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有较为沉重的部分,我会尽量缩减,不适者慎。
这里新人罗兰。
图片来自:悲伤克里斯多夫的百度相册
to be continued……
第一章略短,是有原因的,一共1937个字
第一章由真实故事改编
初二 故人(上)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雪地里,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日本人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看样子是没往他们的方向来。吴邪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回身去看身后的人。但是那个人依旧保持着捂着他的嘴的动作没有动,吴邪稍微扭了一下,表示可以放开了。
过了有半分钟,那个人才放下手,吴邪刚要转身,就被那个人拉着狂奔起来:“快走,这里不安全。”他在前面跑得飞快,让本身就体力不支的吴邪更加疲于应付。但是由于对方的手抓得太紧,他甚至不能摆脱他停下来休息。当然,现在的形式也不允许他休息。
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林子的尽头,出林子的时候吴邪几乎是瘫倒在地上,他实在是没力气再跑了。这里的雪已经凝结成冰,到了晚上更加冷得刺骨。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而对方似乎是好心地没有丢下他自己走。
“前面的路,你没有鞋子不能再走了。”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还有不到两公里就到城里的安全区了,你怎么决定?”
怎么决定,他还有的选么?吴邪苦笑了一下抬起头,看到对方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天色已晚,对方的脸看不清,但是吴邪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对方好像也有点惊讶,只是两个人看了半天谁也没想起谁来。
罢了,索性不去想,吴邪道:“我已经到这里了,根本没得选。”他脱下上身的衣服,扯成两半包在变形的脚上,“大概能凑合一段路,这位兄弟你带个路吧。”
对方看了他一会儿,“你不是本地人?”
吴邪摇摇头,“你也不是吧。”看到对方笑了一下他解释道,“口音不像。”
“我们两个外乡人,在这座坟堆上受什么苦呢。”对方低喃了一句,接着望向前方被大学覆盖的路,“出发吧。”
由于知道剩下的距离,吴邪心里的确踏实了不少。很快他们到达了安全区,而这个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日本人有宵禁,即便是这里也少不了人巡逻,所以他们走得很小心。这个陌生人似乎是很有经验,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你要到哪里去?”他问吴邪,“如果你在这里有住所最好,我今天没地方去。”
吴邪叹了一口气,“我要去金大附中,你知道在哪里吧。”
对方想了一下,有些犹豫地点头,这让吴邪有点不敢相信对方的判断,对方自然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离这里不远。”他伸出头观察了一下,“你是那里的老师?”
“当了快两年了。”想到在这里的两年他不禁感慨了起来,“没想到这里也会变成这样。”
对方丝毫没有在意他的感慨,而是等面前的巡逻队走了之后拉起吴邪继续跑。他说的没错,的确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学校的大门。想到这几天的遭遇吴邪几乎要落下泪来,不过这也只是他的感觉而已,事实上他们只是加快了脚步,朝那暗黄的灯光走去。
门卫室里依旧有人值班,这让吴邪稍微放心了一些。
对方看到吴邪的时候是真的老泪纵横了,“吴老师,你可算回来了,我们还以为……还以为……”对方激动地拉着吴邪的手,倒让后者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向了身后的人似乎是要求救。
那个人突然“啊!”了一声,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吴邪刚要询问,门卫就把两个人往里面拉,一边拉一边还问:“吴老师,这位是?”
不等吴邪说话,对方就说道:“我也算是救了你的命,今天晚上安排我在这里住,没问题吧?”
对方说的没错,按道理吴邪确实不应该拒绝。他看向门卫似乎是希望对方能够通融一下,结果他回答道:“吴老师,可以是可以,但是……”他把吴邪往里面拉着,“现在,教学楼里几乎已经住满了。”
吴邪现是觉得有些奇怪,又一下子反应过来,这里大概是收容了不少难民,看样子这几天过得也确实艰苦,想了想他道:“不要紧,让他住到我那里去吧。”说着他看向年轻人,“你没意见吧?”
对方只是耸耸肩。
于是几个人也不再寒暄。吴邪带着年轻人往自己的住所走去,心里庆幸学校还没当他死了将房间腾出来,虽然他知道这个时候多一个房间都是好的。
“地方很小,不要太嫌弃。”他们沿着小路走着,路两边是高大的梧桐树。
“反正我也没得选。”这个说法倒是跟刚跑出林子的吴邪很像,“况且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个很挑剔的人的?”
吴邪突然觉得这个人的态度变得有些暧昧,按理说他们还没有这么熟吧,他只好陪个笑脸,“不挑就好。”
对方摇摇头,悠悠道:“唉,多年不见就变得这么生分,亏人家曾经想着嫁给你呢。”
吴邪本就疲惫至极,也没注意听这人说什么,等话音落了半分钟他才反应过来:“等等,你说谁?”
to be continued……
初二 故人(下)
对方笑笑,绕到他的跟前,“这就把人忘了?吴邪哥哥?”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一下一下敲在吴邪心上,只见他的面色变了又变,这才惊呼出声。
“你……你该不会是那个小花吧?!”他往后退了一步,又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我记得小花是个女孩子的。”
“没错,我当年的确是个‘女孩子’。”对方推着吴邪,提醒他不要一直停在这里,“那时候跟二爷爷学唱戏,唱的是青衣和花旦,戏里戏外分不清,就那么糊里糊涂地过了好几年。倒是吴邪你,当年孤僻不合群的影子,现在倒是一点也看不见了。”
吴邪白了他一眼,“是人都会变的好幺,你不也变成了大老爷们一个。”想了想又问道,“那你现在叫什么?”
那人笑着摇头,“你看看你,对待救命恩人居然不先问对方叫什么名字,要是我们之前就交流过,也不必等到那位大爷叫你吴老师我才想起来了。”
“你不是也没有要和我交流的意思幺?拖着我跑得倒是挺欢。”看到对方就要发作,吴邪又立刻转换了语气,“你倒是说啊。”
“道上他们都叫我解语花,不过我倒是希望你叫我解雨臣。”
“我还是叫你小花吧。”吴邪摆了摆手,“你不说我都忘了,解家的大少爷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南京来,所为何事啊?”
“北平早就沦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解雨臣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但是吴邪确定自己可以从中听出一些异样的味道来。
“那你……”
“解家的产业在之前就基本转移到了上海。”他们终于走到了吴邪住处的楼下,“之前上海失守,也受到一定冲击。”
“那你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在租界里。”跟着吴邪上楼,“暂时是安全的,只不过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我这次来南京是要找一个洋人帮忙,可惜他不愿意离开这里。”
“那怪不得你认识这里的路了。”吴邪心下了然他要找谁,那位先生就住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那你怎么跑林子里去的?”拿钥匙开门,吴邪又想到了他们的相遇。
“任务没有完成我得回到上海去了,谁知道到了才发现接应的人已经被杀了,我得重新找一条路回去。”解雨臣轻描淡写地说,“结果我听到了日本人说话的声音,本来打算等他们走再离开的,谁知道就看到了你。”说到这里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人本来就长得好看,这么一笑更是让人羡慕,吴邪挑眉,“我应该不算坏了你的事吧。”
“当然没有,不过你是从他们手里逃出来的?”
两人坐下,吴邪大致跟他讲了自己之前的经历,解雨臣说想不到这些年过去了,吴家大少爷也有这样的忍耐力了,结果吴邪说:“唉,都过去了,我已经不是什么吴家少爷了。”
这话里似乎有别的意思,解雨臣看吴邪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也就没有追问,而是看了看狭小的房间,“好了,今天我在这里凑合一晚上,明天再想办法回上海。”
“接应的人已经不在了,你怎么回去?”吴邪大致整理了一下床铺,由于是宿舍,所以床很小,两个人是肯定挤不下的。
“总之先发电报,等下一批人过来吧,现在铁路已经被日本人控制了,走公路的盘查又异常严格。”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吴邪想了想,还是决定让解雨臣睡床,“你来这里只是为了找拉贝先生?那不需要你亲自出马吧。”
解雨臣的笑容稍微僵了一下,“看样子,你也不算那么天真嘛。”他摇摇头,“来找拉贝确实只是一个目的,现在租界里外国人也受到威胁,他们不可能给我们庇护,这个时候只能选择明哲保身,如果我拉拢了拉贝,现状肯定能改变,这你清楚。”他顿了顿,“还有,谁在上海你也是明白的。”
吴邪抿了抿唇,“他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幺?”
“这本来就是个附加性质的任务,不过被我误打误撞地完成了。”解雨臣笑笑,摆手表示不愿意再讨论这个,“反正,在我的人来之前我们还有时间,你可以考虑一下。”
吴邪从柜子里扯出一张毯子铺在地上,“好了,今天你睡床。”说着他就躺在了毯子上,“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他的语气有点不确定,“我当时既然选择了来这里,就不会轻易和任何一方走,况且现在的情形,也不允许你们互相争斗了。”
解雨臣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到床上去,我不和伤员抢地方。”说着他把吴邪从毯子里拽了出来,就象是在林子里箍住他时那么大的力气,让吴邪无法反抗。
不过有床睡,何乐而不为呢,吴邪没有矫情。解雨臣躺下之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床上的吴邪,“你的伤势,明天还是找个人看看吧。”
吴邪模糊地应了一声,这天他实在是太累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死里逃生之后他能如此平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莫不是因为遇到了故人?虽说这人已多年不见,但是从重逢的那一刻便袭来的安心感让他不再那么害怕。他闭上眼睛,迷迷蒙蒙中孩提时代的事情似乎又回到了眼前,粉色衣服的小孩小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在对他说什么,那一年的长沙,还没有狼烟遍地。
to be continued……
我感觉这个进展比我想象的要慢啊,本来今天应该能进行到下一幕的。
初三 寸步难行
第二天吴邪醒来的时候已接近中午时分,大概是前一天体力透支得厉害,他只觉浑身酸疼得可怕。一点也不想爬起来,他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破旧的天花板。偏头看到毯子上已经没有人,小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突然听到门响的声音。解雨臣走来看到他眼睛睁着躺在那里,笑了一声,“怎么醒了也不起来,懒成这样。”
“没力气。”吴邪无力地回了一句,“我觉得我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因为动作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的,“你一大早跑哪里去了?”
“都中午了,还早呢。”解雨臣让他看了看手中的小箱子,“去隔壁拜访了一下。”
“你不都失败了么,还去找人家干什么?”知道他又去了拉贝家,吴邪白了他一眼。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他打开箱子,里面是纱布和消毒酒精,“别不识好人心啊。”
毕竟是为了自己的事,吴邪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虽说很久不见了,这个时候道谢倒确实太过矫情,“不是说了今天去看校医了么。”
“我去问了。”解雨臣将东西拿出来,“校医已经被日本人带走了,我总不能到他们手上去要人吧。”说着他看向吴邪,“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我来吧。”吴邪想走过去,不走还好,这一走就瘫在了地上,双腿筛子一样抖着一点力气都没有,两脚更是痛得连知觉都没了。
“唉。”解雨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罪受的。还是我帮你吧。”说着他把东西拿到床边,“你这阵势,这两天还是乖乖躺着别动了吧。”
其实解雨臣的话里也没别的意思,但是吴邪怎么听都不是个滋味,有种被小瞧了的感觉,但是张了张嘴又想不到反驳的话,只好赌气般地将背对着解雨臣,任他上药了。
“这下手真是够狠的。”看到他身上的各种伤痕,解雨臣摇摇头,“应该早点上药的,都要感染了。”说着他就开始消毒,这对他来说其实是家常便饭,下手的力度也是刚刚好,但是一直是娇生惯养着的吴邪哪受得了,疼得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你放松点。”解雨臣拍了他一下,“伤会重新裂开的。”
“我去这也太疼了吧。”比受伤的时候还要疼上几倍,吴邪心说这到底是作了什么孽。
“我说你好歹也是个男子汉,能不能有点气概。”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到底是轻了几分,“算了,反正也不是外人,真的疼就喊出来吧,也不指望你像关二爷那样刮骨疗伤还能谈笑自若的。”
他这么一说,吴邪倒是较上真了,嘴抿得紧紧的就是不发出一点声音,看得出来他尽力想要放松,可惜效果并不好。
解雨臣有些哭笑不得,“算了,要听戏么,给你唱一出吧,不算你钱了。”
本来以为这个时候吴邪已经迷迷糊糊了会随便点点头,谁知道他却突然把头转过来,嘴唇苍白,神情却严肃得可怕,“国难当头,谁有心情听戏啊。”
解雨臣看他这个样子只觉好笑,“切,倒还是个硬骨头。”他伸手揉了揉吴邪的头发,“这种事情不是挂在嘴上的,你的骨气也不是给自己人看的。”看到吴邪有些来气的表情,他讪讪地收了手,“就算是飞机在你的头上飞,往你的脚边丢炮弹,你也要昂头挺胸地笑出来,你不能在他们的面前示弱,但是……”他终于清理完了最后一道伤痕,“如果是在我的面前,你便是那个说要娶我的吴邪便够了。”
“等等,我到底什么时候……”
“唉,真是伤心,遇到这样一个负心汉。”他拍拍吴邪的背,“换个姿势吧,背后弄好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吴邪还是坚持着爬起来了。他说要出去看看,这么憋着迟早憋死。解雨臣觉得没什么好阻拦的,也就随他一起出去了。
他们绕过学校陈旧古老的钟楼来到操场上。雪还没有化干净,苍白地堆在一边无人打扫,但是偌大的操场上却是已经没有雪了的。马上是饭点,来这里避难的人们正绕了一圈又一圈排成长队等待自己的那一份食物。吴邪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但是他现在一点也吃不下,不久之前,他就在这片操场上,送走了一批不比他小多少的学生,那些孩子拿起枪走上战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八成是死在了哪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排队等粥的人们神情漠然,似乎已经是被折磨得失去了心智,再也没有力气表示别的什么。在一边帮忙的老师看到吴邪,立刻拿了两个馒头走了过来,给两人一人塞了一个。
“现在我们也困难。”他解释道,“除了这个,再没有好的了,况且说……这些东西,还撑不过这个冬天。”
“没有人来救济么?”吴邪皱了皱眉。
“就这些,还是拉贝先生临时凑出来的。”他也很为难的样子,“我们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他们丧心病狂到攻进来,那真是……”
“那些美国人呢?”吴邪指着他身后的钟楼,“建校的美国人呢,他们就这样放任不管了?”
那人看了一眼吴邪,神情肃穆,“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学校。”
吴邪自觉失言,立刻闭了嘴,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解雨臣赶快开口,“一定会有办法的。日本人也不能赶尽杀绝,挺过这阵子就好。”
这是权宜的话,谁都听得出来,几人各怀心事,最终是不欢而散,转过身来解雨臣叹了口气,“你是真天真还是装天真,这个时候,除了自己,谁都救不了中国人。”
吴邪摇摇头,“不说这个了,你想好怎么办没有,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现在的电报被日本人控制着,要发一下还得万般小心,我明天先去试试,实在不行,就只能等这阵子过去了。”
这是一个杀戮月,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年开年。1938年对于南京来说来得是惨淡的,学校里越来越坚持不下去,而发电报的机会看上去也是遥遥无期。
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日本人的第一轮杀戮终于又要停下的意思,那天解雨臣终于走上街去,找了家拍电报的地方,刚要把自己的消息传给上海方面,就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说这人熟悉的很,想不到是解家的少爷么。”这声音阴阳怪气,倒是异常熟悉,解雨臣转过身去,看到来人这才了然。
“原来是远藤少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他半带讽刺地回了一句,“没想到您也到这里来了。”
解家的人都留过洋,当年这解雨臣也往东洋去过,留学期间认识的远藤,本就知道这人仇华的很,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投笔从戎来到中国战场,看军衔还当到了少佐级别。
“哼,我来这里倒不算让人意外吧。”远藤的表情让人有些难以捉摸,“倒是解家少爷,来这里是要给皇军演一出好戏么?”
当年在日本的时候这个人就知道了解雨臣学过京剧,这也是解雨臣第一次觉得自己唱过戏不是一件好事。
“雕虫小技可不敢露丑。”他的语气里已经没有了感情。
远藤倒也没有追问,而是转而问到:“来这里拍电报么?”
“总不会是闲着没事来这里的。”
远藤挑挑眉,“现在可不能让你随便拍电报啊,万一你泄露了什么重要的消息,我们可没办法向上级交代。”
“哦?”解雨臣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站着,眉宇间尽是傲气,“您还有什么条件不成?”
与此同时,一批穿着黄色军服的人来到了金大附中的门口,以蛮横的语气让门卫开门。
“这……这里可是安全区,你们不能来这里……”虽然心里很害怕,但是门卫还是践行着自己的使命,坐在门卫室里没动一下。
“少废话,我们是来找人的。”汉奸学着日军的语气朝门卫大吼着,“是一个叫吴邪的人,你们让他出来。”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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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是没有进展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