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渊浅】长相忆,无穷极 (续写HE)



墨白HE,续写自剧版,部分修改。
先慢慢虐再慢慢甜,不定期更新,情节发展缓慢,建议养肥再吃。




特别感谢 @并殇城 允许我借用她在 《【墨白渊浅】续写-同来何事不同归》中设计的解决三角恋的主要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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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郑重推荐这篇拉了我入墨白CP的好文……




对看过我夜白CP文的亲说一声,
除了标题类似,两文无关,两文无关,两文真的无任何关联……
楔子


皓德君十三万三千三百八十八年,弱水河上镇压着昔日翼君擎苍的东皇钟,在沉寂了三百多年后,随着上古司乐掌战之神、昆仑墟之主墨渊的元神归位,再一次发出了嗡嗡的微响。
这声响虽轻,却若有实质般直通天地,搅得乌云腾聚,四海八荒间连下了七日七夜的骤雨。这四海八荒第一法器的威力,由此可窥一斑。
现任翼君离镜心知不妙,当下便以血脉之力为祭,强行从钟内召唤出了擎苍元神。他本想亲手了结这凶残至极的生身之父、杀母之仇,以保全四海八荒太平,谁想功力不足,反倒断送了自家性命。
擎苍得了离镜身上血蛊之力,修为大涨,再一次破钟而出。

方才归位不足一月的墨渊上神却对此事早有预料,与东华帝君一道,在弱水河畔静候已久。擎苍离了这囚禁他七万零三百年的牢笼,正挥舞着方天画戟,待要王霸之气十足地仰天长笑三声抖一抖威风,却不想刚只笑出了第一声,便已被墨渊和东华二位上神携手,再度封回钟下。
诚然此时的东华和墨渊都并非处在巅峰,东华因着历劫提前归位失了半数修为,而墨渊刚刚勉强拼凑回元神,能用出的功力亦不过五成。但二位上神都非等闲,此时一同出手,自是将擎苍封得牢牢实实。
弱水土地在岸边遥望,随擎苍出钟一同爆出的耀眼红光消逝不见,而东皇钟的微鸣声亦逐渐减轻,终不可闻。心知此番劫难已被消弭于未起,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没入地下不见。

而墨渊的的十七弟子,九尾狐族青丘东荒女帝白浅,亦是三百年前也曾封印过擎苍一回的女上神,却对此事茫然不知。
只因她彼时正在忙着与她的未婚夫怄气。
说是怄气却也不十分妥当,生气的来由并非是一般的小女儿娇嗔,而实实在在是一件大事。

因着白浅三百年前将擎苍封印时吃了个大亏,被他反封了仙气与记忆,落难凡间,历了场情劫。她以凡身遇到的男子,便恰好是彼时不识的未婚夫、她师父墨渊的胞弟、天族太子夜华君。她在这情劫中伤得惨重,被欺骗被冤屈,又被夜华亲手剜去双眼,最后更在失望中决绝地寻了死。却不想那凡身的一死恰好破开封印,至此情劫方得圆满。她飞升成了上神,回顾这场劫数时只觉得太过伤情太过丢脸,便决绝地用一碗药忘却了这场情缘。

谁想那药只消得去情,却消不去缘。
三百年后在东海水晶宫内,她竟与夜华再度相识,再度情浓。
本应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戏码,但也不知苍天是不是故意要戏耍于她,这一回不偏不倚地在谈婚论嫁的当口,她昔日的记忆忽然全数被唤回了。


白浅向来恣意任性,自打从娘肚皮里出来,何曾受过此等委屈。当下便怒而闯入天宫,亲手从昔日情敌的脸上剜回了自己的眼睛。
可她天生于风月之事不太灵光,眼睛是取回了,心里却一时间揣不清对夜华是爱亦或是恨,只得躲在狐狸洞中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隐在迷雾中的往事纷沓而来,憋屈苦涩窝囊的记忆回到脑海,硬生生将她对夜华的满腔情意兜头浇了个冰凉。往昔甜蜜半分不存,脑海中转来转去的,只是退婚这独一个念头。

可那夜华君,却实实在在是个痴情种子。为着求她原谅,竟在狐狸洞前站了七日七夜,一步没挪过地方。只是他修为尽失又断了条右臂,原本身子就不大稳当,被东皇钟召来的雨浇了七日后,饶是仙身也抵受不住,昏晕过去。
白浅心中软了一软,命迷谷树精将他扶回。而夜华在她身边醒来后,自是软言软语,水磨工夫使尽。
她心中虽是对昔日情伤还存有几分忌惮,但想起他落得这般凄凉境况全都是为着帮她唤醒师尊墨渊,便觉得自己始终亏欠于他。怎么也狠不起心说出绝情的话,怎么也抛不下这个坚强又脆弱、爱她爱到了骨子里的男人。只得在心中默默地挖了个坑,将前尘往事悉数埋葬,告诫自己切莫再要想起。



但忘不却的伤痛、理不清的纠葛、分不明的爱恨,岂是不去想就能遗忘的。所谓掩耳盗铃者,正正如是。



天宫瑶池的景色着实一般,只唯独池子正中的一朵寒月芙蕖,是已故的翼君离镜当年即位时献给天宫的翼族圣物。此花每三百年方得一回盛放,如同红绡轻绽,堆脂砌玉,层层叠叠轻纱般的瓣中露出寒蕊欲滴,一层淡淡的银雾伴着异香笼罩其上,更衬得如梦似幻。即便是满池莲花俱都随之一同开放,也压不住这寒月芙蕖的绝世艳色。
此时恰逢花开,一个女子正在瑶池畔凭栏观赏。这女子身着白色鲛绡衣裙,发髻高盘,除却髻上插的代表九重天储君正妃身份的扶摇外,全身上下再无一点装饰。衣饰虽是素净,却更衬得她亭亭秀秀宛如清水芙蓉,一张俏面竟比池中的寒月芙蕖还美上三分。


赏花之人,正是白浅。


她甚爱这寒月芙蕖,因为这花和她一样,本不属于天宫。
若不是为着赏它,等闲时分她是不会来瑶池的。天宫里处处金碧辉煌,就连个莲花池也雕栏玉砌,透着十二分的矫揉造作,她向来是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看怎么怀念青丘狐狸洞前的那片野池子。那池中的莲花虽非名种,却天然有股勃勃旺盛的生机和不加掩饰的野性,倒是比此处的更受看些。

青丘……
白浅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已是她第十次赏寒月芙蕖,不知不觉中,嫁入九重天竟已有三千载。虽说她身份贵重,连天君也礼让她三分,但在这冷冰冰、硬邦邦的天宫中,她实在是住得气闷无比。
尽管夜华待她千般体贴、万般温柔,但她却始终觉得心中有那么一块地方,空落落的。
这便是,不知足吗……

她有些恋恋地从寒月芙蕖上收回目光。此花珍贵,除了天宫的这一株外,四海八荒中只在翼界还供奉着三株。但上个月翼族又一次作乱,夜华奉了天君的令领兵出征,也不晓得此番大军屠戮过后,那三株寒月芙蕖还在否。
心头一阵郁郁,她回身便朝着南天门的方向走,只吩咐了身后跟着的小仙娥:“奈奈,我回青丘小住几日。你替我转告夜华,莫让他回来找不到我又担忧。”
奈奈急步跟上:“娘娘,你才回宫不过十日……真的又要去吗?太子殿下今晨已从翼界班师,大约稍晚便到,若是他回来看到您不在,可会难过呢。”
“让他来青丘找我便是。”


白浅头也不回,快步离去。她不是不愿见夜华,只是不愿待在这九重天上。她想念青丘的山,想念折颜的酒,想念桃林的花,更想念酩酊大醉后在桃树枝杈上懒懒睡个午觉的闲散自在。天宫中的自己只是个标榜两族情谊的傀儡,只有在天宫外的自己,才算得上是真真切切活着的。

还没行至南天门,却在半途上遇到了一身戎装的夜华。远远地看到她,他清峻的面上绽开了灿然的笑意,宛如三十六天齐放光芒:“浅浅,你是来迎我的?”
这是误会。但既然遇到,也不好错身便走,白浅只得点了点头,上前轻轻挽住他手。
夜华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柔声笑道:“我还要去大殿与天君回话,你先回紫宸殿等我……”他忽地抬头扫视一眼四周,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带了几分严肃:“有人想见你,稍后再与你细说。”

这倒有些蹊跷。夜华身为储君,位尊权重仅次于天君,何尝需要避人耳目?白浅心头一震,隐隐觉得此事大约十分重要,便暂且息了回青丘的心思,转身向洗梧宫行去。



堪堪候了约摸一个时辰,夜华方从灵霄殿归来。见他踏进紫宸殿的大门,白浅站起身迎上前去,却不知该从何开口。夜华向她轻轻点了点头,挥手屏退一众仙娥,抬手在殿门放了个隔绝五识的仙障,才肃声道:“翼族此乱,带兵的竟然是离镜的遗孤离应,并摄政的胭脂。这孤儿寡母二人你想必也识得,绝不会是野心勃勃之辈。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破阵时便亲自领兵围了她的中军,想将她擒来问个清楚。谁想合围时忽然有人杀入阵中将我拦住,你道是谁?”


白浅一愣:“是谁?”


“你的十六师兄,子阑上仙。”


她被这名字惊得目瞪口呆,想了一想,又皱起眉头:“不对……子阑师兄长守无妄海,从未听说他踏出过一步,怎会知道此事,又怎会去翼界?莫不是你看错?”


夜华叹了口气:“我怎会看错,他跟我招招拼命,一心要护着那姑侄二人逃走。我本是要手下留情,但天君曾嘱咐过我必将翼族领军叛将捉拿回来,他又不肯独自离开,迫不得已只能将他一起抓了。此时正安置在一处废殿内,由我的亲兵看守。你可要去见见他?”


白浅大惊:“他已经被你捉了回来?可有受伤?”


夜华摇了摇头:“那是你的师兄,我怎会伤他。幸好当时围上去的是我的嫡系人马,我已下了封口令,保下他倒不是难事。但天君指明了要叛军头领……我实在无法保下离应和胭脂,除非兴风作浪的另有其人。我方才面见天君时,托言后军还在战场上搜寻叛将下落,拖延了些时辰,但最多明日就得将翼君姑侄交出。事不宜迟,你我这便一起去见见他们。若是另有罪魁祸首当然皆大欢喜,若无……你好好劝劝你师兄,让他独自走罢。”


白浅心乱如麻,只胡乱点了点头。三千年前师尊墨渊刚归来时,在昆仑墟上子阑同她闲聊的情形还在脑海。他那时说起一个心仪的姑娘,双眼晶亮,嘴角含笑,原来,竟是她……




随夜华行至一处从未到过的偏僻宫室。殿门开处,那蒙尘的大殿中昂然而立的白衣男子,不是她十六师兄子阑又是哪个?!



泪一瞬间涌了上来。学艺昆仑墟的往事重重浮现,那是她十四多万年的狐生中最张扬最开心的年少时光。师尊墨渊和众位师兄,在她心中是比阿爹阿娘和四个哥哥都要亲近的存在。但墨渊和子阑,她都已是三千年未曾得见一面……

还记得那年与夜华大婚,她身披百鸟羽锦织就的嫁衣,头戴星辰霞光镶嵌的凤冠,满心欢喜地向尊长们敬茶时,在师父的席位上见到的,却是大师兄叠风。


叠风说,师父封印擎苍元神动荡,需闭关静养,特意让他替代前来,向新人致贺。


自此之后每年她都携夜华回昆仑墟拜会,接待他们的,从来都只是大师兄或二师兄。昆仑墟的雪、莲池畔的幽风、后山仙鹤的清呖都得见,但与她心中最亲近最尊重的师父,却始终是缘悭一面。只从师兄们的口中听闻,师父的身子始终未曾大好,一年到头多数时间在后山闭关,她来得不巧,不巧,太不巧……她虽是揪着一颗狐狸心,却碍于天族储君正妃的身份,无法留在昆仑墟相候,只得将千般思念万般担忧,俱都化作清虚洞前郑重的一个个弟子礼。



她坚信只要勤去昆仑墟,终会有机会再见到师父。但子阑师兄长守天族圣地无妄海不出,她没有借口前去,却是连想见也无法。


时隔三千年的重逢,怎能不叫她心神激荡。
子阑转过身来看到她,也是愣了一愣,颤声唤道:“十七!”
她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转了一圈,全然不顾发髻上珠环玉佩叮当作响着提醒仪态端庄,一时间竟将什么身份什么年龄统统抛至脑后,娇憨一如当年昆仑墟上刚五万岁的司音。


但也只得一瞬罢了。


夜华在她身后踏进殿里,清咳了一声,顿时叫她回了神。脸上红了一红,这才放开被勒得直咳的子阑,拱手做礼:“师兄,许久不见……”


环顾殿内,胭脂携着离应立在一旁。五人互相见礼毕,夜华依旧是谨慎地在门外布下防耳目的仙障,又挥袖替她除去座上浮尘,这才各自落座叙话。

子阑先开了腔:“谢过太子殿下阵前留情之恩,只是不知殿下欲如何发落我三人?”


夜华轻轻向他颔首:“夜华私下带三位回来,只是想要避过天君耳目,向翼族幼君与这位摄政女君问一句话。”他转向胭脂,“天君严令我必须将叛军首领捉拿归案,在阵中见到二位时,我也甚是诧异。二位应当不是野心勃勃欲乱天下之人,此番到底是何人作乱,可否直言告知?”


胭脂低头黯然,嘴角露了一丝无奈的笑:“太子殿下说笑了,翼族现在哪里还有作乱的能力,皆是被迫罢了……自两千年前那一战,我族中青壮死伤过半,野心之辈已悉数被墨渊上神杀尽,留下的这些将领俱是老成持重,又对我和应儿忠心耿耿。而墨渊上神当年借我血脉之力以灭我父……擎苍的元神,我如今已是修为尽失,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叛乱……”



白浅在一旁听得莫名,忍不住插口道:“两千年前哪一战?你说我师父借你的血脉之力灭了擎苍的元神?擎苍他难道不是还镇在东皇钟下么?”


夜华回眸看她一眼,其中意味难明,随即迅速地垂下眼帘,并不答话。


子阑接口道:“两千年前师父与翼族那场大战,我在无妄海亦能得知,你在天宫怎会不晓得?十七你好说也是天宫的太子妃,这一天天的都在做些什么?”


白浅瞠目以对。她确实从未听过此事,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她不知?她扭头猛然瞪住夜华,竟将她如此严严实实地蒙在鼓里,想必也只有夜华有这个能力了。


夜华在她的注视下不安地咳了一声,低声道:“是墨渊……大哥让我不要对你提起的。”顿了一顿,又道:“他怕你担心。”


担心?师父他……她心头猛然蒙上一层阴影。


子阑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师父不想让你知道,这也难怪。但此事过去已久,想必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我听闻是翼族依然有人心怀擎苍,不满天君已久,起兵十万为乱。师父本不想管,但因为太子殿下修为尽失,天宫无人可带兵,方才应了天君之请,亲自上阵平叛。”
“叛乱平弭后,为着永除后患,师父他老人家仿效当年离镜的做法,用胭脂……胭脂的血为引,从东皇钟内召出了擎苍的元神。但既是以血脉相召,便也只有血脉相连的胭脂才能伤到他,是以师父将自身修为全数递到了轩辕剑上,由胭脂亲手持着,将擎苍打了个灰飞烟灭。如此,悬在弱水河上七万多年的东皇钟终得安然回归昆仑墟。”
他侧头看着胭脂,眼中流露出怜爱:“虽说是解了四海八荒的累卵之危,但此战消耗甚大,师父受伤极重,天兵死伤过万,胭脂也修为尽毁……”

受伤极重?!
白浅猛然打断子阑:“师父……受了多重的伤?”
子阑摇摇头,沉沉道:“具体的我也不知。我回昆仑墟探望时师父已在闭关,没能见到。大师兄说,师父的元神自回归仙身后原本就不稳,这些年虽是一直闭关清修,却也没见什么好转。将修为传递到法器上任别人使用又是个极难的术法,他勉强行事,损伤了心脉。”

白浅听得呆了。师父强行出战,是为了维护夜华,为了防她担心还特特嘱咐了不许她知道……而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她这个做弟子的竟然半点不知,亦没去跟前侍候,委实是既混账又不孝,太过对不住师父的一片厚意……


她沉浸在自己懊恼的情绪中,而另外三人神情严肃,又将话题转回了翼族之乱的事情上。



胭脂目中含泪,大礼向夜华参拜,伏地恭声道:“太子殿下明鉴。我族中青壮不足万人,委实再无半点力量起兵叛变,小女修为浅薄,绝不敢与天宫为敌……”
“翼界中自去年起,便有传言四散,言道天君要将我族人尽数屠戮以报前仇,引得人心惶惶。上个月,族中几个向来老成持重的将领忽地一反常态,整日里叫嚣着若不反便只有死路一条,最后竟带人围了大紫明宫逼迫我和应儿誓师出兵……”
“可族中连老弱病残都拿了兵器上阵,才勉强凑足两万人马,在天兵面前俨然是螳臂当车。我实在不晓得他们为何如此……”


夜华神色一凛,问道:“带兵围攻大紫明宫之人,现在何方?”


胭脂凄然摇了摇头:“都死了。两兵接战不久,就传来了他们的死讯。”


“尸首呢?”


“乱军之中,不曾寻着。”


夜华皱了眉头,沉吟不语,殿中一时静极。


半晌,子阑渐渐有些沉不住气:“敢问殿下,胭脂她……”


夜华抬眼看了看他,叹道:“天君要将起兵的叛首归罪,可眼下的叛首……怕是只有翼君姑侄了。”


子阑的面色刷地变成惨白:“天君待如何?”


“不外乎锁妖塔、诛仙台。”


子阑双拳握紧,从齿间迸出一声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天君好狠毒的心思!他要将翼族斩草除根,竟连全无法力的孤儿寡母也不肯放过……”


夜华沉默不语,许久,方幽幽叹了口气:“皓德君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在位这十三万年间,惨遭灭族之厄的,又何止是翼族。他想要一统四海八荒,将头上的帽子、身下的椅子,再做得大些……”


“竟没人管管他么?!”


“只要四海八荒太平,灭一两个小部族的事,东华帝君向来不会放在眼里。当年昆仑墟全盛之时,天君对墨渊尚有忌惮之心……可自从墨渊祭了东皇钟,我又娶了浅浅,天君便越发没了顾忌。”夜华侧头看向白浅,眼中神情不知是愧疚还是怜爱:“我若继位,决然不会如他一般行事。只是我现今修为不济,想要承得起继位时的天雷荒火,怕是要再过上几万年……”


子阑恨恨一拳砸在桌上,将一旁走神的白浅吓了一跳。



离应大约是听懂了他们话中的意思,又被子阑吓了一吓,忽然伏在胭脂怀中抽抽搭搭哭了起来。胭脂轻轻拍抚着她,紧咬下唇望向夜华,眼中流露出哀求神色。


夜华避开她的视线,站起身来,在殿中走了几圈,显是拿不定主意。


子阑指节握得发白,神情惨然。半晌,他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抬头柔柔地看着胭脂,忽地笑了一下,伸手过去拉住了她的手:“莫怕,无论天君要把你怎样,我都陪着你就是了。”


胭脂眼中一片氤氲,目光凝在他面上许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几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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