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活生生的生命就那样坠落了!
瞬间再没有人敢动了,那跨虎篮也是心中一惊!
小李飞刀!逝者永远不能领略,活着的确永生铭记!
小李飞刀,冠绝天下!出手一刀,例无虚发!
这飞刀实在是太快了!快的让你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踏上黄泉路了!
这一刀发出,李寻欢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使尽了!跌落在地上,震得伤口血流如注。他伏在地上,已是眼前发黑。喉间腥甜,一声轻咳就不停地咯血。
“少爷——”梅儿惊呼着奔了过来,将李寻欢扶起拥入怀中。
一边用手去捂那止不住的流血,一边哭喊着:“少爷!你坚持住!咱们现在就去找大夫!少爷!你不能有事!”
梅而此时已是乱了阵脚,直有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跨虎篮一见李寻欢这般不由的喜上眉梢,竟然舔了舔跨虎篮上的鲜血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成名天下!哈哈哈!打败兵器谱上的小李飞刀,取而代之真是件让人愉快的事!”
“你不许伤我们家少爷!”李福此时竟然颤颤悠悠的抱住那人的腿,死也不肯放手。
“老东西!给我滚开!”跨虎篮再起眼见着就要砸向李福头顶,李寻欢此时已是眼前昏沉有心相救无能为力了。
“爹——。”
就在所有人以为李福就要丧命于此时,只见跨虎篮还没有落下,那人的身体却已倒了下去。
当那人倒下去后,就看到那人身后站着一人。一身锦衣华服,相貌堂堂大概不到十七八岁年纪。
他微笑着拔出插入那人胸口的刀,一挥手刀已入鞘。那是一柄漆黑的刀,刀是漆黑的。刀把是漆黑的,刀鞘也是漆黑的。
看李福没事李寻欢再也坚持不住了,昏了过去。
“少爷!——。”梅儿惊呼着。
“少爷——。”李福趴着过来,吓得浑身颤抖。
吉安也拼命的爬着过来,那少年转身看着其余被吓傻了的几个人道:“怎么!你们还想再打?”
那些黑衣人不敢答话,转身做鸟兽散了。
“少爷——。怎么办?这血止不住了!”
“少爷——。你醒醒!”
“让我试试吧!”那少年俯身下来,出手如飞急点李寻欢胸前几处大穴,又从怀中取出一个药丸给李寻欢喂了进去。
“你给我们家少爷吃的什么?”
“止血疗伤的圣药,我已经帮他止住了血,你们快带他找个大夫!他流了这么多血若是耽搁了恐怕有性命之忧。”
“谢大侠出手相救,敢问大侠尊姓大名?将来我家少爷必定报答大侠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这位公子伤的不轻,我知道附近有个名医!你们块带他过去吧!”
“好!”梅儿想要扶起李寻欢,可惜自己身上有伤根本无力。吉安又站不起来,李福更是不行!急的梅儿乱了手脚,没办法只得回身跪在少年面前道:“大侠!求你救救我们家少爷!”
“无妨!姑娘快快请起,我送你们过去。这个可是你们的马车?”
“正是!”
“我们驾车过去。”说完俯身打横抱起李寻欢,将他置于马车,又扶几人上车,自己亲自驾车几个人奔官道而去。
天界、六重天。
沉香袍袖一摆将乾坤镜从新置于相思树顶端。宝镜光华流转,照的满树红线耀眼。
清晨,天空又纷纷扬扬的飘起了雪花。
远山,有一个小村落。
坐落在远山脚下,在远山的半山腰有一片梅花林。梅林深处有几间茅舍,屋外的梅花已经打骨朵了。
院子是用篱笆围成的,辕门是用高高的原木支起上面是茅草搭起的垛子。檐子下面挂着一方木匾,琼劲的四个大字:梅花草堂。
院子里停着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此时车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在茅舍的一个偏房里,一半放着晒干的药草还有医术典籍。一半凌乱的摆放着瓶瓶罐罐,一个童子此时正在小火炉上熬煎这一罐的药草。
茅舍的另一个偏房里,小火盆里燃着炭火。
屋子里很温暖,青灰色的幔帐里李寻欢依然昏迷不醒。梅儿衣不解带的守在一旁,不停的綄洗着手里的帕子替李寻欢不停地擦拭额上的冷汗。
李福也是一边坐在矮凳上,心急火燎忧心忡忡。
吉安腿上被抽掉了一块肉,此时覆了药趴在一旁的矮榻上睡着了。
“梅儿!去歇会吧!这有我呢!你身上也有伤!”
“福叔!我没事的!都是皮外伤不碍事!倒是您受了不少的惊吓,歇歇去吧!”
“我这把老骨头倒是没事,少爷这都昏迷三天了还没醒。我这怎么放心的下。”
梅儿此时也红了眼眶,咬了咬嘴唇道:“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他没事你们就快要有事了,我说过进我梅二门不会有死人!你们好像不信任我!”
“梅二先生!我们当然相信你,只是我们家少爷都昏迷三天三夜了怎么还没醒啊!”
梅二踱步到榻前,伸手为李寻欢把脉。半晌站起身来,一抖身上的长袍道:“失血过多!加上伤了心肺,虽未伤到性命也皆是送的及时否则性命堪忧。”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啊?”
“他现在性命无虞,马上就要醒过来了!只是一定要调理得当,否则留下病根可不是小事!”
“多谢梅二先生!多谢梅二先生!——。”李福喜极而泣俯身便拜。
“哎!不必如此!所谓医者父母心,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神医门门规是不会见死不救的,所以你快快请起!”
“梅二先生!那这伤要养多久,要怎么养才不会落下病根。”梅儿忙柔声问道。
“至少也要十天半月下不得床,就是半月后下了床也要精心调养,否则这隆冬时节恐会烙下病根。”
“明白了!梅二先生!我家府上在太原城里,我们若是回去是万万不行了——。所以要多打扰几日了!”
“无妨!这里离太原不远,你们大可不必着急。”
“多谢梅二先生!”
刚说到这,就听见床上李寻欢在轻咳。紧跟着长长的羽睫抖了抖慢慢的微张开了眼睛,似乎不适应光线又合上了。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睫毛又抖了抖轻轻的张开了双眼。
“少爷——!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少爷——!你终于醒了!”
李寻欢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自己和诗音在梅林里追着跑着,后来自己就好像掉到了冰窟窿里浑身发冷,他想叫又叫不出来。一直挣扎挣扎,终于张开了双眼!
他失神的环视四周,想挣扎着起来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微微一动胸前火辣辣的又疼出一身冷汗。
“少爷!你别动!你身上受了很重的伤,现在还不能动!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梅儿见他要起来忙拦着道。
李寻欢看着梅儿发黑的眼圈和发红的眼睛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弱弱的道:“梅儿!福叔!你们还好吧!伤的怎么样?要不要紧?”
梅儿一听到这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划了下来,柔声道:“少爷!我们都很好!我是皮外伤不碍事!福叔也很好!吉安的伤也没事!只是你为了救我们伤的很重,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千万不要烙下病根!”
李寻欢一听他们没事放下心来,疲惫的点点头!
“少爷!你盗了那么多汗是不是渴了?要不要喝点水!”
见李寻欢点头忙将水端来,又轻轻的将软枕倚在他的身后。可就是这么轻微的动作,李寻欢就已疼的冷汗淋漓。
看的梅儿李福心跟着揪起来了,梅儿忍着泪把水给李寻欢喂下去。又投了帕子给他拭去冷汗。
“少爷!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一定饿了吧!我去熬些清粥,再把药端来。你在歇会!”梅儿转身要走。
李寻欢一手拉住她道:“不急!我不饿!我要问你!救我的那位大哥在哪?”
“少爷!你别急!听我慢慢说!那天他救了我们又见少爷你又昏迷不醒而且血止不住,我们又都伤的伤残的残。后来是他送我们到梅二先生这里的。对了!这位就是梅二先生!梅二先生出身神医门,是他救了你。”梅儿此时才记起身边的梅二先生。
李寻欢忙要施礼被梅二拦住:“公子不必多礼!这本是分内的事,不足挂齿!公子身上的伤确实动不得。”
“寻欢!多谢梅二先生救命之恩!”
“公子客气!”
“少爷!救我们的那位大哥本来不想留下姓名,梅儿知道少爷必定要问起此事。所以坚持要那位大哥留下姓名!他姓白,叫白天羽!不是本地人士,是关外人士,大概是入关办事的,正好赶上我们遇险就出手相助,梅儿见他应该是武功不错的生意人。”
“他不仅是生意人,应该也是江湖中人!那把漆黑的刀,绝不简单!”
“少爷伤成那样,还注意了那把刀!”
“他人呢?”
“白大侠!有事要回关外,将我们送来第二天便离开了!”
李寻欢叹息着,慢慢合上了眼睛!“江湖虽然险恶,确也有这样不留姓名不图回报的侠士!终还有救!”
“少爷!你怎么样了?”梅儿见他仿佛累了,轻声问。
“我没事!”
“公子还需要修养,姑娘可以去取药了!”
“好!谢谢梅二先生!我这就去取,少爷再躺躺,我去端药!”
李寻欢点头,梅儿扶他躺下!与李福梅二关门轻轻走了出去。
熬澈驾着云头一路急行,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该去哪里?他此时就想这样一直飞一直飞,他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飞了多远。
直到看到眼前有一条银光闪闪的河!
这里便是三十三重天的银河,织女就住在河畔的茅草屋里。
“嗷!”的一声长鸣,翻身化作一条丈余长的红色巨龙腾空而起又直直的扎入水中。腾出的巨浪掠起的水花让本来平静的河面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火红的巨龙在水中不停地翻滚,掀起的滔天的巨波。一声声的龙吟声震九霄。八公主与七公主刚刚落下云头。就被巨龙掠起的水花溅了一身的水。
“何方神圣胆敢在银河里放肆?”八妹抖了抖身上的河水怒道。
七公主伸首去看,银河中一条火红的龙在水里翻腾不息,微微皱了下眉头。
八妹见那龙根本不理会自己,登时怒火中烧。一伸手从锦袖中飞出丈余长的锦缎白绫。白绫向那红龙飞去,不曾想飞至一半就被飞来的精钢宝剑划断。
作为天界的公主这两千年来,还没有被如此羞辱过。平日里众仙见了这天庭公主哪个不是毕恭毕敬,何曾见人胆敢如此无视她的存在的。八公主登时震怒,一挥袍袖幻出随身宝剑。就要与那红龙战在一处,七公主一见忙拉住八妹道。
“八妹!不要鲁莽!这四海龙王不经召唤是不敢随便上天庭的。龙子更是如此了!就是东海四公主也是经司法天神特许的才能出入天庭。确也上不得这三十三重天的,这条龙恐怕不是四海的。”
“那他身份更是可疑,我必要盘问一番的!”
“还是交给司法天神吧!”
两个人刚说到这就见那红龙腾空而起,一个转身化了人形驾云远去了。
“哪里逃?”说完八公主驾云就要追去。
七仙女跟在后面,两个人追至九重天时遇到了沉香与小玉。
“八公主!七公主!小仙见过两位公主!”
“沉香你来的正好,刚才有条小龙擅闯三十三重天的银河!速派人给本宫拿来!”
“小龙?——”沉香想着四海之中的龙族不经传召是不许随便入天庭的,就是四姨母也是得舅舅特批也只能进得九重天!
南天门把守森严,若是有下界龙王来见定然会通报自己,难道是熬澈。
他没有下界,想到这忙道:“ 回八公主!那小龙如果小神猜的不错的话是小神的表兄!”
“表兄?那不是?二郎表哥什么时候有过儿子!”
“这个说来话长!那人却是小神的表兄,舅舅的亲生儿子!”
“那!既是如此他也应该是本宫的侄儿!”
“八妹!看来我们不便插手此事!”
“若是二郎表哥的儿子自然是不必管的,沉香你可确定!否则的话私闯天庭可是重罪!”
“小神确定!”
“三表姐可知此事?”
“我和我娘也是刚知道的!”
“原来如此!那便罢了吧!我们回去了!”
看着两个人远去,小玉担心的道:“沉香!熬澈需要一个人去开导,否则他一定很纠结于如何去接受我们。为了舅舅我们要帮帮他,否则惹出事端我们将来如何跟舅舅交代!”
“这个人我一定不适合,我看的出他还恨我当年伤了舅舅还占据了本该属于他的父爱。也许师祖可以一试的!”
“那我们去找师祖!”
“嗯!”
想到这里两个人驾云飞往玉泉山。
熬澈此时冷静了许多,银河的确是阴冷的,刚好让他冷静下来。架起云头奔往下界,刚才好像有人追他。他并没有理会,在三界中还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真正去关心的事!
忽然发现自己这清冷的性子果然是他给自己的,想我熬澈八百年来一直想要和你划清界限。没曾想,到头来非但这一身的血脉是你的就连着性子也随了你!这可真是讽刺!
我要怎么与你相认,杨戬你知道有我的存在会怎样?
道歉、弥补还是愧疚?我与你相见又能怎样,我该怎么面对那些人!谁能告诉我?
娘!你嫁给了容玉叔叔又何必要我与他相认,你让我在恩情和亲情之间怎么选择!
西湖、龙宫后殿。
淡粉色的幔帐飞舞,扇贝托着明珠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珊瑚桌上摆着珍馐果品,水晶盏里盛着清泉水。听心与杨婵围坐在桌旁静静的等待着。
珠帘被鱼女小环轻轻撩起,寸心踱步走了出来。一身暗红色的鲛俏装,发间插着莹润的玲珑玉钗成珊瑚状笼着如云的青丝。
莲步轻移聘婷而入,看的听心一阵恍惚。寸心真的变了,这种静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
杨婵亦是如此,这样的寸心让人觉得忍不住怜惜。是岁月的沉淀还是磨难的塑造。总之让人不由的唏嘘不已!
“听心姐姐!三妹妹!你们还真是稀客!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啊?”
“寸心!最近可好?怎么也不见你出去走走!整日里在这水晶宫中沉淀的越发的贤良淑德了。”
“姐姐说笑了!寸心不比两位,夫君身体不适!总要多费心些的!倒是你们清闲忘了我这故人确实说不过去的。”
杨婵听到这不由的心中酸楚,伸手拉过寸心的手喃喃道:“三公主!上次你大喜日子也没有空闲跟你好好叙叙旧,如今不知你过的可还好?”
“我很好!谢谢!你呢?还好吗?”
“我很好!一切都过去了!”
“那就好!沉香小玉成亲我还未被释放,所以也不曾去讨杯喜酒。真是可惜了!”
“是妹妹失礼!他日必定要沉香小玉当门拜访的!”
“小玉!——可是狐妹的女儿?”寸心有一瞬的停顿。
“是!当年真是没有想到,我和狐妹竟然成了亲家!小玉那孩子和狐妹一样不但娇俏可人,又善良温顺。”
“是啊!小玉又何尝不是差点成了我的女儿。可惜我没有那个福分!”
“三公主!杨婵此次前来也是想问一些旧事!”
寸心听到这似乎也明白了杨婵此来的目的,缓缓端起桌上的清泉轻轻的抿了抿。
“三妹妹!但问无妨!寸心知无不言!”
“三公主!我见过澈儿了!他是不是我二哥的儿子?”
“你们终于见过他了,八百年了!第一次有人关注他!”
“三公主!我们杨家对不起你们!杨婵带二哥向你道歉!”说完俯身拜了下去。
“三妹妹!不必如此!此事不怪杨戬,只是苦了我的孩子!我这个做母亲的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她忙扶起杨婵。
“三公主!我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八百年前,我与你二哥和离后被贬西海,玉帝旨意不许我再出西海。就在我。。。。。。。。。”寸心淡淡的道着往事,看似平静无波确听得杨婵心惊胆战心痛不已。
听心亦是如此,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熬澈的存在的。她一直恨自己这八百年怎么没有去多关心关心寸心,否则怎么会让他们受这么多的苦啊!后来他想告诉杨戬,可那时杨戬受了重伤寸心又怕他得知此事不能静心下界休元。
寸心虽说的平静,可是眼底的两行清泪是骗不了人的。
杨婵也是如此,心疼着这可怜的孩子!二哥若是知道他们母子是这样的八百年会是怎样的心情啊!
“不过都过去了!现在好了!”
“寸心!真的过去了吗?你知道吗,澈儿跑去姻缘殿看乾坤镜,还斩断了李寻欢的姻缘线。”
“我知道他去看乾坤镜!除了让他自己去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心姐姐!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和杨戬一样是我的克星。无论我跟他说什么他都不肯原谅杨戬。”
“不寸心!今天我和三妹妹还有沉香小玉一起陪他看了乾坤镜,我看的出来他对杨戬有感情。我相信他一定已经原谅杨戬了。只是他还不知道怎样去面对!”
“听心姐姐!澈儿和杨戬一样那孤傲的性子是不会轻易低头的!”
“这要靠你啊!寸心!我们不能再看着孩子这样被感情折磨了。”
“我知道!他斩断李寻欢的姻缘线?听心姐姐!他到底在想什么?”
“寸心!他在想什么你还不明白吗?你让他在亲情和恩情之间难做了!”
“我!——”
“三公主!你还爱我二哥吗?感情骗不了自己的,我知道!”
寸心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他如何不爱!可是她还能再爱吗?为了孩子他该选择的,她明白了!熬澈在纠结自己是应该再与杨戬破镜重圆,那就要背叛容玉的恩情。若是成全了容玉的恩情,她爱的是杨戬。
没想到当初的一念之差又将孩子拉近了感情的泥淖。我的天哪!我是怎么做母亲的,杨戬我该怎么办?没想到此时我想到的依然是你!
看着寸心纠结的痛苦杨婵有种负罪感,就在此时熬澈闯了进来。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一定要我跪下来求你们接纳我们吗?那好!姑姑我的好姑姑!我求你!求你们杨家不要逼人太甚!”
“澈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娘!就算杨戬没有对不起我们,可是我们也没有对不起他!你要怎样选择是我们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管!”
“澈儿不许你这么说话!那是你姑姑!是你的长辈!不管你认不认,她都是无辜的!跟她也没有关系!”
“她不该来逼你!”
“她没有逼我!是你在逼我!儿子!答应娘在你父亲没有回天之前,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我们都冷静一下!”
“我——。”
“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三个人的事,跟别人没有关系!你不能怨恨,儿子!你应该看过了明白了是娘对不起你!你父亲他没有错!”
“娘!我没有怪你!我恨自己无用!为什么想不明白!”
“澈儿啊!娘要告诉你!无论娘怎么选择都跟你没有关系,你一样的是杨戬的儿子。是杨家的孩子!三圣母就是你的姑姑,沉香是你的表弟!这是不争的事实!”
“娘!那你呢!你为我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傻孩子!娘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怎么可以因为这些就错过那么好的父亲!你忍心吗?你应该也知道你父亲一路是怎样走来的,八百年前他就想要一个孩子,是我夺取了他当父亲的机会。 如今娘又怎么能再重蹈覆辙,你若是还在乎娘的感受就不要纠结。你容玉叔叔一样希望你幸福!明白吗?孩子!”寸心伸手抚上熬澈的脸颊,轻轻的抚摸深深地心疼。
熬澈点点头道:“好!”
寸心欣慰的笑了笑,将熬澈搂入怀里。
杨婵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要打开孩子的心结她也就放心了。一切待到二哥回来的时候再做定夺,毕竟寸心是向着二哥的。一切都是时间的问题了!
听心也微微皱了皱眉,看向杨婵摇了摇头!
“澈儿!你听四姨母一言!四姨母知道你一定是肯认你父亲的!作为杨戬的儿子就应该像你父亲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敢作敢当绝不退缩。四姨母希望你将来以这样的形象去迎接你父亲回归,不要让他失望。你知道吗?真君最难过的时候就是沉香不思进取的时候!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想着怎样去怨恨去怪罪去惩罚,应该是学习本事!每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你承受过很多的苦。可这些苦带给你的一定还有值得你去赞颂的东西,就像真君的不幸遭遇确成就了他的三界战神。你的苦和你父亲比起来你觉得怎样,可是真君依旧放下怨恨博爱苍生啊!你也一样!明白吗孩子!?”
熬澈点了点头,对着杨婵道:“对不起!姑姑!”
“好孩子!姑姑不怪你!——”
“这才是我们三界战神的儿子!西海三公主的孩子!”听心赞道。
“谢谢!四姨母!熬澈明白了!我错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寸心满面欣慰的笑了,八百年来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开心过!
“我的澈儿长大了!”
“娘!在您跟前澈儿永远长不大!”
“好——”原来做了母亲后平生渴望的也不过是儿女的平安喜乐。杨戬如此我敖寸心也算对的起你杨家了。
听心叹了口气,悠悠将视线放向远方悠悠道:“真君!看来老天对你不薄!”
杨婵也是泪眼惺忪道:“爹娘!二哥有孩子了!我们杨家有后了!”
西湖碧波万顷,水波荡漾。清风过后当真舒爽!
第十三章:梅开梅落几萧索 生死别离怎逃脱
梅花草堂外的梅花盛放,冷香万里!
昨晚又是一夜飞雪,清晨踏雪寻梅极好的景致。
李寻欢一身白衣胜雪,掩映在没花丛中端的是清雅俊逸。看着满树开的正好的梅花想着家里的梅花想必也开了。想起梅园中的那一抹淡紫不由的嘴角微微翘起。
一个多月前,自己受了重伤一躺就是半个月。耽搁了回家的行程,生怕家里担心。就托人回去传话说自己有事耽搁了,要晚些日子回去。
这养了一个月了,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眼见着就到年关了,这几日也该与梅二先生告辞启程回去了。
许是又吹了些寒风,他咳着弯下腰去。身上一暖,回头就看到梅儿担忧的眼神。梅儿将狐裘给他披上,一边帮他顺气道:“少爷!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敢来这里吹风。将来烙下病根可怎么得了!咱们赶快回去吧!冷香小筑那极品的梅花还不是由着你看!”
李寻欢笑了笑,道:“哪就那么严重了!说的我跟糖做的似的!不要传出去损了我的威名!”
梅儿一听扑哧笑了,娇笑道:“看来少爷的身体当真是无事了!都有力气给我说笑了!”
“已经没事了!告诉福叔我们这几日就回去了,再不回去家里还不乱套了!”
“是!”
“对了!告诉他们回去谁也不许提既此事!要是问起就说我们被那边的生意绊住了脚!”
“那少爷要好好将养身子,否则你这个样子回去只怕夫人要被你吓坏了!”
“只要你们不说,回去我自有办法!”说完转身走出梅林!
李园
门庭高耸,石狮迎门!
大门洞开,门丁排列两旁。
一辆马车自远处行来,在李园门前骤然停了下来。吉安老远的就看到府门前站着的一群人,乐呵呵的自马车横栏上跳下来,跛着一条腿来掀马车的门帘。
一边笑嘻嘻的道:“少爷!快下车吧!咱们到家了!”
话音刚落李寻欢自车里跳了出来,接着梅儿李福也都下了车。
见他们下车,门前等候的秦姨娘李家大少爷李寻慕一边一个的搀着李夫人不尽满面欣喜的迎了过来。
李寻欢赶忙上前几步来到李夫人面前俯身行礼,道:“娘!寻欢回来了!孩儿离家数日不知母亲身体是否安好!家中是否一切安好!”
“好好好!儿子回来就好!家里一切都好!快!快起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是!”李寻欢站起身来,李夫人一把抓过李寻欢的手上下打量。
李寻欢今年16岁,从小到大不曾离开过家。这次一走就是3个多月,李夫人难免牵肠挂肚!
李夫人一边看一边心疼,用手抚着儿子俊逸的脸庞道:“儿子!在外面是不是吃了好多苦啊?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累坏了,这脸色怎么这么白啊!”
李寻慕也觉得难过一边道:“弟弟!这次出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耽搁了这么久!你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遇到了麻烦?遇到麻烦怎么也不——。”
“娘!大哥!我没事!就是一些琐事我第一次弄又不熟练,自然要耽搁时间了。以前不曾离开过家,如今离家了才知道家里的好。水土不服吗!吃不好住不好能不瘦吗!没事!养几天就好了!你们别担心啊!”
“好好好!没事就好,现在回家了!让锦娘给你好好补补!都瘦成什么样了!”
“好!我保证不出半月就又吃回以前的猪样!”
“你这孩子!跟你娘耍贫嘴!出去练练你也好省的老长不大!”说完点了下李寻欢的脑门。
李寻慕一边捂嘴偷笑,弄的下人们也跟着笑。
“娘——你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李寻欢难为情的看着旁边偷笑的几个人。
“李福!梅儿!吉安!给夫人请安!”
李夫人一手拉着儿子一边转过身来!
柔声道:“你们起来吧!这趟跟着少爷受累了!回去好好歇几天,年关都有奖赏!”
“谢夫人!——”三个人都站起身来。
李夫人见吉安跛着腿微皱着眉道:“吉安啊!你的腿怎么了?”
“回夫人!被马踢了一下,没事的!”
“哦!回头让杜先生给你看看!可别烙下这毛病,将来谁还敢嫁你。”
“啊!那我得叫杜先生好好给我看看!”
“呵呵呵!”
“娘!我爹回来了吗?表妹呢?怎么没来接我!”
“朝中正是多事之秋,你爹传信回来说要过几日才能回来。诗音啊!成天数着日子呢!一听说你今儿回来,一早上就在后院忙活。也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哦!”
“夫人少爷!这外面天冷,咱们回去说。少爷!热水我都要人烧好了,你们先去洗洗尘。一会夫人给您接风!”秦姨娘一边悠悠的道。
“好!我先去看看表妹!娘你们先回房!”
说完转身向后院奔去,李夫人一见笑道:“这两个孩子啊!还真是好的没话说!哎!咱们进去吧!”
“是!夫人!”
冷香小筑外的梅花果然开了!
一团团一簇簇,疏影横斜。
冷香袭人,迎霜傲雪。
然而最美的不是梅花,而是梅花下的佳人!
淡紫的罗裙,火红的大氅。如云的秀发别着精致的梅花钗。鬓发飞扬,钗环摇曳。眉目如画玲珑剔透,丹唇未启,笑意迎人!
表妹出落的越发的亭亭玉立了,看的李寻欢喜不自禁!
此时,见她扬着下颌正自数那枝头的梅花,红梅佳人踏雪图!绝美!
轻轻唤一声:“表妹!——”将满心的思念倾尽!
诗音正自静静的等,表哥不在她每日都在梅林里等!梅花还没有开,她就等梅花开。梅花开了她就数,今天表哥终于回来了!
轻轻的一声表妹!让诗音的心有一瞬间的停顿!紧接着是狂跳!
转过身来就看到日夜魂牵梦萦的人就站在梅花下!
依然的俊美无匹,依然的白衣袭袭!不是那日思夜想的表哥又是谁!只是表哥瘦了,是不是在外面风餐露宿的吃不好睡不好,还是也如诗音一般思人思的食不知味了!
想到这一张桃花面羞得通红,柔柔的唤一声:“表哥!——你终于回来了!”
声音了是满心的欣喜!又半含娇嗔半含怨念!
“回来了!”
诗音再也控制不住的奔了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表哥你可知道我等你的都数了十几株梅花了!”
“表妹!可是想我了?”
“才不想你呢!表哥唬人呢!总是诓我!说好了月余就回来,如今都年关了才回来!”
“表哥!错了!表妹你看这个喜不喜欢!”说完再怀里掏出个金灿灿的钗子递给诗音!
“好漂亮的金钗!表哥这个是给我的吗?”
“我帮你戴起来!”
诗音笑着点头!李寻欢轻轻将金钗别在诗音发间!
又将诗音搂入怀中道:“表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晚上闭上眼睛都是你的影子!这三个月对我来说简直比三年还要难熬!”
“表哥!我也是!想你!食不下咽,夜不安枕!表哥你瘦了!是不是在外面不知道照顾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诗音心疼!”
“那还不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如今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哦!你怪我!我不是也一样,我又是为谁泣露立终宵!”
“是吗!我怎么没看见!”
“哼!你好坏啊表哥!我咯吱你!”
“谁怕痒!你才怕痒!呵呵呵!”
“啊!表哥——欺负人啊!”
“哪跑?”
“来啊!追我啊!”
“表妹你跑不掉的!看我怎么捉住你!”
“表哥!你欺负我的后果就是,你的四色小菜!本姑娘独享了!”
“那好啊!我就饿着!看我那狠心的表妹能不能吃得下去。”
“好了好了!表哥!你脏死了!快回去洗洗尘!我去给你温上你最喜欢的竹叶青!”
梅林里一片欢笑,惹得那赛血的红梅更卖力的怒放了!
前厅里,
李夫人拉着梅儿的手道:“这一趟出去多亏了欢儿旁边有你,我才放心!看你这小脸瘦得,跟着也吃了不少的苦吧!”
梅儿心中紧张,脸上涨的通红低着头弱弱的道:“夫人体恤!梅儿没有吃苦,倒是梅儿没有照顾好少爷。请夫人责罚!”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梅儿啊!你跟着欢儿有多少年了!?”
“回夫人!梅儿10岁起就跟着少爷,已有12年了!”
“22岁我都有慕儿了,是该到出嫁的时候了!我听欢儿提起你与童家二公子两情相悦。可有此事?”
“夫人!梅儿错了!请夫人责罚!”李家礼教森严,就算开明也不能随意败坏门风。想到这梅儿吓得忙俯身跪下。
李夫人温和的拉起梅儿道:“傻孩子!你听我把话说完!”
梅儿迷惑的缓缓起身看着李夫人,李夫人语重心长的接着道:“孩子!你跟在我李家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李家也该给你回报的。我与老爷也曾商议过,要认你做个义女!古来男女欢爱也要讲究个门当户对,童家在本地也算是名门大户,你与童公子要想结白首之约必然身份不能低了!此事还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夫人!梅儿几世修来的福分,才得夫人老爷垂怜!此恩此情梅儿穷其一生没齿难忘!谢夫人成全!”
“快起来!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梅儿此时感动的泪流满面,哽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味的点头!
李夫人笑道:“哎!这也了了我的一桩心事!这欢儿跟我提了数次。这样也不枉你这些年悉心照顾你们的少爷,到底你们少爷也惦记着你们啊!”
“谢夫人!谢少爷!——”
“傻孩子!怎么还叫夫人呢!夫人不是都认你做义女了吗!要叫娘!”秦姨娘一边笑道。
“娘——”梅儿怯怯的叫道。
“哎!好孩子!快起来!”李夫人欣喜的拉起梅儿。
此时李寻欢林诗音嬉闹着走了进来!
“娘!——”
“怎么这么慢!来!欢儿!诗音!见见你的义姐!”
“义姐!娘!你——”
“你不是跟我提梅儿和童公子情投意合吗!这样他们不是就门当户对了吗!”
“梅儿!太好了!娘你真是活菩萨!”
“看把你高兴的!还不快去见过你义姐!”
“义姐!”
“少爷!我——”
“你以后就是我义姐了叫什么少爷啊!明天我就告诉石麟,让他来提亲。”
“少爷小姐!你们——”
看着梅儿涨红的脸颊,李寻欢看看诗音笑了起来。
腊月初八,在人间就算是入了年关了!
腊月初八是李寻欢的生辰!
林诗音端着一个碗,走进冷香小筑。
“表哥!过来尝尝我熬得的粥,看看好不好喝!”
“表妹熬得粥一定是天下最美的美味!”李寻欢放下手里的笔,接过林诗音手里的清粥!
“贫嘴!慢点!别烫着!”一边用手扇着一边看李寻欢美滋滋的吃着。偶尔李寻欢非给她一勺,两个人一碗清粥喝的不亦乐乎!
“表妹!以后我每年过生日不要什么明晚字画金银贵器。只要能喝上表妹亲手给我煮的腊八粥就知足了!”
“当真!那只要表哥想喝,诗音天天给你煮1”
“嗯!诗音给我谈一曲好不好!”
“表哥想听什么?”
“寒鸦戏水!”
“好!”说着诗音提裙摆坐在窗前的焦尾琴旁。
芊芊玉手捻丝拨弦琴音撩起,叮咚悦耳出如春江月夜。寒鸦浮水欢快跳跃又绵绵私语!
长街上炮竹雷鸣,锣鼓喧天。
一队人马披红挂彩,浩浩汤汤开到李园门前。
打头的高头大马上,童石麟跳下马来。对着李寻欢一挹,寻欢我来接梅儿过门。”
李寻欢微笑着一挹道:“我这个义姐以后可是要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若是让她受一点委屈我可不饶你!”
“是!大少爷!哈哈哈!以后你可是要叫我姐夫了!下次再敢造次哼别怪我可要执行家法了!哈哈!”
“你可别得意!今天你能不能抱得美人归可是要看你的本事了!”说完一个飞身而起,来了一招长虹贯日。甩出一条彩绸,石麟一见坏笑着 。一招探囊取物接过彩绸,拉开一看上面书着一个上联:十口心思,思父思母思童郎!
李寻欢笑了笑道:“对上让你过去!”
石麟眉头一皱提起笔墨,飞身而起笔走龙蛇的在彩绸背面边书边道:“这有何难!八目尚赏,赏风赏月赏梅香!”下面一片掌声。
李寻欢笑着道:“第一关你过了!进门吧!”
“啊!还有第二关!”李寻欢也不理他,径直往里走去!到了冷香小筑门外,正要上楼。林诗音走了出来,拉住石麟道:“等等!新娘子在这里!”待到大家一转身,林诗音一拍手走出十几个蒙着盖头的新娘!
石麟看着一边得意的李寻欢道:“哎!这又什么名堂!”
李寻欢笑一笑道:“你来选啊!我义姐就在这里!你选对了就将人带走,选错了可就不管我们的事了!”
“啊!娶你们李家的人也太难了!”
“怎么这就难了!那我可不相信你能善待我义姐!”
“等等!我选!”石麟看着十几个新娘一模一样的装扮实在是苦恼!心中暗道:李寻欢你别得意!将来你可别落到我的手里!否则哼!诶!我明白了!
想到这石麟一个秋风扫败叶,运掌风带起新娘面上的霞帔!顿时十几个新娘都露出真面目,哪里有新娘!气的石麟大叫:“李寻欢——”
此时,就见身后雪儿蔓儿搀着一位凤冠霞帔的新娘缓缓走下楼来。石麟痴了,奔了过去。
雪儿将手中的红绸递给石麟道:“童公子!我们将梅姐姐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啊!”
石麟接过红绸道:“我会的!”看向一边的李寻欢见他还在坏笑!不由的暗暗算计!
看着队伍远远的走了!诗音深深地叹息,转身看看身边的表哥觉得心中甜甜的。
李寻慕看着远去的队伍心中五味杂陈,落寞的转身进门!
李寻欢也觉得似乎若有所思,看着雪儿落寞的样子道:“好了!该为梅姐姐高兴才对啊!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雪儿擦了擦眼泪点点头。
夜
寂静的夜!
李寻欢刚要睡下,就听得雪儿道:“大少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寻欢安置了吗?”
“少爷在书房!想必还没有睡呢!我这就上去给您叫去!”
“不必了!我自己上去吧!吉祥在这等我!”
“是!少爷!你慢着点!”看着李寻慕清瘦的身子吉祥不由的担心!今天大少爷也不知怎么了!晚上要来二少爷这看看!
李寻欢一听忙起身来迎,刚开门就看到李寻慕走了上来。“欢儿!还没有睡!”
“大哥!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你叫吉祥来叫我就是了!你的身子不好,这么晚了出来也不穿件外衣。”说着将李寻慕搀到一旁软榻上倚着,取来自己的狐裘给他披上。
“没事!就是晚上闷得慌想找你聊聊!”
“嗯!”说完李寻欢拉过一个凳子在踏边坐下!
“欢儿!最近读书是不是太辛苦了!当心着自己的身子!”
“嗯!我没事!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寻欢!我们兄弟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哥就想跟你好好聊聊!”
“好!”
“看着梅儿嫁人我才想到,你们都长大了!这些年过的实在是太快!我都虚度了,是哥哥太不济!父亲的愿望我是实现不了了,只能靠你了!这残驱更是不中用!整日里什么都做不了,作为长子却不能为你分担!哥哥心中难过无从排解啊!”
李寻欢听到这明白哥哥的苦心了,兄长一向身先士卒极富担当心的。如今这宿疾害的他有心而无力!李寻欢也是满腹辛酸,不忍兄长难过!
“哥!想到梅儿出嫁,我道是想到哥哥是不是也应该娶个嫂子回来了!你的岁数已经不小了,等过些日子你身体好一些!也该考虑考虑人生大事了!”
李寻慕听到这苦笑着道:“你哥已是这般摸样了,怎么敢再去耽误人家姑娘!将来啊李家开枝散叶还要靠你和诗音了!”
“大哥!怎么能推卸责任!这事你我兄弟各占一半!哥哥羞于表达回头我来帮你物色!以哥哥你的才华相貌多的是姑娘倾慕,怎么能说出这泄气的话!”
“寻欢!哥问你,你如实说!你可愿意在朝为官!?”
“哥!你为何这么问我!你知道,父亲的期望就是让我们兄弟将来考个状元!大哥觉得我的想法还重要吗?”
“我果然没有猜错!弟弟!大哥对不起你!作为长子本应该是我来承担的。将来不管怎样,哥哥求你完成父亲的愿望!答应我!也算完成哥哥的心愿!”
李寻欢皱了皱眉头道:“哥!我会的!你不说我也会尽力的!只是人各有命,你也不必再纠结往事!”
“嗯!那就好!孝顺爹娘!和诗音好好过日子!无论将来哥哥在哪都会祝福你!”
李寻欢听得心慌意乱,急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还是有什么烦恼苦楚无处诉!你可以跟我说,不要苦了自己!欢儿已经长大了,我可以帮你!”
“没事!哥就是觉得你忽然长大了,有些感慨而已!没事!好了!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费力的起身,李寻欢忙起身扶起他!心中有些担心!
“哥!你也早些安置了!明天我再去看你!”
“好!我走了!”李寻慕微笑着紧握了下李寻欢的手缓缓下楼去了。
李寻欢看着哥哥嘴角苍白的笑和有些佝偻的背忽然有种心痛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强烈的失落感!
第二日,晌午!
后院里乱作一团,下人丫鬟进进出出一片忙乱。每个人额上都是冷汗,满面的焦急。
“不好了!大少爷病危了!夫人晕过去了!”
李寻欢本还在书房看书,闻讯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已是一片空白。眼前出现的都是哥哥昨晚决绝的眼神,雪儿一边哭诉一边看着李寻欢发愣。也吓坏了,急急问:“少爷!——你还好吧!”
“不——!不会的!”李寻欢推开雪儿,飞奔下楼!
来到“涛然居”的时候,就看到门前哭声一片。李寻欢愣住了,整个身体发软的向屋内踱去!那边又听人喊:“不好了!夫人悲痛过度也走了!——”
听到这李寻欢只觉得天雷灌顶,胸中闷痛的喘不过气来了,身体一阵阵的发软!林诗音闻讯赶来的时候,就看到李寻欢的在门前缓缓的弯下腰去。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按着胸口脸色惨白,惊呼着奔了过来!
“表哥——少爷——!”李寻欢没有反应,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屋里痛哭的一群人!
林诗音雪儿吓坏了,心中悲痛焦急害怕凝结在一处让人发狂!李寻欢依旧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挣扎着站起身来。缓缓的步进屋,林诗音扶着他的手在抖!心也在抖!
喃喃道:“表哥——你没事吧!表哥——。”
李寻欢依旧静静的往前走,只是一只手死死的按住胸口!雪儿吓得脸色铁青,大少爷没了,夫人也走了!少爷不能有事!“少爷——少爷——你别忍着,你说话啊!少爷——”
下人丫鬟跪的满屋哭成一片,李福秦姨娘吉安都跪在李夫人床前,哭的撕心裂肺哭的悲恸欲绝。吉祥兰儿跪在李寻慕的床前还在摇晃“大少爷——你醒醒啊!大少爷——”
再看李夫人紧闭着双目,平静的躺在一边的躺椅上。平静的好像在午睡似的!李寻慕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亦是平静的波澜不惊!
“姨娘!——”诗音一声悲喊。
“哇!——”的一声,李寻欢喷出一大口鲜血来!身体也跟着噗通跪了下去!
“表哥——少爷——”李福 秦姨娘 吉安 诗音 雪儿等人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这难道要李家家破人亡吗!
李寻欢没有理会任何人,跪趴着来到李夫人身边。一手紧紧握着李夫人的手淡淡道:“娘!——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怎么能扔下我就走了!”
“姨娘!你醒醒!姨娘!——诗音不要你走!”
李寻欢看着李夫人的尸体,眼泪瞬间滑了下来。
“娘!爹不在!你和大哥就这么走了?扔下欢儿就这么走了!娘——大哥——。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一起走!你要——要我怎么接受!怎么——。接——受——”李寻欢只觉得心痛到没有知觉,心痛到麻木了!
“表哥——你怎么了?”
“少爷——杜先生——快看看少爷怎么了?”
“娘——你说话啊!你——说——话啊!”李寻欢此时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杜先生忙抓着李寻欢的脉来探,李寻欢挣脱了。
“表哥!——”林诗音看着李寻欢痛苦的样子也觉得心痛的无以复加。
李福看的老泪纵横,李家怎么会经历这种事啊!
“少爷!夫人和大少爷已经走了!你一定要挺住啊!老爷不在,你现在就是家里的主心骨!你千万不能倒下去!少爷啊——。”
秦姨娘一边哭喊着:“夫人!你太狠心了!你要少爷怎么接受你和大少爷一起走了啊!夫人——。”
李寻欢缓缓的闭上眼睛,心痛的他没法呼吸了!一手抓着李夫人渐渐冰冷的手,一只手抚上胸口。口中喃喃道:“娘——大哥——。”
“少爷——。”
“表哥!——你怎么了?”林诗音此时又惊又痛!抱着李寻欢只能痛哭。
“表哥!你不要这样!姨娘走了大表哥走了!你还有姨丈还有我啊!表哥!——”
“少爷!杜先生!——”秦姨娘道。
“少爷是心痛的喘不过气了,快带少爷出去吧!这里他受不了!”
“少爷!节哀顺变!你要保重啊,你还有老爷啊!你要是在有个三长两短的,让老爷可怎么活啊!少爷——我们出去好不好!”李福一边焦心的规劝。
吉安此时也顾不了太多,打横抱起李寻欢往外走!杜先生紧跟在后面,诗音雪儿秦姨娘也跟在后面!
剩下一屋子人哭声震天,黑白无常手握招魂幡赶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不是司法天神吗?这这——这我们怎么办?”
“他好像是个凡人!等等!”
此时,李夫人李寻慕的魂魄都飘出体外。看着李寻欢悲痛欲绝的样子,李夫人亦是情难自禁,悲苦不已!
见李寻欢吐血李夫人更是心如刀绞,人死了也能感觉到心痛!“孩子!娘对不起你!”扑过去确穿身而过,原来自己已经是魂魄了。
李寻慕看到这一切亦是悲痛难当,怎耐阴阳两隔了!看着李寻欢被吉安抱出去的时候两个人正要追出去!被黑白无常拦住了去路!
“哪里走!你们已经不属于阳间里 ,走跟我们踏上黄泉路去地府吧!快走!”
李夫人突然对着两鬼跪倒道:“求求你们让我再看一眼我儿子!让我知道他没事我就跟你们走!求你们了!”
“不行不行!万一那司法天神又回来!”
李寻慕一边拉住两鬼使衣角道:“求求你们了!若是我弟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是不会安心和你们回地府的!”
“好吧!快去快去!”
吉安将李寻欢抱至门外,将他放在一张软榻上!杜先生一边帮他拂拭着胸口一边焦急的道:“少爷!平静下来!放松下来!少爷!——放松!”
林诗音一手抓过李寻欢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道:“表哥!你不能有事!你还有诗音!表哥!——我是诗音!”
李寻欢此时只觉得心痛,胸中沉闷如压重石!然后听见林诗音的呐喊努力睁开眼睛:“诗音!——诗——音——。娘和大哥——都——走了。诗音!”
“表哥!我在!表哥!你放心!还有我!还有姨丈!你还有福叔!秦姨娘!表哥——,你还有我们!”
“是啊!少爷!你还有我们!”
李寻欢缓缓撑起身体,喃喃道:“福叔!——飞鸽传书——给我爹!让他——尽快赶回来!”
“好!我这就去捎信给老爷!”
“吉安!去准备后事!——”
“是少爷!”两人走后李寻欢挣扎着站起身来!林诗音雪儿一起来扶他, 李寻欢轻轻的躲开了。踉跄着从新踱进门去。
秦姨娘还要阻止,被林诗音拦住了!“让表哥好好送送姨娘和表哥吧!我们先不要进去了!”
众人点头将丫鬟下人都打发了出去!
化作灵魂的两人见李寻欢静静坐在两人中间缓缓道:“大哥!你走吧!你放心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在心上了!你这辈子太苦了!来生一定要看好了再投胎!娘舍不得你!跟你一起走了,你们一起走,黄泉路上有个伴!这样也好!免得我和爹担心!——”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寻欢!欢儿啊!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啊!咱们来生再见!”黑白无常带着两个人 的鬼魂消失在尘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