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寒光闪闪，白衣沾血。
锋利的刀刃映着烛火泛起银亮冷硬的光，那光冷得瘆/人，京袅眼中忽而一阵酸涩。
翻飞的匕首在空中划过，扬起的脖颈上显出一抹赤色，略显脆弱却固执的不肯垂下。
京袅猛然扑过去，用手紧紧攥住刀尖，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匕首就已经狠狠划开了云华颈上白皙的皮肤。
“不要！”
云华月白的衣襟上染了血，顺着肩头流下，也不知是谁的血淌得更多一些，却很快浸红了半边身子。
京袅扔掉匕首，捂住云华涌血的伤口，他语气仍是恶狠狠的，却很容易察觉出那丝颤抖与不安。
“你凭什么就这样去死！你以为舍掉性命一死了之便可以清偿曾经的罪孽吗？死在阆城战火中的将士和百姓，你就给他们这样的交代？”
云华没有说话，只是艰难的喘息着。
四周一片静默，落针可闻。
身上的疼痛逐渐消失，他甚至都不再感受到腹内无止境的坠痛。
很快就要结束了，他想。
京袅看着怀中人紧阖的双眼，滚烫的热泪汹涌而出，“你凭什么觉得仅靠几句故人遗愿，本王就要留下这个来路不明、交缠苟且而来的孩子？”
“本王凭什么要鲜/血淋/漓的帮你剖出这个孩子？你若想留，便自己来护！”
屋外有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传来，侍从鱼贯而入，京袅跪坐在地面上，将云华瘫软的身子搂在怀中，“大夫在何处！谢大夫在何处！去请他过来！”
京袅慌乱的将衣袖撕扯下来，简单在云华颈上绑了一圈，眼睁睁看着单薄的系带重新被血浸透。
在谢大夫印象中，他很少见到京袅失态的时候，无论面对的是来势汹汹的突厥铁骑，还是高悬肃穆的冷面帝王，京袅面上从未显露出一丝恐惧，冷静决绝又残酷狠戾。
唯独在提到那个昔日真心缠/绵厮守过的师父时，京袅脸上才会浮现出难得的柔情来，只是那温柔中仍带着背叛后的惊惧挣扎与愤恨不安。
而此时京袅就瘫坐在棋室中，他顾不得衣袍上的斑驳血迹，只像个惊慌失措的少年人一般，紧紧抱着怀中清瘦单薄的昏睡之人。
他冷硬的外壳被撬出裂痕来，隐隐露出其中稚嫩柔软的内里。
谢大夫走到京袅身旁，被满地的血迹吓了一跳，正准备站定仔细查看情况时，衣摆却被忽然绊住。
他低头一看，竟是京袅扯住他的衣摆，“救救他，我求你救救他！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不许他死！”
谢大夫叹了口气，掏出止血药来让云华服下，又重新处理了脖颈上的伤口，才退出屋内。
京袅耳边还回荡着谢大夫刚刚说的话，“幸好伤口还没有那么深，否则神仙也难救。”
京袅捂住脸冷笑了一声，刚刚云华如此决绝自刎，怕是下了必死的决心。
他拂过云华那双消瘦修长的手，想必是因为身体虚弱无力，才没尚未成功的。
京袅俯下身用指尖去碰云华清冷的面容，喃喃道：“你便如此想要离开本王吗，就算死了也要留下旁人的血脉。”
罢了。
京袅低头在云华额上覆下一吻。
日头悠悠西去，塞北的黄昏仍是冷白一片，只有憧憧烛火散发出澄黄的光。
云华在满室灯火中睁开了眼，他已经记不起来这是今日第几次醒来了。
身上的铺天盖地的疼痛仍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京袅面色平静的坐在床/榻边，桌上是一封盖好印信的和谈书。
“本王忽然改主意了，不再想把你囚在身边了，本王不允许你舍掉性命，你要背负着罪孽，长久的、在煎熬中活下去。”
本王，放你走。
寒光闪闪，白衣沾血。
锋利的刀刃映着烛火泛起银亮冷硬的光，那光冷得瘆/人，京袅眼中忽而一阵酸涩。
翻飞的匕首在空中划过，扬起的脖颈上显出一抹赤色，略显脆弱却固执的不肯垂下。
京袅猛然扑过去，用手紧紧攥住刀尖，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匕首就已经狠狠划开了云华颈上白皙的皮肤。
“不要！”
云华月白的衣襟上染了血，顺着肩头流下，也不知是谁的血淌得更多一些，却很快浸红了半边身子。
京袅扔掉匕首，捂住云华涌血的伤口，他语气仍是恶狠狠的，却很容易察觉出那丝颤抖与不安。
“你凭什么就这样去死！你以为舍掉性命一死了之便可以清偿曾经的罪孽吗？死在阆城战火中的将士和百姓，你就给他们这样的交代？”
云华没有说话，只是艰难的喘息着。
四周一片静默，落针可闻。
身上的疼痛逐渐消失，他甚至都不再感受到腹内无止境的坠痛。
很快就要结束了，他想。
京袅看着怀中人紧阖的双眼，滚烫的热泪汹涌而出，“你凭什么觉得仅靠几句故人遗愿，本王就要留下这个来路不明、交缠苟且而来的孩子？”
“本王凭什么要鲜/血淋/漓的帮你剖出这个孩子？你若想留，便自己来护！”
屋外有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传来，侍从鱼贯而入，京袅跪坐在地面上，将云华瘫软的身子搂在怀中，“大夫在何处！谢大夫在何处！去请他过来！”
京袅慌乱的将衣袖撕扯下来，简单在云华颈上绑了一圈，眼睁睁看着单薄的系带重新被血浸透。
在谢大夫印象中，他很少见到京袅失态的时候，无论面对的是来势汹汹的突厥铁骑，还是高悬肃穆的冷面帝王，京袅面上从未显露出一丝恐惧，冷静决绝又残酷狠戾。
唯独在提到那个昔日真心缠/绵厮守过的师父时，京袅脸上才会浮现出难得的柔情来，只是那温柔中仍带着背叛后的惊惧挣扎与愤恨不安。
而此时京袅就瘫坐在棋室中，他顾不得衣袍上的斑驳血迹，只像个惊慌失措的少年人一般，紧紧抱着怀中清瘦单薄的昏睡之人。
他冷硬的外壳被撬出裂痕来，隐隐露出其中稚嫩柔软的内里。
谢大夫走到京袅身旁，被满地的血迹吓了一跳，正准备站定仔细查看情况时，衣摆却被忽然绊住。
他低头一看，竟是京袅扯住他的衣摆，“救救他，我求你救救他！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不许他死！”
谢大夫叹了口气，掏出止血药来让云华服下，又重新处理了脖颈上的伤口，才退出屋内。
京袅耳边还回荡着谢大夫刚刚说的话，“幸好伤口还没有那么深，否则神仙也难救。”
京袅捂住脸冷笑了一声，刚刚云华如此决绝自刎，怕是下了必死的决心。
他拂过云华那双消瘦修长的手，想必是因为身体虚弱无力，才没尚未成功的。
京袅俯下身用指尖去碰云华清冷的面容，喃喃道：“你便如此想要离开本王吗，就算死了也要留下旁人的血脉。”
罢了。
京袅低头在云华额上覆下一吻。
日头悠悠西去，塞北的黄昏仍是冷白一片，只有憧憧烛火散发出澄黄的光。
云华在满室灯火中睁开了眼，他已经记不起来这是今日第几次醒来了。
身上的铺天盖地的疼痛仍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京袅面色平静的坐在床/榻边，桌上是一封盖好印信的和谈书。
“本王忽然改主意了，不再想把你囚在身边了，本王不允许你舍掉性命，你要背负着罪孽，长久的、在煎熬中活下去。”
本王，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