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尔亏损4.5亿美元，而AMD挣了4亿美元，市值一度超过英特尔。
文｜袁斯来
编辑｜苏建勋
封面来源 | 视觉中国
英特尔衰落早就不是新闻，但它最近交出的财报糟到出人预料。
7月29日，英特尔公布2022财年第二季度财报，营收同比下降22%。去年二季度净利润还有50.61亿美元，今年成了负数，GAAP（通用会计准则）下净亏损4.54亿美元。
财报一公布，英特尔股价跌了10%。在财报会议上，CEO帕特·基辛格解释，本季度财报如此难看，是因为经济活动“突然且快速的下滑”，尤其是消费端需求急剧下降。
这显然无法解释如此猛烈的亏损。英特尔对手AMD 8月2日发布财报，连续8个季度增长，第二季度营收超过60亿美元，增长70%。
AMD财报公布后，市值站上1500亿美元，一度超过英特尔。
不过，目前情势下，AMD很难独善其身。财报发布后， AMD CEO苏姿丰却表现出谨慎。AMD调低了全年预期，并称PC市场的下滑超过他们预料。第一季度时，公司预判PC业务只会下滑个位数，但现在认为下滑会达到15%左右。这一预计甚至比英特尔预测的10%还要悲观。
两家芯片龙头都面临多年难遇的经济下行和消费滞涩。可以预料，市场收缩之时，两家公司之间涌动的暗流会更激烈。而员工十倍于AMD的英特尔面临更复杂的危机。
无奈的放弃
在二季度电话会上，英特尔CEO帕特·基辛格不得不承认，公司执行出现问题。“涉及到产品设计，以及AXG（加速计算系统和图形芯片集团）芯片的产能提升”——也就是产品研发上市不顺。
更受关注的是，电话会议上，英特尔正式确定，将逐步关闭内存业务傲腾（Optane），即便这会带来5.59亿美元的减值。
在将无人机业务卖给马斯克兄弟，将SSD存储单元卖给SK海力士后，英特尔终究没能保住曾经寄以厚望的傲腾。
英特尔并非止步不前。起码傲腾就使用了很激进的存储技术3D XPoint，当时号称会比同期内存产品速度快1000倍。2012年，英特尔就和美光联合开发3D XPoint，但直到2021年，这项技术还没有大规模商用。美光一年就要亏掉4亿美元，最终在2021年将工厂卖给德州仪器。德州仪器买下工厂生产自己的产品，美光和英特尔的3D XPoint芯片黯然退场。
这场探索以失败告终，英特尔的退出多少带着不得已。当美光离场，英特尔很难再为一项前途未知的新业务烧钱。砸钱耐心培育新技术的美好故事只会发生在景气时代。
而3D XPoint折戟只是英特尔在技术研发碰壁的一小块碎片。英特尔制程一直卡在10nm，用上自研封装技术的产品Lakefield停产。
英特尔搁浅时，AMD押注于新的“小芯片”（chiplet）封装技术，很幸运地成功。这种技术能降低40%制造成本，而且良品率也不错。AMD在7年中连续推出霄龙、锐龙系列CPU，且都称为爆款。AMD 处理器市占率在 2021 年第 4 季达到25.6%。
对于芯片公司，只要拿出有突破性技术，并且可以量产的产品，整个公司能迅速爆发。而且，一个系列的成功可以持续很多年。AMD 2015年还是欠债缠身、濒临破产的公司，股价一度跌到每股1.61 美元，现在股价已经涨到100美元。
反之，技术长期难以突破，也足以让市场疑虑重重。对于投资者，增长预期比现有规模更重要。虽然英特尔仍然占据7成以上市场份额，对它的信心却在消退。
蚕食之下，英特尔路途茫茫
英特尔仍然一家独大，但AMD的侵蚀持续而痛苦。
AMD和英特尔对PC市场都没表露太多期待。蛋糕变小后，PC处理器市场正爆发一场苦战。根据tomshardware 今年报道，AMD的PC处理器份额出现下滑，英特尔抢回了一些失地。很长时间中，英特尔和AMD还会继续纠缠。
而B端受市场波动影响较小。云计算、人工智能、5G等长线业务对处理的需求相对稳定。在对Q3季度的业绩展望中，AMD认为PC业务继续承压，但数据中心处理器业务还会增长。英特尔第二季度财报也显示数据中心和人工智能业务（DCAI）下滑低于消费者PC业务。
英特尔毕竟经营多年，市场份额高达90%。但AMD在服务器处理器市占比已经连续11个季度增长，市场份额逐渐涨到10.7%。DigiTimes披露的一份报告还预测，到2024年，AMD服务器处理器市场份额会涨到18%。
英特尔正在遭遇AMD围追堵截。比如英特尔2021年推出Ice Lake，AMD就发布EPYC 3 （霄龙）。AMD靠这款CPU拿下了亚马逊 AWS、微软 Azure、谷歌订单。
《创新者的窘境》中不止一次讲述衰落的故事。大型企业往往会被中小型公司冲击，缓慢衰落。这一后来者上位的过程，可能穿越一代甚至几代管理者。而AMD从市值只有英特尔百分之一的落魄公司，到今年市值超越后者，只用了7年。
处理器市场未来大概率会出现AMD和英特尔分厅抗衡的局面。然而，如果英特尔动作持续迟缓，可能被AMD扔在脑后。
在找到下一条增长曲线前，英特尔会过一段苦日子。毕竟，转型需要砸钱。虽然营收下滑，4月，英特尔仍然宣布用54亿美元收购以色列芯片企业塔尔半导体公司。这一收购计划主要为重振英特尔的芯片代工业务。
英特尔还希望做GPU。这部分业务归入帕特·基辛格提到的AXG事业部。英特尔习惯的做法是收购，比如今年5月英特尔买下的芬兰图形计算创业公司Siru Innovations，后者以GPU见长，被收购后全员加入英特尔AXG事业部。但第二季度，AXG部门只贡献了1.86亿美元，占总收入不过1%。
而为了自动驾驶，英特尔2017年花153亿美元收购Mobileye，之后英特尔又以9亿美元买下移动应用Moovit，但自动驾驶部门并没有带来成正比的收入。这是个需要借东风的行业，英特尔还得苦熬一段时间。
当然，英特尔在半个多世纪的历程中熬过不止一次危机。它们毕竟还是处理器市场的绝对主导，还有很多时间和资金去试错。重新拾回的芯片代工和正在研发的先进制程芯片仍能带来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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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特尔亏损4.5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