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花欲燃吖
西门庆是封建腐败社会中一个极具代表性的存在,他贪婪、狡诈、他无情又残酷,他集合了奸商、贪官、恶霸于一身,成为了全书的负面典型,也为读者点透了古今商人的生存之道,以古看今,情理相通。
一、用人之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西门庆是清河县里一个开生药铺的,最开始只是有个一亩三分地,经济尚还自由的个体户小老板。但是由于他在经营管理方面非常有道行,这一点让他不仅能保证自己声色娱乐丝毫不耽误的情况下,还能不断地扩张经营。在生药铺的买卖下又先后开了绒线铺,解当铺等等,可以说在他从商业之路不断向仕途之路挺进的过程中,几乎垄断了清河县的经济。
他的每个铺子都有一个“伙计”,这些人替他跑腿卖命,几乎不敢有任何差错。掌权的伙计就相当于分店的经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西门庆不巡查店面的时候,一应大小事都是这些“伙计”们做主,但是西门庆又对各个店面的具体情况门儿清。这些伙计们也就是依照西门庆对店面的宏观规划进行微观调控,简单来说,西门庆负责布局,下面的人负责执行。
西门庆不一定懂每个产业的核心,但他只需要懂一件事就可以——用人。
西门庆是一个拿捏人性的管理者,尽管他对小厮们抬腿就踹,伸手就打,可这样的一个大魔王手底下却有一群忠心耿耿的良兵强将。
生药铺的傅伙计,每月领二两银子的工资,勤勤恳恳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这是西门庆的根基产业,得意于帮手给力。
绒线铺的韩道国,也就是那个卖老婆求荣的“好汉”,西门庆用他的理由绝不是因为王六儿的鼓吹,而是应伯爵举荐他的时候说:“他有绒线行经历,写算皆精,行止端正。”西门庆选拔人才,必须是要能为自己助力,为了确保对方万无一失,他还要亲自验收,细细打量对方是否真的“言谈滚滚,一团和气”。
西门庆的“精”是他大条粗犷的行事外表下,隐藏着的算计和周到。每一处的伙计都要签署“合同”,确立了雇佣关系之后,一切都依照规矩办事,做得好有赏,做不好有罚,对于伙计们他有一种收放自如的能力。
他恶却又不恶到无情,也会适当地纵容小厮伙计在眼皮子底下得到些实惠好处,所谓“水至清则无鱼”,绒线铺新开张,就卖了五百余两银子。西门庆满心欢喜,晚夕收了铺面,就邀请所有伙计同饮同乐,相当于咱们现代的“团建”,笼络人心可见一斑。
西门庆这样一个恶霸,办事雷厉风行,赏罚不心慈手软,做生意只讲效益不讲情面,工作的时候工作,休闲的时候休闲,从不混为一谈。
西门庆对于账目本本清晰,临死之前交代给陈经济的家业,事无巨细,所有生意一目了然,正是他这种性格才能在腐朽堕落的王朝中生存下来。人善被人欺,管理者也是一样,越是心软的领导越是带不出强兵。
或许,西门庆放到现代,也能是优秀的企业家。
二、经营之道:有钱不赚王八蛋
西门庆作为企业管理者,目标就是要做大做强,冲出清河县,走向全世界。于是,他把目光放的非常长远,不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赚钱的机会。
小说第十六回,写到他在李瓶儿家,忽然玳安儿来打门,说:“家中有三个川广客人,在家中坐着。有许多细货。要科兑与傅二叔。只要一百两银子押合同,其余八月中旬找完银子。大娘使小的来请爹家去,理会此事。”
西门庆得到了一门生意,却不急着留住客户,而是分析利弊尽可能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当时这桩买卖是对方急着出手,行市迟,货物没法兑,满清河县唯有西门庆能接得住这桩生意,把买卖变为主动,才能掌握价格的决定权。
第三十三回,他也是见湖州客人何官儿急着返乡,手里的货物着急脱手,于是他就压着价450两收购了这些丝线,回过身就开了绒线铺,一日也卖数十两银子。
做生意他是认真的,能少花一分绝不多花一毛,能多赚一块,绝不少赚分毫。
“富贵必因奸巧得。”西门庆敛财不仅在生意上,在私生活上也是尽可能占便宜。靠坑蒙拐骗娶了清河县两大富婆,李瓶儿和孟玉楼直接让西门府的经济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李瓶儿“一百颗西洋大珠,二两重一对鸦青宝石”,“开箱子,搬出六十锭大元宝,共计三千两,教西门庆收去”,娶媳妇都要发财,可谓是奸商之天花板。
西门庆还侵占了女儿和女婿的财产,陈经济和西门大姐上门投靠的时候也不是空手来的,带来了许多箱笼,却都被吴月娘一一收走锁好,后期陈经济要和吴月娘对簿公堂也是因他实在走投无路,而气不过。
他当年的箱笼价值实际上包括陈家及朝中四大奸臣之一的杨戬家的赃物,他才不是吃软饭的。
后来,他在打西门大姐时又说:“你家收着俺许多箱笼,因此起的大产业。”
大财不放过,小钱西门庆也一并照收。
放高利贷,帮人处理官司,收贿赂,克扣人情份子,偷税漏税,凡是能过手漏财的,大官人无一不精。
三、社交之道:官商勾结,权色先行。
西门庆的生意实际上有不少违法经营的,比如当时的盐运还有跑长途的外贸,古代的交通运输和现代相比关卡要更多,需要打点的人情往来开销也要更大,若是没有背景依靠,多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西门庆一门心思要做官,要买通官吏,上下打点。蔡京做寿,西门庆斥巨资做人情,六黄太监等宫里人到清河县,西门庆出人出钱出力,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女人。
西门庆迎请宋、蔡两巡按时,“说不尽肴列珍羞,汤陈桃浪,酒泛金波”,还要献歌献舞,连带二人的仆人下人都打点得面面俱到,供吃供喝不够,临走又叫了两个妓女作陪了一夜。
李桂姐和吴银儿这些勾栏女人除了是西门庆的性伴侣,也是他打通官商之道的主要“武器”。
他就是通过这些本事贿赂太师蔡京,而被平地选拔为“山东理刑副千户”,敛财越来越盛,成为清河县一方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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