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6岁的师徒恋,轰动全厂,却难以启齿。



插画师|柠檬夏天  文|紫藤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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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第1天,去酒店开房后,我立马分手了。
生娃那晚,老公犯了错,我一辈子没跟他说话。
01
1998年,青葵遇见了朝晞。
 
在那一年,荒弃多年的村小学被一个外地人承包,开了一家烤火箱生产厂。
 
新厂开张需要重新修整,青葵家就在学校旁边,她爸帮了几天忙,就厚着脸皮跟厂长求情,让青葵到厂里打点零工。
 
厂长见过青葵,看她手脚麻利,又见她穷家破舍的,叹了口气说:“别的活也不太合适,要不就让她去擦底灰吧。”
 
所谓擦底灰,就是漆匠师傅给成型的烤火箱刮了底泥后,等底泥干了,再用砂纸摩擦平整,让木材表面光洁平整,方便后面刷油漆。
 
这活儿没什么技术含量,谁都干得来。只是灰好重,一天下来满头满身都是灰,头发都糙成枯草了。
 
青葵的爸爸想了想,管它脏不脏呢,女儿16岁了,村里出去打工的女孩子们,回来后名声都不太好,出去他不放心。
这样在家门口一来可以做点事,多少也能赚几个钱;二来还能好好挑挑,要能挑个好人家,自家也好跟着沾沾光。
 
于是青葵在烤火箱厂做了擦灰工,跟的漆匠师傅就是朝晞,一个二十五六的年轻男人。
 
朝晞白静清秀,瘦得像春日抽条的竹子,也不像别的漆匠一样一身油污,倒有几分教书匠的书卷气。
 
“你,真叫青葵?”第一天上班,朝晞就像遇见外星人一样,一边问一边上上下下打量青葵,眼神复杂。
 
“嗯。”青葵声若蚊鸣。
第一次被人这样近距离盯着看,况且朝晞长得还不赖,她窘得双手不知往哪里放了。
 
“青葵,嗯,挺好的。”朝晞笑出一颗虎牙,指着身后堆成小山的烤火箱,“干活吧。来,我告诉你,先把砂纸对折再对折,然后这样擦。尽量别说话,吃多了灰对身体不好。”
 
青葵眼看着朝晞细长白皙的手指握着砂纸在木材上比划,耳听着他磁性的叮嘱,想着自己亲爸都不管这些,不由心头一暖,莫名地脸红了。
 
接过朝晞递过来的砂纸,青葵弯下腰,笨拙地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擦起来。
 
擦底灰是按件计钱,和漆匠师傅二八分成。
 
为了多赚钱,也为了不耽误朝晞后续工作,青葵成了拉磨的驴,只闷头干活,水都尽量少喝,这样就可以少跑厕所,以免耽误时间。
 
烤火箱由松木制成,青葵搬动时难免磕着碰着,胳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
每次她疼得倒抽冷气时,朝晞都会停下手中的活,皱着眉头说:“你小心点儿,没人跟你抢!”
 
等青葵看过去,他又赶紧避过目光,低头忙他的去了。
02
每天中午和傍晚,朝晞总看到青葵端着碗站在自家门口吃饭。
米饭上有时是几根酸豆角,有时是几片腌白菜,最好的情况也不过几小条香干。
 
正在长身体的年纪,青葵倒也不嫌弃,照样吃得香,好像那是多么难得的美味似的。
 
朝晞望着那破败的土砖房子,脸色有些凝重。
 
干了一个月,青葵已经做得又快又好了。只是每天灰头土脸,鼻腔里都是灰泥。
 
有一天,朝晞突然问她:“想不想跟我学漆匠?”
 
青葵一怔,两只手绞着衣角,怯怯地问:“我可以吗?”
 
“你要想学,我带你。”朝晞看着她那双手。
那是一双过度劳作的手,指节粗大,有的地方已经开裂,有的地方结了黑痂,看上去像没洗干净。
 
“真的?”看朝晞认真地点头,青葵眼里放着光,脸上涌上一抹红晕,欢喜得眉梢都带着笑,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我回去问下我爸。”
 
漆匠是技术活,在那个年代是比篾匠、木匠、泥水匠更轻松、更赚钱的工种。
 
面对这个天降大馅饼,青葵爸的思维却不一样,明明已经穷得一无所有了,还担心别人存心不良。
 
他狐疑地问青葵:“他说带你?那有没有说什么条件?他不会是想挣那份师父钱吧?我可没钱送你学艺。”
 
农村有句俚语:徒弟徒弟,三年奴隶。扫把倒地,赶紧扶起。
 
那时候拜师学艺不仅要给师父钱、逢年过节要送礼,还得给师父家做三年活,平时跟师父出去干活的工钱,也得上交师父。这样算来,收入还是蛮可观的。
 
别说家里没钱,就是有钱,也该送弟弟学艺,哪轮得到她?
 
青葵默默退了出去,嘟着嘴继续去擦底灰。
 
“怎么不高兴了?”朝晞看她情绪低落,轻声问,“你爸妈不同意?还是你怕吃苦不想学?”
 
青葵急了:“我不怕吃苦!只是……”
 
她咬了咬嘴唇,羞愧得声音都低了下去:“只是我爸说,他没有钱给师父钱。”
 
“谁要你的师父钱了?”朝晞笑了,瓷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泛着光,“你要想学,我就带带你,以后也能轻松点。”
 
青葵一听,欣喜地点点头。
在村里,女孩不是出去打工就是早早嫁人,很少有学门手艺傍身的。
如今朝晞肯免费教,她当然开心了。
03
她晚上回去跟爸妈一说,听说不要师父钱,青葵妈凑过来:“听说朝晞是个孤儿,被他爸的战友养大。那战友把他得了小儿麻痹症的女儿许配给了朝晞。他这别是看上你了吧?”
 
“那不行!不行!”青葵爸把头摇成钟摆,“他自己都寄人篱下,能给青葵什么幸福?不行!葵啊,安心赚钱,别听那小子胡扯,人家哄你玩呢!”
 
青葵翻了个白眼,扭身进了屋,爸爸的话还是黄蜂一样追过来,搅得她心烦意乱。
 
虽然爸妈没同意,青葵还是跟着朝晞学手艺了。只是朝晞不准她叫他师父,还是直呼其名。
 
朝晞先是手把手教她用油灰刀刮底泥,怎样既能把木材上的小洞和缝隙补平,又刮得又薄又均匀,减轻后续擦底灰的劳动量。
 
等青葵学会刮底泥,他又教刷漆。
 
他耐心地示范:“刷子在油漆桶里蘸一下,再在桶边上割去多余的油漆,然后从上而下刷漆。记住了,一定要从上而下,按一个方向刷,这样刷出来才有光泽。”
 
世间事就怕用心。
朝晞用心教,青葵用心学,很快就初见成效。加上青葵手巧,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做得有模有样了。
 
为了多一些练习的机会,朝晞主动要求加班。
 
正值九十月天气,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电烤火箱很畅销,厂长巴不得多产多销,对朝晞的加班请求立马应承下来。
 
这样一来,每天下班后,朝晞还会带着青葵在厂里刮底泥、刷油漆,每天忙到半夜才收工。
 
乡村的夜晚是安静的。
两人一边在厂里忙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青葵发现,朝晞对很多问题的看法和村里的男人不同。
 
比如他说女孩也该有自己的想法,也该努力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而不是只知嫁人生孩子,围着灶头炕头转,转得没了自己。
 
朝晞说这话时,青葵正半蹲在地上刷一个小烤火箱,闻言仰起脸朝他笑:“所以你想要我学门手艺是吧?”
 
在头顶的白炽灯照映下,映得她那张粉脸那样光洁细腻,透着健康的红晕。
 
朝晞的眼睛比灯管还亮,冲口而出道:“我就是不想你也像她们一样,凑合着过一辈子。”
 
四目相对,青葵在朝晞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她慌乱地低下头,一颗心扑通扑通乱了节奏。
 
她没看到,朝晞眼中有东西泛着晶莹的水光。
 
两人的合作越发默契,不用明说,只消一个眼神就能体会彼此想表达什么。
 
在朝晞的悉心指教下,师徒俩一晚上的工作量能抵一天工,两人的收入也跟着水涨船高。
04
乡下人眼界浅,不患寡而患不均。
 
同在一处打工,村里人见朝晞和青葵的工资比自己高,心里不平衡了,各种猜疑顺势而生。
 
三人成虎,传到最后成了朝晞被青葵迷惑了,贴人贴钱贴技术。
 
这话传到青葵爸妈耳里,自然更有了惟妙惟肖的版本。
厂里那半夜还亮着的灯,和师徒轻声细语的说话声,就是最好的证据。
 
虽然谁也没听到什么出格的声响,但并不妨碍人们臆想各种活色生香的场景。
 
女孩最重的就是名节,这还了得,青葵爸怒了,二话不说跑到厂里,揪起青葵的耳朵把她拧回了家。
 
面对这空穴来风,青葵气得脸都紫了,委屈的泪水滚滚而落:“爸!你怎么能听外人胡说,来冤枉自己女儿呢?”
 
“无风不起浪!”青葵爸拍着桌子低吼:“孤男寡女天天在一起,还怪别人嚼舌根?混账东西,你要点脸不?!”
 
父女俩红眼鸡似的吵成一团。
 
青葵妈不敢说自家男人,只好抹着眼泪劝女儿:“青葵啊,朝晞那边的情况复杂,老话说瓜田李下要避嫌,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好好找个好人家嫁了不好吗?何必淌这趟浑水?”
 
“就是!邻村张屠户老婆去年过世了,我看挺不错的。”青葵爸面色一缓,眼中带着三分小心四分讨好,“葵啊,这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只要男人能赚钱、日子过得好,年纪大点又有什么关系?”
 
青葵妈也附和道:“可不是?张屠户虽说年纪大点还有个女儿,可人家家庭殷实,又愿意出双倍彩礼。最主要,人家不嫌你名声臭了……”
 
青葵脑子嗡的一下,感觉天地都在摇晃,妈妈后面所说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爸妈所说的张屠户她见过,那个矮胖男人样貌猥琐,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是个喝酒打老婆的主。听说他前妻就是被他打得寻了短见的。
 
想想他看自己时,目光如滑虫一样粘在她身上,青葵忍不住一阵恶心,自然不同意嫁给他。
 
“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吗?我都替你躁得慌!”青葵爸眼一瞪,“这事儿我说了算!你就别跟朝晞那小子混了,免得被人戳脊梁骨。”
 
青葵爸狠了心,工也不让青葵去做了,把她关在家里,一心要把她嫁给张屠户。
 
青葵想起朝晞的话,也发了犟,在家撞墙绝食嚎哭。动静闹得很大,全村人都知道了。
 
这一闹,像在滚油里加了碗水,登时炸了锅。村里人更觉得青葵是对朝晞起了心,要不哪能这么吵?
 
怕朝晞搞鬼坏了好事,青葵妈甚至找到厂长,说朝晞有对象了还对自家女儿图谋不轨,要求厂长辞退他。
05
正闹得不可开交,一个家具厂的老板找上门来,说慕名而来,要请青葵去他厂里刷油漆。
 
怕他们不放心,老板给了名片,还预付了一个月工资。
 
青葵爸妈望着那沓红票票,头碰头一合计,一致认为与其把生蛋的鸡卖了得一回钱,不如留着卖鸡蛋合算呢。
这样细水长流,别说张屠户那点彩礼钱,说不定还能给青葵弟弟挣一套房呢!
 
这家家具厂是县城的头号招牌,能进这个厂当师傅,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
 
这样好事岂能错过,青葵爸笑得嘴都咧到后脑勺了,叫青葵赶紧收拾衣物跟老板走。
 
青葵有点懵,她的手艺她清楚,充其量算个二八师傅,哪够格叫人家一个大老板“慕名”来请?
 
她来不及多想,只要能摆脱嫁张屠户的糗事,哪怕龙潭虎穴她也闯了。
 
谁知到厂里后,老板真安排她跟几个大师傅一起刷漆,还送了她好多专业书让她好好琢磨,提升技术。
 
看老板这么重视,青葵不敢懈怠,白天好好跟师傅们学,晚上静下心来看书,技术果然更精湛了。
 
日子如手间的风,在忙碌中悄然溜走。
青葵已经习惯了厂里的生活,反正发工资那天爸妈会找由头来看她,她也就乐得省心,一趟也没回去过。
 
直到有一天,青葵在老板送的一本旧书中看到一首诗: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青葵?朝晞?”她喃喃念着,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丢下书跑去老板办公室,门都没敲闯了进去,喘着粗气颤声问:“是朝晞、介绍我来这儿的对不?”
 
在她的追问下,老板说出了实情。
 
原来老板是朝晞同门大师兄,在青葵爸妈逼婚时,朝晞求老板帮忙,亲自上门“高薪”聘请青葵,以救她于水火。
 
至于那些工钱,有一部分是朝晞补贴的。否则以青葵的手艺,哪能拿这么多?
 
当然,那些书也是朝晞托老板给她的。他知道以她的悟性,很快就能胜任这份工作。
 
“他呢?现在怎样?”青葵努力咬住颤栗的嘴唇,不让眼中的水珠滚落下来。
 
“他上个月结婚了。他说他欠人家的,就得还。”老板拍了拍她的手臂,叹了口气,“青葵,你好好干吧,别胡思乱想了。”
 
“我就是不想你也像她们一样,凑合着过一辈子!”朝晞话如空谷回音,在青葵脑子里反复回响。
 
她慢慢退了出去,憋了许久的眼泪汹涌而出。
 
朝晞欠别人的,已用一纸婚约做承诺偿还;她青葵欠朝晞的呢,又该怎么去还?
06
青葵不出所望,在家具厂做得像模像样。
后来,她再也没见过朝晞,其实也不是没机会见,只是他们彼此都刻意回避。
岁月如白云苍狗,一晃就是好多年。
青葵没听父母早早结婚,而是忠于自己的内心,到25岁才结婚,那时候她已经存了一些钱,不再被人看轻,也不依附任何人生活。
只是午夜梦回时,仍会想起朝晞来,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朝晞于她不再是爱情,只是一罐记忆里的糖果,隔着悠长岁月也能给她一些甜。
怪只怪,他们身不由己。
怪只怪,相遇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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