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自由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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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审:蓝橙
1946年3月17日,南京正下着瓢泼大雨,此时军统特务头子戴笠正准备乘飞机赶往南京,临行前,他接到杜月笙的电话:“现在南京那边天气不好,要不你还是别上飞机了。”
戴笠却并没有在意,依旧按原计划出发,下午一点,飞机在南京岱山附近坠毁,一代间谍高手就这样死于非命。
戴笠的死因至今仍是一个谜。
戴笠的原名叫戴雨农,所以,有人认为“戴笠的飞机撞到岱山上,戴雨农死在暴雨中”,这不都是命中注定的么?
也有人说,好友杜月笙知道有人要干掉他,所以用暗语提示他小心。
为什么这么说呢?咱们来看看当时的局势。
戴笠作为情报界有名的天才,国民党的军统机构由他一手创建和领导,暗杀了多名日本高官和汉奸。在当时,无论是谁,听到戴笠的名字都会闻风丧胆。
戴笠得罪了不少人,有人想置他于死地也不足为奇。
再者说,抗战胜利后,和平是民心所向,此时军统的存在就成为令人胆战心惊的隐患。
蒋介石既要倚仗戴笠的势力,又怕他功高盖主;而特务机构曾对革命者展开过暗杀行动,对我党的工作造成巨大威胁。
对于戴笠的死因,也有“蒋介石卸磨杀驴”、“中共手刃刽子手”等说法。
那么,戴笠的死究竟有多大影响呢?
据说,蒋介石在败退台湾前曾慨叹:“如果雨农未死,哪至于失去大陆。”
周总理还说:“戴笠这一死,我党的革命提前了十年成功。”
可见戴笠对当时局势的影响。
那么,戴笠这棵大树倒下后,失去庇护的戴家人过得怎样呢?
扶不起的阿斗
与戴笠的阴狠毒辣齐名的,是他的好色风流,军统的女情报员大多都逃不过他的魔爪,就连当时的影后胡蝶,也被其霸占多年。
可是戴笠虽说身边美女如云,原配夫人却只有一位。
戴笠是浙江江山县人,在当地也算是富裕人家,18岁那年,在母亲的安排下,戴笠与门当户对的毛秀丛成婚,婚后不久,儿子戴善武便出生了,这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戴笠由于早年丧父,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虽说衣食无忧,但孤儿寡母还是受到不少欺负。戴笠从小就希望能出人头地,不再受人白眼,婚后不久,他就离开老家来到上海打拼。
加入黄埔军校后,戴笠凭借自身的情报天赋,很快就得到蒋介石的青睐,慢慢成为蒋介石的左膀右臂,地位越来越高,接触的美女自然也越来越多。
戴笠事业有了起色以后,就把毛秀丛接到上海,但此时没念过新式学堂的发妻在戴笠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平庸的“乡下女人”。
二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再加上戴笠的桃色新闻,毛秀丛选择了分居,后来病逝于上海。
当时儿子戴善武已经24岁。
戴善武从小跟随母亲和祖母在老家生活,生性顽劣,不爱读书,仗着老子的官威在当地横行霸道。
读完中学后,戴笠把他接到上海,就读于上海大同大学。
谁知他不断惹是生非,多次违反校规,原本校方看在戴笠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理会,没想到他变本加厉,学校只好以休学的名义把他劝退。
戴笠当时事务繁忙,没功夫管教儿子,就把他送回老家,还在学校给他安排了差事,并在戴笠母亲的安排下娶妻生子。
原本是让他收收心,可他本性难改,仍然到处作恶,不断骚扰学校的女老师,弄得大家敢怒不敢言。
毛秀丛去世后不久,戴笠就把儿子戴善武接到身边,准备在军统内部为儿子铺路,在父亲的提拔安排下,戴善武出任军统局少将专员。
戴笠是军统的大老板,当时有很多人就称戴善武为“小老板”。
称戴善武虽说继承了父亲的阴狠和风流,却没有继承父亲的情报天赋和做事手腕,是一个不成器的二世祖。
抗战期间,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他却在后方逍遥快活,大发国难财。
他在做特务期间,又杀了不少革命志士。特别是杀害华春荣这一恶行,给我党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也为他将来的结局埋下了伏笔。
戴笠飞机失事后,蒋介石念在对老部下的情分上,以戴笠的名字在江山筹建了“雨农中学”,并安排戴善武担任校长一职。
可是戴善武却借由职务之便,不仅侵吞公款,还将魔爪伸向女学生,大家背地里都叫他“江山狼”,如果不是蒋介石念在他父亲的情面上,早就把他拉出去枪毙了。
1949年,江山县临近解放,戴善武深知自己罪行累累,躲不过人民的审判,就妄图携带妻儿去台湾避难,结果刚逃到临县,便被解放军抓获。
戴善武假意要写交待材料,夜间却抛下妻儿跳窗逃走。
再次被抓后,他还狡辩自己从小不受父亲待见,没有从父亲那里得到任何好处,也没杀过人,希望组织能对他宽大处理。
可是杀害华春荣,破坏解放事业的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狡辩,戴善武不得不承认了罪行。
1951年1月,戴善武被处以枪毙。
(网络图片,非戴善武)
戴善武死后,戴公馆被政府没收,妻儿彻底失去了依靠,在随后的逃亡中,他们不得不踏上了天各一方、骨肉分离的道路。
后人天各一方
戴善武和妻子郑锡英,共育有三男两女,其中小女儿戴璐璐小时便夭折了。三个儿子分别是戴以宽、戴以宏和戴以昶,还有一个女儿叫戴眉曼。
郑锡英见丈夫已死,戴家彻底败落,便带着四个孩子回了娘家,可是寄人篱下并非长远之计。郑锡英又想到了戴笠生前的好友,希望他们能看在戴笠的面子上帮衬一下她们孤儿寡母,于是她决定去上海。
当时,郑锡英一个弱女子带着几个年幼的孩子,身上已经没什么钱财,再加上路途遥远,根本没有能力把孩子都带去上海。无奈之下,只能狠心把女儿留下,并托付戴家以前的厨师照看,随后带着三个儿子奔赴上海。
到上海没多久,远在台湾的蒋介石又怀念起昔日老部下戴笠,便指示毛人凤把戴家母子接到台湾。
毛人凤和上海站的军统特务里应外合,几经辗转,终于把郑锡英母子三人接到台湾,不过次子戴以宏却因故未能跟随,只好留在上海,由姓陆的一户人家照顾。
(军统特务影视形象)
三年后,陆姓人家的特务身份曝光出来,被当地公安机关逮捕,戴以宏连唯一的依靠都没了,只能被送进孤儿院。
好在孤儿院能顾上温饱,还让他上了小学。
16岁毕业以后,戴以宏被分配到了一家纺织厂工作。
当时国家鼓励年轻人上山下乡、到艰苦的地方去支援发展,戴以宏毫不犹豫地响应号召,要求到农村去。
他在安徽枞阳县的一家农场,先后做过拖拉机手和修理工,一直踏踏实实地工作。
戴以宏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与特务戴笠扯上关系,直到“三查”活动时,他才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
当时有不怀好意的人想拿他的出身来做文章,戴以宏却说:“我从6岁就待在孤儿院,哪里见过戴笠长什么样,是党和政府把我养大的,跟戴笠又有什么关系?”
由于戴以宏平时表现得好,工作积极努力,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戴以宏后来与当地的一位女工组成家庭,一家人过着平静的生活。
再说说戴笠的孙女戴眉曼,戴家的厨师曾受过郑锡英的恩惠,一直遵照自己的承诺,尽心尽力地照顾这个主人家的女儿,不管多穷,都要让眉曼读书接受教育。
戴眉曼从小就聪慧懂事,厨师家里条件比较差,戴眉曼小小年纪就知道帮家里分担压力,烧饭、洗衣、干农活,样样都麻利,丝毫没有娇小姐的作风。
15岁时,戴眉曼加入生产队劳动,她勤快能干,一年能挣2000多工分,在当时已经是生产队里的佼佼者了。
戴眉曼勤劳善良、美丽大方,得到了很多当地小伙子的青睐,但碍于戴笠孙女这个身份,很多人都止步不前。
一个叫谢培流的汽修工人忠厚老实,觉得戴眉曼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替上一代人背黑锅?就勇敢地追求戴眉曼。
有人劝他慎重考虑戴眉曼的身份,免得将来被她拖累,谢培流却说:“戴笠是特务,眉曼又没当特务,跟眉曼有什么关系?”
最终在当地干部的支持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后来,戴眉曼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连累家人被轻视议论,就举家迁往江西,并改名为瘳秋美,开启了新的生活。
而跟随母亲来到台湾的长子和幼子,都受到了良好的教育,长子定居美国,幼子一直留在台湾陪伴母亲,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四十年后团聚
戴眉曼有了孩子以后,也理解了母亲当年的不易,对母亲和兄长更加思念,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再看到自己的家人,这一想法得到了丈夫的支持。
1991年5月6日,期盼多年的戴眉曼终于得到了奔赴台湾的机会,5月24日,戴以宏也来到台湾看望母亲,这一家人四十多年来终于等到了第一次团聚。
那时,年迈的郑锡英已身患重病,只能躺在床上,能再见到离别多年的骨肉,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她抱着两个孩子呢喃地说:“是我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苦了。”
顷刻间,母子几人泪如雨下,时隔多年的拥抱让一切紧张与不安都化为乌有。此时此刻,只有对方的体温,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安慰。
戴笠的孙辈们因为时代的原因和母亲的安排,走上了迥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但最终他们都过着平淡的普通人生活。
虽然与家人分隔多年,但戴眉曼和戴以宏始终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即使一生历经挫折和磨难,他们仍怀有一颗善良感恩的心,踏实低调地生活。如今的和睦幸福,未尝不是命运对他们最好的回馈。
爷爷戴笠的名字对于这些孙辈来说,或许只是一个不愿提起、但也不会忘记的符号。过去已成为历史,未来的路还很长,他们只想过好现在的平静生活,不被外界打扰。
就像戴眉曼所说:“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和血缘,但人生的道路是可以选择的。”
如今的他们虽然散落在世界的各个地方,很难再聚,但正是因为年少时经历了战乱,才更加珍惜如今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三毛曾说:安然于一个午后,对于人生来说,是很大的福分,因为我们没有生活在战乱时,这份自由,我十分珍爱。
他们如今的安稳度日,又何尝不是父辈们求之不得的幸福呢?
排版:小鹿
校对: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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