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念稚(ABO设定)

第九章
订婚之日在四月第二个日日。
距离现在不过二十来日,这桩婚事显然是板上钉钉的了。
佐藤义清对这桩婚事极为满意,一方面是处于对藤原赖长这个alpha的欣赏,一方面他也深感自己时运将至,仕途之路在高攀上藤原公实这趟马车必将畅通无阻。
幽幽子在这期间没有发表一句怨言,父母都视她为珍宝,私底下谈论过数次要增添陪嫁品的事,藤原氏也对她爱护非常,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她半句不是。
平安京没有男女订婚前必须隔绝的习俗,藤原赖长依旧经常来拜访幽幽子,他开始给幽幽子带果子以外的新奇玩意儿了,比如一本妖怪杂记。
“你藏起来私下看,千万别让你父母知道是我带给你的。”这些杂七杂八的书对他们alpha来说是唾手可得之物,对于被管教严厉的omega来说就是淫邪魔怪的禁典。
藤原赖长在不久前发现他的未婚妻出奇的喜欢这些怪力乱神的奇谈,时常便寻觅一些市面上流行的杂记供她取乐。
幽幽子渐渐也得知那日藤原赖长的“秘密”并非确有其事,安倍昌浩的确派了神将去退治八云紫,可等到赶到之时八云紫早已离开大结界回到了妖山。
若是平安无事,为何数月不愿来见我呢?幽幽子闷闷的想,她和藤原赖长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自在,但总会顾忌男女交往需慎重守礼这点,和紫一起时觉得又解闷又安心。
藤原氏待她越好,她心里的愧疚心就越是深重,行事越是小心,生怕自己被标记之事暴露。
但一个人的时候,幽幽子也会想起月圆之日时那几个晚上,一起做的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荒唐事。回想的时候后颈阵阵发麻,好像在提醒她自己被妖怪暂时的标记过。
那不是一场绮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
“紫,你在哪里啊——”


紫是在樱花飘扬之时醒来的,她醒来时看见玉藻前规规矩矩的跪坐自己面前时,瞬间还以为又一个alpha来找她麻烦,足足警惕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唤玉藻前为“蓝”,冠以“八云”姓氏。自古以来,用名字来约束妖怪是最好的收复方式。除了在她冬眠期间巡视地盘外,蓝被派遣最多的差事就是绕着大结界巡视。
“八云…紫,最近大结界的正北面有几处漏洞。”尽管表面上是臣服了,一个alpha得心悦诚服的称呼另一个alhpa为主人带来的屈辱感一时半会难以消解,蓝至今都无法开口说出那两个字。
更令她奇怪的是,被直呼其名也一脸无所谓上的八云紫,对平安京却格外上心。一般来说会有哪个妖怪热衷于往人类的世界蹿吗?蓝百思不得其解,在她的认知里不到饥饿难耐,绝不会专程跑到大结界里去滋事,贵族们养的那些走狗神使惹急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难道说八云紫在大结界里有个相好的人类情人,想法设法要去见那人?
不得不说,九尾狐在情爱之事上真是拥有了不起的直觉。
“辛苦了。”紫披上暗红色的悬带,朝蓝摆摆手道:“我要出去一趟,你先过来一下。”
妖狐了然她这是要进入到大结界里面去,规规矩矩的朝她走了过去,欠身弯下了腰。
“如果响了,就来大结界找我。”八云紫摇摇她脖子上悬挂的金黄色坠饰,轻声道。
纵使冒着被封印的危险,紫也要在今日闯入大结界。
这一日,是幽幽子的成人礼。
平安京每个少年少女这一生一定会参与的日子——元服式*(其实这个节日在古代是指给二十岁男子加冠礼仪,本文背景提前年龄为男子十六岁,女子十四岁,方便与成熟期结合使用)。
幽幽子清早便被唤醒,换上专门为这一天准备的衣物,由神婆牵引至殿,并将头发用簪子束起,表示已到可以出嫁的年龄。
与alpha和beta不同的是,每个参加元服式的omega还有额外的一个环节,神婆会依次端上“麒麟”,含有近二十种秘制药材熬制而成的汤药,服下汤药后第二天落红,视为omega成熟之日。
仪式进行到这个环节结束基本上就告终了,剩下无非是些祭拜诵经的琐碎之事,幽幽子心不在焉的进行着漫漫长的仪式,突然心头浮上几丝不安情绪。
难道是“麒麟”起作用了?幽幽子捂着心口,感觉头晕目眩,双腿乏力,完全无法平静下来。她的四周都是omega,他们看上去毫无异色,甚至还有几个性子稍急的男孩已经按耐不住想溜走了。
幽幽子借口更衣,拖着步子从宫殿侧面走到了中门廊,心底的慌乱丝毫没有退却的痕迹,反而愈演愈烈。这一路与其说是她自己走来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着心脏步步拖过来的,身体实在经受不住的难受,幽幽子倚在廊壁上止不住的喘气,感觉意识一点点的远离。
“幽幽子……?幽幽子!”恍惚中幽幽子听见了有人急切的唤她的声音,那声音那么近、那么熟悉,一声声在她耳边回响,她想睁眼看那个人是不是紫。
原来“成熟”是一件那么辛苦的事情。
紫,你让我等的好久啊……
“!!!”幽幽子昏过去的那刻,正巧藤原赖长想要前来祝贺。按规矩,一个成年alpha是不被允许出现在满是omega的殿堂前的,可他又想心痒痒的很,于是从侧面翻墙而入,想着就在长廊尽头远远遥望她。
没想到刚刚走到长廊中段,便看见幽幽子扶着腰跌跌撞撞的迎面走来,藤原赖长喊着她的名字向她挥手示意,却看她身体像纸一般的倒了下去,在跌落在地面的那一刹那又突然停滞住了,藤原赖长大步冲了过去,拥她入怀。
藤原赖长小心翼翼的抱着幽幽子站起来,透过衣裳传来的湿腻气息传递着浓浓气息素的味道,少年郎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股浓烈的欲火从小腹向上滚滚翻腾着。
他当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可婚期未至,幽幽子此时又昏迷不醒,只得深吸一口气竭力将骚动向下压,抱着幽幽子重新走回了殿堂,神婆应该会知道怎么做。
沉迷于omega气息里的藤原赖长,完全没有意识到就在他怀抱起幽幽子离去之时,他的背后远远的站着一个妖怪。
那妖怪神色与人无异,可她身上的不详之气、弥漫在四周的黑雾都说明了身份。
那妖怪手里拿着一支杏花,妖雾缠绕上花瓣,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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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藤原赖长将幽幽子送回了家,自己也不堪重负的告辞了。这期间出了一段小插曲,看着幽幽子晕倒时他只考虑了尽快赶到神婆那里,完全忽视了殿堂里站着的那一群已经成熟的omega。
omega元服式期间是禁止任何人进入的,因为这一期间omega的气息素最为强烈,伴随而来的就是他们敏感的神经和情绪,大部分刚刚成熟的omega若是还被自己的alpha选上的话,情绪会相当容易动摇,也格外的会受alpha的气息影响。
他们绝大多数——不是自身有官职,就是家世显赫,血脉的纯洁是他们拥有权钱的最起码要求。
藤原赖长为自己的闯入付出了代价——白白挨了三十鞭。这是算轻的刑罚,换做没有身份地位的alpha,恐怕已经进大牢了。
万幸的是幽幽子身体无恙,药师为她把脉后,称是“麒麟”太猛烈带来的副作用,全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隔天下午,仆从服侍幽幽子喝了当天的汤药,见她脸色红润了许多,很欣慰的道:“幸亏小姐没事,不然老爷和藤原少爷都得急坏了。”
“他怎么也知道?”幽幽子好奇的问。
“呀!小姐你不知道吗?您昏倒在了殿堂后的长廊里,是藤原少爷把你抱回来的。”仆从一脸惊诧的模样,环顾四周后悄声道:“您当时一直捏着他的衣服不肯松手,老爷还生了好大的气呢。”
“啊……?”幽幽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仆从唯恐自己的言语惊吓到了她脆弱的神经,连忙补充道:“不过小姐不要害怕,老爷也气过会儿就消了,您和藤原少爷感情好也是情非得已的事。”
幽幽子抬头看着房间,这还是她熟悉的房间,阳光透过樟子纸洒满整个房间,两扇她眼睛聚焦在榻榻米的角落,那一米地没有被惠及到,阴暗的缩成了一团。
她记得自己缩在那块地方度过的两个夜晚。
“明天你去唤藤原赖长来见我,就说……我有话要对他讲。”幽幽子闭上眼睛,她的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她的脸半边藏在阴霾里,显出几分不合年纪的沉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次日藤原赖长如约而至。
他本来都躺在家里爬不起来了,感觉这辈子都没那么丢脸过,一个alpha冒犯了一群omega,还被打了三十鞭——他的兄长们把他从佐藤大臣家接出来的时候,笑得都要蹲到地上去了,姐姐更是笑里带泪的说他是史上最呆alpha。
藤原赖长对这些善意的嘲笑都全盘照收,他本来就不是争强好胜的个性,也不想像父辈一样同时纳好几个omega为妾。他的愿望不过是娶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妻子,过着平平淡淡的幸福生活。
幽幽子无论从哪方面都完美的符合自己心中关于妻子的描述。。
当他乘坐马车到达佐藤家宅院时,还没来得及穿过中堂,就被幽幽子的庭院师拦住了:“藤原少爷,幽幽子小姐已经在等您了。”
“好……”他搓搓双手,明明是令人欢欣雀跃的事,可那份紧张的情绪怎么也消解不掉。
……
“你等了很久吗?”见到本人那刻,藤原赖长松了口气,幽幽子脸色比那天好看多了,嘴唇也有了血色。
“还好。”幽幽子给了他一个“坐下吧”的示意,仆从端来两杯茶和一叠果子,退了出去。
“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恩,那天……谢谢你。”他们两人的距离贴得很近,藤原赖长伸出手臂,将幽幽子的捏紧的拳头握在手心里,用手指将拳头一点点的化开。
幽幽子抬起头来凝视着他,接着将自己的手从藤原赖长的手中抽了出来。她假意端起茶抿了一口,却被滚烫的茶水烫到了舌尖,赶忙将杯子放回了桌上。
两人沉默以对了许久,藤原赖长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了吗?”他听见幽幽子小声的嘟囔声,这是这个小姑娘第一次那么小心的跟他说话。
“大概是知道了。”
幽幽子脸瞬间一片惨白,她的头不由自主的朝向另一面,余光瞥过角落。她的声音带着颤意,坚定的说道:“所以你知道,我不能和你结婚。”
“因为那个叫‘紫’的人吗?”茶很快就变凉了,或许是叶子不新鲜,喝在口中的感觉又苦又涩。
当幽幽子昏倒的那刻,藤原赖长将他抱起来,心底里涌现出巨大的冲动。那百来米他走得无比漫长,多次低头去看怀里的人。幽幽子的表情很痛苦,让他的五脏六腑也跟着揪在了一起,他脑子里一遍遍回想以前学的那些有关omega成熟期的事,希望能用自己的气息素安抚可怜的小姑娘。
他们不久就将结婚了,就在十五日后,只是暂时的标记,再正常不过的举动。他的手臂紧紧搂着幽幽子,低下头了头——
“为什么、隔了那么久才来见我……?”
“我好想你……”
“紫……”
软糯细语在他的耳畔响起,就像刀尖刮过了铜器时发出擦声。

……
“你有心上人。”藤原赖长没有发怒,只是加速了陈述的语调:“为什么我会嗅不到他的气味?”
幽幽子从绢织的挂里倒取出香囊袋,几颗红白相间的药丸滑落到藤原赖长的脚边。
抑制剂……
我们已经到了非得“破罐子破摔”的地步了吗?藤原赖长心里一片灰暗,他感受到了幽幽子今天情绪的变化,他心里甚至埋怨幽幽子的坦诚——她可以不必承认的,他也不会再问。
“你可以去跟大人们说实话,我们还没有正式结婚,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把我退掉。”一个在成人礼当天昏倒的omega,身体状况倒确实值得再考量三分。
“我……”
咚咚咚——
藤原赖长还想说什么,门外不合时宜的敲响声打断了他的争辩。
“是谁?”幽幽子高声道。
外面无人接话,又敲响了三声。
咚咚咚——
幽幽子站了起来,小步迈到到门边,推开了门。藤原赖长盯着她后背的曲线,看见少女的身体忽然僵住。
紧接着,他看见一个女子走向了他。那人穿着层层相叠的“十二单”最外面的那层罩裳单为红色,茂密卷曲头发透着异域的亮色,半边脸被桧扇遮挡着,瞳孔泛着异色。
女子朝着他微笑,那笑容令藤原赖长下意识地做出防备的姿态。
要走到这个房间前需要穿过的长廊,庭院师、仆从过上过下人数不下十人。
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这个家伙都很不正常!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呢,”女子侧过头,不知道是在对他们之中的谁在说话,她似乎并不打算为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再多解释几句,倒是向他们做了一个摊手的动作。“你们继续。”
门哗得一声合上了。
十一章
幽幽子长大了。
明明才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小姑娘就以雨后春笋般的速度蹿高了半个头,她躲藏在狐狸面具下,远远的在人群里把幽幽子辨出来,不由生出感叹来。
她一直把幽幽子当小孩子看,一个人类从出生到死亡,对妖怪来说就像是眨一眨眼发生的事。寄情于人类的身上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琐事,只是妖生漫长,谁也没把握说自己不会在某次偶遇中,被某一人的眼神、言语击中心弦,重复那些戏本里陈腔滥调的旧事。
如同在冬眠时,反反复复浮现在梦境里,幽幽子的模样。

敞开门放妖入室,显然这事幽幽子还做得不够习惯,合上门后走回原位的路她走得极为艰难,每一步似乎都在顾忌着藤原赖长的情绪。而在她当真坐在了紫的旁边,正眼看向他时,憋在肚子里的一番话却无从谈起。
本来都下鱼死网破之心向对方坦诚一切的,紫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的主意。

“还有什么好谈的呢?你就是‘紫’?”藤原赖长涩声道。
“我就是。”紫说。她眼睛一直盯着幽幽子,直到她坐到了自己身旁,才勉强挪了回来。
不带丁点掩饰的占有欲。
毫无疑问,这个女子隐去了她的气息素,恐怕还隐去了她的身份……一阵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藤原赖长猜不透她的来意,镇定道:“你来,恐怕不是跟我讲条件的吧?”
紫笑了一下,这笑容还颇为温柔,只是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像缓缓挥舞着的鞭子牢牢的控制着被她盯上的对象。
见藤原赖长不自觉的吞咽口水,紫端起桌上的那不属于她的茶杯,抿了一口道:“我猜,你不像幽幽子那么天真。虽然是臭名昭著,但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去年月圆之日,有一只传说中的妖怪打破大结界,进入了平安京。与民间野史里的鬼怪相比,这只妖怪据说更为狡猾,昼伏夜出,来无影去无踪。它使用着难以被记载的妖术,可以隔着三间远(一间=1.81米)捏碎一个人的脖子。阴阳师说它喜好以人类女性的外貌示人,其目的并不是为了让受害者放松警惕,仅仅是出于近似女性的兴趣。
它的真身无一存活的目击者,与它擦肩而过的人类存活着都寥寥无几。人类带着恐惧的心牢牢谨记着它的名字——“隙间妖怪”八云紫。
这些是藤原赖长从鬼怪杂记里读到的,其中的一些趣事他甚至还跟幽幽子分享过——隙间妖怪爱好美艳的服饰,曾经数次偷窃皇室为公主出嫁准备的嫁衣。
可现在这只妖怪就坐在他的面前,笑着自贬自己的不太好的名声。
藤原赖长只觉得双腿跪得发麻,唾液顺着含糊不清的喉咙倒流向下,他眼前妖怪的轮廓清晰可见,又像笼着层层雾气,漂浮着模糊的、使人作呕的密集幻象,就像是一双双人类的眼睛。
无数眼睛距离他越来越近,仿佛近在咫尺,他们无一例外的凝视着他,或是哀怨、或是嘲弄。他就像被抛弃在黑暗里的困兽,无数的视线锁着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哪里也逃不掉,他看着自己的手臂被眼睛覆盖,肿胀着暗红色的水疱,它们慢慢的从下向上破裂,流出了粘稠的黄色脓水……
“!!!!”藤原赖长忍无可忍的干呕起来。
幽幽子再一次提高了音量,紧张道:“紫!这是我的客人,不要这样对他。”
“嗯哼。”紫动了一下嘴唇,毫无怨言的服从了。
藤原赖长眼前这才有了光,方才的幻象就像是噩梦,他心有余悸的抬手看了看两臂。
仅仅靠虚伪之物就让人屈服的力量,这个妖怪在提醒着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徒劳的。
“我直接表明来意吧,”紫似乎不打算再跟他多费口舌了,“这孩子对我有着非凡的意义,我不打算看到她被我以外的alpha标记。”话语间,她还抽空瞥了一眼幽幽子,心满意足的看着身旁人耳根骤红。
“这话现在说,会不会有点晚呢?”藤原赖长尽量放低姿态,可妖怪的话还是招惹了他。连带着他看向幽幽子的眼神都严厉了不少,“这半年你在做什么?在我接近幽幽子的时候,你在哪里?”
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我在你们之间的‘秘密’里呀。”
“我们的秘密”……藤原赖长恍惚的看向幽幽子,却见她也懵懂的神情望向他——他们没有人向这个妖怪出卖了彼此的谈话。
她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在幽幽子身边?
“那你打算带幽幽子走吗?”
“不是哦,人类这种动物,没办法在社群外的圈子活下去呢。”
“我会跟我父亲提出悔婚的,我们还没正式结婚。”幽幽子插入了谈话,明明谈论的是她的事,自己像没有主动权的牵线玩偶一样。
谁允许他们擅自商量自己的人生的?
“在这个关键时刻悔婚,这相当于是毁了你自己,也毁了你父亲的道路。”藤原赖长一针见血道。
的确,今年年初,掌握实权的白河法皇公布堀河天皇病逝的消息,同时将从小生养在宫中,大纳言藤原公实的女儿、同时也是藤原赖长的胞生姐姐藤原璋子许配给了堀河天皇的长子鸟羽,并立他为新任天皇。*(实际上鸟羽5岁时就已经即为做了天皇,依然是傀儡政权,因为他和玉藻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为了方便后述剧情这里将他提至18岁左右。)藤原公实再次走对了一枚棋子,鸟羽天皇为了从祖父手中夺回权利,暗中不乏与藤原摄关家勾结,连带着与他小儿子联姻的佐藤义清也跨入了正轨——任命直接听令于鸟羽天皇的上北面官四位,时称“北面武士”。
这个时候幽幽子的踏错任何一步,牵连的都不止她一人。
“是啊,这时候悔婚,不仅她的父亲遭殃,藤原一族也会因你蒙受奇耻大辱吧?”紫笑意加深,她就像是个旁观的第三者一样,对当前局面如数家珍的评论着,“让我想想……老家伙只手遮天,孙子当着牵线天皇,还用着祖父享用过送上的omega——哈哈,想必心里窝着一团火吧?这时候藤原家看似如日中天,一旦爆发出这等丑闻……你和你的姐姐就是两只现成的替罪羊了吧。”
看来隙间妖怪完全符合杂记里“行似人”的描述,幽幽子默不作声地听着那些从闻所未闻的话语,都不由生出一身的冷汗。
而藤原赖长更是呆若木鸡,倘若不是妖怪说得如此直白,他都不知自己亲姐姐现在处于这样一个境界——她被两任天皇玩弄于鼓掌之间,全家本还为此事欢喜不已,哪晓得姐姐名是中宫,实则都可以当鸟羽天皇的祖母了!
“你……你以为我会听信妖怪的闲言碎语?”再说话时,藤原赖长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妖怪的八卦总是要更快一些……”
是的,即使她的话里有九层虚言,至少一层是真的,也是致命的。
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幽幽子悔婚,更要包庇这个妖怪这件事……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紫突然又不急了,她一只手撑着侧脸颊,另一只则伸过去捏幽幽子的脸,嘴里还嚷嚷着“样子没怎么变,就是胖了”之类的话。幽幽子也着急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毫不犹豫的打掉了她的爪子,“不要开玩笑了,快点说。”
紫委屈巴巴的双手捏在一起,接着稍稍坐直了身体,胸有成竹道:“我能保你家族周全,不光是当下,再往后推三代,我都能让他们继续享有荣华富贵。”
这话是对着藤原赖长说的。
“但现在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妖怪圆润、愉悦的语调,说着不可思议的话语。
“我要你和幽幽子,如约举行婚礼。”
她就像是真正的皇,宣示着不可撼动的圣旨。
“婚后三日,不得踏入寝居半步,不得同榻而食。”
三人间,一人笑得像只狐狸,两人面面相觑。
“用你们人类的俗语——‘纸面夫妻’,都能听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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