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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顺治十六年,南明永历十三年(1659年)六月,郑成功的北伐大军抵达南京城外,对清军重点防守的金陵进行包围。
此时的国姓爷意气风发,在从瓜洲渡前往金陵的路上,国姓爷对北伐大业充满了信心,于是赋诗一首以壮此行。
“缟素临江誓灭胡,雄师十万气吞吴。试看天堑投鞭渡,不信中原不姓朱!”
然而自六月十六日围困南京外围,至七月二十三日被清军反攻击溃,持续一个多月的南京之战,最终以国姓爷部功败垂成而告终。
此战国姓爷诸部兵马几乎折损过半,不但北伐大业成为昙花一现的泡影,就连国姓爷部本身都岌岌可危。
那为什么清军没有趁胜出击,将国姓爷所部给彻底消灭呢?国姓爷是怎样败中求胜站稳脚跟的呢?
一
第一时间重整被打乱的编制
为了北伐大业能够顺利成功,国姓爷无疑是拿出自己家底做赌注,但结果却是在金陵城下惜败。
根据相关资料的记载,此战郑成功的总兵力大约有十余万人,其配置大致如下:
“成功自统大军,凡水师五万、骑射五万、步击五万、游军策应万、铁面军万,猛将数千、战艇数千北上。”(《台湾郑氏始末》)
当然这个说法肯定是有些夸张的,但总兵力在十万左右应该是靠谱的,或者最低也是在五万到八万之间。
除明末清初动辄十多万兵力的记载外,当时效忠清廷的比利时籍传教士鲁日满,也记载称郑军人数大约有十万。
“他集中达三千艘船只,火具、大炮等战具齐全,海员、士兵有十万之众。”(《鞑靼中国史》)
此外效忠国姓爷的西班牙籍传教士利胜,也称国姓爷北伐的船队达到了三千多艘,但未具体提到士兵的人数。
然而在被清军突袭反攻大败后,给国姓爷部造成重大打击的,还不止是士兵近乎过半的伤亡,而是一整个各镇编制的被全歼或打散。
以及一大批英勇善战的中高级军官集体殉难。
这就直接造成了郑军指挥体系的混乱,以及残余部众没有人能够收拾率领,一盘散沙往往比全军覆没更难应对。
根据国姓爷部下运粮官杨英的记载,金陵战败后郑军编制被打光或打残的,大约有以下十多个镇:
左先锋镇,最早受到清军突袭,在札大山上被清军击溃,损失惨重;
中提督镇、后提督镇等五军,在札大山里全军覆没;
前冲镇,在札大山上几乎全军覆没;
左虎卫镇、右虎卫两镇,在札大山下全军覆没;
其中郑军著名的“铁人军”,就是隶属于左、右二护卫镇,只不过“铁人军”是其俗称,其正式编制名称是“虎卫镇”,二镇总兵力约7000人。
后劲镇、援剿右镇、宣毅左镇,折损较轻,大部突围;
右冲镇、左冲镇、左卫镇等交替掩护,折损不多也成功突围出去;
按不少资料的记载,突围出去到海上的郑军不过十之二三,保守估计连战死带被俘、投降等士兵,应该有四五万左右。
而杨英则称只突围出去了数千人。
“其我兵有被伤浮水而逃者,左卫镇令载上眷船配载而出,计活数千人。”(《从征实录》)
当然这仅仅是指参与南京作战的各镇,而不是所有参与北伐的郑军,被打得只剩下几千人了。
其麾下老班底战将:
潘庚钟、万礼、张英、林胜、陈魁、蓝衍、李必、魏其志等十多人,直接死于乱军之中;甘辉、余新等被清军俘虏后斩杀。
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这些阵亡的部将里,有不少是郑成功的老战友,这些人的集体阵亡,直接让郑军几乎失去了指挥层。
所以郑成功在战败的第三天,就在整顿残余兵马后,对各镇进行重新整编:
将已经报废和折损严重的各镇,番号直接撤销,或者小镇直接并入大镇里。
其中左武卫并入右武卫里;
右虎卫镇(铁人军)全军覆没,但是国姓爷保留了其番号,由于总兵陈魁等一批将领战死,所以紧急提拔一些新人进行统领。
“令前协裴德、副领兵林瑞、刘国轩等管束右虎卫。”(《从征实录》)
这应该是郑氏后期大将刘国轩的发迹点。
此外撤销左虎卫番号,并入右虎卫中进行管理;
五军营、骁骑镇并入右提督镇;
前锋镇则并入了中冲镇;
后提督镇编制被拆散,分别并入右冲镇、宣毅左镇;
前冲镇并入宣毅后镇;
此外由于《从征实录》部分文字损毁严重,所以如后劲镇、中提督、亲随营等镇,其改编与撤销合并就成了糊涂账。
由于郑成功的这次各镇整编是在镇江进行,所以姑且称之为郑军的“镇江整编”,这次及时地整编保证了郑军指挥系统的完善。
如果郑成功没有及时整编的话,很难想象各镇郑军指挥系统失灵,一盘散场早晚会被清军彻底击败。
也正是这次对各镇的整编,让郑成功得以顺利指挥整编后的各镇郑军,有序且安全地从镇江撤入长江抵达崇明。
为接下来郑军反击清军,站稳脚跟保留了最后的火种。
二
海门之战让郑军稳定东南战线
其实在南京城下大溃败之后,国姓爷并没有直接带兵撤回金厦,反而是提兵对崇明岛发起进攻。
按照他的想法是:
“我欲攻克崇明县以作老营,然后行思明吊(调)换前提督等一枝,再图进取。”(《从征实录》)
他并不想因为金陵城的战败,就放弃已经达成的部分战果,所以准备攻克崇明做前进基地,然后从老巢思明州调集援军,对南京发起二次进攻。
或者仅仅是占据崇明,方便日后整军反攻,或者仅仅作为遏制南京清军的钉子。
但由于师老兵疲、损失惨重,外加火器等战守之具也折损不少,所以尽管国姓爷挥军力战,但在付出极大伤亡后仍然无法攻克。
最后在部将周全斌的劝说下,郑成功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解围而去,并于九月回到北伐的起点思明州。
理论上此时清军应该趁着郑军兵微将寡,外加士气低下及粮草物质等缺乏供应的情况下,应该挥军南下对郑军进行致命一击。
然而事实上由于南京之战的拉锯与消耗,东南清军战后也被郑军连打带困得很疲乏,基本上无力对郑军“宜将剩勇追穷寇”了。
不过约在同年十一月的时候,清朝将领达素带领数万满汉、水陆军队南下,已经抵达福建境内准备乘虚围剿郑军。
“伪朝委满酋长达素,带满汉万余骑前来剿海,另吊(调)浙直、广东数省水师合剿。”(《从征实录》)
但此时郑军休整得也差不多了,国姓爷回到思明后就着手补充兵马,其中最主要的是召回退伍老兵。
“藩驾回至思明州,广行招募旧时,散逸将领、官兵。”(《从征实录》)
然后修理战船、火器等物,同时想方设法从各地囤积粮草,基本上恢复了不少元气。
所以面对达素部清军的大兵压境,不光国姓爷觉得压力不算太大,甚至连其部下将领都觉得问题不大。
比如部将周全斌就表示小场面、小意思,以水军对水军,明显优势在我:
“但彼悉皆地方之众,未习船务,区区水战,与我惯习之师相角逐,实天资我战胜之会,恢复亦未可知也!”(《从征实录》)
就清朝水军费拉不堪的样子,那咱们还不是照样吊打他们啊?如果战胜清军,不但能提振士气,闹不好还能顺势席卷东南。
再次乘机北上收复南京也有可能!
所以郑成功与诸将开始进行备战事宜,在开战前他又对各镇进行了精简整编,以及临时提拔了一批成熟可靠的新晋将领。
清顺治十七年,南明永历十四年(1660年)四月,达素在福建整备满汉、水陆兵马后,开始着手对郑军的“最后一击”。
郑成功在开战前对全军鼓气加油说:
“虏欲舍骑马长技,以与我争横于舟楫波涛之间?以寥寥船只,驱叛兵残卒而尝试之,主客之形既不相如,水陆之势又甚悬绝,其胜败固已了若指掌矣。此天夺虏监而假手于我将士,我将士鼓勇用命,何难灭此朝食?”(《从征实录》)
郑成功也自信打海战清军不是对手。
事实上也是这样。
四月底的时候,清军战船数百艘从泉州出发抵达洋芝澳,漳州方面清军战船三百多艘也约期出发,准备对郑军老巢金厦等地痛击。
五月初十日,一场真正决定郑军生死存亡的海战,在厦门与漳州交界处的海门岛爆发。
此战清军战船达四五百艘,而郑成功也指挥麾下最精锐的,右武卫镇、援剿左、右镇、正兵镇、水师镇等官兵全线出击。
自己亲自上船指挥跟清军对线。
海门之战前期郑军打得极其悲壮,身为前锋炮灰的忠靖伯陈辉、闽安侯周瑞、援剿右镇总兵杨元标等,带所部水师与清军水师主力遭遇。
形势是明显的敌众我寡,然而数里之外的郑成功拒绝增援,因为此时海浪风势对郑军不利,所以下严令不许郑军擅自增援。
结果前锋水师被数十艘清军战船围攻,闽安侯周瑞被清军大炮击毙;忠靖伯陈辉的战船被清军跳帮,眼看战船要被清军俘虏的危机情况下,陈辉点燃船上火药与清军同归于尽。
“满虏蚁拥上船,辉令列火药从下发上,与之俱焚。”(《从征实录》)
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前锋水师已经伤亡殆尽,海潮风浪才逐渐停息,郑成功下令郑军主力出击。
郑成功地指挥船一马当先冲锋在最前面,右武卫镇官兵战船作为水师主力,成功从正面打穿了清军水师战阵,其他各镇官兵战船则从左右进行配合包抄。
在郑军水师战船的横冲直撞与火炮轰击下,清军水师不敌开始大肆溃退,郑军水师抓住有利时机对其进行全歼。
此战达素清军水师近乎全军覆没。
其中对清军造成沉重打击的,是此战投入了不少八旗军,但八旗军在海战中折损相当严重,这为达素的死埋下了铺垫。
此外有三艘清军战船慌不择路,战船阁浅在圭屿无法动弹,船上大约有三百八旗兵,他们只好舍船登岸进行顽抗。
郑军水师随后将其围困,但是郑成功并没有直接进剿,而是派部将马信对其进行招降。
据荷兰人的资料称,马信是归顺国姓爷的“鞑靼人”,也就是原先的清军将领,所以国姓爷才会派他招降。
“藩令生致之,遣马提督招谕,不杀来降。”(《从征实录》)
但被这伙八旗兵拒绝,最终被郑军全歼,据说有的被生擒后,直接沉到海里去了。
另有一路清军从赤山坪登岸,但被郑军正面防守加侧面突袭击退,在追击时又斩获不少。
至此达素消灭郑军的计划宣告破产。
“此一役也,三股水陆,集满汉精锐,费许多军器船只,俱被我师杀死不计,生擒老本酋长,斩手割耳放回不计。达素只率陆师回福省。”(《从征实录》)
至此清军再无力对金厦郑军发动进剿,郑军成功稳固住了东南大本营防线,与清军恢复北伐之前的对峙状态。
海门之战后,郑成功大发饷银犒赏立功官兵,而达素则在回京路上因战败畏惧,吞金自尽了。
至此虽然国姓爷无力再发动北伐,但清军也无法对郑军发动围剿。
而在仅仅在不到一年之后,国姓爷就带领两万多士兵,跨海征剿红毛番平台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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