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玖
年尾，圣诞特辑，年末特别节目，歌谣大赏有的没的，电视幕后的工作人可不比舞台上光鲜亮丽的歌手轻松。
东海在圣诞节前拼了命的加班，为的就是换得平安夜一晚的休假，可是赫宰却工作满档，走也走不开。
－你就体谅体谅赫宰，他不像你可以做完造型就走，节目流程一定得走完才能收工的啊。
－我知道啊，可是为什么就不能预录呢？那些PD、FD、TD、AD什么D的都没有家人朋友，都不用休假过节的吗？
－从事幕后的本来工作起来都像得了失心疯，你不是清楚的很？
－哼，就是就是！你，你，还有你，都是疯子！！一个一个都要工作，没人有空，那我还休假干嘛？！
晟敏本来是想安慰安慰东海，此刻却和希澈，正洙一起被说的哑口无言。
－哥十二点前一定会收工的，你就先去英云那等，好不好？
正洙柔声劝着东海，但东海的脸看起来仍然很失望，瘪瘪嘴拿起自己的包。
－我先回家了。
－没了李赫宰，李东海的日子都不用过了我看。
希澈看着东海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正洙和晟敏也跟着摇头。
东海躺在床上，棉被蒙住嘴巴鼻子，只露出两颗大眼睛。
手上握着的手机一整晚响了不少次，但都不是期待中的来电。
大门开了，东海把头整个埋进棉被里，过了不久房间的门也被推开。
－李东海。
－……怎么啦哥？
东海张着无辜的大眼，望着一脸不耐的希澈不停转着手里的备份钥匙。
－你到底去不去？正洙说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硬要我来看看，你哭啦？
－……没有啦，只是很冷啊……
－赫宰没打给你就像个怨妇，真没出息！
－谁……谁说我在等他电话！我只是不想出门，外面太冷了嘛……
希澈伸手拉起东海的被子。
－还说没有？衣服都穿好打扮好了不是！
东海用力拉回棉被，又把自己整个罩住。
－……我也不想等啊，可是……他说了，结束会打的啊……我也不想在这样……
东海的声音很委屈，希澈听了有些心疼，他在东海床边坐下，隔着被子轻轻摸着东海的头。
－赫宰很忙你知道的，他说会打就一定会打的。要是真的等不及了，就先到英云那儿去等，人多比较热闹，不要一个人在这里会闷坏，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哥。
－晚上出门多穿点，玩得开心点，今天是平安夜，不要跟他闹脾气，知不知道小海？
－知道了哥。
－那哥走了。
－哥再见。
东海没有探出头，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委屈又忍人怜爱。
希澈轻轻拍了拍东海，微笑的走出门。
这么可爱的东海，赫宰怎么可能舍得丢在家？
他在那想必也急得火烧屁股了。
东海等的快睡着了，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惊醒了他。
— 赫 来电 —
东海又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快十一点了。
不想接，讨人厌的家伙，平安夜都快过完了还打什么电话。
把手机搁在另一个枕头上，看着它不停的震动，然后停下，又震动，再停下。
不知道响了多久，手机终于静止了。
东海有些期待的拿回手机，可是等了五分钟都没再响起。
东海失望的握着手机，从被窝里爬出来。
这么没毅力，一下就放弃了吗？本来想下一通就要接的……
东海低着头慢慢踱着步走在热闹的街上，一对对的情侣错身而过，又想起那个该死的家伙，可恶可恶可恶！
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
— 澈哥 来电 —
东海失望的盯着发着光的手机屏幕，有气无力的按下通话键。
－喂，哥？
－李东海你在哪，你没事吧？
－我在ONCE门口，怎么啦…
－你干嘛都不接电话？吓死我了！快进来！
－哥，你和东海哥在一起吗？
－没阿，怎么啦泰民？
－东海哥不知道怎么了，赫宰哥打给他好多通都没接。赫宰哥一整个晚上都很不对劲，出了好几次包，他现在脸色难看得要命。
－李东海这磨人精……
－你让东海哥接他电话吧，赫宰哥已经被PD骂好多次了，这样下去节目真要录到明年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这些小孩一天到晚就会折腾我……
－谢谢哥！拜托你了！
东海坐在希澈身边，听他重现十几分钟前的通话内容，头越来越低。
－就叫你不要跟他闹，赫宰性子再好都要被你给磨光了。
希澈无情的数落着，东海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虽然说今晚我也有错，可这澈哥是怎么了？最近越来越帮赫宰了……
希澈依然喋喋不休，东海抬起头来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张脸长得这么好，怎么脾气这么臭啊？
希澈捏住东海的脸颊，往两边扯了扯。
－啊！痛！正洙哥～
东海拉开希澈的手，转身躲进正洙的怀里。
－好啦好啦东海，喝吧喝吧！
英云把杯子塞进东海手里，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烧酒。
圣诞钟声敲完没多久，赫宰就冲进了ONCE。
－哥，东海呢？
环视了一圈没看见东海，赫宰紧张得抓着正洙问。
－刚出去上厕所啦，唉？怎么去那么久？
两人一起走出包厢到吧台前，还是没看见东海的影。
正洙这才发现赫宰的狼狈样，棕色短发被风吹的乱糟糟，额头和脖子上也淌着汗水，这么冷的天还出汗可见他有多急。
－该不会回家了吧……？可是他喝了不少阿，怎么……
没等正洙说完赫宰二话不说冲了出去。
柒拾 番外
东海日记18
十月了
倒数开始
还有七天
赫宰你准备给我什么惊喜呢
好期待
还有三天
可是我什么都没感觉到阿
金希澈讨厌
曹圭贤讨厌
李晟敏讨厌
我也知道李赫宰没有情调不够浪漫阿
可是只有我能说他
你们凭什么凭什么
讨厌讨厌讨厌＞＜
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不对 再过几个小时就是了
可是赫宰整个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还不停打呵欠
气死我了 我要去睡觉了
哼
我应该把广播录下来的
可是一听到赫宰的声音就慌了
Wheesung的声音好有磁性
可是还是没我们赫宰的声音好听
你知道戒指代表着什么吗
傻瓜 你一定不知道。
我可以把它当成你的承诺吗
如果是 那么我愿意
拼了命加班到底是为什么
平安夜休假的只有我一个
最喜欢的圣诞节都走样了
其实回到家洗完澡我就醒了
但我还是装醉
因为当着你的面
我说不出那些道歉的话
你可以原谅我善意的小谎言吧
不过你也太迟钝了
我怎么可能去亲小贤嘛
赫宰日记18
十月了
我知道东海在期待了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
还有一个星期
小家伙每天都去翻日历
弄得我也好紧张
已经失眠好几天了
天花板都快要让我盯出个洞来了
可是我还是想不出来阿阿阿阿阿阿
希澈哥真的很够义气
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虽然他说
原来赫宰你的脑袋也有这么好使的一天阿＝＝
帮东海戴上戒指的时候
我的手在颤抖
你哭了
我知道你是感动
但是你笑起来更美
所以宝贝别哭
戒指的意义
你一定不知道吧 傻瓜
套住了你
也就锁住你的心了
一档一档的特别节目好像无止尽
都没什么时间好好陪东海
昨天告诉他平安夜要加班
他没抱怨也没生气
只是整个晚上都再说什么话
我知道你失望
却体贴的没有埋怨
可是这样我更自责了
不要说对不起 不要说
我们之间 没有什么亏欠的
我们之间 只要有爱就够了
柒拾伍
服装设计学院和金融管理学院的申请都通过了，东海当然高兴，但很快的就意识到，要和赫宰分开一段时间的事实。
赫宰也越来越忙，成为副导后受重用的程度日益增加，同事们都不约而同的猜测，不出多久，赫宰很快就会从AD升为PD。
这也让东海喜忧参半，赫宰受肯定固然是好事，但是相处的时间变少了，每天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越来越像独守空闺的怨妇。
英国的开学在九月，出国的日子又一天天近了，焦虑是一天天在攀升。
情绪起伏大，心思变的更细腻，更敏感，常不自觉的发愣，出神，变本加厉的爱耍赖，撒娇。
东海知道这样的自己其实很不讨人喜欢，却无法控制自己变得任性，不讲理。
赫宰当然也明白，他也有他的不安。
可是要离开的是东海，他一定比自己还要不安，还要焦虑。
所以赫宰是怎么样也不敢表现出来。
赫宰侧身靠在床头，用左手托着腮，翻着眼前的节目脚本。
东海趴在他的身边，两只手撑着下巴，侧头看着赫宰。
好无聊。
东海伸出左手，轻抚过赫宰的眉头，经过鼻梁，嘴唇直到下巴。
赫宰没有抬头，抓过东海的手轻轻一吻，将它握在手中。
东海有些气馁，又专心的盯着赫宰一会儿，终于开口。
－脚本，有那么好看吗……
赫宰抬头，嘴角带着笑意。
－当然没有我们东海好看啊。
哈哈，我们可真有默契，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其实是想”脚本有我好看吗？”
两人互相凝视了几秒，东海觉得耳根渐渐发烫，把头埋进赫宰的肩窝。
－那就别看了，我好累。
－再看一下子就好，你先躺下，来。
赫宰拉过东海，让他背靠着自己侧躺着，一手搂着东海的腰，另一手拿着脚本。
东海感觉着赫宰的心跳，轻轻闭上眼，但就是睡不着。
赫宰的鼻息喷在颈侧，搔得东海发痒，终于按耐不住的扭了扭身子，转过身来，赫宰放下剧本，揉了揉眼睛。
－你看，你也累了，别看了别看了。
东海撑起身子，拿起脚本阖上。
－你刚刚躺了那么久还没睡啊？
－睡不着。
－好吧好吧，我们睡觉好了，不能让你累着了。
－你才是！
赫宰宠溺的揉揉东海的头，再伸手去关灯。
两人面对面躺着，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
赫宰看着面前仍睁着大眼的东海，轻轻抚了他的脸。
－还不睡吗？
－我知道我刚刚为什么睡不着了。
－嗯？
－因为你没有面对我啊，你每次都是面着对我睡的，我从来没有看不到你的脸睡着过。
－呵呵，原来是这样。东海好聪明，给你个奖励。
赫宰拨开东海的浏海，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东海咯咯的笑了，他凑了上去，吻了赫宰的唇。
－这样才够，晚安。
－晚安，我的东海。
听着赫宰平稳的呼吸声，东海知道他已经沉沉的睡去。
可是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
柒拾陆
变相的失眠了好几夜，东海又找上了希澈。
－怎么啦？献身以后更舍不得离开了？
难得没有回嘴，东海只是哀怨的看了希澈一眼，眼睛里似乎还泛着泪。
－唉唷我的妈呀，小海你该不会是要哭了吧？哥我开玩笑，开玩笑的～
感觉到东海的不对劲，希澈赶紧安抚的搂了搂东海的肩，他却还是耷拉着脑袋。
－我不想去了哥……
－放不下？
－嗯…
－你舍不得赫宰，难道他就舍得你？
东海抬起一边的眼皮，看了希澈一眼。
－赫宰也会痛，只是他不敢喊痛。因为他知道，你会比他更痛
东海抬起头有些吃惊的看着希澈，慢慢红了眼眶。
－离不开放不下是正常的，但如果你认为留下来是牺牲，是妥协，那就不对了。
成就一段感情，为了另一伴牺牲和妥协，是必须的。但这不是你的牺牲和妥协，
你这么做，只会让赫宰觉得他是你的牵绊，你的阻碍。
－赫宰怎么会是我的阻碍？怎么会……
－不管是设计还是管理，不管是你热爱的还是你必须做的，赫宰都不想要限制住你，所以他才表现的坦然，但你怎么知道他有多舍不得？
希澈笑着揉揉东海的头。
－所以去吧，十几年前的缘分都能让你们碰在一块儿了，两三年有什么好担心的？
东海吸了吸鼻子，转身扑进希澈怀里，脑袋直往他的的肩窝蹭。
－唉唉，别把鼻涕眼泪蹭我身上啊！
－哥，除了赫宰以外我最爱你了……
－哼，跟那傻猴子有啥好比的……
－对了哥，我怎么觉得你，在恋爱这方面很有经验呢？
－怎么？有问题吗？
－可是我都没看过你……
－告诉你，你小子还在包尿布吃奶嘴的时候，老子我可早就游戏人间了！
－呃……
－有意见？！
希澈挑了挑眉，他的长相真的没话说，可是个性嘛，真的不是常人可以理解和接受的，东海在脑袋里拼了命想象也想不出他金希澈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我想听哥的爱情故事。
东海讨好的对着希澈眨眼。
－下次吧，等你再长大点再说。
希澈站了起来，用食指轻轻推开东海的额头。
－我还不够大？！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你不会再为了李赫宰哀声叹气哭鼻子的时候～～
－哥～！！！
如果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聚，那么等到再次相聚的时候，我是不是就已经够大够坚强，不会再随随便便哭鼻子了？
柒拾捌
爷爷在法国，所以来送机的只有姑姑。
东海走在李贤京身旁，听着她重复交代一些到了英国后该注意的事情，该联络的人，还不忘不时地点点头，好掩饰他早就不知道飞到何处的心思。
赫宰走在一行人的最后面，东海悄悄的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他直勾勾的盯着东海的方向，但两眼放空所以没发现东海的视线。
眼看着赫宰就要撞上旁边排列整齐的行李手推车，幸亏一旁的厉旭及时拉住他。
－赫宰哥你看路阿，不要我们东海哥送不成得先送你去医院。
一伙人转过头看着一脸窘迫的赫宰都笑出声，东海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原本走在最前面的正洙放慢了脚步移动到赫宰身边。
－别表现得太明显，这样东海会舍不得走的。
－知道了哥，谢谢你。
赫宰说罢低下头，直盯着地板。
－东海一直往这边瞧，也不怕她姑姑发现，唉。
赫宰闻声抬头望向东海，果然对上了他的目光。
东海微微皱着眉，直到赫宰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才放心的转过头。
－在这里照张相吧，做个纪念。
始源扬扬手里的相机，在一片明亮的玻璃窗前停下来，背景是一架架待启航的巨大飞机。
－也好，始源，到时候也寄一张给你爷爷奶奶，快过来。
李贤京一手拉着东海，朝始源挥挥手。
赫宰走上前，接过始源手里的相机。
始源诧异的看着赫宰，赫宰却只是笑笑，推着他进入拍照的队伍里。
对上人群里东海疑惑的目光，赫宰用唇语对他说了句「乖，要笑喔」。
－准备好，看这里。我要照了，1，2，3，4，5，6……
－喂喂喂，你到底要数到多少阿？？
听着赫宰一直数下去大家都莫名其妙，希澈忍不住发话了。
－数到那家伙笑为止阿。
听到赫宰的话，原本一直眉头紧锁，扁着嘴一脸哀怨的东海才露出久违了的笑容。
拍完了大合照，希澈对始源使了个眼色。
－姑姑，我刚刚注意到，第一航厦新增了全彩电视墙，如果把赞助商……
不愧为企业第二代，始源明了和女强人谈公事准没错。
支开了李贤京，希澈赶紧把赫宰和东海推到一块儿。
－快快，始源争取了点时间让你们独处，哥先帮你们拍几张照。
－哥，谢谢你……
后知后觉的两人才发现怎么回事，东海拉住希澈的手，赫宰感激的快说不出话来。
－还谢什么，快阿！
赫宰拥住东海的肩，东海熟练的把头靠在赫宰的肩膀上，也只有在李赫宰的身边，他才会露出小鸟依人的一面。
背后是晴朗无云的蓝天，一道飞机云划过天际。
赫宰牵着东海走进饮水间，门一关上便把东海拥进怀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拥抱着，此刻，无声更胜有声。
直到外面传来敲门的声响和晟敏的呼唤，赫宰才放开东海。
－东海，你只要记得，就算没有在一起，我们看的，是同一片天空。
东海用力点点头，眼角的泪水滑落。
赫宰轻笑着逝去东海脸上的泪水，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的眼泪溢出了眼眶。
东海抬起手擦去赫宰的眼泪，抚上他上扬的唇角，也笑了。
没有说那些制式化的告别话语，因为知道彼此都会为了对方努力的生活，为了对方好好照顾自己。
吻上东海的唇，赫宰尝到口中眼泪的苦涩，却不知道那是东海还是自己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饮水间，远远的变看到始源和李贤京从走道另一头走来。
出关之前，东海抱着娇小的李贤京，下巴抵靠着她的发顶。第一次，她的眼里闪烁着泪水，这是连在她母亲的丧礼上，也不曾出现过的光景。
姑姑，再见了。
东海靠进正洙的怀里，默默的流泪。
永远疼爱我宠着我的正洙哥，这世界上我还找到的第二个这样的人吗？
希澈一把拉过东海，使劲的揉他的头发，带着笑的嘴角，但泪却已流满面。
待我如亲弟弟的希澈哥，离开你离开这里你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
东海始终没有哭出声，只是含着眼泪和每个人一一道别，最后才是赫宰。
赫宰微笑着张口双臂，把扑进他怀中的东海接个正着。
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再回到这个温暖的怀抱？
鼻腔充满熟悉的气味，东海终于在赫宰的胸口痛哭失声。
东海的情绪太过激动，以至于未察觉紧搂着他的赫宰身子也是不住的颤动着，但他仍清楚的听见赫宰在他耳边说的话。
－想念我的时候，不要忘记我也在想念你。
离开赫宰的怀抱之后，东海很快的止住了泪水，换上一张笑脸。
接过圭贤手中的登机箱，东海朝大家挥了挥手，昂首走向出境检查口。
踏进检查口前，东海回过头露出了一个灿烂好看的笑容，便没有再回过头。
目送着东海离去的背影，只有和他最熟悉最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他是多么用力才让颤抖的肩头止住，才让滚烫的眼泪留在眼眶。
希澈知道，正洙知道，始源知道，圭贤知道，赫宰当然也知道。
只是大家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因为东海想要留给大家的，是没有牵挂，成熟懂事，可以照顾自己的坚强勇敢的李东海。
回到家，推开房门，床上还放着东海一早换下来的睡衣，赫宰在床边坐了下来，愣愣的盯着睡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眼泪模糊了双眼，才如释重负般的把脸埋进双手里。
东海，我知道我们说好，都不准哭。
可是离别总有哭泣时，不准哭太残忍。
我希望带你离开的那道飞机云，能一并带走我的泪盈满眶。
柒拾捌 番外
东海日记 20
赫宰的生日快到了
该怎么办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阿
希澈哥说的我不是没想过
也不是害怕 只是 只是
唉呀 讨厌
到底要怎么办啦
要藏哪里好呢
要是让赫宰发现要怎么解释阿
只是一个小小的东西应该很好藏的
可是到时候要用找不到了怎么办阿
喜欢你的礼物吗
我的赫宰
生日快乐
申请通过了
说不上高兴还是难过
我只是不想离开
不想和你分开
赫宰好忙
越来越晚回家了
虽然我很想亲眼看你当上PD
但是我等的到那一天吗
最近常发脾气
怎么样也控制不住
赫宰也不生气
只是抱着我 哄着我
直到我气消
其实你从没真对我生过气
这样不行
以后我怀念你的时候
会想不起你生气的样子的
还有多少个夜
可以这样安然靠在你的怀里
听着你的呼吸 感觉你的心跳
熟悉的气味和温度 我带不走
你的温柔你的呢喃你的拥抱你的吻
我也带不走
你的眼睛你的鼻子你的嘴唇
我只能在脑海里回忆
只是这样 根本不够
所以我不想睡 也不敢睡
连闭上眼睛 都觉得奢侈
爱是甜的
所以我不需要巧克力了
没有东西比它还甜
以前我吃太多巧克力赫宰会说那是不健康的东西
爱呢
爱从来都不是健康的产品
它比巧克力还甜还容易上瘾
赫宰带我回陵谷
回到他从小生长的地方
我没有看过天使
但赵修女真的好像天使
我想象中的天使
她的笑容
彷佛可以治愈一切
我终于了解
为什么赫宰会有这样美好的一颗心
都是因为这个地方的缘故
我们说好 都不准哭
可是我没能遵守
让我再哭最后一次
等到了那里 我就不哭了
真的不哭了
真的 赫宰 我会听话的
赫宰日记20
我爱你
我的东海
谢谢你愿意
交给我
突然想到
那东西到底打哪来的
东海脸皮那么薄
怎么可能去买那种东西呢
最有可能的 就只有那位仁兄了
不过这次应该感谢他吧= =
两间学校的申请都通过了
但再怎么伪装
我还是没办法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
我的东海
你要离开我多久
要多久你才会回来
在大家的眼里
一直都是你依赖着我的样子
其实
我比你想象中更依赖你
更需要你
每个抱着你的夜里
都觉得以前的我好傻好傻
应该更珍惜的才对
以前总觉得理所当然
但要找到相知相惜相依相守的人
谈何容易呢
在我们相识的那一天
回到那个对我们都有深刻意义的地方
赵修女老了些
尽管是上帝天天看顾的她
岁月仍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谁都躲不掉的吧
她的拥抱 和东海的一样
让我感觉到自己是真的存在着
趁着东海熟睡
我才起来整理他的行李
把所有必需品写成一张清单
不然他到时候一定找不着的
肯定又会急得团团转
最重要的放在最上层
不过他到时候一定会把整个箱子翻得一团乱
谁来帮你整理呢
我们说好 都不准哭
可是我没能遵守
对不起 东海
可是我真的忍不住
你走的这一天
就让我放纵吧
玖拾
英云把ONCE顶了下来，现在一伙人不管随时想喝酒都不用再受时间的限制，希澈更是三不五时高兴就要英云把场子空下来一整晚，让他们玩个尽兴。
－真是，约了大家都没空，李东海你的魅力不太够阿～
希澈一条长腿翘在身旁空的椅子上，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ONCE里的熟客都知道这个美人的性子可不像外表那么“讨喜”，只要他坐上吧台边，绝对没有人敢再坐上去。
东海笑了笑没说话，他很了解大家的难处，在电视圈工作限制太多，时间都不是自己的，有所牺牲是在所难免。
这个时候的正洙在录电台，始源在帮自家的连锁超市拍新一季的广告，弟弟们在上现场，晟敏在录节目，他……应该也是吧？
－我怎么觉得你，回来以后变了一个人呢？以前这个时候肯定会回嘴的不是？
希澈撇过头看了东海一眼，满脸狐疑。
－年纪大了阿，是该成熟点了。
东海露出一抹怪异的笑看向希澈，那个意思就像是在说“哥你也差不多该长大了”。
－阿阿～大家都变了，你看你看，英云也变了，那么瘦都不像他了！
东海看了吧台里忙进忙出的英云，都已经是老板的人了还大事小事亲力亲为，难怪五年不见瘦了不少。
－你以为他是忙的阿，其实是你正洙哥帮他控制体重，说什么对身体好……啐！
英云居然也没回话，只是不好意思的抓抓头，脸微微的红了。
－受不了了啦～～！！孤家寡人好欺负阿，不是有伴就是有孩子了，摆明要让我们忌妒是不……
希澈说到一伴突然住了嘴，英云猛的一个转身，脸上带着错愕，不安的看了看希澈又看了看东海。
－那就我们俩做伴阿，没什么不好嘛～
东海揽上希澈的肩，轻描淡写的语气彷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希澈有点僵硬的侧身看了东海一眼，小心翼翼的举动惹的东海不禁发笑。
－那孩子才三四岁吧，女孩子？
－……嗯，三岁多，超级可爱。……你见过？！
－也不算，就看到背影。
－……和赫宰联络了吗？
－没呢，他的电话都没换吗？
－没，也还是住在永登浦。
东海的心抽了一下，那里，是他们拥有共同回忆的地方，尽管有了家庭，赫宰还是住那儿吗？
希澈顿了顿，又开口说。
－下次约他带小恩出来见个面吧，你会喜欢那孩子的。
－好阿。
东海独自外出吃了午餐，交代秘书Rene会晚点回去，走路来到离公司不远的一家大型综合医院，气管扩张剂过期了，该拿新的了。
近几年来东海的气喘发生比例已经下降到扩张剂都是闲置到过期，但因为养成了习惯，手边没有扩张剂又不安心，所以还是按月的去医院报到，东海心里再一次叹息，不管做什么都会想到他，真要命。
沉溺在过往的回忆，东海正想得出神，低着头走进医院时撞上一个人。
于是不得不再感叹一次上帝的安排。
面前的赫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里抱着的，应该就是小恩了。
记忆快速的在脑海里闪过，上次见到他们一家三口，似乎就是在这家医院门口。
东海笑了笑，先开了口。
－好久，不见了。带孩子来看病吗？
－……是阿。你，好吗？
－嗯，只是来拿这个。
东海扬了扬手里的气管扩张剂。
－还常发病吗？还是过期了？你的黑眼圈已经不太明显了……
赫宰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有些尴尬的抓抓头。
东海也愣了一愣，没想到赫宰观察的那么仔细，可是这又代表什么呢？以前一向都是他来帮自己拿药的，清楚这些细节也无可厚非。
别再自作多情了，东海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向小恩。
－你女儿生病了吗？还是你？
－嗯…小恩有点……感冒，小恩，叫…海叔叔。
小女孩很美，是同龄的孩子中少见的美。她长得并不像赫宰，特别是那双圆亮的眼睛，像一潭秋水，眼神中带着些许孩子少见的忧郁，东海想着也许是因为病了的关系，但也因为如此，她的眼睛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而且不知怎的，东海觉得她有些似曾相识。
小恩紧闭着双唇不说话，用带着点倔强的眼神盯着东海看。
－小恩，怎么不叫叔叔？
赫宰转过头看着小恩，小恩还是直勾勾的望着东海。
－没关系，身体不舒服的关系吧。
东海对赫宰摆了摆手，又转头对小恩微笑。
－爸爸很奇怪喔？是不是常常要你跟不认识的叔叔打招呼？
东海偏过头，做出一副故意不让赫宰听到的样子，压低了声线对着小恩说。
－我叫东海，是爸爸的朋友喔，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不用叫我叔叔没关系，小恩应该有很多叔叔了对吧？
赫宰转过头，见小恩轻轻点了点头。
－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啰，你叫我东海，我叫你小恩，好吗？
小恩迟疑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害羞的笑。
东海点点头，也跟着开心的笑了。
－你们看完医生了吧？赶快带孩子回去吧，在医院久留也不太好。
东海转向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赫宰。
－喔……对，好，那，我再……
－我的电话没变，你也是吧？下次出来聚一聚，也带小恩一起。
东海说不出也带着你太太一起，想到这个字眼心就有些疼。
－好，那再联络。
－嗯。小恩，掰掰喔！
小恩乖巧的偎在赫宰怀里，害羞的朝东海挥挥手。
东海对赫宰点点头，三人在医院门口道别。
赫宰抱着小恩，心不在焉的走在人行道上。
东海的笑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看到他心还是会止不住的狂跳，话也说不好。
他对小恩释出无比的善意，却没有像一般的大人一见面对小孩就是又抱又亲的，小恩长的可爱，每次到公共场合总是难以避免被人又搂又抱，也是因为这样她对陌生人很畏惧。
东海从以前就很喜欢小孩子，也很了解孩子的想法和行为，所以没有摆出一副大人的架子，反而放低姿态和小恩交心，因为这样怕生的小恩才会愿意对他展开笑颜吧？？
感受到小恩的目光，赫宰抬起头。
小恩正冲着自己笑，赫宰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
－爸爸带你去看小狗狗，等一等再回幼儿园好不好？
小恩开心的搂住赫宰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玖拾壹
反反复覆翻了电话簿不知道多少遍，来回在东海的电话号码打转，赫宰始终没有按下通话键的勇气。
接通以后要说什么？他原谅自己了吗？那天说了再见面会不会只是场面话？
可是就算冒着被漠视被拒绝的风险还是想打给他。
赫宰懊恼的抓乱一头短发，觉得自己有够窝囊，小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沙发旁，手脚并用的爬上沙发，接着往赫宰的大腿进攻。
－喔，宝贝醒了？饿了吗？爸爸带你……
小恩往赫宰腿上一坐，一屁股就坐在了赫宰的手机上。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秘书Rene不等东海回应就迫不及待的开门进来，东海从满桌子公文中抬起头瞥了她一眼，表情明显不悦。
Rene是低着头冲进来的，一脸惊恐的递上一个卷宗，在看到东海不满的表情后脸更白了。
－总，总经理，这个给您，给您过目。您前几天都没，没有进办公室，这份崔氏的合约是在今天下午，我刚刚，刚刚才发现……
回国后东海没有一天不是忙到昏天黑地，英东还要两个月左右才会回首尔，现在这个秘书又……不知道怎么的她每次见到自己都很紧张，说话也说不完整，东海不明白李贤京为什么要雇用她。
其实Rene的办事能力是一流的，当初也是经过海选才通过成为李氏的正式职员，待在李贤京身边两年磨练的也够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从伦敦回来的新任总经理会……
会……长的那么帅……
被派到他身边工作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每次进总经理办公室都会心跳加速，无法控制的结巴。
抱着东海签过名的卷宗出来后，Rene靠在门边用力的深呼吸，早知道，当初就和Emmy一起留在董事长身边了，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么个…丢脸的局面。
可是总经理真的好帅阿＞＜
－干嘛？
东海不耐的接起电话，这个时候会打来的，只有始源。
－东海，你等下的签约会到吗？
－我快忙死了，抽不出身。
－那我也不去了，就让我的特助过去吧。
－你的特助说话利索吗？
－嗄？
－我的特助还没回国，我派秘书去，但她说话不太…唉总之你派个机灵点的特助去就是了。
－说话不利索的秘书李氏会聘用？怎么可能？
－我哪知道啊！反正你就照着办啦！
东海越想越火，始源还不知死活的兜着这个话题转，听了就来气。
－好好好，别气别气。
－还有你那合约干嘛这么急阿，晚几天会死，非要今天！
－这……都已经拖好几周了，你没看那已经是三改了……
始源越说越小声，东海当然是没听见，也还好没听见。
－不说了啦我要挂了，再见！
始源越想越委屈，他堂堂的崔氏小开阿，每次打到李氏都被挂电话，这还有天理吗？
赫宰战战兢兢的把手机凑到耳边，那头却是通话中。
表面上松了口气，心里却有点失落。
其实很期待听到东海的声音，怀里的小恩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赫宰，彷佛在鼓励着他，赫宰考虑了几分钟，再一次按下通话键。
这回通了，赫宰抱着小恩的另一只手紧了紧。
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好呢……不等赫宰思考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又要干嘛啦？
－……
赫宰被东海突如其来的大吼吓得愣在那，说不出话来。
－崔始源说话，我很忙！
东海又吼了一声，声音大到连小恩都吓得抱住赫宰。
－不…是我…赫宰……
－嗄？……赫…宰？我还以为是始源，对，对不起！
－没关系，你在忙我就晚点打，不是什么要紧事。
－不，不忙！你说，不要挂！
东海紧张的无法思考，音量还是无法控制的大。
赫宰也没好到哪去，语言都组织不全了。
－喔，那个，就是……你…今天，有空吗？要不要……
－有，有空！你说，要什么？
听着赫宰断断续续说着话东海也开始结巴，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急。
－那，那出来吃个东西吧，我带小恩一起，可以吗？
－当，当然！那要，要去哪？
－嗯，去XXX好吗？
挂上电话以后，东海还傻傻的盯着手机看了半天，黑色的屏幕上反射的是自己傻笑的脸。
忽然觉得Rene也没那么罪不可赦了。
不过就是结巴嘛，人之常情阿～
玖拾参
每天晚上等赫宰的电话，成了东海的习惯。
不早不晚，每天都在差不多的时间打来，因为东海的作息很固定，赫宰知道。
东海也知道，赫宰常有现场节目要录制，有的时候，还能在电话里听到摄影棚里嘈杂的人声。
－李PD，麻烦您了！
－要开始了？
－嗯，你也快睡吧。
－嗯。
－那么，东海，晚安。
－晚安。
只要听到赫宰温柔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那一句彷佛安眠药般的晚安，东海就能一觉到天亮，在伦敦那么多年来的轻微失眠症就这样不药而愈了。
赫宰总会等到东海切掉电话才挂断，听着东海的呼吸声，还有挂断电话的喀嗒声是他的执着，一直以来的执着，唯一破戒的一次就是在电话里和东海分手的那一回。
每每回想那一次，心都疼到不行，更不敢想象东海的痛。
赫宰常常带着小恩和东海见面，有的时候还会有其他的哥哥弟弟们，大伙总是以小恩为主，去的地方都是动物园，游乐场或水族馆等适合孩子的地方。
东海的办公桌上摆满了照片，都是和赫宰小恩的合照。
上一次和正洙英云一起去动物园，小恩坐在英云的肩膀上，开心的咯咯笑，赫宰在后面追着跑。
－哥，英云哥，慢点儿阿，小恩，抓紧了别掉下来啊！
－掉不下来的你不要瞎操心了！唉唷小恩，别抓我的头发哎，唉唷唉唷，好痛啊！
正洙和东海在后面笑个不停，赫宰听到他们的笑声回过头，看了看东海和正洙手里大包小包的食物，忙跑了过来。
－我拿吧。
－不重，你帮哥拿吧。
－都给我，你们俩负责拍照就好。
正洙看着赫宰又追着英云跑远了，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东海一远。
东海当做没看到，忙着给长颈鹿照相去了。
还有一次和希澈，始源晟敏一起去游乐场。
－小恩，玩这个好不好？
希澈抱着小恩，站在自由落体游戏机前面。
小恩抬头看着高高升起的游戏机，在一阵响彻云霄的尖叫过后，高兴的点点头。
－不行阿哥，这有身高限制的……
赫宰吓得脸都白了，伸手要抱过小恩。
－那玩别的！
希澈抱着小恩转头就跑了，在海盗船前面停了下来。
小恩看着摇过来摆过去的漂亮的大船，兴奋的拉了拉希澈的手。
东海也傻了，赶紧跑上前要抱过小恩。
－哥，小恩坐这个会吐的……
希澈又嘟着嘴抱着小恩跑走了。
最后停在云霄飞车前面。
这会儿大伙儿都涌上前，七手八脚的想要把小恩从希澈怀里抱出来。
－哥，这个也太……
晟敏被一把挥开。
－小恩玩这个会脑震荡的阿！
始源尝试后也未果。
赫宰看了看希澈手里的一脸期待的小恩，怎么就养出一个这么大胆的孩子呢？
－哥，我陪你玩吧！
东海一副壮士断腕的样子，看来是下了决心了。
－不不不，还是我去吧！
赫宰挡在东海前面，怎么能让东海去？他从来都不敢玩这些的。
希澈看了两人一眼，挑了挑眉。
好阿，想英雄救美，就成全你呗。
－那小恩，和你海叔叔去玩旋转木马好不好？爸爸和澈叔叔等等去找你喔。
希澈把小恩交给东海，勾着赫宰的脖子走了。
东海看着赫宰那一千个不愿意的背影，，他也很清楚赫宰也是从来不敢玩这些的。
而一伙人里只有希澈和圭贤偏爱刺激的游戏，今天是谁也救不了谁了。
东海和小恩开开心心的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就看见大摇大摆的希澈身后跟着掉了魂似的赫宰。
－小恩～～木马好玩儿吗？
希澈蹲下身一把抱住小恩，在她的小脸颊上BO了一口。
小恩笑着点点头，却不忘回头看看赫宰。
赫宰脸色发白，对上东海担心的眼神，有点勉强的笑了笑。
－没事，我没事。
－来，坐下来。
东海拉了赫宰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小恩也靠了过来，爬到赫宰腿上。
赫宰搂了搂小恩，爱怜的摸摸她的头。
－木马好不好玩？
小恩点点头，打开她的小背包，从里头翻出一条小手帕，擦了擦赫宰被冷汗湿了的额头。
－…爸爸没事，小恩热不热？
赫宰伸手碰了碰小恩的脸颊，小恩摇摇头，始源和晟敏刚好买了饮料回来，始源递了瓶果汁给小恩，小恩插上吸管，凑到赫宰嘴边。
－真没白疼这娃儿……
站在一旁的希澈笑着摇摇头。
赫宰喝了两口，小恩又把吸管凑到东海嘴边。
东海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可是看着一脸期盼的小恩，只好张嘴也喝了两口，余光瞥到一旁的赫宰，脸都红到耳根子了。
晟敏掩着嘴偷偷的笑，始源还在很努力的憋着。
－这小丫头是个人才阿！
希澈则是不避讳大笑出声。
玖拾伍
早早下了班，东海心情很好，因为英东终于回国了，无论是自己还是Rene总算都可以松一口气。
开着车到ONCE，时间还早，吧台上没有人，英云也不在，东海直接走进包厢。
里面只有三个人，英云，圭贤和厉旭。
－哥！
厉旭一见东海就扑了上去，搂住他的脖子，东海笑着接住他。
－怎么这么早？没通告吗？
－录完音就吵着要出来了，留着钟云哥善后呢。
－大云说哥让我们先来的嘛～
厉旭嘟着嘴边嘟哝边看了圭贤一眼，东海笑着摸摸厉旭的头。
－那大云哥过来吗？
－要阿要阿，等等就会来了。
门被推开，珉豪带着墨镜走了进来。
－东海哥！！
珉豪奔过来紧搂住东海，厉旭被一把推开，老大不高兴的揉着手臂。
－崔珉豪很痛哎！
东海和厉旭同时开口，珉豪轻轻放开了东海一些，东海才看到门口的泰民。
－啊！我们泰民怎么还是那么可爱～金发很好看耶！
东海逃离珉豪的怀抱，捏了捏泰民的脸颊。
－东海哥，你什么时候回……
－哥，哥！我的新发型好不好看？
珉豪把泰民顶开，摘下墨镜凑到东海面前。
－吼～你够了喔！泰民我们走，离他远一点比较安全。
厉旭拉着泰民，到圭贤身边坐下。
－怎么你们艺人还比较早到？
英云一边倒果汁一边问。
－幕后的工作时间不比我们短呢，我们离开的时候晟敏哥才刚要去开会。
五人聊了一会儿，希澈、正洙、始源和钟云也来了。
－怎么人还没到齐啊？
正洙看了一圈，数了数人数。
－啧啧，那两个大制作还真是难约。
－搞什么嘛，早不下晚不下偏偏挑这时候！
包厢门被一脚踹开，晟敏一身湿淋淋的冲进来。
－唉唷我的门阿……
－英云你拿条毛巾给晟敏吧。
正洙推了蹲在门边叹息的英云一把。
－哥，外面在下雨吗？
泰民体贴的递了一杯热茶过去。
－刚停好车下来，就像倒脸盆一样倒下来了。唉？赫宰还没到阿？他车开我前面的啊……
东海担心的往门口看了看，果然，另外一只落汤鸡也出现了。
赫宰淋的更湿，身上头发上雨水滴滴答答的滴个不停。
－我的天……你把车停哪阿？
－两条街外……
英云正好在赫宰后面进来，忙递了条毛巾给他。
－起来起来，坐里面去！英云，给赫宰倒酒。
希澈一边赶珉豪一边指使英云。
－哎呀，TEQUILA暖身子嘛！
希澈看着一脸狐疑望着自己的东海笑嘻嘻的解释。
没时间多想为什么晟敏喝热茶赫宰喝烈酒，东海拿出包里的外套给赫宰。
－冷吗？
－没事，不冷。
赫宰笑着脱去自己的外套，穿上东海的。
没看见小恩，东海也不好意思问，想着她还有个妈妈呢，轮的到自己操心吗？想着想着胸口一阵闷，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就要往嘴里送，却被赫宰挡了下来。
－唉唉，你别喝这个，很呛的，喝啤酒就好。
东海不高兴的看了赫宰一眼，没说话，却还是乖乖端起装着啤酒的杯子。
虽然坐在隔壁，两人却没再说话，东海和旁边的正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闷闷的喝完一瓶啤酒，杯里马上被正洙换成了果汁，转过头想找别的酒喝，才发现原本满满一瓶的TEQUILA已经被赫宰喝的剩一半。
－唉，小海你不能喝这个，这是给赫宰暖身子用的。
希澈拿回东海手里的酒瓶，一边笑眯眯的给赫宰倒酒。
暖？暖个屁！他的脸都像猴子屁股一样红了！
东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找另外一边的厉旭圭贤去了。
和厉旭玩了一会儿，旁边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让人不注意也难，东海转头看见希澈勾着赫宰的脖子，脸上笑得不怀好意。
－这次不说不行了喔～别想耍赖啊！
－男子汉大丈夫嘛，快说，干脆点！
－哥，哥，快啦～
「说什么？」
东海用询问的眼神看了厉旭，他摇摇头。
压抑住内心好奇的冲动，东海硬是转回头。
－……总有你平常说不出口的话吧？怎么可能都没有？
－……就最想对那个人说的阿……
断断续续的只字词组来还是传了过来，脑袋里接收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关键词，东海下意识的回头，只见赫宰低着头，身子晃啊晃的，好像醉得不轻。
不想听，不想从赫宰的口中听到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的事，这样自私的念头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东海的脑海里，但仍想知道赫宰的回答。
内心听和不听两股力量不断疯狂的拉扯，东海脸上装的一副事不关己，却还是无法抑制的竖起耳朵。
－以前，我的人生里……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可是他，因为他，我才又……
－遇见他……是我最……最……我感谢上帝，用一切来换他……真的都值得……
－……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只想看他笑…………是我的全部……
无法再强装镇定，东海没办法再继续听下去，尽管已经无数次的说服自己那段和他的过去已经不再有意义，但还是无法坦然的接受他和她的事。
原来我一直以为的释怀，都只是在骗自己。
东海站了起来，转身推门而出。
－……我很后悔，从来没告诉过他我……我一点都不想…………但是为了…………
－………我凭什么呢…？……就凭我爱他吗？……爱算什么呢……在现实面前……总是要低头的阿……
－可是我后悔了，我好后悔……好后悔我没有对他说过……说…说我好爱你，我好爱你东海……
玖拾玖
－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为什么来问我？不去问他？
面对东海的质问，李贤京没有半点心虚或内疚，云淡风轻的回答。
东海弓着身子站着，拳头紧握，指节都发白了。
－是你！是你对不对？
－我承认，我找过他。但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吗？他如果没有意愿，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让你们分开？
－怎么不行？你是谁？你想要达成的事，有哪一件做不到！
李贤京没有回答，沉默的看着涨红着脸，大口喘气的东海。
－从小，有哪一件事我不合你意？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念书，出国，继承公司，不再画画，我都做到了。可是他就只有那么一个，为什么要逼我放手？为什么要逼他！
东海越吼越大声，呼吸也越来越不顺，眼看就要喘不过气，李贤京忙打开抽屉，翻了半天才找到气管扩张剂，刚要起身，就看到东海手里已经拿着气管扩张剂猛的吸了几口。
平缓了呼吸，东海抬起头，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身体不适，他的眼眶泛红，溢满了泪水，但始终没有落下。
－你知道吗……我能活到今天，都是因为他。他要我无论如何，都要记得把这个带在身上…他比我，还更爱惜我的生命……你根本不知道……
垂下紧握着扩张剂的手，东海缓缓转身，无声的消失在办公室门口。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都告诉过我。
－请您，把它打开。
金基范把一个皮夹，塞进我手中。
那是东海的皮夹，我认得。
里片放着一张照片，是好几年前我和他的合照，应该是他的国中毕业典礼。
－您知道，东海哥曾经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所以才找上赫宰哥。
－赫宰哥他让我，在东海哥的皮夹里放进这张照片。
－还让我和东海哥说，每当有伤害自己的念头的时候，就看看这张照片，想想您看到他的尸体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想想您的感受。
－赫宰哥不是要我放他们俩的合照，而是放您和东海哥的照片。您知道为什么吗？
－赫宰哥是孤儿，从小就孤单一个人，他渴望有家人，他知道家人有多重要。他知道，您对东海哥，还有东海哥对您，有多重要。
－您最厌恶，最鄙视的赫宰哥，要我这么做。
－也许您不懂他们的爱，但您一定懂得什么才是对东海哥好。赫宰哥他懂，他懂的所以他放手了。那么能不能请您好好想一想，什么才是对东海哥好？
我到底懂不懂？那时候的我以为，我什么都懂。
可是时间告诉我，东海告诉我，那些男孩告诉我，原来我根本不懂。
不只基范，几个男孩们都来找过我。
始源，金希澈，朴正洙，曹圭贤，崔珉豪和郑允浩。
那阵子时常有年轻出众的男孩进出办公室，李贤京不用想也知道员工们私底下一定传得沸沸扬扬了。
她也曾亲耳听到“董事长不像是会养小白脸的人阿，不过那几个真的都长得好帅耶…还有艺人呢……”
那是一段怎么样的感情，李贤京从来都没有想要好好的，认真的去了解。
只是对李赫宰那个孩子，她心里始终还是存在着亏欠的。
不然也不会那么认真那么拼命的帮那个孩子找医生，想要把她治好，并不是因为她长的像小时候的东海，而是她打从心里想为李赫宰做点什么。
第一次见到小恩，她真的愣住了。
那孩子，像极了东海小时候，只是扎着辫子穿着裙子的差别，还有眼里带着点忧郁，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李赫宰将那孩子视如己出，因为孤儿所承受的痛他能同理，那需要长时间的关爱和呵护去平抚，而她还是个不正常的孩子，一个年轻有为的男人，用尽了心力和时间去照顾一个生病了的孩子，她很佩服，也很心疼。
所以想为他做些什么。
这样的心态究竟代表什么，李贤京其实也不明白。
壹佰
在不知道小恩的身世之前，东海就已经想过好多好多次，如果有一天他和赫宰还能在一起，他会不会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
现在想一想，因为她是赫宰的孩子，不为别的，他李东海也会像李赫宰爱她一样，那么爱她。
东海看着手里和赫宰小恩的合照，拇指轻轻的在相框上摩娑着照片里小恩稚气的脸庞，想着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眼神却不由自主的飘向赫宰的脸。
－总，总经理，您的电话，已经响好久了，我在外面都，都听见了……
Rene怯生生的推开门探进一颗头，手指了指东海桌上的座机，虽然上次总经理对她发火之后向她道了歉，还一反常态变的和颜悦色，但却经常若有所思的发呆走神，所以Rene仍然很怕，这个总经理还是在不正常的状态。
－喔，喔！谢谢你阿！
－不，不用谢。
赶紧关上门，Rene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总经理说“谢谢你” ……天哪……他真的是总经理吗…？
－哥，你过来赫宰哥这一趟，马上！
－哪儿？他怎么了？
－赫宰哥家，快过来，我在这等你。
没等东海问完圭贤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就没人接了，东海连Rene都来不及交代就心急如焚的开往赫宰家。
圭贤抱着小恩站在家门口，手臂上还挂着一个小背包。
东海连上次圭贤跟他告白的尴尬都顾不得了，急着凑上去，查看他怀里的小恩。
－怎么了？小恩怎么样了吗？
－她没事，只是睡了，赫宰哥在里面。
－赫宰他怎么了？
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急，已经两个星期没和赫宰联络，东海没开手机，赫宰自然也不敢打到公司找他。
－他重感冒好多天了，怕传染给小恩让我来带她去我那儿几天……
不等圭贤说完东海一把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圭贤笑着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小恩，啧啧，和东海哥长得还真像。
－哥，我走啦，好好照顾赫宰哥阿～
朝门里喊了一声，圭贤轻轻带上门。
又回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来不及仔细回味，东海推开那扇充满回忆的房门。
房里没开灯，只有外头的月光从窗户透了点进来，东海看不见床上的人，只听见很重的呼吸声。
房间里熟悉的气味都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是赫宰身上的味道。
东海吸了吸鼻子，鼻腔发酸。
东海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才看清赫宰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顶的几缕发。
把被子往下拉了一点，伸手摸了摸赫宰的脸颊，有些烫。
感觉到来人，赫宰轻轻翻了身，睁开眼睛。
－圭贤……？
－是我。
－……海，东海？
－嗯。
赫宰吓得赶紧抽出手捂住自己的嘴。
－东，东海……你快出去，会被我传染的……
－你安心的睡，我在这儿陪你。
东海在床边坐了下来，赫宰伸出另一只手推他。
－不行……不行，快到外面……
－我要在这儿，你闭上嘴好好休息。
半睁的眼睛带着点睡意，看起来很无辜，东海放软了语气。
－你吃药了吗？
－吃，吃了……
－渴不渴？要喝水吗？
－不用……
－好，那闭上眼睛睡觉。
－东海……你会走吗…？
－……不，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你快睡。
－好。
替赫宰盖好被子，他便乖乖的闭上眼睛，没多久浓重的呼吸逐渐变的平缓。
东海坐在床沿担心的看着他熟睡的脸庞，就这样到了天亮。
－不行，还是在发烧，得去医院。
－不用了，再吃点退烧药就好了。
－你去不去？
接收到对方不容拒绝的视线，赫宰把被子拉高遮住半张脸，不敢再说话。
东海满意的点点头，开始打电话。
－始源，现在开车到赫宰家，对，上楼来。别问，就是现在！
挂上电话东海扭头走到衣橱边，拉开最下层抽屉拿出毛巾和睡衣，又打开衣橱门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裤子，最后脸不红气不喘的从小格子里拿出几件内裤。
把东西通通从扔进床底下拉出来的黑色旅行袋，又从赫宰的桌上拿了手机充电器，再去浴室拿了牙刷和刮胡刀，回头看见赫宰还坐在床上张大嘴看着自己，走了过去推了他一把。
－起来换衣服阿你看什么呢？
虽然家里的摆设和从前一样，但赫宰吃惊也是正常的，东海的动作熟悉的像是从不曾离开过。
心里涌起一股暖暖的感觉，赫宰傻呼呼的笑了起来，开始换衣服。
开心过头忘了东海还在，赫宰边脱裤子边找要换穿的衣服，东海吓得赶紧撇过头，正好门铃响了起来，他才像解脱般冲到门口开门。
始源站在门口擦汗，一脸狼狈。
－怎么了？又发烧了吗？
－你也知道他发烧？退烧药就是你买的对不对？我看那上面就贴着你家的标签！
－……是…是希澈哥让我买的阿，我也说应该看医生的，可哥说吃药就好了……
－你有没有一点判断能力啊？
－不要怪始源了，不是他的错，咳…咳咳……
赫宰戴着口罩，出现在东海身后。
－……唉东海，你怎么脸也那么红，你也发烧了吗？
－才，才没有！
被始源一点，又想到刚刚赫宰换衣服的画面。
－走啦走啦，快点去医院。
东海把包交给始源，推着赫宰去坐电梯。
一路上东海还在数落始源的不是，赫宰只觉得头昏脑胀，脑袋重的不得了，东海看他头一点一点的，拉过他把头按在自己肩上。
闻着东海身上久违的熟悉气味，赫宰觉得鼻子一阵酸，用力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我没事。
－开快点儿开快点，这么好的车怎么开的你？
可怜的始源冒着被开单的风险一路飙到其实离的病不远的医院，前后也才不过十分钟，但还是被骂得狗血淋头。
东海拿着水果刀，颤抖着双手削着手里已经不成形的苹果。
坑坑巴巴，都快要看见果核的苹果。
他李东海一个大少爷，从小被佣人伺候，长大了有李赫宰宠着，哪里削过什么水果，顶多也只拿过刨皮器而已。
看着手中被削的快要没肉的苹果，东海又懊恼又生气。
怎么那么没用啊？赫宰生病了自己却一点事也没办法帮他做，连削个水果都成问题。
而且，而且……这刀子好利啊，要是削到手了，连我也，也要住院了啦……
始源和希澈走进病房看到的一幕，是半靠在病床上的李赫宰手里拿着水果刀，正在削一个比手掌还要大的梨。
而一旁的李东海，捧着个削好皮的大苹果欢欢喜喜的啃着，因为听到开门声才把视线从电视屏幕上移开。
－好慢喔，葡萄买了吗？
始源诚惶诚恐的把葡萄用双手奉上。
－这些水果是要给病人吃的，怎么都进你肚里了？
－哪有……
东海这才想到什么似的，把手里的苹果递给赫宰咬一口。
－还说没有，还让病人给你削！
希澈看赫宰用宠溺的眼神望着东海，还只是象征性的咬了一小口苹果，都快吐血了。
－这个梨就给我吃了！
－不行！这是赫宰的！
东海把希澈从赫宰手里拿过削好的梨给夺了回来，小心翼翼的切下一块，放进赫宰嘴里。
－甜吗？
赫宰塞了一嘴梨，嗯嗯阿阿的猛点头。
－啊～～～！！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的啊？！吃什么葡萄，给我拿回来！
希澈用力扯了扯身边人的头发，始源疼的龇牙咧嘴。
－嘘～医院要轻声细语喔哥，我去洗葡萄。
－我去吧，东海你陪他们聊一会儿，这个梨给你吃。
赫宰拿过葡萄走向洗手间。
－究竟是谁住院？怎么你过得这么滋润？
看着东海捧着水滴滴的大梨吃得满脸满手，希澈终究还是宠爱的揉揉他的头。
－赫宰吃不完阿，他说让我帮他一起吃。
东海笑的甜甜的，往洗手间的方向望去，赫宰已经端着葡萄走出来。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后天，刚刚去看过X光片确定肺部没有感染，但是医生说还是多住一天观察下比较好，而且要是太早出院的话这家伙一定马上又去上班了。
东海埋怨的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口气却很温柔，赫宰笑得心满意足。
希澈和始源一起点点头，心里想的都是幸好这个东海关键时刻还是机灵的。
幸好送医送的及时，医生说再慢个半天就会染上肺炎了。
看着靠在病床上穿着睡衣，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恢复许多的赫宰，东海觉得上帝并没有抛弃自己。
你还在，还在我身边。
壹佰零壹
出院那天，东海开着自己的车载赫宰回家。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默默无语。
这几日的相处明显和从前有很大不同，亲昵的举动不少，但没有人说破。
赫宰一下子看着窗外，一下子偷瞄专心开车的东海，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般紧张的绞着手指。
熟悉的前奏响起时，赫宰打了个激零，猛得抬起头。
－这……
东海无视赫宰惊讶的目光，微笑的开着车。
－你，你知道了…？
－什么？
东海挑了挑眉，一脸不置可否。
－这，这首歌……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
赫宰支支吾吾说不出重点，东海急得有点恼。
这个没情调的家伙向来都是这样，关键时刻狗嘴里铁定吐不出象牙。
－那个…我，就是…这首歌，是要给你的……
－嗯。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说要写一首歌给你……
－嗯。
－…就这样…没了……
没了？！没了两个字你也说得出口？！！！我服了你啊李赫宰！！！！！！！
令人难受的沉默持续了很久，赫宰不敢抬头看东海的脸色，没有脸也没有勇气正视他。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分开…？
说不出那两个字，现在想起来，东海还是会心痛。
－……我以为，那样对你，会比较好…对不起东海，对不起……我终究还是伤了你……
东海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开着车。
到了赫宰家楼下，东海停好车，跟着他一起上楼。
赫宰有点惊讶，但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也许，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收养小恩吗？
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赫宰突然开口。
东海转过头望着他，大眼睛有些湿润，赫宰从他乌黑的眼瞳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因为，她长的好像小时候的你。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的你。你那时候的模样，我永远都记得。
赫宰起身走进房间里，留下一脸不解的东海，没一会儿又回到沙发上，手里拿着两张照片。
一张是小恩，穿着红色的洋装，带着一顶小帽子，笑的眯起眼睛。
另一张是小时候的自己，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衫，也带着一顶小帽子，笑容竟似曾相识。
他终于知道，第一眼见到小恩时那种熟悉的感觉。
－所以我给她取名李海恩。因为东海，你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那双倔强的漂亮眼睛，像极了你。
那张生气会微嘟的嘴，像极了你。
那副爱耍小性子的脾气，像极了你。
笑起来比谁都好看的笑脸，像极了你。
就连抱着我撒娇撒野的样子，都像极了你。
看着她，就觉得你不曾离开。
虽然每天都要忍受思念你和失去你的痛，但我在所不惜。
－回来好吗，东海？
壹佰零参
醒来时发现自己倒在赫宰的床上，东海大吼着金希澈你把我卖了多少？！！
昨晚被希澈一开释，喝着喝着就多了，然后就不醒人事。
门口探进一颗小小的脑袋，很快的又消失，接着传来啪搭啪搭的脚步声。
东海赶紧躲进被子里装睡，但是已经来不及。
－醒了？
赫宰笑着走进来，脱下围裙放在椅子上，然后在床边坐下。
－饿了吧？闻到香味了对不对？
伸手抚上东海的脸颊，东海眼尖的发现他无名指闪着光。
是那个万恶的婚戒。
好不容易忘记了，现在偏偏又来提醒我。
王八蛋，今天不跟你算账我就不叫李东海。
下意识摸了**口，那个冰凉的指环贴着前胸，触感很清晰。
赫宰发现东海的动作，笑了。
－笑什么？
东海的口气很冷，他在忍，小恩还在外面，他不想现在发火。
赫宰摇摇头，伸出手去解东海脖子上的链子。
－你干什么！
用力拍掉赫宰的手，可是来不及，他已经解开了。
东海一把抢回自己的链子，发现上面的指环不太对劲。
闪着光，和赫宰的一样闪着光。
那是一只和他手上戴着的一模一样的戒指。
赫宰握住东海的一只手，把串在链子上的戒指放在他手心。
－这是要给你的，我买了好久了，本来以为没机会给你了所以一直收着。
－你还带着以前我送你的戒指，我很高兴。但是现在要换一个了，你愿意吗？
－你要是愿意，我会更高兴。
赫宰笑的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还有粉色的牙龈，东海突然很想吻他。
－你这是在求婚吗？
－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也可以倒过来。
－你想得美！
明知会失去自由，明知这是一生一世的合约，但为了你，为了让你快乐，我愿意作出承诺。
从爱上你的那天，放下骄傲，放下脾气，放下固执，放下一切，都只是因为放不下一个人，放不下你。
东海这次不哭了，微笑地看着赫宰帮自己戴上戒指，然后用力拽下赫宰手上的那一只，再正经八百的帮他戴上。
－好了。
东海满意的看着两人的手。
－谢谢你。
－不用客气，彼此彼此而已。
赫宰哭笑不得。
小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趴在床边看着两人，她先伸手摸摸赫宰手上的戒指，又摸摸东海手上的，然后抬起头，对着东海甜甜的笑了。
东海把她抱上床，拥进怀里。
小恩从东海怀中抬起头望着他，许久才开口。
－爸爸喜欢海叔叔，小恩也喜欢海叔叔。
这次东海很不争气的哭了，这是他听过小恩说过最长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