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柠檬夏天 文|紫藤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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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偷偷去足浴,我加了女技师微信后,傻眼了!
谁想睡我老公,我都没意见。
01
王冬初的妻子,是捡来的。
那年,王冬初15岁,被抓了壮丁,被带走的时候,唯一的妹妹打着赤脚,一路哭喊着哥哥,在田埂上不知摔了多少跤。
那小小的红衣像一簇火焰,一路跳跃着。
最后在他蓄满泪水的回眸中,拐了个弯,连同老家的山水一起消失在眼底。
年少的王冬初背乡离井,四处混战多年后,节节败退到四川境地。
在一场战役中,他和几个战友仓皇中跟部队打散了。
几个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帽子歪了衣衫破了,斜挎着枪,饥肠辘辘地退到了村子里。
他们想在村子里找点吃的,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路上也不见一个人影。
就在大家泄气时,一声声凄厉的尖叫从一间破败的茅草屋里传来。
战友们相互看了一眼,继续摇晃着前行。兵荒马乱的季节,士兵们见怪不怪,谁也不愿多管闲事。
女孩带着方言的惨叫,一声声传入王冬初的耳朵,像钩子一样勾住了他的脚。
他脑子里闪过妹妹的身影,虽然湖南和四川相距千里,他明知道妹妹不可能在这里,可这声音太像了。
于是王冬初不顾战友拦阻,拖着枪猫腰摸进茅草屋一看究竟。
02
这一看不打紧,看到一个男人把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压在身下,正要欲行不轨。
女孩也穿着红衣服,奋力挣扎中,那抹红像一簇跳动的火焰,和王冬初脑子中那团火焰不断重叠,烧红了他的眼睛。
他爆了句粗口,抡起枪一枪崩在男人头上。男人应声滚落下来,像一滩烂泥摊在地上。
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只胡乱地扯着身上的衣服,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救她于水火的男人,忘了喊叫,也忘了逃跑。
王冬初定定地看着她,除了那件红衣,女孩其实和妹妹长得一点都不像。
不知是因为她不像妹妹,还是为自己的处境,他叹了口气,摸了摸唱空城计的肚子,转身出了茅草屋,和战友漫无目的地朝前走。
没想到,那个女孩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战友赶蚊子一样驱赶她,说他们一群爷们是要上前线的,她一个女孩子跟着算什么?别碍事了!
可女孩不听,赶她时惊慌地跑开,一会儿又跟了上来。
有人笑王冬初,估摸着是他英雄救美,女孩动了心,说他反正也老大不小了,干脆捡回去当媳妇得了。
他苦笑道:“你们这是叫花子掉到雪窝里——穷快活!脑袋提在裤腰带上,人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就是嫦娥站在我跟前,我也没那心思啊!”
03
实在饿得受不了了,王冬初去敲农户的门求施舍。可这乱世别说粮食金贵,就是有粮,谁敢乱开门?
一行人走走停停,一口吃的没讨到,光讨了一肚子河沟里的水。
大伙儿又累又饿又乏,躺在一处向阳的河堤上昏昏欲睡。
“大哥,鱼!”迷迷糊糊中,王冬初被人推醒,睁眼一瞧,眼前晃动着两尾鱼,鱼嘴正一张一合,摇头摆尾地蹦跶。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做梦,不由惊得坐起来。再顺着鱼往上瞧,对上女孩那双怯怯的眼睛,和双手虔诚地举着的鱼。
王冬初没上过学,可战友来自五湖四海,在部队几年历练,他最大的收获就是能听懂天南地北的方言。
所以,从女孩的话语和神态中,他知道这鱼是给他们的。
他眼冒绿光一跃而起,接过女孩手里的鱼,叫醒同伴找来树枝,架起来生了火,开始烤鱼,甚至都顾不上道谢。
鱼烤熟了,女孩又来了,手里多了个陶罐。她一边熟练地从陶罐里倒出一些水洒在鱼上,一边告诉王冬初:“加点砂盐水,好吃些。”
那个时候,盐都是沙砾似的颗粒,为了做菜时方便入味,人们会把砂盐早早用水泡着,做菜时就放点这样的盐水。
王冬初和战友们也不客气,野人一样抓起鱼就啃起来。一会儿工夫,两条鱼被他们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饱餐了一顿后,大家把这个女孩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对她的跟随也不反感了,还笑王冬初捡了个漏,要告别单身了。
路上,女孩告诉他,她叫尹宁,父母家人都不在了,她一个人无依无靠,与其回去被坏人欺负,不如跟着他们,至少没人欺负她。
路上,尹宁还能为他们捕鱼充饥。小姑娘仿佛有什么魔力,用一些野草揉搓成小草团,就能捕到鱼,解决了他们的口粮。
看到亦步亦趋的女孩,王冬初心里也泛起了涟漪,如果能娶到这样漂亮的老婆,倒也值了。
他们还没找到组织,战争就结束了,王冬初和战友们告了别,各自朝家的方向走。
04
王冬初千里迢迢回了家,家却已不是家了。
王家父母本就双亡,如今妹妹也在战乱中丧了命,他家的房子也倒塌只剩半间,掩在屋后的梅花树下。
满目苍夷中,他仿佛看见那个穿着红衣的小姑娘,咯咯笑着朝他跑来:“哥,你回来啦!回来啦!回来啦!”
那三个字如空谷回音,在他耳边炸响,炸得他泪如雨下,扑通一声跪倒在断瓦残垣间嘶吼:“妹啊,哥回来了,你在哪啊!”
这个子弹擦身而过都没变过脸色的男人,此刻像失去幼崽的动物,无助地悲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哥,别哭了,妹妹在天上看着会难过的。”尹宁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收拾一下吧,万一过两天下雨都塌了,我们住哪?”
王冬初回头对上她蓄满了泪水的眼睛,胡乱抹了把脸,爬起来和尹宁一起动手,以半边房子做支撑,搭了茅草屋,总算勉强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后来,尹宁就顺理成章做了他的妻子,跟他一起耕田种地,在湖南生活。
这边的人听不懂四川话,尹宁也听不懂湖南话,王冬初就成了翻译。
好在两个地方都爱吃辣,尹宁倒也适应这种生活,夫妻恩爱,邻里和睦,大家都喜欢这个四川婆娘。
后来,王冬初因为身份背景,成了重点批斗对象,不仅家里像样点的东西都被拿走了,他还隔三差五被拖出去批斗游行。
最后,他搭建的房子也被收了去,两口子被赶去了一个废弃的牛棚里住。
有人悄悄劝尹宁,趁着现在还没孩子,早点和王冬初划清界线,免受牵连。或者干脆揭发他,说自己是被他骗来或抢来的,说不定还能立功得到嘉奖呢。
尹宁坐在稻草堆里哭泣,操着四川口音嘀嘀咕咕,也不知说的什么。
05
有一天,王冬初被拉出去各种折磨,打得气息奄奄,人们把他抬回来后,发现尹宁不见了。
众人都以为她跑了。那年月,为自己撇清父子关系的都大有人在,何况这种没有拖累的两口子?
王冬初虽然难过,但也理解她这种做法。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
现在他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尹宁留在身边也是拖累她,不如让她走,还能免受这些羞辱和折磨。
他又疼又累又饿,躺在稻草堆里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被一股香味惊醒,只见尹宁端着个豁嘴儿的碗半蹲在他身边,几条鱼尾巴悬在碗边上,正冒着热气呢。
尹宁小心地用汤勺一勺勺喂他喝鱼汤,看着她瘦小的身子一边忙碌,一边警觉地朝门外看,王冬初觉得身上也似乎不那么疼了。
眼里,也渐渐涌出了泪。
06
原来他被抓去批斗时,尹宁并没有跑。
为了给王冬初补身子,她趁村民都去开公审大会时,偷偷跑到一口山塘边捞鱼去了。
初春天气寒冷,饶是尹宁有祖传绝艺,想捞到鱼还是有一定难度。
她忍着寒冷和饥饿,在山塘边守到半夜,终于捞了几条小鲫鱼,用草串着,宝贝似的护在胸前溜回牛棚,炖了鱼汤给王冬初补身子,自己一口都没吃。
“你这样值得吗?”看她冻得直打喷嚏,他忍不住问。
尹宁坚定地点点头:“当然值得!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王冬初抚着她有些粗糙的脸,心里像倒了一瓶醋一样酸,连同鼻子也酸了。
好在苦难终于过去,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07
尹宁和王冬初在一起多年,并没有生下一男半女。
那个年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思想根深蒂固,何况王家只留下王冬初这一根独苗苗。
为此,外面有了闲言碎语。
有人说尹宁屁股小,一看就不善生养,可怜王冬初傻不拉叽的以为捡了个漏,其实不过是捡回只不会下蛋的鸡,白白浪费粮食。
有人说尹宁说不定早就被人糟踏了,要么这么水灵的妹子,咋不能生养呢?
还有人劝王冬初和她离了另娶,总不能让老王家到他这里断了香火吧?
甚至有婆媒找他要给他做媒,说和邻村一个寡妇。
风言风语传到尹宁耳里,她心里打起了鼓,要是王冬初真不要她了,她去哪儿?
回四川吗?一来路途遥远,二来那边也没了亲人,别说难回,就是回了也白搭。
留在湖南吗?离了王冬初,她就是被连根拔起的草,失了生机,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王冬初谢绝了媒婆的好意,对外宣称没有孩子不是尹宁的问题,而是自己上过战场罪孽深重,得了现世报。
他还笑着安慰尹宁,说他们是土地公,土地婆,永世的两公婆,谁也别想离开谁。
虽然没生育不能确定是谁的原因,但有了王冬初撑腰,那些多事的人也只好闭嘴,尹宁的心里也置了定海神针,安定下来。
为了弥补前半生的过错,他们两口子扛着锄头扁担,默默修桥铺路,几十年没间断。
08
尹宁还泡得一手好酸菜,什么东西她做出来都美味。
全村的孩子只要去她家,必定可以吃到酸甜爽脆的坛子菜,惹得一代代孩子都唤她尹妈妈。
那个缺少粮食的年代,这让人羡慕的绝活儿却特费事。试想大家一看到食物就眼冒绿光,谁舍得匀一口给别人?何况这群孩子还像小雀儿一样永远也填不满。
望着孩子们红苹果一样的笑脸,王冬初一面嗔怪尹宁“败家娘们”,一面笑眯眯帮着择菜洗净晾干装坛。他家地里种的,也尽可能地种适合泡的菜品。
这样一来,王家虽然没有孩子,可他家永远是孩子最多的地方。
那些调皮捣蛋、不爱读书的孩子,特别听尹宁的话,作业都做得工工整整,回去还会帮家里干活,以便拿“成果”换想吃的泡菜吃。
出于回报,村里人也会把自家地里的菜你一把我一袋送去王家,让尹宁的泡菜坛子永不空置。
后来,60多岁的尹宁得了老年痴呆,天天吵着要回四川,在村子里一遍遍转圈寻找回家的路。
王冬初知道,尹宁虽然跟他在湖南生活了大半辈子,可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故乡的山水,最大的执念就是有朝一日能回去看看。
为了圆老伴的思乡梦,他一趟趟去派出所,根据以前尹宁讲的地名,终于找到她老家的详细地址,准备用养老钱做路费,陪痴傻的尹宁回趟老家。
有人劝他,尹宁已经得了老年痴呆,什么都不懂了,何必大老远的劳民伤财跑四川?而且两人都不识字,又一把年纪了,这一路跋山涉水的怎么吃得消?
再说,他们是五保户,如果真要去四川,可以到民政局申请补贴,要政府帮忙解决。
可王冬初不听,他说谁都有根,不能因为尹宁是女人就不让她回去。哪怕她痴了傻了,让她在故乡的小路上走一走,也是一种安慰。
他还说尹宁有男人,男人能解决的事,就不给政府添麻烦了。
他固执地去信用社取了现金,笨手笨脚地缝了个布袋,把钱塞进去系在腰间,领着尹宁出了发。
这一趟,王冬初花光了积蓄,累得瘦了一圈。
他声若洪钟地到处说一路的所见所闻,笑称尹宁陪他在湖南待一世,他只陪她回四川一次,赚大发了。
如今,90多岁的王冬初牵着80多岁的尹宁,每天傍晚一起去散步,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长,仿佛给他们渡上一层金色的光边。
他们两个加起来近200岁的老人,虽然一辈子没有说过爱。
但是一辈子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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