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一生》

短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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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谢谢羽卿离
提醒我格式错了
《爱成刀》
第三视角:
(三年前)
“吴邪,你在第一次倒斗前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啊?”
“旅游啊~我第一次下完斗还在那个城市里报了个团呢!诶,你喜不喜欢旅行啊?”
“我不是在北京管解家那些事就是去下斗,哪有那时间啊……不过下斗之前经常看到不少好风景能让我有个好心情。”
“那等这些事都告一段落,小爷我带你去旅行吧。”
“好啊,你打算打我去哪?”
“踏遍天涯海角,看尽世间繁华。”
“好好说话,别装文艺青年!”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友好的谈话。那次的三天后,我三叔吴三省和解连环同时分别出现在了吴解两家总盘的门口。这两个人似乎闹掰了。从此吴、解两家的友好关系破灭,紧接着反目为仇,这三年来越闹越烈,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我和小花很少见面,见了也是在大型的酒会或拍卖会上匆匆的瞥一眼。我们之间没有仇恨。也从来不想面对对方。我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想去抱住对方,吐露自己的心声。
现在的吴、解两家已经不可能和好了,除非有极大的变动。
看着手机上那条短信,我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这个号的上一条短信,是三年前,那时我们还没闹掰,还在互相拌嘴,我还在被动的被他调戏的无法还嘴。
“四姑娘山的那个山顶,做个了断吧,你和我。”
短信简短干练,一如那个人的行事风格。了断吗?有什么可断的?有什么没断的?
“好。”
“五天后,山顶,我等你。”
自嘲的笑笑,你想做的,我一直没勇气反驳,随你去吧。就再放纵自己一次。
(五天后,四姑娘山某山山顶。)
就在我们曾经看日出的地方,我们又见面了。三年来,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第一次离的这么近。
“你来了。”
“嗯。”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还行,你呢?”
“差不多吧。”
我们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互相问候着些无关紧要的事。他一直面对着悬崖,用后背对着我,并没有回头,就这样放心的把后背留给了我。这么多年来的历练,我早已不是当年的天真无邪。控制着面部肌肉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终于,他转过身来,我看到的是一双疲惫的眼睛。没有了往日桃花眼的魅惑,没有了生意场上的凌厉老练,只剩下无限的疲劳。他累了,从八岁开始扛起来责任,已经让他背负了二十几年了。再强的人也有累的时候。不用言语,我已经明白了,但我…能说什么呢?现在两家势同水火,我也不能帮他接手解家。
“……”张了张嘴,我最后还是没说出任何一个字来。
他突然扑过来,张开双手,紧紧的抱住了我。他曾说过,这是一个非常考验信任度的动作。而现在,作为两大仇家的当家人,他能毫不犹豫的抱住我让我心底一惊,忘记了躲避,被他抱了个满怀。
我来这里没带任何武器,没有枪也没有刀。我来时曾想过,如果他想杀了我,干脆直接杀掉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再纠结了,不是吗?
“我有话…对你说。”这声音不似平时的灵巧动听,反而微微有些沙哑。犹豫而坚定,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是的情绪体现在这一句话上,却没有一点违和感。
“嗯。”
“……”
“我在听。”
“我们走吧,离开吧,不要…不要再回老九门了。”
我的惊讶无以言表。解雨臣八岁接受解家,解家基本就是他的全部,我不敢想象,放弃这份责任需要他多大的勇气。但他没有抬头,也没有要等我回答的意思,而是快速、连贯的往下说,似乎停顿一秒都会磨灭他张口的勇气。
“真的,我受够了勾心斗角的日子了。成为当家的人不能有朋友,甚至自己的亲人都不能信任…再说,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想,我已经把你当作我的朋友了,我没法逼自己去和你作对,没办法向你下手。”
他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向我“你三叔和我爸已经回到家族了,有他们掌管吴、解两家,不会出事的,真的…跟我走吧。”
这一席话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抬起的头看到我脸上的一片木然,眼中闪过失望。慢慢地低下头,他抱紧我的手渐渐失去了力气,整个人一点一点的向下滑倒,口中小声的喃喃自语让我全数听去。
“我…喜欢…你啊…”
身体比思维更快的反应,我伸出左手,用力搂住他下滑的身体。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小花,我…”
“我爱你。”
他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听到告白后的喜悦。
一声闷哼打断了这凝固的气氛。他惊异的低头,发现他的腹部已经被我捅了一刀。而我手握的,正是他从不离身的自保之物——蝴蝶刀。
而他的反应又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他笑了,是那种真心的、开心而满足的笑。而下面的话让我崩溃。
“再来一刀,我还想听你说你爱我。”
眼底还未建立起的冷漠和疏离瞬间崩塌,我赶紧将刀拔了出来,我无比庆幸这蝴蝶刀短,无法一刀致命。他被我捅了一刀,腿已经没了力气,我架住他,没想到一个不稳两人一起跌到了地上。
看着他脸上无所谓的笑容,我心中隐藏很久的情绪终于转化成了无数的愤怒,一同爆发了出来。我不怒反笑。
“好啊,不是想听我说我爱你吗?拿着!”
粗暴的将蝴蝶刀塞到了他手中,我握住它无力的手。抬起对准我自己,扎了下去。
“我爱你,小花。”
疼痛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却不会再有当年的眼泪,我抬起头,对着他震惊的眸子,认真而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对他说。
他的惊慌被我看在眼里,顺着他将体内的刀拔了出来。两只手,贴在一起,在不同的频率上颤抖着。他似乎想扔掉这把蝴蝶刀。我却拼命握住,突如其来的动作压过来他的力量,我稍微抬了抬手,再一次对着自己扎下去。
“我爱你,解雨臣。”
使尽了力气,我松开手,蝴蝶刀跌到地上的声音是那样的响亮,惊醒了眼前同样血流不止的人。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话。
“我爱你,吴邪。”
满意的勾起嘴角,心想着小爷我算是没白疼你,来不及多想,意识就跌入深渊。
一个月后,其他人终于追踪到了这两人的去处。
时年八月,四姑娘山上大雪飘飞。厚厚的白雪掩盖了一切痕迹。只剩下背风的岩壁上的几行血字。
“我,解雨臣,解当家命令解家余部,永不得与吴家交恶,永不和吴家为敌。——解雨臣”
“我,吴邪,吴当家命令吴家余部,永不得与解家交恶,永不和解家为敌。——吴邪”
专业人员检测后,确定了这就是吴邪、解雨臣两人的DNA无疑。
在这之后,吴、解两家和好、联手霍家,扶持老九门。而道上总有些传言。在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曾有两个中国男子结伴而行,在世界各地寻找美丽的风景及名胜古迹。别人问他们是做什么的,他们总是给别人一个奇怪的回答:
“流浪。”
我们已经没有“家”了,你就是我最后的依靠。



——踏遍天涯海角
看尽世间繁华
《注定殊途》【1】
我喜欢吴邪。这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曾经,在我那段“生不如死”的青春期里,我曾对此产生过质疑,并且一直没有答案,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我在新月饭店遇到了他,时隔二十年,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二十年,并没有让我心中那道影子渐渐模糊或遗忘,而是更加清晰生动了起来。就像一颗钉子,并没有因为漫长的岁月松动脱落,而是越发的深入骨髓。
我喜欢他。哪怕我们性别相同;哪怕他从没喜欢过我;哪怕他已经将我遗忘;哪怕我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我还是喜欢他。喜欢他的容貌、声音、清澈干净的眼睛,为救一个其他人(哪怕他是敌人)也不计后果的仁慈。我们盗墓无非就是求财和答案,而他在追寻答案的同时,追求的是每个人的平安。
他和我们,和干我们这行的人不一样,完全不一样。道上人曾经有一句笑话他的话,说:“小三爷你要不是次次下斗都有一帮人拼命护着你,这些凶斗你下哪个都上不来!”
但我认为,正是因为他那双眼睛里的清澈干净和那颗心,吸引了无数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为保全他拼命。
说实话,看到他身边站着的人时,我是嫉妒的,他们有什么本事,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我嫉妒,嫉妒为什么他的身边站的不是我。
而在发现他看向我的眼神充满疑惑的时候我的心像是被一把钝锈的重剑砸了一下。痛,窒息一样的痛。明明我很清楚的知道,其实他不认识我,不再卷入这些事,是他最好的结果。可还是抑制不住的痛。
很快,我就有了一个机会,站在他的身边。他边上也没有了其他人。他还是卷进了这些事里。明明我不应该为此“幸灾乐祸”,但心间蔓延的欣喜,我无法抗拒。
口口声声的跟他说:“在我身边,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却暗自希望在遇到困难时,他能躲在我身后。
在听到他电话里对追随那个黑面神的坚持,我是嫉妒的。嫉妒他的执念为什么不是我,嫉妒为什么有别人能让他如此坚持。嫉妒过后,只剩下失落,淡淡的失落,却像一个无底的洞,任何安慰和刻意的忽视都无法弥补的落差占据了我的内心。尽量笑的得体,我准确而冷静的为他分析着情况。心中却一片苦涩。
他回来了,一个人。我挺开心的,并衷心的希望那哑巴张永远不要再出来了。
后来,我一直陪在他身边,看他一点点变强,第一次杀人、夹喇嘛、领队下斗,从“天真无邪”的小三爷变成笑的云淡风轻的吴小佛爷。我一直、一直陪在他身边,鉴证者他的成长。我曾经问过自己,这样的改变真的好吗?没有答案,这是必然的,是老九门无法改变的命运。
又一次下斗,我们俩领队,是个油斗,但极凶。跟下来的伙计全都折在了里头,装备消耗的差不多了,食物和水全部用完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出了墓道就有接应我们的人。但就在这个时刻,我们触发了之前没激活的机关。一片空旷的墓道里,四面八方的箭雨无处可避,没有奇门遁甲,只有疯狂的玉石俱焚。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如果我们两人遇到这样的情况,无一例外,都是我为了救他而牺牲,为他遮挡住危险,为自己这份爱无声无息的贡献最后一点,然后埋没它,这世上再无人知晓。
但事实和想象却是相反的。他扑过来,把我压在了身下,比我略高一点的身躯将我遮蔽的严严实实,没有露出一点。我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只知道耳边的呼吸越来越轻,瘦削的身体越来越重。
箭雨持续了一分多钟。终于,耳边渐渐安静下来,再也听不到铁箭头击打青砖发出的声音,再也听不到机关发动时齿轮转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箭上的力道用尽后掉到地上的声音。
我也再没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我挣扎的爬起来,他的后背已经被射成了刺猬,血染红了他的后背、我的衣衫和青砖缝隙里的泥土。我不敢转动他,只能反身将他拥在怀里。他后背上的箭太密了,己经没有地方可以让我用手抱住他,我只能向后靠在墙上,让他失去最后一点力气的身体靠在我的身上。
一支、两支我可以帮他处理,三支四支也能止住血。可这几百支、上千支的箭,我没有一点办法。我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将惊慌带到了脸上。
“小、小花…”
他气若游丝的叫着我的名字,拉了一下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说话,听他讲。
“小花,我,我喜欢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小时候开始。后来知道了你是男人,可我还是抑制不住的喜欢你。”
“从长白山下来之后,我最想见到的就是你,但我知道,我太弱了,你是解当家,事务繁忙,没有时间去理会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小三爷”的无厘头的要求。”
“所以,我以请教你盘口、功夫、下斗、管理等问题的借口,经常去北京见了你。当然千万别厌恶我,我是真的想努力,努力去进步,去追上你的脚步,只有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我才有站在你身边的资格。”
“但当我慢慢明白了这些事之后,我绝望了,我们不可能,因为世俗,因为其他人,因为身份,因为九门。”
“那一段时间我一直在躲避,不和你碰面,不去想你、见你。想说服自己断了这不被允许的感情。”
“但当我又一次在夹喇嘛的时候遇到你时,我懂了。”
“你是我这辈子中的最深的毒,早已深入骨髓,刻入灵魂,是生生世世抹不掉的痕迹。”
“我去找过一次算命先生,他说我这一生,注定殊途。”
“我死心了,但还是忍不住去接近你,靠近你,贪婪地呼吸着有你存在的空气,不断回放有你的记忆。”
“注定殊途,注定殊途啊……”
“那如果我去了阴间,是不是你就能活的更好了呢?”
“放心,我会努力在阴间待得久一点,这样,你就能活的久一点了。”
“你能不嫌弃我吗?不要推开我,就当给我这个垂死之人的一点怜悯好吗……”
“能的话,把我带回去吧,带回杭州,找一座山,把我埋在那里,如果不让的话,扬到西湖里去吧。”
“吴家无后,这生意你直接接手吧,手续在王盟那里,我把小古董铺子留给了他,有人找吴家麻烦还请你照顾一二。”
“解雨臣,我爱你…不要否决,让我死在一个美好的幻想里吧……”
“吴邪!”
这个名字,我已经叫过太多太多遍了,但这一次叫,我却觉得如此陌生。
“我也喜欢你!”
不理会他惊讶的目光,我继续向他吼道。
“我,解雨臣,喜欢你,吴邪。你给我听好了,我命令你不许死,给我好好活到地上去,我还没死呢,你不能死!”
我失控的向他大喊大叫。
他笑了,笑的清澈、幸福,是那样的好看,一如我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微动的嘴唇吐出一个轻到听不见的字:
“好”
我眼看着他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轻轻的倒在了我的肩头。
“不!吴邪、吴邪你给我起来,你给我坐起来!”
“吴邪!”
“吴邪!”
“吴邪?”
“吴邪。”
“吴邪…”
伙计进来看到的是满脸鲜血的我抱着满身鲜血,背后全是箭的他一起靠在墙上。我的嘴中喃喃的念着什么。
我知道我念的是什么。
吴邪哥哥不要丢下小花。
你不要丢下我。


若早知命数
早已注定殊途
拜请君
将我葬入故土
——《花间旧事》
清明节到了啊。
这可是个中国节日呢。
很久没想过关于国内的事了呢。
总是能想起他。
“吴 sir,戏园到了。”
“你可以走了,明天来接我。”
如果不是这场天灾人祸,这个日子,我们应该去踏青了吧?你说是吗,小花?
那斗太凶,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一定要拦着你。
可是那么凶的斗咱们都挺过来了,怎么就输给了一架飞机呢?
德国航班,排除了仇家陷害的可能。单纯的一次飞机失事,这死法对于你来说,确实太窝囊了。
扯扯嘴角,拉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伸手推开木门,伴随着吱呀一声走进了小院。
满园的海棠开满了枝头,老旧的戏台上,幕布和戏服已经泛黄,厚厚的一层灰尘显明了这里已经废弃多年,却依稀可见当年的热闹。
当年我跨进这座宅子的时候就感叹过,这就是为他定做的呀。
一方小院便是他的一生。
昨天下过雨,空气中还弥漫着泥土的芳香。海棠花落了一半,满地的花瓣同样落满了他的碑头。
好久没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同时思念对方的他们相隔万里。
“我们这样做,这的好吗?这样…会不会…反而害了他们?”
“他们没有可能。与其让他们继续越伤越深,不如……一刀两断。”
“但愿如此吧……”
相恋不能相守,不如相思在咫尺天涯。
但愿我们没做错。
但愿这个决定,不会害了他们。
其实他们有机会再次相见。
最近时不过几百米的距离,一个登机口的差距。
终究还是错过了。
这一次错过,咫尺便是天涯。
也许
这就叫做
注定殊途



若早知命数
早已注定殊途
拜请君
将我葬入故土
——《花间旧事》
没人啊……
学生党没时间啊……
唉,手机被管控之后就没上来过了…
竟然还有人能看到,感动。我努力吧,最近身心俱疲,手机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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