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拾陆
－赫宰哥～
赫宰回头看了看身后，奇怪，东海没在这，他没有修这门课啊。
－我是来找你的啦！
珉豪看出赫宰的疑惑，笑嘻嘻的上前搭住赫宰的肩。
－怎么啦？
－没事不能来找哥吗？
－你最近不是应该很忙吗？准备ComeBack了吧？
－是啊，所以有点想念哥啊，好久没看到你了～
－你小子怎么搞得，累昏头了吗……
赫宰皱了皱眉想要挣脱开珉豪的环抱，珉豪不依不饶反而把赫宰搂得更紧。
－别闹别闹，我想你的万千粉丝们应该不好赫珉这一口。
珉豪呵呵笑了几声。
－那可不一定喔，晚上去喝酒好不好？
－你不用练习？
－今天不会练很晚！好不好？
－好啊。
－结束我打给哥？
－好啊。
－ONCE？
－好啊。
－哥来公司载我，我们再一起过去？
－好啊。
－哥请客？
－好啊。……唉，等等！喂！崔珉豪！
－谢啦哥，晚上见啰！
－只有我们两个？
－对啊，还是哥想多请几个我可以叫珍基哥他们过来！
－不，不用了。
－哥啊，我心情不好。
珉豪侧头看了赫宰一眼，嘟着嘴趴在吧台上。
还真开门见山。
不过珉豪就是这么直率的孩子，赫宰最欣赏的就是他这点。
赫宰也知道珉豪肯定有什么事，不然不会单独找自己出来。
不过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他连酒都还没沾呢。
－你心情不好什么？
这小子能有什么烦恼？珉豪的家庭和乐，SHINee发展顺利，学业也没什么问题，那就只剩下爱情了。
－东海哥，他有喜欢的人了。
果然。
不过赫宰心里想的不是这个。
东海有喜欢的人了，原来不是自己瞎猜。
－他和你说的吗？
－不是。
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维持的很自然，赫宰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是我自己发现的。
－喔？
赫宰努力保持镇定，”是谁？”差点就脱口而出。
－我喜欢东海哥，所以我总是看着他。可是他呢，和我一样总是看着一个人。
－因为我喜欢他，我知道看着喜欢的人是怎么样的眼神，东海哥和我一样，是同样的眼神。
－我越看东海哥越难过，因为哥眼里只有他，根本就看不到我。
－其实我也是一样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很盲目的。
珉豪撑起身子，右手食指在水杯里搅阿搅。
赫宰看了有些心疼，珉豪一直是个单纯开朗的孩子，在父母哥哥的疼爱下无忧无虑的长大，所以很黏人，爱撒娇，整天都是笑嘻嘻的，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赫宰还是第一次看到。
珉豪把沾湿的指头伸出水杯，放进嘴里。
－开心的时候阿，酒也是甜的。可是难过的时候呢，水也变成苦的了。
－所以我今天喝水就够了，哥你可是省了一笔呢！
珉豪偏头对赫宰露出好看的笑，眼眶里湿湿的。
－哥阿，我该怎么办？
沉默了半倘，赫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缓缓开口。
－珉豪喜欢东海，所以无论如何都希望东海幸福，对吧？
－当然了！
－珉豪喜欢东海的时候，觉得幸福吗？
－很幸福啊。
－那么东海呢，他现在看起来幸福吗？
－嗯。
－你觉得是为什么？
－因为……他也正喜欢着一个人，所以看起来很幸福？
赫宰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的摸摸珉豪的头。
－我懂了……
－成全很痛，但也很美。
－哥也曾经这样过吗？
－是阿。
－那么我还有机会碰到比东海哥更适合我的人吗？
－当然了！等你碰到的时候，就绝对不能放手了。因为那是属于你的幸福，是怎么样也不能忍让的。
－可是还要等多久啊……
－再久都是值得的阿，因为那个人是要陪你走一辈子的。
其实这些话不只是说给珉豪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要学会成全的还有自己。
因为喜欢你，所以要给你幸福。
就算自己不是可以带给你幸福的那个人。
珉豪一滴酒也没沾，倒是赫宰不知不觉喝了不少。
一开始是因为听到东海的事怕说错话只好一直喝酒掩饰不安的情绪，之后是因为想到了自己和珉豪同病相怜心有戚戚焉所以就这样喝了下去。
东海打开门就看到珉豪架着已经失去意识的赫宰站在门口。
－你们俩干嘛？
－太久没见到赫宰哥了嘛，太开心了～
珉豪又使出一贯的撒娇招数。
－明知道你赫宰哥不能喝多你还这样！明天他要考试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东海哥……下次，下次不会了……对不起……
珉豪愧疚的低下头，东海才发现自己的口气有多差。
－真是……你快回家不早了，小心点知不知道？到了打给我。
－知道了，哥晚安。
－嗯，晚安。
参拾柒
李赫宰数不清身边有多少人宠着李东海。
从认识他开始，他就是大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所有人疼爱的小王子。
总是包容着东海的始源。
成熟内敛却很照顾东海的基范。
东海的小跟屁虫珉豪。
宠东海宠上天的正洙。
对东海有强烈占有欲的希澈。
大韩民国的偶像允浩。
从来都不知道名字的东海的前男友”那个人”。
到现在正式住进东海心里的圭贤。
而自己对李东海而言到底是什么？
依赖？习惯？或者只是比较要好的朋友而已？
但赫宰很明白自己对东海的情感绝对不单纯。
看着他笑就觉得心情好，看到他哭心里也会疼得难受，
想帮他擦去眼泪，想照顾他，想保护他，
想让他没有烦恼整天都能开心的笑。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更早，
但真正意识到是东海和圭贤开始要好的时候。
赫宰从来不曾那么在意过圭贤的存在。
他是一个优秀的弟弟，成熟稳重又体贴。
家世和外表也都是上上之选，
几乎没有一点可以挑剔。
但是赫宰从不曾把他视为威胁，
他不是见不得别人好的那种人，
只是碰到了东海什么事都变的不一样。
赫宰一直都很喜欢圭贤，两人的关系也很友好，
虽然不会因为私人因素就抹煞掉圭贤其他的好，
但看着他的时候心情是复杂难受的这倒是事实。
于是赫宰总会避免和圭贤独处，也会避免和圭贤东海三人一起，
这倒不难，因为他们共同的朋友圈子人数众多，要避开单独相处是极其容易的。
想想自己似乎只是围绕在他身边众多苍蝇中的其中一只。
而且是只盲目的无头苍蝇。
倒是珉豪很看得开，还是一样的对东海好，缠着他，溺着他撒娇。
奶奶病倒了，东海一接到电话马上赶回仁川。
离暑假只剩几天，赫宰帮东海请了假，教授们都没有刁难，反而要东海安心的回家去，毕竟家人还是最重要。
－赫宰哥，东海哥回来没？我打给他他都没接。
－你就别吵他，他现在没心思想任何事，什么事回来再说吧！
－可是我很想他啊，希澈哥你真没良心，你都不能体会我恋爱的心情……
－我倒想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是真的！
－啊～～痛，痛！
希澈捏住珉豪的脸颊，大力的往旁边扯了扯。
赫宰坐在一旁若有所思，东海回去了两个多礼拜，期间没有打任何电话回来，只传了讯息说奶奶的病情稍微稳定了些。
参拾捌
赫宰回到家看到沙发上坐了一个人，双手环抱着腿，头埋在膝盖里。
他轻轻的走到他身边坐下。
东海没有抬头，只是松开手抱住了赫宰。
他把头埋在赫宰的肩窝里，呜呜咽咽得哭了起来。
赫宰没说话，只是回抱了东海，一手在他背上给他顺气。
东海也只是哭，低声轻轻的啜泣，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一声声敲打着赫宰的耳膜，也敲在胸口，刺的他心里生生的疼。
东海带着满脸泪痕睡倒在赫宰怀里，赫宰把他抱回房，本想去洗个澡再回来睡却被睡梦中的东海紧紧捉住手腕，赫宰只好脱去外衣也躺上东海的床。
赫宰看着东海满脸的眼泪鼻涕觉得不舒服，把头凑到了东海的耳边。
－我只是去拿毛巾过来，不会走的，乖，你先放开我，嗯？
东海听话的松了手，赫宰拿来热毛巾帮他擦完脸，东海马上又揪住赫宰的衣袖，待赫宰躺回床上，东海调整了姿势在赫宰怀里沉沉的睡去。
赫宰一夜无眠，就着屋外微弱的路灯就这么看着他一整晚。
东海瘦了，脸颊凹陷，身子也瘦了很多。
看着他苍白无血色的嘴唇和下颚刚冒出头的一点点胡渣，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和不忍。
清晨，半梦半醒的赫宰听到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音，睁开眼，正好对上红着脸的东海。
－我饿了……
－知道了，想吃什么？
－粥。
－好。
赫宰从床上爬起来，东海又补了句。
－鲍鱼粥。
－少爷啊，这哪来的鲍鱼……
－那……
－去外面吃？
－不要，那……随便什么粥都好。
赫宰拿冰箱里剩下的食材凑数煮的鸡蛋粥，平日挑嘴的东海连吃了好几碗，恐怕是真饿了。
－嗝！好撑～
－你回去都没吃饭？瘦了好多。
－洗完帮我泡柚子茶～～
东海避重就轻没有回答，端起面前的碗塞进赫宰手中。
－是是是！
－我明天去希澈哥那玩几天。
东海朝着厨房里的赫宰喊，算了下，赫宰才发现明天是18号。
－东海，不用的……我可以不……
－要是我没去希澈哥可是会来找你算账的喔～～
东海探头进厨房，朝赫宰调皮的眨眨眼，又一溜烟跑了。
隔天中午吃过饭，东海拖了个小箱子出房门，赫宰看着他皱了皱眉。
－你打算去几天？带这么多…
－我用不惯他的嘛……
东海的手机响了，他回房接电话。
讲完电话老半天了，东海都没再出声也没出来，赫宰觉得奇怪，走进东海房里，发现他靠着床坐在地上。
听见赫宰进来的声音，东海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不等他走近，直直扑进赫宰怀里。
－奶奶，奶奶……又住院了……
东海闷头哭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满是哭腔的声音，赫宰拉出怀里的东海，又慌又急的擦去他的眼泪。
－我们回去，我陪你回仁川？嗯？
－不用，姑姑说不用……要我好好待着，不要担心……
可是我担心，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回陵谷？
－东海，东海，我们回去看看奶奶，就会安心点了，好不好？
－不要不要，你也要出门，快去准备，哥也快来接我了……
－我不去了，不去了，你也不要去了，我们回……
－希澈哥要来了，我要走了，赫宰，我看起来像哭过吗？我不想要希澈哥问起。
赫宰轻抚东海的脸颊，理了理东海的头发，对他微微一笑。
－东海很好看，看起来很好。
－那就好了！
东海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走啰～
东海拉着行李出门，赫宰坐在沙发上望着门口发呆。
两个念头在脑海里天人交战，到底该去把东海带回来，留在首尔，还是回陵谷。
东海哭泣的脸庞挥之不去，赫宰用力扯了扯头发，站了起来。
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想着所有可能，衡量着得失，赫宰惊讶于自己的三心二意，他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也未曾如此彷徨失措。
－澈哥，东海在你身边吗？他现在怎么样？
－看起来挺好，挺正常。
－……那有什么事的话……
－知道，会打给你，你安心出门吧，你不去东海也会内疚的。
－知道了，谢谢哥。
－嗯，小心点。
抵达陵谷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差一点就过了今天，赫宰呼了口气，幸好没有打破一直以来的承诺。
但赫宰仍觉得一点也不轻松，心里没办法放下的大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很明显的赫宰有交代希澈要把东海喂得饱饱的，在希澈那每餐都山珍海味大鱼大肉；不过躺在不是自家的床上就是觉得怪，少了点熟悉的温度和气味。
尽管吃得好但睡不好，东海在希澈家住了三天就回家了。
东海回到家的隔天，赫宰也回来了，出乎东海的预料。
比起过去几年，他早了好几天回家。
他还喝的很醉，更出乎意料。
赫宰从来都不是一个不知节制的人，他几乎不曾失控，也很少喝醉。
赫宰靠在东海的身上，几乎站不住脚，东海怀疑他是怎么回到家的。
口里还不停的呢喃，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
东海吃力的把赫宰送上床，趴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
李赫宰，你心里到底住了什么人？
我多想知道，究竟是谁，能够让你这么痛，这么难忘？
我好忌妒好羡慕，多想向他分一点点你的在意，你的在乎，
这是多么卑微却困难的心愿。
赫宰即使在睡梦中仍不断道歉，东海不想再听了。
那声声的对不起是说给谁听，又有什么重要？
凑近赫宰的唇，轻轻覆上一吻，东海滚烫的泪落在赫宰的脸颊上。
幸好他没有醒，只是轻轻翻了身。
那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幸运儿，原谅我偷偷吻了他。
心不能给我，至少在这一刻，让我拥有他的温度和气息，一下下就好。
让我暂时的拥有他。
参拾捌 番外
东海日记11
我根本就像逃难似的逃离了仁川。
我很清楚自己就是在逃避。
不愿去面对，奶奶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事实。
看着病榻上的她，瘦的没有一点生气，
连拉我的手叫我的名字都吃力。
不到三个礼拜，我已经快要崩溃了。
我也好想陪在她身边，可是每天强颜欢笑，
我真的没办法再继续了。
回到家，赫宰不在，应该是去电视台了。
空荡荡的屋子，空气里充满熟悉的气味，
我的鼻子又酸了。
终于听到他的声音，我怀念的声音，
我一直企盼着，给我勇气让我撑下去的声音。
两个多礼拜，我不敢打给他，
因为一听到他的声音我一定会决堤。
趁着赫宰去煮粥，我写了日记，
也给希澈哥打了电话，
明天是18号，是赫宰要＂远行″的日子。
他太负责任，我必须离开，
这样的我，没办法让他放下。
坐上澈哥的车，我彻底的崩溃了。
其实很对不起哥，在他面前，我卸下一切，
所有的辛酸难过忌妒和不安通通倒了出来，
那些我在赫宰面前不敢露出来的悲伤和恐惧，
哥都默默的接受了。
吃得好穿得好可是睡的不好，
希范也很不安分，常常半夜钻我的被窝，
才三天，我就回家了。
赫宰回来了，这么早，这么不寻常。
他还喝得烂醉，究竟怎么了？
我好想好想知道，他的故事。
如果能让他怀着这么多年的歉疚，这么惦记着，
那么被狠狠伤过一回也值得。
我吻了他，在他意识不清，心里想着别人的时候。
这么做很卑鄙，但是我再也不想听他说抱歉，
无论是对着谁。
赫宰日记11
东海回来了。
才两周，他瘦的不成样子，
眼泪快要把他榨干。
上帝没有听到我的祷告吗？
为什么让他一个人那么痛，
至少要让他在我身边啊，
他哭泣的样子那么让人心疼。
明天是18号，东海居然记得。
还体贴的说要去希澈哥玩几天。
奶奶又住院了，东海又哭又笑的安慰着我，让我别担心。
我更担心你，你懂不懂？
一直犹豫不决，差点赶不上最后一班车。
回到陵谷已经接近零时。
我一直去想，要是真没赶上，
内心的谴责会不会比抛下东海来的重。
但要把这两者相比较，真的太难太难了。
为了东海，差点弃守我许下的承诺。
可是东海那么痛，那么难受，我怎么走？
明知道东海最需要的不会是我，
可是仍厚脸皮的企求最后一丝的可能。
你太残忍了，李赫宰。
你怎么对得起他？
参拾玖
奶奶的病情总算控制住了，东海回SM上班，神起要回韩国发行新专辑，又要开始忙了。
经常可以在电视上看到他们，每个人的样子都没变太多，就是都瘦了些。
专辑已经录得差不多，现在正是拍摄宣传照的时候，东海整天泡在一堆衣服里，和其他cody姊姊讨论新造型的方向。
本以为回到韩国会比在日本有多一些的空闲时间，但新专辑正在马不停蹄的赶工中，根本没得闲。
也因为五人太久没在韩国露脸，许多广告商纷纷找上门，想趁着神起留在韩国的短短几个月，多拍几只CF，将来好解歌迷的渴。
东海用手托着腮，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盹。
今天的平面广告拍摄在棚内，是一支服装广告，只有允浩和俊秀两人。除了两位主角，还有一个东方男模特儿和三位西方女模特儿。帮允浩和俊秀做完造型东海就坐在一旁等待，通告发的是下午三点，SM的艺人一向很准时，三点不到就已经弄好妆发Stand by了，可是却迟迟不见其他模特儿出现。
休息室里允浩已经开始打起瞌睡，俊秀也放下发烫的PSP，站起身伸了伸懒腰。
东海起身到外面找水喝，这时负责发通告的工作人员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来，在脸色已经很难看的导演面前煞住车。
－导，导演，那个男，模特儿，半路发生车祸，来…来不了了……
－什么？！他为什么没和女模一起来？
－他们前面有不同的通告，所以…
－搞什么？都几点了现在去哪找人啊！
整个摄影棚充斥着怒吼的回音，除此之外没有人敢吭一声。
导演恼火的起身，扯下头上的鸭舌帽，转身向助理要水喝。
助理诚惶诚恐的小跑步过去，递上一瓶水。
－那个，那个是谁？
－啊？
－好像，好像是…
小助理支支吾吾，深怕一个回答错误会被拿来开刀。
－他是SM的练习生，好像是来见习的。
发通告的工作人员反应快，天晓得他根本不认识东海，因为他才刚进棚。
－让他上，给他妆发，快快！
东海的水喝到一半，莫名其妙被拉到化妆台前，来不及开口就被拉到一把椅子旁坐下。
－你们化妆师呢？
－啊？就是我啊！我是实……
－什么？你是化妆师？还以为你是练习生呢，这么年轻……Vicky！
被唤作Ryan的工作人员手脚利落的拿起地上的化妆箱，插上吹风机插头，一边回头朝门外喊了一声，东海站起身也想一探究竟，被Ryan一把按回椅子上，东海愣愣的看了他几秒，怀着满腔疑惑开了口。
－要干嘛？
－帮你上妆，男模出了车祸不能来，你上场代替他一下。
－什么？！！
－很简单，拍几张照片而已。
－这…这……
－东海你在这干嘛？
cody姊姊要允浩和俊秀补妆，两人经过化妆间听到东海的声音才发现他在这。
－允浩俊秀啊，男模出了车祸不能来啊，导演发飙了，借一下你们的造型师，我刚刚以为他是练习生来探你们班的，抱歉啊！
－呃……
－快快，五分钟后开拍！
允浩和俊秀看了看跑得没影的Ryan，又看了看椅子上一脸惊恐的东海。
－怎么办啊哥……那个…我哪会拍什么广告……
－没事没事，哥会帮着你，很容易的！
－东海只要笑笑的做些简单的动作，平面不难的！
允浩笑着安慰东海，俊秀拍拍东海的肩膀，然后两人一起走出化妆间。
－我怎么觉得，回去以后会倒大楣…
－我已经在想象，赫宰会怎么和我们算账……
两人无奈的望了彼此一会儿，然后默默的回到摄影棚。
－赫宰啊，出来一起吃消夜吧，广告拍完啦，当然顺利啊，东海，东海在收拾呢…好，那待会儿老地方见！
俊秀挂断电话，一脸紧张兮兮的允浩才松了口气。
－没发现吧？他没问什么吧？
－没啦，等会儿开导开导他应该没事。
讨论的结果，允秀两人还是决定先给赫宰打预防针，以免染上太严重的后果。
却没算到那个不知道该说单纯还是傻的李东海坏了所有的计划。
－赫宰赫宰，你看你看，这是我今天领到的工资，我都不知道拍个广告可以赚那么多钱耶，你要吃什么？我请你～
郑允浩的长手只伸到一半，来不及掩住李东海的嘴，金俊秀已经开始在胸前画十字祷告。
赫宰挑了挑眉，看了看一脸喜孜孜的东海又看了看黑着一张脸的允秀。
－不是我们不阻止，只是那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导演临时让东海…我们真的…
允浩不断骚头，俊秀不停搓手，解释了半天李赫宰却都没说半句。
东海又蹦又跳的洗完手回来，感觉到气氛有点异常。
－你们怎么啦？是我点太多了吗？今天我请嘛，小气鬼～～
东海对着赫宰扮个鬼脸。
赫宰无奈的拉了东海坐下。
－李东海你顾着点形象，搞不好几天以后你就成名人了。
－为什么？
－你允浩哥和俊秀很红的，那么平面肯定会很轰动，别忘了你也在上面。
允浩还是一脸抱歉，俊秀已经低下了头。
这就是赫宰的担忧，演艺圈的光鲜只展现在镜头前，背后的黑暗是不足为人道起的。
赫宰从大一开始在电视台实习，对于这些内幕已经看得很多了。
神起是从小就在里头打滚，很清楚里面的应对进退和处事道理，再有棱有角都被磨成圆的了，看似得到很多但失去的也比一般人多很多很多。东海一直都只在幕后工作，单纯不谙人事的他根本不了解演艺圈的勾心斗角是多么可怕。但在这个圈子工作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的，这也是赫宰最不乐见的。
但这是允浩俊秀无法控制的，赫宰忍着没有发飙。
－你干嘛呢？不过是个小广告，一整晚板着脸，大家饭都吃不下了。
回到家东海忍不住抱怨，害我那盘虾都没吃完，好可惜。
－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那些Fans疯起来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哪来的Fans啊，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未来的李制作你是不是忌妒我？
怕我以后人气超过你是吧？？
KBC门口偶尔会有一些赫宰的小粉丝递递礼物，要签名合照等等，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神通广大的知道他区区一个实习生的名字和工作时间，总之未来的李大制作的魅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东海还在开玩笑，赫宰已经有些恼火。
－我不是闹着玩的，你不知道轻重也该有些分寸。
－我不知道什么？就只有你知道？每次都说得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就只有你最懂！
赫宰的口气不太好，听在东海的耳里也不舒服，不知不觉两人的音量都开始加大。
－你！到时候就不要怪我没警告你！
赫宰丢下一句话，摔门进了房间。
东海火了，更用力的摔门也进了房。
冷战的第二天晚上，赫宰有些后悔了，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前晚说的话好像有些太重，东海像个孩子对什么都感到好奇，拍完广告拿到薪水第一个分享的就是自己，却对他发脾气，明天还事先向他道歉吧。
肆拾壹
放学后东海在始源的护送下到SM，对于工作东海是丝毫也不敢马虎。
－一定要来吗？就不能休息两天？
－不行，今天有重要的活动，缺席会被人说闲话的。
－好吧好吧，那结束了记得让赫宰来载你啊。
－知道了，谢了始源，你等等还有实习课吧？还让你出来一趟……
－没什么，是绅士都该这样做的。先走啦～
始源做了个夸张的道别手势，东海对他吐了吐舌头，也笑了出来。
结束时打给赫宰，他还是那淡然没有情绪的语气，东海感到没来由的慌，两个人好像不曾冷战那么久，可是这次真的找不到台阶给彼此。
还没走出后门就看到赫宰开着希澈的车子停在外面。
几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站在后门外面，朝着里面探头探脑，看到东海出来，兴奋的围了上去。
赫宰下了车站在车门边，看她们一脸有善的样子，便没有上前干涉。
－东海哥哥，可不可以帮我签名？
－呃，可以……
－谢谢～
递上来的签名板上是东海拍服装广告的照片，只不过身体被移花接木换成了低俗的照片。
东海愣在那，手上的签字笔也掉到地上。
几个女孩子却笑了起来。
－笑死人了，不要以为拍了个广告就有多了不起，还以为真的有人找你要签名啊？少自不量力！
－又不是明星，一天到晚来SM干嘛啊？
赫宰拿过东海手中的签名板，折成两半扔回其中一个女孩手里。
－你们除了知道他叫李东海，还知道些什么？就凭那几张照片几段影片，你们了解他吗，你们懂什么？他为了SM付出了多少努力和代价你们知道吗？你们有什么资格指着他的鼻子说那些话，他的事凭什么让你们来评断？明星没什么了不起，我们是一般人更没什么了不起，但是他没做过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更轮不到你们来指责他。这种没有水平的事和难听的话从女孩子家的嘴里说出来真的很丢人。
赫宰拉起东海的手，头也不回的走进SM。
－东海，忍着别哭，别让她们看到你的眼泪。
赫宰转身时在东海的耳边说着。
东海真的没有哭，眼眶里的泪水在打转，他握紧了赫宰的手。
赫宰走进楼梯间，放开东海的手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没事了没事了……
东海这才抱住赫宰难过的哭出声来。
－我今天跟你睡好不好？
赫宰没有说话，只是拉开棉被，空出靠墙的位置。
东海熟练的躺下，靠着赫宰的肩安心的睡了。
东海探头探脑的在后门边张望，看到赫宰兴奋的摇了摇手。
赫宰被东海那小心翼翼又偷偷摸摸的样子逗笑了。
已经过了好多天，Anti没有再出现，赫宰也没再开希澈的车接送东海了，不过还是会来陪他一起回家。
－东海哥哥，可以帮我签名吗？
东海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孩子。
笑容灿烂，一脸诚恳。
可是东海却迟迟不敢伸手。
赫宰接过签名板，又看了看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
－我们不是Anti的，是真心喜欢东海哥哥，我们一直守在这里，把Anti都赶走了，其实还有很多人，很多人支持东海哥哥，只是太晚了都回去了……
东海笑着拿过签名板和笔，签完名还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谢谢你们！快点回家吧，真的很晚了！
两个女孩有些害羞的挥挥手走了。
－赫宰啊，我觉得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是不会鼓励你的，你不要得了一点点便宜就忘了教训喔，下次我可不会再……
－知道啦知道啦，当个平凡人最好，我才不要当艺人呢～
东海拽着赫宰的胳臂，在无人的街头又蹦又跳。
肆拾壹 番外
东海日记12
看着李赫宰，我真的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他没多帅，只是很耐看。
他不性格，只是脾气好。
他……很会做菜，很会照顾人，
讲义气，对朋友很好，对我……也很好。
难道因为这样，我就得栽在他手里两次？
小时候不懂事也罢，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何况他的别扭过去我根本都还不清楚，
怎么就陷得这么进去了？
可是我自己很清楚，
就算找不出他更多的优点，
我还是会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
他有多好，多值得我沦陷。
奶奶好多了，可以回家了。
听着奶奶的声音，和从前一样小海小海的叫着，
我好想好想哭。
神起要CB了。
很忙，很累，也很充实。
至少可以不用再想着那些烦心的事。
拍了人生中第一支应该也是最后一支广告，
尝到了当明星的感觉，也拿到一笔可观的工资。
同时，也被泼了桶冷水。
那个小鸡肚肠的家伙一定是在忌妒我！！
夸我一两句要他命吗？
为什么每次说话都要那么不留情？
我是什么都不知道阿，
我怎么会知道他们那些搞幕后的平常都在搞什么鬼！
原来他们总是承受着这么多的压力和批评，
原来舆论有这么大的力量，
我现在才懂。
区区几句话就把我打进十八层地狱。
几天以前我还只是个无名小卒，
今天却受到了如此不凡的关注，
还真是荣幸。
虽然他们说的有一半事实，
可是我只是默默的喜欢着同性，
为什么就要受到这样不堪的评论？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不过还好还有允浩俊秀他们陪着。
我们又吵架了，
本来想和他和好的，
可是他的一句话，就把我的对不起堵进胃里。
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
我要的，只是你的一句安慰而已阿…….
好几天我都不敢上网，
连到学校上课都变成一件很难熬的事。
那些目光都像是一支支锐利的箭狠狠的朝我射过来，
虽然希澈哥帮我挡掉了很多，
赫宰也总是不着痕迹的带过，
可我还是很不习惯。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我渐渐的开始恐惧人们的视线和注视。
冷战不知道第几天了，
除了必要的对话我们不会说上第二句，
好像从认识以来，我们从不曾这样过。
那些批判和谣言对我来说已经渐渐麻木，
让我心寒的反而是赫宰的冷漠和淡然。
李赫宰的声音，李赫宰的拥抱，
李赫宰的安慰，李赫宰的温暖，
是我李东海，最大的救赎和解药。
你怎么知道我害怕？
其实我真的很害怕，不过还好你在我身后。
可是我不是因为害怕或难过哭的，
你说的那些话，对我而言，是最好的安慰了。
努力付出不为什么，为的只是能有人看到，能给自己一些肯定。
有你的肯定，就足够。
那些人，那些事，
我觉得难受，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难受的不得了。
但至少我们和好了，
这是今天唯一值得庆幸的。
虽然到SM上班，已经在我的心里造成不小的阴影，
但只要看到赫宰，我就觉得很心安。
他站在门外的身影，对着我微笑的表情，
就算有Anti再次正面攻击我好像都可以抵御了。
今天的两个陌生女孩，谢谢你们。
我能够再次相信人性的美好和善良，
都是因为有你们。
心里又萌生了一点点小小的成就和喜悦，
赫宰看穿了我似的把我的那一点点小得意给堵了回去。
要是换成平常我肯定和他发火，但今天火就是点不燃。
有人支持着你的感觉很好，有人能够理解你的感觉很好。
有人能分享你的喜悦更好，
我只想，和我身边的你，分享。
肆拾参
第一回合，厉旭当国王。
希澈哀怨了一声，唉唷，小屁孩一定不会出什么有趣的任务。
结果是在中用脚趾头夹住一颗糖让有天吃下去。
大伙儿都抱怨太小儿科了，下一个下一个。
第二回合，正洙当国王。
希澈又哀怨了，朴阿姨就一菩萨心肠，唉，肯定很无聊。
结果是允浩用泰民的鞋子当酒杯喝了一杯。
允浩喝完在旁边做恶，泰民直说”我比较惨吧，鞋子都泡汤了”。
第三回合，泰民当国王。
希澈有点儿满意，泰民人小鬼大，值得期待。
结果是始源被蒙上眼，把藏在有天身上的五颗巧克力吃掉。
有天被始源又嗅又啃的全身起鸡皮疙瘩，始源小小生的抱怨，”这巧克力还是我家卖的，真是自做孽”。
游戏总算有点热起来，可是都还没人用到黑骑士和黑玫瑰。
第四回合，有天当国王。
希澈可开心了，这朴有天也是一腹黑心肠阿，肯定好玩。
有天果然不啰嗦，下指令直接嘴对嘴BOBO。
大伙都倒抽了一口气，虽然平日都很要好，可是大男孩之间真要BOBO还是有点别扭。
抽到的是圭贤和东海。
这下好了，也不用请什么黑骑士黑玫瑰了。
两人都面露难色，东海当然是因为赫宰，圭贤则是因为这实在玩得有点大，要气气赫宰哥这也太超过了。
赫宰心里也很慌，可又不能表现出来，身边的珉豪也是坐立难安。
心里还想着该怎么办，珉豪已经站了起来。
－我要当东海哥的黑骑士！
希澈挑挑眉，这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那，你得问问国王。
有天想了会儿。
－可以，那你要问问东海愿不愿意。
东海当然猛点头。
这看在赫宰眼里觉得有点儿奇怪，东海不是喜欢圭贤吗，怎么会拒绝呢？
不过那家伙脸皮薄得很，应该是害羞吧。
总之是松了一口气。
－那珉豪可以许一个愿望。
希澈在旁边补充。
珉豪歪头想了想，看了看东海。
－BOBO？
－还BOBO？！那跟原本的有什么两样！
东海瞪了珉豪一眼，他赶紧闭嘴。
希澈笑着凑到珉豪耳边，不一会儿珉豪也笑了。
－那……我要看东海哥跳Single Ladies！
－呃……
东海面有难色，那不是还要戴假发穿丝袜？
不过也比BOBO来的强。
－好啦！
始源和晟敏吆喝着到房里找假发和丝袜，那是上次开派对希澈买的。
看完圭贤和珉豪BOBO，又看完东海的性感舞蹈，大家兴奋得快把屋顶掀了。
第四回合，东海当国王。
抽中正洙和厉旭。
两人要交换彼此口中的口香糖。
英云才刚到，屁股还没坐热就跳了起来。
－我，我要当正洙哥的黑骑士！
厉旭原本还因为抽到正洙哥小小松了口气，毕竟正洙干干净净，平常对自己也很好，厉旭挺喜欢他。
－换成英云哥？！！
可怜的小旭快哭了，但在金希澈的淫威下谁敢不屈服呢？
－英云，你真的不许愿？
－不，为了正洙哥我赴汤蹈火都愿意！
正洙没吭声，耳朵有点微微发红。
第四回合，圭贤当国王。
抽中东海和允浩，两人要交换内裤穿。
－又是我？！！
希澈满意的对圭贤比了个大拇哥，果然是”可造之才”。
可是东海的黑骑士这会儿是国王，对象又是允浩，赫宰脸又黑了。
不管了，豁出去了。
－我当东海的黑骑士！
－喔喔喔～圭贤你说呢？
希澈对圭贤眨眨眼。
－好啊，东海同意吗？
东海又是点头如捣蒜，那当然好。
－那赫宰许个愿吧！
赫宰没想多久便开口。
－东海要喊我OPPA。
－李赫宰你！！
东海咬牙瞪着赫宰，后者却偏过头不看他。
希澈心里对赫宰有些赞许，这小子还挺有一套，满会利用机会的。
－不然小海你自己去换阿。
－好啦好啦！
东海一脸不情愿的坐了下来。
不过看到赫宰和允浩不自然的从房里走出来，东海还是笑得直不起腰。
－O…OPPA，可不是每个人都有幸穿大明星的内裤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东海笑的趴到赫宰背上，气都快喘不过来。
肆拾肆
快要十一点半了，只剩最后一回合。
希澈总算抽到国王。
－哈哈哈哈哈哈，不枉本大爷等了一个晚上！！！
听到如此猖狂的笑声，大家的心都凉了。
－你们也知道，哥对KISS有独特的见解，所以不浪费时间了，舌吻！
结果抽中赫宰和晟敏。
东海脸都绿了，谁不抽就抽中他们俩，是怎样？！
从小到大李东海都是人见人爱的，东海自己也很清楚。
身边所有人都爱李东海，都宠着李东海，唯独一个人例外。
李晟敏就是爱李赫宰多一些，虽然他也很疼李东海。
不是情人间的那种爱，但两人的默契却又超出一般朋友，
那似乎是别人无法介入的，从小一起长大的特殊情谊。
晟敏对每个人都很好，但对赫宰的好很特别。
东海对此很吃味。
你不喜欢我李东海不打紧，但你不能喜欢我的李赫宰。
东海想也不想就站了起来。
－我，我要当赫宰的黑玫瑰！
一旁的珉豪傻了眼，这东海哥是怎么了？刚刚不是对BOBO很抗拒吗？
希澈满意的笑笑。
－好，可以，赫宰你说呢？
赫宰其实很煎熬，他不想和晟敏接吻，可是让东海来做，更怪。
看赫宰一付为难的样子，东海跳了起来。
－不管不管，做为刚刚的报答，你要接受！
赫宰只好点点头，碰上这只小老虎他永远都没辙。
不等希澈开口，东海又接着说。
－我要李赫宰吃完洋葱然后到楼下，让第一个出超市的人闻他嘴里的味道！！
东海想到有一次自己吃完洋葱，睡觉时靠得很近，赫宰抱怨他的嘴里有味儿。
－哈哈哈哈哈，这个好玩！
大家都拍手叫好，只有赫宰黑着一张脸站在那。
他自然明白东海这么做的道理。
好啊，我刚刚救了你，现在竟然这么对我？！
东海看着晟敏越来越靠近白白净净的脸，好吧，闭着眼忍一下就过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希澈数到五，两人像同极相碰的磁铁般弹开。
随便抹了抹嘴，东海马上凑到赫宰身边。
－OPPA，该你啰～～～
赫宰嗑了半颗洋葱，眼泪鼻涕直流已经够痛苦了，等等还要接受更艰难的挑战。
一行人躲在超市的转角旁等着看戏。
赫宰站在超市外，等着第一个人出来。
已经快要凌晨了，这时候外面很冷又是平安夜所以没什么人。
走出来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子。
大伙儿在一旁窃笑，赫宰看了他们一眼，抓抓头走上前去。
－小，小姐。
年轻女子看赫宰长得挺帅，主动上前攀谈表情显得很开心。
－嗯？什么事？
－能不能请你帮我闻闻看，我嘴里是什么味道？
赫宰手里拿着手机，电话另一头在希澈手上，好让他们听见他真的有说。
女子有点迟疑，但还是缓缓的凑上去，嗅了嗅。
她的表情先是疑惑，然后皱眉，再转为愤怒。
－无聊！！
女子瞪了赫宰一眼，转头就走。
待她走远，转角爆出一阵大笑，东海第一个冲了过来，一把抱住赫宰。
－我闻闻看！嗯～真的很臭耶！
－闭嘴！
－哈哈哈哈哈，OPPA，别生气，Merry Christmas～～
赫宰看了看表。
十二点了，圣诞节。
－圣诞快乐！
看东海笑得开心，赫宰也笑了。
－赫宰哥，你好样的！
厉旭拍拍赫宰的肩，希澈揉乱了赫宰的头发。
－小子，很有种耶！
十五个人围在超市外的长椅旁，高举手中的啤酒。
－Merry Christmas！！
没有什么人车的街道很安静，除了他们的嬉闹声还依稀可听见远处教堂传来的钟声。
回到家洗完澡，东海抱着枕头来到赫宰房间。
－唉，今天我不跟你睡。
－为什么？
－因为我嘴很臭啊！
－……小气巴拉爱记仇，就知道你会这样，我早就想好了！
东海转身往客厅走，赫宰好奇的跟在后面。
掏出包包里的半颗洋葱，东海啃了起来。
－你从始源那带回来的？
－对阿，我们两个都吃就不觉得臭啦～
东海一脸认真的嗑着洋葱，赫宰忍不住笑出来。
－还笑，我都要哭了你还笑！
东海已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赫宰有些心疼走过去用衣袖帮他擦了擦。
－好了好了不要吃了，我闻闻……嗯～够了够了！去刷牙去！
东海把手里剩下的洋葱抛给赫宰，开开心心的去刷牙了。
－我们明天去哪玩？圣诞节耶～
－明天再说，你赶快睡，很晚了。
－那我先睡你赶快想喔！
－好好好，晚安。
－晚安，圣诞快乐赫宰。
－圣诞快乐，东海。
明天，去水族馆吧，东海喜欢海洋生物。
好，就这么决定了。
赫宰看着东海长长的睫毛不再颤动，也轻轻闭上眼睛。
肆拾伍
白天去了水族馆，晚上回到家，东海就接到家里的电话。
奶奶又住院了，这次很严重。
赫宰骑着车送东海去坐夜车，帮他把行李提上车。
赫宰抱了抱东海，东海红着眼眶没说话。
－不要一个人心情不好，打给我我讲笑话给你听，知道吗？
东海乖巧的点点头。
－要回来时也给我打电话，我来载你。
东海又点点头。
车子要开了，赫宰站在窗外，微笑的望着东海。
东海只看了他一眼便别过头去，车子缓缓开动。
眼泪还是掉下来了，担心奶奶，也舍不得赫宰。
你能陪我回去多好，我就不用一个人哭，一个人难过。
可是我有什么立场开这个口。
车子渐渐驶离车站，东海又回头看了一眼。
赫宰还是站在那，两手插在口袋里，见东海回头赶紧挥了挥手。
东海也挥了挥手，依依不舍的看着赫宰越来越小的身影，一直到车子越开越远再也看不见。
我能陪你回去多好，我就不用担心你一个人哭，没有人陪。
可是我没有立场提出这个要求。
东海每天打来，有的时候心情不错，还会和赫宰开开玩笑。
但大部分时间心情都不太好，不是叹气就是哭。
东海在电话那头哭，赫宰在另一头安慰着，心里也跟着流泪。
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奶奶，很可爱很和蔼很慈祥，赫宰多希望她能快好起来。
这样东海也就不会痛，不会难过。
东海，不要痛，不要哭，没有我在你身边，谁帮你擦眼泪。
奶奶恐怕是无法康复了，心脏的功能已经到了极限，离开也只是早晚的事。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还是很难接受。
难过时就想打给赫宰。
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就能让心情平静些。
赫宰，没有你在我身边，谁帮我拍背顺气。但是眼泪就是忍不住，尽管知道不能哭。
寒假结束，开学了，东海也回来了。
虽然又来了一群新生很热闹，但希澈和正洙毕业了，感觉就像缺了些什么。
不过大家都很为两位哥哥感到高兴和骄傲。
希澈留在SBC，独挑大梁担任一个新的电台节目的主持人。
正洙也是继续留在SBK，同样也是任职电台主持人，还取了个艺名，叫利特。
东海笑说还好是不同的时段，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听哪一个。
”当然是听我的，哥那么疼你！”
希澈虽然嘴里这么说，还是时常在自己的节目里提到，如果大家很闲，不嫌弃的话可以去听听我的同窗利特的Kiss The Radio，就在金希澈的Young Street后面播出。
正洙也时不时在自己的电台里帮希澈打广告，还曾冒着极大的风险，在call out时间拨电话给对手电台的主持人，他同窗七年的，亲爱的金同学。
也幸亏两节目的收听率居高不下，才免除了这两位时不时展现同学爱的好青年被开除的命运。
肆拾陆
开学后的第三个星期，奶奶过世了。
东海请了两周的丧假，始源和赫宰陪着他回了一趟仁川。
一路上赫宰都握着东海的手。
李家私人轿车的后座里，赫宰坐在中间，东海的头靠在赫宰肩上，望着窗外，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始源坐在另一边，也是静静的看着窗外。
赫宰低着头望着自己和东海交握的手，感受手心里的温度。
东海感觉到赫宰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转过头看他。
赫宰也抬起头，对上东海的眼睛，昔日充满灵气的大眼睛里，现在布满血丝，黯淡无光。
赫宰看着心很疼，伸手抚了东海柔顺的发，把他的头按回自己肩上。
－睡一会儿，你眼睛好红，爷爷看到要担心的。
－嗯。
东海本来不想睡的，虽然很累但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但赫宰的话点醒了他，爷爷会担心的，东海不想让爷爷看到自己憔悴伤神的样子。
轻轻闭上眼，果然还是赫宰了解自己，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都这么默契。
告别式会场里，东海站在姑姑身边，和来来往往的宾客们问候寒暄。
黑色合身的西装，显得东海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始终带着微微的笑，和宾客握手鞠躬，赫宰站在远处，从早到晚只盯着东海，他担心东海不知道何时会倒下，他脸上疲惫的神情是越来越明显。
一整天下来东海没有掉一滴泪，赫宰明白他是不想让家人担心，但却更心疼他坚强的背后脆弱的一面。
晚上始源回仁川的家里，赫宰留在东海家过夜，第二次来到这，一切都没变，只是空气里那温暖明朗的气息似乎消逝了。
两人并排着躺在床上，沉默的气氛弥漫着，赫宰觉得胸口很闷，翻了个身。
东海也转过身面朝赫宰，两人现在是面对面的侧躺着。
－还不睡吗？
已经熄灯了，就着外头的月光，赫宰看不清东海的脸，但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我眼睛好肿，闭不上。
－因为你今天都没哭，所以肿了。
－这什么歪理？
－你的眼泪快满出来了。
东海轻笑出声，赫宰也笑了。
－你真有本事，这种时候还能让我笑出来。
－那笑完了就可以哭了，李东海小朋友。
－我现在可以哭了？
－嗯，没有人会看到，我也不看。
－那你闭上眼。
－好。
赫宰拉着东海的手覆上自己的眼睛让他安心，又把东海揽得更近一些，一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东海慢慢垂下了手，抓住赫宰睡衣的领口，然后轻轻的哭了。
泪水沾湿了自己也沾湿了赫宰的衣襟。
隔天起床，东海的眼睛更肿了。
－你骗人，还是那么肿。
－你一定是一直揉眼睛才会这样。
－我哪有？昨天我一下就睡着了。
－就有，我半夜明明就看你一直揉。
－你说你不看的，骗子！
－我……我去拿冰块。
－大骗子！！！
第三天，赫宰和始源就被东海赶回首尔。
－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你们留在这也没用，回去上课回去工作吧！
－那你呢？什么时候回来？
－再陪爷爷几天，他也快出国了。
－好，回去给我电话。
－嗯，帮我跟哥哥弟弟们说一切都好。
东海回来的那天，赫宰骑着车去载他回家。
一直到进家门他才摘下太阳眼镜，赫宰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又大又深的黑眼圈，凹陷的双颊此刻更为明显。
东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气色也很差。
－你先去洗澡睡一下，晚餐我再叫你。
赫宰在客厅里打着报告，一边听着东海房里的动静。
水声停了，灯也暗了，应该是去睡了。
报告做了一个段落，赫宰起身准备做晚餐，经过东海门前，赫宰想这小子睡个觉很不安生，于是推了门进去。
东海正在翻身，听到门被推开赶紧拉上被子装睡，可惜慢了一步。
－醒了？
赫宰看到东海的大动作就知道他肯定醒着。
－……其实我睡不着……
东海拉开被子只露出两颗大眼睛。
－所以才这样？什么时候开始的？
赫宰用指头轻轻戳了戳东海的大眼袋。
肆拾柒
东海瞪着桌上的手机，不死心，按下第38次通话键。
－您的电话将转接到……
切断电话，东海把手机用力摔到沙发上。
赫宰的手机依旧打不通。
前面两通都通了，但是无人回应。
第三通开始就进入语音信箱。
一定又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桌上的两张电影票此刻显得很刺眼。
这是他期待好久的首映场，和允浩坳了好久才拿到的。
回想下午那通电话，赫宰好像说下班后要先带圭贤去投个履历再回来。
东海慢吞吞的走向沙发，拾起刚刚盛怒下甩出去的手机。
圭贤的电话通了，三声，四声，五声，六声，一样没人接，东海心里咒骂着，正想切断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声音。
－喂？
－小贤？
－曹圭贤的朋友吗？他出了车祸，现在在XX医院，您要不要来一趟？
东海气喘吁吁的冲进急诊室，柜台里只有一位护士，正在帮一位老先生量血压。
－请问，刚刚，车祸送来的，年轻男孩子，在哪里？
东海大口大口的喘气，好不容易才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护士抬起头，手指着后方。
－第二急诊室。
－谢谢！
东海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写着第二急诊室的诊间门口，里头刚好走出一位年轻医生，边走边脱口罩。
－请问除了曹圭贤，还有没有…………
医生被东海的大动作吓了一跳，盯着被东海抓住的左手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抬起头。
东海的话刚到嘴边，还没说完便又咽了回去。
他的视线落在年轻医生身后，坐在急诊室外一手撑着头的赫宰身上。
赫宰正巧抬起头，刚好看见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的东海。
两人对看了数秒，被医生清亮的声音打断。
－你是曹圭贤的朋友？他左手轻微骨折，除此之外都是皮肉伤没有什么大碍，不用担心。
年轻的医生礼貌的回答，东海才放开他的手，点头道谢。
东海扶着墙，摇摇晃晃的走向赫宰。
赫宰的脸颊有擦伤，额头包着一圈白色的绷带。
身上的白T恤沾上油污，还有一点血迹，牛仔裤也磨破了。
顺着东海的视线看向自己的上衣，赫宰有点窘迫的抓抓头。
－圭贤在里面，晟敏也来了，你要不要进去？
东海摇摇头，在赫宰身边空着的座位坐了下来，转向前方不再看着他，眼神空洞。
赫宰看着面无表情的东海，心里没来由得紧张。
－圭贤现在很清醒，医生检查过应该没事了。
东海点点头，仍然直视前方。
－对不起。
－嗯？
东海转过头来，望着赫宰。
－对不起。
赫宰以为东海没听清，稍稍加大了音量。
东海觉得赫宰额上白色的绷带此刻显得很扎眼。
要不是他脸上有伤，真想甩他一巴掌。
－对不起什么？
－啊？
这回换赫宰疑惑了。
－对不起我什么？对不起让我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没有回应？还是我连车都没忘了打就这样跑来医院？
东海的音量逐渐加大，赫宰却仍是一脸茫然，这让东海更火大。
－你让自己受伤了，身体是你的不是我的，你对不起我什么？我大老远跑来不是要听你的对不起！
东海站了起来，几乎是用喊的把话说完，太阳穴狠狠的发疼。
赫宰还来不及开口，东海已经转头跑出了急诊室。
看着东海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急诊室，紧张的拉住医生的手，那惊恐担心的样子，赫宰直觉就是为了圭贤。
他生气是正常的，自己是太不小心了，想事情想的分神了才会发生车祸，才会害圭贤出事。
我想解释的，但是来不及。
我想说，对不起东海，让圭贤受伤了。
我在乎的是你，受伤了没？哪里受伤了？疼不疼？要不要紧？
可是你却一脸愧疚的说着抱歉。
没错，我是很生气你那么不小心，让自己发生意外。
但我一点都不想听你说对不起。
我想听，我没事东海，没事的别担心。
东海背靠急诊室的外墙站着，感觉全身仍在颤抖，刚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在乎急诊室里有多少人了。
不安和担忧，焦急和恐惧，此刻通通卸下。
隐忍的情绪爆发，一颗豆大的眼泪落下。
后面接连而下的是滚滚的泪水。
发软的双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东海靠着墙蹲了下来，脸埋在双膝间用力的哭了出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东海吸吸鼻子，清清喉咙，掏出口袋中的手机。
－喂，正洙哥，圭贤和赫宰出了车祸在XX医院，没事，没事，只受了点小伤，对，两个人都没事，别担心，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开车来载他们？嗯，晟敏也在，不，我要先回去了，我有点…..不舒服，没，就有点头晕，回去睡个觉就好，对，你赶得及回去电台吧？好，那就麻烦你了，嗯，我会小心的，挂了！
正洙在柜台帮圭贤办住院手续，赫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走进病房。
厉旭拉着圭贤的手坐在床边，晟敏削着始源带来的苹果。
圭贤看赫宰进来，忙的起身。
－别起来，躺着躺着！
赫宰紧张的小跑步过去，完全忘了扭伤的脚踝，痛的抽了一口气。
－赫宰，你自己也受伤了，小心点！
始源赶紧扶住赫宰，把他搀到床边。
－哥，你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圭贤一脸担心，伸手去拉赫宰的手。
－没事没事，就一点皮肉伤，还有脚有点扭到而已。
－头呢？要不要紧？
赫宰笑着拍拍圭贤的手。
－哥没事，倒是你，对不起，是我分神了才会出事……
－没那回事，才不是哥的……
－办好了！圭贤要住院观察一晚，赫宰我先载你回去。
正洙走进病房，手里拿着单据。
－我留下来。
－我也留下来。
－我也………
－始源哥回去休息吧，你明天有演出的不是吗？
－是啊，始源你也回去，不需要那么多人的。
－好吧，那哥明天再来看你。
－快回去快回去！记得明天带葡萄来～
圭贤推了始源一把，始源不满的揉乱圭贤的头发。
－好好好，我这就走。现实的小子……
坐在正洙的车上，赫宰默不吭声。
－怎么出事的？这么不小心？
－我也搞不清楚，紧急刹车后我就躺在地上了……
－算了，没事就好，以后小心点，东海打给我说出事了我都快吓死了……
－东海打给哥？
－是啊，他说他不舒服要先回去，让我来接你。
－他不舒服吗……？
－回去以后有什么事打给哥，你们一个生病一个受伤，真有得受的。
－嗯……
－真不用哥去看你？
－我没事的，哥你专心工作吧！
－我等会儿去看圭贤，明天去你那，也看看赫宰。他还好吧？
－………还好，都是外伤，不严重的。
－你早点休息，赫宰受伤也不方便，有事打给哥，知道不？
－好，哥晚安。
挂断希澈的电话，东海颓然的倒在沙发上。
还是先去睡吧，等一下碰到赫宰也尴尬。
可是他受伤了，要洗澡换衣服什么的又不方便。
想了半天，东海还是决定坐在客厅里等赫宰回来。
赫宰一拐一拐的走进客厅，没料到东海还没睡，看到他明显吃了一惊。
东海回头看了他一眼，就又别过头去看电视。
见东海不说话，赫宰那句到了嘴边的”身体好点没”又咽了回去。
艰难的洗过澡，赫宰刻意到厨房喝水，想看看东海回房睡了没。
电视还在一闪一闪的播着夜间新闻，东海甚至连姿势都没换过。
－唉，过来一下。
赫宰正打算回房，听见东海的声音吓的抖了一下。
纳闷的走到东海旁边坐下，赫宰怯生生的看了东海一眼。
－袖子挽起来。
东海手里拿的是赫宰的药，刚刚在医院领的。
怎么会在他手上？不是在我的包里吗？
－正洙哥说你一定会忘了，要我提醒你。
东海说完瞥了他一眼，赫宰才恍然大悟。
东海仔细的帮赫宰上药，擦完还轻轻吹了一下。
看着东海又长又密的睫毛影子倒映在他的脸上，赫宰的耳朵一整个热了起来。
－很痛是不是？
东海发现赫宰的异状，他的脸很红，表情也很扭曲。
－不是不是。
－会痛要说，虽然我还是得擦。
上一回坐在这儿唉唉叫喊疼的人，现在正专心的帮自己擦药。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好了。
－谢谢你，东海……
－嗯，晚安。
东海起身回房，留下赫宰呆坐在沙发上。
耳根子还是又热又烫，空气里还留着东海的气味，赫宰用力的靠进沙发里，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痛了抽了一口气。
还是痛点好，让自己清醒点，不然以后怎么面对东海？
回房前，赫宰发现茶几上的两张电影票。
在医院忙了一晚赫宰完全忘了，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又不小心打到伤口。
首映场就是今天晚上，赫宰才想起来刚刚骑车时一直想着走哪一条路能最快赶到电影院，一个没注意才会发生车祸。
手机摔坏了，不知道东海打了几通电话来，他最讨厌别人不接电话。
机车也坏了，东海以前老抱怨赫宰骑车车速太快，这下可有骂挨了。
肆拾捌
看着早晨的阳光射进房里，东海赌气的把平常最爱的尼莫抱枕踹下床。
失眠症又犯了。
难道是睡习惯那家伙的床了？
每晚挤在一张单人床上紧靠着彼此入睡，我们这算是什么关系？
脑海里浮现赫宰那张笑的无害的露出牙龈的笑脸，东海恼怒的甩门而出。
没想到赫宰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听到剧烈的关门声回过头。
东海没料到他会这么早起，狼狈的抓抓凌乱的鸟窝头。
－等等，就快好了。
还是那个无害的笑，只不过多了分尴尬，嘴角明显有点僵。
赫宰一夜无眠，怕太早起来吵到东海，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才起床做早餐。
想了一整晚和好的话，看到东海的脸却一句也吐不出来。
－蛋会不会太熟了？我再去煎一个吧。
－不会。
－冰箱里还有果汁，你不想喝牛奶的话我帮你倒点。
－没关系。
－那个……
－你吃不吃？
东海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走来走去东忙西忙的赫宰，嘴里塞满了吐司。
－喔……喔。
－我吃饱了，先去学校了。
大四了，赫宰这天没课，东海也只有一堂实习课。
－东……东海，我等等要去趟电视台，下午在学校餐厅见吧。
－嗯。
－我手机坏了，就约五点，好吗？
－嗯。
赫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对东海招招手。
－你晚上没班吧？
不等东海坐定，赫宰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没阿。
－那……我们去看电影吧。
赫宰掏出两张电影票放在桌上，是昨天那部电影。
－你刚刚去买的？
－对啊，排队排了好久呢，幸好买到了……
－不是说要去电视台？
－……我……
赫宰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东海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
－我可不想再打38通电话没人接。
赫宰不可置信的看着东海，那是最新型的手机，价钱很不一般。
－我的昨天也摔坏了，买两支有折扣。你嘴巴合起来点好不好？多难看。
东海边说边掏出口袋里同款式的手机。
－不行，我不能……
－你再磨磨唧唧老子就再也不和你去看电影。
－好嘛好嘛，不说了就是。还有昨天让你打那么多通，对不起……
－你再说对不起老子就再也不和你说话。
－好好好，对……没事没事！
和赫宰见面前，东海去了趟医院，圭贤正靠在床头打PSP。
－小贤～哥抱一个！
－东海哥，快带我走，无聊死了！
－希澈哥等等就来了，别急。还疼不疼啊？
圭贤左手打上石膏，右手上也缠满纱布。
－没事，好的很。
－我看也是，断了只手还能打PSP……
－嘿嘿……赫宰哥呢，好点没？
－那猴子复原力很强的。
－你别和他生气，他已经很自责了。
－……
－昨天一发生事情，他不顾自己身上也有伤，马上赶到我身边抱住我，一边找他的手机，结果掉在马路的另一头，车子来来往往，他根本没办法过去捡。后来才发现摔烂了，他急的不得了，说要打给你，你们约好了要去看首映。
赫宰手里捧着爆米花和汽水，在影厅外四处张望。
东海躲在柱子后，看赫宰手忙脚乱的拿着一堆东西，又是看手表又是探头探脑的看自己来了没，怕错过了时间。
看够了也笑够了，东海开心的走上前拉住赫宰的胳膊，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
－我要吃甜的！你怎么买咸的呢？
－我点甜的啊，他拿错了吗……
－算了！快点快点，要开演了。
－等等我再去买个甜的，你先进去。
－你快点儿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