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援主题:【腐战2014|应援】海棠镜——解雨臣&吴邪
应援类型:文字
作者:遗忘式_哀伤
应援方式:原创
是否首发:是
------壹------
“东南紫峰修道世家吴家求见解语上神。”小童探头探脑地向仙落深处看去。
“何事?”一个声音自小童的身后传来。
小童惊的向旁踉跄几步,待得站稳方才转身,四处张望着,才在仙落前的树上见到一个纤细的少年。
少年容貌并不出众,倒是那盈盈的笑容让人过目不忘。
但是夫人说解语上神向来不喜言笑,这个少年应当不是解语上神。莫非也是来求见解语上神的?
察觉到小童的目光,少年笑嘻嘻地开口:“我是跟在解语上神身边的,唤我无邪即可。”
小童这才松了口气,又似是想起什么来慌乱地行了一礼、
“你这小童真有意思。”无邪坐在金丝梧桐树上,身体微微前倾,好笑地看着这个慌张无措的小童,“你家主人怎地会让你这样的小童来?也不怕耽误了事。”
小童有些窘迫,半天也支吾不出一句。
无邪耸耸肩,向远处望了望才又看向下方的小童:“瞧你这打扮也不像天界之人,想是有求于小花?不对不对,除了祭司大人别人来找小花都是有事相求,也不对,祭司大人也总是求小花陪他下棋。”
小童见无邪开始自言自语,想要开口询问何时才能见到解语上神,却又想起夫人说天界之人都不好相与,便又压下了满心的焦虑。
不多时就见无邪纵身跳下,向着前方不住挥手。
小童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到那人白衣一袭,似是踏着流云缓步而来,所到之处皆有凉意,面容更是俊美非凡,直让这自小待在山上的小童看呆了眼。
无邪却是习以为常,只是向着解语花扑了上去。
解语花单手接住无邪,被他扑了满怀,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后退,这才看到无邪身后的小童。
“紫峰吴家?”见了他的衣裳,解语花微微皱眉,牵着无邪走近他。
“是……是的……夫人……夫人病重,只能派我来求见解语上神。夫……夫人……”提及吴家夫人,小童立刻红了眼眶,哽咽着说不下去。
解语花了然地点头:“我已知晓,先让无邪带你去休息。”语罢便率先进了仙落。
无邪撇撇嘴,不满他这么快就松开手,嘟囔着带小童去了仙落别院。
瞧着无邪不愿说话,小童更是不敢说话,两人一路沉默着到了住处。小童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无邪大人……我家夫人……”
“这要看小花的意思,每日每时求小花的人那么多,他不可能帮助所有人,不过你胆子这么小还敢一个人来这里,可能他会感动。”随意地耸耸肩,无邪心知对于一个冷漠了不知多少年的上神来说,感动是和爱一样飘渺的存在。
“我……我害怕的,可是,可是夫人待我极好,我……”说着竟又要哭。
无邪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毕竟他不是解语花,不能应允他什么也不能帮助他什么。
道了句“好好休息”便离开别院。
------贰------
离开别院去哪?自是找小花。
知道他肯定在院内的金丝梧桐树下,无邪十分轻易地找到了解语花。
“小花,那个紫峰吴家?”
“无甚。”
见小花如此说道,无邪便觉得他不会搭理此事,于是径自说开了自己的事情。
“小花,我听月老爷爷说过几日便是人间的七夕,到时我们一同去玩可好?”轻轻一跃,无邪稳稳坐上金丝梧桐,晃着腿满是期待地看着解语花。
见他如此,解语花颇是无奈:“为何总爱坐在树上?快些下来,这金丝梧桐是天祖由原身之上折下赐予我的,倘若折损压垮是要受责罚的。”
无邪拍拍粗壮的枝干,低头凝视着解语花:“因为小花抬头看我的时候,就好似天地间宏大,你的眼里却永远只有我一人一般。”见解语花面色如常,只得苦涩地收起认真的语气,无邪又笑开,“而且,这样看着小花会觉得你温柔些许。”
“胡闹。”解语花轻斥一声,转身就要离去。
身后传来落地的声音,接着便是无邪急切的话语:“小花你还没说陪不陪我去看七夕呢。”
“东南吴家也算于我有恩,明日去紫峰,恐是来不及。”
无邪停住脚步,呆呆地看着解语花的背影,眼中渐渐染上落寞。
就算装得再无所谓,骗自己说一点也不在意,可他一句话就拒绝自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难过。
果真第二日解语花如他所说和小童一起去了紫峰。无邪起身时他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只言片语的道别,最后也渐渐消散在空中。
仙落中又只剩自己了。平日里最喜欢待的金丝梧桐今日也是半分坐上去的念头都没有。
也是,无邪之所以喜欢坐在金丝梧桐之上只是因为那样可以看到远远而来的小花,院内的金丝梧桐更是可以遮掩与小花相处时的紧张与开心。
“咦?小无邪今日怎地这么没精打采?”祭司大人故作惊讶的声音远远传来。
解语花不在,无邪连搭理他的心思都没有。
“怎地了?解语上神呢?”
“走了。”气鼓鼓地踢了金丝梧桐一脚,无邪没好气地回答。
“什么?!”这下轮到祭司大人气恼了,“他不在谁陪我下棋解闷。”
无邪更是情绪低沉。
祭司大人到底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神仙了,见无邪如此,便立刻由生气转为安慰。
“解语上元身虽为海棠,却是神灵力极罕,能看透人心所想,求他的人自是很多,总有那么一两件是他要处理的。你也不必难过。若真是气愤也别拿这金丝梧桐撒气,这是天祖大人赐予解语上神的,十分珍贵,若是损了坏了,纵是解语上神也保不住你。”
“你说小花真的能一眼看透人心吗?”无邪小心翼翼地问着。如果小花能看透人心,那么,这些年他的心思……
“莫不是有什么瞒着解语上神的事情?”见无邪有被秘密说破的窘迫,祭司大人轻笑两声,“得了,别乱想了。解语上神只会在必要的时候才去读人心。再说了,这世上也是有解语上神看不透的。”
无邪了然地点点头,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祭司大人见无邪恢复了情绪,复又觉得呆在这无事可做,便同无邪道了别。
------叁------
无邪不知独自一人能做什么,索性去了月老处,想听听那不能去的七夕是何种样子。
月老平日里也是一人,见无邪来找他,甚是高兴,拉着无邪东说西说,最后还因为无邪陪他解闷许了他一根红线,遇见两情相悦的人便会主动牵起两人之间的姻缘。
当月老捻着花白胡子送无邪出门时,当是十分满足。
这月老虽掌管天地姻缘,却始终猜不透自己的伴侣是什么。倘若能帮助无邪寻得真爱,想必解语上神是不会介意帮他这个小忙的。
再说无邪,小花不在已是无精打采,这厢又碰到月老这个话极多的人,内容有趣倒也罢,可偏偏说了许多枯燥无味的东西。让无邪更是疲惫。
可是躺在榻上又是辗转难眠,已消失在腕际的红线使他更加思念解语花。想得累了,终于浅浅睡去。
半睡半醒之间,无邪只觉心腹中有一团压不下的火,催使着他醒来。
然而待到无邪真正醒来,往常清澈的眸子已成黑红,周身无不缠绕着缕缕怨愤之气。犹如被操纵一般,缓缓行至解语花的别院,静立片刻,突然引来天雷劈毁了金丝梧桐。
霎那间,惊动了三界。无邪被天兵带走时依旧满眼怒火,直让闻讯赶来的祭司大人心惊。
想起刚刚的天雷,祭司大人面容严肃,随便抓了个天兵询问情况。
得知无邪劈毁金丝梧桐时,祭司大人便知无力回天,但仍立刻通知解语花。虽然之前与无邪说倘若让金丝梧桐受损解语花也救不了他,可眼下事情当真发生了却又不能什么都不做。
解语花在紫峰自也是听到那震天的声响,却没料到是无邪闯了祸,当即放下一切事情赶回天界。
神殿之上,众神对此事皆持一个态度——诛杀。
解语花深知无邪性格做不出此等荒唐事,不顾君臣之礼,站在神殿中央为无邪辩白。
“解语,因你获天祖赏识本帝一直给你三分薄面,可是你瞧瞧你捡了个什么东西回来!”天帝气恼非常,站起身直斥解语花。
“当年小神见到无邪时他只是一面铜镜,将他带回养在身边,也曾担心他是妖魔固给他加上封印,但是无邪这些年是我看着修炼的,他心性澄澈,断做不出此等大逆之事。”解语握紧拢在袖内的双手,坚定地说着。
“铜镜。你可知他便是千百万年前与天祖争夺主位却被打回原形的镜妖!”天帝走至解语花面前,不愿再给他留情面,“便依众神所言——诛杀。”
解语花一惊,面上血色全无。祭司大人着实不忍:“陛下,无邪确实天真单纯,不似恶妖凶魔之辈。”
“陛下,我这月老儿也觉得无邪本性不坏。”看了看解语花腕间,月老叹气,“那金丝梧桐是天祖原身的一部分,当年既赐予解语上神,便想到损毁之事,想必也是不在意这一点修为,不然不会轻易拿出。”
“小神附议,此事不如请天祖定夺,此般,众神便不会再有二语。”
天帝斟酌许久,终是点了点头。
------肆------
解语花冒着大雨来到天竺灵山脚下时,便见一位尊者等候在此。
“尊者。吾乃天界解语,想要拜见天祖。”认真地行礼,解语花道出此行目的。
尊者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却仍挡住他的去路。
“解语上神还是请回吧,佛能渡众生却渡不了心中的魔。”
“何来魔?”
尊者微微一笑:“这红线姻缘便是上神心中的魔。也是镜妖的魔。”
解语花这才惊讶地发现腕中闪着金光的红线。
这是无邪的魔吗?就是这个让无邪压抑不住妖性摧毁了当年将他打回原形的天祖的元身吗?
摸摸手腕,解语花笑了笑:“尊者所说若是当真,那么此事解语万万脱不得干系。”
“魔已存在,上神若执着,本尊也不可阻挡,只是云座载苦者载不得执迷不悟之人。这天梯自山脚绵延上天,没有云座,还请上神细细考虑。”语罢,便骑着坐骑飞上灵山。
解语花再次摸摸手腕,仿佛能通过红线感受到无邪。
“也罢,千年万年都是别人求我,该是有求于别人了。”话语间已向前行了三步,重重跪下,起身,再行六步,就着跪下的姿势弯腰叩首。
天梯冗长,解语花就这样三步一跪九步一扣,在大雨中行进着。
如祭司大人所说,他元身便是极罕见的海棠解语,修行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神力超群让他倍受天祖青睐,所以天祖才会在佛修成之际赐予他一段原身。
本以为永远都会这么过下去,偶尔应应别人的愿,陪祭司下棋。
直到捡到那枚铜镜。
他现在仍记得,那日在紫峰拾得铜镜,吴家家主见他喜欢,也不在意自己寻这件宝物许久,不与相争。就这样,铜镜被解语花带回天界。
故他说吴家算是恩人,因为他们给了他无邪。
若依解语花的性子,吴家家主不愿相让,解语花断不会夺人所爱。
带回铜镜,日日将它放在身边吸收自身神力,渐渐地,铜镜隐约有了人形。
解语花的每一天也不再沉闷。
他爱极了每日有人在金丝梧桐下等他的那种感觉,爱极了身边总充斥着少年清亮的声音。
当他知道他有了红线姻缘时才恍悟,他当真如尊者所言有了心魔——无邪。
了解了这一切再想想平日里无邪的行为话语,不想竟是自己愚昧了多年,也害得无邪痛苦难过了这么多年。
如今无邪遭受此等迫害,而他只是这般走完天梯。
到底算不得什么,他心甘情愿。
一步一步恳切地走着,解语花满心想得均是天祖圣恩,望原谅无邪。
见到天祖时,他已不复往昔清冷模样。永远的白衣下摆已被染成泥土的颜色,全身湿透,长久的起身又跪拜已让他站不起身,可他全无狼狈之情,反而依旧淡逸。
又有什么关系呢?到底是为了心爱之人。
“解语,你便这样来见我?”天祖睁开眼睛,良久才开口。
“解语觉得并无不妥。”心中有他,不惧磨难。
“我已听天帝说了情况。当日我赐予你金丝梧桐便考虑到日后倘若折损该如何。可你今日如此作为,若是我也那么无情绝义,怕是连自己都会责怪自己。”微微一笑,天祖又阖上双眼,“也罢,便从轻发落。”
解语花不说话,只是扣首三下。
------伍------
天祖既已饶恕吴邪,天帝断没有违背的道理。便没有诛杀无邪,只是罚他受轮回之苦,何时能得道成仙,何时方算结束。但是在此之前,解语花不得与无邪相见。
解语花自是不再有怨言。能够救回无邪一条命已是万幸,怎敢再奢求其他?生离虽痛苦,却是敌不过死别的。
无邪从困妖阵中出来便被直接送往地府,他知道自己犯下错误,也愿接受惩罚,只是他想见小花一面。得道成仙不知何时,他想,最起码要在轮回之前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小花,哪怕他拒绝,也好过千年万年之后再回天界时小花身边已有陪伴。
“喝了孟婆汤,了却人生苦。”孟婆递过一只碗,无邪觉得自己双臂沉重,无法接过汤碗。
“前尘何须执着?快些喝了投胎吧。还能投个好人家。”又将孟婆汤向前递了递。
“我不求好人家,只希望多等一会儿。”无邪垂下眼眸。
孟婆摇摇头:“若是你能等到他,又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况?我做孟婆不知多少年,死前口口声声说着要一起走黄泉路的,没有一个兑现。还是快喝了吧,就算你不喝,走过忘川也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可比这时痛苦。”
无邪咬着牙接过孟婆汤,不愿喝下,孟婆见状只是叹气不再管他。
天帝迟迟不见有人回报接过,便派人下去查看。
“无邪大人,此劫必是逃不过的,还请大人……”
无邪不知第多少次回头凝望,始终不见那人到来,抬起汤碗送到唇边,眼泪已是大滴落下。
听说你为了我当众驳斥天帝,听说你为了我跪拜着走完天梯。花儿,到了此时境地,无邪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
只求世世不见,生生不逢。如此,你便不必再为我受苦。
狠狠摔碎汤碗,无邪哑着声音:“走过忘川也能忘记,就让我再多记一会吧。”我怕倘若真的世世不见生生不逢变回会永远忘记你的眉眼,让我多记一会,痛苦也好,终是抵不过我对你的爱恋。
无邪挺直腰背走过奈何桥,跟着鬼差到了忘川入口。
他知道已无退路,闭上双眼,走进忘川。
过了忘川就是三渡河,度了三渡河便是轮回道,入了轮回道便是真正的离别。
无邪缓缓走出忘川,慢慢朝着三渡河行去
只是忘了过往的无邪再也认不得三途河边那为他挡去恶鬼的上神,亦不记得那护他渡过三途河的命定姻缘之人。
血红的曼陀罗纵能唤回前世回忆,却换不回已是死灰一片的心。
解语花看着无邪远去的身影,终是红了眼眶。
日子依旧如从前一样,解语花时不时应允凡人要求,被祭司大人求着陪同下棋,虽说少了那个每日等他的人,可他却多了一件必做之事,便是站在天边看向无邪的方向。
无邪每日做了什么事,父母如何疼爱他,解语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无邪中日泡在药罐中让他万般心痛。
渐渐地觉出不对,三世轮回无邪不是早夭就是病死。
解语花终是耐不住性子,请祭司大人帮忙占卜,然而祭司却大人难得一见的支支吾吾。
逼问之下才知无邪的元身已被分离出来。
对于妖来说,没了元身就像是人没了灵魂。
不顾祭司大人阻拦。解语花为了无邪,闯了天帝的寝宫。
拿着被天帝随意扔出的铜镜,解语花盛怒之下点燃了最后一棵金丝梧桐。
“解语你到底想做什么!”神殿充斥着天帝的怒气。
“如今我与无邪同罪,也请陛下分离出我的元身,和无邪一样入轮回。”
天帝大怒,拍碎了銮金宝座。
“无邪获罪因为他体内的妖性开始觉醒,分离元身也是不让他为祸苍生,天祖仁慈饶恕他,可我要为三界负责!你若能打开轮回之道就去投胎,本帝不想再为你的事情烦心。”说着甩袖离去。
得了天帝应允,解语花立刻飞去地府,站在轮回道前,却是怎样也打不开,想要继续尝试,被急忙赶来的月老拦住。
“解语,万不可冲动,你若是入了轮回,无邪怎么办?你与他的感情我已知道,可是你现在见他又能改变什么?。”
皱眉:“月老何意?”
“陛下怎可轻易放过镜妖?轮回是不错,只是轮回的终点到底不是天界啊……”
解语花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仙落的,脑海里只一遍又一遍回想着月老的话。
“见你们如此我实在不忍,去西天求见了天祖。”
“天祖说镜妖一旦妖性完全复苏,定是劫难。”
“可是你那般作为天祖实在不忍,只能推说让无邪轮回,慢慢消磨妖性。”
“只是他元身已离,待到妖性磨尽,便是魂飞魄散……”
“如果你也入轮回,可能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