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如月 文|夏天银子多
错过前两天故事的宝宝,点这里哦:
我爸是流氓,他爱我妈的方式,让所有人羡慕。
二婚老公太宠我,查出真相我傻眼了。
01
杨晓菲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肖玲居然会二话不说就借给自己二十万。
自己和肖玲高中关系很好没错,但是,这么些年,大家各自忙碌着自己的生活,已经很少联络了。前不久,才加了微信,聊了聊彼此的近况。
再说,肖玲刚在朋友圈发过,她贷款买了房。都是普通家庭,谁家买房不是脱了三层皮?
所以,她这次借钱,压根没想着要向肖玲开口。可是肖玲居然主动问她银行账号,还打给她这么一大笔钱,连欠条都没要她写。
杨晓菲又感动又疑惑,肖玲哪来的钱借给她?但是不管怎么说,肖玲总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于情于理,她都得表示一番。
于是,疫情渐渐平息以后,杨晓菲立刻张罗了一大桌好菜,她要请肖玲吃饭。肖玲爽快地答应了。
时针指到十一点半的时候,杨晓菲家的门铃响了。杨晓菲用最热情洋溢的笑容,准备迎接肖玲。
然而,门开了,杨晓菲的笑容却凝固了。门外站着的,不只是肖玲,还有杨晓菲许久未见的父亲。
02
从小,杨晓菲就知道父母不爱自己。
一家三个孩子,哥哥妹妹都是宝贝,就她像根野草。家里过年杀鸡,鸡腿只有两个,不用问,肯定是哥哥妹妹的,落在她碗里的,只有谁都不爱的鸡屁股。
野草一样的她拼命读书,十分优秀。她听老师说,谁都喜欢成绩好的孩子。可是杨晓菲次次拿奖状回家,却也没换来父母的一个笑脸。
她想破了头也不明白为什么。
妹妹偶尔考一次班级三十名,父亲立刻高兴地带她去买棉花糖。妹妹的脸埋进那片甜蜜的云里,她狠狠地咬一大口,然后抬头看着父亲“咯咯”直笑。父亲轻柔地替她拭去脸颊上沾到的糖丝,眼角的鱼尾纹都皱成了慈爱的弧度。
杨晓菲却捏着满分的试卷孤零零地站在不远处,她仰头看天,阳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03
杨晓菲渐渐长大,出落得越发美丽,任谁见了,都要说她是个美人坯子。整个大家族的孩子,全都智商平平,长相平平,唯独杨晓菲聪明又漂亮,像个误落野鸭窝的天鹅。
村里有风言风语,说她是捡来的,杨晓菲当了真,她经常对着镜子研究自己的长相,越看越觉得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
她忍不住问起最疼自己的外婆,外婆破天荒骂了她,说她瞎想,她就是父母的亲生孩子,她母亲生她的时候差点难产了。
她将信将疑,如果她是亲生的,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爱她?家里,她永远要干最多的活,挨最多的骂。父母经常给哥哥和妹妹买新衣服新鞋,可她的鞋子底都穿掉了,他们也能视而不见。
初三暑假,同学偷偷塞给她一本言情小说,主角是豪门流落在外的孤女,亲生父母寻女十八年,才找到主角,后半生补偿了她所有缺失的爱。
同学怜悯地看着她:“或许,你也和主角一样,有对爱你的父母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疯狂地找你。”
当时杨晓菲嘴角一撇,骂同学瞎说,可是之后的许多年,她的内心却无数次幻想过这种可能。
04
后来,她去杭州读了大学,那时候淘宝刚兴起,她脑子活,做兼职赚了钱就开了一家淘宝店,赶上了电商的东风。大二开始,就再没有向家里要学费生活费。
她本也没想那么多,可是有一天夜里,杨晓菲在宿舍接到了舍友母亲打来的电话,舍友母亲在电话里忧心忡忡:“我女儿两个月没向家里要生活费了,小同学你帮我劝劝她,不要太省,苦了自己,也不要随便接兼职,这社会很复杂,你们还只是学生,赚钱以后慢慢来……”
中年妇人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杨晓菲却一句都听不见了,她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从不过问她钱怎么来的,她说不要生活费,就真的一分钱都不再给她。
窗外的月光惨白如寒霜,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沁骨的冷。
她突然很想弄清楚,那个萦绕在心底许多年的疑问。
大四上学期,她有个学姐去了亲子鉴定所工作。杨晓菲回家的时候,偷偷采集了自己和父母的样本,托学姐帮忙检查。
拿到结果的那一刻,她哭了,为什么,她就是父母亲生的孩子!如果她是捡来的,至少她还能心存幻想,不像现在,她只能面对着残忍的现实绝望。
她也曾经问过她妈,为什么不喜欢她,她妈脸色一沉,什么都不肯说了。
她开始铆足了劲要证明自己。
她心里憋着一股狠劲,拼命地工作,拼命地挣钱。她网店的生意越做越好,每次回家,都大包小包地给家里所有人买礼物,她用实际行动告诉父母,她比兄妹都强。
哥哥念完高中就没读了,现在在县城一家小饭馆打零工,钱一到手就拿去充值游戏。妹妹念到初中毕业,不愿读书,也不愿出去打工,成天在家看韩剧。
可以预想得到,这个家,未来的顶梁柱就是杨晓菲。
偶尔她回家,看见父母同兄妹和乐融融,俨然和睦的一家四口,对她却客气疏离得像个外人,她总会气恨恨地想:“你们老了,还不是要靠我!”
05
毕业后,杨晓菲呆在了杭州,也没找工作,就忙自己淘宝店的事情。家里人问过一次她的工作,她说了,他们似懂非懂。那时候,身在内陆小村庄的他们,无法理解网店这种新兴事物。
毕业第三年,妹妹闹着要来杭州看西湖,她妈不得已跟来了。
杨晓菲带她们去了西湖,又去商场买衣服,还带她们去高档餐厅吃饭。她们在餐厅碰上了她淘宝店的供货商。供货商很热情,执意要付了他们的餐费。
妹妹问杨晓菲,那人是不是在追她,杨晓菲连忙否认。妹妹不信,稚嫩的脸上一派老气横秋的神情:“是老了点,但是对你好又有钱就行,女人嘛,就是要有个依靠。”
杨晓菲哭笑不得,母亲看着她欲言又止,可是,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第二天,母亲就说要回去,妹妹还想在杭州玩,被母亲强拉回去了。
那次以后,妹妹开始向杨晓菲要零花钱,要得也不多,三百两百,她每次都给了。
年底回家,父亲第一次去车站迎接她。回家后,家里摆了一大桌她爱吃的菜,母亲和妹妹还在厨房忙碌,说要做她最爱吃的芋饺。杨晓菲有预感,他们有事求她。
果然,吃饭吃到一半,父亲开始说正题:哥哥要开一个小饭馆,叫她拿四十万回家给哥哥开店。
不说借,是给。
这笔钱现在她能拿出来,但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多少个深夜,她熬夜打包快递,盘货,直到凌晨两三点才睡觉,第二天又得早早爬起来。
在杭州这么多年,她连西湖都没去过几次。每天守在电脑前,连吃饭都不得安生。旺旺的消息声一响,她就得放下筷子回复。有时候碰到难缠的客户,半夜三更都会接到辱骂电话。
创业路上的艰辛委屈,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她挣的每分钱,都浸透了辛酸和血汗。
刚送进嘴里的红烧肉顿时变得味同嚼蜡,她艰难地咽下去,然后放下了筷子。
因为不曾被善待,所以更想证明自己有用,对这个家庭有用,其实潜意识里,是希望用钱能够得到父母的关爱。所以她一定会帮忙,但要慎重一点。
她问哥哥:“小饭馆一开始最好是自己做,你自己的炒菜技术如何?店面你有没有找好,你知不知道哪里进菜便宜又新鲜……”
哥哥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又不懂开饭馆的事,问了也是白问。我在饭馆打工那么多年,那一套我早就看会了!你到底给不给?说个干脆话!实在不行我写个借条,就当是向你借!”
她看看哥哥,又看看父亲,他们脸上有着一模一样的轻描淡写与理所当然,仿佛他们说的不是四十万,而是四十块。
她那颗蠢蠢欲动要奉献的热切真心迅速地冷下去,她沉默了。气氛顿时尴尬起来,父亲试探着问她:“你手上没有吗?不行你向人借点?”
她面无表情地说:“我哪来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借到几十万?你们说得轻巧,咱家这么多年,总共挣到了四十万吗?”
哥哥怪笑一声:“你怎么没能耐?你能耐得很!出去高档餐厅吃饭,都有戴着婚戒的老男人抢着买单。不上班,天天坐着玩电脑也有钱花。几十万对你来说算什么?还不就是向男人张张嘴的事!”
杨晓菲愣了几秒,才听懂了这句话里的恶意。
她的脑袋“轰”地一下变成了空白。她想也不想,伸手就甩了一个巴掌过去。哥哥像头暴怒的狮子,冲过来要打她,被父亲抱住了。
母亲和妹妹闻声出来,哥哥轻蔑地扫视着她,然后朝地上唾了一口:“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上大学一分钱不用花,还有钱往家里拿。当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什么?”
哥哥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齐齐变了脸色。妹妹推搡着哥哥出门,说他喝醉了乱说话。
杨晓菲沉默了一会,转过头问父母:“你们也这么想吗?”
父亲脸色铁青,垂着头不住地抽烟,母亲躲躲闪闪地不敢看她。
她在家人眼中竟然这么不堪,如果这真是她的卖身钱,难道他们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花?他们有没有管过她死活?!
多年来积攒的委屈一下子冲塌了她的理智,她大吼:“你们知道什么?!我挣的每一分钱,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为了挣钱,我吃过什么苦你们根本想象不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家三个孩子,为什么你们唯独对我这么狠?!”
听到最后这句话,一向老实巴交的父亲猛然抬头,他的眼神像把刀,夹杂着凌厉的恨意:“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你是不是我的种,谁知道呢!”
杨晓菲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上仔细琢磨这话的深意,她从包里掏出那份一直随身携带的亲子鉴定,甩在了父亲面前:“不是你的是谁的?!我还恨自己身上为什么会流着你们的血!“
一直沉默的母亲,忽然抢先一步拿起报告,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泪流满面,瘫坐在了地上。
06
杨晓菲终于知道了父母偏心的真正原因。
哥哥两岁的时候,父母撇下他去了省城打工。父母都在电子厂上班,两人贪便宜租了个偏僻的民房。
一次,两人加班到很晚,下班回家时两人遇到了一群骑着摩托车的小混混。父亲打不过小混混,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拖上摩托车。
天快亮的时候,母亲一瘸一拐地回来了,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都是泥。
对于这一晚的经历,他们都默契地不去提。
过了一段时间,母亲发现自己怀孕了,他们不确定这孩子是谁的,本想将孩子打掉,可是医生说孩子月份大了,而且母亲身体也不好,打掉孩子有可能一尸两命。
无奈之下,母亲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这个孩子,就是杨晓菲。因为杨晓菲,父母特意换了城市打工。
他们也曾想过将杨晓菲送走,可是,最后关头,母亲还是没法狠下心。而且,他们也心怀侥幸,说不定,这孩子就是他的呢?
他们第一次带杨晓菲回家,就有人问杨父女儿是不是捡来的,因为杨晓菲实在是不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杨父顺水推舟,默认了这个说法。
他本就怀疑杨晓菲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捡来的,总好过那个难以启齿的原因。
他是个普通的传统男人,没法心无芥蒂地接纳一个血统存疑的孩子。对杨晓菲视而不见,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仁慈。
那母亲呢?母亲为什么又这么对她,她难道不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她哽咽着逼问过母亲。
母亲当时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她坐在床沿上,眼泪哗哗地淌了一脸,很久之后,她才颠三倒四地说道:“遇到这种事,我一个农村女人,我还要和你爸过下半辈子,我能怎么办?”
杨晓菲沉默:的确,她的存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母亲所遭受的屈辱。她是母亲被羞辱的铁证。因为她,母亲在父亲面前始终没法抬起头来。
每个人都有苦衷,每个人都是情非得已。所以她该怪谁?只能怪命运的阴错阳差。或许,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她的眼前一点点灰下去,走出去站在门口,只觉得一阵迷茫,门外的田野,寸草不生,满目荒凉。
那笔钱到底是没借,第二天,杨晓菲就背上行囊离开了那个“家”。之后的许多年,她再没有回“家”,也再没有给家里任何人打电话。
她换了住所,换了电话,然后换了城市。
但是每年过年,她会给母亲账号汇去一笔钱,再怎么说,父母养大了她,这是她的责任。然而除此之外,她不想和那个“家”有任何牵扯。
后来,杨晓菲高中时关系最好的同学肖玲打电话给她,说她父亲母亲一直在找她,他们向她所有的同学打听女儿的下落。
杨晓菲恶意地猜想:他们是不想放弃她这棵摇钱树吧。她嘱咐肖玲别透露她的联系方式,肖玲答应了。
07
日子一天天如流水一样过。
这些年,电商的竞争越发激烈,她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她想着转型。这时,多年的好友提出合伙开个网红奶茶店。
说干就干,两人将这些年大部分积蓄投进去,选址,装修,招人,忙得不亦乐乎,然而刚装修好,还没营业多久,疫情就来了。
他们没法开门营业,然而房租,人员的工资却仍旧月月要发,房贷、车贷也月月要还。
巨大的经济压力让杨晓菲喘不过气来,她不得不四处借钱填补窟窿。
然而钱哪有那么好借,尤其现在这个形势,到处都在裁员,人人都恨不得捂紧自己的钱袋子,以此度过经济寒冬。
杨晓菲就是在这样焦头烂额的情况下,接到了高中同学肖玲的电话,她问了杨晓菲的银行账号,没过多久,一条银行转账信息就发到了杨晓菲的手机上。
她转了二十万给杨晓菲。
08
思绪拉回现实,杨晓菲沉默地将两人迎进家里,看到父亲的那一刻,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杨晓菲一时间,竟不知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父亲。
杨父拘谨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住地偷看杨晓菲。肖玲看了一眼旁边的杨父,索性开门见山:“菲菲,我也不瞒你了。那二十万,不是我的,是你爸妈的。”
“这些年,你爸妈很关心你的消息,总是向我打听你的近况。只是知道你不想见他们,他们也一直不敢来打扰你。这次听我说,你遇见了困难,到处借钱。他们二话不说就叫我问来你的账号。你知道我刚买房,也没办法帮你。你给他们寄回去的钱,他们都帮你存着,说以后要给你做嫁妆。
菲菲,我不知道你家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好劝你什么。但是这么多年了,他们老了,你妈妈最近还生病了,菲菲,你还是回家看看吧!”
杨晓菲转头看向父亲,父亲比记忆中老了很多,他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眼袋肿胀,老态毕现。他佝偻着背,紧张地盯着杨晓菲,他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杨晓菲的心,忽然猛地疼了一下。不为父亲,只为曾经的自己。
既然怀疑她不是亲生的,为什么不去做个亲子鉴定,而是让她遭受了这么多年的冷漠对待。
但是,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再强烈的恨,再深刻的怨,也会在时间的冲刷下,模糊,钝化。只有血脉中对爱的渴盼,真真切切地留存下来。
过往已逝,物是人非。这些年,她的倔强和坚持在岁月里慢慢风化,只需外力轻轻一推,就会轰然倒塌,散碎成沙。她不再纠结当年的是非对错,或许她早就在等待这样一个契机,不谈原谅,只说放下。
毕竟,她从来都没有错,错的是施暴的人,错的是她父母。
可是,眼前还是有雾气涌上来,渐渐弥漫了她的视野。
父亲终于声音沙哑地说:“菲,原谅我们吧,往后我们会用下半辈子来弥补你。你妈还在等你回家。“
杨晓菲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ps:不管曾遭遇了什么,为了自己还是要好好地活着。给无辜的女主点个在看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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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是流氓,他爱我妈的方式,让所有人羡慕。
二婚老公太宠我,查出真相我傻眼了。
我妈跟人私奔10天,我爸却感谢她一辈子。
你点的每个在看,我都认真当成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