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情同人】诺言无生(修改版)

檀香悠悠,矮几上一壶上好的君山银针还在冒着微微热气。
李寻欢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夹着一枚白子,轻轻的落在棋局的左上方一处交叉点。
关天翔的左手一直玩弄着棋盒里的余子,待李寻欢的白子落下,关天翔看了一眼棋局,盘中黑子的气全被封住,无处落子,轻叹口气,手中的闲子随手丢在棋盒中“七天了,我一把也没赢过,你也太狠了,让我一局都不行?”
“关兄真的让我,让吗?”李寻欢一边挑着棋盘中的白子,一边回应着关天翔。
“你呀”关天翔当然不需要李寻欢让,关天翔不过是在开玩笑,这一点李寻欢再明白不过。
“关兄的棋艺可不在我之下,我若真让了关兄,怕关兄真的会恼我,我这棋赢得侥幸,不是我棋艺高,而是关兄心有旁骛”李寻欢拿起手旁的茶壶,为关天翔斟满茶杯“关兄,喝些茶吧,这可是难得的君山银针”
关天翔心中的确有心事,却不成想让李寻欢看出,暗叹李寻欢的心思缜密,看来日后更要万分小心“可不是吗,我这几日真是烦心,关外运了一批玉器,本打算在中原赚上一笔,可没想到迟迟不能脱手,压了我几十万两银子呀”关天翔端起茶杯,一副心疼不已的样子。
“这做生意我可不懂,不过我劝关兄不必太过心急,玉器不是寻常百姓家能买的起的物件,只要货好,关兄不妨囤着,等到五月大集也许能卖上一个好价钱,五月不仅大集上有商贾富户,也是婚丧嫁娶的时令,玉器更容易脱手”李寻欢也饮着手中的茶。
“那我就听你的,在等等”关天翔微微叹气又喝了一杯茶“这君山银针,我还是第一次喝,味道清纯与碧螺春有相似之处”关天翔放下茶杯,口中留香。
“君山银针和碧螺春均产洞庭湖,味觉上却有几分相似,都是清香袭人,止渴生津。这君山银针茶芽内面呈金黄色,外层白毫显露完整,而且包裹坚实,茶芽外形很象一根根银针,雅称金镶玉,相传大唐文成公主出嫁之时便带了君山银针入藏”论酒李寻欢最爱的当属竹叶青,而茶李寻欢难舍这君山银针。
“探花还真是一个雅人,棋艺不凡,这论起茶来也是头头是道,不像我一个粗人,喝不出什么滋味来”关天翔看着空空的棋盘“不如我们再来一盘,我也不管它什么狗屁生意了,我们好好杀一盘,我不信,我赢不了你”
“关兄有兴趣,我怎可不陪”李寻欢说着手微微侧展“请”
关天翔真的静下心来,双方都步步为营,棋盘中布满棋子,黑白交错形如蛟龙,一盘棋下了将近二个时辰仍难分胜负,各自手中棋子都剩余不多,关天翔的棋艺是高人传授,出师之后还未曾有过败绩,这几天和李寻欢下棋关天翔算是未尽全力,并不想锋芒毕露,可这盘棋真是大有棋逢对手的感觉,一场博弈下的畅快淋漓,关天翔是真的想赢,自以为这几天了解了李寻欢的棋艺,却不想李寻欢是个遇强则强的对手,关天翔求胜心切,棋招急进,步步紧逼,李寻欢的棋招平缓,看似不经意却能在最后置死地而后生。
二人正下的胜负难分之时,一声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李爷,李爷”
福伯?李寻欢听出是福伯的声音,心下狐疑,没有大事,福伯不会来找自己的,难道小云出了事?李寻欢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棋盒之中“关兄抱歉,我去开门”
关天翔心思一转,猜想是那天珠散起了作用,当下点点头,也将棋子扔回棋盒之中。
李寻欢打开房门,看见福伯一脸焦急“福伯,怎么了?可是小云出了什么事?”
“李爷,老奴无用,没有照顾好少爷,您快回去看看吧,少爷他不知道怎么了,这些日子心神不宁的,老奴以为少爷是累了,可今天少爷在院子里拿着剑乱挥,下人们都拦不住”福伯老泪纵横,心急如焚。
“走,我这就回去”李寻欢听小云有事,也是心内不安,赶紧向外走。
“探花”关天翔走了过来“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关兄,对不起,恐怕这棋要改日再下了,我那侄儿出了点事,我的赶快回去,恕在下失陪了”李寻欢一时心急忘了关天翔。
“我和你一块回去吧,多个人多份力,就算帮不上什么,跑跑腿也是好的”
“这”李寻欢不想麻烦关天翔,毕竟二人相交不久,仔细算来也就月余。
“别客气了,我和你回去,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朋友可不是看交往多久的,对吗?”关天翔仿佛看穿了李寻欢的心思。
“那多谢了”话都说到这份上,李寻欢在拒绝可就是矫情了。

第五章

兴云庄
“走开,走开,滚,滚”小云似疯魔一般,手持着软剑,对着欲上前的护院挥舞,眼中布满血丝。
“少爷,少爷”护院们围着小云,不敢上前“少爷,少爷”
李寻欢刚一踏进院中,就见到这样一幅场景,小云挥剑乱舞,下人们围着却不敢近前。
李寻欢跃身而起,跃近小云身边,一指点上小云的穴道,小云软剑脱手,身子滑落,李寻欢接住小云。
无忧阁
李寻欢用毛巾擦拭小云额上的汗水,眼中满满的担忧与心疼。
“福伯,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小云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李寻欢将手中的毛巾丢在水盆之中。
关天翔一直站不远的距离,静静的观察着小云,看来小云中毒不是太深,手下的差事办的还算可以,加以时日,小云的毒就会痊愈。
“李爷,自从你走后,少爷一直好好的,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最近少爷有些心神不宁,有时候和他说话,少爷都会出神,少爷还比较嗜睡,老奴以为少爷是忙生意累,唉,都是老奴不好,没有照顾好少爷”福伯看着昏睡的小云,一脸自责,双手不自觉的来回搓弄。
“这不怪您,您老无需自责,您为了龙家已经付出很多了”李寻欢手握着福伯布满老茧的双手“福伯,小云最近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少爷最近吃的不多,而且都没有特意交代过,多半都是和老奴一起吃的,唯一不同就是少爷喝了不少普洱茶”
“普洱茶?小云喝剩的茶还有吗?”李寻欢觉得事情蹊跷,难道是有人在茶里做了手脚。
“有,少爷今天早上还喝了,我这就去给爷拿”
不多时,福伯拿回小云今早喝剩下的茶。李寻欢一番验看没发现什么“福伯,你马上请个大夫,给小云看看”李寻欢也没看出什么,只能请大夫来给个答案了。
“李探花,你们还是照看这位少爷吧,跑腿的事还是让我来,我去请大夫,让这位老伯给做点吃的吧,人醒了,不吃东西可不行”关天翔心中自有盘算,不禁出言相助。
“也好,那就麻烦关兄了”李寻欢想想也是,福伯留下还能有个照应,毕竟小云还是亲近福伯多些。
“你我就别客气了,我这就去,尽快回来”关天翔说着就往外走。
李寻欢吩咐福伯去厨房熬些粥,等小云醒了喝,自己就在床边守着小云。
一月未见,小云消瘦了许多,昏睡中的小云微蹙着眉头,额间有些许细汗。
李寻欢抬手轻轻拭去小云头上的汗,轻抚着小云的眉头“小云,不怕,叔叔在呢,叔叔在这不会有事的,都是叔叔不好,我不该走的,我该留下来陪你”
无意识的小云,不知不觉握住李寻欢的手,昏睡中发出听不清楚的呓语。
李寻欢暗暗叹气,满腹心疼,小云还是一个孩子呀,上天怎么就这样不公,让一个孩子经受这么多磨难,老天你若有眼,就放过小云吧,若小云真的种下什么恶业,就让我李寻欢来替他承受,无论什么惩罚,我都甘愿领受,绝无怨言,李寻欢拍着小云的手“小云,没事了,没事了,你别怕,一会大夫就来了,都会好的”
小云仿佛听到了李寻欢的话,不在呓语,握着的手也慢慢松开,眉头也渐渐舒展。
李寻欢的手一直被小云握着,此时一松,心中还有一丝丝小小的失落,唇边自嘲的浅笑,心中暗道,李寻欢你在失落什么?
李寻欢又搅了一个帕子,为小云拭去汗水。
“大夫来了,李爷,大夫来了”福伯一路小跑。
“快请”李寻欢扔下帕子,赶紧站起身。
关天翔跟在大夫身后一起进了门,福伯见大夫手提一个医箱,赶紧接了过来“大夫,劳烦这边请”
大夫点点头,快步来到小云床前,李寻欢退了一步,给大夫让出位置。
大夫收起耳枕,脸色暗沉,微微叹息“请借一步说话”
李寻欢见大夫脸色不善,便知小云可能凶险“大夫这边请”大夫点点头 “这位公子是中毒了”大夫也不拐弯抹角。
“中毒?”李寻欢颇感意外,是谁要害小云?怜花宝鉴已毁,飞鹰门已散,是谁在操控着这场棋局?
“是,这位公子中的应该是天珠散”大夫暗暗摇头,这天珠散只是听师父说过,略微了解一二,自己根本不会解。
天珠散一出口,关天翔心中一震,没想到这小小太原还有如此医者,看来此人留不得。
“天珠散?”李寻欢没有听过,疑惑的看着大夫。
“天珠散和中原的五石散差不多,它会让人产生依赖,能控制人的心神,严重者还会产生幻觉,这天珠散比五石散要狠的多,五石散服上月余才能让人上瘾,这天珠只要三日便可产生依赖”
“这?”李寻欢心急如焚,到底是谁?目的何在?“大夫,这毒可有解药或者解法”李寻欢着急的握着大夫的手。
“恕在下无能,学艺不精,这天珠散在下无能为力,我只能开些缓解症状的汤药,其它的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大夫抽回手,躬身施礼,真是爱莫能助。
“大夫,医者仁心,您看这孩子还小,才十七岁,我如何忍心让他受病痛之苦,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怎会没有解药,纵使没有解药也该有解法,求求大夫想想办法,成全我们叔侄,李寻欢在此拜谢了”李寻欢深深施礼,对着大夫躬身成九十度的大礼。
“这位爷严重了,在下不敢受此大礼,治病救人本就是祖师遗训,身为医者不敢忘本”大夫赶紧双手托住李寻欢的双腕“这毒,在下真的无能为力。不过有一个办法,爷可以试试,能不能行的通,就看这位公子的造化了”
“多谢大夫指点”如今之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只要有一线生机李寻欢都愿意尝试。
“我刚刚为这位公子诊脉,发现中毒并不太深,不妨试试强行戒掉,如果他的意志够坚强,二十日是可以摆脱依赖,我在给他开些辅助的汤药,调养半年自会痊愈”
“二十日?”二十天对于李寻欢来说太长了“大夫,这强行戒掉,二十日内会有何症状”
“因人而异,各有不同,这期间家人的鼓励是最重要的,常人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多半会有自残的行为发生”
李寻欢眉头紧皱,牙关暗咬,指甲掐进了掌心。
“李爷”福伯担忧的开口。
“我怎么那么糊涂,我为什么要走,我怎么就放下他一个人不管,我该留下来的,不论他说什么,我都不该走的”李寻欢深深的自责,拉着福伯的手“福伯,我怎么就走了,我糊涂呀”
“李爷,这事谁也想不到,您也不是神仙什么事都能预料,您别自责了,少爷现在这样,这个家需要您,您不能在出事”福伯回握着李寻欢的手,滴滴浑浊的老泪沿着眼角流下。
“李探花,这位老伯说的对,现在不是怪谁的时候,你要振作,这个家还指着你撑着呢”关天翔走近李寻欢鼓励的拍拍李寻欢的肩膀。
李寻欢长叹一口气,看着床上昏睡的小云,小云,你放心,叔叔在,一定要医好你,就是寻遍天下,叔叔也要找到解药救你。
送走了大夫,李寻欢吩咐福伯安排关天翔住下,自己留下来陪着昏睡的小云。
“李爷,粥熬好了”福伯轻轻推开房门,端着一个泥炉,泥炉中放着一碗熬好的粥。
“小云还没醒,放在桌上吧,一会他醒了,我喂他吃,关公子安排好了吗?”李寻欢站起身,眼中有几许疲惫。
“关公子,老奴安排在星月阁了,李爷放心,老奴会好好招待关公子的”福伯将泥炉放在桌上“李爷,让我留下来帮您照看少爷吧”
“庄里还有很多事,需要您老打理,再说小云发病起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您老年岁大了,折腾不起,你放心,我一个人可以的,这些日子不要让任何进来,无论里面发生什么,我都应付的来,如果有人找小云,就说小云外出置办货物去了”
“是,老奴明白了”福伯现在是心有余力不足,真恨自己年岁大了,帮不上什么忙。
“福伯您备份厚礼,派人去趟邙山,看看梅大先生还在不在,如果梅大先生没有去云游,马上飞鸽传书给我,我亲自带小云去求医”李寻欢揉了揉隐隐跳动太阳穴。
“是,老奴马上去安排”福伯知道现在李寻欢是心力交瘁,少爷一天没有起色,李寻欢就一天食不下咽。
夜幕降临,月色凌空,小云悠悠转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好像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窗前“是谁?”
李寻欢满脑子都是如何给小云解毒,根本没有心思留意其它的事情,此时小云的声音传来,李寻欢赶紧回身,看见小云半睁着眼睛,欣喜不已,两步走到小云床前“小云”
“怎么是你?”小云一脸的厌恶,坐起身靠着身后的墙壁,语气冰冷。
李寻欢有几许无奈,站起身走到桌前,拿出泥炉中粥碗,这泥炉保温的效果还真不错,粥还是热的。
“小云,你刚醒,饿了吧,吃点粥吧”李寻欢端着粥,坐在床沿,舀着粥。
小云视若无睹,白了一眼,头偏向一侧,不去看李寻欢。
“小云,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胃会受不了的,多少吃一口好吗”李寻欢将粥碗递到小云眼前。
小云看着还微微冒着热气的粥碗“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我不想见到你,你回来干什么?”
“小云,你中了天珠散,它会让你产生依赖的,这毒现在也没有解药,只能靠你自身克服摆脱对它的依赖,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来看看”
“中毒?回来看我?好巧呀,你没回中原的时候,我顺风顺水,怎么你一回来,我就七灾八难的?李寻欢,我真的怀疑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你要拿回兴云庄,我无话可说,本来就是你给娘的,娘不在了,你要拿回去,就直说,你不要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让人恶心”小云瞪视着李寻欢的眼睛,嘴角有一丝阴冷。
李寻欢看着小云,心刀割般的疼,是呀,也许自己真的是个灾星,谁遇到自己都会倒霉,大哥、诗音、莫兰、仙子,为什么每次都有无辜的人枉死,而自己却活着?李寻欢的眼角微微的抽动。
“怎么不说话?心虚了?哑巴了?被我说中了?李寻欢,不要打着关心我的旗号,我龙小云命贱,高攀不起你李探花,你要兴云庄,我拱手相送,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我看着恶心”
“小云,兴云庄是你娘的,是龙家的,是你的,我永远不会要,也没资格要”李寻欢看着龙小云眼中的愤恨,心中顿感戳痛,脸上还是强扯出一丝笑容“小云,你讨厌、恨我,我都理解,但是你不能拿你自己的身体和我赌气,喝些粥吧,福伯熬了二个时辰,还热着呢,就是要和我吵架,也要吃饱了才有力气吵”
小云嘴角一撇,冷哼一声“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很虚伪”小云右手冲着李寻欢端着碗的手一挥,碗摔落在地,粥都扣在李寻欢的手上,粥,沿着李寻欢手流下,李寻欢抿了下唇,丝丝无奈,移开手冲着地上甩了甩,虽不是滚烫的热粥,李寻欢的手背和腕间还是微微泛红。
小云瞟了一眼,看见李寻欢微红的手背,无意识的皱眉。
李寻欢蹲在地上拾起摔碎的碗片“我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吃的,你先歇着”
小云突然觉得很冷,头上却渗着细汗,牙齿不停的打颤,肩膀也微微的发抖。
“小云,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李寻欢听见小云发出咯咯的响动,扔下手中的碗片,赶紧站起身,来到小云身边。
“不要你管,出去,出去”小云抱紧双臂,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冷,好像有东西在体内爬。
小云也许是毒发了,李寻欢顾不得小云的反感,将小云揽入怀中,拍着小云的背脊“小云,忍一忍,一会就没事了”
小云不想在李寻欢面前示弱,用力的挣扎,牙齿都在打颤,双手推拒着李寻欢“不…不用你…假好心…出去…出去…”小云咬紧牙关,全身都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李寻欢不理会小云的抗拒,用力的抱着小云,不让他因挣扎伤了自己。
“啊……啊……啊……”小云发泄的大喊,头仰向墙壁。
“在忍忍,忍忍就过去了”李寻欢看着小云挣扎,却爱莫能助,李寻欢恨自己不能以身相替,只能无力的安慰小云,给小云力量。
小云的汗打湿衣衫,双手抓住李寻欢的肩头,手指陷在李寻欢双肩的肉里,小云的眼神迷离,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行为,伴着又一声大喊,小云一口咬在李寻欢的肩头。
呃,李寻欢发出一声闷吭,深吸一口气,手拍着小云的背“乖,马上就没事了,没事了,忍过去就好了”
小云慢慢的松口,人虚脱般的倒下,陷入了昏迷。
李寻欢拿起手边的毛巾,拭去小云的汗,为小云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便坐在小云床边一直守到天明。
仙子二个字是笔误,看客自动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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