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老公犯了错,这辈子都不能离婚了。



插画师|柠檬夏天  文|刘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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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强暴时,男友来了,结局太虐了。
生娃后,我做了一个梦,老公就死了。
01
2005年,李眉和宋超相识于太原。
那年李眉20岁,在太原师范大学读大二,暑假她在一家少儿舞蹈培训机构兼职做助教。
盛夏的晚上,机构里经常组织孩子们参加露天演出。
 
有一次,演出结束后下台时,舞台灯突然哗的一下全灭了。虽然不至于看不清下台的路,但孩子们受了点惊吓,慌乱中一挤,就把走在前面领路的李眉挤下了台。
 
台阶很高,五六级的样子,李眉被挤得直接摔下来跪在地上,膝盖流了血,脚也崴了。
 
有人受伤,现场就有点儿乱,家长们涌上来领孩子,李眉的同事忙成一团顾不了她,然后,商场就派人把李眉送到了医院。
 
送李眉的人就是宋超。
 
他是太原本地人,比李眉大一岁,在演出的商场工程部工作,负责电路的维护保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伤,李眉也不是娇气的人,以为养几天应该就会没事。但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避免会有后遗症,建议她卧床休息尽量少动。而且还叮嘱宋超,“好好照顾你女朋友啊,千万别早下地。”
 
被人误会,两人顿时红了脸。
02
那天,宋超送李眉回家,出租屋前正在修路,坑坑洼洼的,拄着拐的李眉就犯了难,可贸然开口让一个陌生男子扶着她走吧,她又有点儿开不了口。
 
没想到,宋超一下就看出了她的顾虑,他默默地走到她旁边,搀着她的胳膊一步一步扶着她走。
他高大又细心,正好能借着力,帮李眉避开那些小坑。
 
从停车位到家,不算长的路,两个人走了二十几分钟。
为了避免尴尬,李眉就没话找话地一通说,但不管她说啥,宋超都认认真真地答,他有着与年龄不太相符的沉稳。
城市的夜空没有星星,淡淡的月光下,他的眼亮晶晶的。
 
两个刚认识的人,仿佛成了朋友一般。
 
那天之后,宋超又代表商场来看过李眉几次,他给李眉带的东西很奇怪,难闻的涂抹的药水,六味斋的酱肉和包子,杂七杂八的零食,漫画杂志,甚至还有几个卡通的氢气球。
 
李眉又惊讶又想笑,从没见过看望病人带这些东西的。她一时没忍住,就问宋超,怎么想起来买这些呀。
 
宋超笑眯眯地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各种都买一些呗。
 
见过了许多年轻男孩的毛毛躁躁,这么细心体贴的宋超,顿时就让李眉的心软软的。
 
渐渐的,两个人就熟悉起来,有时宋超下了班,也会过来扶李眉出去散散心。
 
宋超是地道的山西人,他给李眉讲乔家大院,讲山西梆子。
李眉是蒙古族,家在内蒙鄂尔多斯,她给宋超讲内蒙的大风大雪大漠,她说自己小时候特别黑。
宋超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没觉得你黑呀,挺漂亮的。
 
话音未落,他居然脸红了。
李眉见他脸红,也觉得有些害羞。
 
但不管说什么,他们总是在笑,宋超梳着当年极流行的小偏分头,傍晚的风吹过,李眉望着他,恍惚地心动了。
03
李眉脚好之后,舞台培训班已放了假,正好宋超工作的商场搞年中大促,就介绍她去前台做兼职。
 
商品打折力度很大,人很多,李眉一去了就忙的脚不沾地。
 
中午时,宋超找她一起吃饭,她随口说了句顾不上喝水,之后,宋超就悄悄地给她送水。
 
她的杯子里被宋超加了各种料,有时是酸梅汤,有时是橙汁,上班时间是不允许吃东西的,宋超就把冰淇淋塞进杯子,她打开杯子的刹那,满心都是凉凉的甜蜜。
 
几个月后,宋超在汾河畔表了白。
 
朋友们起着哄让他说啥时候对李眉起了贼心的,宋超说不出,实在逼急了,他就说,因为李眉长得像宋祖英。
李眉捂着脸大叫,我这是得多老啊。
大家尖叫着笑成一团。
 
那天晚上,宋超还借来一辆摩托车。在郊外,他载着她在田畔湖边呼啸而过,她环着他的腰,眼角眉梢光芒闪耀。
 
年轻时的喜欢总是直白而热烈。
 
有一回,因为不想分开,他们磨到最后一班公交来了才回家,深夜的公交车上,他们分着吃一块菠萝,接吻时,舌头都是酸酸甜甜的。
 
宋超每天下班都会先到学校找李眉,一起吃饭,然后她去上自习,他才回家。
有时,李眉有考试或者有课,没太多的工夫,宋超就站在宿舍的树下等她,然后陪着她一路说着话,从宿舍到教室,哪怕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也一定要见一面说说话才肯走。
 
那个时候,他们是把彼此安排进未来的,宋超为了能有更好的升职机会,从不爱学习的他,报了函授的专科。
 
2007年,李眉毕业,宋超升了小组长,按照他们的计划,李眉是要留在太原找工作的。
 
但李眉的妈妈突然打电话说,李眉爸生了病,催她赶紧回去。
 
两个人打算,趁机见见父母。
04
回去之后,李眉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她爸根本没生病,不过父母怕她留在太原,到时候找个太原的男朋友就麻烦了,所以就把她骗了回来,打算给她介绍个对象。
 
因此,当她带着宋超回去时,父母强烈反对,他们说宋超学历没李眉高,就是个技校生,条件也一般,嫁了肯定不会幸福。
 
可当时的李眉,爱得正热烈,怎么能听得进去。她先让宋超回了太原,自己应付父母。
 
然而,事与愿违。
 
回太原后,她还没来得及和宋超商量,李眉爸就真的病了,突发脑溢血住进了医院,没抢救回来。
 
她爸葬礼,她没敢让宋超回去参加,回去之后,她妈哭得伤心欲绝,最后还不忘劝她跟宋超分手。
 
她当然不愿意,也没跟宋超提过,但是这件事到底成了李眉的心病。
 
有时候,她总觉得,是不是她的执拗让她爸生气,才导致这个后果,虽然宋超一直陪在她身边,用尽办法开导她,但她依然耿耿于怀。
 
之后,李眉和宋超之间开始有了争吵,准确的来说,是李眉动不动就追着宋超发脾气。
 
她的脾气越来越大,像随时都背着一颗雷,不知什么事就会突然引爆。
 
吵完之后,她又悔恨不已,拉不下脸来给宋超道歉,就自己偷偷地哭了一场又一场。
 
他们陷入了恶性循环,吵过,和好,再吵,再和好。
 
不久后,宋超做出决定,陪李眉回老家定居。
 
这让李眉很感动,两人很快就动身回了鄂尔多斯,瞒着她妈跟宋超同居,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吵架。
 
只不过宋超从太原到鄂尔多斯,工作生活都是从头开始,并不是太顺利,工资也不高,他是想多努力一些的,想尽早跟李眉结婚,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两人隔阂越来越大,矛盾越来越多,隔三差五就吵架。
 
而且,就在不久后,鄂尔多斯的财富神话来了,李眉家作为当地的拆迁户,分得了一大笔钱。
 
宋超就以为,李眉是有了太多钱,然后嫌弃他了吧。
反正,她妈也一直看不起他。
05
感情里,大概最怕的,就是这种猜忌。
 
终于有一次,他们又因为一件很小的事吵了起来,李眉一时没控制住,手指着大门直接就让宋超滚,宋超也气得厉害,就沉着脸问她什么意思,动不动就吵成这样,总得有个理由吧。
 
李眉被气昏了头,她声竭力嘶,不管不顾地喊,“我们分手吧!分手!”
 
在李眉这里,那些话只是情绪峰值到达顶点后的发泄,而听到宋超耳朵里,他就更加确信李眉是嫌弃他的贫穷和普通。
 
大概没有比这更伤人了,年轻,什么苦都可以吃,唯独自尊伤不得。
 
宋超气得双拳紧握,第二天二话不说,收拾东西就回了太原。
 
他走后,李眉的心痛得像要死掉,她坐在他们的小屋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承诺过一辈子都要在一起,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她拉不下脸来,也不好意思找宋超,而宋超碍着自尊心也真的没有再找她。
 
再不久,就是李眉的妈妈忽然被查出肺癌晚期,她刚失去爸爸,实在害怕失去妈妈,一颗心都扑在妈妈身上,很少去想宋超。
 
足足治疗了两年,她妈妈还是去世了。
 
绝望之中,安排好妈妈的后事,李眉忽然想起了宋超。
 
思来想去,还是没敢联络他。
 
她妈妈生病,她几乎耗光了那笔拆迁款,思来想去,她考了导游证,后来又开了旅行社,创业初期,她带着团四处跑,常常都是在路上。
 
一眨眼,就已是三年,有时候她想起宋超,泪如雨下,但是她想,都三年了,他的身边,应该早已经有别人了吧。
06
2013年的五月,李眉应邀去太原参加同学聚会。
 
其实她并不太想去的,她怕故地重游,回忆蜂拥,她受不了。可还是去了,毕竟大家都来了,总不能缺她一个人。
 
同学聚会的第二天,按照活动流程,是要去学校拍照的,他们吃了饭刚到学校,突然下起了雨,一群人就叽叽喳喳地吵闹着,躲进了校门外的一家咖啡店。
 
门推开,一排风铃叮当作响,刹那间,李眉就觉得像是掉在了梦里。吧台上,那个穿着围裙,捧着咖啡壶的男人,竟然是宋超。
 
而宋超,在看到李眉后,也愣住了,一时间眼里风云万变。
 
时间仿佛静止,他们从对方的眼里,直直地看到了彼此的心底,那里有悸动和喜悦,一波又一波,着了火似的。
 
直到有人咳嗽了一声,宋超才回过神来,然后开始笑眯眯地招呼大家。当年,因为他天天在学校和李眉腻着,所以,他和李眉的同学也都是认识的。
 
都是成年人了,没有人再追着问他们的过往,大家轻笑寒暄,李眉紧张地握紧了咖啡杯,手里,全是汗。
 
雨停了,几个和李眉要好的同学,邀请宋超帮他们拍集体照,然后又借着发照片的由头,互相都加了微信。
 
李眉明白同学们的好意,但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对也好,错也罢,她都不想再回头。当天晚上,她逃也似的回了鄂尔多斯。
 
只是,她没想到,宋超和她的想法不一样。
07
李眉回去后,宋超的微信也追来了。
 
他问李眉,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当年的他太年轻了,并不知道她需要时间,也不懂得迂回,他都为她去了鄂尔多斯了,她却要分手,他当时也是真的伤了心,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忘了她。
 
当年,宋超回到太原后,并没有回原来的单位,而是在家人的资助下,开了家装修材料店,专卖电线插板和各种五金件,那几年,房地产行业正火爆,他也就跟着赚了个盆满钵满。
 
他笑着和李眉坦诚,说其实拼命赚钱的初衷,也还是因为她。
 
可真赚够时,宋超却突然发现,他还是想着她。
 
然后,他就去鄂尔多斯找过她一次,但是她搬家了,发了qq也没有回复,呆了三天,因为工作急事回了太原。
 
回去的路上他想,也许真的是没有缘分了吧。
他忍着心痛想,也许她已经结婚了。
08
2013年年初,他在太原又开了间咖啡馆。他看着那些年轻的情侣来来往往,就像看到了当年的他和李眉。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和李眉再次重逢。
 
他说,这是咱们的缘份没断,从李眉看他的眼神,他就能确定,她没有忘记他。
 
他还说,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了。
 
李眉抱着手机泪流满面。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风花雪月已共同经历过,他们就直奔主题。
 
李眉说她去太原吧,反正她是一个人了,在哪里都无所谓。
宋超说,不行不行,还是我去鄂尔多斯吧,你娘家人都在那边,心情不好了,多个人说话多个地方走动。
 
李眉说,“我现在没钱,从前的房子也卖了。”
 
宋超说,“没事,我养你绰绰有余。”
 
2013年十月,在他们重逢的五个月后,李眉嫁给了宋超。婚礼上,他揭起头纱吻她。
 
在一片掌声中李眉和宋超,都落泪了。
 
兜兜转转的,站在我身边的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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