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只是随性地写,每篇独立,等哪天写不下去了,就直接上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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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青影
入春已经一个多月了,天气还带着丝丝凉意,清晨的空气吸进肺里感觉凉到了心里,夹带着草木的清香更让人神清气爽。已经慵懒了一个冬天的水木背着柳条的篓子悠闲地在山路上走着,晨曦映着雾霭给她渡了层金色的轮廓。她不时地弯腰将正努力生长的草药丢进篓子里。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其实及其的仔细。她总是在离草根半寸的地方用指甲快速的掐断,既保持了草叶的完整,又不至于伤害到根本。时节还早,山里没什么野果,水木遗憾的撇撇嘴皮,虽然有些草根也是很香甜的,水木有点懒得动手去挖掘和清洗。
就在她打算跳过那个经过了不知多少次的小溪时,一件不寻常的物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雪白的毛裘,带着大块的发黑的污迹半浸在溪水中。谁乱扔脏衣服?水木愤愤地想着,还是裘皮大衣。她沿着岸边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堆衣料还在动,狭长的小脸和禁闭的双眼无力的搭在一条前臂上,居然是一只狐狸,而且是一只受了很重伤奄奄一息的狐狸。不把身上的毛发清理好是看不出到伤口的严重性。考虑了几秒钟,水木决定把他带回去,这么有挑战性的事情为什么不做?而且,这似乎会是一个挺不错的宠物。
水木半躺在在飘着药香的书房里看着手上的药典,那只带回来的狐狸居然是全白的,不过现在被她裹成了全白的粽子,安静地躺在她的脚边。他伤的真不轻,明月来看了说能活下来是个奇迹,不过道行被损了不少。水木倒是很期待他恢复后变成人形是什么样,女的狐狸见了不少,都是很妖媚动人的,男的从没见过。想象着带他回去炫耀的样子,她忍不住嘴弯成了月牙。
狐狸已经睡了三天了,既然是妖自然不需要普通的吃喝,一般的草药对他也没什么疗效。所谓仙草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不过水木有自己的办法提取花草的精华,用那东西去喂狐狸自然也是有疗伤的效果的。水木晚上再让他晒晒月亮。折腾了这几天,那只狐狸估计也快醒了。
果然,当水木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正为药典中的一条记载纠结的时候,她脚边的毛裘动了一下。水木看见狐狸的眼皮在颤抖着,她将书放下,然后将脸凑近动手拨了一下他长长的睫毛,只见眼皮又抖了一下。她直起身子说:“既然醒了就睁开眼好了,既然我救了你的命,就不会马上送你上路的。”只见那狐狸立刻睁开了血红的双眼,他带着浓浓的戒心看着水木。水木嘴角上扬说:“呦,下床气不小嘛。”她然后认真的对狐狸说:“听着,你的命是我捡的,不管你以前是谁,从今以后你就我的。我叫水木华,你可以叫我华。还有,我的东西都喜欢做记号的,你的记号在血里,除非你死了,这个记号就跟着一辈子了。当然了,跟着我,你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狐狸的眼里闪起了不相信,他试图了动了动,但是浑身疼得使不上劲。水木说:“你伤了脊柱,我要是你就乖乖的躺着,否则,这辈子你就这样躺着吧。”狐狸听言果然不再乱动。水木拍拍他的脑袋说:“这才乖。”
等小狐狸体力再恢复了一些的时候,他便幻化成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少年,他有着如瓷娃娃般精致的脸,大眼水汪汪地,眨眼时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地翻飞,水木啧啧感叹地说:“真漂亮,只可惜比我矮。”小狐狸翻了翻眼皮,是水木长得太高好不好,很少见到身高如此高挑的女孩,真是鹤立鸡群,如果周围有很多鸡的话,想起鸡,狐狸开始流口水了。
化成人形后,狐狸也开口说话了,他告诉水木:“我叫‘青影’,不要老是叫我小猫,那是对一只500岁大的狐狸极大的侮辱”
水木听了就说:“一只500岁的狐狸还能中一身的尸毒,然后像个破布袋似的半死不活的丢在荒郊野外就不是种极大的侮辱了?怎么说甘心卖身为仆,也是有面子的事情。”虽然青影对后者不是心甘情愿,但是吃人的手短,那人的嘴软,谁叫水木救回了他的命,他也的却付不起那笔令人咋舌高额的诊金。
当青影反问水木是什么妖时,水木笑得那是狡猾啊,她否认自己是妖,但是青影敢肯定水木一定不是人,自然也不是什么仙或鬼。水木问到青影为什么会中了那么深的尸毒,而且被人像块破布似的丢在山里。青影说那就说来话就长了。然而水木看起来好像很有时间的样子,青影只好慢慢道来。
当青影还是只快乐的小狐狸时,他在不知名的一座山里无所事事,每天以抓山鸡为生。有一天,他捡到了一个男子,或者说他不知道的男妖精。过程很狗血,就如水木捡到他一样,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他自称‘沙华’,但是伤的很重,流了很多血。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青影没有夺他的内丹用他当晚饭,而是带回了山洞养伤。山中灵药极多,不仅帮助青影修行,也帮助沙华回复元气。大概是因为青影长得太过可爱,在患难中又最易生情,毫无恋爱经验的他居然就陷进去了。
山中无岁月,但是终于有一天沙华说他要去打猎,青影一定要跟过去,他觉得自己在山里抓鸡摸鸟的技术打打下手还是很不错的。但是沙华说什么都不让他去,说是太危险。青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于是乎,不给去就偷着去。结果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沙华要猎的东西果然很歹毒,还没靠近青影就差点被那恶心的气息给熏死,还好他道行深。即使观战也是惊心动魄的,那怪物牛的很,而且狡诈,当青影发现它要暗算沙华的动时候,他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帮他挡。虽然这时沙华已经意识到了,也出手了,但是青影还是中招了。再后来,他就听见水木叫他睁眼睛。
然后青影补充说,如果能找到沙华的话,他的债肯定能还清。水木说,那不一定,万一沙华也很穷呢?青影就被噎住了。然后水木安慰他说,她可以在妖界发寻人贴,费用就拿沙华的自由来交换好了。青影只注意到找人,没注意到费用的问题。 就这样,青影莫名其妙的把沙华也卖给了水木。可惜人算永远不如天算,水木的算盘虽然打的好,但是这个寻人贴一直没有回应。原由是沙华这个妖根本不存在,连青影说的那场狩猎也没有被妖界注意到。如果不是青影身上很重的尸毒,水木几乎认为青影在说谎。然后水木又试了其他几届,都没有结果。为此,青影郁闷了许多年。
除了那个天天来蹂躏他皮毛的水木,青影只见过明月,一个温润如午后阳光的男子。据水木说他们是朋友,也是师生。他们共开了长生斋,听起来像个厨房,实际上是个医馆。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水木解释道因为明月和她都是不乱蹦达就不会死,所以叫长生斋。明月说这个名字很拉风。你想,如果医生能让你长生不老,病人当然会趋之若鹜。水木觉得那个名字土得要死,青影也有同感。
长生斋生意或许不错,但是斋里似乎很冷清,除了水木和明月,就是新来的青影。水木说,她和明月各有分工,明月只医人,而水木只医非人。难怪每次明月每次来只是看看,都是水木一个人在那里折腾他。但是水木说,其实斋里不定期会有一只麒麟来小住,主要是粘着明月,所以青影一直都没机会见到。
等青影能终于下床开始干活了,他发现水木对饭菜的口味挑剔到变态的地步,虽然这省了他做饭的辛劳,但是没几天他就开始抓狂。原因很简单,水木只吃素,蔬菜虽然被水木做得非常的味美,对于青影而言吃起来只还是草。狐狸可是食肉动物,桌上怎么能没有肉?有一天当他终于爆发了,于是理直气壮地对水木说她在虐待明月和自己,哪有男妖不吃肉的。水木于是笑得更加狡诈,她说明月不用吃东西,每顿坐在桌边只是照顾他的感情。青影问难道他修仙辟谷?水木就是不告诉他。于是青影千方百计的去和明月打听,每次都被明月忽悠过去了。青影叫那个抓耳挠腮的难受啊,想八卦没人参与,于是他得出了单方面的结论,那是水木克扣他口粮的借口。
再住了一段时间后,他发现明月对卫生的要求也挑剔到变态的地步。青影觉得长生斋的家具因为他擦的太勤快,正以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在变小,再过两年他就要去换一批买新的了。
日子就在一个不停地躬身猛擦座椅的身影中安静流过。
2. 羽丰
留香阁是金陵城里的最大的妓院,这里有最漂亮,最有才气,也有最贵的姑娘,正因如此,无论何时,留香阁的门前总是车水马龙。
在一天最不可能的时间里,清晨,景瑞坐在桌旁喝着雨前的新茶,耐心的等着最近登上榜首的花魁羽丰。据说这个妙人儿是老鸨特地从南方带过来的,不仅人美,歌声堪称能绕梁三日,余韵不绝。据说那舞跳得更是能勾人魂魄。景瑞虽然阅女无数,也忍不住探询一番。美人名气大,见的人自然多,好在自己身份不一般,否则等一个月都不一定能见到。
正想着出神,门帘一阵晃动,带进了一股茉莉的香味儿,让人闻着很是舒服。随之环佩叮咚,走进了一个文静的美人,面色如珍珠般得闪着光泽,唇红齿白,身材婀娜,身上紫色的纱衣将身材勾勒的凸凹有致。美人略低了头福了福,说:“瑞大爷万福,羽丰有理了,大爷是想听琴还是对弈?” 声音清脆悦耳如泉水叮咚。景瑞在心里赞叹着,但是仍是不动声色的开口道:“听闻姑娘歌喉无双,今日一闻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就先让爷一饱歌喉吧。”
羽丰欠身说:“是。”然后打开门帘让小丫头把琴抱进来放好。婉转的歌声伴着悠扬的琴声响起,景瑞很快就沉浸到歌声中去,他发现自己身处仙境,花香四溢謦人心肺,彩云仙鹤围绕四周,美轮美奂,山巅凉亭中一仙女身着霞衣翩翩起舞,舞姿妖娆。他不由得走近欣赏,那人居然正是羽丰的面容,他伸手握住宫柳上扬的双手往怀中一带,宫柳随即贴身上来柔若无骨,那股茉莉的幽香撩拨着鼻腔,让人心猿意马。不由衷的景瑞的手抚上宫柳的俏脸,手指下的皮肤居然也如珍珠般的滑润,羽丰红了脸颊,如天边晚霞。景瑞看得心里又一阵乱抓,俯身抬起她的脸就吻了上去,芙蓉帐中无限旖旎。
羽丰坐在床沿久久的看着景瑞熟睡的的脸庞,这是个优秀的男人,有权有势,长相英俊,举止优雅,待人温柔,羽丰的手不禁的划上他的脸。突然一阵低笑声打断了她的动作。她抬头见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衫长发披肩的女子侧卧在外室窗边的贵妃榻上,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羽丰说:“事情做完了?可以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偷我的迷蝶?就是为了他?”
羽丰一惊,闻言站起走出内室,手起帘落,将景瑞藏于其中。羽丰从容地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说:“水木姑娘果然厉害,我今天才第一次用就被你发现了。”
水木笑眯眯地说:“过奖,不过不是我的功劳。一只麒麟正巧今天来喝茶,就叫他帮了个小忙。他的鼻子还真不错,以后要多用用。”
羽丰有点震惊,这个世界上能把麒麟当狗使得可能也只有水木华一人了。她说:“惭愧,我偷迷蝶是有原因的。但绝对不是害人。”
水木说:“你害到的人,是明月的事。我只关心迷蝶。”
羽丰听见这个回答有点吃惊,她说:“我本是城外护城河里的河蚌,一月前去和妹妹去朋友那里喝酒,她喝醉了后不小心将内丹给吐了出来。正巧这个人与朋友在河边垂钓,看见水中流光便潜下水去,在我赶到之前,内丹被他取走。妹妹现在聚不成人形。我去他家里找过,但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所以用了这个美人计,想从他嘴里打听出内丹的下落。一旦取回,我会立即消失。”
水木摸摸下巴说:“你怎么用,用在谁的都身上都和我无关,不过,用我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羽丰说:“姑娘请讲,我尽量满足。”
水木说:“我缺味珠母下药,你的自然是好的。”
羽丰立即说:“好。等我拿回了内丹,定将珠母奉上。”
水木说:“我说的是长期,不是一回。当然你可以拒绝,但是手上的迷蝶也不会坚持太久。”
羽丰一咬牙说:“好吧。”
水木满意的砸砸嘴说:“其实你不用刮肉的,我要的是你的眼泪,什么时候哭鼻子了就给我收收好。迷蝶用完再来拿。友情提醒,直接从大门进来。青影最近心情不好,所以在长生斋布了结界,明月比围墙好说话的多。”说完立即消失。羽丰还在看着水木坐过的地方发愣。
青影就在外面等水木,他见水木出来了问:“又捞了什么好东西?看来是个软柿子。”
水木笑嘻嘻的说:“上好的贝母,长期供货。不过我有种感觉,羊毛会用在羊身上。”
青影问:“被迷蝶迷住了?”
水木说:“怎么不是,不过那男的长得还不错,就是比我们水木家的差了几百里而已。”
青影忍不住开始嗤笑她。
过了几天,羽丰果然来了长生斋,不仅带来了贝母,而且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那颗内丹被他喝酒时不小心击碎了,羽丰将装着碎片的瓷罐递到水木的手中,“还请姑娘出手相救妹妹。”
水木打开盖子往里瞧了瞧,还好碎块比较大,否则可能早被当珍珠粉喝了。她说:“看在你的贝母的份上,修补一下不是不可以,三天后把你妹妹带来。”
羽丰连忙道谢,然后有支支吾吾的开口道:“姑娘,那个,你能不能再赐迷蝶?”
水木看着羽丰说:“你知道迷蝶造的幻境不是真的,对他来说就像在做梦。”
羽丰低头低声说:“我知道,这次用完了我就离开,保证。”
水木在心里叹口气,她叫青影拿过瓶子给羽丰。羽丰再次道谢然后离开。
青影看着她的背影说:“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水木说:“是脑子被爱吃掉了。她还会回来再要。”
青影问:“这个闲事管不管?”
水木手撑着下巴不语。
水木花了两天用羽丰的贝母和其他的药材修复了那颗内丹,羽丰的妹妹也就恢复了人行。羽丰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水木想,自己大概多虑了。
然而没过几天,羽丰又送来了许多贝母,还有没有用完的蝶舞。
水木奇怪地问:“你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羽丰又忍不住哭了,青影忙不迭的找娟布,但是发现那眼泪居然如碎玉般落在地上,他只好转身去拿扫帚。
羽丰说:“我以为他爱上了我,所以上次见面时没有用迷蝶,结果他大发雷霆,说我是骗子。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后来就再也不愿意见我。我不明白,那个幻境中的还是我,为什么?”
水木叹了口气,说:“你还是回护城河里吧,幻境不是爱情。”
水木语:“爱情何尝不是如水花镜月;精心编制的美梦,如同无本无源的彩云,一旦被现实的风吹散了,也就无影无踪了。”
3. 五星
天色阴沉,如同青影很久没肉吃后沉重的心情,他坐在台阶上仰头长啸:“天啊,你劈死我算了。”言毕,一道闪电如利刃劈碎天空,紧接着响雷炸起,青影抱头大叫:“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于是乎,他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半夜出去偷鸡吃。
清晨,长生斋,水木伸着懒腰打开了房门,只见一个身体软软的向身上倒来。水木赶紧扶住,只见青影脸色发青,一条垂下的手又黑又紫,肿得像个大馒头。
水木一看不敢耽搁,赶紧高声叫了明月来帮忙。
他们将青影放置在床上,水木赶紧用根带子将受伤的手臂捆紧,然后用片银刀在那个大馒头上划了一刀。水木使劲挤着馒头,黑色的血很艰难地往外流着,青影则一动不动。水木看着着急,干脆将嘴凑过去将毒血吸出来。没用多久,那吐出的血变得鲜红,水木松了口气,接过明月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然后解了束缚膀子的带子好让血液重新留回手臂上。
明月说:“我去熬点绿豆汤,等他醒了可以喝了解毒。”
水木说:“可能还不够,最好能找到蛇窝附近相克的解毒草才能不留隐患。我等他醒了就问问在哪儿被咬的,然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
明月点头就去厨房了。
到晚上掌灯之时,青影终于转醒了。刚醒就呲牙咧嘴地叫疼。
水木一边帮他在手背上涂着含有芦荟的药膏止疼,一边数落:“青影晚上好兴致,不睡觉去哪儿偷东西了?五百年的道行也能被蛇咬到。还知道疼哦。”
青影哼哼唧唧地说:“这个,昨夜月色很好,我出去晒晒月亮,甚是陶醉,后方空虚,然后就被条蛇咬了。”
水木说:“还记得哪里吗?我要去寻解毒草。大部分的毒都帮你吸出来了,绿豆汤不能除根。最好能找到那种草药。”
青影说:“我和你一起去吧。”
水木同意,说:“明天吧,现在你的体力还不行。来,先把绿豆汤喝了,明月熬了不少。”
第二天早晨,水木正在努力地把赖床的青影拖起来,明月在门口说有病人要水木去看。水木边往外走边说:“最后一次,起床床穿衣服。否则我就把厨房里的烧鸡拿去喂狗。”青影一听立刻精神抖擞地跳下床。
水木走到前厅,只见一个人抱着个孩子在那里焦急地等着,水木边走边问:“宝宝怎么了?”
那人说:“我儿子腹痛得厉害,都一夜了,你快看看吧。”
水木吩咐他将小孩放在床上,那小孩如同个虾子般蜷在那里,不停地哼唧着。他怎么都不肯躺平,水木没办法给他看肚子。她转身正想吩咐正进门的青影,青影突然指着那小孩大叫道:“就是他,他咬得我!”
小孩的家长不好意思了,他有点羞赧地说:“啊,五星很顽皮,管教不严,真是对不起。水木姑娘,求你先看看他吧,等好了一定给公子赔礼。”
水木微笑着说:“这下倒是省了我的事情了,我先给你治着五星,但是我要你家门口的五芒草,全部。”
那人赶紧说:“没问题,没问题。”
水木然后对青影说:“去拿止疼安神散来给五星喝,将火麻加倍,酸枣仁加三倍,其他的不动。”青影立即就去准备。
等五星喝了药以后,渐渐地安静下来,大概也是疼累了,再加上药的作用,很快就睡着了。小孩道行浅,一睡着就现了原型,是条小花蛇。这时大家都看到了小蛇的腹部有个可疑的肿块,水木用手沿着肿块轻轻地按了一圈,皱起了眉头。她说:“摸起来像个箭头,他自己吐不出来,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五星的父亲问:“什么办法?”
水木说:“打开他的肚子取出来,否则箭头会磨穿他的肚子的,他人现在已经开始发烧了,要尽快了。”
五星的父亲有点慌神了,他颤声问:“打开肚子会不会也很危险?”
水木说:“不会致命。”
五星的父亲一咬牙说:“好吧,就拜托姑娘了。”
水木立刻吩咐青影准备开腹的用具,然后她对五星的父亲说:“会花点时间,你要不回去取五芒草,等你回来了我这里就差不多了,好过干等。”那人听言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于是水木关门,她用清水清洗了腹部的皮肤,再擦了黄酒,然后用锋利的银刀片对准隆起的部分将皮肤和下面的肌肉小心切开,用纱布将渗血擦了后,她让青影撑开切口,捞出带箭头的场子再切开,还好箭头只些许地磨伤了肠子内侧。水木取出箭头,将伤口一层层地用细丝线缝好,在皮肤的伤口上涂了止疼散,然后又让青影去多准备止疼散。水木仔细地看这个箭头,已经生锈了,断开的地方像是被人折断的。水木不理解,五星好好地吞那玩意儿做什么。
等他们开门出来,五星的父亲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手里紧张地抓着一个布袋。
水木微笑着说:“不用担心,箭头拿出来了,运气好,肠子还没破。等他醒了,在我这里再住一天就可以带回家了。”
五星的父亲千恩万谢,并递过了五芒草。水木趁五星还在睡觉将五芒草制成解毒丸给青影吃了。
等五星醒了,他们才知道原来那箭头是藏在一只鸡里被五星误吞的,鸡也不是他活捉的,而是在树丛里捡到的。水木估计那大概是猎人下的饵料。
那么五星为什么会咬青影呢?还是因为那只鸡,因为青影和他抢。
水木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青影说:“和一个小孩抢吃的?你能不能再有出息点?”
青影这下羞得抬不起头了。
从此,水木天天买肉给他吃,前提是,必须吃熟的。
水木语:“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
4. 吕子波
仲夏,天气热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太阳努力地灿烂着,如同要把所有的水分都从地面上吸光。明月还兢兢业业地看着不断涌入的中暑的病人,水木和青影则在后院树荫下兢兢业业地无聊着。青影有点看不下去了问:“你怎么也不去帮帮他?”
水木懒懒地说:“说好了的,我不管人事儿。”
青影说:“你看他这么忙不觉得内疚吗?”
水木说:“我又不是那只麒麟,才不心疼。你要是看不下去,去帮忙好了。”
青影鼻子一耸说:“我又不懂医。”
水木说:“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青影问:“是什么?”
水木说:“我们去山里逛逛吧,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青影翻了翻眼球,真是无良。但是他也不愿意留下来,因为他是水木的,自然要跟在她后面。
于是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就立刻消失去了山里,山里感觉比城里凉快许多,青影走的很是舒爽,偶尔摘些野果解馋。水木显然知道自己想去哪里,左拐右转轻车熟路。走了没有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山坳里有一片翠绿的葡萄园子,花季已过,一串串的小葡萄如珍珠般的挂在枝头,表面毛茸茸的,非常可爱。青影看得口水汹涌泛滥,水木似乎已经觉察到了,她笑眯眯的说:“还不到时候,再一个多月就甜了。”青影心痒痒的说:“我们到时候来买点回去吧。”水木说:“恩,全买回去。”青影听得心花怒放,想象着自己在一堆葡萄中打滚的胜景。
他们没有入葡萄园,而是转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庄园里去了。水木连门都不敲就直接打开了柴门走了进去,青影小心翼翼地问:“常来?”
水木说:“每年都来。”原来是熟人。
里面的厅堂没有人,水木就站在门口高声叫着:“吕伯!我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走了出来,那少年脸色苍白,略有浮肿,他看见水木说:“你是水木姑娘吧,吕伯和我说你这个时候回来看葡萄。我是吕子波,这个庄园的少主人。天气热,请进来坐坐吧。”
水木点头后就走进大厅,青影紧紧地跟着,她边走边说:“原来是吕公子,听说你一直在京里住着,怎么会来这里的?”
吕子波说:“我生来身体赢弱,这两年冬天过的很不好。先生说南方温暖,对我的身体有好处,所以就搬过来了。”
水木说:“公子可以去我们长生斋让明月瞧瞧,他的医术很好。”
吕子波说:“多谢了,不过不碍事,京里很多名医都看了。这么多年也就习惯了。”
水木点头,她向来不多事。
吕子波说:“水木姑娘还打算包了所有的葡萄吗?”
水木说:“如果你没有别的买家的话,我会全买下。”
吕子波说:“那是没有问题的,能不能问一句姑娘每年买那么多的葡萄做什么?”
水木抿嘴一笑说:“一部分入药,一部分酿成果子酒,一部分喂这个馋猫。”她指了指身边的青影,水木惊讶地是,青影居然没有反驳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吕子波。
吕子波说:“我家后院还有一株葡萄树,不知道长了多少年,只记得小时候就在那里了,很多年都没有结果,今天居然挂了不少,而且还没有成熟就已经是紫色的了,水木姑娘可有兴趣去看看?”
水木说:“听起来有意思,去看看也无妨。”
后院,在一个很普通的葡萄架上缠绕着一棵乌黑的有儿臂那么粗的葡萄藤,葡萄叶与外面的几乎无差,但是上面果真如吕子波说的结了很多紫黑色的小葡萄,青影看了的居然鬼使神差地将爪子伸过去想摘一个尝尝,一下子被水木被拍掉了。她瞪了青影一眼,然后转身对说吕子波说:“这葡萄长得有意思,可能是你家长辈从哪里移来的稀有品种吧。”
吕子波说:“姑娘想要吗?”
水木笑笑说:“这可不是我们能随便吃到的,公子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等谈好了价格,水木就和青影告辞了。
青影在回去的路上问水木:“为什么我们吃不到那葡萄?”
水木反问:“为什么你今天这么安静?”
青影犹犹豫豫,水木鼓励道:“藏着掖着很难受的,说吧,没准能帮你。”
青影说:“他长得很像沙华。”
水木说:“哦,巧合而已,他的身体很差,而且是娘胎里带来的,不用打架就能挂了。不要犯傻,不一样的,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找到沙华的。”
青影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晚上,老天终于不那么热情了,水木和青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吃着西瓜乘凉,明月已经早早地睡下。水木突然放下了西瓜说:“来了?”
青影的头转了一圈,刚要问就看到自己的面前站了一位紫衣美女,青影吓得不轻,他拍着胸脯说:“大姐,人吓人吓死人的,下次出场弄出点声音吧,我们不嫌吵的。”
那女人用手捂住嘴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青影公子真是风趣,吕樱在此有理了。”
青影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水木说:“今天你才想要吃人家的,还能不知道你的名字?吕夫人,有话坐下来再说吧。”
吕樱谢了座就半坐在石凳上,青影想:真有教养啊,我们家的这位这么就这么粗鲁呢?
吕樱说:“水木姑娘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吧?”
水木说:“八九不离十,要我治你儿子?”
吕樱说:“是的。”
水木说:“什么情况?”
吕樱说:“生下来就这样了,心力很弱。请了很多名医,试了无数的偏方都没有用。我怀他的时候什么都好,没有一点小毛小病,怎么生下来以后就这么不济。一个本家见识过姑娘的医术,所以我才登门拜访。”
水木皱了皱眉头说:“好像还省了点什么没告诉我吧?”
吕樱看起来稍微有点不自然,她顿了下说:“我跟了他父亲后,很多年都不能受孕,后来为了怀上他,我去一个道士那里求了颗药丸,吃了以后就很快就有了波儿。”
水木点点头说:“这个比较在理,你本是草木,和人生孕,谈何容易。只有变了本性,才有机会,不过这就会留下隐患,所以他的心力才会那么不足。”
吕樱急切地说:“姑娘是否有主意来救波儿?”
水木说:“他们父子可知道你的真身?”
吕樱摇头。
水木说:“我要你树上结的所有的葡萄,但是我今天刚刚拒绝了你儿子的馈赠,现在再要,事出无因。而且怎么把药给他?他对长生斋不感兴趣,所以断是不会自己来的。”
吕樱说:“药做好了我会来拿,波儿最听我的话,肯定会服用的。”
水木转向青影说:“你去,不管用什么办法,把吕子波后院那些紫葡萄全要来。不许偷吃,否则等葡萄园丰收了一个都别想碰。”
青影扁扁嘴,但是想到自己的葡萄浴只好点头。吕樱再次道谢,然后就告辞消失。
青影看着水木说:“她是那颗葡萄数?”
水木笑笑说:“终于长脑子了。不是同类却勉强生子,大部分不是不孕就是早夭,吕子波如果再不用良方治疗,估计活不过三年。”
青影问:“那现在呢?”
水木说:“我只是尽人事,其他的要看生死薄了。”
青影第二天又去葡萄园,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傍晚回来时真的把所有的紫葡萄都带回来了。水木叫青影一起将皮和果肉都分开,她自去用那些皮和了金钱草和茯苓做成药丸,水木说,那皮对心脉上的毛病最是有效,更何况是这种成精的树结出的果子,简直是药中圣品。青影管不了制药,他则是正大光明地解决那些果肉,毕竟还没完全成熟,虽然多汁,不是很甜且酸,不过这种超前季节的享受也让青影开心不已。
大概半个月后,水木华和青影一同去了葡萄园,那些葡萄已经青里泛红了,青影的口水又泛滥了一番,水木采了点那些没有完全成熟的葡萄,她说那是用来酿葡萄酒的。吕子波的气色看起来比上次好很多,浮肿已经全消了,脸上居然有点隐约的红晕。他对青影也格外亲热,似乎两人经常见面,水木见了微微地皱了眉头。走时水木答应等酒出了窖就送些过去给他尝尝。
回去后水木华把葡萄洗了晾干,挤碎葡萄时小心的去除了果核,费了不少功夫,弄得青影腰酸背痛,然后水木开始将葡萄装到酒缸里,往里面加了很大的白糖,一点酵母,随后就放置在地窖里发酵。三天后,她又向那些酒坛里加了糖搅拌均匀,再过几天将酒液用细纱布过滤后就正式封存。再过几天,他们就将剩下的葡萄全部摘回来,青影吃了一半,另一半水木做成药丸给明月用来治病。
等天气转凉了,水木叫青影下地窖搬了罐酒上来,她开了封泥,用木勺舀了一些出来,葡萄酒尝起来甜甜的,比外面卖的果子酒更加醇美。于是青影用小罐装了一些送去吕子波那里。他回来时怏怏不乐。水木问怎么回事,原来吕子波最近身体大好,家里人就立即给他定了门亲事,这几天就要回京城成亲了。水木庆幸暗自吕子波在青影还没陷进去之前就离开了,表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用些好吃的东西来哄着青影。还好,美食比爱情的力量更大,没几天青影又恢复到生龙活虎的状态了。
水木语:“不可能的事情,还是不要开始才好。”
5. 水木瑶(1)
八卦似乎是青影的本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断袖而且是小受,所以多多少少有点女孩的性子。他总是在打听水木和明月的过去,按照他的话,既然是一家人,当然是要好好了解。主要还是因为他自己嘴巴大,那点和沙华的破事早就被其他人都知道了,要找回点平衡。
青影最先打听的就是水木和明月是怎么认识的,这两个人实在不像是从一个家族里出来的,何况他们的却不同姓。相处久了,水木也就不再神秘,她告诉他水木家其实是精灵界的一个旺族,因为某个人神共愤的契约,水木家的人不会老死,但是也因此男丁稀薄。水木家的家长们最擅长用联姻来巩固家族权利和地位,所以女孩子在水木家的是很被重视的,出嫁前的训练也很丰富多彩,比如说弹琴,起舞,厨艺,编制,刺绣,策略,经营,就连侍寝也有专门的人训练。所以说,他们家的女孩很受欢迎,说白了,就是绝对能做到全面的服务,从厅堂到卧室。水木家每每有待嫁女,就会发贴邀请各大家族的单身男子来相亲,美其名曰,‘花宴’。
当然水木家的大佬们也不是笨蛋,最优秀的女儿们其实是被留在家里不嫁人的,名曰留家女。这些留家女稀有且都是天才到变态,自然嚣张,在家里绝对可以横着走路。但是副作用是,太嚣张了就没有男人敢要,于是家里只好买来男伴配给她们,不过要不要看她们自己高兴。而水木华很在15岁的时候被挑中成为为数不多的留家女中的一员,因为她在医药上的天分。水木自然是不用去花宴相亲的。但是在水木20岁的时候,她溜到了花宴上,当然是去惹事生非的。当时的明星是个叫水木瑶的女孩,据说是水木家百年来的第一美女。明月正好陪着他的好友幽王一起去赴宴。水木那时候忙着做坏事,也没有看仔细看水木瑶,倒是注意到了这两位客人,但同时也被明月盯上了。
青影听了就说:“水木瑶那么好看,谁还能看得见你?”
水木得意地说:“山人自有妙计。”
青影嗤之以鼻说:“不要告诉我你又闯祸了。”
水木更加得意地说:“我在水木家是可以横着走的,爱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不出人命。”
青影说:“比如说?”
水木说:“比如说我在明月和幽王的酒里下了蕊芯。”
青影抽着冷气说:“我的天,那个无比强烈的春药?”
水木说:“是啊。我那时刚配出来,自然要找个人试一下。”
青影说:“为什么是他们?”
水木说:“因为他们坐得离大门最近。”
青影不屑地说:“真没技术含量。结果呢?”
水木说:“立刻被抓住了,我以为坐得越靠门口的越是无名小卒。明月用鼻子一闻就知道有猫腻,那鼻子真不知是怎么长的。”水木边说边忿然。
青影想象着当时水木恶作剧明明步骤都完成了,却没有成功表情,笑得喘不过气:“后来呢?”
水木说:“后来他帮我改良了配方,我拿去杏院给那里的公子们试,然后就一直被水木家用到现在。”
青影立刻有种吞了一条活蛇的感觉。为什么明月会怎么不明智得助纣为虐呀。他很艰难的开口道:“然后呢?”
水木说:“幽王成功的把水木瑶拐回冥界,明月把我拐来这里开医馆。”
青影说:“这是什么狗血结局?”
水木不再开口,她的目光失去了焦距,那段前程往事,明明是两个好朋友相约公平竞争,明明水木瑶选择了明月,但是偏偏家族大佬们早已决定将水木瑶许给幽王,就是因为那个不能中断的契约。爱人分离,好友反目。不知道幽王夫妇过得如何,明月似乎会时不时走走神。不知道他是不是看见其实身边的人,或者说是那只兽也一直无所保留地爱着他的,爱情让人盲目啊。虽然水木觉得水木瑶除了漂亮温柔外也没啥优点,但是这个心结呀...
水木语:“爱情让人变得执着,执着久了也就让人忘了最初的目地。”
直接输入图片链接即可插入图片,限5个链接6. 水木瑶(2)
水木和幽王府的联系是切不断的,无论她到底是心里向着谁,这是因为她是水木家的医者,只要是姓过水木的,病了都可以找她,这包括水木瑶。水木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了那位美丽的女孩呢。想着想着水木瑶就出事了。
这天,传话鸟过来要水木立即返家有急事。水木和明月与青影打了个招呼,就立即回去了。进了议事厅,就看到在那里等候的冥使。
大长老说:“华,幽王妃病得很重。冥医现在是束手无策,只有请我们自己的医者。幽王已经派了使者来接你。你明白的,这个契约不能停,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治好。”
水木点头说:“长老放心,华明白其中利害。我一定竭尽所能。”说完便与冥使立即出发。
水木被直接带到王妃床前,水木瑶看起来苍白而赢弱,然而依旧美丽地如夜空的星辰,但是不再璀璨。水木暗自赞叹了一下她的美貌,难怪幽王和明月同时看中了她。水华看见她的周身的灵气已经非常地微弱,垂地的绿发毫无光泽。水木依稀记起当年在百花宴上的水木瑶是如何地神采飞扬。水木仔细搭了脉,除了气弱外最大的问题是心脉伤的似乎比较厉害。
水木皱了皱眉头,问:“王妃最近受过什么内伤吗?”
水木瑶摇摇头。水木想,不是外伤那就是伤心,什么事能让她伤心?不会是家庭暴力吧。她小心的问:“王爷对王妃可好?”
王妃点点头,水木看着不像是说谎。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便说:“明月?”
王妃听言身子一颤,眼泪立刻流了下来。水木默默的在心里叹气,看来这头过得也不好,她突然觉得幽王其实也很可怜,娶个老婆,这么多年了还想着别的男人。
水木对水木瑶说:“心病还需心药治。你对他念念不忘,心迈严重受损,耗费了太多的灵气。你如果想恢复,只有放手。”
水木瑶用悲伤的眼睛看着水木华说:“你还小,等嫁人了,你就有身不由己的感受了。”
水木说:“我是留家女,不用嫁人。”
水木瑶说:“你是有福之人。”
水木说:“那是我争取来的。你还和明月用心结相连,结果谁都过得不好。明月忘不了你就是因为你迟迟不愿放手,他也看不见身边关心他的人。你如果真的关心他,就放手让他去得到自己的幸福。幽王这些年来对你也是小心呵护的吧?否则不会把我请来。与其为了不可能的未来悲伤,为何不能好好把握现在?。 ”
水木瑶只听到了明月的名字,她赶紧问:“他好吗?在哪里?能不能让我见他?”
水木问:“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水木瑶脸上一阵迷茫,她迟疑着开口说:“长得很帅,笑起来很温柔。”
水木有点无语,她继续问:“还有呢?你喜欢他的性格吗?你喜欢他做事的方式吗?你喜欢他的爱好吗?你喜欢他的想法吗?”
水木瑶更迷茫了:“我不知道这些。”
水木彻底无语,明月还真是执迷不悟,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如果这样她宁可选择巫奇在明月身边。至少那只兽是真了解明月的,就看他每年在昆仑和金陵之间跑的那么勤快,殷勤的像条小狗,每次来都把明月照顾的无微不至。只是那个老不死的总是如同温吞水一样,不滚不开,妒忌的水木恨不得把那只小兽拉过来给自己用。
水木对水木瑶说:“那只不是少女的迷恋,明月早已有自己关心的人了,我会让那人成为他的妻子。你必须放手,否则我帮你断。不放手,你会死。”
水木瑶绝望地看着水木说:“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水木说:“我是医者,不会绕着弯子说话。你和明月,不可能。”
水木瑶闭上了眼睛,低声地啜泣着,不再愿意开口说话。
水木只好告辞走出房门,留下流泪不止的水木瑶。
水木出来时,幽王正在外间等他,这是个优雅的男人,长着一头如银的长发,在明珠的照耀下闪着点点的光芒。水木垂首行礼。
幽王急切的问:“水木姑娘,她怎么样?可有办法?”
水华说:“我这里有百花精,每天喝一口,可以补充王妃的消耗的灵气,但是治标不治本。王爷明察秋毫,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两种方法,一是她自己放手。刚才我和她谈了一下,很不幸,王妃她自己都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目前看来王妃自己堵在死胡同里不肯回头。二是只有让王您做决断,用忘忧草,你们冥族独有的良药。只是服用后,她不再是她。王要及早做决定才好。华今天能做的已做完,就此告辞。如果有了决断,可派人直接去金陵秦淮河边的长生斋找我,我随时会过来。”
幽王握起木华的手说:“多谢水木姑娘,真是年轻有为。你就是当年给我们下药的人吧,难怪你们水木家不愿你外嫁。这是我的印记,留在你的手背上,准你自由出入冥族地域。”
水木华躬身道谢,然后认真的看着幽王说:“明月早已释怀,他爱的是巫奇,只是需要点醒,我自然会去做。只是他不知道王妃在他身上下了心结,我马上回去就会解开。”说完便与同来的使者直接回了长生斋。
水木默默的想,这延续了三十年的爱恨也该了结了,既然没有人能做决断,就只好自己来快刀斩乱麻了。水木回到长生斋就直接去了明月那里。
明月见水木进来问:“家里什么事?”
水木单刀直入:“水木瑶要死了。我必须解开她在你身上下的心结,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
明月静静地看着水木说:“如果我不愿意呢?”
水木说:“她会死。”
明月说:“你会救。”
水木说:“不会,我不救寻死之人。问你一句,不是那张脸,你还会牵挂吗?”
明月只是看着水木,然后缓缓地说:“这和你无关。”
水木说:“现在有了,因为水木瑶是我的病人。而且,拖怎么多年,你不嫌累吗?知道她喜欢你什么?漂亮的脸蛋,迷死人的微笑。其他,没有!知道巫奇喜欢你什么?仁慈,专注,执着,耐心,淡泊名利,还有就是你将水木瑶让给幽王的大度。巫奇在昆仑养尊处优,你以为谁都能想他那样甘愿跟在你后面过这种清苦的日子?”
明月和水木就这样互相瞪了几分钟,水木决定今天要坚持到底。
明月终于先开口:“解吧。”
水木松了口气,希望幽王那里也有好的进展。
然而,几天后,冥使还是去了长生斋拜访水木。
水木语:“执念有的时候就是死胡同,如果转身,一切都会不一样。”
7. 水木瑶(3)
冥使突然现身在水木面前,青影吓得差点跳到树上去,他躬身行礼说:“这么晚打搅姑娘实在是不得已,王妃命在旦夕,王希望水木姑娘能马上赶去。”水木说:“那还等什么?”说罢和青影交代了一下就与冥差去了。
在王妃的卧室里,幽王一脸的凝重,他不等水木华行礼,直接招手让水木去看人。水木走到床前,只见水木瑶双眼紧闭,一头长发已变成枯败的灰色,脸色也呈现相似的颜色,身上几乎看不到什么灵气。
水木问:“她不肯放下吗?明月的心结早就断了。王爷,既然她下不了决心,该是您做决定的时候了。想她留,就给她忘忧草。不想她留,您就安排让她入轮回。水木家会再安排女孩过来。”
幽王缓缓开口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静有主见?用了忘忧草她就会连我都忘了!”
水木说:“重头开始也许不是坏事。开始她会对待你如陌生人,所谓日久生情,相处久了她会全心爱上您的,只是她的性格会因为环境的不同而改变。我带来了木精给她续命,让是心脉伤的太重,再多的木精也补不齐全。不治本,死是迟早的事。”
水木华说罢拿出一个水晶小瓶,里面装着泛着银光的碧绿色液体,“记住,服下后等头发转绿时才可以喂忘忧草。木精最多维持一夜,做决定要快。对我们水木家的人来说,记忆是灵魂的一部分,因此忘忧草剥去记忆时会损坏她的灵魂,过程也会非常痛苦。如果王爷能让我借您的灵力来修补伤口,王妃以后不会落下后遗症。我在外面等着,如果王爷决定了就叫我。”说罢她走了出去。
院子外面是无边的彼岸花,水木放眼望去,不由得叹了口气,叶花永不相见,真是不详的花语。她摩挲着手腕上的水晶珠链,想得失神了。突然一阵咳嗽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水木回神后发现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他有着一头和幽王一样的银发,面容与幽王也有几分相似。
那男人开口道:“我是幽王的弟弟翼,你是水木姑娘吧,大哥让我告诉你王嫂服了木精,我也给她用了忘忧草,不知你什么时候去修补她的灵魂?大哥就在王嫂那里,随时听候派遣。”
水木只是简单开口:“谢谢,我现在就过去。”
翼和水木并肩走着,发现水木举止从容,没有一般女孩见陌生人的那种羞涩,心里有点吃惊。他说:“你做事很决断,难怪大哥会请你。大哥被此事已经困惑了几十年了,不知这么费力值不值得。”
水木说:“他如果觉得值得就是值得。我如果是他,早就给忘忧草了,或者当初就该把她让给明月。我们家里有的是女孩子,再挑一个好了,这种事是理还乱。水木瑶没有什么主见,他居然也能容忍。”
翼听了水木的话很吃惊:“你是如何有这种想法的?”
水木说:“我在人间游历了三十年,见多识广。”
翼又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机会的?我听说水家的姑娘出嫁之前是不能离开家族的地界的。”
水木说:“每个人都机会,就看你去不去争取。我15岁时被定为留加女,自然是没有人限制我去哪里走动的。我和明月在人间行医三十年,每年只回去一次。留加女是不能成为没有见识和坐井观天的废物,那样的只能等着嫁人。”
翼叹息着说:“真可惜了,否则我还真想把你娶到我家来。”
水木说:“多谢赏识,但是留在家里的都是性情嚣张,没有男人敢要。我和明月在江南各地共住了三十年也遇到什么人对我感兴趣,可见一斑。”
翼问:“那你怎么办?一辈子不找男人?”
水木耸耸肩说:“无妨,过两年再没有家里就给我男伴了。”
翼被她无所谓的态度给雷到了。
来到水木瑶的床边,只见她的头发已经恢复得翠绿如美玉,还有一股股的绿色的灵力在她身体周围跳动着。虽然她还没有醒,但是她的面容痛苦辗转。
幽王问:“现在如何?”
水木说:“清场,我马上就可以开始修补,最好每有任何打搅。”
幽王将所有人遣了出去,然后吩咐翼说:“有劳贤弟在门口看守。”
翼躬身说:“放心,翼会不辱使命。”
水木打开手腕上的水晶链子将两人的手腕各栓在一头,她然后将手指刺破,将一滴血滴在其中的一个珠子上,血立即渗入珠子,然后整串珠子也由透明变成粉红色,发着只有水木华才能看见的灵光。水木见手链已经被启动,便用手握住那颗珠子并闭上眼,开始用意念探寻水木瑶,她看到她心中的阴霾渐渐消散而变得清明,她剩余的记忆如图画般破碎消失,同时越来越多灰色的丝线纵横交错的出现了,那是灵魂的裂缝。水木于是从另一端牵动幽王的灵力来修补那些裂缝,直至所有的灰丝都消失殆尽。幽王也在水木牵动他的灵力时感觉到了那些裂缝消失的过程。
水木睁开眼睛对幽王说:“你感觉到了吧。她没事了,现在的她就像白纸,去好好的给她描绘未来吧。另外算是附送,她醒以后能感应到你对她的感情,因为你的灵力烙在她的灵魂里了。”说罢收了水晶链,那些珠子很快褪成透明色,水木将链子仍旧套在手腕上。
水木告辞出来,翼果然在门口守着,看见水木出来后就赶紧跟上。
水木对他说:“送我回去吧。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她会好好的活着。”
翼说:“多谢救了王嫂的生命。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水木看了他一眼说:“不必客气。守护族人是我的职责,即使是出嫁的也一样被水木家族保护。你是不是想问忘忧草是否必须?”
翼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水木说:“你能用这个必然知道药理,和救命毫无关系。幽王的灵力是关键,满意了?”
翼说:“你是个有趣的人,有机会我们还会见面。”
水木微笑着说:“那就后会有期。”
水木语:“有的时候,忘记是有效的灵药。”
8. 巫奇
日近午后,早晨还好好的大晴天突然打起响雷来,青影赶紧兢兢业业地到院子里把晒着的草药都收拾起来。突然一个阴影在头顶划过,紧接着角落的槐树被狠狠地撞了下,树枝带着枝叶还有一对大翅膀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青影小心的走了过去,那对大翅膀黑乎乎的散发着羽毛烧焦的味道,青影的心跳如鼓,他想难道老天终于听到了我的心声,掉了个巨大的烤鸡给我吃?但当他靠近了才发现翅膀居然是长在个人身上的,那人面朝下,看不清长相,似乎还没死透。他怕是什么不好对付的妖,扭头往水木的屋子里跑,边跑还边叫:“快来人啊,天上掉下来了个烤鸟啊。”
还没等他跑到门口水木就已经出来了,她边走边说:“鬼叫什么?不要以为只有鸟才长翅膀。”
等她看见了那对烧焦的翅膀说:“是那只麒麟,有人要心疼了。”
青影小心地跟在水木身后问:“死了?活着?”
水木回头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不要指望吃他的翅膀,是天雷劫,抬去明月的屋里。”
青影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小心的抱起麒麟,然后将他俯卧着放在纱橱里的床上。明月不在屋里,他还在前面坐诊。
水木对青影说:“去告诉明月巫奇的天雷劫到了。”然后就开始仔细地检查起麒麟的伤口来。
明月正在开药方,他一听到巫奇的名字手上一顿,然后说:“知道了,有华在应该没问题,我关了门就来。”
青影回到后面去给水木打下手,发现明月来得的那个叫快啊,他才站定,明月就已经进门了。
明月边走边问:“如何?”语气里居然有那么一点的急切。
水木见明月进来了,说:“还好,就是差点被青影当烤鸡吃掉。”
青影听了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悄悄的往后退了一步。
水木促狭完了青影后对明月说:“除了翅膀伤的比较厉害,天雷没有贯穿胸口,只是伤了后背,出血不多,最好你能给他度点气,我再给他调理一下就行了。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挺得过去。”
明月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巫奇,对水木的建议未置可否。
水木说:“我把翅膀收拾一下,这种外伤用点柏叶汁敷了,百花精可以暂时补充点元气,如果他还能喝的话。”
青影马上去取清水,剪刀纱布和药材,帮着水木清理起来。等翅膀清理好了,青影的口水又开始泛滥了。
水木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你去醉星楼买只烧鸡吧,否则我真担心明天早晨看见巫奇的背上挂着副骨翼。”
青影脸一红,立马跑没影了。
第二天,当水木和青影去见巫奇的时候,他的翅膀还是没有了。
青影见了大惊,忙回头对跟在身后水木说:“我发誓,昨天我只吃了烧鸡,真的没偷吃他的翅膀。”
水木笑得前仰后合,她说:“我又没说你偷吃,那翅膀是收进体内去了。”
青影听了立马松了口气。他见巫奇睁开双眼,淡金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水木。他昨天伤的那么重,今天居然已经醒了。脸上还有些刮伤,可能是从树上掉下来时弄得,但是整体看起来很是英俊。水木笑眯眯的看着他,样子很像只狡猾的狐狸。青影愤愤地想,谁更像狐狸,这只不吃荤的假狐狸。
水木边搭脉边问:“感觉如何?”
巫奇的脸居然红了一下,青影想,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对水木有意思?
巫奇轻声道:“挺好,比上次疼得轻多了。”
水木说:“那是因为有某人帮你疗伤。”
青影想,那些柏树汁居然那么好用,下次自己天雷劫时一定要准备很多。
水木又问:“不走了?”
巫奇点点头。
水木说:“挺好,家里人多热闹。这是青影,我捡回来的,帮我打杂。”
青影探了个头打了招呼,说“巫大哥好。”。
巫奇说:“叫我巫奇好了。”
青影问:“你吃不吃肉?”
巫奇显然没有预见到这个问题,他点点头。
青影得意的冲水木说:“哈,小爷的出头之日终于到了!”
水木又被他逗笑了,她说:“昨天不是才吃的烧鸡。巫奇一向吃生肉,最喜狐肉。”
青影摸了摸脖子,嘟囔道:“其实不好吃,不好吃。”
水木对巫奇说:“你休息吧,我把这个小麻雀带出去了。”
出了房门,青影终于忍不住了,他问水木:“巫奇是谁啊?”
水木说:“很久以前是明月的坐骑,虽是神兽也和你一样要修练才得人形,修是修成了,但是不知为什么那对翅膀一直收不进去,明月就责备他分心。废话,一天到晚往这里跑能专心吗?明月又说什么只有他的翅膀能收进去了才能留下来陪他。这次天雷劫真帮他把翅膀收了,我看他怎么办,哈哈。”
青影想了想,还是问了:“刚才他为什么脸红?难道他对你有企图?”刚说完就被水木一巴掌拍到头上去了。
水木说:“乱说什么呢。巫奇爱恋明月几千年了,这话被他们俩任何一个听到都有你好受的。近三十年明月牵挂水木瑶,也就是幽王妃,所以一直拒绝他。现在没有了这层牵挂,大概巫奇就有希望了。”
青影兴致勃勃的问:“怎么说?”
水木转了几圈眼珠说:“要想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当然是靠自己去看咯。”
青影有点泄气:“怎么看?偷看?”
水木咯咯一笑说:“那是你的事。今天天好,陪我出去采药吧。”
水木和青影出了后门上了正街才发现长生斋的大门居然是紧闭的。
青影大叫:“明月居然偷懒!”
水木摇摇头说:“怕是没心思看病。”
青影道:“为了巫奇?我们在家看戏好不好?为了我八卦的第一手资料。”
水木说:“少来,没有草药配百花精给巫奇喝,明月会揭了你的皮做围巾。这几天巫奇要靠它修复元气的,快走。”
青影只好怏怏的跟在后面。
水木回头说:“表现得好,我们就去醉星楼吃饭。”
听到这个承诺,青影的脚步才轻快起来。
明月在水木他们走了不久就回到了纱橱里,他坐在巫奇的床沿习惯性的搭上了他腕脉,巫奇只是静静地看着明月的脸。然而,明月手下奔腾的脉博早已泄露了巫奇的心声。明月的耳边似乎回荡起昨晚水木临走时的话:“痴心的见过,没见过这么辛苦的和这么长久的。几千年了,我不信你就一点没感觉。”
明月收回思绪,问巫奇:“可还疼的厉害?”
巫奇嘴角微微上扬:“没有前几次疼,以前都忍过来了。”
明月问:“值得吗?你成了人形,不再受昆仑的束缚,在这里是绝对没有呆在那里舒服。你也看到,我和华的日子过得简单清苦,凡事都要自己动手。”
巫奇坚定地说:“能在你身边就值得。”
明月心里叹了口气,说:“我给你度气吧,恢复的快些。”说罢,他俯下身子。
巫奇看着渐渐凑近的脸,心跳不由得加快,昨晚那一次度气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没什么感觉,这次却是真真实实的。他闭上眼睛,感受那温热的气息温柔地喷在脸上,和那相触的柔软唇瓣,他感到明月的舌头轻轻分开齿列,一口气随之吹进口里,巫奇赶紧的吸入那气息,只觉胸口一轻,似乎所有的疼痛也随之化去。忽然他发觉明月的舌尖滑了进来,唇舌香软,带着清泉般的香甜,刚碰上他舌尖,心几乎要撞破胸膛而出,舌头不由得去回应交缠,这个等待千年的吻让人眩目。明月欲罢不能,转而紧紧地搂住巫奇,而巫奇却软的如同要融化到明月的怀抱中。许久之后,明月的嘴唇离开巫奇,深邃的双眼看着巫奇淡金的双眸,巫奇轻轻地喘着气,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明月的欲望。明月也轻喘着,他细细抚摸着巫奇的脸温柔地说:“你还没全恢复…”巫奇忙打断说:“我可以,我要。”说罢主动送上双唇,明月又沉浸进去,很快两具身体完完全全地贴合,舞出无限的缠绵,诉说几千年的思念。
等水木和青影酒足饭饱的从醉星楼出来天早已全黑,青影不放心的问:“我们真的不要给巫奇带点吃的?”
水木吃吃地笑着说:“如果他运气好,可以吃明月的口水到饱。运气不好,就只好继续喝我的花露。”
青影刚想问什么意思,突然想起自己的过去,意识了什么,立即住口。
水木悠闲地边走边说:“后知后觉吧。”青影一个忍不住,又开始和她斗嘴,一路到家。
等他们进了明月的房间,巫奇正坐在那里看明月整理病案,虽然脸上有点大病后的憔悴,看起来精神不错。
青影见了大吃一惊,他立刻跳到巫奇面前说:“老大,您也太牛了吧。昨天被雷击的成烤鸡了,这会儿都全恢复了?”
水木接口道:“明月自然又让他快速复原的方法。他不医妖,不代表他不会,笨!”
青影选择忽视最后那个字,他两眼冒光地对明月说:“那明月大哥能不能在我天雷劫的时候也帮帮我迅速恢复恢复?”
还没说完他的头就被水木给扇一边去了:“小孩子乱讲什么,不要捣乱。”
青影立马不服气的跳起来:“谁是小孩?我比你大四百五十多岁。”
水木鼻子一哼说:“比明月和巫奇小几千岁。”
青影立马蔫了,他低声嘟囔:“欺负人。”
水木说:“充其量是个披着人皮的狐狸。”
青影气极。
水木直接忽视青影的表情,微笑着对巫奇说:“恭喜,终于修成正果了。”
巫奇站起道谢说:“明月都告诉我了,还要多谢华。”
水木说:“举手之劳,你们继续。我拔了一天草累死了,先去睡了。小猫,回房。”
说罢就将青影拖了出去,一路还传来青影的抗议:“说了几千次了,我不是猫!”。
有了巫奇的日子,明月变得不一样了。按照水木的话,‘无限柔情’。每当此时,青影就不停的撮身上的鸡皮疙瘩,换来水木的白眼和‘不解风情’的批评。不过青影还是很喜欢巫奇的,因为终于有人可以和他分享八卦和家务活。巫奇性格沉稳,不会像水木总是讽刺他,也不会像明月总是忽悠他,虽然大部分时候巫奇只是当个忠实的听众。
水木语:“关心是一样其妙的东西,开始如水滴,等发觉时已成涌泉。”
9. 翼
那日翼和水木告别以后越想越觉得这个女孩很有意思,于是寻思着到她家里去找她再会会。等去了水木家才知道她还在金陵和明月开医馆,除非家里有急事找回,一般只有在仲夏时才会回去几天。翼扑了个空有点失望,不过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连心也在金陵,就想干脆去看看连心,顺便再会会那小丫头。但是人还没到金陵,就被幽王给叫回去了。
幽王正在处理公务,他看见翼回来了,对说:“坐吧,我有要紧事要和你说。”
翼以为有了什么紧急的公务,便坐下洗耳恭听。
幽王清了清嗓子,说:“翼,最近被瑶儿的事情烦得焦头烂额,没时间关心你的事,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翼听了笑着说:“大哥何必见外,王嫂的事情更重要。”
幽王看着他,慢慢的说:“我知道你倾心于金陵连家的女孩连心,我前日派人去了,他们家长回绝了我们。他们要把连心送进人间的皇宫,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们可以把连心的妹妹连佳嫁给你。据说连佳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不在连心之下。”
翼听了马上站起来,说:“不,这不会是真的,连心和我情投意合,怎么会愿意嫁进那皇宫里去?我们说好了的要成亲的。不行,我要去找她说清楚。”
幽王有点怜悯的看着翼说:“那是他们家的事,我怎能没法插手?连家早想巩固在人间的地位,和皇家联姻是个捷径。他们家长说的很清楚,是连心自己执意要进宫的。翼,你必须要放手。据说连佳和连心长得很像,他们说如果你想联姻,可以将连佳嫁过来。至于连心,你最好不要再打什么注意,否则大家面子都不好看。我看要不我去给你将连佳定下来?”
翼的脸色变了变,说:“不必,我不舒服,出去走走。”说罢仓皇而去。
幽王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摇摇头,继续看文书。
翼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但他意识到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连家的大门口。大门紧闭,里面隐隐传出人语,翼走上前去想敲门,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转身离去。他走了会儿,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下来发呆。
当水木经过河边时以为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她揉了揉,发现那果然是翼。翼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坐在水边的亭子里发呆,完全没有了那日在王府所见的沉稳和冷静。水木想,是熟人还是打个招呼的好,于是和青影一起走上前去。
水木拍了拍翼的肩膀让他回魂,然后很小心地说:“翼王爷,我是水木华,还记得我吗?”
翼抬头看到水木说:“哦,水木姑娘,当然记得,前阵子还打算来会会你的。”
水木指着青影说:“这是青影,我的跟班。”青影赶紧上前打招呼,翼点头回礼。
水木说:“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长生斋不远,要不要过来坐坐,我给你看看?”
翼说:“下次吧。水木姑娘如果有空的话,就在这里陪我坐坐好了。如果忙,也无妨的。”
水木想到他可能忌讳明月,于是说:“没事儿,我留下好了。”于是吩咐青影先回去。
水木坐在翼身边说:“你看起来失魂落魄的。什么事儿?和我说说,我保证不乱讲。”
翼看了眼水木,大概那一刻的她看起来很真诚,翼鬼使神差得把事情的经过都和她说了,水木只是静静地听他说完。
然后水木说:“皇家的婚姻只是一个一个的交易,水木瑶就是你身边活生生的例子。家族为了自己的利益去牺牲女儿们的幸福,据说枕边风威力无边。不过听说皇帝皇子都是长得玉树临风的,女孩子嫁过去后多多少少还是对他们很倾心的。”
翼说:“连心是心甘情愿的。”
水木说:“那么她不是为了那皇妃的位置,就是已经爱上了皇帝。是前者的话,就不值得你去牵挂,因为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也不会有什么好料。即使嫁给了你,没准儿哪天和你王兄对上眼了,就爬他床上去了。如果是后者呢,那就更不值得你去牵挂,因为她的眼里不会再有你。”
翼沉默许久说:“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做得比说得难。你还没动过情,不懂的。”
水木无所谓地说:“我是不懂,不过看得多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儿跑吗?”
翼没有作声,他直直地看着水木,直到看得她浑身发毛,后悔不该多管闲事。
水木等了会儿,怕他把自己看个洞,说:“那个不要生气,说话直了点,不要介意啊。”
翼居然说:“你很直率,或许我需要就是这个。”
水木摸摸鼻尖,这个人脑子好像有点不正常了。她说:“去鸡鸣寺走走吧,佛家最静心,去了说不定会舒坦点。”翼同意了。
入了寺里,因为是初一,人不少。水木开始后悔选错时间了,原本是来寻清净的,看这架势不被挤死就是万幸。他们于是只是在殿外走走,在大雄宝殿前,翼如被钉子钉在地上般站住不动了,那边廊檐下连心正和几个女眷正站在那里,她看起来精神很好,好到有点很幸福的样子。
翼对水木说:“水木姑娘,我见到了故人了,你先去后面的回廊走走吧,我随后就来。”
水木看了眼连心的方向,只见一位身着粉色纱衣的漂亮女孩站在那里,脱俗地如佛座前的莲花,大概猜到了那是什么人。水木心想,这个女孩不简单,前途无量,难怪这位主会这么想不开,于是便独自走开了。
翼慢慢走上前去,连心看见翼很是意外,她福了身轻声说:“见过王爷。”
翼问:“你可好?”
连心回答道:“托您的福,很好。”
翼只是愣愣地看着连心,不知该如何开口,连心见他不说话,便主动说:“家父要将我嫁给当今太子为侧妃,为了连家,连心甘愿领命。承蒙王爷错爱,只是连心现已经有了夫家,自然是不能给夫家蒙羞,王爷还是不要再来打搅了。连心还要回去准备,就此别过。”说罢,她提起裙摆走下台阶。留下翼还傻傻地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
翼在回廊里找到了水木,她正坐在那里悠闲地吹风看风景,水木见翼来到身边说:“她看你的眼神里没有感情。”
翼有点吃惊地看着水木问:“你都看见了?”
水木叹了口气说:“我还是长了眼睛的,只是你被蒙蔽了。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上面绕不出来呢?太子侧妃,很风光的位置,运气好的话可能以后连皇后都是她的,人岂是斗得过妖的?你能给她什么呢?”
翼在水木华身边坐下凝视着远方不语,水木只是静静的陪他坐着。
水木语:“面对金钱和权势的诱惑,爱情脆弱得不可一击。有了金钱和权势,爱情变得更加美味。”
10. 牡丹
初夏的早晨,空气还带着丝丝凉意,青影很早就醒来。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虽然住进长生斋才一年多,感觉好像这辈子就一直住在这里。他到院子里的井边去汲水洗漱,他走着走着,总觉得今天有哪里不一样,但就是又说不上来。正当他纠结的时候,水木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我们来客人了。”
青影回头问:“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
水木说:“因为你的眼睛还没有长出来。”她指了指药园子。
青影才醒,嘴还没有进入战斗的状态,所以他只是安静地转身走向药圃。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在月桂树下,一颗牡丹正半死不活的栽在那里,花瓣都被采光了,花枝也被剪了不少,剩下的花枝上孤零零的没几片叶子,更夸张的是有些地方的树皮都掉了。
青影蹲下身子说:“哎呀,怎么会伤的这么重啊?”
水木站在他身边说:“人为的。好在道行深,有口气可以土遁到这里。”
青影问:“治不治?”
水木说:“当然治,是朋友。”
水木叫青影用土豆皮将没树皮的地方包裹起来,每天更换,并把折断的花枝也接好。然后自己用百花精小心的在根茎周围小心的浇灌着。连明月也每天过来看一眼,往花枝上不知道抹着什么。过了几天,花枝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新生的嫩芽开始长了出来,树皮也都长全了,青影就不要再天天削土豆皮了,他觉得自己快吃成土豆了。
再过了一个月,牡丹树开始绽放出粉白的花朵,花树旁就幻化出了一位非常美丽的女子,神态雍容。青影就此感叹了许多天,为什么华认识的每个女人都比她漂亮,气得华追着他用鸡毛掸子抽。
等大家入屋坐定,水木问牡丹:“怎么回事儿?在你夫君面前现原形了?”
牡丹垂泪叹气道:“真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夫妻就这样。。。”
水木心里叹气,最近看到的悲剧是不是太多了,还是自己的气场太差,凡是和自己有关的人都不能幸福。青影递过了绢帕和茶水,就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牡丹诉说她的故事。
和许多爱情故事一样,事情的发生就在一瞬之间。几年前,牡丹心血来潮学水木,跑到金陵开了留香阁,专门收集漂亮的女妖们,当时她一时兴起就去做了一天的舞伶,就这么巧,首次出场就遇到了风流倜傥的书生江依台。然后情节就和所有的才子佳人一样,一见倾心,再见倾情,于是私定终身。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虽然他们不知道牡丹是留香阁的大老板,对她也还算客气。主要是江依台只是个布衣,家境一般,而牡丹带去了一份丰厚的嫁妆。牡丹也爱牡丹花,所以家里种了不少,也给她自己的原形打掩护。
夫妻小日子一开始过得甜甜蜜蜜,江依台努力读书想考个功名,牡丹则侍奉公婆养花怡情。虽然江依台在留香阁里才华横溢,一进了考场就屡战屡败,很是不得志。牡丹虽然软言相劝,好运却迟迟没有落到江依台的身上。
又过了一年,公婆对牡丹也开始有写微词,原因很简单,江依台是独子,而牡丹迟迟未有身孕,这就成了全家的心结。一开始江依台倒还能忍耐,以为再过几年一定能怀上,但是又过了两年后,他的好性子也彻底磨光。子嗣之事高于一切,牡丹迫于压力,不得不花钱给江依台纳妾。不到一年,家里果然添了个胖小子。全家开心,好在那小妾也是个忠厚之人,并未因为生了儿子而在家里作威作福,还是和牡丹相处的很好。
日子似乎也就这样简单地过下去了,直到宝宝两岁的时候。那天牡丹的公婆带着宝宝出去赶庙会,吃了不少东西,也买了不少的玩意儿,祖孙三人玩得很是开心。可是等晚上回了家,全家就开心不起来了。宝宝开始上吐下泻,起初大家以为只是白天吃得太杂,吃坏了肚子,所以只是等天亮了找了个游医开了几贴药吃。可是宝宝不但不见好,而且高热不断,腹泻也不见停,整日地昏睡,不几天就瘦了好几圈,家里人心急如焚。
牡丹看了也心急,便悄悄地去了长生斋向水木求救。水木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只是说了一句:“你开的白花不就能补的吗?”牡丹立刻心领神会,于是回去后取花瓣熬稀粥给宝宝喂了下去,果然立竿见影,宝宝的精神渐渐恢复,腹泻和高热也渐渐止了,不几日就又活蹦乱跳了。全家对牡丹都另眼相看。
牡丹以为此事就此揭过,但是不几天,就有人上门求药了。原来是镇上的大户李员外家的管家,李员外的孙子得了和宝宝一样的病症,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也是江依台的父母事后到处和邻里炫耀,牡丹的花叶粥就这么传到了他们的耳里。管家传话说,如果能治好了小公子,就将江依台请到他家开米埔里去做帐房。江依台已经开始对仕途之路失去了信心,这无疑是个极好的机会,于是他立刻起央求牡丹再给员外家的孙子配药。牡丹迟疑不决,她对江依台说其实家里并不缺钱,不用他出去做活的。但是江依台的倔脾气一下子硬了起来,说是不能在家靠老婆养活着。牡丹于是心软了,取了不少鲜花去做羹。小公子很快痊愈,江依台也有了个活计可以做。
但是一事刚平,一事又起。不几日,江依台便带了个郎中到了家里。他们的目标居然是牡丹的原形,那郎中仔细地查看了那牡丹花树,不停地点头,一旁江依台这是非常急切地问怎么样。郎中很满意地说:“花中极品,如果你去卖,爱花的最多给你100两,如果让给我,我可以给你双倍,如何?”江依台听了便两眼冒光,这时牡丹赶紧走了出来阻拦,江依台看了很不高兴,但是又不想在外人面前争吵,于是先打发走了郎中。等只剩他和牡丹两人了,他的脸色开始沉下,他说:“不就是一颗牡丹花吗?你园子里多得是,卖的钱反正还是你收着。”牡丹只好据实相告并,谁知江依台听了并未如预计中的大惊失色,只是愣愣地看着牡丹,思考片刻后他对牡丹说:“我并不介意你是什么,你对我的一家都如此爱护,得妇如此,夫复何求?”牡丹喜极涕来。然而,令人想不到的是,当天晚上,江依台趁全家都睡了,拿起了厨房的菜刀就去了园子里疯狂地砍起了牡丹的原形。。。
水木听完,轻叹了口气,撑着下巴问:“有什么打算吗?”
牡丹幽幽地说:“我该回留香阁了,这么多年都亏着你帮我打点着,也该歇歇了。”
水木说:“也好,靠近点也好互相照应,你不在我还真的想的慌。只是,不要再爱上人了。”
牡丹点头不语。
水木忽然冷笑着说:“既然你已经不是他家的媳妇了,那么你的嫁妆自然也要全部收回。”水木看起来很冷漠,她对青影说:“我们今晚跑一趟吧。”青影则摩拳擦掌。
于是,几天后,有个异事流传在金陵城里,据说六合的江家闹鬼。失踪的媳妇居然已人鬼殊途,回去将负心郎狠狠地责备了一番。第二天早晨,江家家徒四壁,据说那些消失的家当都是死去媳妇的嫁妆购置的,媳妇走了,自然也就将所有的家当全部带走了。
水木语:“贪心永远没有极限,没有最贪心,只有更贪心。”
@柳细儿1978, @aspasia9 抱抱。:)
11. 医鬼录
这天,长生斋来个老头,进门就要见水木。明月看了眼,也不多问,直接让巫奇带他去后院找水木。水木正坐在石桌旁记录病案。那老头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水木对面,和她大眼瞪小眼。
水木瞪了会儿觉得眼酸,喝了口茶说:“你的眼睛挺好,没有眼疾。”
老头点头说:“是没有。只是我崇拜你很久了,所以想仔细看清楚。”
水木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头说:“读你的‘医鬼录’真是想象不出,你本人原来更有趣。和我想象中长得完全不一样。”
水木说:“我没写过什么医鬼录。说重点。”
老头说:“是一个叫水木翼的人将你和他自己的病案整理成册,书名就叫‘医鬼录’。可惜我只有一部残本,上面主要是你的案例。我可是看了不少遍。”
水木感兴趣地说:“哦?都记录了什么?带来了吗?”
老头说:“没带。有些事还没发生,所以不能给你看。我倒是可以说说和你身边人有关的,他们的名字在你的记录里都出现数次。有关于一个叫青影的狐狸中尸毒的,有一颗总是被你剥削入药的牡丹,有一只被天雷烧焦翅膀的麒麟,有一个你用幽王灵力修补魂魄的木头。”说罢又开始盯着水木看。
水木眨了眨眼睛,然后问:“水木亦是什么人?”
老头说:“不知道,根据前序,他和你一起行医。大部分关于你们一起诊病的记录都在流失的那部分了。”
水木说:“我们家族里没有一个叫水木亦的人,可能还没出生。不过你说纪录的确实属实。”
老头说:“至于那人是谁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我来请你去给我妻子看病。”
水木慢条斯理的说:“能不能医,看我的水平。想不想医,看我的心情。而我的心情一般和你付的代价成正比。”
老头点头说:“奇珍异宝估计你也不稀罕,根据书里的记录,你拿到的都是稀罕的东西。我用来交换的,你肯定不会失望。”
水木说:“说说看,我见的好东西不少。”
老头说:“我不是这里人,我来自另一个时空,1500年以后。”他拭目以待,等着看水木大吃一惊的样子,但是失望的发现,水木面无表情。
老头只好继续:“我的妻子病得很重,她昏迷了四个月。我翻遍了所能找到的医书和史记,都没有看到相关的记录。直到有一天我在一个旧书摊上看到‘医鬼录’的残本,随意读了几章后我意识到那很有可能那不是一般的致怪小说,那些病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于是,我找到高手算出你的时空,然后就来寻你了。还好我的运气比较好,居然大家都知道长生斋。”
水木问:“你要我和你去1500年后?”
老头终于等到他要的问题了,他如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说:“是啊,我实在没办法带她来。那是个奇妙的时空,那里的一切都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作为报酬,我会传授你转换时空的法术,以后没有我你也可以自由走动,只要小心不改变这里的一切。还好你看起来不像那种喜欢多事的人。我在那个时空算是有点小小的作为,所以,如果你去那里,我会全力相助。”
水木喝了口茶说:“那是逆天。”
老头露出了绝望的神态,说:“求你了。你难道对千年以后不感兴趣吗?”
水木想了一下,说:“条件很诱人,逆天也不是没人做过。不过我要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你在这里喝杯茶等一下。”
说罢,她叫青影泡了茶,就一起去前院找明月和巫奇。
明月倒是没有特别的担心,他说:“他只是个猫妖,法力一般,我想不出他能有什么理由对你不利。至于逆天,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吗?不闯祸就行了。万一出了事,我感应到会马上过去,如果很担心就带上巫奇备急。”
水木说:“有点小题大做,带上青影应该就行了。”
青影拍着胸脯说:“绝对没问题的,小仙我肯定能保全华的,放心吧。”
既然大家一致通过,水木和青影就随着老头儿出发了。
青影爱八卦的本性在路上发挥到了极限,所以大家都不寂寞。原来老头叫离环,以开海鲜酒楼为生,在业里算是有点小小的名气。说到这里,青影已经将下顿的菜单都定好了,离环也不介意,只说肯定会让他乐不思蜀。离环的妻子叫潮西,4个月前无缘无故就昏了,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没法唤醒她。他问水木有没有什么想法,水木答道:“见过晕的,没见过这么久的。因为一般在我手上最迟第二天都醒的过来。要看看病人才能下结论。”
水木和青影都以为要不看见一只缩成一圈的小猫,或者一个化作人形的老婆婆,当他们站在一座巨大的透明鱼缸前,水木和青影同时石化。只见鱼缸底部沉着一条巨大的如锦锻样五彩的长蛇,那蛇居然有四只脚,双眼禁闭,眉毛上有突起的肉块在眼睛之间交叉。
水木先活过来了,“蛟?!你的?”她指指鱼缸问。
离环忧愁地说:“是啊,我老婆潮西。”
水木说:“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她肚子里的。”
这下换作离环石化,青影继续石化。离环有点搞不清状况地问:“你说什么?”
水木镇静地说:“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怀孕了。”
离环真的不知道。
水木于是问:“有办法把她变小了弄出来?”
离环摇摇头,“只有她醒了才能幻化人形,否则怎么会辛辛苦苦地把你们接过来?”
水木将手撑着下巴考虑了一会儿说:“可能是胎儿突然夺取了太多的灵力,以至于潮西需要休眠才能保得胎儿平安。要是明月在就好了。”
离环赶紧问:“那要不要去请他来?”
水木说:“去了也没用。明月只医人,巫奇除外。”
青影想,废话,巫奇是他老婆,他能袖手旁观吗?
离环哀求道:“求求你想想办法,这可是一尸两命那。”
水木说:“闭嘴,让我想想。”她想着想着居然就盘腿坐在鱼缸前,手指在地上乱画。离环想要说话,青影赶紧摆摆手,他知道那是水木在苦思冥想时不喜欢被打断。对于离环和青影来说过了一个世纪以后,水木终于开口了,她说:“只有想一个办法可以试试,补!”
离环赶紧问怎么补。
水木说:“好吃的咯。给我弄个200条活鱼放这里养着,顺便把这缸水也换了。然后我将它们身上的灵气全转到潮西身上,不够的话再加200条。只有等她醒了我才好用其他的药。”
不知是离环财大气粗还是他的酒楼每天用的活鱼就很多,总之,在青影才吃完第二条鱼的时候离环就已经准备好了。水木起身前对青影说:“如果不是你那么嘴馋的话,离环只需要另买198条鱼。”青影气得想把鱼刺插到水木的头上,怎么就这么不待见他吃肉。
水木站在鱼缸上的平台朝下看,那些鱼悠闲地游来游去,然而没有一条愿意靠近潮西,以至于她的身边有条明显的真空带。水木想,真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都昏成这样了还吓得了其他的水族。水木将手指用银针刺破,然后将手整个的进到水里,手指上渗出的血如丝线般在手指边荡漾消失。鱼缸里,只有水木能看见的灵力开始从每条鱼的身上渗出,如溪流般向缸底那只静静的躺着的大蛟身上汇集过去。过程对于水木而言耗时耗力,当潮西睁开火红的双眼时,水木觉得自己如断线的风筝,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她没有听到离环的欢呼,也没发觉到在她的身体开始虚脱之时,青影已经敏捷地将她圈到怀里。
水木醒来时首先看到的就是青影焦急的脸,她努力的扯了个笑容说:“伤心了吧,没那么容易死的。”
青影的脸立刻扭曲了,他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要吃肉吧,吃了就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正好,今天鱼汤多,喝点补补。”
水木说:“留给你自己吧,给我几颗鼠姑就行。这次花的代价大了,要好好的敲离环一笔。”
青影有点哭笑不得,递过了药丸说:“还要这么做吗?太耗气血了,还是算了吧。”
水木说:“无妨,后面不需再借我自己的气血了。”
说到离环和潮西,水木感叹道:“蛟也是水族,他居然爱上自己的食物,真是难得。不管一棵大白菜唱歌唱得多动听我也不会爱上他,青影你也和烧鸡也绝对不会和平相处。”
当离环和潮西来看水木时,她已经能坐起来了。潮西有种妖艳的美感,身材婀娜,摇曳多姿,只是肚子还没显得厉害。她和陪着的白发苍苍的离环在一起,水木和青影都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青影悄悄地对水木说:“看吧,又是个比你漂亮的。”
水木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说:“我的鸡毛掸子呢?”
这对夫妻是百般感激。
离环问:“下面要用什么药吗?”
水木说:“不需要了,孕妇最需要营养,你多准备鲜鱼就好。还有就是没事晒晒月亮,可以补灵气。”
潮西说:“水木小姐和青影先生多住几日吧。这里和你的那个时空完全不一样,我要陪你们逛足了才行。”
水木点头称好,她也需要休息几天恢复元气。
木华语:“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恒久不变的法则,除了花草,每个生物都在以消耗其他生命的方式来延续自己的。我没有权利去决定谁的生命比谁的更重要。站得越高就能决定越多生物生存的资格。而我,只是那个以命换命的执行者。”
12. 火狼
等水木完全恢复了,潮西要带她和青影出去逛。她先带水木去换衣服打扮,显然水木的衣着穿出去是要被人围观的。离环则将手搭在青影的肩膀上说:“他们还有会儿,我们可以先讨论一下如何解决那200条鱼的尸体。。。”
等水木出来时,青影感觉自己的下巴要脱臼了,只见她穿着深玫瑰色贴身的无袖上衣,脖颈下一大片皮肤和双臂都露在外面,半圆的领线上是一串黑色的珍珠项链,和深色色上身相配的是同色系的直筒长裤,描绘出水木修长的双腿,脚上的高跟鞋将她本已高挑的身高又向上托了一寸。那原本随意披在脑后的长发也变成了嚣张的大波浪在肩上起伏,前额卷曲的刘海几乎遮住了左眼。
青影盯着水木郁闷地说:“要不要再穿点什么?这和没穿有区别吗?太暴露了吧。”
潮西轻笑道:“那是自然,还有一件风衣。”说罢帮水木穿上了一件合身的黑色长风衣,腰带束好后更显水木的细腰,青影一头撞到了墙上。
潮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水木啊,你真应该考虑改行做点别的。”
水木抿嘴一笑,说:“我现在就挺好。”
然后潮西对青影说:“青影,你也要换的。”说罢便吩咐离环带青影去换衣服。
等青影换上了粉红的衬衫和黑色带有暗条纹的西装,他已经无暇去关心水木的打扮了,盯着自己身上猛瞧。虽然一开始有点不习惯。但是很快,青影居然喜欢上了他和水木的新造型。
潮西是个绝对合格的导游,大概和她多年与离环一起经营渔港有关。她一路上耐心而细致地介绍着那些对一千多年前来的古人匪夷所思的常识,比如说那些在街上自由穿梭的铁壳子,只有两个轮子的自行车,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骇人的流行歌曲,空气中陌生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在强烈的刺激着水木和青影的各种感官。适应了最初的震惊后,水木开始冷静地观察这一切如同虚幻梦境的现实,而青影对那些光怪陆离的服饰更是关注有加。
最后一站,潮西带着他们进了一家名为‘魔镜’的酒吧。
潮西说:“看看这里的酒馆吧,绝对能给你们 前所未有的味觉冲击。这里的人也很有趣,你会喜欢的。”
他们一排在酒吧前高脚凳上坐下,大概时间比较早,酒吧里的人还不多,灯光幽暗,空气中飘着轻柔的音乐,如无形的手按摩着紧张的神经。他们才坐定,柜台后穿着西装背心打着领结的酒保就走了过来打招呼,他有着一头不羁的短发,随着轻快的脚步上下飞舞。他对潮西说:“潮西,我听说你病得很重,这就好了吗?”
潮西微笑着说:“好了,多亏了环请来的医师。”她指了指水木说:“水木华,还有她的助手青影。他们是我们的贵客。”她随后给水木和青影介绍说:“这是火狼,魔镜的老板兼调酒师。他配的Margareta一流。”
火狼自豪地说:“那是。要一人一杯吗?”
水木说:“潮西就算了,她要做妈妈了。给她鱼汤或者清水,先给我和青影一人一杯的拿手好戏吧。”
火狼立刻对潮西扯出了一个大大笑容说:“恭喜恭喜!如果小虫醒了后告诉我他也怀孕了,我就要去撞墙了。”说完脸色一黯。
借着酒吧里昏暗的灯光,火狼边调酒边打量着水木,水木则在欣赏着火狼熟练的调酒动作。只见那酒瓶和酒杯欢快地的在火狼的手指间上下翻舞,跳动出欢快的歌声,全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忽然间,火狼优雅地将一朵紫红的玫瑰递到水木面前说,说:“美丽小姐都不会拒绝这娇艳的玫瑰。”
水木垂眼看了一下说:“美丽的小姐不会接受没有灵魂的花朵,无论尸体多么的娇艳。”
大概火狼从未被拒绝的这么有个性,他的微笑僵了一下,但是马上嘴角挑出了更诱人的魅惑,递过了一杯杯沿带着一圈盐粒的淡黄绿色酒液,说:“那么您能拒绝一位优雅而帅气的男士的邀请吗?”
水木这次接了过来,小心地喝了一口,似乎很是满意酒的味道,说:“酒调的不错,不过我对色狼不感兴趣。”
火狼于是得意了,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说:“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水木立刻接口道:“如果这个色狼喜欢的是女人的话。”
这下火狼被彻底打击到了,目瞪口呆。一旁潮西笑得花枝乱颤,她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火狼啊,你也有今天,夜路走多撞鬼了吧。”
火狼有点怏怏的问:“怎么看出来的?”
水木一指一旁看热闹的青影说:“你和他一个臭德性。”青影怒视水木。
火狼刚想张口,水木就已经说:“想都不要想,他有主。”
火狼怏怏的摸摸耳朵,对潮西说:“她是什么?未卜先知?”
潮西又笑得乐不可支。她和火狼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水木和青影的来历,火狼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精彩。
水木忽然问:“那个头发红红的和你长得有点像的男孩是谁?”
火狼瞪大了眼睛盯着水木颤声说:“你说…什么?”
水木耸耸肩说:“随便问问而已,不想说就不说好了。”
火狼说:“不,那是我弟弟小虫,你。。。认识?”
水木说:“不认识,他就站在你身后,所以问问。”
火狼手中的杯子一下子滑倒地上砸得粉碎,他立刻回头,但只看见琳琅的酒架,于是他一下子握住水木的手说:“你能看见他?帮我救他,求你。”
水木用力地抽回了手,淡淡地说:“说说怎么回事儿。提醒一下,我收费不低。”
火狼说:“你能看见他,就不是一般的人。小虫已经三年都没有醒了。三年前我们去南方的一个地洞里探险,在一处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顺着线索我们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地方,那里有如极光般七彩的光芒,但是空间看似虚无,那里面有一种不知名的飞虫有如萤火虫般闪着宝石样的光芒,身后摇曳着如星光似的尾芒,非常漂亮。”
水木说:“那是幻境。那种飞虫叫幻蝶,星芒其实是翅膀上的粉在振翅时被抖下的,那粉又叫‘地狱星尘’。这种粉吸进去容易让人产生幻觉,所以你觉得那地方很奇妙,其实就一普通山洞。”
火狼听得目瞪口呆,说:“当时真应该带你一起去。”
水木说:“我去也没有用,不过那种幻觉不致命,最多让你撞墙。我用‘地狱星尘’做的迷蝶,生出的幻境比那个好看几千倍。那里面一般长着蜜兰,是全黑的,样子非常地妖,不过是很好的药材,我以前经常去采。”
火狼说:“但事实是,是我们迷失了,根本摸不到洞壁,入口就那么消失了。不知道走了几天,后来我们意识到有问题,怎么看都像鬼打墙。然后我弟弟蒙上了眼睛,让我牵着他的手走。”
水木点点头:“是个好办法。”
火狼说:“然后他就突然停住了,不等我开口问就是一道及其耀眼的白光,醒来后发现我们就躺在洞口,小虫后来怎么都不醒,我也不敢再贸然再进去,只好将他带回来。找了不少妖,也试了人类医学的办法,他就是这样一直睡着。”
水木若有所思地说:“那里的蜜兰应该很多,所以气息凝成了结界,可惜我没去,否则可以采回一些。小虫的运气太好了,一不小心撞破了结界,但是被反噬了,魄就被逼出了体外。”
火狼赶紧问:“你有办法把他的魄装回去吗?”
水木说:“我知道办法,但是没有那种药引。这种药只有一个人有,我碰巧认识。可以试着去讨,但是不知道代价有多大。”
火狼说:“我有万年冰水晶,救回我弟弟那就是你的了。那个人的报酬可以另算。这些年我们走南闯北也收集了不少好东西。”
水木说:“万年冰水晶吗?听起来还不错,你用那东西做什么?”
火狼说:“冰酒。”
水木沉默了。
火狼赶紧说:“若是不满意,只管开口,我一定满足。”
水木摇头说:“我只是觉得你很浪费资源,那是难得的至宝,有些时候是可以用来救命的。明天我就去找那个人,如果要求不过分,我就帮你罩住。如果他有什么特别的条件,我再回来告诉你。”
火狼问:“要不我陪你去?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也好当面谈妥。”
水木笑笑说:“我要去冥界,你跟去了不一定进得去。即使是进去了,我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放你回来。不会耽搁很久的。”
火狼欣喜道:“小虫就拜托你了,今晚喝的全算我的。如果他醒了,以后都免费。对了你是怎么就能自由出入冥界的?”
水木耸耸肩:“我在那里有个亲戚。”
火狼:“。。。”好像还没有谁在那里没有亲戚吧。
结果水木和青影将所有的鸡尾酒都喝遍了,火狼辛苦调酒调到凌晨。火狼和青影居然相谈甚欢,最后成了朋友。水木只是微笑着听他们聊天,也不打搅他们。
第二天水木独自回去,因为青影醉得起不来了,水木也就不费力把挖他出被窝。她先回了明月那里,告诉他离环那里的情况,然后说青影有200条鱼要吃,估计短时间是不会回来了,让他放心。然后说自己也想在那里多逗留一段时间多了解那个地方,如果水木家有急事再联络,明月答应。
然后水木就直接去了冥界。幽王在手背上留的印记真好用,守门的猫咪没有任何意见就让她进去了,还友好地蹭了蹭她的裤腿。渡河的船夫也没有收渡费,惹得其他的鬼魂们都羡慕不已。幽王府很好找,所有的鬼魂都知道在哪里。看门的一下子就认出了水木,水木不想惊动幽王夫妇,只是要他们悄悄去把翼叫出来。结果一会儿通报的人出来把她带去了翼的书房。翼正站在窗前等她,瀑布般的银发垂在腰间,俊美的脸庞被银发衬得更加美轮美奂,脸上也不再能看见任何的失落。修长的身材在玄色长袍中显得挺拔。他一手搭在窗沿上,一手背在身后。看见水木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荡漾出初阳般温暖的微笑,一直到眼里。水木差点就要忍不住吹口哨,妖孽呀妖孽。
翼说:“又见面了,水木姑娘。”
水木也报以微笑说:“叫我华好了。”
翼说:“你也可以叫我翼。”
水木说:“好。翼,今天来找你帮个忙。”
翼说:“请讲。”
水木说:“我需要一颗聚魂草,天底下只有你才有。”
翼十分惊讶,他问:“谁死了?你是不能私自将魂魄拘在人间的。”
水木说:“我不医人,那是明月的事情。是一匹小狼,他的魄在破蜜兰的结界的时候被逼出了体外。碰巧我认识了他的哥哥火狼,他于是请我帮忙将魄装回去。”
翼说:“原来如此,这个问题倒是不大。我可以给你一颗,不过可不是免费的。”说罢他的嘴角上扬了起来。
水木一脸的了然,说:“早知道你会要报酬。说吧,要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火狼应该会乖乖奉上。”
翼摇头说:“和他无关,和你有关。”
水木奇怪地问:“我?”
翼说:“我要去金陵办点事,需要你陪我去。”
水木问:“做什么?抢连心?”她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这个应该难不倒我。我可以帮你用‘地狱星尘’配一款媚药,用了以后应该能让她死心塌地地和你走,然后你就可以生米煮成熟饭。事成后只要不要出卖我就行,做人要低调。”
翼尴尬地咳了一下,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她的脑子转的也太快了。
翼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所以以后就不用再提了吧。我前段时间得到了个有趣的消息,有本奇书流落在金陵。那地方似乎就你的医馆附近,我想要你陪我去将它取出来。”
水木轻松地说:“直接说‘偷’就是了,那没问题。但是 我不擅长机关,碰到了自己解决。恩,我最近有点事情不在金陵,一个月以后去秦淮河边的长生斋找我,离我们上次见面的地方不远。你随便问个人就行了。”
翼微笑点头,然后和水木去药园取聚魂草。
嫌慢的同志们还要谅解,毕竟楼主还是要打工糊口的。构思是一回事,写出来还是要花点时间的。
水木拿了药草先回长生斋做好药,然后再回到魔镜。火狼见她到了没有任何废话,立刻带她去见小虫。水木见到那个红头发的大男孩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正沉浸在一个绝美的梦里,嘴角微微上扬。水木将聚魂草配成的药汁小心注进男孩的嘴里,然后将瓶口残余的药汁抹在手指上,她将手指缓缓的伸向另一个站在那里的小虫,那个小虫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水木握住他的手。水木握住他以后轻轻将他一拉再送向床上躺着的那个,聚魂草的力量将飘着的小虫马上吸了进去。然后,床上小虫睁开了眼睛。剩下的就一点悬念都没有了,兄弟俩虽然经历了生离死别,但是仗着以后有水木保驾,决定一定要把前面错过的冒险都玩回来。
听了这个决定,潮西被雷得不轻,她说:“你们难道就不能学得消停点吗?”
水木却说:“那些奇异的地方一般都会长者奇花异草,下次不管看见什么都给我拔回来。不过如果有空的话,我倒是很想和你们一起去逛逛。”听起来就像逛大街。两兄弟表示热烈欢迎。
潮西无语了。
水木拿到了那颗冰水晶,还有终身在魔镜的免费消费。
水木临走之前对火狼说:“免费?不错。不过,有一天你可能会后悔。”
水木语:“等待总是一种煎熬,无论多久。但是只要能坚持,机会总是会来敲门的。”
13. 书中仙
一个月后,水木独自回到了长生斋。明月挑眉,水木告诉他青影现在乐不思蜀,极爱那个奇妙的世界,尤其是那里五彩缤纷的服饰。既然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沙华,他决定待在那里。青影认为也许他的运气会很好,他会遇到转世的沙华。离环会帮他在一个学校里入籍学习服饰设计,有了追求的东西,青影会比在长生斋过得更有激情吧。有了离环和潮西照顾青影,水木不会担心。谁和谁都不会有一辈子的契约,总有一天青影会独立。
翼还真的很准时,水木到家第二天,他就上门了。原本水木以为明月会把翼海扁一顿以报当年他哥哥的横刀夺爱之仇,所以故意让他们先见面,自己躲在后面偷看。结果,他们只是互相点头,寒暄几句,就像久违的熟人一样。水木躲在后面挠挠头发很失望,原来没有爱,也就没有恨了。或许,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喜欢迁怒的人。巫奇看她惟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宠溺地摇摇头。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离长生斋不远,只不过是个大户人家的院落而已。水木建议天黑了再去,大白天怎么的都太张扬,何况她还要在当地走动的,名声不能毁掉。斋里病人不多,明月和翼居然开始喝茶聊起药草来,水木就坐在边上听着,她吃惊的发现原来在这个方面翼和明月一样博学。水木想,有机会要去看看翼的藏书,还要偷偷地把他的药园也搜刮一番。
吃过晚饭后,水木和翼慢慢地沿着街道走到那家院落外面的小巷子里。巷子里很暗,没有灯笼,也没有行人。站在那里。隐约可以听到院子里传出的人声。翼搂着水木的肩膀就翻墙跳进了院子。那院子是5进的,因为是晚上,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人走动。他们落脚的地方就在后花园里,居然书房也在那里,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人在书房说话,水木和翼只好隐在花园里等着。水木警惕地看着周围,翼则在低头细细地观察着水木。等那房间的灯火熄灭了,水木和翼就溜进了书房,水木轻轻的对翼说:“设结界。”
翼点头,手一挥,一个结界将书房与外面的世界隔开。
水木拿出了几颗夜明珠,书架前立即被照得一览无余。翼的消息来源很可靠,他们很快就找到那本书。虽然是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上面还是落了层薄灰,可见很久没有人去碰它了。翼小心的抽出了那本书,书面上写着‘百事录’。他对水木点了点头。然后他打开了书,两人同时愣住了,里面的书页居然是空白的!
水木问:“是不是被人捷足先登调包了?”
翼说:“不会。告诉我的人说这本书很奇特,普通人是不会要的。大概指得就是这个吧。一定还有什么别的玄机。”
水木闻言从他手上拿过书,细细地检查着书页和书脊,她不停地从前到后地翻着书,翼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忽然,水木笑了。她挑出了一页,紧连着书脊的地方写着几个小小的字‘百事通’,因为在纸页的阴影里,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掉。
水木轻呼:“好大的口气。”
她仔细地检查了那页纸,然后用银针在那几个字上分别戳了一下,再用手指轻轻地在那几个字的上面弹了弹,原本在水木眼里微弱的灵力如水波般荡漾开,下一秒,一个穿白衫书生就站在她和翼的面前了。
水木说:“百事通,你藏的可真深啊。”
书生微微一笑说:“还不是被你寻到了?作为奖励,我可以回答你的一个问题。”
水木一指翼说:“他找你,我只是帮忙而已。”
书生转向翼,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说:“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翼说:“回去吧。”
书生仍是微笑着说:“我有的选吗?”
翼说:“弄丢了你是我的错,当事的人已经受到惩罚了。”
书生说:“我有怪你吗?这里也挺好,没有公务烦我,睡睡觉,醒来就看世间百态。”
翼说:“你没有生我的气就好。这是水木家的水木华,和明月在几条街外开医馆。”
书生对着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戏水木说:“听说了。”
水木奇道:“你住书里也能知道外面的事情?”
书生说:“凡事不一定都要眼睛看的。姑娘能将我唤出来,不就是因为没被表象欺骗吗?”
水木耸耸肩说:“和妖精接触多了,习惯了。”
书生说:“姑娘生来异质,却不骄不躁,难得。”
水木呵呵一笑说:“被表象骗了吧,其实我很嚣张的。第一印象不可信。”
书生只是微笑着说:“但是你不会去炫耀你的异质。据我所知,水木家几百年了还没出你这样的吧?”
水木点头道:“的却是。你好像很了解我家的事情。亲戚?”
翼说:“麦沙是先知,是大哥的右臂。”
水木来兴趣了说:“哦?那我就要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沙华的下落吗?”
麦沙想了一下说:“时侯到了,他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不必特意去找。”
水木点头说:“这个人果然存在。希望不要让我们等太久。顺便说一句,你说话能不能直接一点,总是说一半,不累吗?”
翼问:“沙华是谁?”
水木说:“一个骗了青影钱的混蛋。”
翼:“。。。”。
沉默完了,翼对麦沙说:“我唤人护送你回去。”
麦沙点头,趁翼唤冥使的时候,他对水木说:“姑娘性情中人,将来遇到死胡同,记得要转身。不是你的,不要强求。”
水木挑挑眉问:“哦?要发生什么事情吗?”
麦沙说:“留点悬念不好吗?记住我的话就行。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麦沙就和翼招来的冥使走了。
水木和翼回到大街上,夜深了,周围很寂静。
水木问:“他怎么会流落到那本书里去的?”
翼说:“麦沙能知天下事,自然被人惦记着。我有次和他一起去昆仑,半路贪恋洞庭晚霞,就和他走失了。我身边的人趁机和道中人勾结,将他被封在书里。那两个人都已经被我惩罚了。”
水木说:“干嘛叫我来?”
翼说:“事实已经证明了。”
水木说:“我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来有用?”
翼说:“麦沙留下了线索,‘水木清华’。”
水木呵呵一笑说:“景昃鸣禽集,水木湛清华。你不会是去了什么西池找了吧?”
翼说:“恩,也问了你家长老,他的确告诉我你的名字,但是我没有放在心上,送觉得不可能有什么关系。后来我知道了他在金陵,又认识了你本人,你正好在这里行医,那时候才悟出‘水木清华’所指的就应该是你。”
水木撇撇嘴说:“天,他还真是先知。那干嘛还让人捉去了?丢脸吧。”
翼说:“大概当书仙比当军师好玩吧。”
快到长生斋的时候,翼递过来一个方形的锦盒给水木,水木接过打开,是一只玉镯。手镯很是奇特,半圈是绿色半透明的,另外则是全黑的。镯子打磨的很光滑,仔细一看,水木惊喜的发现里面居然有一股水精,缓缓的流动着。
水木抬头看着翼,眼里跳动着欢快的光芒,将整张脸点亮:“真好看!哪里得的?”。
翼微笑道:“喜欢就好,它叫‘水痕’,有次经过蓝田的时候看到的。算是今晚的报酬。”
水木心想真是财大气粗,不过她是不会去提醒那用来交换的聚魂草,于是她笑道:“多谢了,我要是不收下就矫情了。”
水木又把玩了会儿才戴到手腕上,她说:“你如果不急着回去的话,带你去个好地方。”
翼点头说好。
水木华便牵起清的手,带着他移位到了一座森林里,水木说:“不要松开我的手,否则很容易在这里走失,再找到你就要费大力气了。”
翼奇怪地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迷惑人?”
水木边走边说:“这里是灵湖,我家。走出这片树林就能看到湖水了。这片森林认主,喜欢迷惑捉弄外人,所以一般外人想进来都要我家的人带路才行。上次我不小心弄丢了一个,花了我三天才找到人。”
翼问:“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水木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很多年前有几个老祖宗突然觉得无聊,于是一起围湖种了这片林子捉迷藏玩。我以前住家里的时侯会来采药,游泳或者发呆,现在倒是很少来了。”
翼笑着问:“都有些什么好药?”
水木说:“好的都成精跑出去了,比如说我的好友牡丹。剩下的也没什么特别的,至阴的冰芽,至阳的焰绒,至幻的离魂。这里几乎每种花草都能入药,就看你能不能发现他们的功效。我现在几乎不用他们入药了,只是做百花精和媚药的时候会用这里的百花,比外面的灵气足。”
翼在心里赞叹,果然是个好地方。难怪不让外人进来。他又问:“你好像很会做媚药的样子。怎么会有这种兴趣?”
水木无所谓地答道:“水木家自从和你家欠了契约后男丁稀薄,自然对生育很重视。何况我们家人从来都不禁欲,不知为什么尤其偏爱这种能助兴的东西。其实我也很会助人求子的。你如果想的话,我可以帮你怀孕,只是不能保证生男还是生女。”
翼听了哭笑不得,说:“你不分男女的吗?”
水木回头看了眼翼说:“这才能显示水平嘛。”
翼被彻底雷住了,他很艰难得问:“你帮过男的怀孕?”
水木说:“有过一两次,但是他们都坚持拿掉了。”
翼问:“他们不是自愿怀孕的吧?”
水木小声地说:“还用问?”
翼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一会儿,他们便穿过参天的大树到了一片泛着月光的湖泊前,月光下湖上飘荡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水气。水木说:“这就是灵湖了,因为湖上的那层灵气而得名。”
水木拉着翼轻巧一跃便跳坐到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等他们坐稳了,她拿出来一把竹箫开始吹奏起来,箫声悠长婉转,让人陶醉。
翼发现月光下湖面上的景色突然变了,大片大片的荷叶在湖面上伸展开来,荷苞缓缓地从水中长出,花瓣张开,微风飘过,香气四溢,吸引大批的蝴蝶和蜜蜂前来采粉食蜜。然后箫声变低,之见花瓣落下。露出其中饱满的莲蓬,然后莲叶和莲蓬变黄枯死落入水中。微风再次吹皱一池银光。
水木华收萧问:“好听吗?。”
翼看着水华,点点头,“闻所未闻,前所未见,你从哪里学的?我敢肯定,这不是你们水木家的。”
水木说:“一只偷喝我的花露酒的老乌龟教的。这个千景曲最神奇的地方是景色根据心情和地点的变化而变,下次我心情变了你看见的就不一样了。”
翼说:“很神奇,你还见过什么?”
水木说:“多了,柳絮纷飞,草长莺飞,百花盛开,高山流水,斜风细雨,雨后长虹。最有趣的是结葡萄,一串一串的。”
翼说:“有机会倒是想每个都见见。”
水木说:“看机会咯,我自己到现在还没看见重复的,否则就在院子里结葡萄骗青影那个馋猫了。其实我最想在冥界试一次,但是又怕见到一群长相难看的恶鬼围过来,那我就要几天吃不下饭了。”
翼笑着说:“不会的。我陪你,那些东西不敢来的。”
水木说:“那就说定了!”
昨晚泡澡不小心睡着了,然后就灵异了。难道是浴室太阴?
@源飞飞 回复日期:2012-6-21 9:20:00
楼主是一天更新一篇么?别太监了,我挺喜欢你写的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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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更新一篇么?其实偶不是神。
存货都出的差不多了,后面会慢慢更,但是肯定会上结尾。
@源飞飞 回复日期:2012-6-21 9:17:00
回复第62楼(作者:@医鬼录 于 2012-06-20 11:00) 昨晚泡澡不小心睡着了,然后就灵异了。难道是浴室太阴? ==========怎个灵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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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幻境,还有警告
14. 水木的清
水木有点神神秘秘地跑去和明月咬耳朵,这可是开天辟地第一次回,明月看着水木有点小小的兴奋的脸问:“你是不是和青影呆的时间太久了,也开始八卦起来了。”水木小声地说:“不是。前天家里来人问我要不要男伴,我看你和巫奇相处地挺开心,心痒,就要了一个。”
明月听了一呆,然后很贼地笑了,把水木吓了一跳。她把手放到明月的额头上问:“呃,你还好吧?”其实她想问的是‘你还正常运行吧。’
明月把她的手挥掉说:“好啊,不要欺负人家就行。”
水木兴致满满地问:“有什么建议没有?”
明月说:“我可以帮你弄本春宫图,不过那些男伴的经验应该都很丰富。”
水木差点栽在地上,她有点尴尬地说:“谁问你这个了?看你和巫奇。。。”说完突然息声,因为她看见明月的脸色变了。水木赶紧说:“我还有事,你忙,下次再问。”说完连忙落荒而逃。
水木于是立刻去留香阁找牡丹,牡丹吃吃地笑着说:“这个你也能说漏嘴。”
水木懊恼地说:“兴奋地有点过头了,主要是青影的错,他要八卦。你说说看,怎么相处?”
牡丹沉吟道:“一般来说诗词歌赋,弹琴下棋都是花前月下的必须,不过这些你都不会。”
水木很不满地说:“那不是废话嘛。”
牡丹说:“现在学,太晚了。说说你都会什么吧?”
水木说:“你嫌我吹箫太难听。除此之外,我会看病,配药,下毒,做菜,酿酒,衣服破了会补得很好。其他的都没机会学。”
牡丹说:“你要不要把铺床叠被也加上去?我看你是没那个耐心学吧,你家里有的是可以教你的能人。”
水木说:“那么我们在一起不就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那多无聊?”
牡丹说:“明月和巫奇怎么过得?”
水木说:“明月看病,巫奇要不打下手,要不就跟在后面学。有时候一起出去喝酒,游山玩水。谈得也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牡丹说:“这不就是了,本来就是一起过日子,哪有那么复杂?慢慢来咯,总能找到共同话题。你和青影不是一开始就处的来?男伴区别不大,就是多了一项任务而已。”水木想想明月和巫奇点点头,表示认同。
牡丹说:“不过你也要打扮打扮,头发梳个像样的发髻,不要老是披着,不知道的当你才起床。去弄点云锦的衣服穿穿,不要老是穿布的衣服,看起来像哪家的丫鬟,连青影都比你穿得有品位。脸上画点妆,我知道你长得不算太差,这也太寒碜,这不,画眉之乐就没了。还有。。。”
水木马上打断说:“好了好了好了,我哪里有你那手艺去梳头,在家都是凤蝶收拾的。我行医的,穿得那么贵重的衣服怎么去采药给人看病?还有那些脂粉,都和你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那玩意儿对皮肤绝对没有好处。我就这样了,那人爱喜欢不喜欢,不喜欢我再去要一个。”
牡丹摇摇头,决定放弃劝说这个人。于是她改变话题问:“青影在那边怎么样了?”
水木说:“过得很滋润,有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好像也不如以前那么纠结沙华了。”
牡丹说:“那里真的如你说的那么精彩吗?”
水木说:“是啊,人活得很随意。你真的应该认识潮西,你们肯定能处的来。”
牡丹说:“说得我都想去看看了。”
水木说:“想去就去好了,没人拦着你。要不等我从家里回来就一起去如何?”
牡丹想都没想就说:“那感情好,到时候你不要沉溺温柔乡忘了。”
水木不屑地说:“我是那种人吗?而且青影会时不时回来,大不了让他带你去。”
牡丹说:“还是会爽约哦。”
水木说:“结果到了就行了,谁管过程是什么样的呢?”
牡丹又说:“商量个事儿。”
水木满不在乎地说:“说罢,咱俩谁跟谁。”
牡丹笑笑说:“你那宝贝蕊心总是藏在深宅大院地真浪费,不如悄悄用在我阁里,我分你一半家当?”
水木习惯地用手蹭蹭下巴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很想改改配方,比如说往里面加点火麻什么的,看看会不会让人上瘾。你生意不好了?”
牡丹说:“没有,只是想看看用了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那配方随便你怎么变,不出人命就行。”
水木兴奋地说:“还是牡丹有冒险精神,我们家里那些老东西就是不肯让我试。”
牡丹小声地说:“反正又不是我用。”
等水木配好了药就回家族大本营去了,从来没有哪次水木会觉得那长满了青苔的院墙是如此的亲切。水木进了院子就直接去找了管事的,然后被告知有三个候选人给她挑,都在杏院里调教着。水木去了杏院,就有掌院的迎过来接待,水木坐的小阁里可以先见到三位少年的长相。他们穿的都是一式的斜襟短袍。第一个少年一头乌发,表情看起来有点淡然,似乎不是很在乎后面会发生什么,他的长相算是3人里最逊的,水木想他大概是对自己的长相没信心吧。另2个都是紫发,长得非常的貌美,看起来有点妖娆,满眼的期待,不停的往厅里打量着。
水木考虑了一下,就叫掌院的先将那乌发的少年领了进来。那少年站在桌边,默默不语,水木华想到了菜场里的大白菜。大白菜微微的低着头看着前方的砖地,绞起的手指显出他的紧张,皮肤略显苍白,可能是在屋里呆久了不见阳光的原因。水木看见他周身围绕着别人所看不见的淡淡的白色灵气,如同夏晨的薄雾扑朔迷离,让她觉得清爽舒适。麦沙的那句“水木清华”突然跳进她的脑海。
水华问:“你跟的谁后面?多久了。”
那少年低低的说:“舞,六个月了。”
水木问:“除了侍寝,你还学了什么?”
那少年摇摇头:“我们不许学别的。”水木心里暗骂,还真只是床伴。
水木于是接着问:“舞怎么和你说我的?”
那少年道:“只说了能跟华姑姑你是我的福气。说你一直在外游历,所以没什么传闻,谁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她叫我不要做作就行。”
水木若有所思地说:“是舞的风格,从不多话却一针见血。既是舞带的人那就你吧,从今天起,你就叫清。你可以叫我华。你去和舞道个别,会有人送你去沐华阁,在那里凤蝶会安置你的。我晚点再见你。”说完便吩咐了掌院的几句,然后就自己先走了,留下清还愣愣地站在那里,,这一切似乎太简单也太快。
@醉忆诗 回复日期:2012-6-27 17:10:00
每天都只一点点,看得 不过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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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我半个月更一次,就多了:)
清面无表情的从窗边的椅子上站起,走到了床边看着水木非常不雅的睡相。对于清,这一天感觉和水木完全不一样,从早晨的紧张,到被水木轻易选中的吃惊,然后就是被其他公子们羡慕时的得意,然后就是和舞告别时的不舍。舞的话却让他安心,舞说:“被水木华点中是好运的,她为人一向沉稳,也照顾人,跟着她日子应该不会难过。”后来便去了沐华阁,他发现房里的装饰很简单,大概因为水木常年住在外面,卧室里没什么多余的装饰,都是生活必须,几乎看不出来那是个女孩子的闺房。地方被凤蝶收拾的很干净。没有预见到的是,自从上午过来,就一直没看到水木,然后就是这个突然出现,喝得乱七八糟的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的‘妻子‘。她似乎真的很不拘小节。清看着就想笑,好奇怪的感觉,可能以后日子真的不会难过。清见水木没有转醒的可能,便也脱了衣服在水木身旁躺下,一切等明天再说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一夜无梦,等清一觉醒来,室内一片白光,原来天已大亮。他一惊,马上转头看身边,枕边空空。没想到他自己比醉酒的水木睡得还要实在。清穿上衣服出来找到了凤蝶,凤蝶告诉他水木一早就被她老爹捉到药坊去了,据说是怕她偷懒,要去监督她炼制花草精华和制作一些特殊的丹药。水木让清白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什么需要的和凤蝶说就行了,她晚上会回来见他。
吃罢早饭,清就在水木的小院子周围转转。沐华阁在水边,周围花木极多,香气四溢,虫鸣鸟叫四起,又有大树浓荫,生长极其随意无章,似乎是到了丛林之中,毫无人工雕琢的痕迹。当他推开一扇门的时候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见满目的翠竹,竹子中放着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周围还有几个书架,上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籍。他再仔细看,才发现原来那些竹子居然是画在墙上的,和窗外的翠竹林相应成趣,这居然是个书房。他走了进去,随手拿起了书,发现不认识里面写的任何字。这时凤蝶过来问他要不要喝茶,清问:“这是华的书房?这些竹子真好看。”
凤蝶说:“那是姑姑还住在家里的时候画得。”
清问:“她喜欢画画吗?”
凤蝶说:“以前打发时间用的,现在行医忙了,大概不怎么动笔了吧,至少每次回来都忙得没有时间。”
清又问:“这些都是她的书吗?”
凤蝶说:“是的。大部分是医术,还有一部分被她带去医馆了。”
清问:“医馆是什么样的?”
凤蝶说:“长生斋吗?我不知道,姑姑一直把我留在家里。不过她说这次要把我也一起带回去好伺候你们。以前她和明月都不用人伺候的,什么都是自己动手。”
清了然。
接下来的几天,水木华带着清不是在她喜爱的地方闲聊人间的趣事,就是在书房教他认字,偶尔还会叫他如何识别那些草药,相处甚欢。清在水木华面前也渐渐地卸去了拘束,他开始期待和水木一起的时间。这发展到每当水木白天去药阁做药时,清总是思想不集中,无法做事,时常呆坐在窗前等她回来。他也去舞那里喝过几次茶,舞还没开始带新人了,所以很清闲。每每谈到他和水木相处的琐事,舞都在感叹:“我说你跟了她运气很好吧。其他公子的日子可是没这么悠闲。她是准备和你好好过日子的。”清听了心中暗喜。和清一起的那两个紫发的男孩被别人收去了,清见到他们一两次,聊过才知道他们的日子过得完全不一样,被管束得很严格,多多少少都带点小伤。清,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在家族的大院里待了几天后,水木就将清和凤蝶带回长生斋去住。大家见面时,她没有错过明月那不着痕迹的皱眉动作,暗自留了个心。青影居然也特意回来小住,据说有个名牌服装的设计师看中了他,想挖去给他打工。但是离环更有商业头脑,立刻出手搞定了一家快要挂掉的服装公司,然后由青影为首席设计师,青影到了那里,青影将公司命名为‘水样年华’。因为没有什么拘束,自然是如鱼得水般的自由发挥,大胆创新。居然不仅公司起死回生,而且开始带领潮流,成为各家抄袭的必备样板。水木听了为青影高兴,她说:“终于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很好。不过离环虽大方,还是寄人篱下。你走时带些珠宝金条走吧,至少要把‘水样年华’买一半下来。如果以后还想扩展的话,随时回家来拿钱好了,不要依赖离环。”明月赞赏地点点头,青影则是欣喜若狂。青影还带了不少套专门给水木设计的衣服,全是简洁型的,古今通吃,水木对他的手艺赞赏不已。
晚上青影去醉星楼定了面席送到家里,还有几坛梨花酿。除了清,所有人都是酒中豪杰,当清终于醉得趴在桌上时,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放下酒杯。
水木直接问明月:“怎么说?”
明月说:“有人在他身上下了法术,封住了些东西。”说罢明月的手在清头上挥了一下。
好像更漏了一段,不管了,继续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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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木定睛一看,脸还是那张脸,衣服还是那套,性别似乎也没变,但是原本乌黑的长发化作银色瀑布,在烛光下如星光般闪烁。
水木倒吸一口冷气:“我的天,是冥族的人。有鬼?”
明月问:“是不是因为上次瑶的事给你的谢礼?”
水木摇头说:“没有必要这么含蓄,直接送好了。而且有三个人,谁也没有把握就是他。”
明月说:“你问过他的来历吗?冥族的人可不是顺便就能捡到的。”
水木说:“查不出,寻常的途径买的他,好像用的是忘忧草,我看了一下,什么都被抹掉了。”
明月问:“你怎么打算?”
水木说:“会用忘忧草的就只有一个人,但是我还在考虑是否需要费这个周折。不想欠人情。我打算将他留在这里,和你学学医术,后面就走一步看一步。”
明月说:“也好。在我们这里,他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夜静,大家都已入睡,躺在床上的水木突然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息,她猛地睁开眼,一个人影站在床前。那人迅速地捂住水木的嘴‘嘘’了一声,水木感觉出是明月的气息,立刻放松下来。她翻身下床,明月复又站到床头。他仔细看着清,然后将手掌放在他的胸口上方,一样银色的东西出现在他手上,然后他便转身出去。水木见清仍在熟睡,便追了出去。明月正要进他自己的房间,水木跑过去和他并排走着,看着他手中如鱼鳞般的东西问:“什么玩意儿?”
“那是我的胸甲。”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道。
水木抬头,居然是麦沙。
麦沙继续说:“那也是我的弱点。”
明月对麦沙说:“躺下。”
麦沙听言躺在纱橱里的榻上,并解开胸前的衣物露出胸膛,明月将那胸甲放在麦沙的胸口,然后一拍,那银色的薄片就消失了。麦沙坐起穿衣并向明月道谢。
水木奇怪地问:“你的胸甲怎么会在清的身上?。”
麦沙说:“是被他取出来的,失了胸甲我才会被封在那书里。”
水木回想起第一次将麦沙从书里招出来时翼说过的话,她忽然明白清时来历了。她又问:“为什么要你的胸甲?”
明月说:“那片东西可以让人刀枪不入,强到可以躲避天谴和天劫。”
水木了然了,她说:“麦沙,你的面子好大,大到能请的动明月。”
巫奇插话了:“他是我哥哥。”
水木点头:“原来是爱屋及乌。睡觉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水木语:“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弱点会成为别人的优势。”
青影曾经问过水木:“你难道不在乎他的过去吗?”
水木答:“谁没有过去呢?何况他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总不能因为连那记都记不得事情而去惩罚他吧。我们谁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不要妄自评论才好。收了他,就是我的责任了。”
青影不语。
水木拍拍他的肩膀说:“即使忘不掉,也可以考虑一下重新开始。都这么多年了,谁能保证没有变故呢?”
青影闷闷地说:“恩,实在撑不下去了我会考虑。”顿了一下然后说: “但不会找清那么难看的。”
水木改掐他的肩膀。
@作者:源飞飞 - 过几个月吧,就全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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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翼(2)
在长生斋,清的出现如同平静无澜的湖面投下了一个小小的石子,荡漾了几道波纹后又恢复了平静,水木依旧接待着生病的妖精,明月则带着清在医馆里给人看病,巫奇则降级成打杂的,不过他也乐在其中。除了凤蝶,水木又雇了几个白天过来做粗活的下人,长生斋的人气一下子旺了起来。
初夏到了,天气日渐暖和,大街上非常热闹,医馆反而里没什么病人。水木就和清在书房里一起看闲书相互打趣。两人相处久了,清也越发放得开了,不似一开始那么小心翼翼,诚惶诚恐。他开始有自己的观点,当水木不在时也不会那么不知所措。水木看着心里也开心,清终于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不过他们没有清闲多久巫奇就进来了,他对清说:“清,明月要去出诊,你去吗?”
清看起来很兴奋,但是他没有立刻答应反而看着水木。水木笑笑说:“想去就去好了,等你回来了我们也上街去转转。”
清愉悦地出门去了,巫奇并没有跟着走。他等清走远了才对水木说:“能来我们房里吗?有人需要你帮忙。”
水木很好奇地问:“谁呀?”并站起来和巫奇走了出去。
巫奇答:“麦沙和翼王爷来了,王爷很不好。”
水木加快了脚步说:“怎么不早说?”
巫奇轻轻地说:“因为清,”
水木脚下一顿,立刻明白了,然后又拾起脚步。
翼躺在窗下的软塌上,麦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见水木进来了赶紧站了起来。水木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边走边问:“出什么事了?”
麦沙说:“被个老妖伤到了。因为离你最近,所以就过来了。”
水木站在床边,只见翼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双唇还未完全失去血色。身上看起来没什么切割划伤,水木伸手搭脉,片刻后问麦沙:“怎么像是热伤?”
麦沙说:“我们当时在火炎泉,那老妖借了泉眼里的热气暗算他。”
水木忙问:“打在哪里?”
麦沙说:“胸口。”
水木一边解开翼的衣服一边埋怨:“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这不误事吗?”
麦沙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水木根本无暇顾及他的反应。她小心地掀开里面的中衣,露出了胸口上一个碗大的红斑,上面镶着一个一个硕大的水泡,吓人地隆在皮肤上。水木说:“还好没有磨破。”然后她吩咐巫奇拿来了蜡烛,自己则去了房里取银柳刀,药膏,和干净的纱布。
水木净手后坐在床边,在火上将银刀烧了会儿,然后小心地往水泡的边缘戳去,里面的水立刻流了出来,水木的动作更快,立刻用纱布吸了干净,然后用手指小心地挤压着水泡的表皮,直到里面的水被全部挤出。然后如此处理了其他的几个大水泡。之后,她在整个伤处用药膏小心地涂好。
水木对麦沙和巫奇说:“这药膏里加了芦荟的精华,止疼消肿生肤的效果很好,你们每隔半个时辰给他上一次,红肿会很快消掉。伤口就这样敞着,不要敷盖任何东西在上面。肚子盖好被子就行。他元气的元气伤的不轻,我把这个水晶手链给他带着,不用去管它。这本是我用自己的灵气凝成的,我属阴,正好给他修复热伤补充元气。等翼吸入了链子里的灵气,这个链子就会消失。”说罢把手腕上的链子解下给翼戴上。
麦沙问:“他什么时候会醒?”
水木皱着眉头说:“难说,要看他要用多久才能把那水晶链子吸进去。这会儿情况比较稳定,我晚上会再来。”
水木忙完了翼又回到书房,随手抓了本书独自看着。过了会儿,清也回来了。水木问他出诊如何,清看起来有点兴奋。
水木问:“病人如何?”
清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晚上贪凉,半夜开始发的热,到了早晨就下不了床了。明月只是开了点清热的药,很简单,我也会的。”
水木继续问:“那你怎么会这么兴奋?”
原来是清对那家的大院印象深刻,他说:“他家里好大,一进一进的院子,周围有很多间房间,比杏院大很多。屋里的装饰也很精美,有不少漂亮的陶器和书画。还有就是有很多仆人来回走动,比杏院里的还要多。那些当主子的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动嘴,或者一个手势,马上就有人上来伺候着,自己的手就那样闲着。那家的女主人简直就像个小型的珠宝行,浑身挂满了珍宝美玉,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煞是好看。”
水木一直笑眯眯地看着清说话,等清说到首饰,水木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给清添加过任何装饰品,于是她说:“我们也一起上街逛逛吧,看看你想买点什么。”清欢天喜地答应了。
说道珠宝行,他们还真的先去了有名的美麟阁。水木给清选了一块成色不错的和田玉佩,几条镶着白玉珠的腰带,几个漂亮的银发簪,和一条镶着玛瑙的发带。清拿着那些新的饰品非常地开心,一路上还兴奋地评价者摊子上的折扇丝帕之类的日用品,水木见他喜欢就又买了不少件。直到他们回了家,开始收拾战利品的时侯,清才意识到水木什么也没给自己买,很是后悔。水木笑笑说反正自己不用那些东西,就不浪费那个钱了,清才安心。
晚上水木骗清早早地睡了,并在屋里点起了安息香,好让他沉睡不醒。然后她就去了明月的房间。麦沙已经先去回复幽王,巫奇正坐在软塌边守着翼,明月则在检查那道伤口。
水木过去问:“如何?”
明月夸赞着说:“手艺不错,伤口已经收水结痂,红肿也消了。”明月指着翼手腕上的珠链说:“这个都给他了,付的代价不小嘛。”
水木看了一下他手上的链子,水晶珠子只有原先一半大小了。水木说:“要不你给他度气?只怕巫奇会掉醋坛子里。要是我给他度气还不去掉我半条命?珠子已经吸了一半,看来元气补得不少,应该没事儿了。你们去歇着吧,明天还要开诊。看样子他今晚可能会醒,我守着好了,等他醒了,给他服点精华露我就会去睡。”
于是明月和巫奇自去了内室休息。水木则坐在椅子里看着手上前几日才淘的药书,另一只手则自然地搭在翼的脉上,发觉脉象很稳,于是水木就将手搭在床沿继续投入地看着手上的书。忽然,水木觉得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放下书低头看去,原来翼已经醒了,他的双眼睁得大大地看着水木,闪着疑惑。
水木微笑着说:“你醒了,胸口还疼不疼?”
翼低头看了自己敞开的衣服和露在外面的伤口,皱了下眉头。
水木说:“你受伤了,麦沙把你带到我这儿来,我就给你处理了伤口,现在看来恢复得还不错。是不是还疼?我给你再上点药膏吧,马上就能止疼。”
说罢,她拿起了桌上的药膏轻柔地抹在清的伤口上,翼只是低头静静地看着。等水木涂好了,她坐在翼身边将他扶起,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杯送到他嘴边说:“我独家配置的糖水,对你的伤有好处,乖乖喝了。”翼没有一点意见,很快就喝光了,然后水木再让他躺下,自己则坐回椅子上。
翼说:“谢谢。”然后伸手想摸一下伤口,但是才举起来就被手腕上的水晶珠链给吸引住了,他疑惑地看向水木然后问:“这是?”
水木说:“那是我用自己的灵力凝成的珠子,上次给水木瑶治病就是用这个来引幽王的灵力的。你伤了元气,所以就给你戴上了,用它来给你补充元气。等这个珠链消失了,你的元气也就会恢复地八九不离十。现在已经小了一半,明天早晨你应该就能起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