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3号凌晨,山东泗水城某派出所门口,一位老人蹲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眼神直勾勾盯着派出所大门。
凌晨5点,值班民警打开了大门,老人立马起身冲上前,一把抱住对方,喊道:“我杀人了,杀死了自己的亲孙子!你把我抓起来吧!”
在派出所,老人表示,杀死孙子他很后悔,但是他必须得这么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作恶多端,家人不堪其扰
带着疑惑,警方去到了老人所在的村子。老人名叫宋广寅,而他口中被他杀害的孙子名叫宋宪旺。民警到了村子才发现,村民基本都在讨论这件事。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谈到这事,人人都说:宋广寅做得对,他这是为民除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其实,这一切的根源就在宋宪旺身上。
宋宪旺在村里简直就是个村霸,明目张胆偷东西不说,还肆无忌惮勒索财物。虽然年纪轻轻,才24岁,但早已是村里一大祸害。常年生活在宋宪旺的压迫下,村里人苦不堪言。宋宪旺浑到什么地步?就连亲爷爷宋广寅也不放过。甚至,有这么个无赖孙子,宋广寅的生活苦到了尘埃里。因为村里其他人再看不惯打不过,年轻力壮的宋宪旺,还能躲着,可身为血亲的宋广寅却是躲无可躲。这些年里,宋宪旺对宋广寅做下的坏事,简直是罄竹难书。
宋宪旺的乖张性子从小可见,因为成绩不好,初中都没有毕业,宋宪旺就辍学了。这以后,宋宪旺也没有找份正经工作,整日在外混。2002年,宋宪旺就因为抢劫罪,被判了7年有期徒刑。1987年出生的宋宪旺,当时不过15岁,对于年纪轻轻的他犯下罪,宋家人尤其是宋广寅,心痛之余,更多的是松了口气的。因为他们都以为7年的牢狱之灾,会让宋宪旺改过自新,走上正途,再不济也能收敛收敛性子。可谁都没想到,出狱后,宋宪旺非但没有改好的倾向,反而变本加厉。
才出狱时,宋宪旺好歹安分了几天,没有出门偷窃、抢劫,而是向家人要钱。只是无论是宋宪旺的父母,还是宋广寅,都是下苦力活,挣辛苦钱的,自然没能满足宋宪旺的野心。结果后来,宋宪旺又走上老路。出狱不到半年,2009年时,宋宪旺再次因为盗窃被行政拘留15天。同年,又因为盗窃罪被判劳动教养一年零九个月。
20出头的宋宪旺已经接连两度入狱,短暂的生命里,将近一半的时间都在监狱中度过。然而,这些经历依旧没能给予宋宪旺任何惊醒,相反他还越发胆大起来。在宋宪旺看来,坐过牢似乎是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他出狱后大肆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以此结交了诸多狐朋狗友,连带着,做事也越发嚣张、乖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大了些,宋宪旺也有自己的“小聪明”。他不时就打着“借钱”的由头,向村里人借钱,尤其是有亲戚关系的,宋宪旺最是不放过。偏偏宋宪旺年轻力壮,又是个有前科的,村里人还真不敢跟他对上,受了气只能往肚子里咽。
然而,有的人就是你越忍让,他越得寸进尺,宋宪旺是其中典型。一开始还是打着借钱的口号,后来,宋宪旺也是看出村里人对他的惧怕,直接在村子里明目张胆的偷抢。偏偏事实也是如此,即使大家看见了,屈于宋宪旺的淫威之下,他们也只是讷讷无言,当作没看见。
宋宪旺对外人况且如此,对自家人的态度怎么样可见一斑。事实上,宋宪旺对家人确实很过分,对外人,还只是武力威胁,对家人,他可都是来真的。因为宋宪旺的父母多在外打工,这个挨打又得给钱的就成了宋广寅。以至于每每提及宋宪旺这个孙子,宋广寅也是又气又怕。宋宪旺其实平日里很少回家,但每一次回,都是为了要钱。如果宋广寅不给,宋宪旺对亲爷爷也是丝毫不手软,各种辱骂,还拳脚相向,这也是宋宪旺和宋广寅的之间矛盾日渐尖锐的最大原因。
亲手打死自己的孙子
有一天,宋宪旺又回来要钱,很不凑巧的是,当时宋广寅真的拿不出钱了。因为宋广寅的老伴儿,也是宋宪旺的奶奶病了好些年,平日里宋广寅的钱,一部分是用作老伴儿的治病钱,一部分被宋宪旺抢了去。偏偏宋广寅还没办法,宋宪旺一年比一年不将家里人放在眼里,没拿到钱就打人,嚣张至极,甚至是打了人再抢钱,根本治不了他。
这天也是,宋宪旺又回来拿钱,因为老伴儿的病需要钱,宋广寅梗着脖子,对上宋宪旺,怎么都不愿意拿钱。结果没想到,宋宪旺发起狠来,真是六亲不认,他对着宋广寅就是几拳,宋广寅年近七十,怎么可能是宋宪旺的对手,没几下宋广寅就被打晕过去。
再醒来时,家中已是一片狼藉,看样子但凡值钱点儿的东西,都被搜罗一空。这样的场景不是第一次发生,宋广寅心中难过,却没太过震惊。可是宋广寅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忍着身上的痛,再去看生病的老伴儿时,老伴儿竟然没了呼吸,显然是因为宋宪旺的行为,生生被气背了过去。偏偏当时,宋广寅被打得昏迷,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可以说,宋宪旺奶奶的死虽不是宋宪旺直接造成,但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然而,尽管如此,宋宪旺却依旧我行我素。在2011年9月2日这天,宋宪旺再次敲响宋广寅家大门。宋广寅光是听这个敲门声,就知道是那个不孝孙,本不予理会。可是,宋宪旺将门嘭嘭响,大有不开门就不走的架势,宋广寅最终还是妥协开了门。一打开就看着醉醺醺的宋宪旺,宋广寅也没有好话,直接问:“来干什么?我反正是没钱给你了。”
令宋广寅惊奇的是,这一次,宋宪旺没有一进门就要钱,而是张口说到:“我谈了个女朋友。”宋广寅听了心中一喜,尽管已经对宋宪旺非常失望,但那一刻,他还是不可避难升起一丝希望,他想是不是孙子找了个媳妇儿,有个人管着,他就能改掉恶习。可宋广寅的欣喜仅仅持续了一瞬,宋宪旺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失落到谷底。原来,宋宪旺紧接着又说:“中秋到了,给我2000块钱,买礼物去女朋友家”。宋广寅也不傻,一瞬间就想到,所谓的女朋友是假,不过是换个由头继续要钱。宋广寅失望至极,他就不应该抱有奢望。
于是,宋广寅想也没想拒绝了,当然宋广寅没解释的是,他是真的没钱。可宋宪旺不知道啊,或者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想要钱。所以宋广寅话音刚落,宋宪旺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但因为他醉的厉害,一时没力气打人,不过嘴上却是不干净,怎么难听怎么骂,甚至还扬言:不给钱,就杀了宋广寅。大约半个小时后,宋宪旺骂着骂着,就顾自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宋广寅的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心思翻涌,心里全是孙子的话,他竟然已经胆大包天要杀人。又想起这些年,孙子在村里的所作所为,宋家的脸已经被丢尽了,早已没脸见人。想来想去,想到最后,宋广寅狠了狠心,要不就先下杀手,由自己来结束这一切。
之后,宋广寅在空空荡荡的家里搜寻了一圈,找到一把锤子。趁着宋宪旺醉酒,朝着他的脑袋,狠狠地一下又一下砸下去。但因为宋广寅心里害怕,一个用力过猛,没两下,锤子的把就断了。这时候宋宪旺的头,已经血流不止。可宋广寅还是担心没有彻底杀死孙子,如果真是这样,等待他的将是孙子可怕的报复。宋广寅又找了把斧子,在刚刚的伤口上,又砍了几下。
宋广寅杀了孙子,这个结果却并不能令他产生一丝欣喜。当晚,宋广寅就决定到派出所报警,他深夜徒步20多里,在派出所门口蹲了两个小时,投案自首。
知晓了情况的村民们,对宋广寅同情多于指责。都是相识了几十年的邻居了,人人都知道宋广寅是个老实人,硬生生将他逼到杀人的地步,他们认为宋宪旺本身的恶行才是造成恶果的根本原因。甚至直白的说,宋宪旺的死,村里人无不拍手称快,要不是不合时宜,有人恨不得放鞭炮庆祝。反正,大家一致的想法是:杀人肯定是不对的,但放在宋宪旺身上,就是罪有应得。
事情的最后,出于同情,宋广寅所在的村子,全村400多户人家,总计1000多人,一起向村委会请求,写了一封联名信,希望法院对宋广寅从轻判罚。
2011年10月,泗水县中院对宋广寅杀孙一案进行了宣判,经过调查,宋广寅杀人事实虽然属实,但受害人宋宪旺的行为同样恶劣。再者,案发后,宋广寅主动投案自首,又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最后判处宋广寅三年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