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大学那些幻事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大学校门口。
  当我摇下的士的车窗,对着保安室大声说:“我是刚报到的新生,能放开栏杆,让我进去吗?”
  保安室里探出一个尖嘴猴腮的脑袋大声说:“对不起,我们学校有规定,外来车辆一律不得入内。”
  我:“可我有很多行李,太重”
  保安:“对不起,我们必须执行规定”
  我:“那我怎么办,行李太重,等等,我有录取通知书”
  保安:“ 什么书也没用,你爸是李刚吗?“
  我:“不是,我姓谢”
  保安:“你爸不李刚凭什么让你进去”
  我:“那如果我说是呢?”
  保安:“那更不能让你进去,因为你会撞死人”
  说完保安为自己的幽默哈哈大笑,我以为幽默的人总是机智豁达,在这个尖嘴猴腮的保安身上我找到了例外,我很想说你的幽默就是饿狗吃屎,吃的开心,看的恶心。但我担心他听不懂我幽默,转念想说你TMD幽默就是狗屎让人恶心,又觉得语言太暴力,不利于构建和谐的社会,于是一肚子的火化作一个“shift”
  司机问我那保安说什么?我说保安说如果让你的车进校园你会撞死人。
  每个司机都最忌恨撞死人这类交通事故。司机火冒三丈,下车嚷着要和保安干架。
  但司机看到保安室里走出另一个穿保安制服的彪形大汉,气势顿如蔫掉的喇叭花,只好嘟哝了一句你的嘴巴放干净点,接着就没下文了。
  我眼睁睁看着横空出世的梁山好汉在瞬间被招安了,惊愕不已!
  我拉着一大箱行李,只好从侧门进了校园,刚走没几步,看见一辆的士从校园里开出,保安打起栏杆。看到此景,无异让我火上浇油,火冒三丈,倒回去和保安理论,为什么那辆的士可以进,而我的不可以,谁知道保安一看到我的脸大叫一声鬼呀,狗撵耗子似地钻回了保安室,重重的关上了门。
  我运了十二层功力打了个空,心头怅然,以为他心怀愧疚,借口有鬼推脱,于是不顾构建和谐社会的要求了,愤愤的说:“尼玛的没学过马列毛邓江三胡八吗?唯物论懂不懂,鬼个逼啊,祝你今晚被鬼插爆屁股。”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管是看大门还是服务员,手中有点芝麻权力便成了高人一等居高临下的资本,我有次逛街尿急,就近跑去车站上厕所,看门的大爷非要我交五毛钱,我给他一张一百的,他说没零钱找,我说能不能通融下我真的很急。他说他是按规定办事,我问他的规定在哪?他往墙上一指:凡小便五毛,大便一块,自备散钱,恕不找零。投诉电话135XXXX。我实在忍无可忍,感觉就快爆了,于是不顾形象,拉开裤链就在现场面对墙角嘘嘘起来,斯文随尿崩,谁与我争锋?哈哈!!那个舒服和轻松,无法言喻,爽完后,抬头一看,墙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此处小便者,罚款一百,差点晕过去了。当我享受这种高人一等芝麻权利的时候是四年之后的事了,我毕业后进了银行,有不熟悉的客户拿支票来取钱,忘记带身份证,客户说钱真的很急,我死活就不肯帮他办理,我说我是按规章制度办事,对不起,我也没办法。若是某单位领导或是熟悉的客户说忘记带身份证,我就说不用了你张脸就是身份证了。按规章制度办事的人是可怕的,著名的清官海瑞就是这样的人,连狗见了都要绕道走,搞双重标准的人是可恶的,比如说那保安和多年后的我。
  走在校道上,突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顷刻倾盆大雨。我躲避不及,浑身落汤鸡似的。
  这校园太大了,不知道要走多久才到学生公寓。校园大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在高中同学面前炫耀我的大学比中学校园大几倍,似乎校园面积和名气成正比。坏处就是你无论吃饭还是上课或者出下校门都要走很长的路。我走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到我所住的学生公寓门口,我住哪栋公寓录取通知书附带资料有写,而且除了收到录取通知书,还收到了一张手机卡和我身上穿的该校的校服,校服大小刚合身,只是有点旧色,也许是长途邮寄沾了灰尘,这就好比我,和亲朋好友挥泪告别的时候意气风发,光彩照人经过上千公里的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再加上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雨洗礼。现在的我已经是灰头土脸了,去街边行乞估计都不用化妆和故作悲惨了,天生实力派。手机卡是官商勾结的产物,在当今社会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没听说过没开学就寄校服来的,连寄来的校服都那么合身,就让人蹊跷了,难道现在信息时代真那么牛逼,连我身材数据都入了数据库。

  突然一个闪电紧接着响雷,我知道雷区就在附近。公寓门前有一排大树,郁郁葱葱的树叶直达二楼,这很危险。借着闪电一霎的光,我看见公寓二楼有一条横幅上血红的大字写着“死区”二字,而且公寓的门匾上写着“鬼楼”,而且随着连续的闪电突隐突现。映的整栋大楼阴深诡异,我心头大骇,难道就如那尖嘴猴腮的保安所说,真的有鬼。但我理智的大脑和所学的唯物论马上告诉我,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没必要自己吓自己。后来才知道,横幅上的“死区”二字中间还有三个字是“不搬旧”,整条横幅的原来写的是“誓死不搬旧区”只不过“誓”被树叶遮住了,“不搬旧”三字被风雨刮掉了,看上去就剩下森然恐怖的“死区”二字。估计是学校调整宿舍时没有协调好各方的平衡,原住新区的人不想搬去旧区,大学生嘛,正值热血青年,能搞出各种运动和思潮拉个横幅自然是小菜一碟啦。至于“鬼楼”原字是“玫瑰楼”,不知道哪个调皮的毕业生估计挂科重修太多了在毕业离校时把对母校的不满发泄在这两个字上,亦或许是恶搞,把前面“玫”和一个王字旁刮了。我当时的猜测是人为,但是否隐含着另一种必然和巧合。
  公寓里阴暗恐怖,估计是狂风吹倒了电线杠停电了,公寓值班室里关着门,里面的烛光透出窗户,如幽冥鬼火般。
  我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回到宿舍,我浑身已经湿透了。
  值班室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披头散发,散下的头发已是白多黑少,瘦削的脸爬满皱纹,活像骗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老巫婆,正对着烛光看报纸。口中喃喃道“又死了一个,他怎么那么倒霉啊,还是刚报到的新生,就死于非命,太可惜了,如果他能进学生公寓前去值班室拿下钥匙或者稍微停留一下也许可以避过此难,太可惜了。”
  刚说完,忽然窗外有个人影一晃而过,妇女心里一紧,心砰砰跳的厉害,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怎么会有人进去呢?况且现在是离开学还有三天时间,学生没那么快回来啊?难道刚才是幻觉,但这幻觉也太真实了,明明感觉有个人影过去了,难道那吊死鬼的魂魄知道开学回来了。妇女越想越害怕,早知道接班前就不该洗头发了,到现在头发还没干,如果现在已经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管他什么鬼东西呢。
  不过值班室门上已经挂了桃符,桃符上刻有门神,虽不知道门神是哪路神仙姓啥名啥,但鬼看了应该避而远之吧。妇女不知道,在中国古代神话中,相传鬼蜮世界有个门,鬼蜮大门旁边种有三千棵桃树,桃树下站有神荼、郁垒两个神人,每当清晨金鸡长鸣的时候,如果鬼魂不及时回到鬼蜮,而出去做伤天害理的坏事,这两人牛人就立即把它们抓回来,用芦苇绑着送去喂虎。因而天下的鬼都畏惧神荼、郁垒。于是民间就用桃木刻成他们的模样,放在自家门口,以避邪防害。后来,人们干脆在桃木板上刻上神荼、郁垒的名字,认为这样做同样可以镇邪去恶。这种桃木板后来就被叫做“桃符”。 神荼、郁垒成了最早的门神。有了门神和桃木的守护,心灵上有了慰藉,妇女心稍安些,不禁为自己的未雨绸缪而自鸣得意。就算那是鬼也不怕。
  “你说的是我吗?”突然门无风自开,一个浑身落魄,长发覆耳,从上至下皆湿漉漉的男生出现在门口,滴着水头发蔗住眼睛,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如果你有点贫血而且被狂风暴雨淋上十五分钟,你也会这样。
  妇女大叫一声鬼呀便昏倒在地。
  我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脸皱纹,长的像巫婆的妇女,也吓了一跳,不自觉想脱口而出大叫鬼呀,叫声刚要突破喉咙,就被那巫婆的叫声吓的如哑火的炮弹打了退堂鼓。巫婆的叫声抢了先机,兵贵神速,叫喊亦是如此。她的叫声让我冷汗直冒,浑身上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进而慌了,那巫婆昏倒在地,我手足无措。
  其实她并不老,从脸的气色可以看出来,只是皱纹多,而且瘦骨嶙峋才显得老态且散落的白发遮住脸,在幽幽的烛光下才显得面目狰狞
  我把妇女弄到值班室的床上,喂了点暖开水,妇女缓缓醒过来。谢天谢地,终于醒了。
  妇女仍害怕,用被子遮住脸,声音颤抖重复说不要害我。
  我忙解释:“我不是鬼,我是刚报到的新生,被安排住这栋公寓,我刚才走过的时候听你说应该来值班室拿钥匙,我才想起我还没宿舍钥匙,所以就进来领钥匙,你要是不相信这是我的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
  妇女看了我的录取通知书和身份证,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但的确是太像了,身材相貌都一模一样。
  妇女说她根本没叫我钥匙啊,她只是在看报纸,报纸报道的是某大学新开学伊始,一漂亮女新生拉着行李刚走到宿舍楼下被高空坠下的花盆砸死了。如果那女生在值班室拿下钥匙或者停留哪怕一秒也许就命不该死了。妇女然后问我为什么那么早来报到而且那么晚才来学校,我说因为在家太无聊,而且太向往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所以提前来了,不是火车误点的话我应该下午五点的时候到这里的。
  妇女查到我住914宿舍的时候脸色怪怪的,看我的眼神的满是惊恐,我问她有什么问题吗。
  妇女又突然目光闪烁说没什么,随后问我是不是有个哥哥以前也在这里读书,我说怎么可能,我哥哥初中毕业就打工去了。
  妇女一脸神秘说不是我吓唬你也不是我乱造谣,我跟你说的事你不要到处乱说,因为这事学校是秘密处理,对外是保密的,学校领导怕影响学校声誉进而影响招生。
  妇女说去年就大约这个时候,好像开学没几天,这栋公寓里,有个计算机系大四的男生在宿舍冲凉房里上吊自杀了,死的时候也穿着校服浑身也湿漉漉的。长头发,四方脸,样貌身材发型都很像我,死时模样神态就和你刚才进来时一样,尸体抬走经过门口的时候我看的一清二楚确认就是他,所以刚才我是误以为他才会被你吓到。
  “是很像,因为我就是去年自杀的那个人,我死的好惨啊。”
  如果对方心里素质好或者是漂亮MM也许我会这么恶搞一下,但我怕吓到阿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的罪孽就是跳进太平洋也洗不清了,所以没敢实施这个恶作剧。
  我明白了学校大门口的保安大叫鬼呀的缘由了,估计他也看过那个和我长的很像的死者。
  我问:“他为什么要自杀啊?”
  “据说是因为女朋友背叛了他,可能一时想不开,就走上绝路。好好的一个小伙子,这样就没了,我也是母亲,我可以想象他父母是如何的悲痛欲绝啊,所以你小伙子,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挫折都要为自己、为父母、为身边的亲朋好友着想,你一死是解脱了,但留给你身边爱你的人特别是含辛茹苦把你抚育大父母,对他们来说,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简直比死还要难受啊,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啊,为什么非要走绝路呢?”阿姨说到动情处,声泪俱下,我一看这情形慌神了,我不会安慰人,特别是除漂亮MM以外的人。
  “阿姨,谢谢你,我会铭记在心的!”
  连读计算机专业的学生都会选择自杀,有没有搞错?科学的理性精神拿去喂狗啦!!
  也许每个人都会说既然有勇气去死,为什么没有勇气好好活下去,但自杀现象的普遍存在证明这是个错误的逻辑,人之所以会选择自杀,除了感觉活着的痛苦大于死去的痛苦外,还有就是大脑卡机或者短路,卡掉的大脑已经运算不出明天的美好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曾经令人寻死觅活的痛苦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根本就轻如鸿毛,不屑一顾。屡见报端的大学生层出不穷的自杀事件大多缘于此。
  我怕阿姨等会会哭哭啼啼的没玩没了,况且夜已深,我已浑身湿透。于是领了钥匙告别了阿姨。
  我拎着重重的行李箱一边爬楼梯一边骂,造这么高的楼干鸟,又不装电梯,感情不是给你自己住。
  914宿舍,914的谐音就是就要死,多难听,多不吉利。但我是不信邪的人,总是觉得事在人为,除了中国念就要死之外,有那个国家的语言念这三个数字会是不吉利的。对这些神神鬼鬼东西,我坚信的原则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914的门虚掩着,里面幽暗,由于我一开门,空气对流,大风吹起的满地的废纸废塑料袋哗哗作响着向我身后飞去,虽然没电灯照明,但可以感觉出来宿舍里脏乱不堪,我知道这是上届毕业生离校留下给下一届新生的见面礼。
  门没关,冲凉房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人,奇怪,还有人比我还早来吗。
  我走进宿舍,放下行李,打开手机照明,凭借幽暗的手机光,环视一下宿舍环境,果然预料之中。内裤,衣挂,臭袜,破鞋,废书废纸等这些被抛弃前朝遗民们都没呆在它们该呆地方,主人临走把他们发配到了床和衣柜。以咸鱼的臭味对新生宣示着老生留给新生的问候。
  阿灿一拉开冲凉房门,突然一个响雷在楼外炸开,楼外被雷劈中的一棵大树应声而断,阿灿吓了一条,汗毛倒竖,不禁暗自诧异,自己就拉一下门,威力怎么那么大,不但引来了雷还劈断了大树,这门是不是有灵性的啊?于是阿灿试着关上门再拉开,这一拉就拉出恐怖的事来了。
  一个浑身湿透的男生悬在他面前,脖子上挂着绳子,脸色苍白,在绿色的幽光下面目狰狞恐怖。
  啊!!!!
  阿灿大骇,大声叫了出来,吓全身发抖。
  苍白无血色的脸,滴着水的头发遮住眼,缓缓抬起的瞬间,可以看到瞳孔里死鱼白的眼睛森然暴凸,布满血丝,仿佛欲离眼眶而去,眼角有血渗出。
  幻觉!!绝对是幻觉,惊恐不已的阿灿用尚存的理智这样对自己说。
  如果这是幻觉,那画面怎么会那么清晰,高清还加上蓝光,可以看到那人右脸颧骨上的黑痣。
  阿灿定睛再看时,那恐怖的男生就不见了。
  阿灿觉得周围的气氛顿时阴森起来了,不由惊恐万分,大叫着夺路落荒而跑,尽管只穿着一条内裤。
  跑到宿舍时不料却撞到一个人身上,忽然日光灯发出吱吱的声音,灯亮了,终于来电了,宿舍明亮起来。
  阿灿声音发抖,全身颤栗大叫着:“有鬼,有鬼”
  那人幽幽的说:“是不是很像我啊”
  阿灿抬头一看,双眼爆睁,心脏如超负荷运转的马达,狂跳不止,全身发麻,无法动弹,寒毛倒竖,冷汗直流。难道不是幻觉?一切都是真的吗?
  “你是人是鬼?”阿灿颤抖的问。
  看到眼前这个一米八的高个子被我吓破胆的惊恐状,我狂笑不止,今天是第三次被人误认为是鬼了。
  听到我的笑声加上明亮的灯光,冲淡了阿灿心头的恐惧,阿灿定了定神,知道这只是恶作剧,
  阿灿一脸恼怒。
  “尼玛的干嘛扮鬼吓人啊?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我忙说实在对不起,我是故意开个玩笑的,没想到你人那么大个,胆子跟老鼠似地。
  阿灿和我一样是提前来学校的新生,只是比我早到一个多钟而已。阿灿是一个帅哥,加上南方人少有的一米八身高,强壮的体魄,轮廓分明的脸,看上去却有几分刚毅轩昂之气。
  阿灿自我介绍说:“我叫苏灿,你可以叫我阿灿,你呢?”
  “我叫谢丁三”
  阿灿:“哦,”音拉的很长,听语气似乎认识我。
  我说你认识我吗?
  阿灿说:“不认识,但我知道你爸叫薛仁贵对不对,你曾去征过西。”
  粤语方言版的普通话“谢”和“薛”几乎同音,“三”和“山”就是同音,没翘舌之分。
  我说不是啊,我想你弄错了,我姓“谢”,其实我爸叫谢贤,我有个哥哥叫谢霆锋。
  我这样说不知道远在香港五百年前曾是一家的本家父子会不会连打喷嚏呢?
  “开玩笑,你说你叫谢丁三,那你校服上写的郝磊是谁?还有你还是新生为什么会有本校校服的?”
  由于浑身湿透,我和阿灿一边聊天一边换上干净的衣服,那校服脱下攀在床架上,衣领上写有郝磊二字,阿灿不经意发现了。
  ——————啊?
  听阿灿一说我忙拿起校服,衣领上写有郝磊二字。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郝磊应该是人名,以前读中学的时候住内宿为了防止和舍友弄混校服我也在校服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但郝磊是谁?在我的记忆中根本没有郝磊这个人。难道是寄错了?

  我向阿灿说我不认识什么郝磊的时候,阿灿的惊讶的嘴巴大的可以吞下一个榴莲。
  我只记得邮戳是我学校所在市,其他什么都不清楚了。
  我想不明白,对所有想不不明白的事情,我有一个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不要再想,事实的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就当寄错了,要我退回去,首先我没那个精力,其次没那份心,只好让寄件人破费了。
  我和阿灿打扫宿舍,把前朝遗民们贬到垃圾桶里做贱民。
  忙完一切后,我准备去冲凉,但忘记买毛巾了。我问阿灿有没有新的毛巾,先借我用一下。
  阿灿说:“我有两条,但都刚用完。”
  我说你怎么要用两条毛巾。阿灿笑而不语。
  我看到阿灿床头挂着一条新的干毛巾,摸起来总体干爽,只是局部有分散粘湿,我没考虑那么多就随手征用了。
  阿灿说那条你不能用,我说为什么,阿灿说没什么。
  我说你那么大个不但胆子小而且气量也小,不就让我用一下,明天买回一条给你啦。
  阿灿无可奈何
  选床位我们选了靠窗的床位,除了空气好外,窗外无阳台阻隔,在床上随时都可以欣赏到校园的全景和这个城市的绚丽的夜景。我睡上铺,阿灿睡下铺。阿灿说他这么大个不想整天爬上爬下弄搞得整个宿舍地震似地。这样上下铺的关系以致以后我们宿舍出去KTV我俩都要合唱一首老狼的《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但阿灿绝对不是歌里唱的“无声无息的你”那种人。
  当我大学毕业即将离校的时候,看到满眼飙泪的阿灿,我依然会后悔开学第一天用了他的毛巾。我永远不会忘记那种感觉。事情时这样的,有一晚上,我睡正迷迷糊糊,忽然被一阵一阵的震动摇醒,于是我翻下头看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我看到阿灿的手在被窝里一上一下运动着,最后随着一阵全身战栗,阿灿动作熟练拿起床头挂的毛巾擦下身的时候,我回想起刚来学校那天用了他的自慰专用毛巾擦脸冲凉,突然胃里翻滚,恶心欲吐,浑身感觉似乎黏黏糊糊的,那恶心的一幕省了我三天的饭钱。
  第二天我问阿灿:“刚来那天你借给我的毛巾你用过没有?”
  我希望听到阿灿说他没用来擦过下身。
  阿灿说:“我当时不是告诉你我已经用过了吗?是你自己硬要的,放狗都赶不动你。”
  “我是说像昨天晚上在被窝里那样用。”
  阿灿说他没有在床上用。
  我舒了一口气
  “但那天我是在厕所玩水枪的,就是用那条毛巾来擦枪的”阿灿说完像兔子一样一溜烟就不见了踪迹。
  留下我呆在原地咬牙切齿。
  冲完凉后,头发没干,于是和阿灿在宿舍里到处翻翻,看到关闭的箱子、抽屉或者盒子都想打开看看。看到关闭东西都想打开一看究竟,这是人类的好奇的本性。潘多拉魔盒就是这样被打开的。
  阿灿随手打开一个衣柜,一张破男女亲密合照相片映入眼帘,阿灿大吃一惊,相片上的男主人怎么那么像刚认识的新舍友,而女方的头像被刀片割了不知去向,但从其颈部的白皙的肤色和全身清新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出,这相片上的女孩应该是一个美女,相片下落款“郝磊和 ”后两个字也被刀片割了。
  阿灿叫我过来看
  阿灿说这不是你吗?
  我第一眼看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我什么时候和这样一个女孩合照过。
  割去美丽女孩头部的相片,看起来怪渗人的!令人毛骨悚然!
  郝磊跟我的确太像了,即使朝夕相处的熟人若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
  但区别还是有的,我的脸比他宽,皮肤比他稍黑,最主要的区别是郝磊脸上右眼下颧骨上有一粒黑痣。大小估计直径一毫米左右。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预感刚开始如涓涓细流随后如洪水决提般浩浩汤汤。
  我的预感告诉我,宿管阿姨说的在厕所里上吊自杀的男生就是郝磊,因为郝磊和我很像,阿姨误以为我是他。怪不得刚才阿姨说话的时候脸色惊慌,目光闪烁,她知道郝磊就住这间宿舍,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但她显然是故意隐瞒。
  难道是他?怎么可能呢?按照阿姨的说法他已经死了!怎么会寄校服给我,尽管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每个人的“我认为”都准确的话,这个世界也许不再需要上帝了,满天桥的算命瞎子和形形色色的伪大师估计也要下岗了。
  校服是郝磊的,但郝磊已经死了,而且就死在这间宿舍的厕所里,而他的校服莫名奇妙的出现在我这里。会不会是别人将他的校服寄给我?但我在这个城市几乎不认识谁啊?如果是恶作剧谁会那么无聊呢?
  阿灿看下相片又看下我,一头雾水,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我把知道的一切都跟阿灿说了。
  阿灿听了,又恍然想起,他刚才出现的幻觉里,那个恐怖的男生的颧骨上就有一粒痣。
  阿灿的话令我俩不寒而栗。
  我俩惊恐起来,继而将恐惧化为愤怒,愤愤大骂学校是不是地沟油和三聚氰胺吃多了,怎么变得和奸商一样无良,居然安排新生住闹鬼的宿舍。
  难道我们新生就好欺负吗?难道新生就不是人吗?难道新生就不怕鬼吗?
  开学前一定要去学生处理论!要求换宿舍,我们绝对不能在这里住上四年。
  但这两晚除了住这里,我们别无选择,这是最悲催的地方。
  一定要做自己绝不想做的事情,这就是悲剧!
  尽管要今晚必须睡这里,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校服处理了。
  我把校服从九楼扔下,我再也不想再看见那件校服,让郝磊从我的生活中滚蛋。
  我和阿灿约定,今晚不关灯,而且聊天聊到天亮,谁也不准睡觉。
  谁知道一睡着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和那个俗不可耐的娘娘腔说的那样“一睁眼一闭眼一辈子就过去了”
  至于这间宿舍最后归哪些倒霉蛋住,那就不管我们鸟事了!
  我不下地狱,谁倒霉谁就去下。
  聊天必须由两个人互动,你一句我一句,气氛才热烈。
  但和阿灿聊天是个例外,整晚都是阿灿在说,而我只是个倾听着。
  聊起过去的事情,特别是情史,我几乎如弱势群体般没有话语权。
  大家同样是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又三年。我情史比漂白粉漂白过的棉花还洁白无瑕,
  而阿灿的情史简直可以写成三部《金瓶梅》,分为儿童篇,少年篇,青年篇。
  对于阿灿这样一个一年级就偷看女孩洗澡,三年级就敢看A片,五年级就懂泡妞,六年级就有性生活经历的人而言。相形之下,我觉得自己简直羞于活在天地之间,真的想找根面条像郝磊一样进厕所吊死算了。
  阿灿长的帅、性格豪爽仗义,强壮好色,性欲超强,这是我对阿灿的最初了解。
  阿灿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说没有,阿灿说那你的生理需求怎么解决?
  我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阿灿说:“刚才我也自己动了手,现在又饿了?怎么办”
  我说:“勤劳致富呗!难道还想凉拌吗?”
  阿灿说:“依靠双手不是长久之计,我们的双手是用来开创未来的,不是用来玩枪的,我们必须要改变现状,如果要想脱贫致富,衣食无忧就必须建立解决温饱问题的长效机制,建立长效机制的前提必须要有随时都能满足需求的合作对象,而找合作对象就是我们开学所做的工作中的重中之重。我们必须把它提到日程上来,尽快具体落实到实处”
  我说:你说什么啊?我觉得怎么跟公务员报告似的又臭又长!你毕业后想进政府工作吗?
  阿灿:以你的智商理解起来是有点困难,长话短说就一句话,要想告别依赖左右手的生活,开学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女朋友。鉴于你在泡妞这方面尚无阅历,单枪匹马,断难成功,但有我这个得道多年的高僧在在此,不用说你是鸡犬,哪怕你就是快木头我也可以让你升仙,只要咱兄弟俩合作愉快共同致富指日可待啊。”
  于是阿灿又滔滔不绝的介绍他的泡女思想,部署了开学以后详细的泡女计划。在友好的谈话氛围中,双方并未交换意见(因为我的意见可以忽略不计)但单方面达成一致的协议,阿灿愿意尊重我的意愿,与我一道加强泡妞方面的文化和技术的交流与合作,扩大互惠互信…….
  而我却听着听着睡着了
  后来当我失眠的时候,我总会叫阿灿来上一段。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是十点多,晒过屁股的太阳已经晒到脸上了。
  阿灿一条毛茸茸大腿架在我肚子上,我大吃一惊。
  我二十多年的贞操啊!!居然毁在一个两腿满是浓毛的男人身上。
  我忙看自己失身没有,幸亏,内裤还在,没有发生断背行为。也幸亏这时没人进来,否则跳进北冰洋也洗不清了。
  这时门外响了两下敲门声,宿管会的阿姨推开门走了进来。汗!!!昨晚居然忘记反锁门了。
  阿姨看到我俩的情形,忙说“对不起,我刚才有敲门,没打扰到你们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们放心吧,我对这些事情是很宽容的,哦!对了,这是你的校服吧,我刚在楼下看到的,我想应该是你的。所以捡起来送上来给你!以后晒衣服小心点,别被风刮下来了”
  我说:阿姨!其实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们只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阿灿醒了,一脸茫然
  我说阿灿我被你害死了。
  阿姨说:你不用解释了,大家心照就可以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走了!
  阿姨很有礼貌的为我们关上了门。
  阿灿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说给张世界地图我,明天帮我买一张去北极的火车票。
  阿灿说他昨晚很说着说着我就睡着了,他很害怕,于是就爬上来和我一起睡。
  郝磊的校服又回来了,我和阿灿面面相觑。
  我跟阿灿灿说:“今天无论如何都必须把郝磊的衣服处理了,我还要去超市买一些日用品,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
  阿灿说:“凭什么是我去啊,又不是我的校服。”
  我说:“首先如果我不去买日用品,今晚还是用你的;其次出现幻觉的是你,你不去把扔了难保今晚你还会出现幻觉;第三咱俩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朋友,现在朋友有难…..”
  我还没说完,阿灿说:“够了!不就扔一件衣服吗?哪有那么废话。我去不就行了吗?你放心,我会让他彻底消失的。”
  阿灿说完把郝磊的校服装进一个塑料袋就出门了。
  阿灿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且整个人看起来垂头丧气的,满脸沮丧,样子疲惫不堪,浑身还散发出一股异味。
  我见状说:“阿灿,不就叫你去扔一件校服,怎么这时候才回来?而且搞得这么狼狈!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灿说:“这件衣服是不祥之物,我拿着他好像衰神附体一样,真的是倒霉透了。”
  阿灿一五一十跟我说了今天的经历。
  阿灿拿着郝磊的校服出门后,一直找地方扔了,走到校门口,看见一部手推的垃圾车,阿灿直接把校服扔到垃圾车里,拍拍手以为完事,转身就走,想不到旁边一个环卫阿姨见状把阿灿叫住,并打开袋子,问阿灿为什么把那么好的衣服扔了,阿灿说:“这是我的校服想扔就扔你管的着吗?”环卫阿姨说:“你们这些大学生,简直就是败家子,你不知道父母的血汗钱来之不易吗?你知道我要扫多少天街才能买到这身校服吗?我儿子也读这间大学,所以我知道你们的校服费价格不便宜,还这么新的校服就不要了,老师没教你们一丝一缕当思之来之不易吗?亏你还是大学生呢!!环卫阿姨喋喋不休说着,阿灿听了觉得仿佛漫天苍蝇飞舞,于是不耐烦说我不扔了行吗?于是又拿回校服。阿灿想找个地方把校服烧了,但校服还是湿的,点不着火,随后阿灿来到一个公园的湖边,阿灿想把衣服沉到湖里去,看了左右没人,于是找了一块石头装进塑料袋里,往湖里一扔,拍拍手又以为完事,转身想走,又被一个公园管理处的工作人员拦住了,工作人员问阿灿:“谁叫你往湖里扔东西的,没看到告示牌吗?“禁止往湖里乱扔垃圾,违者罚款五百”。阿灿一脸委屈说:“对不起,我没看到,我还是学生没钱,怎么办?”
  “你的公民意识怎么那么差,环保懂不懂,城市是我家,清洁靠大家懂了吧,一句对不起就谁都可以往湖里扔垃圾啦,亏你还是大学生呢?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我已经扔了,那怎么办?”
  “两个选择,要么罚款五百要么下去捞上来,这里水不深,你下去应该没问题。”
  湖里的水又脏又臭,阿灿把校服捞起来的时候浑身异味,阿灿苦不堪言。
  阿灿满身臭味带着校服走出公园,一出公园门口便被两个便衣警察按住,带上手铐,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阿灿惊慌不已,阿灿大喊冤枉,你们抓错人了,乱扔垃圾不至于要坐牢吧?但警察叔叔们全然不理会阿灿的呼喊,二话不说就把阿灿扭进了当地派出所。阿灿在派出所被询问了半天,最后警察确定阿灿是冤枉的,抓错人了才被放了出来。原来昨晚公园里发生了碎尸案,凶手杀死被害人后将尸体肢解了沉到了湖底,碎尸案案发现场发现一件血衣,初步认定是凶手落下的,公安干警们决定守株待兔,化装成便衣潜伏在公园周围等待凶手前来拿回血衣时将凶手抓获,想不到布下的天罗地网兔子没逮到,却撞进了一头猪,便衣警察看到阿灿形迹可疑便把阿灿强制带回了派出所,这完全是个意外。这可苦了阿灿,浑身又脏又臭,又误做凶手在派出所审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幸亏中午在派出所吃了一顿牢饭,不然阿灿早就饿死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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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了阿灿的讲述哈哈大笑说:“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发生那么多曲折离奇的事情,阿灿你快成传奇人物了,把你今天的经历拍成电影,比《战国》和《三枪》那些恐怖故事好看多了”
  阿灿说:“你还好意思笑,还不为了你?我都快要哭了,我今天过得比窦娥还冤,比杨白劳还苦啊”
  “那校服呢?最后处理了吗?”
  “当然处理了,虽然过程出了点小意外,但总体还在掌控之中。”阿灿满怀自信说。
  突然,门外响了敲门声。
  宿舍管理处的阿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袋里装着校服。
  阿姨对阿灿说:“这是你的衣服吗?我上班的路上看见是你丢的,我在背后大声叫你,你是不是没听到啊?你走得那么快,我都赶不上你,但我认得你,所以给你送回来了,下次逛街的时候要小心点,别把衣服又丢了,幸亏这次遇到的是我,好心送回来给你,若遇到别人那就说不定了。”
  阿姨走后我问阿灿这是怎么回事。
  阿灿崩溃了!
  阿灿说:“我从派出所出来,满脑子想的就是回来冲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然后美美睡上一觉,我回学校的半路看到一个乞丐就把那校服施舍给了乞丐,想不到那乞丐拿来一看大为生气,说这是死人的东西,他不要,又丢回给我,这年头连做乞丐都挑三拣四的,什么世道啊?
  于是我又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走路的时候假装不小心丢掉。于是我假装把校服不小心掉在路边花圃里就若无其事走了,我以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想不到刚走没多远后面就有人大喊叫我站住,我听了走的更快,直到发现后无追兵的时候才大舒一口气,好事多磨,坏事也挺折腾人的,终于摆脱了那件倒霉的校服。但谁想的到,后面叫我的人居然是我们这里宿管处的阿姨啊?她又把校服送了回来,天啊!神啊,耶稣观世音啊,救救我吧!一刀杀了我吧。”
  阿灿说:“我想我已经尽力了,明天你自己去处理吧!再叫我去处理那件死人校服,干脆就一刀杀了我吧!别跟我客气!”
  能把这么简单的事情办的这么一无是处,的确太难为阿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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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奇怪了,以前不小心丢的钱包或者钥匙就好比肉包子打了狗,有去无回,现在特意去丢一件校服,却怎么丢不掉,难道撞邪了。
  我偏不信邪,就一件死人的校服,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于是我拿出刀子,把校服割的稀巴烂,看宿管的阿姨还会不会再把它捡回来。
  阿灿冲完凉出来,看见我正对着一堆破布条发呆。
  阿灿说:“你发什么愣啊?还不赶快把它扔了”
  我把破校服布条装进一个塑料袋的时候,从破布条里掉出一张黑色的塑料片。
  我捡起来一看,发现是手机内存卡。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手机内存卡应该是郝磊的,我穿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呢?
  里面也许有关于郝磊的信息。
  阿灿说:“那张手机卡肯定也是不祥之物,你赶紧把它们一起扔了,你还嫌麻烦不够多吗?”
  我想想也是,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关于郝磊的一切无论从我的现实世界还是脑海中必须统统删掉。但是这个跟我长的很像的人他生前究竟做了什么,由于同类相吸的缘故,我又对郝磊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希望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只是父母隐瞒了我。只要不是长特别丑的人,对和自己相像的人总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特别是我这种认为自己很长的很帅但又帅的不明显的人。
  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呢?这是个问题!这种矛盾的心态在我脑海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最后好奇心占了上风。
  我把破校服扔进了楼道里的垃圾桶,把手机内存卡插进了我的高智能手机。
  内存卡的文件夹里除了程序文件外什么都没有,这让我满怀期待的好奇心一下跌落到谷底,在最后“我的相片”文件夹里终于找到了五张图片。
  我打开图片。不知道是我的手机分辨率还是图片像素问题,图片模糊不清。
  第一张图片显示的是两个男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他们前面一堆破布条。
  我看了吃惊不已,觉得这图片似曾相识。
  我拿给阿灿看
  阿灿也吃惊不小说:“这图片虽然看不清人的脸部,但从身材和姿态,这分明是我和你啊!
  站着的是我,刚从冲凉房里出来,坐着的是你,对着郝磊的破校服布条发呆。”
  怎么会如此诡异,连我们刚做的事情都变成图片了?
  我和阿灿如坠入了云雾里,两人都一副你问我我问谁去的表情。
  我忙打开第二张图片。
  第二张图片:还是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一高一矮,但相差不十分明显,矮个男人在打手机,高个男人似乎在阻止矮个男人打手机,欲伸手抢下矮个男人的手机。
  第三张图片:一个女孩四肢朝上从空中坠落,女孩背后隐隐约约是阳台,女孩手里拿着手机。很明显这女孩是坠楼,不知是跳楼自杀还是失足坠楼。
  第四张图片:一高一矮两个男人站在阳台上,似乎就要掉下去了。
  第五张图片:一片空白,显示格式不支持。
  看完图片后,我和阿灿惊呆了。图片上的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分明就是阿灿和我。
  但图片的内容讲的是什么意思,我俩谁也摸不清头绪。
  简直莫名奇妙!我们所知道仅是这绝对不是好事,而且与我和阿灿有关。
  我把四张图片重新再看一遍,冥思苦想思索着。
  为什么这图片上会记录着我们刚发生过的事情?我打手机打给谁?说什么内容?女孩为什么会坠楼?手里拿着手机是什么意思?我和阿灿为什么会站在阳台上?
  这一切的为什么在我大脑中似乎有千千结。
  如果第一张图片记载的是刚发生的事情,那么第二张以后记载的就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突然觉得背后凉风嗖嗖的,看外面似乎没刮风啊!
  我和阿灿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这是郝磊的预言,说难听点是郝磊的诅咒”我对阿灿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阿灿说。
  若在平时,阿灿肯定会握着我的手,假装鼻涕横流,声泪俱下:“兄弟呀!咱也不说了”
  恨不能马上合奏一曲高山流水,可惜我俩都是五音不全的跑音歌王,但也算知音了。
  “而且这诅咒关系到你和我,还有一个女孩生死,你看第四张图片,我俩站在阳台上,这是一个危险的标志,说不定女孩坠楼的命运就是我和你的命运。但是这个女孩是谁?将会和我们发生什么关系呢?我听宿管处的阿姨说,郝磊自杀是因为无法忍受被女友背叛的痛苦,而从他柜子里遗留下来的无头相片来看,他显然已将无边痛苦转化为对女友无尽的愤怒和怨恨,他很爱他的女友,但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他无法原谅女友的背叛,于是他想报复,但生前由于种种原因无可奈何,只有靠死后的亡灵来诅咒女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坠楼的女孩就是他女友。他女友坠楼就是他的诅咒,但干我们什么事啊?”
  阿灿愤愤不平:“草尼玛,死郝磊,你报复你女友就算了,把我们扯进去干嘛,我们只不过路人甲路人乙而已。”
  谢谢莫白影痕的支持,送给莫白影痕!!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诅咒,出于良心上的考虑,我们必须要通知他女友小心提防,做好防范措施,就是不知道这内存卡上有没有他女友的电话。”
  我翻开手机查找通讯录,发现我的手机通讯录里除了我存的电话号码外果然还多出许多陌生的电话号码,那些陌生的电话号码应该是郝磊生前存的,但那一个才是他女友的呢?一般来说手机里情人的称呼都是比较亲昵的。比如猪,老婆(老公),hony,或者情人名字的单个字。但阿灿在他前女友们的手机里的称呼都改成了“它”。
  我在郝磊的手机里找到一个疑似他女友的手机号码,称呼是“最爱猪”,我觉得应该是她了。
  我应该通知她,因为这关系到一条人命。
  我拨了“最爱猪”电话,阿灿见状,马上伸出手欲抢我的手机, “你这是干嘛?”
  我忙把电话挂了说:“告诉他女友啊。”
  阿灿说:“先不急,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你拨这个电话可能会害死那个女孩,因为第三张图片是他女友拿着手机坠楼了,等等,第二张图片的预言应验了。”
  我一拍脑袋,我怎么会那么糊涂啊?原来第二张图片是阿灿阻止我打电话是给郝磊的女友,如果郝磊的女友接到电话后,或许会因为男友为她的背叛自杀而内心愧疚一时想不开就跳楼自杀了。那么第三张图片的诅咒就应验了。第四张图片则是我和阿灿或许也会因为害死一条人命而内心愧疚而跳楼自杀。这是对这四张图片不靠谱的解释,但就目前掌握的信息而言,这是最合理的解释。幸亏阿灿的头脑比我清醒,要不真要犯下无法弥补的过错了。
  我说:“幸亏你阿灿,否则我们真的应该从这九楼跳下去了。”
  阿灿说:“你也这么觉得吗?我觉得这张手机内存卡十分诡异,首先它怎么会有预言的功能,四张图片就应验了两张;其次如果你的解释是正确的,按正常情况来说,郝磊的女友应该早就知道郝磊已经死了,若真的是内心愧疚也没必要想不开,就算要想不开也应该早就自杀了,退一步来说,就算郝磊的女友今晚因为我们的电话而自杀,我们也没必要愧疚到要自杀啊,因为我们没做错事情。我觉得所有的问题应该出现在这张手机内存卡上”
  “听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宿管处的阿姨说,郝磊是读计算机的,他或许是个计算机天才,自己设计一个软件或者叫做病毒,在临死前把自己强烈的怨念(或者强烈的脑电波产生的磁力场)变成数字信号都装进了这个手机内存卡里(就像录音机原理),这张内存卡一旦通上电,数字信号就会转化为磁力场,就会出现郝磊的怨念(就像放音机原理),它一旦装上手机,拨通了那女孩的电话,手机里产生的怨念信号就可能会刺激我们三人的大脑,而我们的大脑接到一个错误的指示会把我们内心的愧疚感无限放大,接着导致我们三人相继自杀,郝磊的诅咒好恶毒啊!”
  阿灿:“照你这样么说,我昨天刚出冲凉房出现的幻觉是有那么回事了?”
  我说:“那不是幻觉,那是真的!因为当时正好一个响雷,雷电击破空气,使空气充满静电,恰好我当时已经在宿舍了,我身上这张内存卡受到静电后,释放了一部分郝磊的怨念,那怨念绑架了你的视觉神经,使你看到一个实际并未看到的图像。”
  阿灿不解问:“看到一个实际并未看到的图像那是什么意思啊?”
  我说:“在科学上,我们所处的世界不是二元的,而是一元的,就是所有的东西包括精神和灵魂都是物质的,我们所有的感觉、知觉、情感情绪其实都是许多复杂的化合物发生的复杂的化学反应,比如爱情就是由多巴胺和血清胺发生的氧化反应,你会喜欢上什么样的女人并不是你的心灵所能决定的,而是你体内分泌的一种叫做费洛蒙的化合物所决定的,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人脑的机能。”
  阿灿:“你说了一大堆,但还没解释我的问题。”
  我说:“因为我还没说完啊,我们的感觉的变化会导致体内发生化学反应,而所有化学反应产生的信息都是靠电子信息来传播的,比如说手被刀割伤了会痛,就是因为手上有痛觉神经,神经元把痛的感觉通过化学反应产生电流刺激大脑,大脑受到痛的信息后马上发出一个指令,把手缩回来。但如果不用刀割手就让大脑受到痛的电子信号,手照样会痛。心理学家加德纳的死囚放血实验的成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你是没看到真正的郝磊,但是内存卡通电后辐射出来郝磊的怨念磁力场绑架了你的视觉神经,产生了电流刺激了你的大脑,你的大脑受到刺激后就会出现郝磊上吊自杀的图像,这就是人们经常见到鬼的原因。但是人体内也有磁力场,也会产生脑电波,意志坚定的人的脑电波可以干扰排斥掉“鬼魂”的脑电波,所以阳气旺盛和意志力强的人一般都不容易见到“鬼”,这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理论依据了。你那么健壮,阳气充足按道理来说应该不容易见鬼啊”
  阿灿支支吾吾:“其实…..我……我也不清楚啊,估计像你说的是我的胆子太小了。但为什么你没看到呢?”
  阿灿没敢说他当时在厕所里谋杀完他的小蝌蚪后致使阳气大伤。因为说出真相的话他的敌人除了郝磊外又多了一个人,看来自食其力也是有副作用的,以后还是少干为妙。
  我说:“我想,估计是郝磊是在厕所里自杀的,厕所里本来就积聚了比较多郝磊的怨念,加上你离雷电比较近,空气的电荷比较多,所以你看到了而我没看到。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一切诡异的事件了,不过既然是郝磊的诅咒,怎么会以图片的形式告诉我们呢?难道好让我们有所防备吗?还是这根本就是俄狄浦斯式的悲剧,神告诉你一个悲剧的结果,然后你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挽回悲剧的命运,以增加被诅咒者的恐惧感,但这显然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让我们活在未知的恐惧中比已知的一切恐惧还恐怖。”
  阿灿说:“会不会是这些图片根本就不是郝磊的诅咒?而是“神”的预示!”
  我恍然大悟:“阿灿,你简直是天才,世上所有东西都都是相生相克的,没有坏人就没有警察,没有病人就没有医生,没有魔就没有佛,没有鬼就没有神,肯定的说法就是,有坏人就肯定有警察,有病人肯定就有医生,有魔肯定有佛,有鬼肯定有神,不然世界就乱套了,据说毒蛇的周围肯定能找到蛇毒的解药。既然郝磊把它的诅咒变成数字信号加载在了手机内存卡上,手机内存卡必然会产生一种对应的数字信号与之抗衡,而这些图片确切的说不是郝磊的诅咒,却是对应郝磊的诅咒产生出来的“神”的预示,这是自然界的规律,超出了郝磊的意料之外。”
  阿灿说:“而我们可以根据神的预示来破解郝磊的诅咒,女孩只是坠楼,并不一定摔死了,我们站在阳台上虽然危险,但并未跳下去,由此可见结局并不是无可挽回,如果我们对这一切都毫无所知的话,那真的是悲剧了。
  我说:“我们的结局就是显示不出来的第五张图片,俗话说: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第五张图片的结果是我们三人命赴黄泉和郝磊凑成一桌麻将,还是我们三人留在阳间玩欢乐斗地主?就需要靠我们的努力去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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