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春明旧梦(短 / HE)

1L花邪 2L说明
1、第三人的视角
2、小三爷脑残党~~~
3、流水帐啊什么的海涵啊
4、绝对HE,妹子什么的还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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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只是瞟了我拿出来的两个物件一眼就说:“跑不过清三代,好东西啊,这简直就是……完美!”我看着我拿出的美人肩和胭脂水小碗,倒没什么感觉,可看着吴邪这么高兴,我这心里儿自然也极是高兴。


吴邪让伙计把灯移近了细细地看,还拿着指头扣了扣听它的响儿,把着放大镜对口沿和底款仔细地瞧了许久。


“沈妹,虽然古玩行从没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吴邪轻轻吁了一口气,似是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但是这两样儿东西加起来的价格,不瞒您说,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这是国宝啊,您真的要卖?若是自己收着,再过几年等时局安定了价格可是打着滚地往上涨啊。”一厢说着,一厢伸出几根手指,我一看,也被这价格吓了一跳。


我为难地说:“这也不是我专有的东西,卖,是我娘的意思。”往下的话我也不说了,现而今风传着日本人要明火执仗地在北平附近干一仗了,多少人裹挟着家私出来变卖成黄金的,都数不过来,爹和娘更是一叠声地催我赶紧地把些古董文玩出手了,我那些败家哥哥们早就偷着卖掉不少了,怎么卖不是卖啊,还好过让哥哥换了钱去挥霍掉,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得出来,我们家真个是日薄西山了。


吴邪皱着眉搓了搓手,说:“我明白了,这样吧,我认识不少下家,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把这笔钱筹措出来。只一件儿,您千万把东西留住了,不要卖给日本人,连洋人也不行,这可是老祖宗留下来几百年的东西啊,出一件就少一件。”


我连忙道:“吴大哥你放心,就是爹娘要卖给他们,我也是决计不同意的,拼了死也不能让这些有灵性的物件儿流到外国去。”


吴邪苦笑了一下,刚想说什么,那边一直不作声的解九爷就开口了:“给你这个数,我买了。”


我看他把价格又往上抬了,有点摸不清这个解公子是什么意思。


吴邪扭脸,显得有些心烦意乱的问他:“九爷,你算着要抢我生意?”解公子看着他笑了,和之前的笑全然不同,是极轩朗的笑。


“怎么会呢?你只要记着入夜好好报答我便成了。”


听了此话,吴掌柜立时皱起眉毛,露出不快又羞恼的表情。“说正经的!这两件货你真要了?”


解九爷挑起一边眉毛,有些好笑地道:“真要了……我骗你做什么?难道看着你把这两件精品官窑倒手卖给张督军、齐小王爷去?”


老实讲,让我把我们家的东西卖给这个浮浪子弟,我心里真真的有千百个不愿意,可是吴邪诚挚地对我道:“沈妹,你也是知道我这人的,我和您讲,解少爷出的价儿是公道的,而且他许是还没的赚……”


“直白告诉你,你从这门出去,整个琉璃厂出不了一个比我高的价。”解九爷生硬地插进来道,他站起来走到我后边,俯下身在我耳边说:“您要是同意呢,这里是银票,咱们钱货两讫,您要是不同意呢,拿着东西打这儿出去,我解九挡下的物件,估计也没人敢再收了。”


我闻到他身上一股很淡的香味,老大不自在的斜觑了他一眼:“解九爷这是要拿钱砸人了?”他挨得我很近,冷哼了一声:“有钱难买爷高兴。”


我又瞟了一眼吴邪,见他很无奈地看着我们,心里被解九爷挑起的熊熊怒火一下子就熄了,也罢,我如何能让吴邪为难呢!


叹了一口气,我说:“我卖了。”那边厢伙计立马就恭恭敬敬把银票递将过来,我一下子哪见过这么大笔钱,小心翼翼地妥帖收好了,看着伙计将这两件我家藏的宝贝交到解九爷手里。解九爷连锦盒盖儿都没再掀开看看,撇了撇嘴就让伙计放进内格子里去,转脸对吴邪说:“这两样儿东西放你这卖了。”


吴邪本来预备要和我讲话,听到了只得对那大少爷说:“那我抽取百分之十的中间费?”解九爷正一边向通着后院的后门走,一边松领带,听了吴邪的话,停住脚回头道:“送你了。”然后一掀门帘儿离了前厅。


我和吴邪一时间都愣怔住了,我忍不住喃喃出口道:“这……解九爷够大方的啊,有钱居然能这么使……”吴邪冲我笑了笑,也说不出是什么意味儿:“总归是要还的。”
当真是五味杂陈,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我守着缄默等着解九爷的后话。


“我瞧吴邪也是真喜欢你的物件儿,实在怕你真个儿挺不住卖给洋人,又免得吴邪为了筹措不出钱发愁,我就出手买了,既是买了,我也不怕这东西压手里,就是买个乐子。”


我醒过味来,知道原来他待吴邪真是好的,可在我这来说,着实跟施舍一般,我咬牙切齿道:“你的钱可真是花到了好地方。”


解九爷偏了偏头,拿手指打了个响,一个手下连忙走过来,他照着那手下的膝盖就是一脚,那人一屁股坐到地上,显得是懵了,刚想爬起来,解九爷就拿出一百元的票子来扔到那手下身上,“沈小姐不是想知道我的钱花到哪了吗,一百元买你个筋斗乐乐。”


那手下马上喜笑颜开,小心地把钱掖起来奉承道:“九爷可是够会找乐子的。”


我看着他那大宅门的公子哥派头,一时气哽。“你这样糟蹋钱,早晚遭报应。”


“给沈女士你的钱倒也算不上糟蹋。”解少爷懒洋洋地抽着烟,语气满不在乎,“我知道你是沈家的大小姐,为了我们两家上一代还有些交情,我可以帮你,你要多少?”


我现在气急之后反倒冷静下来了,“你怕是还有条件吧?”解少爷没有开口,他那双眼睛透过暧昧的烟雾看着我,仿佛在说:你觉着呢?


我突然明白了,我可太明白了,再不明白我就是个地道的傻子了,之前的一件件一遭遭全都说得通了,天可怜见的我竟完全没往那地方想。


我感觉说话都有些困难。“你……你……”“开个数吧,沈小姐,我知道您家里的情况,您不必跟我这客气。”我看他咬着烟,眯着眼睛盯住我,骨髓里忽的腾起一阵凉意。


眼下我只想赶紧地离开,不然我不知道会不会水滚沙似的涌出泪来。


解少爷左腿架在右腿上,一只脚在地下拍板,干唱起了京戏来:“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大厦倾哪……”声音委实好听,果然是一种名角才有的。


我留意那戏文,知是讥嘲自己,心下着了恼,可适才这波澜还没平,无论怎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帘子一阵动,我看见吴邪出来了,这下眼泪再也掌不住了,我扔下包裹飞快地起身跑出了三省斋的大门,我还能听见吴邪在大声地叫我:“喂!沈妹!怎得走了!”我听着他的声音,连心尖儿都痛起来,因了我已知晓,他的所有一切都永远的不可能属于我了。


这件事过去不久,我就收到一张巨额的银票,我接纳了,缘何我不能够如此做呢,在解家来说,拔一根汗毛都比我们的腰粗。可他毕竟枉费了心思,纵使他不送接济来,我之后也没有再去找过吴邪,即使我常常思念他,思念他对着古董那专注的神情,他在我最困难的那年冬天默默地助了我一把,可在解少爷处了解实情后,我又怎么能再去打扰他,让他为难呢?我很庆幸他从不知道我的住址,这样便让我可以自私地保留那些只属于他和我的时岁。


毕竟还在北平住着,我也曾再瞧见过吴邪和解少爷一回,那还是在一家南纸铺里,吴邪正往六吉宣上打着朱丝栏,解少爷一旁手揣在裤袋里看着,吴邪不时微微转头跟解少爷指着宣纸商讨几句……我进了店马上又退了出来,街上的冷风直刮得要把人吹跑了才好,我想着,他们间举止并不见得就怎样亲密,可就是有难言的一种默契在。


从古至今,有多少人为了情头破血流、至死不渝?在我,便是认定了一个人,不轻易变更的,在解九爷、吴邪,也是一样。所欢喜的,偏偏不欢喜自己,不中意的,偏偏又中意自己,于是酿出多少痴儿怨女的故事,情这一个字,又有谁能说得明白呢?


再然后我终是没有搞生物,反而一头扎进了金石碑帖的研究里,真正地入了道才知道,这里面的学问可大了,真如同吴邪当年所说,老祖宗的精气神儿都在这里面呢,恐怕穷尽毕生之力也无法完全窥其堂奥。


本来像我这样的一介女子在旧社会钻研这些东西是不会有什么出路的,可是北平解放后,我被调到故宫文物的一个小组里去专门搞金石碑帖,也获得了一级保留工资,算是这方面的专家学者了。


在漫长的岁月里,不管经历了什么,我一直保护着老祖宗的那些宝物,我记着吴邪的话儿呢,这些物件儿经历了千年还能保存下来,这是机缘,不能在我们后辈的手上毁了,也不能让他们落到洋人的手里。


隔了半个多世纪后,某日我忽然想到,那年在南纸店,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吴邪了,此后风流云散,总有知名人士能传轶事于古城、留姓字于人间,而有些人有些事,年代久远,早已湮没无闻,无处可寻了。


如今我已是一个耄耋老人了,站在物人两非的琉璃厂街口,回首年少轻狂又影响我至深的一段往事,只剩唏嘘感慨。我曾经打听到了解家和吴家最后的结局,可那又是另一个无关于我的故事,不应当由我来讲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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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收成短篇,就烂尾了…………有点想写同样背景下吴邪视角的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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