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撰稿人 | 小艮
在电影中寻找生活的更多可能。
2021年绝对是恐怖片的大年。
最近的《南巫》《致命感应》，还有要苦等的《哭悲》《咒》，都在社交媒体上掀起过不小的声浪。
但今年真正称得上“年度恐怖片”的，是另外一部：《灵媒》。
传说在韩国试映时，媒体老师们看到惊声尖叫，一度冲上韩网热搜。
因过于恐怖，登陆中国台湾大银幕时，戏院首创“胆小鬼专场”，全程亮灯放映（不过也是从韩国那边学来的）。
好奇了这么久，最近终于能看了，其水准究竟如何？
今天时光君就来给它把把脉。
《灵媒》
《灵媒》能让这么多人期待，最根本原因是班底——
导演班庄·比辛达拿刚，代表作泰恐经典《鬼影》，结尾那个鬼一直骑在人脖子上的创意，不可谓不吓人。
监制+编剧罗泓轸，前作《哭声》，韩国现象级恐怖片。
韩泰两国恐怖片大拿梦幻联手，效果如何？
1+1<2。
必须要承认，《灵媒》挺吓人，但也仅限于此，而其七寸，在形式。
成也形式
《灵媒》故事的发生地是泰国东北部的伊桑地区，这里的人将一切超自然的东西视为神灵。
他们信奉“万物有灵”，但神灵，也分好坏。
好的灵能为人类带来庇护，比如祖先神巴扬神；坏的灵则会带来灾难。
人与神灵之间的媒介，即为灵媒，他们自认为可以治疗那些看不见的脏东西所引来的怪病。
为了调查灵媒的生活，某纪录片团队决定跟拍尼姆，她是巴扬神的灵媒。
巴扬神附身有个传统，只选择女子，上身时常有怪事，尼姆在成为灵媒前，曾月经一直停不下来。
影片的一开始走的是生活流。
寻常的对话，配以山村的空镜头，给人一种宁静恬淡的感觉。
紧接着，伪纪录片的拍摄风格渐渐凸显出来。
使用这种手法的影片有个共性，其故事的前提往往是，一个团队去某处拍摄，影片里出现的画面皆出自于摄影机，以真实记录的方式带给观众强烈的真实感。
典型例子是《女巫布莱尔》，再比如中国导演马凯于2016年拍摄的《中邪》，亦是如此。
回到《灵媒》，我们跟随着纪录片团队参加尼姆姐夫威洛的葬礼。
影片的调性正是从此处发生了变化。
尼姆的外甥女敏，不自觉疏离于人群，甚至突然目露凶光。
她的举动引起纪录片团队的注意，他们更换了跟拍目标。
镜头之下，敏的行为越来越诡异，性情大变，常有不可预知的攻击性。
然后，全身开始疼痛，下体流血。
村里开始有人传言，这是巴扬神选敏做灵媒的前兆。
摄影师的镜头记录下如同鬼魅缠身的敏。
她有时脆弱不堪，哀伤不已，有时又性情暴躁，无端攻击摄影师。
而尼姆要为敏做驱魔仪式，却不断受到阻碍。
鸡蛋变黑，敏也呕出黑血。
《灵媒》使用伪纪录片的形式，确实产生一些效果，它让观众跟随着摄影机进入到包含着民俗、怪象频发的世界里去。
强烈的沉浸感，带来恐怖感。
但《灵媒》最大的问题在于，其形式禁不起推敲，若深究，它根本算不上一个合格的伪纪录片。
有些人看《灵媒》会惊吓不已，但很多人也会发出“就这？”的慨叹。
在时光君看来，最主要的原因是，它对形式的使用过于俗套，丝毫没有超出我们的期待。
故事重心是敏的异变过程，导演也试图做了几处镜头感上的升级。
比如，拍摄介质的改变。
用车载记录仪捕捉敏产生分身的异象。
用监控镜头记录敏在生活里的变化。
熟悉吗？
这一招，2007年的《灵动：鬼影实录》早就玩过了呀。
再比如，敏失踪后，家人去寻找她，来到一片旷野。
纪录片团队的人也真的是实在，跟拍不要命。
看摄影机，从家人摇过，忽然，敏从景深出疯跑过来，执刃杀人。
这样的场面太寻常了，但凡拿伪纪录片形式当噱头的恐怖片都能做到。
还记得《昆池岩》里的美瞳妹吗？
这真算不得高明。
更要命的是，《灵媒》拍到后面，连伪纪录片的形式逻辑都顾不上。
想让伪纪录片的内容真实可信，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保证“摄影师”在场的合理性。
比如《中邪》，重头戏发生在夜间，人都是用摄影机的灯光照明。
《灵媒》也用了这一招。
但导演后面显然玩飞了，影片临近结尾，神灵集结，眼瞅着村民一个个地变异，形同丧尸。
他们不断攻击纪录片团队的人，但摄影师就是前赴后继，不动如山，死也要拍，摆拍的痕迹也太明显了！
当人物的动机没了，眼前的一切就是为了形式而形式。
导演本意是想达成一种真实感，但到了此处，观众已经不再信任这个情境，于是整个故事随之崩盘。
形式之外
《灵媒》上线这几天后，唱衰声一片，时光君认为，口碑反噬源自期待值过高。
毕竟，导演班庄·比辛达拿刚可是拍出过《鬼影》的人。
影片从一开始，就营造出了“处处见鬼”的阴森氛围。
男主的身体也有怪现象，他非常消瘦，但竟有120公斤。
直到真相揭露。
这种结尾余韵悠长，同时又能加深我们对此前情节的回味，后劲极大。
再比如监制罗泓轸的《哭声》。
表面故事是让观众猜测，村边树林的日本人、巫师、神秘女人，三者到底谁是恶鬼。
但看到最后，我们会发现，汇聚所有线索都难有定论。
罗泓轸跳出了故事，想讲的是三种教派势力的斗法过程。
但《灵媒》呢，影片前半段的确有很强的神秘主义氛围，铺开了一些萨满元素。
并且，人物关系也设计得非常丰富和复杂。
比如，最开始，巴扬神本来选定的灵媒是尼姆的姐姐诺伊，诺伊正是敏的生母。
诺伊没有接受，并使用了一些手段（让妹妹穿自己的衣服，把符咒放在妹妹鞋子里），将候选人的身份生生转给尼姆。
而诺伊的丈夫威洛，他是雅桑提雅家族的后人，其祖先曾屠杀过上千人，罪孽深重。
似乎是报应，以至于这个家族的男丁都不得善终。
结尾处，闪现了一个被钉上钉子的小人，上面写着的，正是雅桑提雅。
所以，这种种怪异的景象，到底是源于灵媒候选人的突变，还是威洛一族被诅咒？
《灵媒》对此是语焉不详的。
反而，故事走到最后，是不断升级的场面，不知情的，还以为导演在拍丧尸片呢。
《灵媒》也留下了不少“线索”。
比如，巴扬神雕塑的头掉了。
这和敏的噩梦，形成了某种对应。
在最后的祭祀仪式上，诺伊很反常地把香倒插。
这些戏份是煞有介事的，对理解剧情并没有多少帮助。
在时光君看来，一个好的神秘故事，应该像《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那样，观众可以有不同的解读。
但每一种解读，都要有足够的线索支撑，使其能自圆其说。
而不是《灵媒》这般。
要搞恐怖场面，形式仅是噱头，主创也被形式捆缚。
要拍神秘题材，灵异元素遍布，最终只剩一盘散沙。
-END-
往期精選回顧
收好中秋爆款片单，不怕无聊
今年「哭片」特别多，又来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