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1-10 【原创】倾城

秦王府殿外站满了钢盔铁甲的金羽卫,为首之人却满眼通红地看着丫鬟进进出出。宇文灏被拦在门外,他知道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可是她只有八个月身孕,况且陆柒柒身体并不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这孩子生的霸道,恨不得把母亲的营养全都吸收到自己身上,若非今日跪了这么久,她也不会落得如此危险的境地。
陆柒柒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发丝上挂满汗水。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疼痛已经没有了间隙,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现在的清醒不过是为了撑到那个人来,自己还能再看他一眼。
凌乱的马蹄声打破了本该安静的夜,这个夜晚注定无眠。宇文景枫直接越过了大门,停在了秦王府正殿门前。金羽卫被眼前发丝凌乱浑身是伤,却依然散发出帝王之气的男人所震慑,纷纷让出一条道。宇文灏对上宇文景枫猩红的双眼,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
“她呢?”
宇文灏伸手就是一记重拳,“宇文景枫,你到底何德何能,能换得她如此一心一意。你伤她,辱她,结果这个女人,身怀六甲,跪在我面前,求我别伤害你。你身中逍遥散无法自控,如何给得了她幸福!”
宇文景枫抽出剑抵在眼前之人颈间,眼中除了惊愕就是痛苦,“阿灏,你是我最信任的皇弟,我把她藏在秦王府,不过是希望你能庇护她,可你又是怎么庇护她的。”他并未告诉他,即使宇文灏今夜不出兵逼宫,他也会将皇位名正言顺地传给他,而他则可以去陆柒柒向往的江湖,一生一世一双人。
二人僵持不下,忽然房间里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人。稳婆双手沾满血,满脸不可思议状。宇文景枫拦住她,双目赤红地问,“里面情况怎样了?”
稳婆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只是连连摇头,嘴里还不停的念叨,“救不活了,救不活了呀。”说罢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宇文景枫的禁锢踉跄着向外面跑去。
宇文景枫二话不说冲进房间,进门就是浓烈的血腥味。太医看到天子毫无征兆地降临,连忙拦住他,“皇上使不得,您不能进去啊。”
陆柒柒被门外的嘈杂吵醒,睁眼却是梧桐(其实是之前提到过的哑巴侍女)水汽氤氲的双眼。她虚弱地笑笑,想帮她擦擦眼泪,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抬手了,“别哭。”
听了这句话梧桐哭得更厉害,七活八不活,这胎是十年难遇的横胎,在胎儿手出来的时候稳婆就已经害怕地逃走了,她拼命地拦她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柒柒虚弱下去。
宫缩仍在继续,但只有陆柒柒自己知道,已经越来越弱了,再这样下去,孩子一定会夭折。她抬手指指桌边,“梧桐,帮我,拿刀来。”
梧桐不知道她是何意,只是不住的摇头。陆柒柒有些无力,几乎是挣扎着喘息,“我没有时间了,快去。”
梧桐只好跌撞着到桌边取来刀子。
“在火上炙烤一下。”陆柒柒用尽最后力气吩咐她,“然后划开我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
梧桐瞪大眼睛,刀子没拿稳差点掉到地上,她被眼前的人的决绝所震撼,随后是更加频繁地摇头,她不会说话,只或恩恩呀呀地拒绝。
陆柒柒闭了闭眼,“我知你是心疼我,”伸出手去接过她手中的刀,“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这是皇上唯一的血脉,我一定要保住他。”她尽力露出一个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悲,“梧桐,你要相信我。”话还没说完就手起刀落。
梧桐捂住眼睛,却没有听到刀刃划开皮肉的声音。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自己原先的位置就被一个人所取代。
宇文景枫用手死死地握住刀尖,鲜血顺着刀刃留下来,他似是恸极,“小七,你又要抛弃我了吗?”
陆柒柒本就只剩最后一点力气,如今哪里是宇文景枫的对手,手中的刀被夺走,眼前人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见到的人,“阿肃……”她摇摇头,眼角有泪滑落。“我不行了,你救救孩子。”
宇文景枫吩咐侍女将装有热水的浴桶抬进来,然后将所有人都斥退,然后抚上陆柒柒坚硬如磐石的腹部,孩子已经卡在这太久,即便能生出来也是凶多吉少,他不能让他的小七用性命去换这个孩子。
他将太医刚刚给的药给陆柒柒服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来放在浴桶中,然后自己也坐进去,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宇文景枫一下下安抚着她的后背,“小七,你相信我吗?”
陆柒柒把头埋在宇文景枫的颈间,微微点点头,身边之人总能给她难以明说的安全感。
宇文景枫抚摸着陆柒柒的腹部,找到孩子头的准确位置后微微发力,试图将孩子转过来。连绵不绝的疼痛袭来,陆柒柒仿佛溺水之人,只能紧紧抱住眼前的浮木,她痛地直晃,腰腹却被宇文景枫稳稳地拖住固定住无法动弹。
“别怕,很快就好了。”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他抽出一只手去抚摸她的腰间,“痛你就咬我。”
即便已经疼痛难忍,听到这话陆柒柒还是很想笑,只是笑声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声声压抑的低吟。她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肩上不住喘息。
不过半刻时间,漫长的像是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正胎刚开始陆柒柒还有一声声溢出来的低吟,后来她的声音越发微弱,宇文景枫忽然有些慌乱,轻轻摇晃着怀中之人,“小七,别睡。”
胎已经正过来了,宇文景枫发现陆柒柒的肚子已经坠成了一个水滴状,身下的水也被鲜血染成了淡红色。太医给的药在此时发挥了作用,本来已经快要昏睡过去的陆柒柒突然被一阵剧烈的阵痛痛醒。宇文景枫感觉到怀中人忽然一阵紧缩,他伸手去探她的腹底,已经硬的不成样子,他用一只手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轻道,“小七,你听我说,我们再试一次,你一定可以。”另一只手猝然发力。
“好,痛。”陆柒柒痛呼出声,一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紧抓住宇文景枫的手,她抬眼想看看宇文景枫的脸,若自己熬不过这一关,至少还能多看看他。
宇文景枫却被这一看乱了神。眼前之人鬓发凌乱,脸色白的不成样子,是为自己生儿育女的爱人,他手中的力道随之一松,可忽然感受到本来正在下坠的胎儿似乎有了回缩的趋势,暗道自己不能心软,配合宫缩的节奏继续发力。
陆柒柒复又跌回宇文景枫的肩上,腰仿佛断了一般,但还是利用体内的余力配合宇文景枫的力道发力。
不久后,孩子的头终于露了出来,宇文景枫心下一松,将孩子小心拖出来交到了侍女手上,他顾不上去看孩子,只是将陆柒柒包的严严实实地抱出来。已经脱力的陆柒柒却很急,“孩子,孩子有没有事。”
宇文景枫这才去看,胎儿卡在母体太久,脸都有些发紫,但是居然还有微弱的呼吸,刹那间的新鲜空气让他感觉到不适,随即就哭了起来,虽然声音不够响亮,但是也证明了生命的顽强。
陆柒柒心下一松,一阵眩晕便昏睡过去。
大长更。
明天又是周一,难过
爱发电是不是都要收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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