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师|如月
错过前两天故事的宝宝,点这里哦:
男友出轨,我带男人大闹婚礼,结果甜爆了!
他老婆孩子死了,我们却永远不能结婚了。
01
田俞打一开始她就是蓄意接近周西诚的。不然,凭她的条件怎么可能看上他?
周西诚很胖,170的身高,170的体重,远看近看都像颗球,而她168的身高,只有90多斤,肤白貌美,是这届护理班上男女公认的班花。
起初,周西诚根本没能入她的眼,是在无意间听说他爸爸是隔壁市医院的院长后,她才仔细打量起了他。
她很自信,觉得自己一出手就能搞定他。
02
那是个日落黄昏的时候。
天气有些凉了,棕榈树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啦啦响,田俞远远看见周西诚在操场上,她换了条裙子,拢拢头发,特别淑女的样子走到他身边,假装不经意地搭讪,问他害不害怕明天的解剖课。
胖胖的周西诚愣住了,全然没想到女神会同他搭话,他木讷地笑笑,摇摇头。
他说,他早就从爸爸书房的书上看到了许多关于解剖的分析,他不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周西诚说完,垂下脑袋,露出一丝腼腆。
呈橙红色的夕阳穿透棕榈树的叶子落在他的脸上,若是一个帅气的少年,该是一幅多么美好的画面啊,可惜他是个胖子,胖得五官堆在一起,平庸的很。
田俞强忍心里的不适,移开眼睛去看远处的草地,继续同他聊天,周西诚双手直直地垂着,他偷偷用余光去看身旁的田俞,她长发披肩,米白色的针织裙,侧脸的鼻尖上,聚着夕阳的余晖。
他有些发愣,觉得此时此刻像一场梦。
这以后,田俞常跟周西诚搭话,一开始他还怯怯的,后来熟悉了才放开自己。解剖课上,他从最不起眼的那个,变成了班里的人物,田俞每次都特别给他面子,时常向他露出一脸的崇拜。
那时候,他天真的以为她被他的魅力征服了。
03
周西诚开始追田俞了。
他没想到平时在一起很好说话,对他事事迁就的田俞,追起来并不容易,他跟寝室的哥们取经,送各种礼物,鲜花,连老掉牙的情书都写了。
田俞没想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周西诚,竟然也挺有手段。
田俞就这样吊着他,也没说到底是答应还不答应,就在周西诚要放弃的时候,她又主动去找他。
这一次,她提了条件,要让周西诚一个月内减肥十斤,她就做他女朋友。
周西诚笑得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爽快地答应,又能减肥又能谈恋爱,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于是,周西诚开始了减肥之旅,一大早起来跑步,打篮球,偶尔田俞会赏他个甜枣,让他别灰心,他刚要泄气,又奋斗值爆表。
可惜,一个月后别说十斤,连五斤都没减下来,周西诚叹了口气,看来别想抱得美人归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个岔口,邻班的一个女生竟然看上了周西诚,还光明正大地递了情书。
周西诚心里只有田俞,自然是没答应。
而田俞这边一听说,心就乱了,主动约周西诚吃饭,两人一起去了偏远的西餐厅,烛光摇曳,田俞喝了些酒,第一次跟人说起自己的身世。
她是父母领养的孤儿,家中还有两个哥哥,后来父母又生了一个女儿。十来岁的时候,有人开玩笑说她不听话的话,就会被父母送回孤儿院去,所以从小到大,她都活得小心翼翼,努力学习,乖巧听话,就连学医,也是父母做的决定,希望她将来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其实父母和家人都对她很好,但她仍觉得自己孤立无援。
田俞说完这些,细白的脸上泛着满满的胶原蛋白的光,眼里噙着泪,看得周西诚心像一团棉花,只想好好保护她。
那晚,他们手牵手进了校门。
04
周西诚终于抱得美人归。
田俞努力上进,周西诚对学医也很执着,他的父亲早已给他铺好了未来的路,他只需要一步步按照父亲的指示去走,这辈子都是光明大道。
可惜,刚毕业他们就被现实打倒。
周西诚跟家里提起田俞后,遭到了全家人的一致反对,表面上的理由是田俞老家太远,实际上谁都知道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田俞家在隔壁市的小镇上,而且孩子众多,她还是领养的,将来如果嫁过来,娘家人什么忙都帮不上。
一向很听父母话的周西诚,这次态度坚决,可是在强势的父亲面前并没有什么用。在周旋了一个月后,周西诚跟田俞提了分手。
就在他们第一次搭话的操场上,一样的夕阳,不一样的心境,田俞笑笑,眼泪却滑出来。
“我知道,你爸妈是看不上我。”
周西诚连忙心虚地解释,只是因为距离太远了。
田俞不说话,眼泪落得悄无声息,柔软的夕阳照映着她脸上的泪珠,周西诚忽然抱住了她。
“管他什么门当户对,我只要你。”
田俞心里一暖,在他怀里哭起来,也许最初她是怀着目的地接近他,但在这一刻,她发现自己也许真的喜欢上了他。
周西诚敦厚温暖,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心是安稳的。
05
就这样,周西诚跟田俞转战为地下恋情。
周西诚被父母叫了回去,在市医院实习,而田俞在老家卫生院做护士,两人平时网上联系,每个月周西诚都会找个机会去看她。两人找间酒店温存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急忙分开。
他们的地下恋情维持了半年,就被曝光了。
田俞说想去看看周西诚长大的地方,他就带她回去了,从他的小学到高中,都领着她走一遍,第二天晚上,他刚送田俞离开,他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毕竟是小城,有个认识的人看见周西诚带着一个女孩逛街,还拍了照片发给他爸。周西诚老实交代,这一次他终于英勇了一回,直接跟他爸说,如果不让我们在一起,我就去她那边。
当惯了领导的周父,差点被气晕过去。
父子俩闹了别扭,回家也不说话,最后是周西诚的妈妈看不下去了,说服了周父,让他带田俞回来看看,他们帮把关。
周西诚一听,屁颠屁颠地打电话通知田俞,两人在电话里险些喜极而泣。
很快,周西诚就亲自去接了田俞过来,周家人对她态度看似很好,请她吃饭,让周西诚带她去逛商场买了两套衣服,便宜和贵的,她毫不犹豫地选了贵的,之后周父又带她去了医院,显摆了一番他的院长办公室。
田俞一脸崇拜,不露声色地拍马屁,引得周父开怀大笑,面色如潮。
周西诚的心算是落下了,跟田俞悄悄对看一眼,他们大概是能修成正果了。
田俞见周院长开心了,胆子也大了,满医院地逛,逢人就说,她是周西诚的女朋友,是周院长的准儿媳。
周父表面上也答应了,可是等田俞一走,就翻脸了,他明明白白地告诉周西诚,“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心机太深,她在我面前都敢胡说八道,我可没那么蠢,你搞定不定她。”
周父说,两套衣服,换做一般的姑娘肯定选便宜的,但她选贵的,想表示自己单纯直接,可是阅人无数的周院长,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对于她的拍马屁其实也根本没当回事,坐到这个位置,什么样的奉承没见过?
他太明白自己的儿子,单纯没心眼,而他老婆也精明的很,如果娶一个这样的姑娘进门,一定搞得鸡犬不宁。
父亲不答应,周西诚蔫了,可他不敢告诉田俞。
06
对于周西诚忽然的冷淡,田俞也猜中了七八分。
她想,她大概是没机会嫁给周西诚了,正好这时候,病房里有个病人对她有意思,起初她没当回事,一门心思想着周西诚。直到那天,她偶然跟同事说了一句手机又坏了,没想到第二天那人就悄悄送了她一台最新款苹果手机。
田俞自然没要,那人又接二连三地送东西,出院后展开了猛烈的攻势,尽管田俞说了,她有男朋友,对方也热情不减。
田俞无意间听同事说,这个叫雷明的年轻男人,是个富二代,她的心动了动。
而周西诚这边也一样,周母也张罗着给他介绍门当户对的姑娘,他性子软,就去看了,但一个也没看上,满心都想着田俞,可是家里有爸爸这座山在,他翻不出什么花来。
那日下了一场雷阵雨,秋意袭来,田俞在家听着窗外的雨声,想起周西诚,忽然心里一酸。
这时候,雷明发微信来:“想好了吗?”
田俞听见楼下爸妈跟哥哥聊娶彩礼的事,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母亲问她,“你那个院长儿子的男朋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多要点彩礼,补贴一下哥哥”,顿时心烦意乱,周西诚最近像是消失了一般,犹豫了片刻回复:“三天后给你答案。”
这个午后,田俞仔细回忆了和周西诚在一起的这几年,不知不觉湿了眼眶,周西诚对她是真的好,百依百顺,虽然胖了些,可是看久了也习惯了,跟他一起出门,特别有安全感,有时候他们去酒店过夜,她枕着他的肚子,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她以为自己对他只有攀附和利用,却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交付了真心。
可是真心有什么用呢?她想要的不是真心。
整整三天,周西诚都没有再联系她,她给雷明发了消息,单单一个字“好”,她足足用了十分钟才发出去。
雷明收到消息很快回复,说晚上约她去看电影。
她没有多欢喜,只有绵延到心底的失落。
07
跟雷明在一起之后,田俞一点也不快乐。
周西诚给她打过几个电话,她都没接,不是不想接,是不敢接,连他微信也拉黑了。
周西诚来医院找她,她也避而不见,只让同事转告他,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周西诚在医院呆了很久才走,她忍不住趴在窗口去看,一看鼻子就酸了,才一个月不见,周西诚瘦了很多,背影透着凄凉感。
田俞的眼泪措不及防地流进口罩里,满心的愧疚。
这之后,周西诚彻底退出了她的生活,从前的种种像一幕幕电影,每个夜晚都在她脑海里放映。学校的操场,解剖课上侃侃而谈的周西诚,消瘦的周西诚,都诚了她再也追逐不到的光。
而雷明在追到她之后,也并没有娶她的意思,她也不像之前一样去努力地挤进雷明的生活,渐渐的,两人就淡了。
分手,是田俞提的,雷明只挽回了几句,见她态度坚决也就放弃了。
而养父母知道她跟富二代分手后,表示不能理解,冷言冷语地说她,虽然长了一张漂亮脸蛋,但天生穷命,他们儿子们娶媳妇也不指望她了。
田俞看着养母的冷脸,豁然松了一口气。
08
冬天很快过去,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田俞忙着工作,常常晨昏颠倒,她喜欢上夜班,白天睡觉,这样就没时间去想那么多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忘了周西诚的时候,忽然从几个医生口中听说,隔壁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倒台了。田俞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们说的人是周西诚的父亲,心里猛然一紧,赶紧凑过去打听。
就在去年冬天,周西诚的爸爸被人举报,现在已经被革职查办了,连带着周西诚也丢了工作。
田俞愣了好久,才拨通了周西诚的电话,可是他居然没接,她不死心又打了几个,依然无人接听。她愣住了,周西诚是第一次不接她的电话。
下班后,田俞决定去找周西诚,可是到了他家楼下,他也不肯下来见她,他不下来,她就不走,一直不停敲门。最后,出来开门的是周西诚的爸爸。
“别敲了,你走吧,我们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如今的周父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院长了,白发横生,耷拉着眼皮毫无生气。
“叔叔,我找周西诚,我有话跟他说。”田俞急得红了眼眶。
他不说话。
“叔叔,你让我见见他吧。”
这时,周西诚出来了,他瘦得夸张,田俞差点没认出来。
“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来干什么?”他问她,“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了,你父母想要的,我也给不了了。”
田俞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周西诚,她一直以为他那么傻乎乎的,不可能知道,她跟他在一起,从头至尾都是策划好的计谋。
不过是因为他爸爸是院长,有权有势还有钱,可以让她成为养父母跟被人炫耀的筹码,可以为她当医生的哥哥谋个好前程,唯独没想过自己,没顾及过周西诚的感受。
周西诚其实不傻,只是从来都不戳破她,他不仅知道这些,他还知道田俞是故意来找他,然后碰见了他爸的朋友,她就是要让别人知道,她和周西诚,和周院长的关系。
所以,她不仅利用他,也利用了他爸。
“对不起。”田俞垂下头,眼泪涌出来。
“回去吧,去找你想要的。”周西诚声音颤颤地说:“祝你幸福。”
田俞的眼泪汹涌,想伸手去抓周西诚的袖子,门却关上了。
田俞在门外哭了很久才离开,独自走在夜色里,她实在没勇气去争辩,哪怕她心里还有他,哪怕她想说,就算你一无所有,我也喜欢你。
所有的话都变成苦涩,吞进肚子里,田俞走去汽车站,回家了。
之后,田俞每周都会过来找周西诚一次,不去敲门,只在楼下站一会儿就走,然后去周西诚生活的城市里转转,坐最后一班汽车回她的城市。
那天,田俞正从他家小区离开,夜色迷茫,她刚走出几步,忽然有个女孩小跑着走过来,悄悄在她耳边提醒。
“姑娘,有个人一直跟着你,你认识他吗?不认识的话,我陪你一起走,到前面人多的地方去。”
田俞愣了愣,猛然一回头,不远处的黑影也停了。
田俞看着陌生的身影,忽然朝他跑过去,不管不顾地抱住了他,那人僵了僵,终于抬手将她揽入怀里。
除了周西诚还有谁?尽管他瘦了很多,身型都陌生了,但是她依然能一眼看出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田俞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来,周西诚紧紧地抱住她,两人什么都不用说,却仿佛说了很多话。
田俞这才知道,难怪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原来是他,从她第一次来找他,他就担心她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表面上不理她,其实悄悄护送她去车站,看着她坐上车才放心。
田俞感动得泪流满面,周西诚低头吻她的眼泪。
头顶上,月朗星疏,城市的灯火映照在他们身上,他相信她的爱,也相信自己的爱,失势的父亲其实早已经默许了,是他自己不敢确定,他和田俞的爱,究竟能不能够抵挡一切。
现在,他终于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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