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相见欢,一个非典型师生恋故事

  初见他时,我18岁,刚上大一。那是一个北方的十月的下午。此时此刻我眯起眼睛就能想起那个天高雁长的下午,因为那是我18年来第一次觉得“一眼万年”这个词不是瞎编乱造的。那天,风有点儿干也有点儿凉,阳光的亮度大于温度。
   
  我曾两度拼命努力想要成为他的学生,但都没有能成功。也曾上演华丽的狗血剧:差点成为他的儿媳。而今,整整十年过去了。如果要给这个故事取一个名字的话,嗯,就叫《十年·相见欢》吧。
  我是在一个讲座中第一次见到他的。可笑的是,那个讲座离我当时的专业差了十万八千里。彼时我就读于一所不太有名的985高校统计学专业。是去帮我一个高中同学占座的。就叫她王亭一吧。她是我这十年暗恋的唯一见证人,是我的高中同学,知道关于我的几乎所有秘密。当时我们一文一理,考入了同一所大学。而她就读的专业就是顾璟言….对,他叫顾璟言。这个名字曾在我的梦里无数次的出现和消失。而他们的那个专业,现在,也是我的专业。
  这是一个挺长的故事,如果你有兴趣,有时间,可以慢慢看的话…..
  那一年,顾璟言只有35岁,我后来才知道他是当时那个专业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曾在17岁考入了上海某名校,后来事业一直都很顺利,是那种让我们一帮学生咋舌,可望不可及的,牛逼。而他的家庭,太太和孩子也一直都是那个专业里人所共知的八卦。你知道的,学术界的八卦一点都不比其他地方的少,甚至更多。我一度怀疑这是因为学术研究太无聊造成的。
  说回当时还在统计学专业的我。我被王亭一硬留下来陪她听讲座,我们曾是最好的朋友,她在高中时候陪我吃过无数次周六晚上的食堂。住过校的都明白,周六晚上是可以回家吃饭的。(我的家庭我在后面会提到,我承认我是缺爱的。)我们彼此有求必应,更何况是听讲座这样的小事。我陪着王亭一坐在正数第六排的中间。并不算小的多媒体教室人满为患。据王亭一讲,他们学院这次是真下本了,请来了包括顾璟言在内的五个大佬。我一边听王亭一啰嗦着,一边打算把上周思修课的作业糊弄一下。彼时的我真的是一个重在糊弄的人,对绩点、保研都没什么想法。今天回望一路走来的我,经常能被自己感动到流眼泪。我竟然一路走到博士毕业留在了一所一本大学任教。可见恋爱脑也能催人进步啊。
  先交代一下结局:

  “如果不是看了我的日记,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在一起了吧?”

  “我并不是对你没有感觉,只是我的怯懦,无法为自己找到一个将你禁锢在我身边的理由,丫头,我大了你17岁。你叫了我三年顾老师。和我在一起,你承受的会比我多的多”

  “顾璟言,我爱了你十年,我努力的艰难的一步步走到你的身边,只求你看见我,一个完整的无瑕的我.....”
  他的吻落下来。
  我被成全了。
  我的初吻、初夜都给了他
  整整十年,终得相见欢。
  说回到初见他时的那个讲座,顾璟言是最后一个发言的,他坐在台上最靠边的位置。曾经一度,我是多么痛恨这次发言的顺序。因为,就在第四位主旨发言人讲完的前两分钟,我完成了我的思修作业。如果,他不是最后一个发言,那么我就不会抬头,就不会体会一眼万年,就不会用整整十年来暗恋他。我会成为被别人捧在手心里爱的人,而不会成为一场没有硝烟战争中唯一的战士。我是一个没有领土可守,亦没有敌人可攻的孤独的战士。
  掌声过后,王亭一停下奋笔疾书的手,我们几乎同时看向了顾璟言。她见我不在埋头作业中,又开始兜售他们业内的八卦,一脸的兴奋:“老林,你造吗顾老师是Friedman最得意的学生,本来肯定能留在霍普金斯的,为了青梅竹马的老婆人家果断回国了。听说他老婆好像没上过大学,那种肯定在国外呆不惯,估计一句英语不会说。”对了,我叫林雨听,我不知道Friedman是谁。我只听见她说青梅竹马的老婆。
  顾璟言,要我怎么形容他呢?我倒希望他是个秃顶的、肥胖的中年男人,有着本该与智商相称的长相。而世间的事总是这么没有章法。我是个语文不怎么好的理科生,可我知道什么是儒雅。用“帅”就肤浅了。我看着他,耳朵里灌满他的声音。(请原谅我不能说出我们的专业)他说“……..”,他又说:……..”,他最后说:“要有敬畏和情怀,理想和担当……”我突然觉得王亭一,我多年的好友,她是多么的具有前瞻性,我是说在报志愿这件事情上。我听了我奶奶的话报了当时最热门的金融专业,滑档,去了数学学院统计学专业。而王亭一,竟然一志愿录取到和顾璟言一个专业。我看了看坐在旁边的王亭一,有了一个特别冲动的想法。
  我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从来都不是。感觉自己没有冲动的资本。我的父母在我小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离婚了。原因是我父亲出轨。而我美丽骄傲的亲妈随后就跟着他在大学里的追求者去了美国,一晃快十年了。而我的亲爸爸(感觉是光绪皇帝在称呼慈禧太后),在离婚之后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在之前的很多年里,我的爷爷奶奶用他们对我的关爱掩饰着我的多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在我的父母那里我分别都是一个多余的人。而我的爷爷奶奶,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用他们的爱让我并不茁壮但平静的成长着。我爷爷是我们当地某所大学的化学系教授,奶奶是这所高校财务处的职工。他们退休以后就将抚养我长大视为最重大的责任。我爷爷是那个年代为数不多读到硕士的人,本来计划去苏联深造,但由于中苏关系的恶化没有完成博士学业。他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对子女要求严格,几乎刻板,和他单独相处是一件压抑的事情。见了他大概没有人敢开怀的大笑或者喧闹。记得刚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他在路上见到我和其他同学一起把校服往天上抛再接住。当即把我叫回家,好一顿的批评。其实,每次被我爷爷批评的内容都差不多,什么分寸啦,态度啦,规矩啦是每一次挨批的关键词。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对我的学习成绩做过多的要求。是的,我爷爷一辈子最讲究分寸和规矩,这一点一直被他耳提面命,以至于我一直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装出一副很懂分寸很有规矩的样子。有些东西装着装着也就真了。而我奶奶是个喜欢艺术的人,从小培养我学习舞蹈和钢琴。可是无奈我确实不是搞艺术的料,所以这两项爱好到今天为止也就达到个糊弄外行的水平。可是,你也许猜不到,年少时期分寸、规矩、钢琴、舞蹈这些零散的、脆弱的种子会在后来成为我爱情的筹码。可以让我有一天,喊一声,璟言。所以这许多年来,对我而言,遗憾是有,感激更多。
  扯得太远,说回到我十八年来第一次冲动。我觉得这个专业很有意思啊…..社会科学很有意思啊……嗯,其实我想说,顾教授很男神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之前我没有喜欢的专业,我觉得本科毕业找个工作就OK了。可是那个下午,我以一个外行的视角第一次感觉到了某个专业的吸引力。好吧,其实是某个人的吸引力。彼时他是有家室的人。我卑微的只想靠近一点,只想当面叫他一声老师,让他知道一个叫林雨听的人。我有认真地听他的发言,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那个学科。后来在我考研和考博的准备过程中都有反复的认真的看过顾璟言的论文和著作。可惜从硕到博我都没有成为顾璟言的学生,我那么的努力,那种努力仿佛求生欲,我挣扎着将思维方式彻底转换,脱胎换骨。不想再用冗长的文字描述那段既要完成本专业学习又要零基础跨专业考研的的日子。那是一段委屈的过往,即使是现在想起来仍然能委屈的让我掉下眼泪来。一个傻瓜,一个恋爱脑的傻瓜,拒绝听取周围所有人的建议,一意孤行的走在黑夜里。她的路线看起来是那么的幼稚可笑,弯弯绕绕。那段日子是灰色的,是我的暗淡时刻。之所以不能叫至暗时刻是因为,唉,让我说给你听。那个时候,我拼命的学习,预习复习同步进行。王亭一就是我的指导老师,我跟她坦白了对顾璟年的爱恋。这是有前提的,在顾璟年37岁那一年他的妻子得了乳腺癌去世了。我后来知道顾璟年的妻子并非什么青梅竹马,而是源于年少的过往的点点滴滴的恩情。关于顾璟年,那是一个令人动容的故事,王亭一在跟我八卦的时候,我竟为了他掉下了许多眼泪。这个暂且按下不表。我的至暗时刻是这样来临的。我脑子还凑合,毕竟当年不怎么用功考进了一所985.再加上我拼命的努力,终于觉得自己和那个专业的科班生有得一拼的时候,其实那个时候也即将考研报名了。我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白天都用来酝酿情绪了。)给顾璟言发了一封邮件。短短几行,写了删删了写。现在想来真的可笑。一封报考的邮件,我却想让它承载我波澜壮阔的心情。明知道做不到还是不死心,于是在删删改改之间我觉得自己几乎要虚脱了。最后,还是一封正常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报考邮件。毕竟,我是一个注重分寸和规矩的人呐。邮件发了出去,我像一个被叛了重刑的阶下囚一般窥探着侥幸的赦免的来临。我思忖着最好的结果是,他鼓励我报考,最坏的结果是他不回复我。即便他不回复我,我也要去冒死一考。想到可以亲手答有可能是他出的题,我就激动得心跳加速。(一个恋爱脑晚期的人,一个徒惹人耻笑的人。)然鹅,更坏的结果总是不期而至。第二天下午手机上出现了顾璟言的邮件提醒。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开头,“小林你好(前辈腔十足),感谢关注….后面我就不想再提了,总之就是今年他已经招了一个本校推免生了。京城的名校,我竟忘了还有推免这一说。
  我像一支拉满了的弓箭,却得到了无需发射的指令。他不知道的是我一个人走了多远的路才自以为向他靠近了一点,而这自以为是的一点靠近却被他礼貌的拒绝。那封邮件至今还躺在我的邮箱里,像头发丝勒进豆腐那般折磨着我的心情。我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几乎是哭着去找的王亭一,抽抽嗒嗒地说了半天。能看得出来,她在竭力忍着不笑出声来。她低估了我对顾璟言的感情。其实我忘了恭喜她,作为专业第二,她已经通过了京城另一所很不错的学校的夏令营。后来我也考去了这所学校,和王亭一成了真正的同班同学。有很大的侥幸成分,要感谢王亭一,感谢老天爷。许是他老人家不忍看我情场考场场场失意。人生就是这样,兜兜转转。在那所学校里,我遇到了我这一生最重要的贵人。他是我的硕导后来又是我的博导,他极为欣赏我统计学的学科背景,奠定了我以后科研的道路。说到这里大家也明白了,我考顾璟言的博士,必定是又失败了。
  插一句题外话,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过花千骨这个电视剧。记得这部剧热播的时候我正在准备考博士。电视剧我是没时间追,但是那首叫年轮的歌几乎伴随了我所有下自习回宿舍的路。
  荒草丛生的青春,倒也过得安稳,代替你陪着我的是年轮。数着一圈圈的年轮,我认真将心事都封存,密密麻麻是我的自尊。修改一次次离分,我承认曾幻想过永恒。
  当时的我,一定是要多矫情就有多矫情。干的事全是为了感动自己。可那时候年轻啊,一度觉得那就是信仰,是头等的大事。
  即便是后来得知了顾璟言夫人已经离世的消息,我也不会普信地觉得自己会有机会叫他一声璟言。但就是想离他近一点,目标还是和考研的时候一摸一样:让他知道有一个叫林雨听的人,叫他一声老师。
  然后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觉得每天的学习就像一个为守卫信仰而战斗的战士。要说到我的导师,他真的是一个正直的人,至少当时带我的时候他也算年轻。给他起个化名,就叫楚杰吧。楚老师属于那种业内不太有派系根基的人,其实每个行当尤其是学术界都比较讲究师门。好玩的就是,如果你们是方向相同的研究者或者是学生,兜兜转转都能“沾亲带故”比方说谁的导师和谁的导师当年是同门。可惜楚老师就没有这样的亲和故。因为他本科和我一样是学理科的,在国外读了硕博士换到了我们现在的方向,基本上都是在量化建模的角度进行研究,所以他常说自己在学术上很孤单。我觉得正是楚老师的孤单成全了我考研上岸。如果有人还记得,我本科是什么专业来着?哈哈,所以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统计学出身的我,在当年硕士复试的人中让楚老师觉得是唯一可能搞他那块东西的人,所以我就在初试排名并不稳妥的情况下被录取了。楚老师真的是我的贵人。不只是在学习上,如果没有他,我觉得我这辈子都没法跟顾璟言说上一句话了。有的时候不得不感叹命运的奇妙。
  我在读研期间仅仅见过顾璟言两次,都是那种观众席对 台的遥遥相望。不对,不是相望,是我望着他。想来让人觉得没意思,从大一到现在我与顾璟言的联系仅限于那封他拒绝我报考他的邮件。没有当面说过一句话,是真的没有机会。高高在上的他,学界精英的他,并不是我们学校老师的他,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他建立联系。所以,恋爱脑如我,怎么甘心呢!对于当时还是硕士的我来说能想到的可以跟顾璟言接触的机会除了考他的博士简直没有其他。我的硕士生涯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年,但这两年里我的拼命程度不亚于当初跨专业考研的时候。我的基础真的太差了。好在跟着楚老师搞的大多是定量建模分析,这在很大程度上掩盖了基础差的事实,给我争取了论文和时间。
  楚老师曾经跟我说过,国内学界定量建模根本没法像在美国那样可以占据大半壁江山,所以他建议如果选择继续深造,纯粹量化已经不是最好的研究方向了。所以我有了一个名正言顺报考顾璟言的机会——导师支持。顾璟言在国外读博的时候也是量化出身,但是本科社会学的背景让他在回国之后转向理论研究很便利,也让他迅速成名。很庆幸的是楚老师“先我一步”看到了这一点,并且他觉得顾璟言在学界风评一直不错,所以在我跟他表达了深造的愿望之后他建议我去试一试报考顾璟言。这对我是一个很大的鼓励。所以我在考博复习过程中对顾璟言的论文、著作甚至他当初在美国完成的博士论文都反复的阅读、整理,至少在纸面上做到了烂熟于胸。于是,这一次我又有了给顾璟言发邮件的机会。没错,是一封考博申请。
  再一次联系顾璟言的时候我24岁了,距离18岁第一次见到他已经过去了六年。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年华,我竟没谈过一场恋爱。所有的追求者都从我不回复的信息,不答应的邀约中退出了。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件事可能该有个了断了,当然,是我自己跟自己的了断。
  所以再发第二封邮件给顾璟言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不像本科时候那样忐忑、纠结。恨不能用一封邮件去承载我全部的感情。而这读研的时光让我似乎成熟了一些。不像当初考研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想要靠近顾璟言。那个时候我彷徨、迷惑,除了顾璟言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像个十足的傻冒。而24岁的我,渐渐学会了屏息凝神专注于自己的学业。不管怎样,于我而言这都是一件好事情。于是,我真诚的向顾璟言表达了我想考他博士的愿望,又在邮件中询问了是否有特殊的参考资料。也是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有了回复。开头还是“小林你好,信悉,欢迎报考云云。”他跟我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参考资料,考试注重平时功底什么的。我回复了感谢,就继续投入复习中了。这期间,楚老师跟我谈过,之前有说过他支持我报考顾璟言,但也说了可能竞争会很激烈,于是为了保险我又报了本校,楚老师的博士。这是为了给我兜底,我知道。
  转眼硕士最后一个学期的三月来临,几乎个个学校的考博都集中在那个时间段。那个时候的博士招生考试还采取的普通招考制度(好像现在都是申请考核了吧)。没想到顾璟言所在学校的考试竟是三月的第一场。(请原谅我不能说出那个学校的名字)。先是一天半的笔试,第一场是英语,第二三场分别是理论方法论和方向笔试。因为最后一场是方向笔试,所以这个题定然是顾璟言出的了。笔试结束,我觉得自己答的还可以,但也就仅限于还可以。不在想其他,专心准备本校的考试。记得大约是清明节前吧,那个学校出了笔试成绩,紧接着是复试名单。我名列方向第二,但我觉得,直觉告诉我,这次又没戏了。在准备复试期间,楚老师还亲自给我手写了推荐信,我反复跟楚老师说觉得没戏,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鼓励我。
  唉,说说我的复试。那是我第一次和顾璟言面对面。记得复试的前一天,楚老师发微信跟我说别紧张没问题的,早休息云云。我回复说谢谢老师我会加油。在手机上发完这几个字,便掉了眼泪,我觉得我要辜负老师的鼓励和信任了。
  一夜,一分钟都没有睡着,早上八点半的面试,我不到五点就起来了。看着镜子里浮肿的眼皮和黑眼圈,这真是一个不好的兆头。但不管怎样,我还是强打起精神化了淡妆,毕竟我要去见一个日思夜想的人,不想让他看到我的狼狈。食堂没开门,我冲了芝麻糊逼自己喝下去,满脑子都在想自己宁愿最后考不上,请别让我在顾璟言面前太丢脸。就这样浑浑噩噩来到了考场。当时是三位主考,面试11位进了复试的考生。我们这一组一共进了3个人,而顾璟言今年只有一个招生名额。报考顾璟言的考生是第二组进去的,我又是第二组的第二个,二上加二。
  有朋友评论里说没有“XX之亲”的不好看。哈哈,不要着急,我是会不断连载的呦。“XX之亲”什么的都在婚后了,因为我跟顾璟言的第一次是在婚礼当天的晚上。但我保证会有。捂脸捂脸,突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有人看的话,我就继续写下去
  真的进了考场,我觉得自己的所有感觉器官都变得迟钝,我甚至不记得抬头看一眼顾璟言。一如往常的程式:先自我介绍,然后抽题。我抽到的题是从本体论和认识论层面谈某派理论的流变史,这个题不难,我机械地回答着,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更有逻辑和思辨性。具体说了什么已经不太记得了,总之我答完之后顾璟言还补充了一点,他笑着问我还应该加上这一点,对不对。我木然地点头。这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后来一位女老师还说我以前居然是学统计的,这专业跨的够大。我多希望这句话是顾璟言说的。面试看上去四平八稳地结束了。我心里隐隐觉得顾璟言并不十分看好我。
  不管了,结束了。那一刻突然觉得,结果没有想象当中的重要了。我应该回归正常的生活,去恋爱,甚至结婚。而不再像一个孤单的幽魂,在没人看得到的世界不停地走。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我又没有考上。我又一次在成为顾璟言学生的道路上铩羽而归。不过还好,我考上了楚老师的博士。他说“这样最好啦,我们还能合作四年。”一句不错的安慰。
  我这下是真的认命了,决定一心学习顺便恋爱,尽量让自己轻松起来。这里要提一下王亭一,她已经早早直博了。所以我们还是同学。在她得知我又没有成为顾璟言学生的事后没有像第一次那么强忍着笑,只说了句,走,姐请你吃饭压惊。我不惊,但失落的情绪骗不了自己。
  这下是真的没指望了。在知乎上看到一个问题,大约是你从什么时候决定放弃一个暗恋的人的。我想,当时的我就在那场面试失败之后,决定放弃暗恋顾璟言的。有没有人听过《追光者》这首歌的?如果,当时的我听到了这首歌,想必会哭得很伤心。我对顾璟言就是这样,他是遥远的星河,耀眼的让人想哭.....我可以跟在他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他会不会经过。可惜,这一次,他连作为影子追着他的机会都不给我了。我24岁了,六年的暗恋,真的该结束了。尤其是这种相隔甚远看不到任何可能性的暗恋。我无数次地告诉自己,放弃吧,不是每一次的心事都能开花结果,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趋向成功。
  当情场遭到巨大的打击,我们应该怎么办。我想,那必然是应该把有限的伤心投入到无限的学业当中去。回馈自己,回馈楚老师一直以来的鼓励。博一生涯,我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在这期间,我做了一件“特别牛逼”的事。博一第一学期快期末的时候,我们学校开了一次逼格挺高的学术会议,顾璟言肯定是在受邀之列。当时,我们这些博一的学生抽了一部分人去做会场服务。我和另外一个人在报告厅门口做导引。顾璟言进来的时候,我没抬头看他一眼,没跟他问好,压根就像没看到他一样。怎么样,我牛逼不?哈哈哈哈。这可能是我当时能对顾璟言做的最牛逼的一件事了。但我猜他压根就没注意到我所谓的“异常”。所以,自始至终这都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一个人的自导自演,一个人的黯然神伤。我不敢幻想永恒,也没人陪我演这剧本。
  什么是命运,命运就是在你得意时的一巴掌,失意时的一块糖。

  我挨了那么多巴掌,偶尔也会有一块糖。当然,我说的那块糖总是与顾璟言相关。前面说过,楚老师有意让我往理论和量化建模相结合的方向发展,所以尽管我没能考上顾璟言的博士,可是我们学校也有搞理论的牛人啊。他就是史秋明老师。史老师最后一届博士裴彦师兄在我博一那一年即将结束的时候,在那个六月初进行了最后的毕业答辩。不用说大家也猜出来了,史老师请了顾璟言。由于裴师兄是最后一届没有师弟师妹给他当答辩秘书,我就答应做了他的答辩秘书。早在答辩之前,我就看到了史老师请的答辩专家名单。于是暗暗地想,绝对不要理顾璟言。(我的内心戏是有多丰富!)你猜我有没有很期待那一天得到来,有没有一直捉摸着应该穿什么衣服去。答案是当然的了。我还是那么的没出息 ,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没出息。你看,之前发的狠,勉励自己的话都是在觉得不可能再见到顾璟言的时候想出来的。一旦有机会见到他,什么叫一秒破防。那一天发生了一件挺有意思的是,你慢慢看,我慢慢说。
  本来今天晚上可以多写一点,刚才顾老师回来,有点喝多了,但是明天一早他又要出差。本来酒量就不好,估计一会他又要去卫生间催吐,呃,最讨厌喝多的男人了……
  再插一句题外的,老公喝成这样回来,我觉的这要是别的夫妻早就吵架了吧。可我不敢啊,反正我这帖子也没什么人看,看的人估计都是姐妹们。不怕你们笑话,我婚后第一次跟顾璟言吵架还是给他发的邮件……用邮件“吵架”。哈哈,这个事情我后面也会写到,有兴趣的话就慢慢看吧。
  没有人看嘛……
  不是去当答辩秘书么,自然是要帮师兄招呼答辩专家,给他们洗水果倒咖啡。然后,我就有了生平第二次跟顾璟言说话的机会。咳咳,我说的是:老师您好,请问您想要红茶还是咖啡,或者两个都可以。我的声音极尽温柔之能事,是青天白日让人听了都起鸡皮疙瘩的那种。顾璟言说,咖啡吧,谢谢。

  这是我们第二次说话,他说了五个字
  后面的事,就有点好玩了。
  答辩本身还是挺顺利的,裴彦师兄很优秀。除了庄春畴(我们专业有名的事儿爸,贪酒好色的主)之外其他三位校外专家的评价都比较高,于是答辩不太大一会就结束了。按照不成文的规定,裴师兄得请在场所有的老师吃个便饭。忘了说一句,楚老师作为校内专家也参与了答辩。吃饭的地方就是北门外的鸿宾楼,这几乎是所有谢师宴的承办地点。答辩结束的时候,我照例要和答辩人一起站起来向今天来的所有专家致谢。然后,史老师就发话了,说小林(就是我)今天辛苦了一上午,一起去吃饭吧。我就赶紧说不用不用,不辛苦,应该的之类的。然后其他老师也说叫我一起去,我还是致力于推辞。直到楚老师说叫我一起去,我觉得再拒绝下去也不好看就跟着去了。
  几步路就到了。照例是裴师兄先挨个敬各位老师,谢谢他们能来,给出了宝贵的意见,一堆客套话。我坐在一旁听着,想着将来有一天我难道也要喝这么多酒才能圆满收官吗?想着想着就走神了,可能是早上没吃饭的缘故。这一走神,就不经意抬起头,My god我的座位在顾璟言的几乎是正对面。吓得我赶紧又低下头去,一副心怀鬼胎的样子。
  前面说了,有一位贪酒好色的庄教授。江湖上有关他的传言几乎没一句好话。我听说的版本是:女学生的酒庄教授没有不喝的,女老师的手庄教授没有不摸的。总之,就是个贪酒好色的主,又仗着年纪大资历深没人驳他面子。作为这次饭局唯一的女性,又非答辩的主角,我觉得喝酒的事大概不会和我有关。所以全程处于半发呆状态有一搭没一搭听他们聊天,主要是想听顾璟言说什么,可惜顾璟言实在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感谢小飞鱼的鼓励,要不是她在关注着我的帖子,我觉的自己要弃楼了,哈哈。没人看呐……
  大家的鼓励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哈,ps院长讲话从来都是这样长篇大论没有重点。想起我第一次见到顾璟言也是在这样的讲座中,人和人之间的差别也太大了,哈哈。我想我们院长应该不会被下面的听众暗恋吧。待会儿去食堂吃完饭就来接着写。
  顾老师已经出差去了,一上午给我发了三遍“雨听(化名啦),你今天上午有课吗?”我怀疑他酒还没有醒…我就纳闷儿了,他为什么不能把称呼换成丫头呢?我喜欢他叫我丫头,脸红~
  回到正文啊~就在他们饭吃得差不多,酒也喝的差不多几乎快要散场的时候,那位大名鼎鼎的庄教授不知怎的突然就向我发难。他带着有点醉意的语气说,这个秘书小姑娘叫什么名字?我猛地从半发呆状态中惊醒,判断了一下,他是在叫我。于是毕恭毕敬的回答:庄老师您好,学生叫林雨听。然后他居然说,小姑娘都读到博士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What?什么叫不懂事,我该问好的问了,该有的礼节也有了,难道这种场合我不应该就是安安静静的当空气吗?
  可是这些话我不能说出来。然后这位庄教授就说,刚才你师兄把我们大家都敬到了,我想着该你敬了吧,我们等了这么久你也没有要敬我们的意思啊。我懵了,懵的实实在在。下意识转头向楚老师求救。可怜我们楚老师在这位庄大教授面前也只是个小字辈。我是指,他没有史老师年纪大,也没有顾璟言名气大。可是我说过,楚杰绝对是一个仗义的人。他对庄教授说,她是个不能喝的。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有点惹到了庄教授,他居然对楚老师说,什么不能喝,喝两杯不就能喝了。楚老师急中生智,对老庄说,雨听从小学舞蹈,让她跳个舞,酒就不喝了。此时老庄仿佛发起了酒疯,说舞得跳酒也得喝。
  千钧一发的时刻,僵持的尴尬无比的时刻,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酒精过敏?不用说,大家都知道这是谁在给我解围。还没等我说话,楚老师赶紧将话接了过去:她就是酒精过敏,喝不了。楚老师,一心为我好的楚老师。他怕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顾璟言帮我解围的话,说一句不过敏。可是傻子也知道这时候肯定得说确实酒精过敏。我的楚老师,可爱的楚老师,在他眼里我比傻瓜还要傻。在逃避了喝酒的情况下,我选择跳了简易版的芭蕾舞《知道不知道》。
  顾璟言,我的心事,你,知道不知道。七年来,我密密麻麻的感情,对你的感情,你知道不知道。
  一支舞跳完,这个饭局也就散了。

  这是我和顾璟言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虽然有很多人在场。

  那一天,我给他倒了咖啡,给他跳了一支舞。

  他对我说了谢谢,帮我解了围。

  我想他也许会从记忆的缝隙里想起我,一个报考他两次都没能如愿的学生。

  博一的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结束了。
  看官们,我还是很说到做到的吧?为了让大家在午休无聊的时候可以看,我一边吃饭一边更新!
  后面的内容就比较让人不舒适了,唉…还是谢谢大家的鼓励,我会继续写下去。该写到我差一点给顾璟言当儿媳妇了。
  还有一个羞涩的问题,因为我以前没有在天涯上写过东西,不知道有些描写可以有多大的尺度呢?捂脸,不写的话怕看官们觉得流水帐,真的写出来又怕被禁掉。好难
  书记在台上讲话,我在这里酝酿着等顾璟言回来跟他吵一架。看到有朋友跟我说我们是夫妻关系我是可以跟他吵架的,觉得颇有道理。绝对不是无理取闹,刚才看到顾璟言去开会的议程,又有那个叫萧然(也是化名)的女老师。她简直就是我们专业的交际花,用王亭一的话说:她凭借着永不认输的sao ,都快跻身一流学者行列了。从我读研到现在不夸张的说她巳经当了不只两回三儿了,并且还在广泛撒网。一个半月前,她一作顾璟言二作的ssci 被我看到了,我忍了好久。虽然我也知道顾璟言跟她啥都没有,但就是生气啊。
  回到正文。之前说到博一结束了。

  从博二第二学期期末开始,一直到我毕业,是我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一段时光。前面说过,我曾差点成为顾璟言的儿媳。我为了我所谓的牺牲一切的伟大爱情,利用了一个善良无辜的人。我爱顾璟言,我明明知道爱一个人是多么的辛苦,可我还是利用了那个人对我的爱。那个人不是别人,他是顾璟言的儿子。有的时候我会想,难道命运要成全一个人就一定要牺牲另一个人吗?也许,这根本不是命运的安排,只是缘于我的自私,可耻的自私。是我的自私让本来寡淡但却干净的暗恋变得狗血淋沥,还是那么鲜艳又难以抹去的狗血。尽管现在我结婚了,如愿嫁给了顾璟言,把初吻和初夜都给了顾璟言,可是那些难堪一辈子都抹不干净。说一句我自己都难以启齿的,从我结婚当晚到这之后每一次跟顾璟言在床上,我都会想起我曾经打算过嫁给他的儿子,然后再做一个局......或许我可以提一个不要脸的问题:跟儿子谈恋爱,一转头又嫁给老子是怎样的体验?
  事情的发展总是要有前因后果的,我本来是绝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顾璟言的儿子,但是世界上的事总是有万般巧合。
  还是要先说楚杰,楚老师不是一直想让我也往理论那个方向发展吗,所以我的学位论文选题自然会有意从理论方面找一个选题切入,然后把量化建模尽量放到案例里面去。这样一来,我的方向就在慢慢的靠近顾璟言。前面也提到过,楚老师最初支持我考顾璟言的博士,一方面是觉得那个方向在国内更有前途,另一方面就是他也觉得顾璟言在业内口碑很好。后来楚老师也跟我们提过,说他后来跟顾璟言一块开过几次会之后,越发觉得顾璟言这个人是个不错的学者。总之就是在组会上经常说什么多看顾璟言的论文,包括他发在外看上的一些英文论文,有机会要多向顾老师请教之类的。大概是我博士二年级的时候,楚老师跟顾璟言还和发了一篇我们专业的顶流外刊。总之,楚老师先于我已经和顾璟言建立了比较近的关系。我想这大概是因为顾璟言这个人没什么架子,而且俩人都是在美国拿的博士学位,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可能是这样吧。
  我说过,楚老师是我的贵人,不只在学业上。
  读书的时光挺快的,虽然不是一转眼就各奔东西,但一转眼就要开题了。我是一见璟言误终身了吗?总之那一年我25岁生日都过完了,仍然没有开始一段恋爱。一个25岁的母胎solo。去参加会议的时候也总有人要微信,但是我似乎已经过了能在微信上与人暧昧闲扯的年龄。因为一个顾璟言,我机乎要错过一个特定年龄段里应有的暧昧、甜蜜,甚至是失恋。
  博二结束的那个暑假,因为博三第一学期就要完成开题,所以那个暑假大家都比较忙碌,我也没有回家。其间,楚老师请顾璟言吃了一次饭,挺突然的就说要带上我和我的师弟,(搞得我都没有时间上演丰富的内心戏。)那天的氛围,打个不太好听的比方,给人感觉像是在托孤。(我真的不是咒楚老师,只是当时那个感觉真的是很奇怪,我师弟也感觉出来了。)可能是楚老师喝了点酒(他也不太能喝),然后这么多年心里是有很多委屈的。楚老师在国内没有师门,学院里也没什么支持他的人,我都能感觉出来这些年他很压抑,至少在学术上是这样。
  所以他也一直敦促我换个方向,至少不能只做那一块。他一直翻来覆去的跟顾璟言说,我和嘉熙师弟都很优秀,我们很努力,但因为他在学院里地位尴尬,我们在发论文评奖评优上都吃了亏。说怕将来我们找工作或者做博后都会有阻力。总之就是希望顾璟言能多帮助我们呗。有时候想到这些,我真的特别感谢楚老师,甚至是深深的感动。就算他在业内,院内都没什么地位,又怎么样呢,他是我见过最好的老师。
  那边,顾璟言就说楚老师一心为了我们这些学生,让我们多努力,不要让楚老师失望,有什么他可以帮忙的可以找他云云。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这次饭局之后顺理成章的一件事就是我的开题报告在楚老师看过之后直接拿给了顾璟言。
  今天先说到这里了,希望大家愿意看~
  我又是一个人在吃晚饭……那位萧老师估计又在趁着开会的机会找顾璟言聊天了。她是一个能喝、能说、敢于献身的人,想想就烦。
  这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我本就不擅长搞理论,又不想让楚老师因为我没面子,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在顾璟言面前丢人。我不指望他能夸奖我,至少不能让他觉得我朽木不可雕。所以那段时间真的是压力巨大,失眠是常事。我166的身高体重一度掉到了90斤,一言以蔽之,曰,憔悴。
  刚才那段也是正文喔,现在继续正文,谢谢大家的支持

  在开题之前,顾璟言已经给我提了一些初步的修改意见,应付开题是没问题的。但是顾璟言是个多么严谨,多么儒雅又君子的人啊。他答应了楚老师会帮我们,当然是言出必行的。那个时候顾璟言可能是想要调整我论文核心机制部分的理论架构,他天蝎座,追求完美,就总是跟我沟通一些地方。先是通过邮件,但是以我的聪明才智怎么会不趁机加他微信呢?有一天我就假装说顾老师您的意见有些地方我还是不太明白,能不能加您的微信......他定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这样,我就有了顾璟言的微信。第一时间就是翻朋友圈啊,可惜他没有朋友圈啊,所以这样的人是不是也就不会看别人的朋友圈,所以我想通过一些矫情的状态打动到他的可能性是不是也就为零了。答案必然是肯定的。加了微信之后,说实话我也不敢没事去打扰他。我从小就是个懂规矩知分寸的人啊。
  与此同时,我也在按照顾璟言的意见积极思考和修改着。那段时间,楚老师看到顾璟言这么认真的帮我提意见特别的欣慰,哈哈。一直勉励我,要好好跟顾老师学,这个机会是多么多么的难得,我当年没考上顾璟言,现在也算得了他的指点。
  顾璟言出差还没回来,我心理委屈吧啦,一想到他可能还和那个萧老师在一起就觉的堵心。
  在博三第一学期即将结束的那个冬天,事情,我是指我和顾璟言的事情似乎有了转机。但当时的我却不知道,那是华丽狗血剧的开始,只不过命运的规划我们永远猜不到。

  随着修改的深入,有的地方需要面对面的说。一开始我去过他办公室一次,唉,完全无关风月,只关乎学术。不过他态度很好,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微笑地。这笑容让我时不时的失神,以至于我觉得他的声音时远时近飘忽不定。这样的谈话效果可想而知。所以,我改的他自然也不会太满意。
  你们也知道的,北京某个高校特别不好进,一开始我们拿自己学校的学生证还能进得去,后来就干脆不让进了,尤其是12月份左右的时候。所以,大概是元旦前没几天吧,顾璟言让我去他家里找他。我第一反应就是,难道他在暗示我什么吗?事实证明,纯属想多。大概是顾璟言太坦荡了,反而忘了避嫌。但我一直心怀鬼胎,所以总是龌龌龊龊,想入非非。
  真正的事实是,他儿子从澳大利亚回来了,那段时间他除了必须要去学校处理的事都在家陪儿子。所以我去的时候他儿子正好在家。顾璟言和我说的是下午三点去他家找他,我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搭配衣服,又因为路不熟中午就出发了。到的时候大约只有两点二十。那天北京巨冷,风巨大,街上人都很少。我在他们小区保安那里做了登记之后就进了小区,顾璟言家的那栋楼又很好找,所以我提前了35分钟就站在他家楼下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按门铃,毕竟他说的是三点。我的分寸告诉我,拜访别人要守时,既不能早也不能晚。其实我是怕他在休息。
  当时那个冷啊,我还为了风度牺牲了温度,穿的大衣而不是厚厚的羽绒服。没有手套和口罩,几乎冻成了冰雕。我一分钟看一次手机,希望时间早点过去。然而,就在我快要冻得失去知觉的时候,老天爷突然睁眼了。“小林?”顾璟言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忙得转过身去,看见顾璟言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
  当时的我一定像一只在冬天原野上孤独的兔子,鼻子红红,嘴巴红红,哆哆嗦嗦,可怜巴巴。“怎么不按门铃?”他问我。我说,“顾老师好,我来的太早了,怕打扰您,就想等着时间差不多了再按门铃。”我回答。我感觉自己当时的声音都冻得发抖,想必顾璟言也听出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钥匙带我进了单元门。我刚才看到他是打算要出去的,可能是买什么东西。但现在他直接将我带进了家,我想,他是心疼我太冷了吧。
  “不用换鞋,赶紧坐下暖和一下,看你冷的,穿的又少还站了挺久的吧?”“不久不久,谢谢老师关心,我还行,不是特别冷。”多想听他说一句怎么这么傻啊傻丫头。
  顾璟言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我低头看到了他修长的手指,他轻声说“不要烫到了”。我突然觉得眼睛被氤氲的热气遮住了。那一句“不要烫到了”像是一句魔咒,我想哭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端着热水我跟着他进了书房,甚至不敢四处乱看,就认真地盯着脚下的路小心地走着。“你暖和一下,咱们先谈正事,待会请你尝尝我从阿根廷带回来的咖啡,现磨的咖啡豆。”我突然雀跃起来,想着一会就能尝到顾璟言亲手煮的咖啡。理智告诉我应该客气的说不用麻烦老师了,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谢谢老师。心里期待着那杯咖啡。
  顾璟言明天中午就回来了,我要不要跟他甩脸冷战呢?
  有几个朋友私聊问我和顾璟言的第一次后面会不会写,哎呦好羞涩。捂脸,大家想看的话我可以委婉的写一点。估计到时候你们都得看笑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要笑场,顾璟言当时那个用词就跟话剧说台词一样。哈哈,等到后面再写吧。
  昨晚又写了一些,跟班学习的课下了第一节,现在更新一点
  下面接着正文吧
  看我暖和的差不多了,顾璟言开始跟我说他的意见,这次我是认真听着的,还拿着笔在原稿上做笔记,真的不想让他对我失望了。大约讲了有二十分钟的时间,突然听到客厅里有响动“爸,来客人了?”顾璟言对我说“我儿子,顾筱川,今天在家休息。”便应答他到“筱川,进来给小林打个招呼。”随后门被推开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顾璟言的儿子。
  其实我早先就听说过关于顾璟言的八卦,(学术界的八卦其实是很无敌的,因为我前面说过,同一个领域基本每个人都“沾亲带故”,谁和谁是同门啦,谁又是谁的师叔师姑啦,等等)说他儿子并非他亲生而是他的继子。我说过,关于顾璟言,他的妻子和孩子,那是一个令人动容的故事,后面再说。我承认,自从听说了顾璟言家里的八卦之后,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很多,
  看到顾筱川进来了,我忙站起来说您好,我是来向顾老师请教的学生,很抱歉打扰到您。
  顾璟言笑着说:“小林总是这么客气,(又是小林,每次都是小林,从书面到口语次次都是小林,叫一声雨听能怎么样呢,我在心里忿忿着。),这是我儿子顾筱川,小林,林雨听,X大的博士研究生。”他向我和顾筱川介绍着彼此。“小林,你哪一年的?”“91年年底的生日”我答道。“噢,那筱川比你大两岁,你得叫哥哥”我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哥哥好。
  没想到这顾筱川是个活泼的人。他说“林雨听,林妹妹是吧,妹妹好,妹妹好叫我筱川儿就行,别那么客气。”浓重的,北京腔。我不禁想起了顾璟言,虽在北京生活了多年,仍然是温润的、标准的普通话。
  还是要感谢大家的支持,嗯,虽然这可能并不是一个会有很多人感兴趣的话题。所以要更加感谢一直陪伴支持我写下去的朋友们。
  哈哈,今天上午的老带新跟班学习结束了。其实我从本科的时候就讨厌这种上午两节下午两节的课程安排。就不能一上午都上完吗?像现在这种不早不晚的时间真的好讨厌。不能回家又没什么地方可以去,public office 有挺多人,也不想去。
  当下建模遇到瓶颈,论文发表也遇到瓶颈,心里还在跟顾璟言生气,唉。一想到他中午就要回来了,突然就不知道下午下课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今天中午我是第一个进入食堂的人……吃到了最热的饭菜,中午不回家了,继续写一点吧
  顾筱川的北京腔总给我一种油腔滑调的感觉,但在后来事实证明顾筱川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然后他说“爸,我给林妹妹泡咖啡”转身出了书房。在以后的很多年里他都叫我林妹妹,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可也由着他叫。又听顾璟言讲了一会,我也发表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他又提了些建议,气氛不错,我也渐渐暖和起来。
  顾璟言跟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从眼睛里带出浅浅的笑意,他的眼神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让我这种菜鸟在他这个级别的学者面前都可以不太紧张。过了一会,顾筱川端了咖啡进来,我在心里是有一点不高兴的,本来今天我可以喝到顾璟言亲手做的咖啡。这下是没机会了。
  喝完了咖啡,大概是四点的样子,我看顾璟言也跟我讲得差不多了,就打算起身告辞。这一次我看着顾璟言的眼睛,那双可以让我沉浸其中的眼睛,真诚的对他说,谢谢您,顾老师,我一定认真修改,谢谢老师百忙之中给我改论文。顾璟言眼里的笑意比刚才深了些,他说“不要客气,好好修改有清楚的地方随时问我。”然后他又说“你要不忙就再坐一会吃完晚饭再走,我开车送你。”
  哈哈,我是很想留下来,但是这种蹬鼻子上脸的事我绝对不干。就说谢谢顾老师,我还是早点回去改论文,争取早日改好。顾璟言没再坚持,就说送我回去,太冷了。这个时候,顾筱川穿着夹克从他屋里走了出来,说他开车送我,正好出去转转。我忙说不用送不用送,坐地铁很方便的。可是顾筱川非要坚持,顾璟言也说天黑的早让顾筱川送我比较放心。

  我也不好再推辞,就告别了顾璟言和顾筱川一起去了地下车库。
  刚坐到车上,顾筱川突然说要请我吃饭。我觉得很诧异,就说不用麻烦了,现在回去食堂有饭的。可是他很坚持,嘻嘻哈哈地说什么一看我今天下午就是来挨批的,这会儿得吃顿好的压压惊。我哑然失笑,说顾老师帮我一个外校的学生改论文,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他。可顾筱川真是一个自来熟的人,他说“那就把对我爸的感谢转移到他儿子身上,陪我吃顿饭,算你感谢了。”
  我………
  下午第一节跟班学习课又下啦,我又来更新。突然觉得自己肩负快更新的使命,哈哈。虽然看的人不多,但是那些一直陪伴着我的看官们,我要对的起他们呀~
  我一时竟无力反驳,就说一定要我来请。那天我们去吃了火锅。即使是现在我还会经常想起那顿饭,我一直不能明辨那顿饭的对错。也许没有那顿饭,没有顾筱川,我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让顾璟言知道我的心意。而顾筱川,善良的顾筱川却是我自以为伟大爱情的无辜牺牲品。
  上面那个也是正文~下面正文继续

  就是吃火锅嘛,但是我很明显的感觉到顾筱川在有意把这顿饭的时间拉长。他是个挺能活跃气氛的人,一直在说各种他觉得有意思的事。这里面少不了提及顾璟言,这个话题是我最感兴趣的。所以每当他说道关于顾璟言的事情,我总是听的认真,还不时假装很随意的问起顾璟言的事。可能是顾筱川看出我对这个话题有兴趣,所以也格外多说了一些。
  他说小时候顾璟言老给他讲数学题,他又不爱听,又不敢不听,就每次都叫他一个发小来家里一起听顾璟言讲题,后来那个发小学习特好考去了港大。也说他自己没什么大出息,国外混的学位什么的。虽然是第一次见面,顾筱川就给我讲述了他们家的事,果然和学界八卦的一样。顾筱川不是顾璟言的亲生儿子,是他已故妻子在另一段关系中所生的孩子。
  请原谅我还是暂且按下不表,因为后来顾璟言曾亲口跟我讲述了这个令人动容的故事,我想,等写到那一段的时候我再来说吧。
  我们下午的课结束了,走在校园里,秋天的感觉愈发强烈。虽然是个晴天,却让人觉得太阳的亮度远远大于温度,天空依旧碧蓝,一切都与我初见顾璟言时的情形那么相似,一个北方的秋天的下午。
  唯一不同的是,顾璟言出差回来了,在校门口接我~谢谢大家的陪伴和鼓励,明天我再来更新吧。
  虽然我还是对他和萧老师合发论文的事情有点介意,还是先去见他啦。希望各位朋友今晚也能有人陪你吃晚饭,
  大家早上好呀,我今天早上又是两节跟班学习课,外加继续帮其他老师打杂……
  顾老师本来说要送我,但他昨天太累了,我就让他继续睡了。
  下午他要约谈他新招的两个博士,哈哈想起我当时读博的时候每当被楚老师约谈都很紧张,一般都是去挨批的。不过单独约谈总比在组会上挨骂的好,小范围丢人不算丢~
  我觉得顾璟言脾气是挺好的,他之前也给我修改过学位论文,我一开始领会不了他的意思改了好几次他都不满意,但也没批过我。
  昂,我们又下课啦。
  跟大家汇报一下昨天顾老师回来之后的情形吧。
  昨天下午他不是来接我了嘛,但是只要一想到他总和那个萧老师一起合作就觉的委屈、不爽。所以我跟他说话谈不上阴阳怪气,但是绝对带着钉子。顾璟言多么聪明一个人,他肯定也听的出来。
  吃完饭我们就回家去了,然后我在书房帮我们学院一个老师批本科生的期中作业。(我目前在学校还处在打杂阶段,见笑见笑哈)
  大概快九点钟吧,顾璟言开始时不时进来催我早一点睡觉。我说我工作没完成你先睡。他就过来说要帮我一起弄。那我何乐不为呢?
  继续汇报昨晚上的情况啊~
  我就把剩下没打完分的作业分了一些给他,特地跟他强调了这个是本科生作业,要求不能太高,尽量打分高一点云云。
  他就坐在旁边开始看
  我看了他一会儿,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一句比较阴阳怪气的话:“这几个学生真幸运啊,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本科阶段就能得到顾教授的评分。”
  顾璟言就笑了,他说“我又不是没给你改过论文。”
  我说“那能一样吗?您给我改论文的时候我博士都快毕业了,再说那还是楚老师让您帮忙。”(注意啊,我昨晚上跟他说话的时候用的就是“您”。主要是为了让他难受嘛,哈哈)
  然后我就突然想问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我很郑重地跟顾璟言说:“当年我考你的博士你记得我吗?”
  顾璟言:“怎么不记得,挺优秀的小姑娘嘛。”(我觉的他当时未必能记得我,只不过后来楚老师跟他提过这件事情)
  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放屁”三个字了。我优秀你干嘛不招?平复了一下心情我说:“那你觉的我当时比江博洋(和我一起考顾璟言博士的第一名)主要差在哪里了?还是你觉的我不是科班出身?”
  顾璟言:“江博洋现在发展的挺好,现在在伦敦政经作博后…”
  明白了,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意思很明显:就是招江博洋没招我是个绝对正确的选择。我这一问分明就是自取其辱。
  我不说话了,气氛瞬间也冷了下来。但是,他是顾璟言,段位颇高的顾老师。一句话就缓和了氛围。他是这样子说的,画重点啊!
  他说:“我不缺学生,缺老婆。”
  有没有人狠话不多的气质。我突然就不气了,但还是要假装继续生气。
  你们吃完午饭了吗?
  回到正文,继续啊。前面说到和顾筱川一起吃火锅嘛。

  听着顾筱川喋喋不休的说着话,不知不觉已经九点多了,我就打算回学校了。不出所料,顾筱川开车送我回去,也要了我的微信和电话。其实如果说我当时没有感觉到顾筱川对我的意思是假的。并且在其后也证明我的感觉并没有错。是的,我做过顾筱川的女朋友。是那种连牵手我都很勉强的女朋友。
  事情的发展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顾筱川喜欢我,对我一见钟情。并且他是一个外向且有些张扬的人,于是在那天告别之后他就不断的给我发微信,一开始是那种好玩的段子,后来就开始找各种理由请我吃饭。我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那个时候我纠结了,迷茫了,做错了。
  那个时候,我已经26岁了,因为18岁那年暗恋顾璟言,我一直没谈过恋爱,心里装不下任何人,也拒绝了一些人。我觉得自己可怜,也为自己不值.你能个理解那种感觉吗?我该怨恨谁呢?顾璟言吗?我自己吗?理性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跟顾璟言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内心深处我不可能一点都不怨恨他。我恨他完全不了解我的感情,恨他两次都没有收我为学生,恨他对我跟别人没什么两样,更恨他清澈的、坦荡的眼神——那说明我在他眼里只是个普通的学生。如果,要为那个时候的自己开脱的话,我想我是被怨恨蒙蔽了。
  从18岁到26岁,八年里(抗战都胜利了)我没有任何一点机会以私人的关系去接近顾璟言,我给自己编排的剧本没有任何上演的可能性。我暗恋顾璟言,为了顾璟言放弃了自己原来的专业,为了顾璟言在最好的年华里放弃了一切被爱的机会,可是彼时的我得到了什么呢?我想,顾璟言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自己被一个他根本想象不到的人默默的爱了八年吧。我屡次告诫自己适可而止,可是感情不是水龙头说关就可以关。我博三了,不出意外的话再有不到一年半我就会毕业然后离开北京。那就意味着我全部青春地结束,所有暗恋的终结。
  没有人心疼我的笨,代替你陪着我的是年轮。数着一圈圈的年轮,我认真将心事都封存,密密麻麻是我的自尊。

  我无法修改离分,更不敢幻想永恒,只想与你一起上演哪怕短暂的剧本。世间最毒的仇恨不是有缘无份而是从未有过与你的缘。即便到现在,我都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几乎时时刻刻泛起的心痛,无法排解的心痛。那么的无力,那么的痛!
  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陪伴。
  最近有几个朋友问我顾璟言在家里是怎么称呼我的。哈哈,你们希望他怎么叫我呢?要让你们失望了,他就是叫我名字后两个字儿。
  我也想他叫我丫头啊,在我心里这个称呼是一个男人对女子最温柔的称呼了。可是他不上道啊……
  关于你们提到的“宝贝儿”这个称呼,我看到就觉得有点尴尬。其实这个称呼他也不是没叫过,只不过,嗯,就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会叫那么一两次,捂脸~
  其余时间顾老师叫我好像跟叫他学生也没什么区别。
  正文继续哦~

  而生活的本质恰恰是,心在剧痛着而生活还在继续着。论文要尽量高质量的完成,成果要尽可能的累积,我甚至没有时间让自己疗伤。而彼时顾筱川对我的追求已经很是明目张胆。那是博三第二学期刚刚开学的时候吧,顾筱川又来学校找我。远远的,看见他手里捧着一束粉色玫瑰花,我心里一沉。该来的早晚会来,以前嘻嘻哈哈倒也无妨,可当他真的拿着一束玫瑰,认真的跟我表白的时候我却完全不知道要如何的应对。这许多年来,我习惯了一个人的清晨和黄昏,我并不渴望恋爱,想要的是顾璟言对我哪怕一丝丝的情意。
  顾筱川,说话京腔十足的顾筱川,外向热诚的顾筱川,此时此刻正拿着一大束花站在我对面的顾筱川。我看见他的嘴唇开开合合,眼光浓郁热烈,可我仿佛什么都无法过滤进大脑。我确定我什么都听见了,但大脑却无法做出任何指令。我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更说不出答应的话。
  我在初春的寒冷里站立着,甚至连表情都停滞了,就是那样呆站着。可是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的大脑突然接收到一个信号,紧接着就仿佛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脉,我的大脑可以接受信号了。这个信号是,我听见顾筱川说他把想要追求我的事情告诉了顾璟言。
  顾璟言,这么说顾璟言知道了?我的大脑飞速地转着。你不知道我的卑微,一个在爱情里极度卑微的人,当听到她爱的那个人知道了关于她的某件事情时都会激动的流眼泪。她想象着她爱的那个人在听说她的消息时的表情。那个卑微的人就是我。

  大家都吃晚饭了吗?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朋友们要注意保暖哟。我从下午开始就有点儿发烧了。感觉有可能是昨晚上洗澡洗太晚着凉了。

  顾老师下午回来的早,我跟他说我好像发烧了。他居然是把我拉过来用下巴试我的额头!
  还是先跟大家问早安
  今天注定是要请假不能去学校的一天,顾璟言已经走了,他上午有给硕士的方向课。
  昨天有很多朋友私信我希望我身体快好起来,这里一并谢过。可是我今天跟学校请假的真实原因还不是因为发烧感冒。我昨晚跟顾璟言大吵了一架,眼睛哭得肿成了烂桃子,今天实在没有脸去跟班学习了。我怕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会问我发生了什么。
  今天一大早就觉的身心疲惫,什么都不想做了。一会儿吃完饭就在这里跟大家说说我为什么吵架吧。
  委屈……
  太难受了,插播特别难受的12个小时。昨天不是说我下午有点发烧吗,顾璟言回来又给我测了温度计确实是发烧了。本来想早点睡觉,刚上床大约八点半的时候,嘉熙师弟突然给我打了个语音(如果有人还记得我有一个低我一届的师弟。)他本来去年就该毕业,但现在还在延期而且目前看起来毕业无望。一个1米8的大男孩,在电话里跟我哭到干呕,真的是压力太大了。他叫了我那么多年三师姐,我们关系也是很好的。他这个样子我也很心疼,就一直在语音里安慰他。虽然当时我的嗓子又干又疼,但还是不忍心挂电话。大概到了九点,顾璟言就一直示意我别打了快休息,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那边嘉熙师弟那个样子我也不放心就有劝了他一会,看他平静一点我就跟他说我去休息了。
  然后,昨晚的高潮就来了,我结婚后一直都没跟顾璟言吵过架,我也说过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还是个学生,也不太敢跟他闹。但是,火药桶总会有爆炸的一天。挂了师弟的电话,我本来准备要睡的,可顾璟言突然来了一句“这男孩子博士毕不了业还大晚上给别人打电话哭啊。”就这一句话,我瞬间被点着了。
  那个时候我嗓子已经很哑很疼了,但还是从床上坐起来试图大声地跟他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别人帮忙挂二作发论文的,资源就那么多,你们多占一点我们就少占一点。(这个事还是源于我对顾璟言和萧然合发论文的耿耿于怀)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博士生发论文有多难,无论是我自己还是我的朋友、师弟我们遇到再大的困难,我从来都没有让你帮我们发过论文吧?顾璟言你平心而论从结婚到现在我让你帮过我什么吗?跟你提过什么要求吗?(也可能是我发烧烧糊涂了,终于对他直呼其名了)。我不跟你提要求,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和萧然合作是吗?你难道不知道那女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为什么老要跟她合作,你们是学术志趣相投还是本来就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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