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高质量作品,高智商犯罪推理小说《谋杀官员》

  这是我写作多年的首部推理小说,也是大致翻了下国内推理小说,发现作者几乎都不是理工科科班出身的,所以逻辑很弱,只能说是悬疑小说,不能定为推理小说。
  这部作品是我向东野圭吾大神的致敬之作,我有强烈信心结局能让诸位看官喝彩。
  我做个实验吧,如果这部今天全部更完后,大家能够依然帮忙顶贴推荐,吸引更多人气,那我《谋官2》出来后,也会更得快,如果这次被“忽悠”了,连载完就没人气了,那就自认倒霉吧。
  好嘞,开工改字修句,直接大结局吧
  第四十八章
  高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张一昂随即进来,问:“老大,王局那边派大量人手排查昨天和今天的信号区域,我们要不要想办法跟进?”
  高栋摇摇头,平淡道:“不用管他。”
  张一昂道:“万一被他们抢了先手,我们……我们岂不是很没面子?”
  高栋笑了笑:“怕什么?他们纯粹是做无用功,我敢肯定,他们最后找不到一丝线索,这么折腾几次,不光白象县的人,连王孝永自己带的人都会对他心生不满了,他这活还怎么做下去?”
  张一昂好奇问:“老大,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们查不出线索?”
  高栋道:“你还没看出来,凶手到现在,已经是在逗我们玩了?”
  “逗我们玩?”
  “你想想看,哪有绑架案,昨天让被绑架者用自己手机发条短信,今天再次让被绑架者用陌生号码打个电话?凶手是头猪吗?”
  “嗯……这是很蹊跷。”
  “凶手对付李爱国和张相平,直接把两人杀在现场,却把林啸给带走了。带走至今这么久了,也没见凶手跟林啸一方任何人联系吧,他也没有提任何条件,他废力气绑架了一个人,图什么?没有人知道。林啸现在是死是活,也没有人知道。”
  “可是……早上电话里不是林啸在说话吗?”
  “电话只持续了几秒钟,整个通话过程中,就林啸一个人说了几个字,王修邦一句话都没说过,怎么判断电话那头是林啸本人?或许是凶手把林啸的话录音下来,拨了个电话,放了下录音呢?”
  张一昂连连点头:“恩,没错。”
  “何况昨天到今天,仅仅一天的时间,信号发出的地点就转移了。如果林啸就在电话那头,今天的电话是在马路旁发出的,林啸在车上,或者在沿街的楼层里,他既然腾出了手来打电话,难道还没能力闹出点动静求救?”
  “恩。”张一昂思索道,“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浪费警力,做无用功,最后查不出任何线索。”
  “你错了。”高栋道,“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或许有让我们浪费警力,查错方向的意图,但这一定不是凶手的首要目的。我们现在的侦察工作,尚没有取得任何对凶手有威胁的进展,他为什么要冒风险发个短信,打个电话,来重新引起我们的关注?按照凶手此前趋于完美的严谨作案风格,他一直来都是尽可能地减少线索,而不是多留出线索。如果他要让我们浪费警力瞎查,早在李爱国案子时,他打开车头的抽屉,拿走了枪,此时再拿走几万块的现金,那样我们当初就会判断是抢劫杀人。可他没有,他留下了钱,明白无误地告诉了我们,他不为了钱。这么做,要么是他自忖犯罪手段高超,警察拿他没办法,要么就是他不想多生事端,只做谋杀该做的事。所以,他昨天发短信,今天打电话,在警察的侦察工作根本没威胁到他之前,他画蛇添足,多做了两件事,一定另有其他的动机。只是这动机是什么,我们暂时无法知道。”
  “也许,凶手是个心理有点变态的人,同时也自信智商很高,看我们警方这么久没破案,故意想留点线索给我们。”
  高栋不屑道:“你见过高智商凶手,还特别想让警察抓到他的?”
  “这……我没见过。”张一昂低下头。
  高栋道:“那种神经病是国外电影里的人,现实犯罪中,有哪个凶手会希望警察找到他的?”
  张一昂道:“那,既然查信号区域没用,就留给王局他们查吧。我们呢?我们需不要跟一下王修邦?”
  高栋道:“你是不是觉得凶手下一个目标是王修邦?”
  张一昂道:“是啊,我猜很多人都会这么想。”
  高栋笑了笑,点头道:“王孝永那边肯定会派人留意着王修邦了,但如果有下一个遇害者,那肯定不会是王修邦。”
  “为什么?”
  “第一,凶手要杀王修邦,太难。不用公安保护,凶手也很难杀得了王修邦。我已经了解过了,王修邦这个人每天上下班很规律,而且几乎从不晚回家。他家和单位间没有偏僻的路,凶手没机会下手。除非是凶手最后用了某种手段,把王修邦诱骗到一处地方,但……呵呵,王修邦了解了这么多案情,他会没警觉吗?他可不傻。第二,凶手如果下一个目标真是王修邦,他会故意把短信和电话发他吗?这不是正提醒公安,要留心保护一下王修邦和他儿子?”
  张一昂不解道:“那……那为什么短信和电话都是王修邦接到的,而且都是在王修邦当时身处环境附近发出的手机信号?”
  高栋道:“林啸被抓,短信和电话能发给谁?单位里,林啸的直接领导,也是和他关系最密切的,就是王修邦,这短信和电话自然要发给他了。发给其他低级别的,或者发给林啸的家人,缺乏影响力。王修邦级别够高,更容易引起我们警方的关注。我说了,现在凶手就是在逗我们玩,我们不该被凶手带着走。”
  “老大,那你的意思呢?”
  “不管王孝永那边怎么查,我们的方向不变,就是盯紧了轮胎的来源。”
  他们聊完没多久,张一昂手机就响了,接完电话,他急道:“老大,修车店老板打来电话,那个卖他轮胎的人来了。”
  高栋低声道:“走,快带几个自己人,穿上便衣,低调抓捕!”
  第四十九章
  城东派出所的一间审讯室里,铁窗后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双手被反铐着,嘴里一直大声重复着:“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是警察,怎么能随便抓人!”
  高栋坐在凳子上,旁边还有几个工作人员。高栋看了看对方,戴眼镜,身高、身材都和凶手留下来的相吻合,笑了笑,心想,这下看起来比较靠谱了。
  一名警员交给对方一张表格,叫他填,起先此人不配合,在警员威吓下,他只好就范。
  高栋拿起资料表,道:“杜文维?这名字和他身份证上对过了吗?”
  一人答道:“对过了。”
  高栋继续看下去,稍微惊讶了下:“你是高中老师?”
  中年男子不满道:“对,有什么问题!”
  “白象一中。”高栋转头问,“白象一中在哪?”
  当地一名警员道:“在建设路上,是省一级重点中学,县里最好的。”
  高栋笑了笑,转头看向那人,道:“这么说,你还是个重点中学的老师?教什么的?”
  “语文!”名叫杜文维的中年男子冰冷地回答他。
  高栋心中有些犯嘀咕,教语文的不该有如此严谨的犯罪头脑,如果教理工科的才比较靠谱。而且凶手应该是个相对经济条件不错的人,他嘛……
  高栋继续道:“你有奥迪车吗?”
  “你说什么?”他没听明白。
  “我问你是不是有一辆奥迪车。”
  中年男子果断回答:“没有,我只有这一辆斯柯达。”
  高栋抿抿嘴:“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借了辆奥迪车?”
  中年男子大声道:“你们在说什么!要栽赃我什么!我从来没开过奥迪,我怎么会有奥迪!”
  高栋皱眉道:“那你前几个星期,为什么卖了六个轮胎给你今天洗车的这家店,你这斯柯达用的不该是那种轮胎吧?”
  中年男子想了想,顿时道:“这几个轮胎我是捡来的,我不知道是别人的,我看路边放了两天,没人理,就顺便带走了。好吧,我捡了几个轮胎,确实不属于我,你们也没必要这样对我吧!我该还钱还钱,该赔偿赔偿,这样难道构成盗窃了?”
  “你是捡的?”高栋有些意外,暗暗有种感觉,这回又悲剧了,他只好道,“哪里有那么多轮胎好让你捡?既然你说捡来的,哪里捡的?”
  “建设路上,大概离我们学校不到七八百米的样子,那有条拐进去的小路,就在路口,三次都是我捡的。”
  “你捡了三次轮胎?”
  中年男微微有些脸红:“没错,这个我承认,第一次,看到那里放了两个轮胎,外表看着补过多次。我第二天经过,发现轮胎还在,我想应该是别人扔掉的,我车子以前轮胎换下来后,卖给了修车店,我知道废轮胎能卖钱,所以我就停下车,把轮胎拿到后备箱里,卖给修车店了。”
  “后来呢?”
  “第一次我捡了两个,后来隔了几天,我下班又看到同个地方放了两个轮胎,我就又拿走了。第三次也是隔了几天,也是两个轮胎。情况就是这样。”
  “为什么三次都被你一个人捡到,太巧合了吧?”
  “那个路口很偏,轮胎这么大东西,捡垃圾的说不定以为是别人的,不敢捡呢,我下班路过看到,当然就捡了。”
  听他的描述,似乎暂时没发现不妥的地方,这种情况好像也合情合理。凶手把轮胎遗弃路上,开车的高中老师经过,拿走了轮胎,卖到了修车铺,而且这老师填写的住宅地址,刚好是顺路。
  也就是说,老师下班后,沿着建设路开,发现了轮胎,拿走,继续沿着建设路开回家,路上经过了那家他习惯洗车的修车店,就把轮胎卖给了店家。捡到轮胎的地方和修车店,都在他家与学校这条路的中间。合情合理。
  高栋不甘心,废了这么大力气侦察轮胎的归属,结果又像上次查电瓶车一样?
  他道:“你认识李爱国吧?”
  “李爱国?哪个李爱国?”
  “以前县公安局的副局长。”
  “他?”老师激动道,“他不是死了吗,我怎么会认识他?你们不要栽赃啊,我就捡了几个轮胎,你们把我和他提一起干什么!”
  高栋盯着他的反应,笑了笑:“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老师只好强自忍着平静下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栋道:“你认识李爱国吗?”
  老师坚决回答:“不认识!”
  高栋道:“你认识张相平吗?”
  “谁是张相平?”
  高栋没直接回答他,只是道:“你对李爱国被杀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我能有什么看法,我又不认识这么高级别的领导。”
  高栋吐了口气,道:“你现在说实话还好。如果我们查出来,你认识李爱国或者张相平,你就麻烦大了。”
  老师激动道:“你们胡说什么!我是个老师,本本分分的老师,我不就捡了几个轮胎吗?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高栋道:“你知不知道你捡的这几个轮胎,跟一二六特大杀人案有关?”
  “不……不会吧。”老师被他吓得脸色惨白。
  高栋笑了笑:“要不然我们找你做什么?你捡几个轮胎这种事,我们好玩呐,费了千辛万苦找到你。”
  “你,你不要乱说,让我想想。”老师突然冷静下来,随后道,“真的不关我的事,我想起来了,李爱国是十二月初出的事吧,那时我在杭州,我在杭州省教育学院接受培训,全日制的两个星期培训,学校还有三个老师跟我一起去的,你可以问他们,这期间我们没离开过杭州,不可能回到白象县,我跟案子不可能有关系。”
  高栋心里一沉,如果连不在场证明也有的话,那么眼前这个老师就完全排除是凶手了,那么这次调查,也将像上回查电动车一样,彻底地无功而返。
  高栋失望地站起身,吩咐其他人把他讲的情况跟学校那边核对一下。
  到了傍晚,张一昂回来报告:“老大,查过了,这个杜文维老师十二月二号到十四号期间,一直和学校另外三个老师一起,在杭州省教育学院进修,他们上午下午都要接受上课培训,四个人住在一个宿舍,并且没有人中途离开过,天天晚上都在。而且他是前年从安徽挖过来的高级教师,确实不认识李爱国和张相平。另外他也没有奥迪车。他供述的卖轮胎时间也和修车店里的记录吻合。”
  高栋叹口气:“看来凶手又玩了出帽子戏法。算了,把他放了,跟他道个歉,就说因为追查轮胎赃物的关系,影响了他一天的工作,让他为我们公安保密,这件事不要跟其他人提了。”
  “恩,好的。”
  高栋走到窗户旁,静悄悄点起一支烟,望向远处:“凶手,你到底在哪呢?”
  第五十章
  到了周末,就进入腊月。
  年前的最后一个月,往往是社会案件高发的阶段,有些好逸恶劳的务工人员想体面地回家过年,总会选择干上一两票。
  所以,这个月是盗窃、抢劫的高发时间段。
  公安也不可能因为一二六案子没破,一直拖下去,如果又冒出几起影响大的社会案件,这个年对于公安更是不好过。而且案子虽没破,年终奖总归要发,总得腾出一部分人扫黄赌毒罚款。
  况且,案件到现在,已经彻底进入了死胡同。
  王孝永非常后悔接手这案子,原本他以为这案子影响大,可供调配的警力多,况且案发点附近布满监控录像,抓着凶手很容易。破这种大案,最能积攒政治资本。
  谁知案情虽不复杂,只是凶手太狡猾,所有证据都只给他们调查一半就没线了,他带来的刑侦专家也彻底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只期望突然某一天,凶手或许被其他案子带进来,从而“曲线救国”,破了一二六的案子。
  但谁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因为凶手是个高智商的人,这种人行事不会找同伙,更不像社会上那些悍匪,有时酒后吐真言,就摔出去了。
  王孝永现在想的,就是怎么能甩手不干,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一时也想不出该怎么才能卸下专案组组长的头衔,回到厅里继续当他的处长。
  所以,对于县局建议暂时调回一二六的人马,把主要精力集中在严打年末治安案件上,王孝永并没意见。
  而他找人跟踪保护了几天王修邦,发现王修邦的行动轨迹很规律,每天经过的地方,根本没有凶手下手的机会,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高栋一伙对王修邦的人身安全漠不关心,原来高栋早就发现这点,并且看出凶手之所以发短信、打电话给王修邦,是因为王修邦是林啸的直接领导,不发他,还能发谁?
  王孝永也自然撤回了跟踪保护王修邦的人手,忙其他事了。
  当然,警察放弃跟踪王修邦,徐策也注意到了。
  县郊一个小型的高栋小区,金屋花园。
  这个小区去年才造好,所以只住进了很少一批人,另有些房子尚在装修,大部分的房子都无人居住。后面小区的二期、三期工程还在开发。所以,小区的物业安保自然也没健全。
  晚上七点,城管局副局长邵刚来到了金屋花园,这里是他金屋藏娇的地方。
  他四十多岁,精力旺盛,有钱有权,自然不愿意天天对着家里的黄脸婆。
  前年他认识了一个水嫩漂亮的专科大学生,尤其床上的功夫让他痴狂,于是他就购置了这处房子,把小情人安置到这儿。
  通常他一个星期至少三天在此过夜,他原配老婆当然有所耳闻,但她也想得开,男人混到了这级别,哪有不出去玩的?看到身旁的官僚尽是如此,她也心理平衡,和另外几个官员的太太经常一起打麻将,或者购物,享受生活。对他的私生活,并不干涉。
  邵刚走进五号楼的楼道,他刚按亮了楼梯进口的触摸灯,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随即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别动,一动就崩了你!”
  邵刚原本性格很“悍”,所以早年进了城管队时,出去管理,大家都怕他。但他当了好几年的副局长,那种彪悍的性格已经淡化了不少。此刻知道一把枪顶在脑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好,遇到年末抢劫的了。
  这里是县郊,又是新小区,歹徒挑这里正合适。
  他嘴巴抽了抽,发不出声音,双手悬在空中,依然保持着按灯的姿势,腿脚微微发抖,眼角慢慢转过去,看到一个戴着毛线帽和一只白口罩的男人,正用枪顶着他的头。
  歹徒道:“兄弟,借点钱回家过年,配合点,你要敢乱喊乱叫,咱哥俩同归于尽吧。”
  邵刚喉咙发干,想着自己多少是个见惯世面的人,要冷静下来,不要把对方逼急了,这种亡命之徒逼急了,会真开枪的。他不就想要钱嘛,要多少,全给他就是了。他颤声道:“哥哥,我……你要钱,尽管拿去。”
  歹徒冷声一笑:“好,走,上楼,到你家里拿。”
  “为……为什么上去,我包里有。”
  “别他妈废话,你以为老子想在外面用枪顶你个头啊!手抱胸前,上去,进屋!”
  邵刚只好照做,手抱在胸前,被他用枪顶着后脑勺,一步步小心地往上走,到了二楼他家门口,歹徒道:“里面还有人吧。”
  “恩……,有一个。”
  歹徒掏出准备好的一块胶布,贴到了猫眼上,因为他担心如果里面的人听到开门声,趴到猫眼上看到外面情景,很可能会锁着门,不让他们进去,跑进房间报警。同时,也贴住了对门的猫眼。
  这个歹徒想得很细致。
  “开门后你叫她别出声,她一喊,我先崩了你。你看清楚了,这是真枪!”歹徒刻意把枪往他目光一侧晃了晃,让他看到金属壳子,那可不会是把玩具枪。
  邵刚痛苦地咬咬嘴唇,颤抖地掏出钥匙,转动着开了门,一开门,里面的一个小姑娘正要扑向他,突然发现有个人正用枪顶着他,刚要叫出声,邵刚急喊:“别叫!这……这是我朋友。”
  小姑娘麻木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歹徒嘿嘿冷笑一声:“兄弟,这就对了嘛,我只借点钱就走,大家都不想事情弄大。”
  说着,顺手把门关上,把邵刚和小姑娘一起逼到沙发坐下。随即从口袋里摸出条绳子,道:“你先把你的小情人捆上。”
  “这……”
  “不照做嘛?你们不捆起来,我怎么拿钱?”
  邵刚还是没有动。
  歹徒嘿嘿一笑,把枪口对着邵刚晃了晃,他更能看得清楚,这真心是一把真枪。
  邵刚只好照做,把小姑娘先捆了起来,随后,在歹徒的逼迫下,邵刚先把自己的脚捆起来,歹徒又一手拿枪指着他,一手把邵刚的两只手都分别绑在了沙发把手上。之后,他小心检查一番,把枪放进口袋,拿出新的绳子,双手把邵刚和小姑娘重新绑了一遍,把两人捆成粽子一样动弹不得,还在嘴里塞上了毛巾。
  做完这一切,歹徒笑了起来:“邵局长,你还真心挺配合的嘛。”
  邵刚被堵的嘴巴发不出声音,但他眼神中显现出他此时心中的震惊。这歹徒怎么会知道自己身份的?
  歹徒继续道:“这枪,是真枪。你知道这枪哪来的吗?嘿嘿,这是李爱国的枪。”
  邵刚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
  歹徒继续道:“那么你就该知道了,今天我找上你,可不是为了借钱回家过年,我是要借走你的命。至于你嘛,小姑娘,原本你和这件事无关,谁让你做了邵局长的情人呢?这几年优越的生活条件品尝够了吧,好好年纪,却不去自食其力,你也是个好逸恶劳的人。你花的每分钱,事实也充满了更多人遭受不公的待遇。所以,你们两个,再见吧。”
  他手里摸出了一根小巧的电击棍,走上去……
  第五十一章
  城建局副局长胡生楚,安徽人,来白象县已有十余年,老百姓都叫他“胡牲畜”,据说他儿子和县长儿子合伙开公司,承接县里市政工程,做出的都是豆腐渣,家里着实有钱。
  旧城改造的拆迁队,听说有部分是他儿子找来的。
  他当然更要死了!
  胡生楚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很注重养生,只要没有应酬,也没有下雨,他每天晚上晚饭后过半个小时,都会绕着小区外的区域慢跑,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寒暑不改。
  今天也是一样,只不过今天他总觉得心神不宁,说不出为什么。
  他和往常一样,慢跑在小区外一条林荫道上,这条路上车辆行人本就不多,夏天时也会有些人和他一样,锻炼身体。但如今已是腊月,锻炼身体者寥寥。
  他在人行道上跑着,进入了路边一棵大树的背面阴影里,随即他突然失去了知觉。
  深夜十一点多,远处有人放起了烟花,只是谁也没注意到,这旁边的农田深处,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第二天,林荫道上布满了警车,王孝永、高栋和郭鸿恩都站在路旁,王孝永脸色惨白,抽烟时,手指都会不经意间微微颤抖。
  过了些时间,陈法医从旁边的农田里走出来,王孝永着急问:“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
  陈法医道:“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晚的下半夜,具体还要实验鉴定。死者和前两次案子一样,都是被人用三棱枪刺扎中心脏死亡。现场发现了脚印,目测和张相平案留下的脚印属于同个人。”
  一名刑侦专家道:“看来凶手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脚印,他也不需要掩饰了。”
  王孝永狠狠吸了口烟:“其他还有吗?”
  “死者是被人先在人行道上制服,再拖进农田的,我猜测,凶手还是用了老套路,先用电击棍击昏。总共大约拖行了五十多米,在农田深处,又是半夜,所以我看,很难有目击者。”
  “就这些?没其他线索了?”王孝永声音发颤。
  陈法医道:“我们物证科能做的就是这些,这条路上没有监控,恐怕……恐怕比上两次案子更缺少线索。”
  王孝永目光闪烁不定,挣扎好久,把视线投向高栋和郭鸿恩:“高局,郭局,又一个城建局的副局长,这事你们看……”
  郭鸿恩默不作声,高栋抿抿嘴,想了片刻,道:“没办法,咱们几个去省里接受调查吧。”
  第五十二章
  徐策一手拿着一根长得像香蕉的塑料棒,一手拿着一根细钢筋,走入了地下室。
  林啸颓然坐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看着电视。
  徐策走到铁笼面前,笑意盎然,道:“把手伸出来。”
  林啸缩了缩身子,道:“你要干什么?”
  徐策有些猥琐地笑了笑:“我叫你把手伸出来呀。”
  林啸害怕地看着他,更缩了身体,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把手伸出来吗?”徐策并不着急,转过身,拿出一只金属打火机,开火,随后,把细钢筋的一头放到了火苗上,足足烧了有一分钟,钢筋微微发红,徐策笑着把钢筋伸到铁笼里,道:“你不把手伸出来,我就伸进去咯!”
  林啸忙惊恐万分地大声道:“我伸出来,我伸出来。”
  徐策笑着收回钢筋。
  林啸把手伸出来后,徐策拿出绳子,把他的手结结实实地绑在铁笼上,随后如法炮制,把他另只手也如此绑着。
  他拿出了十几把钥匙,把铁笼上的锁逐一打开。
  “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林啸尖叫着。
  徐策没理他,开了铁笼,把他的脚拉出来,也绑到铁笼上。
  如此,林啸就俯卧在地上,身体四肢都被牢牢绑到了铁笼四周,动弹不得。
  徐策随后拿出那个香蕉状的塑料棒,往上面抹了点凡士林,怪笑道:“第一次,总是忍不住有点痛,忍着点啊。”
  在林啸极度痛苦的尖叫中,徐策把那个东西,插入了林啸的肛门,括约肌裂出血来,塑料棒在进出着。
  “你,你变态……”林啸最后痛得有气无力地发着声音。
  徐策搞了一阵子,停下来,笑着望他,摇摇头道:“我变不变态,你很快就知道答案了。怎么样,我想知道你被这东西进入身体,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刚才你有高潮吗?说说真实的想法。”
  “求……求你,求你给我吃安眠药,杀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吃安眠药死?”徐策笑了笑,“处方药很难买的,我怎么弄得到这么多安眠药啊。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这种方式折磨你,我心里也觉得很抱歉。好吧,如果你能好好配合,我总能想出让你死得舒服的方式。”
  “你……你真要准备杀我了?”林啸眼里流出无限绝望的痛苦。
  “不是你叫我杀了你吗?”徐策笑着逗他玩。
  “我……我……”
  “别忘了呀,你可是个公务员,还是个党员,你这么就投降,要是放到解放前,你这人一被抓获,不就成叛徒了吗?别这样,要不我们再试试吧,我当个坏蛋,把你抓住后,严刑折磨你,你就是坚决不顺从我的条件?”
  林啸急道:“不,不,我不要试,你有什么条件,只管说吧,我什么都答应。”
  “真的?”
  “真的,求你饶了我吧。”林啸大哭。
  徐策笑着:“既然你这么配合,我也于心不忍了。那么好吧,再帮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我就不会折磨你了。”
  徐策摸出一张写着字的纸,摊开,放到林啸的面前,同时,从桌上拿过母亲排位,立在地上,摆上香火,道:“你带着真情实感地读完这篇祭文,如果你让我觉得你是真心悔改的,我就不会为难你了。”
  “真的?”林啸不敢相信。
  徐策认真地点头:“恩,相信我吧。你为我妈念篇祭文,告慰她的在天之灵,也算对得起我了。”
  林啸抬眼望纸上看去,看了几行,整个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眼泪唰唰落下。
  徐策笑道:“看来我写的祭文,很有感染力,你这么快就哭了,这说明你还是个有良心的人。好吧,我会接受你的道歉的。”
  做完这一切,徐策回到了地面上,他对刚才对林啸做的事,极度恶心,他忍住反胃,走出后屋,看了眼天空。
  气象预报说明天上午开始有一阵强冷空气袭来,到时会有强风,中间有雨,但这股冷空气很快就会过去,到大后天,就又雨过天晴了。
  雨过天晴了,那时空气会比较新鲜吧。
  那时我也已经在美国与妻儿团聚了。
  徐策嘴角浮现了一抹笑容。
  第五十三章
  高栋一脸阴沉地回到县公安局,张一昂凑上去小心翼翼地问:“老大,情况怎么样?”
  高栋撇撇嘴:“王孝永甩手不干了!”
  “什么!”张一昂显然很意外。
  “我没想到他会主动引咎请辞,调回省厅。哼,估计他看到胡生楚被害一案,监控都没有,线索比前两次更渺茫,知道破不了案,担心过年前再出案子,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主动跟省厅领导认错,自认能力有限,对案情侦破的方向把握不准,导致凶手继续作案。现在倒好,他把摊子重新踢给我了。”高栋气呼呼地说。
  张一昂道:“这么说,省里又让你负责这案子了?”
  高栋哼一声,点点头。
  张一昂道:“省里对王孝永怎么处理?”
  “没处理,他关系硬,而且带去的各地刑侦专家也都说他们侦办过程没有失误,只是凶手太狡猾,而且凶手手里有枪,不太好对付。所以省里这次谁都没处理,只是说要尽快破案。”
  “那……那老大,你重新督办这案子,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高栋道:“破得了,自然好事。一直拖着,自然坏事了!过三天公安部专家会来,不过上级领导考虑到,公安部专家行政级别虽高,但对地方警力的调动管理能力有限,所以继续让我当专案组组长,他们协助。哼,整个省厅没个人敢接手,只能推我头上!”
  张一昂看着他冰冷的面容,也不由紧张,道:“老大,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高栋吐了口气,道:“抱怨归抱怨,事情来了也挡不住,我这边也只能耐下心来仔细勘查了。对了,胡生楚案子有什么调查进展?”
  “胡生楚是前天晚上六点半左右出去跑步锻炼身体,他一直有这个习惯,一般他在七点半左右会回家。当晚他出去后,一直没回来,家里人打他电话,电话是开机的,只是没接通,家人以为他在外遇到朋友,出去应酬了,一时没听到,直到第二天才知道出事了。”
  “胡生楚几点死的?”
  “老陈说是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哦?”高栋思索道,“就是说,他六点半出去跑步,跑到林荫道附近,被人给黑了,拖到农田深处,没有马上杀死,而是又过了四个钟头才杀的?”
  “没错,老陈也说这点很奇怪。”
  高栋长呼了口气,寻思着:“凶手为什么要等了四个钟头,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这期间,凶手应该没有离开现场,因为那时胡生楚只是被电晕了,随时可能醒来。”
  “老陈说胡生楚尸体上看,当时他手脚应该被人绑过,嘴巴里也塞过毛巾。”
  “凶手把胡生楚拖到田里,绑起来,堵了嘴巴,他又是为什么要等了四个钟头,才把人给杀了?这期间他在干什么呢?”
  “会不会这四个钟头里,他去做其他事了?”
  “不可能,虽然把人绑了,但留在农田里去做其他事,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或者胡生楚自己想办法把嘴里毛巾吐出来了怎么办?凶手前几次行事极其小心,他不会这么做。他一定一直就在旁边。”
  “哎,可惜现场没监控探头。”
  高栋冷哼一声:“有探头有什么用,凶手哪次不是躲过了探头?”
  张一昂无助道:“老大,这个案子老陈说线索就到这儿了,他这边的物证勘查没法继续做下去了。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周边人员走访呢?”
  “还在进行,没发现线索。”
  高栋点点头,心想着周边肯定没目击者了,要是有目击者看到凶手把人拖进农田里,一定马上报警了,根本不用等到今天。
  他暗自寻思起来,第一个李爱国,第二个林啸,第三个张相平,第四个胡生楚,这几个人里面,一定有某种联系。
  按工作单位分,四个人分别是三个单位,没有直接关联。
  按职位级别分,三个副局长,一个科长,但这三个副局级之间又找不出更深的联系。
  按遇害方式分,三个人都是被电击棍击晕后扎死,一个是失踪,至今无音讯。
  表面上看,这四个遇害者中,林啸是独特的一个,他级别低,而且也无法判断生死。
  如果凶手就是林啸?
  没可能,他们还没查出线索,林啸就畏罪潜逃?
  何况监控显示,林啸被骑电瓶车的凶手跟踪过,自然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了。
  高栋道:“李爱国、林啸、张相平、胡生楚,这四个人他们彼此的相识程度怎么样?”
  张一昂道:“这个我不太熟,我找陈队过来。”
  “好。”
  从高栋着手分析胡生楚与另外三个人的人际关系时,显然,他已经接近真相了。
  第五十四章
  “陈队,李爱国、林啸、张相平和胡生楚,这四个人彼此的相识程度怎么样?”
  陈队想了想,道:“除了林啸和李局不认识外,其他都认识。”
  高栋点点头,道:“林啸和胡生楚也认识的?”
  “恩,他们俩应该还挺熟的吧,胡生楚也是旧城改造维稳办的,林啸是王修邦下面的人,平时工作中总是多有接触吧。”
  “旧改办……”高栋念叨着,道,“除了李爱国,其他三个都是旧改办的?”
  “恩,是的。”
  “旧改办还有谁?”
  “国土局的王修邦副局长和城管局的邵刚副局长。他们四个副局长组成旧改办负责人,林啸是里面的主要工作人员。”
  高栋背过身,点起一支烟,寻思了良久。
  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猜不透凶手的真正犯罪动机是什么。
  徐策曾经告诉过他,如果单纯仇恨社会,挑的遇害者不该是这种顺序,凶手和遇害者之间,一定有某种关系。
  到底是什么关系?
  到底是什么犯罪动机?
  高栋一直没想出来。
  这时,他眼睛一亮,一个崭新的猜想冒了出来。
  他急转过身,问道:“李爱国一向随身带枪吗?”
  陈队愣了一下,道:“恩,没错,李局有这个习惯。”
  “你怎么知道有这个习惯的?”
  陈队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高栋的意思,支吾道:“好多……好多人都知道。”
  “你的意思是,社会上的老百姓,也知道李爱国随身带枪?”
  “厄……可以这么说。”
  高栋急问:“老百姓为什么会知道李爱国有这个习惯?”
  陈队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高栋道:“你尽管说,人都死了这么久,爆料死者生前的纪律问题有什么关系!”
  陈队恩了声,道:“是这样的,李局作风有些彪悍——”
  “你直接说目无王法不就行了,别这么婆妈!”高栋等不及了,他迫切需要知道这个答案。
  陈队不敢看着他眼睛,忙如实供述:“李局过去作风有问题,平时很爱出风头,整个县里没人敢得罪他。他经常醉酒开车,交警知道他的车,都不敢问。有一回,李局喝醉了,那天晚上他在KTV跟一帮小混混吵起来。小混混不知他是公安副局长,也很拽,双方动了手,李局被打了几拳,身边人不在,他寡不敌众,后来大概酒精上来,直接掏出枪。”
  “他开枪了?”
  “恩,开了一枪,不过是朝天开的,那些小混混全部被吓住,动都不敢动,他又用枪顶着那个打他的小混混的脑袋,骂他,你再牛逼啊,你再嚣张啊,你再动手啊。周围很多人都看见了,没人敢上前劝。后来还是派出所来了,把他劝回去,那帮小混混都带回去关了一阵子。最后因为李局的关系硬,这事没有处分,而是说那帮小混混惹事,警察便衣执法,朝天鸣枪威慑。后来大家都知道李局随身带枪,不少人都看到他每次走出去,腰间鼓起,知道那是枪,更没人敢和他顶。”
  高栋道:“因为这事,县城里的老百姓都知道李爱国随身带枪咯?”
  陈队道:“是的。”
  高栋让陈队回去,他独自点起一支烟,想了片刻,冷声道:“李爱国啊李爱国,你这死,根本是你自找的。原本你跟凶手的杀人计划一点关系也没有,谁叫你平时那么嚣张,直接把命搭进去。”
  高栋已经逐渐勾画出了整个犯罪过程。
  凶手的根本目的,是杀旧改办的人。
  而凶手第一个杀的是和旧改办完全无关的李爱国,有两个目的。
  第一,凶手知道李爱国随身带枪,只要杀掉李爱国,拿了枪,他后面的计划实施就方便多了。如果遇到没机会直接电晕的对手,凶手还有一把真枪可以对付。
  第二,凶手第一个杀的是和旧改办完全无关的李爱国,就能彻底误导我们的侦察方向。即便第二个、第三个遇害者是旧改办的,由于第一个不是,我们压根就不会想到凶手目标是旧改办的负责人。只有当第四个受害者出现,才会根据三个受害者中的共同身份特征,来猜测凶手目标是旧改办。
  好了,既然如此,犯罪动机已经清楚,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两件事,一是保护剩下的两位副局长,不让凶手继续作案。二是彻底调查哪几个人与旧改办有仇。
  他一想到谁跟旧改办有仇,脑中马上浮现出一个人名字。
  徐策,难道是你?
  稍微休息一下,过10分钟再更
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