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蔚海蓝挺能理解原身,乔优这人看起来完美无缺,实则与世界的联系太少,为人太偏执。若是原身死了,乔优也命不久矣,留个孩子相当于救他一命。
晚上乔优替蔚海蓝洗脚,在以前的小世界里攻略对象中也不乏替她洗脚的,虽然当时心里的情感已经忘了,感觉却还是记得的,绝对是舒适的,但乔优给她洗脚绝称不上舒适,这种不适来源于她自己的心脏和小腿。
蔚海蓝几乎已经快适应心脏那无时无刻的闷痛感,但当冰凉的脚伸到温热的水里时,她的心脏还是紧缩着疼了一下。
乔优修长有力的手指替她按摩着脚,蔚海蓝已经不知道那双脚到底是因为怀孕而水肿还是因为心脏病而水肿。
洗完脚后又被乔优喂了一把接一把各种颜色,苦甜皆有的药丸药片。接着又是躺在床上被按摩腰、腿,甚至连胳膊都没放过。
蔚海蓝两个眼睛困得直打架,“每天晚上都要这样按摩啊,我的宝贝系统,就不能让他省省力,我想睡觉哎。”
系统还没回答,乔优就给蔚海蓝盖好被子,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睡吧,我看着你睡我再睡。”
蔚海蓝满足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半夜却因为心痛而醒了过来,和白天不同,这种疼就像是被无数根针瞬间插进心脏,再拔出,再插进。
蔚海蓝在各个世界什么伤都受过,也曾濒临死亡,但是这种疼痛和以往的疼痛都不同,是让人生不得死不了的痛。
乔优几乎是瞬间就醒了过来,立刻给她喂了药丸。
蔚海蓝从疼痛中缓解过来,神智也逐渐清楚。乔优正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亲吻着,口中喃喃自语:“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蔚海蓝也很快进入角色,“不怪你,不怪你。我已经好啦,一点都不痛……明天不是还有手术吗,早点睡觉吧,我也睡啦……”
或许是病中,或许是怀孕,蔚海蓝刚刚经历了身体上的非人折磨依旧很快入睡了。
没睡多久,就又被心脏的难受劲弄醒。
“所以……我以后就不能好好睡觉了是吧?”
蔚海蓝睡不着就开始折磨系统,反正系统也不需要睡觉。他们聊了两句,蔚海蓝觉得累极,就闭嘴开始仔细观察她身边躺着的,她的丈夫,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他鼻梁高挺,隐约可以看见眼镜在上留下的印记。睫毛好像鸦羽一样,又黑又长。皮肤白皙,脖颈处甚至能看见纵横交错的血管。
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做尽丧尽天良的事。
蔚海蓝看着看着,就在乔优手里看见了一个瓶子。她凑近一看,发现是她心脏病发作时吃的药。
怪不得刚才拿药拿的那么快,原来是睡觉也一直握在手里。
乔优的手一动,蔚海蓝立刻躺下装睡。
乔优那面窸窸窣窣的小声动作着,蔚海蓝闭着眼也可以知道他小心翼翼的起身,先是很谨慎地探了她的鼻息,然后他摸到了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之后仔仔细细地盯了她很久,直到她睡着乔优一直看着她,目光灼热,几乎能把人烫伤。
所以,每天晚上,乔优都要这样醒来好几次,每次都要看看她是否还有呼吸,是否还活着。
蔚海蓝忽然有点心酸。
她来了,说明原来的蔚海蓝已经死了。
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生下来孩子,你和乔优的孩子。蔚海蓝在被子里偷偷地抚摸着肚子,在心里默默地说。
早餐是乔优做的,一杯温热的牛奶下肚,乔优通体舒适。然而除了牛奶,她看到什么食物都觉得恶心,三明治也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
“还是不舒服吗?肚子还是心脏?腰还是小腿?”乔优问。
这一连串的问题,合着以前蔚海蓝一天天哪都疼。
蔚海蓝在心里吐槽。
“没事,就是有点恶心,吃不下东西。”蔚海蓝给他顺毛。
“那我把早餐放在冰箱,你吃的时候放微波炉热一热。中午会有人来给你送饭,你记得去拿。我会隔一个小时给你打电话,你记得接。还有……”
“好啦,快去上班,我都记住啦。”蔚海蓝打断他的施法,这些话他几乎每天都交代,原身耳朵没生茧子,她才听一遍就已经不耐烦了。
好不容易把乔优哄出门,蔚海蓝得以自己一人在家。
原身和乔优都无父无母,多年来连朋友都屈指可数,蔚海蓝一个患有心脏病的孕妇独自在家也无人照顾,着实可悲可叹。
蔚海蓝心里叹气,仔细地观察自己的孕肚。
这个凸起的弧度也是自己魂牵梦萦梦寐以求的东西。
曾经在不同的小世界,她爱上了许多男人,也曾想厮守一声,也曾想一生一世,也曾想儿女双全。
然而身为任务者,身为局外人,她不配。
虽然现在也是任务者,但肚子里的小生命让她觉得有种奇妙的参与感。
蔚海蓝本身瘦弱,肚皮颜色苍白,撑得血管青紫交接,肚脐突出。
她正摸着肚子,肚子里的孩子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竟然动了一下。
蔚海蓝在心里尖叫,“系统,系统,你能感觉到吗?他竟然动了哎,他刚才竟然在我肚子里动了哎,这也太奇妙了吧,我肚子里真的有个会动的小鬼哎。”
系统虽然没有耳朵,但也要被她的大嗓门震聋。
“劝你不要过于激动,兴奋对你脆弱的心脏不好。”系统提醒她。
蔚海蓝那激动劲过去,又开始和系统讨价还价。
“宿主,真的不可以。是你自己不要休假的,所以没有特权,疼痛不可避免。”
“哎呀,我后悔了还不行吗?心脏病发作真的能疼死人啊……哎,他又动了一下,真神奇……”
蔚海蓝精神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孩子动了一下就能把她的注意力转走。
不知道是不是母体虚弱的原因,蔚海蓝肚子里的孩子也很虚弱,一天只懒懒的动了两下,两下还都很轻,不仔细感受接近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