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班,下班后检查一遍更,下班后到家应该是晚上9点多到10点。
以后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吧
第七十六章 雾中马车
迎着红色的夕阳,杨刃回到了汇中饭店。此间饭店地处黄浦江岸,西洋文艺复兴风格,十分有名,孙中山在内的大人物都曾下榻此处。
杨刃回到房间中,掏出乞丐给的戏票,陷入了沉思。今日之事,看似闹剧,却又不简单,似乎预示着什么。戏票的时间戳是十年前的秋分日,到了今日,早成废票,杨刃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糊涂,要买这样一个东西。
折腾一日,早就乏了,靠在床头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忽然间,胸前七星吊坠兹兹作响,猛然惊醒。
“这是怎么回事?”杨刃猛的一下坐了起来,手摸着吊坠,思绪万千。七星吊坠挂在脖子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自鸣过。
迷惑不解的杨刃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此时,繁华的上海滩已然入睡,虽然街上华灯犹在,但是行人寥寥,马路冷冷清清。不远处的黄浦江蒸腾出丝丝水汽,如同裹在美人脸上的面纱一般,带着几分娇媚。渐渐的,水雾越来越浓,笼罩了整个大街。
七星吊坠发出啾啾的鸣叫声,就像猎狗不安嘶吼。雾气中传来了噔噔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似有还无。
不多时,一辆西洋马车走出重重迷雾,停靠在汇中饭店门前。马夫是一位西洋人,身着西式燕尾服,头戴圆顶礼帽,双眼鲜红如血,脸上白无血色,整个人就像是从坟墓中走出的吸血鬼一样。
他下了车,摇了摇手中的铜铃,当清脆的铃声划过寂静夜空时,一种诡异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也许是听到了铃声的召唤,饭店里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一位西洋老人,他眼眶凹陷、眼珠深蓝、头发暗黄稀疏,从穿着看有点像西洋牧师。牧师来到马夫身边,迷惑的看了他两眼,塔上了马车。
“好奇怪的两个人”。杨刃把身子探出了窗外,马夫的目光便如利箭一般直射过来。忽然间杨刃想到乞丐说过的话,难道所谓的白面鬼就是这个马夫不成。
牧师坐稳后,马夫轻抖手中缰绳,喝着马儿离开。
杨刃越看越觉奇怪,急忙披上一件外套,冲到了楼下。谁知雾气在这短短几分钟内消散了,西洋马车也不见了踪影。
“这是我的幻觉吗?”杨刃呆呆的愣在原地。
这是一个诡异的一万,当朝阳刺破不安的夜色时,杨刃隐隐觉得昨日遇到的乞丐并不简单。于是胡乱吃了点东西,急急朝巡捕房赶去。
静安寺巡捕房是公租界十四巡捕房之一,维护的是租界的安全。杨刃到了巡捕房门口,本想花点钱见上乞丐一面,但是里面的警员就是不愿通融。说是乞丐是洋人要抓的重犯,不能见任何人。
一名疯子竟然被这样的严加看管,着实不同寻常。杨刃想尽法子后也不能得偿所愿,心中不由沮丧。好在田七按照约定,从南京赶到了上海,终于多了个帮手。
与田七碰头后,杨刃便让他继续打探乞丐的消息,自己则准备去夏令配克影戏院看一出影戏。
西洋影戏也许是这个时代最时髦的玩意,夕阳刚刚落到地平线下。看影戏的人便涌进了剧场。杨刃到影戏院的时候,已经晚了一刻钟。正当他准备步入放映厅的时候。刺耳的口哨声再次响起,十来个巡捕如野兽一般,冲到杨刃身前,不由分说,给他铐上了手铐。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抓我?”杨刃勃然大怒。
“老实点!快跟我们走!”。
“我到底犯了什么事了?”。
“别给老子们玩这一套!”
杨刃虽然极力辩解,但还是被押到了静安寺巡捕房。巡捕房中最多的是华人,其次是印度锡克人以及几名当头的西洋人。
进入审讯房不久,一位自称楚天恩的华人探长坐到了杨刃身前。他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怒不可遏的问道:“快说,你是怎么救走癞头三的?”
“癞头三是谁?”杨刃不解的问道。
“还在这里装蒜?昨天老子看你就觉得奇怪,今日你又跑到巡捕房打探他的下落,还说不认识?”。
“原来是他!他逃走了吗?”。
“妈的,不提此事还好,一提这事老子就一肚子火!”楚天恩怒道:“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癞头三在哪里的话,还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若是敢有一点隐瞒的话,老子就……!”楚天恩掏出了驳壳枪。
“探长”杨刃急忙辩解道:“这是一场误会!我根本不认识癞头三,更没有把他救走!”
“误会?哈哈!你以为老子第一天当差?实话告诉你,老子没时间跟你干耗了!你要是再不说的话……”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杨刃脑门。
还没说几句话,楚天恩就要喊打喊杀,杨刃纵然脾气再好,也不由怒了。
“楚探长,你若是觉得这样问话最合适的话,那就错了!”
“小子,这是你撒野地方吗?!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楚天恩刚要扣动扳机,一名华人警员急忙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激动不已的楚天恩,劝慰道:“天哥,你若是杀了他,我们就真的找不到癞头三了,到时候兄弟们都会被督察剥皮的”。
楚天恩怒瞪着杨刃,杨刃也怒瞪着楚天恩,两人都不愿退让一步。过了一会,楚天恩看了一眼身旁的兄弟,强忍着一口气把驳壳枪放回了枪套中。
杨刃长舒了一口气,方才他也太过莽撞。
楚天恩一把揪住杨刃衣领道:“快说,癞头三到底躲在什么地方?”
杨刃冷笑一声,把楚天恩青筋暴露的手撇开,沉声道:“探长,如果我们坐下来好好喝杯茶的话!兴许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若不然,大家就一起见阎王好了!”
“你”楚天恩是租界华人警员的头,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何时被人这么被顶撞过?不过杨刃也是牛脾气,若是闹出一条人命的话,事情反而更加难办了。权衡利弊,楚天恩强压了一口气,给杨刃倒了一杯茶。
楚天恩服软了,杨刃见好就收,品了一口茶后,便把和癞头三见面经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番。不仅如此,他还说起了昨晚看到了西洋马车。楚天恩仔仔细细的听着,忽然插话道:“那位西洋和尚真的坐到马车里面了?”。
“如果不是梦游的话!肯定看到了”
“完了,完了!”楚天恩额头上都是冷汗,不安的说道:“又有人上马车了,再抓不到癞头三的话,上头一定会毙了我的!”。
“探长,到底是怎么一会事?马车和癞头三又有什么关系?”
楚天恩脸色一沉道:“此事与你无关!不用多问。反正是棘手之事!哎,最后期限就快到了,如果还找不到癞头三的话”。楚天恩的身子微微颤抖,正强忍着内心中的不安。
“楚探长,为何要抓癞头三?究竟犯了什么事?”。
“这……”楚天恩愣了一下道:“你不要再问东问西了。能告诉你的是,癞头三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下次碰到他的话,一定马上告诉我们!”。
“好”杨刃举起了双手,晃着手铐说道:“我所知的都告诉你了,现在能走了吗?”。
“不能!”楚天恩话语十分笃定。
“为什么不能?我又没有作奸犯科”杨刃怒火中烧。
“你是我们的鱼饵,有你在,癞头三就会回来找你!”。
“楚探长”杨刃怒道:“你不觉得做的太过分了吗?”。
就当两人再度僵持时,一名探员附在楚天恩耳旁,小声说了几句。楚天恩仔仔细细的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忽然手指着杨刃道:“什么,要我立即放了他?”
“嗯”小警员点了点头,道:“这是上头说的!”
“哪个王八羔子下的指定?”楚天恩发怒之际,探员摸出一张小纸条道:“三哥,你看看这张纸条!”
“嗯”楚天恩接过纸条,先是一愣,接着一喜,然后道:“你可以走了”。
“真的可以走了?”
“在老子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快滚!”。
“你……”杨刃不想和这条地头蛇再有什么瓜葛,迅速办完手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巡捕房。
在巡捕房的大门前,田七已守候多时。不出杨刃意料,这所有的事情都是田七上下疏通的功劳。
“七叔,多谢了。”
“少爷,你吃苦了,怎么会惹上这码子事?不过那个乞丐确实不寻常!”
“你打探到什么消息?”
“抓癞头三的命令是上海公租界总督察克拉克下的,他把所有的巡捕都逼的很紧。”
“总督察下的命令?他怎会对一个乞丐怎么有兴趣?”。
“我找过内部人问过,他们也不知道缘由,总之一句话,总督察对这个乞丐很看重”。
杨刃皱起了了眉头,想象着癞头三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少爷,还是老爷交代的事情最要紧,许小姐也失踪一个月了”。
“嗯,我明白”。
“少爷,为了救你出来,我找了青帮帮忙。如今你平安出来了,我要去答谢他们一下”。
“七叔,劳烦你了!”。由于杨刃不想和青帮人打太多的交道,便和田七在巡捕房前分开,独自一人向汇中饭店走去。
不多时,杨刃来到夏令配克影戏院门口。此时影戏正好放完,人群三三两两结伴而去,相互间有说有笑,甚是开心。杨刃看着手头已成废票的影戏票,心头燃起一股无名怒火,唰唰几下把影戏票撕成碎片,丢到空中。
就当看影戏的人渐渐远去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他身前匆匆划过,闪进一旁小
巷中。
“难道是她?”杨刃的心砰砰乱跳,毫不犹豫的跟了过去。前方女子察觉有人跟踪,脚下步子越走越快。杨刃跟着加快了步伐,两人距离终越拉越近。“姑娘,可否留步?”。
女子听到了喊声,身子微微颤了颤,并未停下脚步,反而走得更快了。
“姑娘,请等等”就当杨刃要冲上去的时候,远方传来了嘀嗒嘀嗒的马蹄声,迷雾再度出现,四周的景物也变得朦胧起来。
西洋马车在迷雾中出现了,停在了女子身前,女子朝马夫扬了扬手中的东西,上了马车。
马车就要离开了,杨刃再无犹豫,大叫一声道:“铃心,是你吗?”。坐在马车的女子,身子微微颤了颤,依旧不发一言。
“铃心!”杨刃发疯似的朝马车追去,岂料马车却越行越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刃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空气中还残留着薰衣草的香味,她是许玲心吗?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第七十七章 明王法器
总有一些事情让我们迷惑,当杨刃从错愕中苏醒时,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杨居士,明王等你多时了”
杨刃抬起了头,不远处站着一位红衣喇嘛。
喇嘛转动着经轮,单手行礼道:“我乃不动明王座下尊者矜羯罗,在此地已经侯了多时了”。
“明王找我何事?”杨刃虽然早知道不动明王的大名,但是两者之间,却并没有什么交往。
“居士,你想知道天童居士的下落吗?请随我来!”
“你有他的下落?”杨刃大为兴奋。回国后,杨刃就一直打探天童的下落。可是寻了各处,也不见天童的踪影。为了此事,还伤怀了许久。今天有人告诉他天童的下落,这怎能不让杨刃不动心呢?
“居士,前方的静安寺就是明王暂居之地”。
“尊者请”。
“居士请”。
杨刃和矜羯罗一路交谈,知晓了一些十年前的往事。天童是活佛转世吗?这太不可思议了。明王此番回到中原,竟然还是为了点化天童。不知不觉间,两人步入静安寺后门,到了一处僻静的禅房。矜羯罗指着前方木屋说:“居士,请沐浴焚香”。
“这……”杨刃本想马上见到明王,谁知规矩还这么多。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进了浴房中,用号称天下第六泉的应天涌泉水沐浴全身。
洗净所有污垢后,矜羯罗把杨刃带到另一处佛堂。这里面供奉着八尊鎏金本命佛。
“居士,给佛主上香吧!”。
“嗯”杨刃点燃了三炷香后,虔诚的拜了拜。本想把三炷香一起插进香炉之中,矜羯罗却伸手阻拦道:“施主,请一根一根的上香?”
“怎么有这么古怪的规矩?”杨刃抽出了第一根香,插到了香炉中。身前的一尊佛像忽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是怎么回事?”杨刃有点惶恐不安。
“居士不必惊慌,请继续上香!”
“好”杨刃紧接着又在香炉上插上了第二根和第三根香。这时又有两尊佛像发出了闷响。
“难道我不该上香?”杨刃惴惴不安之际,矜羯罗手拿三尊小佛像走了上前,道:“居士,请收下这三件法器”。
“法器?”杨刃低头看着三尊小佛像。第一尊佛像的正面,是不动明王的塑像,背面则是鸡的塑像;第二尊佛像正面是千手观音塑像,背面则是老鼠的塑像;第三尊佛像正面是阿弥陀佛的塑像,背面则是狗的塑像。
杨刃心知对密宗而言,每一种属相的人都会有对应的本命佛。
“居士”矜羯罗又道:“这三尊佛像你要好好收好,关键时候定能逢凶化吉”。
“一个人只有一个属相,也就是只有一个本命佛,为何要给我三件法器?”
矜羯罗面无声色的说道:“此中的奥秘,居士日后便知”。
虽然不知道矜羯罗打的什么哑谜,杨刃还是虔诚的又在佛像前拜了几拜。
“居士,时辰不早了,恕我不能奉陪了”。
“能否见见明王再走?”
“居士,方才你已经见过了”
“见过了?”。杨刃迷惑之际,矜羯罗指了指前方的不动明王菩萨塑像。
“这只是尊塑像啊?明王真身又在何处?”
“凡属有相,皆属虚妄,真身、塑像又有什么区别?”。
“这……”杨刃疑惑道:“天童到底在什么地方?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他?”。
“缘分到了,居士自然能见到能居仁波切”。
杨刃叹了一口气,道:“好吧!”。虽然问了很多问题,矜羯罗却什么也不说,再这么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就在心生遗憾,想要走出佛堂之际,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问道:“尊者我还有一事想问”。
“阿弥陀佛”矜羯罗打着佛号说道:“居士,一切归于果,果熟亦当坠。一切随缘,自会得成正果”。
“这……”杨刃不想再问什么了。收起三件法器,他走了静安寺。恰在此时黑暗处却传来了一个熟悉声音:“哎,疯子”。
“咦,你是癞头三吗?”杨刃看着黑暗处,刚想走过去。远处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成百上千的人举着火把,朝这里跑了过来。黑暗中的人影受到惊吓,急忙闪身不见了。
“他是癞头三吗?”杨刃楞在了原地。
过了一个诡异的夜晚,杨刃回到了住处,田七也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七叔,你怎么也刚回来?”。
“哎,别说了,白折腾了一夜!”
“你在折腾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田七喝了一口气,喘了几口粗气后,便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昨晚,公租界十四家巡捕房全员出动,满城找寻寻癞头三,没想到还是让他跑了。
听到这个消息,杨刃心头又是一惊。昨晚癞头三不顾危险也要和他见面,到底为什么?是想告诉他什么事吗?
奔波了一晚上,杨刃也累了,吃了一点后,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不知何时起,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田七刚刚下床,大门啪的一声便被撞开,楚天恩带着十来个人,猛的冲了进来。
杨刃怒道:“楚探长,你又要干什么?”
“干什么?”楚天恩冷笑一声,道:“来人啊,把他抓回捕房”。
“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不管杨刃怎么申辩,楚天恩都置之不理。不多时他又被押到了捕房。
进了巡捕房后,杨刃便被关在了审讯室中。今日的情形和昨日有所不同,包括楚天恩在内,没有一个巡捕要提审他。杨刃憋得难受,主动与巡捕打交道。磨了好一阵之后,终于明白,原来昨夜癞头三最后消失的地方就静安寺,恰巧杨刃也从那里经过,所以所有人都认定杨刃和癞头三有莫大的关联。
有了这样的误会,杨刃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半个时辰后,一辆崭新的福特车吱嘎一声停靠在门外,一位面色凝重的西洋人手拄着拐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下了车,径直来到审讯室中。
“杨刃先生,我是克拉克督察,今日请你到此,是为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杨刃打量着眼前的西洋人,疑惑道:“你就是上海共租界总督察克拉克先生?”
“是的”克拉克回道:“杨刃先生,你的背景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阁下在南洋有很大的产业,在大英帝国也念过书,照理说应该不会为虎作伥,可是为何要做这么不恰当的事情?”
克拉克的汉语十分的流利,杨刃疑惑道:“为虎作伥?难道是说的是癞头三一事?”
“是的”克拉克点头道:“我也不绕圈子了。实不相瞒,此事关系重大,连远在英伦的乔治殿下也十分牵挂,所以希望阁下能和我们保持合作!”
“他也牵挂?”杨刃倒吸了一口凉气,乔治殿下也就是乔治五世,当今联合王国的国王,连远在天边英国皇室也关注此案,此案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克拉克督察,既然你们调查清楚了,就该知道我是无辜的。实不相瞒,事到如今我依旧是一团雾水,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刃先生,这次请你来的主要目的是认人”克拉克给楚天恩使了一个眼色,楚天恩便在桌上放上了一张照片。
“你认识这人吗?”
杨刃拿起了照片,点头道:“认得,他就是癞头三。你们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也在现场”。
“那这些人呢?”楚探长又放上了一摞照片。
杨刃翻看着照片,眉头不由紧锁。照片里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国人也有洋人,细细数来超过了二十人。
“不认识”杨刃摇了摇头。
“杨刃先生,你真的不认识?能不能再看看,这对我们很重要”。
杨刃又拿起了照片,仔细的留意着每一张面孔,忽然见目光停留在了一位西洋人身上,此人十分的眼熟,但和记忆中的又有一些差别。
“你认识他吗?”克拉克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让我想想,有点像他,可是又不敢确定”
“为什么说不敢确定?到底有什么差别?”一双着火一样的眼睛,直瞪着杨刃。
to:寒塘渡鹤影518
不是生日。今天是九九重阳节,也许我老了吧!
第七十八章 荒郊鬼屋
杨刃敲着脑门,道:“这是多久以前的照片”
“大约三个月前!”
“哦,那就不是我见过的人了!照片中的人顶多四十来岁,可是我见过的人有六十来岁样子?两人的模样虽然很相似,但是神父头发更加稀疏,样子也更加苍老”。
“什么?变成六十岁样子了?”克拉克猛的站了起来,脸上都是惊恐之色“你在什么地方见到他的?”
“前天晚上,就在汇中饭店楼下,他上了一辆西洋马车!”
“时间和地点都对了,难道真的是他?”克拉克身子晃了晃,怅然若失的坐到了椅子上。
“克拉克先生,相片中的人究竟是谁?”
“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克拉克站起身来,摩挲着手掌,心事重重的在屋子中走来走去。忽然,手臂重重的挥下,风度全无的说道:“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楚天恩,你这个蠢材,时至今日也抓不到癞头三。再等下去的话,会有更多的人死的!”。
“属下该死”楚天恩扑通一声跪下,哆哆嗦嗦道:“督察再宽限几日,我定会抓到癞头三!”
“再找不到他,就下地狱吧!”克拉克挥舞着拐杖,弄翻了桌上所有东西,墨水瓶啪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见到督察动怒了,楚天恩脸色如同猪肝,大气不敢喘一口。克拉克发了一通脾气后,突然指着杨刃道:“你请跟我来,有事要问你!”。
“督察,要到哪里去?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请跟我来”克拉克加重了语气。杨刃也想知道克拉克在耍什么把戏,点了点头。
“督察,就你一个人吗?”楚天恩连忙跟了出去。克拉克拔出随身左轮手枪,指着楚天恩的脑门道:“不要跟着我,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准跟过来,记住,这句话我不会说第二遍”。
“是”楚天恩惶恐的点了点头。
领着杨刃,克拉克来到一间密室,这里没有人能监听。楚天恩焦急的守在门外,来回的踱着脚步。突然,屋子里传来激烈叫骂声,不过两人说的都是洋文,楚天恩一句话都听不懂。又过了一会,叫骂声越来越高,不时还能听到乒呤乓啷的东西破碎的声音。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楚天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又过了一会,屋内传来了“嘭嘭”两声枪响,接着便寂静无声了。
“开枪了?”楚探长冷汗直流,刚要破门而入,房门嘭的一声推开了。杨刃和克拉克如同老友一样,勾结搭背互相拥抱的走了出来。
楚天恩不解的看着两人,杨刃轻言道:“督察放心,此事我一定会尽力协助!保证以后随传随到!”
“好的,杨刃先生,仙子阿你是我的朋友了!以后在上海滩以后没人敢难为你!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杨刃可以走了?楚天恩更加糊涂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偷偷的朝屋中看了一眼,屋子满地都是花瓶碎片,方才一定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可是为何一下又握手言和了?
克拉克瞪了楚天恩一眼,道:“记住,以后谁在找杨刃先生麻烦,就不用待在这里了”
“是”楚天恩点了点头。
“多谢督察,时候不早了,在下就不打扰了”杨刃再次和克拉克拥抱了下,这才走出了巡捕房。
方出捕房的大门,杨刃便看到了一脸焦急神态的田七。
“少爷,你没事吧,怎么出来的?七叔方才正发愁呢!听说总督察亲自提审你。为何一下子又放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哎”杨刃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这么说?”
“七叔我们边走边说!”杨刃和田七走到了大街上,说起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七叔,我和督察进入房间后不久,他就用洋文问我是否知道十年前的事情?”
“十年前发什么了事情?”
“克拉克口风很紧,并没透露什么。这个事情,好像没几个人知道。他和我交谈时一直用洋文,看来是提防别人”。
“此事看来有点古怪”。
“我虽然极力撇清此事,但是克拉克却一点也不信。盛怒之下,他还开了两枪,打烂了一旁的两个花瓶。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想起了癞头三给我的那张影戏票,上面的时间戳是十年前的,于是便掏了出来”。
“接着怎么了?”
“克拉克看到了戏票,脸色忽然大变,奇奇怪怪的说道:‘对,这是秋分日的戏票,就是那天,癞头三果然知道什么’。我刚想问什么?督察便有可如释重负的感觉,还开心的拥抱了我一下。
这个变化是整个谈话的转折点,督察提到了家乡默西赛德郡,说起了那里的海港和足球。我留学英伦时,恰巧去过那个城市,便和他攀谈起来。到了最后,克拉克同意放我走了,只是又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和那张影戏票有关?”
“嗯,我只有留下那张影戏票,才能离开”。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谁知道?戏票已经不在我手里了”杨刃摇了摇头。
“少爷,不要灰心丧气。只要找到了癞头三,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对,一定要找到他!”杨刃挥舞着拳头道:“整件事情的核心就是癞头三!说不定此事还和相帝以及铃心有关”。
“你见过许姑娘了?她在什么地方?”。
“哎,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她,昨日我看到一位背影很像她的女子。当我追上去的时候,她上了一辆西洋马车”。
……
其后几日,田七和杨刃开始分头打探癞头三和许玲心的下落。就当杨刃这头毫无进展的时候,田七兴冲冲的走了过来。“少爷,我从青帮那里探知到了癞头三的下落了”。
“他在哪里?”。田七递来了一张纸条,道:“他在这个地方”。
“哦?这个地方?周家老宅?”杨刃看了看纸条道:“七叔,我去看一下”。
“少爷,我跟你去”
“七叔你还是别去了,你面生,癞头三见到你会跑。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少爷一切小心”。
“嗯,我明白”杨刃点了点头。
俄而,杨刃走出了饭店。大街上黄包车川流不息,杨刃对上海并不熟悉,于是站在街边,招了招手。少顷,有黄包车停下了。岂料杨刃说出目的后,车夫脸色大变,拉着车一溜烟的跑了。
杨刃楞了一下,本以为车夫是嫌路远,不愿去。谁知接连叫了几辆黄包车后,车夫们都是一个模样,要么面露惧色,要么双脚打颤,都是掉头就走。到了最后,杨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坐上一辆黄包车,在车上又软硬兼施,这才哄得一位车夫愿意拉他。
载着杨刃的黄包车一路北行,出了静安,过了闸北,到了城郊。此时杨刃和车夫也熟络了,于是开口问道:“师傅,别怪我多事,为何一提到周家老宅的名字,你们就一脸惊慌,好像见到鬼一样?”
“大爷,你不是本地人吧?那个地方谁敢去啊?”
“你倒是眼尖,我确实不是本地人”。
“那就不奇怪了,本地人谁会嫌命长去那里?”
“此话怎讲?”
“大爷你不知道那里是远近驰名的凶宅吗?”。
“凶宅?”杨刃愣了一下,道:“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车夫擦了下脸上的汗珠,道:“周家老宅原来的主人叫周堂,我们都叫他周老爷子。周老爷子退休后,用一辈子的积蓄买了一块地,并在上面盖起了一间奇怪的屋子。这间屋子四四方方,黑乎乎的,外形如同棺材一样。所有人都叫它大黑屋。
有风水先生警告说,周老爷子买的这块地,风水不好。住进去会家破人亡,可是周老爷子不信邪,屋子放一盖好,便搬进去了”。
“为什么说风水不好?”
“我也不懂风水那套。反正这个地方挺邪门的。一遇雷雨天的时候,便容易招惹天火”
“引雷电的黑屋,倒也特别”。
“周老爷子住进了黑屋,亲生儿子不放心,想和他同住。他却不让,拿着棒子把儿子打了出来。就这样,老爷子在黑屋里平平安安的呆了一年,大家都以为没事了,没想到某日电闪雷鸣,老爷子躲在屋子中都被雷劈死了”。
“此事来的有点蹊跷”、
“周老爷子死了后,他的儿子周长生不听劝阻也搬了进去。所有人都以为周长生会步周老爷子的后尘,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周长生如同得到神灵保佑一般,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顺风顺水,不过两三年,便赚了一大笔钱。接着便在原来大黑屋旁又建起了几间大宅,就这样周家老宅终于落成了”。
“以此看来,周家老宅的风水也不算很差嘛!”。
“就当所有人开始羡慕周家的时候,周家的运道又急转直下。大约三年前,周长生做生意不顺,很快倾家荡产,到最后只得卖了宅子。接下来几年,周家老宅几易其主,每一任屋主都厄运连连,纷纷家破人亡。从去年起,那里便再也没有人敢住了,渐渐的成了远近驰名的凶宅。大爷你说说看,这种晦气的地方,谁没事想来啊?”。
“我明白了。师傅,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事情,那就陪我去周家老宅看看,我可以给你加车钱!”。
“什么?”听到此话,车夫来了一个急刹车,嘎吱一声把黄包车停下,哭丧着脸说道:“大爷,前面那片黑乎乎的屋子就是周家大院了,我只能拉你到这里了”。
“没有几步路了,你拉我过去又能怎样?”
“大爷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这”杨刃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周家大宅离此地也不过一里来路。“好吧,我不想为难你,你走吧!”
“谢谢大爷”车夫如释重负,拉着黄包车滴溜溜的消失于视线之外。
“等一下,我还没给车钱!”杨刃大叫了两声,车夫却头也不回。
to:寒塘渡鹤影518
谬赞了,每次我回头看已经写的,都有重新大改的冲动。
to:部一凡
现在我是一般上班,一边更新文,所以上班累的时候,文可能就短点。不过 这一两个月 可以保证工作日更新吧!
第七十九章 凶宅请神
杨刃下车之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触目所及,一片荒凉。一眼望去,只有滚滚的黄尘和飘落的枯叶,乌鸦不时飞过头顶,黑猫藏于墙缝,除了不远处的周家大院外,方圆几里地内,连一点人烟都看不到。
“这才刚出市区不远,怎么就这么荒凉了?”杨刃摇了摇头,径直走了过去。半炷香的光景,到了周家老宅大门前。老宅的门前是断头路,即是风水上最忌讳的路冲煞。老宅的后面有一条圆弧形的土路经过,则是镰刀煞。整个风水格局,坏得不能再坏了。
“这种地方对一般人来说虽说是凶地,但是对乞丐来说就是福地了,到哪里能找到这样的别墅呢?”杨刃深吸了一口气,手放在了门环上,嘎嘎几声后,大门推开。庭院中吹来一阵冷风,枯叶和杂草随风一道猛的朝大门冲了过来。
杨刃急忙闭上双眼,等了半刻钟,怪风这才消失。
“不会这么邪门吧?”睁开了眼睛,整间废宅,荒草丛生,庭院中散落着各种瓦片,一股难以名状腐败臭味从墙角石缝中飘了出来,让人闻之欲呕。
一间遍体通黑的怪屋立于庭院正中,它四四方方,密不透风,正面和两侧都没有窗户,想必就是车夫所说的大黑屋了。
“好奇怪的地方,确实像一副棺材”杨刃皱起了眉头,黑屋的门锁上没有多少灰尘,看来这段时间来,一直有人居住。
“癞头三,真会享受,竟然选这样的鬼屋作为藏身之地”。
步行几步,来到大黑屋门前,杨刃小声喊了几句:“癞头三,癞头三”。许久之后,里面却没有人应答,正当他想推门而入的时候,房门砰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怎么是你?”杨刃诧异的看着从大黑屋中走出的人,半天没缓过神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巡捕房的楚探长。
楚天恩同样诧异的看着杨刃。大黑屋中黑黢黢的,没有一点亮光,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杨刃正想迈步进去,楚天恩抓住了他的胳膊,轻声道:“不要进去,你跟我来”。
“癞头三不在里面吗?”
“杨少爷,请借一步说话”楚天恩今日的态度和善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克拉克的训斥。
“要到哪里去?又要去巡捕房?”。
“杨少爷多虑了。督察都发话了,我哪有胆子再为难你?不过你这时候进入黑屋的话,会坏了我的大事!”。
“会坏什么事?你抓住癞头三没有?”。
“没有,我来晚了,他又跑了”
“屋子里面还有谁?你们到底在弄什么把戏?”。
“这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楚某向你保证,只要再等一会,就会有惊喜的发现”。
杨刃又朝黑屋中看了一眼,依稀看到了一个人影,亦或说是个鬼影。
楚天恩搂着杨刃的肩膀道:“杨少爷,离此不远,有个小酒馆,我们去那里坐坐”。
“可是”杨刃本想说些什么,却经不住楚探长拉拉扯扯,不情愿的离开了。两人到了三里地外的小酒馆。旋踵,酒菜摆上,楚探长举起酒杯说道:“杨少爷,以前多有得罪,楚某敬你一杯,就当赔罪了”。
现在的杨刃哪有心思喝酒?他眉头紧锁,问道:“探长你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杨少爷还在挂记大黑屋吧,可是当下还去不得!”。
“为什么去不得?癞头三不是逃走了吗?”
“这……待会你知道了”楚天恩再次举起了酒杯。
“还要等多久?”
“杨兄怎么不动筷子,不喝酒,还在生楚某的气吗?哎,老哥我虽然脾气硬了点,但是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若不是督察催的急,兄弟们快走投无路了,也不会接二连三的找你麻烦”。
虽说和楚探长有过节,但杨刃也不是记仇的人,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哈哈,兄弟果然是爽快人,那就是不生楚某的气了?”楚天恩大笑几声,自饮三杯。
“探长,你今日心情倒是蛮好的”。
“呵呵,这都拜兄弟所赐。那日你走之后,督察又多宽限了一些时日,我无意间也打探到一些消息”。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过会就有好戏看了”楚天恩又举起了酒杯。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不住寒
暄,以前的误会和不愉快,都在划拳声后抛到了九霄云外。不知不觉间,日头西沉,杨刃打了一个酒嗝,道:“探长,好戏可以上演了吗?”。
楚天恩看了下天色,道:“快了,马上可以动身了”。又等了一会,太阳落到了西山之下,大地漆黑一片。楚天恩点头道:“好了,现在可以去了”。
“癞头三会这个时候回家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
夜色降临大地,远山野狐哀呼,近处夜枭嘶鸣,冷风从四处吹来,让人不寒而栗。当月亮探出了云端时,杨刃和楚天恩也来到了大黑屋门前。
“探长,现在可以进去了吧?”。
“嘘”楚天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黑屋的后面“不要出声,跟我来”。
黑屋后墙一角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木窗。楚天恩拆开了窗户上的木板,指了指里面。
杨刃点了点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屋子里面依旧是黢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愣神之际,窗口内突然冒出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甚是吓人。杨刃不由退了一步,若不是自小练出了一身胆量,恐怕早就叫出声了。
“是人是鬼?”。
鬼脸瞅了下杨刃,又看了下楚探长,吹燃手中的火捻,点亮了一盏油灯。屋中有一神坛,上面摆着香蜡纸烛以及各种贡品。鬼脸身穿古时官服,头戴鬼怪面具,左手持着桃木剑,右手摇着铃铛,正在做法。
“探长,他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他是附近天师庙中的神官,道术十分厉害,十里八乡的百姓家里丢了什么东西都会来找他。无论是人是牲畜,往往一说必中”。
“探长,你想靠他找癞头三吗?”
“我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楚天恩干笑了一声。
“他在屋子里面待多久了?”
“你下午来的时候,他就在里面了。不过神官规矩多,找人的法事只能晚上做。做法之前不能有人打扰。施法之时,身遭不能有人出现。旁人最多只能通过这个小窗口看。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不能进去,否则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灾难!”。
“他这么念念有词的样子,好像真有两把刷子”。
神官神神叨叨的又念了一通咒语,忽然脑袋一仰,饮了一口黄酒,猛的喷在刺有桃符的桃木剑上。接着神便用朱砂笔在地上一左一右画了两张符箓。左边的符箓上写着‘敕令,接引童子听令’,右边的符箓上写着,‘敕令,离魂小娘听令’。
符箓画好,神官又在神坛前烧了两张符纸,手持铜铃绕场走了一圈,怪叫一声道:“接引童子、离魂小娘听令,速速把癞头三找出来”。
杨刃瞪大了眼睛,看着摇头晃脑好像被神灵附身一样的神官。过了片刻,神官用嗓音忽变,奇奇怪怪说道:“左右抬轿”。
神官闭上了眼睛,身子一颠一颠地在原地摆动起来,这个样子真的就像坐轿一样。 神官‘坐着轿子’在原地走了许久,突然脸色大变,大叫一声道:“癞头三就在前面”。
楚天恩听言大喜,急忙问道:“他在什么地方?”
“让我听听”神宫侧着身子做聆听之状,过了半响,道:“这里有风声,有水声,还有树叶的沙沙声,是一片树林”。
“癞头三在树林里面做什么?”。
“等一下,我还没找到他,让我看下他的方位”。神官金鸡独立,抬起了右脚,接右臂平展伸出,整个人如同指南针一样,在原地不停打转。忽然间,神官定住了身形,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我看到他的背影了,他蹲在前面一个土坑前”。
“他在干什么?”楚探长追问道。
“好像在挖东西,又好像在埋东西”
“你能困住他吗?”
“让我试试”。神官上前迈了几步,做了一个抱人的姿势,大叫
道:“我抓到他了”。
“太好了,别让他跑了!告诉我他在那里?”。
“他在十里外的树林里,你快去。咦,他的身子好烫!就像是炉子一样,不行,实在太烫了,我要松手了!”神官的表情十分痛苦,就像是真的被烫着一样。
“树林在什么方向?”
神官表情更加痛苦,忽然哀嚎一声道:“癞头三发现我了,他抓住我法身了。不好,他要把我丢到悬崖下面去了”。
杨刃站在窗外听得瞠目结舌,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天恩又道:“你再坚持一下”。
“啊!”神官忽然大叫一声,身子也开始摇摇晃晃,像是从高处落下一样。过了片刻,屋中传来‘嘭’的一声巨响,神官身子重重的砸到了地上,嘴角眼角都冒出了鲜血。
窗外的楚天恩揪心道:“神官,你还好吗?”。
躺在地上的神官吐了一口血沫,哆哆嗦嗦地说道:“我快不行了。接引童子…离魂小娘……快来救我!你们……再不来的话,我的魂魄就快没了!’”。
“神官,密林在什么方位?”
“在……”神官话未说完,身子就像没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瘪了下去,再也不能动弹了。楚天恩和杨刃对望了一眼,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进去。又等了一会,屋子里依旧寂静无声,此时两人再无犹豫,急忙冲到了大黑屋中。
楚探长探了探神官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杨刃解开了神官的衣服,他的右边肋骨和左边小腿都有断裂骨折之像。
“怎么会这样?神官真的从悬崖下摔下来了?”。
“也许吧!”楚天恩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可惜不知道那处密林究竟在什么方位?”
两人手足无措之际,神案下窜出了一黄一白两只大老鼠,滴溜溜跑到神官身前,嗅了嗅神官的味道,呜呜哀鸣了两声。
“好奇怪的老鼠?”两人疑惑的当口,黄白老鼠哧溜一声冲出了房门,转瞬消失不见。
“探长,我跟出去看看”
“你要小心点,我找人解救神官”。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