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柠檬夏天
错过前两天故事的宝宝，点这里哦：
被包养3年后，老公却爱我入骨。
我喜欢的女人，嫁给了我爸，结局太甜了。
01
嘉敏撑着伞，站在树下等刘闻。
已经是下午五点二十分了，仍然很热，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二十分钟了，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看起来仿佛不是在等人，而是站着欣赏风景。
她踢踏着脚下的小石子，或者偶尔抬头看头顶的芒果树，这个时节枝头正缀着青青的小果子，衬着天空色还挺好看，左边不远处是一片青灰色鳞次栉比的厂区，头顶是正在西陲的太阳，以及铺洒了半边天空的绯色烟霞。右边是一条河，桥上偶尔有疾驶的摩托车开过来，都是些十几岁的少年，骑车像疯子一样，发出刺耳的鸣笛。
嘉敏又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还剩两分钟了。
中午刚下过一场雷阵雨，她又朝脚下的水洼看了看，理了理头发，扯了扯裙角。
今天，她穿着一身崭新的连身裙，是最新式的掐腰款，图案是她很喜欢的水仙花。只剩一分钟的时候，她开始直勾勾地盯着左边“红星鞋厂”门口。
她在心里计算着，最多再过两分钟，她就能看到刘闻从那扇破旧的厂门口跑出来了。
她已经开始幻想，等会儿刘闻见到她时眼里的惊艳了。
刘闻，也确实没让她失望，他是第一个冲出厂门口的，只用一秒钟就搜寻到了她的身影，然后迫不及待地朝她奔来。
刘闻一眼就看见了她的新裙子，他向来嘴笨，只一句好看，就让嘉敏笑意涔涔，挽着他的手臂。
两人相拥着，谈着晚上吃什么去。
这是2000年，20岁的嘉敏和21岁的刘闻，热恋的伊始，特别美好。
而老天的残忍，就是把美好破坏掉。
02
嘉敏跟刘闻相识于1999年。
嘉敏念大专，学的是服装设计，她的梦想是将来去北京做服装设计。最后一个学期，她在福州一家成衣服装厂实习，每天下了班就跟同事去吃饭，再回去加班做设计。
有天，嘉敏设计的裙子，第一次拍成品宣传图，临了发现需要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做搭配，文案部的弯弯不在，嘉敏只得自己去三楼借。
三楼，是一家鞋厂，几乎都是男工，嘉敏偶尔看见他们下班后成群结队地下楼，但一次也没有进去过。
那天，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冲进去找人。
见一个年轻男人站在门口，她抓住他就问，有没有红色的高跟鞋借她一下。男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嘉敏也看了看他。
他什么也没问，转身进了包装部，拎出来一双高跟鞋递给她。
嘉敏道了谢，说一会儿就送下来，就上了楼，拍完照片已经晚上七点了，她才送鞋子下来，工人们都下班了，她才注意到时间，转身想走，却瞥见窗口有个身影。
是借她鞋子的男人，他居然还在那。
“谢谢你啊，你怎么还没下班？”她问。
男人走到她面前来，双手僵硬地垂在两侧，腼腆地回答：“你说，你说一会送下来的。”
嘉敏愣了下，扑哧笑了。
她觉得这个人真有意思，于是抬起头来认真打量他，他比她高出半个头来，头发很茂盛，菱形脸，眼睛长长的，嘴唇薄薄的，是那种不会让人讨厌的干净的长相。
嘉敏笑了笑，转身走了。
走出很远，她还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她有些得意，也有些难以抑制的喜悦。
因为，嘉敏长得挺漂亮，从小到大见过她的人都会这么说，青春期之后就总有人跟她表白，只是她一直没有遇上合心意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但这天开始，她的心里好像有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03
嘉敏成了三楼的红人。
人人都以为嘉敏跟刘闻关系非同一般，好奇心作祟，白天鹅一样闪耀的嘉敏，怎么会跟如此普通的刘闻扯上关系，于是争相打听，很快就传开了。嘉敏倒没有急于解释，只是想，原来他的名字叫刘闻。
嗯，还挺好听。
因为莫须有的绯闻，嘉敏跟刘闻之前好像有些不同了，她也从别人口中知道了关于刘闻的事情。
知道他只读了中学，知道他只是车间工人，但这些都丝毫没有影响他在嘉敏心里的感觉。
每到下班时间，大家鱼贯而出的时候，嘉敏总是能一眼看到他。
说来也怪，有些人，纵使从前也曾有过照面，或者擦肩而过，甚至有过不经意的对话，但只有他住进你心里的这一刻起，他才忽然变得耀眼起来。
即使在人群里，也鹤立鸡群。
嘉敏对刘闻就是如此，而刘闻对嘉敏也一样，只是他们彼此都不知道。
身在绯闻漩涡里的两个人，许久都没有正式碰面过，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捆绑了。
直到春天结束时，嘉敏在工厂外的河边，遇见了刘闻。
他正在买冰淇淋，看见她之后，愣愣地问了一句，“你要吗？”
嘉敏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接下来，两个人站在门口的树下，吃完了一支冰淇淋，谁也没说话，就那样站着。
冰淇淋吃完后，两人并肩回厂里，是嘉敏主动跟刘闻说话的，很短的路程，两人一问一答地交流着。
走到厂门口时，嘉敏的鞋跟忽然卡在了下水道的网格里，刘闻蹲下来，帮她把鞋子取出来。但是取出来之后，才发现鞋跟坏了。
“你等一下。”
说完，刘闻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她垫着脚，然后飞快地拿着鞋上楼了，下来的时候已经帮她把鞋跟修好了。
他跑得太快，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然后把鞋子放在她面前，嘉宾低头看着他的头顶，忽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动。
这时候，初夏的风从河面吹拂过来，落在嘉敏身上，也吹进她的心里。
04
修鞋子的事情，被许多工人看见了。
嘉敏跟刘闻的绯闻越发甚嚣尘上，只是这一回嘉敏听到刘闻的名字，就会嘴角含春，眉开眼笑了。
恋爱，总是会散发出恋爱的味道。
相熟的女同事，一脸震惊地问她，“不会真的跟他好了吧。”
嘉敏歪着头，“怎么，不行吗？”
女同事耸耸肩，“倒也不是不配，只是看上去，他家境一般……”
嘉敏打断她，“关家境什么事，家境一般的人，多了去了……”
女同事不再说话，嘉敏望着窗外，眉目含情的样子。
一般绯闻传成真，肯定要有一方主动，嘉敏是这个主动的人，她在某一天下班之后，在小商店等到了刘闻，说要还请他吃冰淇淋。
然后，就这样没完没了还来还去，公然出双入对。
绯闻成真后，反而没什么人再凑热闹了，嘉敏跟刘闻平静地谈起了恋爱。到6月之后，嘉敏的实习期满了，原本她是要去北京的，可身处爱情的她，选择了放弃。
但为了更好的进步，她从厂里辞职去了服装设计公司，而刘闻依然是鞋厂车间的工人。
嘉敏从不在意什么，每个周末都坐很远的公交车来找刘闻，站在那棵芒果树下，两人一起吃个晚饭，或者吃小吃，偶尔也去公园的长椅上坐坐。
热恋的时候，总是这样，即使什么都不做，一起发发呆也很美好。
只是他们的爱情并不能顺风顺水。
无论在什么年代，家庭背景永远会成为两个人的阻隔，嘉敏的父母是做生意的，上面还有两个哥哥，留洋归来做外贸，事业前途一片大好，而刘闻是最普通的工薪家庭，住在三坊七巷的老房子里。
嘉敏倒不在意这些，但刘闻心底却是自卑的。
尤其是，当他们手牵手逛街被嘉敏的哥哥撞见时，他明显地垂下了头，连手也松开了。
嘉敏才不怕，她立即把刘闻的手重新攥进手里，笑嘻嘻地对哥哥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刘闻。
哥哥嘉勤礼貌地跟刘闻打了招呼，打量了几眼后，便让他们好好玩，就走了。
刘闻看他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嘉敏笑他，“怕什么呀，我哥哥对我可好了。”
刘闻没笑，只是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嘉敏看出他的顾虑，挽上他的手臂，“没关系，我们家里人都很好。”
刘闻很感动，因为这句话已经把他规划到她的人生中去了。
05
恋爱一年时，嘉敏开始计划着带刘闻去见父母了。
这是捧着真心要跟他结婚的，刘闻自然也不退缩了，也开始努力工作，决定在去见她父母之前，升到小组长的位置。
嘉敏很看好他，每天鼓励他。
只是，刘闻并没有想到，即使做到小组长，甚至做到主管，在嘉敏父母眼里，也仍然不值一提。
嘉敏跟父母提了刘闻，父母听说了他的家庭和职业后，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母亲拉着她的手讲门当户对，举例亲戚里谁谁谁下嫁的下场，嘉敏不管，只反驳，“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父亲看报纸不说话，但显然也是不太同意，嘉敏努力游说，也不见成效，最后只得放话：
“不管你们答不答应，我非他不嫁！”
父母脸色冷下来，嘉敏赌气没吃晚饭。
父母不肯见刘闻，嘉敏就自己制造了机会，又拉哥哥做说客，也跟刘闻放下话来。
“我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你不许退缩。”
刘闻真真切切被她打动，拉她入怀，口吻笃定地说：“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一辈子都不会。”
见面的时机，定在中秋节，嘉敏什么也没说，就带着刘闻回去了。
父母愣住，基于教养，没给刘闻什么难堪，但也只是把他当成嘉敏的普通朋友对待，两个哥哥中立，不冷落也不敢太热络。
嘉敏却故作亲昵给他们看。
刘闻也假装看不到嘉敏父母的冷落，临走前，当着全家人的面，来了一番真情告白。
“我爱嘉敏，我会对她好，会好一辈子……”
依然嘴笨，但却真诚的要命，嘉敏感动得热泪盈眶，父母和哥哥也有所动容，但始终也没说什么。
嘉敏知道，他们距离胜利不远了，她甚至想好了，就算父母到最后也不同意，她也不会退缩，反正她要义无反顾。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么爱刘闻，但就是爱了，她也相信，刘闻对她也一样。
只是她没想到，生活的波折来得那么快，那么狠。
06
嘉敏是在去找刘闻的路上，出的意外。
那天，她周末休息，在那棵芒果树下等刘闻下班，盯着头顶的芒果花发呆时，一辆疾驶的摩托车，从那架桥上冲下来，直直地撞向了她。
嘉敏在医院醒来时，看见了父母，哥哥，一家人都红着眼睛，母亲更是满脸是泪，见她醒来，又是一阵嚎哭。
嘉敏的膝盖，粉碎性骨折，再也不能站起来了。嘉敏从知道结果开始，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直到手术后的第三天，哥哥把刘闻带到她面前，她下意识缩进了被子里，哥哥退了出去。
刘闻满脸胡茬，憔悴得不像样子，那天他一下班就跑出来，却没看到嘉敏，问了路人才知道，这里发生了一起车祸，有个穿裙子的女孩受伤了。
他吓得要命，跑去嘉敏家里找她，但她父母连门都不开，他急得跑遍了福州大大小小的医院也一无所获，直到弟弟嘉勤去鞋厂找到他。
嘉敏在被子里泪流满面，许久才说：“我成了残疾了，你走吧。”
刘闻：“你说什么傻话。”
嘉敏忽然扯开被子，钻出来，对着刘闻大叫：“都怪你！如果不是去找你，我能成这样子吗？我一辈子都完了，你走吧，你走！”
嘉敏像个疯子一样，刘闻去抱她，被她抓伤也不松手。
片刻之后，她却又发疯般哭着大喊：“你不能走！你凭什么走，你要对我负责！”
刘闻哭了，只是紧紧抱着嘉敏，“我不走，我不会走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走。”
嘉敏开始哭，哭得歇斯底里，闹了好久好久，才在刘闻的怀里睡着了。
睡着了，也依然紧紧抓着他的手。
刘闻跟厂里请了长假，每天24小时守在医院，晚上就歇在地板上，嘉勤看不过去，给他买了一张陪护床，又送了些生活用品过来。
父母和哥哥们对刘闻的态度也变了，女儿变成这样，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归宿吗？
所以，他们默认了刘闻。
而嘉敏却变了，对刘闻时常冷嘲热讽，有时候刘闻正在给她剪指甲，她忽然扔掉指甲刀，恶狠狠地看着刘闻。
“我变成这样，你还要我，你是不是图我家的钱？”
刘闻连连摇头。
嘉敏冷笑，“那你就是个傻子！”
刘闻一点也不恼，只耐心地说，“你知道，我只是因为爱你。”
嘉敏说：“你是觉得要对我负责吧。我不用你负责，你走吧。我爸妈，我哥哥都养得起我一辈子。”
刘闻索性不解释，但他依然仔细照顾她。
在嘉敏出院那天，他求了婚，是一枚很简单的金戒指，嘉敏明明很感动，却依然尖锐地骂他。
“你就是图我们家的钱！我才不会嫁给你！”
刘闻像没听见，只是把戒指给她戴上。他理解她所有的歇斯底里，也接下她所有的误会和羞辱，毕竟她曾经那么完美，忽然失去了一条腿，换谁都无法接受。
但他，必须接受，因为他爱她。
他也知道，她爱他。
07
嘉敏到底是嫁给了刘闻。
婚期定在初夏，在他们订婚那天，嘉敏的父亲喝多了酒，拉着刘闻出去说话。
他说，“我不管你，是不是有所图，我只要你对她好。如果你能答应我，对她好一辈子，我可以把名下的资产给你一半，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签合同。”
刘闻却说：“我不签，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只是因为爱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也不会变。这跟责任，跟钱，都没有关系。”
嘉敏的父亲，愣住了。
他在商场打拼多年，一切以利益为先，但刘闻的话却感动了他。
他终于能够放心地把女儿交付给他了。
婚礼很盛大，但嘉敏一点也不开心，从前义无反顾地要嫁给他，可现在这种情况下的嫁，意义全然不同了。
她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损坏的物品，被转移到另一个人的手里，而那个人还不得不接受。
她总怀疑，刘闻是不得不娶她的，所以婚后，她变得十分神经质。
刘闻从鞋厂辞职，跟着嘉勤做事，是普通的外贸业务员，时间也比较自由，能够更好的照顾嘉敏。
而嘉敏就说：“你是要从我哥哥那下手，一点点入侵我家吧。”
刘闻心里委屈，却也不解释。
嘉敏也一直不肯让刘闻碰她，因为她说，“你早晚会出轨，还是别玷污我了。”
多么刻薄恶毒的话，刘闻气得发抖，也只是攥着拳头，抱住她。
有时候，嘉敏也很感性，她会在半夜做了噩梦的时候，钻进刘闻的怀里，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她哭着说：“刘闻，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从前他们都说你配不上我，可现在，是我配不上你了。”
刘闻紧紧抱着她，“在我眼里，你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嘉敏哭了，小声地啜泣，在他怀里安稳地睡着。可是等天亮以后，又恢复了原样，她看着自己的腿，看着轮椅，就像要疯掉了。
从前觉得日子很快，可残疾之后，一朝一夕都度日如年，她不肯外出，每天她都坐在阳台上，看着刘闻去上班，再看着他回来，她计算着他外出的时间，也留心他是否跟任何女人多说一句话。
刘闻没让她失望，可越是不失望，越是让她愤怒。
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完了，也把刘闻的一辈子搭了进去，其实她并没有真的怪刘闻，她怪的是命运的不公。
她想起，在公园门口乞讨的那些残疾人，从前她每次都会给他们施舍，然后告诉刘闻，他们也没想要变成这样，他们也依然在努力地生活。
但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切都不那么轻松了。
婚后一年，刘闻依然对她如初，嘉敏也渐渐接受了现实，在某个夏日的夜晚，刘闻帮她洗澡的时候，她仰起头吻了他。
两个人吻着吻着就泪流满面。
08
婚后第三年，嘉敏生下了一个女儿。
父母帮他们找了保姆，照顾她和孩子，刘闻依然在哥哥公司做事，但除了在公司之外所有的时间，他都陪在嘉敏身边。
大概是女儿的到来，融化了嘉敏的心，她收起了冷漠，开始认真对待生活，对刘闻的态度也好起来。
刘闻鼓励她重拾设计，她起初很抵触，后来也渐渐地接受了。甚至，开始给一些小的服装公司兼职做设计。
刘闻也开始推着她下楼了，偶尔还会带她去周边短途旅行，灰暗的人生，终于有光透了进来。
一切都在变好，时间也变得轻盈起来。
一转眼，女儿兜兜已经上了幼儿园，刘闻去接女儿放学的时候，把嘉敏也带去了。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都围过来问兜兜，为什么她妈妈坐轮椅。
兜兜垂下了头，眼里蓄起了眼泪。
嘉敏脸上的笑一点点僵硬，刘闻抱起兜兜说，“妈妈只是受伤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兜兜半懂不懂地点头，但眼里好像有什么不甘，为什么自己的妈妈，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
嘉敏一整晚都不说话，早早地进了房间。
哄女儿睡着后，刘闻才进房间来，抱住嘉敏，“女儿还小，不懂事。”
嘉敏没说话，只是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许久许久才哭出来。
“我已经接受现实了，可是现实却总是给我新的考验。”
刘闻吻了吻她，“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女儿长大了，也会懂得。”
嘉敏点点头，真希望人生可以过得快一点。
09
刘闻说到做到。
他真的陪了嘉敏一辈子，不离不弃，不曾有过半分辜负。今年，他们已经40岁了，女儿也念了大学。
嘉敏也几乎恢复了从前的自信，只偶尔被人打量，或者问及事故原因的时候，会想起那些难过的往事。
刘闻依然做着普通业务员，嘉勤想过给他升职，但他拒绝了。
因为升职之后，势必要付出更多的时间，在其位谋其职，他要照顾嘉敏，不然她会无聊。
嘉勤跟嘉敏讲起这些的时候，她笑起来，笑到鼻子发酸。
晚上，嘉敏跟刘闻说起这件事，她说，“是我耽误了你呀。”
刘闻说，“是我耽误你在先，如果不是我，你就去北京发展了，就不会……”
嘉敏捂住他的嘴，“事已至此，谁也无法改变了。”
嘉敏说，“爸爸说，给你安排了一个技术员的工作，你去学一下，检查一下机器就好，时间也很自由。”
刘闻沉默了一会儿说，“听你的。”
刘闻要在机械厂为期一个月的学习，可以住在厂里，但却没想到才去第三天就出了事。他的左臂被机器绞到，有可能保不住。
嘉敏得知消息的时候，急得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嘉勤赶来载她去了医院。
嘉敏看着手术台上的刘闻，泣不成声。
那阵子，嘉敏守在医院，日夜陪伴着刘闻。两个人之前所有的隔阂，都被这场意外消融了。所幸，手臂最后保住了。
嘉敏后悔自责，心里一阵后怕，她终于懂了当年她受伤时，刘闻的感受了。
见她这样，刘闻笑她，“怕什么，就算只有一只手，我也能抱你。”
嘉敏破涕为笑。
刘闻出院后，休息了一阵子，又回到了嘉勤的外贸公司做业务员，有时候也会带嘉敏也会过来，两个人一起在办公室里做事，她画图，他谈业务，有个话题，就聊了一会儿天，仿佛回到了最初相识的时候。
下班时，刘闻推着嘉敏，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忽然一个青色的小芒果掉在嘉敏怀里。嘉敏捡起芒果，忽然想起了那些青春往事，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她问刘闻，这么多年，真的没有想过离婚吗？刘闻摇头，是她不计前程，给了他勇气和机会去爱她。
也许最初的爱已经随岁月消磨，但换来的是相濡以沫。
是一生不可推卸，亦不可消弭的脉脉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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