。”
程玄灵也赞同我的话道:“也对,之前他中的那个邪术,在体内也有遗留,我一会就在这楼道里开坛做法,你们进去观察他的变化,防止他因为受控而自残。”
说完他背着工具包,进了楼道,小区的每个楼道都有人长期打扫,不过清洁工一般扫过一遍之后要很久才来第二层,小区保安更是极少来巡逻。
据说之前有个无家可归的打工人士,每天混进住宅楼里,睡在楼道,清晨离开,天黑后回来,连续睡了一个月,才被住户发现。
所以我并不担心程玄灵被人发现,和许安安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便回家了。我们回去时,武原正在看电视,他的精神显然更好些了,见我俩回来,便问道:“怎么这么慢才上来?电梯坏了么?”
我解释道:“这段时间一直照顾你,没有在外面走动,我拉着许姐走的楼道。”想到程玄灵可能已经开始为武原祛邪了,我又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又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武原摸了摸头,道:“体温正常,没什么不舒服的,你们吃饭了没有?我有点想吃肉,咱们下去吃个饭吧?”
他说这话时语态平和,倒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我和许安安都知道,如果此时让他下楼,程玄灵就不能完成祛邪了。
想到这里,我和许安安对视了一眼。
“这个……”许安安犹豫了一下,随即道:“你大病初愈就去吃肉,不太好吧?”
我跟着道:“你病在脾胃,吃肉肯定会很难消化,不如我去楼下菜市场买些青菜回来,我的厨艺你是知道的,一样可以做的很好吃。”
武原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不过我倒没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一起去帮你拿菜?”
我走到门口,边穿鞋,边道:“不用了,你身体才康复,应当多注意一些,许姐,他并刚好,可别让他做出些伤害身体的事。”
说完这些,我才出门。此时我更加肯定了之前的判断,这人绝不是武原,我认识武原的这几年来,他更像个素食主义者,偶尔吃肉,但吃的也不多。
他家境一般,为了能少生病,不给家里增长负担,他对健康看的很重,鱼生火,肉生痰。重病之后应该少吃鱼肉的这种常识,他绝不会不知道。
刚才他的表现,实在太反常了。我临走时那句话,实际是在提醒许安安,不知道她是否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以她的身手,应该不会出事。
我本想出门口去看看程玄灵,又想到他正在祛邪,不便打扰,就直接进电梯下了楼。菜市场就在小区的不远处。
我很快买齐了菜,回到许安安家门口时,我没有敲门,而是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我的视力和听力都很好,防盗门隔音效果较好,不过一般只要我集中精力去听的话,还是可以听到门口的动静的。
我将耳朵提到门上时,本来心里是极为冷静的,不想才一接触到门,就觉得全身打了个冷战,胃部更是没原由的一阵翻滚,有了想吐的感觉。
这种感觉稍微缓和之后,我便快跑到楼道里,见程玄灵还在祛邪,而且神态轻松,我便问:“感觉有什么不对没有?”
他没料到我会突然找他,愣了愣,才对我道:“没有啊,你怎么突然跑来了?里面出事了?”
莫非真是我感觉出了问题?我没有对程玄灵说刚才感觉的事,叫他继续祛邪,又跑回许安安家门前,按了几遍门铃。
也许是我的感觉出了问题,但如果我感觉的没错,许安安就一定很危险了,希望她还能有机会来给我开门。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六十九章[莫辨真伪]
出乎意料的是,许安安居然很快给我开了门,而且神情毫无异常,武原也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进来,他才站起来。
我略微愣了一下,现在这场景,很是出乎我的意料,今天我的感觉连续出错,不知是我太紧张了,还是有其他原因。
想到这,我赶紧把菜分一部分放进冰箱,另外一部分带进厨房,顺便叫了许安安给我打下手,开始做饭,许安安家的厨房挨着客厅,所以做饭时必须关着厨房门。
我也趁着这个机会,询问了一下她刚才的情况,许安安回忆了一会,很肯定的表示,刚才我走后,房间里没有任何变化。
许安安没有发现,那大概就真是我太多疑了吧。许安安和程玄灵在道术上的修行根基深厚,与他们比起来,我这种没来由的感觉,自然不能算作什么。
我现在也有些怀疑,武原到底有没有中什么邪术,一切都是我瞎想出来的。
心里想着这些,手下还在忙活着做菜,等米饭蒸好,汤和菜也准备好了。吃饭的间隙,程玄灵给我发了条短信,说他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程玄灵之后又发了条短信,说丝毫没感觉到这层楼有什么邪气,怀疑我们是不是搞错了,或者武原中的是摄心术?
我没给他回信息,此时我思绪有些混乱,不知该说什么好,吃完饭洗完的时候,我将整件事想了一遍,依旧觉得武原的行为有诸多疑点。
正想着这些,手机突然响了。打来电话的是成玄英,听声音,他似乎刚刚奔跑过,他喘了许久,才对我道:“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便问道:“你说武原,他现在一切正常,大概之前是我多疑了吧……”说到这,我还想把今天的奇怪感觉跟他说一声。
却没料到成玄英突然吼道:“你现在赶紧和那个姓许女孩来我这边,这个武原绝对有古怪,而且十分危险。”
说完这些,电话里成玄英的声音又急促了起来,我还要再问他具体怎么回事时,他那边已经挂机了,我再打过去,他已经关机了。
程玄灵出事了么?若是这样,为什么要我和许安安过去呢?武原若是真那么危险,为什么不现在就害了我们呢?
想到这些,我心下一阵茫然,成玄英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紧张之下,我的额头已是湿了一片,我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走到客厅时,许安安也发现了我神色不对,便问道:“你怎么了?把碗打破了么?”
此时我心里思绪万千,居然忘了掩饰神色,一听她的话,我猛地一震,摸了摸额头道:“我好像有些感冒,你出去帮我买些药回来吧?”
许安安大概是见我脸色难看,也没在意我的口气,道:“那你们都先休息吧,我去买药,很快就能回来,买感冒冲剂就成了么?”
我点了点头,故作无力装的躺到了沙发上,武原见我的样子,好像也没有怀疑,对许安安道:“感冒清热颗粒就可以,我才好,居然又有人病了。”
许安安出去后,武原便回了主卧室,见他走了,我迅速翻身拿起手机,给许安安发了条短信,告诉她刚才成玄英的事情。
我才发完短信,全身突然一寒,我用余光扫视了一下客厅通往主卧的走廊,才发现,不知何时,武原已经走到沙发边了。
我见被他发现了,也就不再伪装了,翻身坐了起来,准备给李慧峰和方慎庵都发一条信息。
武原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走出来,对我道:“不舒服还发短息?”
随着他说完这句话,我突然全身一冷,胃部一阵翻滚,几乎要吐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努力稳定着心神,竭力想问问武原。他到底怎么了。
可是只要我一想开口说话,就会觉得胃部像被捏住了一样,忍不住的想吐。
「津血同源」津液和血都是来源于饮食的精气,并能相互资生,相互作用。津液耗损常使气血同时亏虚,而气血亏虚,同样会引起津液的不足。例如大汗,大吐,大泻或温病耗损津液时,往往相继出现心悸气短、四肢厥冷,脉微细等气血亏虚的证侯;大量失血后,常有口燥渴、舌乾无津、尿少便秘等津液不足的现象,故《灵枢.营卫生会篇》有“夺血者汗,夺汗者无血”之说;《伤寒论》也认为经常失血或出血多的患者(称“亡血家”)不可发汗。这些见解和经验都说明津和血之间有密切关系。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七十章[幻象层出]
我心里想到这些,思绪就开始更加混乱。脑袋疼的像是要炸开了一般。虽然大概能猜到这是种摄心术之类的法术,但此时我在想稳定心神,已经是晚了。
接着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心里开始烦躁,身体变得又是沉重,又不像是自己的。这种感觉极为痛苦,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似的,更加重了我的恶心。
接着我全身向下一沉,脚下好像空了似的,身体撞到了沙发上。我此时是坐着的,却依旧有要跌倒了的感觉。身体被沙发托住后,我才有了些许真实感。
我想去揉眼睛,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了。眼前的景象一再变化,时而在我的老家,时而在一些我去过的地方,人物也多的我几乎无法记住。
甚至一些只见过一面,在记忆中只有一丝印象的人,此刻也会在我眼前划过。这种景象的不断变化,使我没法静下心来。
心脏不断剧痛。我甚至开始怀疑,近几天发生的事,是不是真实的,又或者这是我的一场梦么?好像也有可能,这几天的事情太过离奇。
而且我见过的几个熟人,包括二姥爷在内,都有些反常,也许这都是假的也说不定,想到这里,我心脏的痛楚马上轻了许多。
随后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想睡着,又要坚持着不能睡着。这种感觉持续了一会,我的意识彻底模糊了。全身的疲倦一瞬间袭来,我似乎感觉自己睡着了。但仍保持着一个意志。
只剩下这一个意识后,我的身体到舒服了,身体的重量也恢复了些,虽然还不能动,但眼前的景象不再变化了。
我又回到了许安安家的沙发上。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七十一章[实属侥幸]
我回到沙发上之后,全身的不适之感大大减轻了。这种感觉我每次感冒之后都会有,仿佛是身体内的一些东西被抽离了一般,轻松了许多,身心都很平和。
此时制约我身体的那股力量还在,却也弱了许多分,刚才最痛苦时,我几乎不能呼吸了,现在却能调整气息了。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视线比较模糊,我索性闭上了眼睛,开始用耳朵去听周围的变化,一开始我的听觉似是受限了,听不到任何响动,连本应有的钟表动静也没有。
后来我心里越安静,越觉得两耳又恢复了,渐渐的钟表的声音开始明显,大概几分钟后,我听到了武原的呼吸声。
既然听觉恢复了,视觉也应该恢复了一些吧?想到这里,我缓缓睁开眼睛,果然,原本在我眼中的模糊世界,在我睁开眼睛后,恢复了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老子道德经里的一句话,意思是五色会让人的眼睛看不到真实的世界,五音会让人的耳朵听不到世界真实的动静,激烈玩乐会让人迷失自我。
我现在是恢复了真正的视听能力呢?还是依旧被迷惑着?
这个想法只在我脑中停顿了数秒就极快的闪过了,因为我看到了武原。刚才他对我做了什么,现在我还是没弄明白。
只是他现在的脸色,却像涂了层白色的粉末一般,白的吓人。他的表情还算镇定,不过可以很轻易的看得出,他刚刚经历过极大的震撼。
我被他的样子有些吓着了,他的举动怪异,八成是被人控制了,如果出现了什么损伤,吃亏的还是我们,我赶紧上前想去扶他,边过去边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哪知我才站起来,就被一股巨力撞在了胸口,身子又跌回到了沙发上,我心中一惊,刚才我以为摆脱了武原的邪术,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
从我的情况来看,他用的很像青城派的凌空劲。这套功夫青城派掌门在电视上表演过,一次能隔空打灭数根蜡烛。
我自己当时也尝试过,若是常人,连一根都极难打灭。眼前这个武原,如果会这样的本事,我怕是没有反抗的余地了。
但转念一想,我刚才只是被一股巨力撞在胸口,倒下后胸口没有疼痛,丝毫不像被重击过的样子。武原也没有什么动作,莫非这还是摄心术的一种么?
“你们怎么了?”
正当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许安安突然回来了。武原似乎对她有所忌惮,一见她来了,马上恢复了平常的神态,对她道:“我和子音聊聊天,药买回来了?”
许安安把塑料袋放到餐桌上,道:“附近超市里有家小药店,有这种感冒药。”她边说,边帮我冲了杯药。
武原没有制住我,显然是有些失望的。我此时也不敢揭穿他,生怕他恼羞成怒,若是他用刚才的手段对付我和许安安,成功的机会也是很大的。
他看了我一眼,随后对许安安道:“我也有些累,先去休息了。”
见武原走了,我赶紧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许安安,还又打了一遍成玄英的手机,电话已经开机了,只是无人接听。
许安安道:“咱们快离开这?”
我想了想,道:“这个办法不可行,之前咱们不确定他的身份,他不会离开,现在他败露了,只是害怕走不掉才没有走。如果咱们离开,被控制的武原从此消失了。以咱们的能力,根本是找不到的,就算是报警,希望也渺茫的很。”
随后许安安和我陷入了沉默,我们留在这,可能会受到伤害,成玄英又联系不上,这次真的是陷入险境了。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突然我的电话响了。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七十二章[成玄英的朋友]
电话一响,我马上接了,手机上显示的是成玄英的号码,不过电话那头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人“喂喂”的叫了两声后,我才道:“是成玄英么?”
我料定接电话的那人不是成玄英,却也猜不出他究竟是谁,只是听他的声音颇为熟悉,似乎是一位见过几次的朋友。
那人听我这么问,愣了愣才道:“我是成玄英的朋友,你是喻子音么?刚才程玄灵突然暴起,打伤了成玄英,摔了他的手机,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听这人说话的意思,他应该是知道事情始末的,而且也是成玄英较为信任的人,成玄英现在就在道观中,旁人若是要控制住他,再用他的手机联系我,是绝难做到的。
我因此也就放下了心来,对那人道:“我刚才也受了袭击,虽然暂时无碍,但也不清楚该怎么制伏那人了。成玄英现在情况如何?”
我口中的“那人”就是武原,他现在这副模样,我实在没法将称作武原。
这人听后,沉默了一阵,道:“成玄英受了些轻伤,程玄灵也被制住了,我开车到你们那里,你用短信将地址发给我吧。”
说完,这人便挂了电话。
成玄英受伤了么?他没有自己打电话给我,恐怕伤的不轻。我让许安安赶快把地址发给电话里的那人,自己又打了个电话在成玄英所在的道观去问成玄英的情况。
那人说成玄英有点事情,没法接电话,看来打电话的这人确实没有撒谎。
成玄英所在的道观距离我们这里并不是很远,我料想这人半小时左右便能到了,没想到十几分钟后,他便来了。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这人居然是个僧人。
这僧人身上穿着件极为干净的袈裟,年纪看起来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面目清秀,很难和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对上号。
我仔细看了他几眼,才想起来,之前和成玄英等几个朋友聚会时,经常能看到过这个僧人到场,只是每次都不见他说话。
大家说到什么话题,他都在一边不言语。
当时我还奇怪,成玄英信仰的全真教虽然倡导三教合一,但毕竟在思想上更接近道家和儒家。怎么会有这样寡言的朋友。
于是我曾经私下里打听过这个僧人的来历,成玄英才告诉我,这个僧人是越南人,虽然听得懂汉语,但会说的却很少。所以才不说话,他在越南是很有名的佛教徒,了解他的朋友都叫他越南僧。
越南僧手中拿着个极长的布包,看上去似乎是包着跟手臂长的棍子。一进门便对我道:“你们说的那人在哪里?”
我哪里会想到来的人是他,便愣了愣,与此同时,武原房间的门响了一下,应该是武原听到了动静,想出来看看情况。
越南僧见武原出来,也没有再和我说话,而是极快的从我身边掠了过去,我是背对着武原的房门的,也不知道越南僧想去作什么。
当我回过头时,却看到他已经走到了距离武原只有一步的距离,正在用左手中的长条布包朝武原的下巴顶过去。
武原的反应也出奇的快,很轻易的便抓住了布包,越南僧似乎早料到了武原能抓住布包,右脚上前一步,勾住了武原的脚后跟,右掌也在同一时间打中了武原的腹部。
用这招的姿势极为奇怪,对关节的要求极大,自然对武原的伤害也极大,武原中掌之后,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人也退到了房间内。
越南僧极快的关上了房间门,从衣袖里去了张符纸,贴到了门上。之后武原房内就没再发出动静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越南僧都是在极快的时间内完成的。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符纸贴到房间的门上了。
等确定门内不再有动静之后,他才将成玄英受伤的始末,告诉了我。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七十三章[降头源泉]
原来程玄灵回到道观后,一直状态很平稳,没有什么变化,和成玄英交谈时的话语也很平常,不过有一个情况,引起来成玄英的注意。
就是他说话的神情状态,都感觉上有些让人陌生,也比平时安静了许多。这些让成玄英想起了我之前描述过的武原的情况。
只是成玄英考虑到道观内有神灵护佑,一般邪门歪道是不可能靠近的,即使成玄英中了什么邪术,也是无法带入道观中的,所以就没有太过疑心。
到了晚上用餐的时候,程玄灵居然突然暴起,袭击了成玄英,本身以程玄灵的身手,是不太可能伤到成玄英的。
可是不知他从哪里学来了一些古怪的招式,居然打了成玄英一个措手不及,成玄英最终制住了程玄灵,就马上给我们打电话示警。
没想到程玄灵居然逃脱了绳索,再次袭击他,这次成玄英被伤的不轻,手机也被摔坏了,幸好越南僧就暂住在隔壁。于是救下了成玄英。
程玄灵也被越南僧制住了,这才有了之后他打我们电话的事情。
听到这里,我不禁有了疑问,按说道教的神灵,都是上应星宿的正阳大神,道观和佛寺不同,一般魑魅魍魉都躲得远远的。
程玄灵中的邪术就算再厉害,又怎么会能进得了道观呢。
越南僧解释说,上古时代,炎黄子孙的始祖轩辕黄帝和好战的蛮族蚩尤争斗。蚩尤最终被杀死。他手下的族人后来被黄帝的继承者,也就是尧、舜二帝强行驱赶到南方偏远地区。
黄帝所领导的炎黄族,所用的医术、数术、思想,大多被医家、道家、儒家、法家、阴阳家、墨家等思想流派所继承。
流传至今,阴阳家和道家,就合源成了道教。而当时蚩尤一族的思绪、数术、医术,则在南方传播,一部分形成了南方的少数民族文化。
还有一部分,继续向南传播,传播过程中和当地人的信仰风俗结合,就逐渐出现了东南亚独有的降头和养鬼。
因为这套法术体系,本身就是可以和炎黄族的法术体系对抗的,所以道观只对它有震慑作用,而没有克制作用。
不过这也证明,这个用降头的人,本事比成玄英、程玄灵都高得多,不然也不能轻易骗过他们。
程玄灵身上的降头,自有道观内的道士来祛除,可武原身上的降头,肯定更为厉害,越南僧对此,也没有办法。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七十四章[五苓散]
听完越南僧的话,倒是受了些启发,对他道:“这么说武原和程玄灵所中的降头术都是阴寒一路的了?那我就有些明白了。先前武原病于脾胃虚弱,所以被人轻易下了降头,至于程玄灵,其实也是这样,他先前受伤,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气血也比常人弱一些,所以要对他下降头,也很容易,这人下了可以控制他们的降头后,就控制了他们。之所以他们容易控制,也是因为体内气血大不如常人。”
许安安在一旁道:“现在知道这些也没用啊,成玄英连程玄灵身上的降头都不能驱走,咱们三个有什么办法呢?”
越南僧道:“对此我也没有办法,这道符据说可以封住这道门一个月,但你们的朋友,怕是撑不了一个月的。”
我想了想,道:“其实刚才你说的时候,我也在想,武原中的降头是阴寒邪气,平时大家得的伤寒感冒也是阴寒邪气,二者只是病发位置,以及一些阴气的量略有不同,深究起来,本质并没有变化,那么用中医治疗阴寒邪气的办法,应该也是可以制住降头的吧?”
越南僧大概是从未听过这样的理论,听我说完,愣了许久才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什么样的重要才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呢?”
我想了想,马上取出纸笔,写了个五苓散的方子,交给许安安,道:“又得拜托你跑一趟了。不顾这个方子我有八成的把握,你尽管放心。”
许安安大概还没弄懂我分析的那些话的意思,拿了方子后,反应了一会,才离开。
越南僧大概也是懂中医的,他看了我的方子,对我道:“你的方子里猪苓用到了18克、泽泻30克、白术18克、茯苓18克、桂枝12克,药量都是原来方子的二倍,这样可以么?”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七十六章[怪梦续]
我在梦中世界里继续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颗倒悬着的人头,这颗人头似乎也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但是它的样子却很可怖。
完全没有之前那种祥和之气,这颗人头对我说,周围马上就要发生灾难,如果我被那些飘下来的人砸到,就会发生不幸。
它要我找个建筑物躲起来,我看到附近的空地上有所学校,便走了进去。很快我发现这所学校我之前来过,似乎就是我毕业的学校。
学校里的气氛很怪异,所有人都死气沉沉的,走廊上没有什么人,偶尔有人出现,也样子很诡异。我走进一间教室,里面的人大多是我熟悉的同学。
不过他们大多数已经变得死气沉沉了,只有一个跟我关系较好的女孩,还没有事,我觉得学校里八成在蔓延什么瘟疫,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那女孩,和她一起逃走。
我和那个女孩逃到一个楼梯口时,突然看到了一个她喜欢的男孩,于是她跑过去,大概是想说服他一起逃走。
但当她跑过去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男孩的脖子下,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原来这个男孩早已经死了。果然,女孩跑过去之后,男孩一口咬在了女孩的脖子上,开始吸她的血。
我只得丢下女孩,继续逃走,后来那些死气沉沉的学生,都开始变成了嗜血的妖怪,开始追逐我,我在逃跑的过程中发现,他们是惧怕阳光。
所以我尽量往有阳光的地方跑,可学校里的窗户极少,我只好想尽办法逃出了教学楼。这些妖怪也追出了教学楼。
教学楼外面是一片树林,里面也没有多少阳光,我只好继续跑,跑到学校门口时,眼看就要逃出去了,突然学校的保安冲了出来,抓住了我的胳膊。
最后我就这样被妖怪追杀了,当妖怪要杀我的时候,我突然惊醒了。
我醒来的同时,越南僧也是全身一震,不过显然他不是在睡觉,而是在修炼佛教的一种叫作观呼吸的法门。
所谓观呼吸,简单说来,就是关注自己的呼吸,修行的人,可以随时随地来做,只需要在做的时候,保持正直的思绪,不被情绪、恶念干扰即可。
据说这种修炼方法,可以练习人的注意力,长久修炼,可以让人学会如何透过现象,观察本质,达到身心净化的目的。
不过进行这种修炼时,是不能睡着的。越南僧应该是修行有成的僧侣,居然会在修炼时睡着,我觉得很好奇,便问道:“大师也会在练功时睡着的么?”
越南僧摇了摇头,道:“我没有睡着,只是刚才修炼时,看到了一种景象,我看到了从未看到的景象,心中突然生出了恐惧之心。”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更为好奇了,按说佛教讲究无常,认为世间一切事物都会有腐朽变化的时候,所以佛教徒修行到了某一程度,是无所恐惧的,是什么会让越南僧恐惧呢。
我随即问道:“大师也会有恐惧么?”
越南僧笑了笑,道:“我方才在观呼吸时,看到天空显出五彩的霞光,极为绚丽,这霞光似乎是有形之物,不断舞动下降。它虽然很难,但我心中却对它带着无限的恐惧,似乎它是一样极为恐怖的东西,到了后来,这霞光自天空而降时,我周遭的一切,突然变得毫无生息了。之后我就惊醒了。”
他说完,又笑了笑,接着道:“想来是我的修行还不够,试想这世上的一切,又有什么不会腐朽崩坏呢,我的担心显然多虑了。”
对于世界腐朽之类的话题,我的观点恰好和越南僧相反,只是见他目前情绪颇为低落,我也不好马上说什么,便去去厨房倒了杯水给他。
我回到客厅时,许安安已经回来了,她一进门便道:“人家服务员说了,这些药都是很平常的药材,它们真能治好武原么?”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七十四章[五苓散]
听完越南僧的话,倒是受了些启发,对他道:“这么说武原和程玄灵所中的降头术都是阴寒一路的了?那我就有些明白了。先前武原病于脾胃虚弱,所以被人轻易下了降头,至于程玄灵,其实也是这样,他先前受伤,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气血也比常人弱一些,所以要对他下降头,也很容易,这人下了可以控制他们的降头后,就控制了他们。之所以他们容易控制,也是因为体内气血大不如常人。”
许安安在一旁道:“现在知道这些也没用啊,成玄英连程玄灵身上的降头都不能驱走,咱们三个有什么办法呢?”
越南僧道:“对此我也没有办法,这道符据说可以封住这道门一个月,但你们的朋友,怕是撑不了一个月的。”
我想了想,道:“其实刚才你说的时候,我也在想,武原中的降头是阴寒邪气,平时大家得的伤寒感冒也是阴寒邪气,二者只是病发位置,以及一些阴气的量略有不同,深究起来,本质并没有变化,那么用中医治疗阴寒邪气的办法,应该也是可以制住降头的吧?”
越南僧大概是从未听过这样的理论,听我说完,愣了许久才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什么样的重要才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呢?”
我想了想,马上取出纸笔,写了个五苓散的方子,交给许安安,道:“又得拜托你跑一趟了。不顾这个方子我有八成的把握,你尽管放心。”
许安安大概还没弄懂我分析的那些话的意思,拿了方子后,反应了一会,才离开。
越南僧大概也是懂中医的,他看了我的方子,对我道:“你的方子里猪苓用到了18克、泽泻30克、白术18克、茯苓18克、桂枝12克,药量都是原来方子的二倍,这样可以么?”
废除中医是天灾之源?第七十六章[怪梦续]
我在梦中世界里继续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颗倒悬着的人头,这颗人头似乎也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但是它的样子却很可怖。
完全没有之前那种祥和之气,这颗人头对我说,周围马上就要发生灾难,如果我被那些飘下来的人砸到,就会发生不幸。
它要我找个建筑物躲起来,我看到附近的空地上有所学校,便走了进去。很快我发现这所学校我之前来过,似乎就是我毕业的学校。
学校里的气氛很怪异,所有人都死气沉沉的,走廊上没有什么人,偶尔有人出现,也样子很诡异。我走进一间教室,里面的人大多是我熟悉的同学。
不过他们大多数已经变得死气沉沉了,只有一个跟我关系较好的女孩,还没有事,我觉得学校里八成在蔓延什么瘟疫,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那女孩,和她一起逃走。
我和那个女孩逃到一个楼梯口时,突然看到了一个她喜欢的男孩,于是她跑过去,大概是想说服他一起逃走。
但当她跑过去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个男孩的脖子下,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原来这个男孩早已经死了。果然,女孩跑过去之后,男孩一口咬在了女孩的脖子上,开始吸她的血。
我只得丢下女孩,继续逃走,后来那些死气沉沉的学生,都开始变成了嗜血的妖怪,开始追逐我,我在逃跑的过程中发现,他们是惧怕阳光。
所以我尽量往有阳光的地方跑,可学校里的窗户极少,我只好想尽办法逃出了教学楼。这些妖怪也追出了教学楼。
教学楼外面是一片树林,里面也没有多少阳光,我只好继续跑,跑到学校门口时,眼看就要逃出去了,突然学校的保安冲了出来,抓住了我的胳膊。
最后我就这样被妖怪追杀了,当妖怪要杀我的时候,我突然惊醒了。
我醒来的同时,越南僧也是全身一震,不过显然他不是在睡觉,而是在修炼佛教的一种叫作观呼吸的法门。
所谓观呼吸,简单说来,就是关注自己的呼吸,修行的人,可以随时随地来做,只需要在做的时候,保持正直的思绪,不被情绪、恶念干扰即可。
据说这种修炼方法,可以练习人的注意力,长久修炼,可以让人学会如何透过现象,观察本质,达到身心净化的目的。
不过进行这种修炼时,是不能睡着的。越南僧应该是修行有成的僧侣,居然会在修炼时睡着,我觉得很好奇,便问道:“大师也会在练功时睡着的么?”
越南僧摇了摇头,道:“我没有睡着,只是刚才修炼时,看到了一种景象,我看到了从未看到的景象,心中突然生出了恐惧之心。”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更为好奇了,按说佛教讲究无常,认为世间一切事物都会有腐朽变化的时候,所以佛教徒修行到了某一程度,是无所恐惧的,是什么会让越南僧恐惧呢。
我随即问道:“大师也会有恐惧么?”
越南僧笑了笑,道:“我方才在观呼吸时,看到天空显出五彩的霞光,极为绚丽,这霞光似乎是有形之物,不断舞动下降。它虽然很难,但我心中却对它带着无限的恐惧,似乎它是一样极为恐怖的东西,到了后来,这霞光自天空而降时,我周遭的一切,突然变得毫无生息了。之后我就惊醒了。”
他说完,又笑了笑,接着道:“想来是我的修行还不够,试想这世上的一切,又有什么不会腐朽崩坏呢,我的担心显然多虑了。”
对于世界腐朽之类的话题,我的观点恰好和越南僧相反,只是见他目前情绪颇为低落,我也不好马上说什么,便去去厨房倒了杯水给他。
我回到客厅时,许安安已经回来了,她一进门便道:“人家服务员说了,这些药都是很平常的药材,它们真能治好武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