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楼外寒风呼啸，目所能及处浑然成一片苍茫的白。
京袅在隔间的屏风旁慢条斯理地摆好棋盘，看起来应是许久没有用过了，面上还覆盖着一层薄灰，用衣袖拭去灰尘，方才显露出下面莹亮温润的白玉棋盘。
他将棋子洒在棋盘底下的乌木桌面上，黑白二子，以一条空隙为界，随意散落铺满了桌面。
云华听见棋子洒落的声音，心中苦涩，“不过棋局而已，殿下何必要如此羞辱我？”
“本王可不屑于羞辱你，不过看你身子不便，方便你拿棋罢了。”
京袅没有起身去扶云华的意思，只是冷眼看着他撑着屏风，一手仍护在身前，踉踉跄跄的往棋室这边走来。
京袅明显开始烦躁起来，“靖王殿下摆出这幅虚弱的样子给谁看？本王可不会心疼你。”
云华苦笑了一声，“我何敢求梁王殿下垂怜。”
我只求能退外敌、平战事。
云华在心中默念。
可这又谈何容易？他盯着面前端坐在棋桌前的京袅，眉目之间是化不开的冷意和杀气。
少年人落阵杀伐不语，少年人往事流年不恋。
云华费力地跪坐下来，伸手将自己这边的白子拢到一处悉数放到棋盒里，又微微起身将黑子归置到盒中，摆到京袅面前。
他起身时腰身挺得笔直，只身前越发突兀，明晃晃的出现在京袅眼前。
“怎么，故意让本王看你这身子？”
“棋桌之上必以礼相对，以挺拔身姿、不屈意志待敌手，我曾教过你的。”
京袅将手上的棋子置在棋盘中央，“好，靖王殿下可别忘了这一番话！在这棋桌旁本王定要你礼乐崩坏、神思不整！”
云华紧随其后也将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之上，清脆的敲击声在两旁交错传来。
不可久拖，这是云华心中唯一的念头。
绵长的疼痛磨得他思绪都有些不甚清晰，眼前纵横交错的棋盘在眼前模糊成晃然一片，他指尖死死抵着下腹，汗水在额上连成一片。
棋局上情况焦灼，云华急着结束，一转之前稳健淡然的下法，棋子落得极快，棋面上攻势迅猛，想将白子尽可能蚕食殆尽。
京袅仍是一幅风轻云淡的神色，不紧不慢地下着棋，“师父什么时候换了下法？不是从前一直说本王性情太过急躁，在棋局里下法过于激进么？”
云华没接他的话，只是在心中不断地推演，想以最快的方式结束棋局。
他快要坐不住了。
虽然他明白这样不合礼法，但他还是忍不住在跪坐时将腿微张开些，在疼得厉害时把身子抵在桌前悄悄弯腰。
云华再也不敢去祈求京袅时有时无的同情，今日他不是没有示弱过，换来的不过是京袅的不屑和厌恶罢了。
“怎么不说话？”京袅盯着端坐在面前的云华，眼前人身体微颤，白袍随着呼吸起伏虚虚实实掩在身上，他不时将笔挺的腰身塌下去，身前弧度也随之沉坠半分。
“没有。”云华只简短回了两个字，怕再说下去他硬压在喉间的呻//吟就又要不可抑制的倾泻出来。
他在落子间隙将手藏到桌面之下，胡乱揉着发硬的胎腹，腰身也酸疼的厉害，仿佛再端坐一刻便要直直截断掉一般。
云华自以为他手上的细微动作藏的很好，没曾想对面的京袅心思也全然不在棋局上，将他挺腹榻腰的神态尽收眼底。
“师父可要注意些棋局了，看起来黑子的境况似乎不太妙啊。”京袅一手执棋，一手撑着脸，歪头看着云华。
“是不是这小东西闹得师父不舒服了？本王看师父的脸色好像苍白得很啊。”
“不、不是。”云华生涩地挤出一个笑容，“是我太久没下棋了，棋艺倒退许多。”
“嗯？不是吗？”京袅起身迎上前去，身旁碎发几乎要贴到云华脸侧，“这小崽子惹得师父这么难受，要不本王帮师父解决掉？”
“不必了。”云华下意识身子往后靠，想跟京袅保持一段距离，“希望梁王殿下说到做到，别忘了刚刚的承诺。”
“那是自然，本王一言九鼎，可不像师父，说过的不论是计策还是情话，转眼如过眼云烟。”
云华不再费力争辩，只默默与京袅下棋，几个来回过后，黑子颓势渐显，已有败北之势。
“师父不必再下了，这黑子都快被白子包围完了。”京袅将云华面前的棋盒抢过来，“看来是天意也不愿留下这小东西啊。”
“哪、哪有，你把棋盒还给我，我还没输。”云华起身要去将棋盒抢回来，那棋盒被京袅拿在手中晃了又晃，就是伸手够不到。
他急切在桌底摩挲，找出一枚之前散落的棋子，指尖颤抖着举在半空，两指夹着棋子微微泛白。
“师父还要挣扎？已经输了。”京袅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急切的云华。
楼外寒风呼啸，目所能及处浑然成一片苍茫的白。
京袅在隔间的屏风旁慢条斯理地摆好棋盘，看起来应是许久没有用过了，面上还覆盖着一层薄灰，用衣袖拭去灰尘，方才显露出下面莹亮温润的白玉棋盘。
他将棋子洒在棋盘底下的乌木桌面上，黑白二子，以一条空隙为界，随意散落铺满了桌面。
云华听见棋子洒落的声音，心中苦涩，“不过棋局而已，殿下何必要如此羞辱我？”
“本王可不屑于羞辱你，不过看你身子不便，方便你拿棋罢了。”
京袅没有起身去扶云华的意思，只是冷眼看着他撑着屏风，一手仍护在身前，踉踉跄跄的往棋室这边走来。
京袅明显开始烦躁起来，“靖王殿下摆出这幅虚弱的样子给谁看？本王可不会心疼你。”
云华苦笑了一声，“我何敢求梁王殿下垂怜。”
我只求能退外敌、平战事。
云华在心中默念。
可这又谈何容易？他盯着面前端坐在棋桌前的京袅，眉目之间是化不开的冷意和杀气。
少年人落阵杀伐不语，少年人往事流年不恋。
云华费力地跪坐下来，伸手将自己这边的白子拢到一处悉数放到棋盒里，又微微起身将黑子归置到盒中，摆到京袅面前。
他起身时腰身挺得笔直，只身前越发突兀，明晃晃的出现在京袅眼前。
“怎么，故意让本王看你这身子？”
“棋桌之上必以礼相对，以挺拔身姿、不屈意志待敌手，我曾教过你的。”
京袅将手上的棋子置在棋盘中央，“好，靖王殿下可别忘了这一番话！在这棋桌旁本王定要你礼乐崩坏、神思不整！”
云华紧随其后也将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之上，清脆的敲击声在两旁交错传来。
不可久拖，这是云华心中唯一的念头。
绵长的疼痛磨得他思绪都有些不甚清晰，眼前纵横交错的棋盘在眼前模糊成晃然一片，他指尖死死抵着下腹，汗水在额上连成一片。
棋局上情况焦灼，云华急着结束，一转之前稳健淡然的下法，棋子落得极快，棋面上攻势迅猛，想将白子尽可能蚕食殆尽。
京袅仍是一幅风轻云淡的神色，不紧不慢地下着棋，“师父什么时候换了下法？不是从前一直说本王性情太过急躁，在棋局里下法过于激进么？”
云华没接他的话，只是在心中不断地推演，想以最快的方式结束棋局。
他快要坐不住了。
虽然他明白这样不合礼法，但他还是忍不住在跪坐时将腿微张开些，在疼得厉害时把身子抵在桌前悄悄弯腰。
云华再也不敢去祈求京袅时有时无的同情，今日他不是没有示弱过，换来的不过是京袅的不屑和厌恶罢了。
“怎么不说话？”京袅盯着端坐在面前的云华，眼前人身体微颤，白袍随着呼吸起伏虚虚实实掩在身上，他不时将笔挺的腰身塌下去，身前弧度也随之沉坠半分。
“没有。”云华只简短回了两个字，怕再说下去他硬压在喉间的呻//吟就又要不可抑制的倾泻出来。
他在落子间隙将手藏到桌面之下，胡乱揉着发硬的胎腹，腰身也酸疼的厉害，仿佛再端坐一刻便要直直截断掉一般。
云华自以为他手上的细微动作藏的很好，没曾想对面的京袅心思也全然不在棋局上，将他挺腹榻腰的神态尽收眼底。
“师父可要注意些棋局了，看起来黑子的境况似乎不太妙啊。”京袅一手执棋，一手撑着脸，歪头看着云华。
“是不是这小东西闹得师父不舒服了？本王看师父的脸色好像苍白得很啊。”
“不、不是。”云华生涩地挤出一个笑容，“是我太久没下棋了，棋艺倒退许多。”
“嗯？不是吗？”京袅起身迎上前去，身旁碎发几乎要贴到云华脸侧，“这小崽子惹得师父这么难受，要不本王帮师父解决掉？”
“不必了。”云华下意识身子往后靠，想跟京袅保持一段距离，“希望梁王殿下说到做到，别忘了刚刚的承诺。”
“那是自然，本王一言九鼎，可不像师父，说过的不论是计策还是情话，转眼如过眼云烟。”
云华不再费力争辩，只默默与京袅下棋，几个来回过后，黑子颓势渐显，已有败北之势。
“师父不必再下了，这黑子都快被白子包围完了。”京袅将云华面前的棋盒抢过来，“看来是天意也不愿留下这小东西啊。”
“哪、哪有，你把棋盒还给我，我还没输。”云华起身要去将棋盒抢回来，那棋盒被京袅拿在手中晃了又晃，就是伸手够不到。
他急切在桌底摩挲，找出一枚之前散落的棋子，指尖颤抖着举在半空，两指夹着棋子微微泛白。
“师父还要挣扎？已经输了。”京袅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脸急切的云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