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拜吧】《扳机》(半黑80,连载,中长?)

BD你受
潜水多年某新人拜之……
本来想写完发的,文废期急需鞭策急需不弃坑……于是……
RT
半黑山本,十年设定,成长向
略黑,H有……
其余CP:DH,山迪山(隐)(其实某是真想写这个来着……)

以下发文
01    




山本武握紧手中的刀。
    
    
时雨金时的利刃在一片粘稠的红色中隐隐闪烁着,发出金属的寒光。
    
“这是最后了。”山本武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立定,给了自己两秒钟平复剧烈活动后不能抑止的喘息,然后脑海中如是想着,拥抱希望般握紧了血腻的刀柄。
    
金属划开了血肉,碰触了骨骼,耳中充斥着身体落地的闷响,眼睛已被满目的血红浸湿,可是只能皱眉,不能闭眼。
    
不敢闭眼,不能闭眼,不想闭眼。
    
前方嗤嗤作响的是破空而来的子弹,一瞬间闪起银光的是利刃,只要不想让这些东西割开血肉剖开筋膜错开骨头,就不能闭眼。
    
所以就只有被淋漓的血红蒙了双目,关于这点,山本武别无选择。
    
    
    
在这座大得不像样的宅邸顶层,那扇最精美的雕花木门前,山本沿着雕有猎鹰家徽的门柱顺势坐倒。
    
没有再做那还刀入鞘帅气动作的余力,随着叮当的脆响,时雨金时这么被扔在脚边厚重的血泊中。
    
左手急切地松开阻碍呼吸的领带,山本贪婪地吸了几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空气,然后随着渐渐平稳的心跳,紧致的眉头和眼神松垮下来,太久没有眨过眼了,血迹和空气让眼球干涩得想哭。
    
挥舞沉重的长刀砍杀了这么久,右手至今脱力得厉害,血管在手背上突突地跳,山本任它垂在身侧,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山本从怀里掏出烟盒,胡乱地摸出一根来捅进嘴里,点燃,呼吸,灰白色的薄烟从鼻孔中飘散开去。
    
又吸了一口,山本转过头来。在那曾经装满一个棒球场的广阔视野里,躺倒一片的黑色西装和那蔓延的暗红血迹一起,铺满他的来路。
    
    
“终于结束了。”
    


掐灭烟头,山本发了一会儿呆。
    
“这边!”
    
“二层已检查,没有活口!”
    
“雨守大人在顶层!”
    
楼下杂乱的脚步声和着东指西指的叫喊声使脚下的楼板无节奏地震起来,山本有些疲惫地站起身,甩了甩颤抖无止的右手,随即弯腰拾起那把从十四岁起就跟随他的长刀。
    
于是当行动队一队长潘斯踩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跑上顶层的时候,他看到的便是彭格列雨之守护者还刀入鞘的那帅气挺拔的背影。
    
“雨守大人,您辛苦了。”潘斯低头致礼。
    
“怎么样了?”山本回过头来,眼中已不见了适才涣散的神态。
    
“这一层往下全部检查过了,无一活口。刚刚三队长帕鲁传来报告,还未等他们赶去,赶来救援的杰罗家族的部队已被云守大人以一人之力全歼。”
    
“云雀吗,哈哈,这家伙还是这么乱来啊,哎,不对啊,他怎么会在这里?阿纲不是四处找不见他人才派我来的吗?我可是正在休假啊。”山本挠了挠头,半自言自语般地询问着下属。
    
“呃,这个……属下不知。”潘斯抬起头望着全身浴血却不符其形象挠头自语的上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嘛,算了,他来也是帮了我的忙,回头得好好感谢他才是。”山本放下挠头的手,看着在他面前低着头的下属,眯起眼睛笑起来。“总之,库洛斯家族是被我们消灭了,你们辛苦了,潘斯,带着你的兄弟们回家去吧。”
    
看着这个笑容,潘斯产生了些许错觉,仿佛面前这个青年全身的血色都被一个笑容化开,刚刚左砍右突的那个凌厉的眼神就这么眯起来,再也看不见了。
    
“是,您辛苦了,雨守大人,请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你们先回去吧,啊对了,把这屋子里库洛斯老大的尸体运回彭格列交给阿纲。”山本指了指身后的雕花木门。
    
“是,那请您保重。”潘斯再次低头致意,招呼手下将库洛斯的尸体拖出来,收队回去了。

    
于是整个宅邸就剩下了山本一个人。
    
    

    
再抽一支吧……山本纵容着自己,又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火,靠着那雕有猎鹰家徽的门柱吞吐起来。
    
“每次都是一样啊,蛇,天鹅,狼犬,这次连猎鹰也是啊,彭格列的‘子弹’还真是厉害。”自言自语着,山本吐出烟圈,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又抽完一支,山本蹲下身来,在血泊里掐灭短小的烟头,顺势抬起眼,将这一层各式狰狞的形态和表情收进瞳孔里。
    
“对不起呐。”
    
几不可闻的言语轻轻流出,彭格列家族的雨之守护者沉敛了眼神。
    
    
    

    
    
在山本下楼的时候出了岔子。
    
刚刚下了第一级台阶,还没有完全走到顶层走廊死角的时候,山本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微小声响。
    
转身,迈步,拔刀,一系列动作以娴熟得可怕的速度进行着,下一秒,带有血腥味的寒光架上一个细小的脖颈,同时进入山本凌厉的视线的,是一双因恐惧和憎恨放大的眼睛和一个爆出火花后冒着白烟的枪口。
    
孩子平伏在尸体堆中,被血蒙了全身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颤抖的小手将沉重的枪摇晃出机械的微小响声,这就是山本刚刚听到的声音。
    
枪口有一缕白烟缓缓地升起来,受到开枪后巨大后坐力的惊吓,小男孩一时震得说不出话来。
    
架在脖子上的刀没有丝毫动弹,山本没有表情地看着刀下年轻的活物。
    
小男孩咬了咬嘴唇,攥紧拳头好像在抑制自己发抖,然后瞪出一个发狠的眼睛仰头死死盯着山本的脸。
    
“切,没打中么。”男孩有点认命般地转过头去。“你动手吧。”
    
“你……”山本仔细地端详了下男孩生动的发狠表情,然后脑海中映出一个刚刚毙命于刀下的人来,“你是库洛斯的儿子么?”
    
男孩猛地转头,狠命地瞪着山本,“是!我就是被你屠了家族的那个库洛斯的儿子,你赶快杀了我吧,否则我一定会找你报仇!报这全族上下一千七百人的灭族之仇!”
    
山本笑了。眯起眼睛,凌厉的眼神再看不到。他好像站得有些累了,于是屈着腿靠在了楼梯扶手上。他歪起脑袋看着这个孩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被这与刚才判若两人的姿态弄得有些恍惚,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咬着嘴唇,倔强地偏过头去不再理他。
    
山本索性收起了刀,掰开男孩的手指拿走那把枪,“在我的国家啊,你这个年龄的小男孩几乎都在打棒球,那可是个令人愉快的事儿,我建议你去试试看,要是觉得无趣的话,再拿这个东西杀我不迟。”
    
男孩看着面前这个在一晚上几乎砍杀尽整个家族的男人扛着刀离去的背影,小手攥紧了被血浸湿的衣衫,等他快要下楼看不见了的时候,男孩一跃起身飞速地跑到楼梯口,对着他的身影带着哭腔嚎叫起来。
    
“我知道你是彭格列雨之守护者山本武,我绝对不会忘记这个名字!我叫杰西,杰西•库洛斯,你也给我好好记住了!我一定会好好长大,好好地去杀了你!绝对的!你等着吧!”
    
“好说,好说。”山本一边下楼一边摇了摇手,转过一个楼梯角,就此看不见了。
    

男孩跪在楼梯口,背对着整整一个家族的尸体,不可抑止地痛哭起来。



02




捷报传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
    

此时彭格列家族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正趴在办公桌上用削得尖利的铅笔画势力分析图。眼镜戴久了硌得额角生疼,连日熬夜也让太阳穴突突地跳个没完,狱寺皱着眉头,抓起数据报表填上最后一笔。
    
这是第二份分析图,标题为库洛斯战•胜。以下是繁复细致的曲折图形和数字标注。
    
画完后,狱寺直起身来,摘下精致的无框眼镜,闭上眼睛揉了揉额角。
    
敲门声,行动一队的队长潘斯低头致礼,走进来在简短的捷报之后汇报了详细战况。狱寺就这么闭眼听着,在语声结束以后抬起了头。
    
“辛苦了,我会马上汇报给首领,你可以回去了……哎等等,雨守去哪了,他怎么没来汇报?”
    
“雨守大人让我们先行撤退来汇报,不过那时整个库洛斯宅邸已经没活人了,岚守大人您可以放心。”狱寺点了点头。
    
在潘斯走后,狱寺仍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始终保持着揉额角的姿势,闭着眼睛沉思着。
    
“杰罗出兵……杰罗出兵……卡尔菲西索没有动静……哼,饵终归是撒错了么?”
    
手指向后拢了拢头发,狱寺小小地振作下精神,站起身来整理了桌上散乱的文件,将各种数据报表和最终做好的第二份势力分析图分类排列整齐,夹在一个黑色的文件夹里。
    
离开书桌前,狱寺将桌上一份标题为库洛斯•败的精致铅笔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所有的情况都加以考虑分析以能够在第一时间提出处理建议,这是首领左右手的职责。而对于一族之首,太多的思虑会丧失气势,他只需要在那条被左右手引导出来的正确道路上,勇往直前。
    
    
    
    
首领办公室和岚守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这是当初初来西西里彭格列总部时,二十岁岚守的执意要求。五年后,这一墙的距离若以狱寺来回的脚步度量的话,几乎早就完成了环游世界的旅程。
    
开门,泽田纲吉熟悉的身影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小个子家庭教师则在沙发上悠悠闲闲地煮咖啡。
    
狱寺走上前去,将桌上摆着的三个文件夹中标有《库洛斯》的那个拨开,用手里的黑色文件夹替代了它。
    
“这么说,我们赢了?”
    
泽田见状抬起头,他看到他的岚守带着一脸倦容笑起来。
    
“那是当然,十代目。”

“那么,这个能算好消息么?”

“一半吧。”

“……饵撒错了么?”

“是的,很遗憾。”

泽田淡淡地笑起来。


“没关系,具体说说吧,咱们能捞回几成?”






“这次库洛斯被咱们端了老窝,卡尔菲西索没有什么动静,至少表面上是,具体的还得等六道骸传回‘内部消息’。与此相反,杰罗在刚得到消息的时候就派出了兵来增援库洛斯,结果……结果被在那里待命得有些火大的云雀一个人给灭了……”

“等等,云雀前辈没杀得一时兴起连杰罗老窝一块儿给端了吧。”泽田听到这不禁有些担心,事实上他也确实有担心的必要,他的云之守护者的确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而对于彭格列这个计划而言,无论库洛斯这个饵撒得对与错,杰罗还是有留着的必要的。

“嗯……这多亏了跳马。迪诺带了加百罗涅的一队人马本来想去照应下孤身的云雀,然后好像是正好看到云雀红了眼想杀进杰罗,于是就给拦了下来……”

坐在沙发上喝咖啡的里包恩突然咯咯笑了:“看来我那笨学生也只有这点作用了,作为云雀的咬杀转移对象,他还是相当合格的。”

一时间三人沉默了,毕竟,作为西西里第一大黑手党彭格列的首领,泽田已不会再像十年前般适时地吐槽。

“嗯……总之,库洛斯战的结果引向了两种可能:一,杰罗急急忙忙地派兵来救库洛斯而不是与强大的卡尔菲西索商量对策或者共同派兵,说明杰罗和卡尔菲西索没有联系,这次违反彭格列的毒品禁令折腾这上万吨的大买卖只是库洛斯和杰罗这两个小家族的自作主张,这次杰罗忙着出兵是为了救他另一半利润。至于卡尔菲西索,可能根本没有掺和进来或者只是占了很小的一部分,小到他们觉得不值得为了这点利润这么早就和彭格列动手。二,杰罗和卡尔菲西索是一条线上的,这笔买卖卡尔菲西索占了大头,杰罗出兵,卡尔菲西索按兵不动只是卡尔菲西索的计策,就跟咱们以库洛斯为饵试探他们一样,他们也在用杰罗来试探咱们,或者说是蒙蔽咱们,看咱们接下来如何出招。”

“看咱们如何出招……”泽田沉吟着,“卡尔菲西索这回可真是走了步好棋啊。”

“是,我们接下来能走的路无非两条,动杰罗或是不动杰罗,无论哪条都无关卡尔菲西索的痛痒,只是在耗损彭格列而已,即使把杰罗端了,这笔买卖的大头在卡尔菲西索那里,他伤不着什么,而且他也可以在咱们连历两战有所损耗的时候趁机敲诈一笔,比如让咱们放宽毒品的禁令,或者野心再大点儿,动摇咱们在西西里定规矩的地位。而不动杰罗的话,他们正好顺顺当当地将这笔买卖做成,而彭格列明知其行却不加阻拦,在岛上的威信度一定会有所影响。卡尔菲西索什么都想到了,这轮算盘打得很精啊。”

泽田一边听着狱寺的分析一边沉思着,却在听到狱寺的感慨时突然地笑了,还轻轻地摇了摇头。

狱寺见状有些不解:“十代目,我分析的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你的头脑还是像以前一样厉害,我只是在笑保罗•卡尔菲西索这个人。”

“他可是很难对付,玩弄计策,也有着出色的外交手腕,很会拉拢别的家族。”

“是,他是个出色的智谋家,他机关算尽,正是极力避免与彭格列的正面冲突,他只做只赚不赔的买卖,却怎么也不想我会主动去找他呢?”

“十代目,你是想……”狱寺有点惊讶,看着他的首领眼神一点点凌厉起来。


“是,我要给卡尔菲西索下战书。”





狱寺不知道该不该劝阻。


卡尔菲西索是个很强大的家族,几乎可以与彭格列匹敌,西西里的黑手党素来不做毒品的生意,这是初代彭格列开始就下的禁令。而每一代却总是有几个家族为这诱人的高利润铤而走险与彭格列、与西西里黑手党的传统和规矩为敌,泽田继任之后也惩戒了几个做毒品生意的零散小家族,而这次不同,排名仅次彭格列的卡尔菲西索竟然也开始做这白面的买卖,这不能不说是带着对彭格列年轻首领和守护者的轻蔑之意。给他个教训本来是应该的,但是还是有很多的隐患埋藏着,即刻下战书的话实在有失稳妥。

“十代目,我无意扰乱您的决心,但有些因素我想还是说出来为好。”

“你说。”

“首先是实力的问题,卡尔菲西索是仅次于彭格列的大家族,二虎相争最终很可能两败俱伤,这点是可以预见的,那么在现在这个发展的时段,是不是有必要正面进行这样一场战争。”

“养虎为患,若一直这么纵容下去,彭格列在西西里的威信和地位会下降是不用说的。”泽田说着交拢了手指,“更重要的是,若是我们在这件事上由于对方的强大逃开了,那么我们很可能以后也一直这样逃下去,这可是万劫不复的。反正我们和卡尔菲西索早晚会有一战,现在下战书又怎么样?有些事现在不去做的话,就永远也做不成了。”

“阿纲说的对。”在沙发椅上一直沉默的里包恩开了口,“时机固然重要,但当战则战,这份气魄彭格列还是有的。”

狱寺闻言低下头,“是,是我失言,确实,向卡尔菲西索宣战也是破他那计策的唯一方法。”

“保罗•卡尔菲西索虽然智计过人,没胆量也是出了名的。”里包恩说道,“卡尔菲西索家族这几代以来全是保守派,他们早已经忘了枪该怎么拿,现在他们是商人,不是黑手党。真要打的话,也不足为惧。”

“那么既然决定要开战的话,杰罗家族不能被忽视。”狱寺语气笃然。

“嗯,我知道。”泽田轻淡地说,“放心,我不会给他们联兵的机会。”



里包恩从帽檐下望过去,他的现任学生正以一种沉稳而缓慢的姿态在思考。他不禁翘起嘴角。

而感受到这种姿态所摄出的无形气势,狱寺无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从十年前起便开始忠心跟随,出生入死没二话更没后悔,但此刻狱寺的皮肤毛孔感觉到的,是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尖锐而沉重的压力,伴随着难以言说的骄傲感,压迫又推扶着骨骼。狱寺不禁挺拔了身姿。


他当初赌上一生来信仰的那个善良的日本少年,如今已切切实实地成长为西西里第一大黑手党的首领了。


    
泽田翻开狱寺拿上来的黑色文件夹,翻过密密麻麻的数据,精细的铅笔手绘图表展露在眼前,标注着日语和意大利语,秀气却不失硬朗的笔迹记载着势力分析、联盟状况以及敌我双方的种种行动可能。

看着这细致的工作,泽田脑海中浮现出自家岚守戴着眼镜伏在桌上的样子。将碍眼的头发束在脑后,这是多少个日夜。

“狱寺你回家吧,在这耗了半个月,山本休假也快结束了,半个月没见着你,假期最后还被我临时派出来砍砍杀杀的,他至今没来总部估计是在抱怨我吧。”

狱寺在一脸倦容之上覆盖了小小的怒容,这是熟悉的狱寺式害羞法,当然,是山本专用版。

“这个家伙最近愈发嚣张了,这么大的行动,完事了也不来回报……”狱寺皱了皱眉头,“那我告辞了,十代目,若有开战计划或是工作,请随时通知我。”

狱寺告辞之后,泽田看着资料中卡尔菲西索一路攀升的数字和曲线,面色凝重起来。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再白白顾虑了,卡尔菲西索人马装备都是顶级的,好好想想对策吧,废柴纲。”放下咖啡杯,里包恩久违地调侃了下阿纲。如他所预料般,泽田开始死鱼眼状抓弄头发大呼难办,方才的气势顿时无影无踪。

“切……刚刚才终于有一点首领的样子……”里包恩轻笑着摇了摇头。




仔细端详这干净整齐的处理,山本坐起身来。而狱寺托着一干脏乱血污的医用垃圾正往阳台走。

“呐,狱寺,你的技术越来越好了,夏马尔那个庸医是不是早晚被你轰走。”

“拜你所赐。”狱寺的语声和着某种烧焦的味道遥遥地从宽大的阳台传来。接下来纤瘦的人影出现在山本面前,一把拽走他身下的床单。

“哎……嘶……别着急嘛。”未曾来及从床上起来,山本的身躯随着移动的床单打了个趔趄,几乎快要滚倒在地,左腿死命地在地上一撑,山本顿时面目扭曲。

狱寺没有理他,回身拽着那条血迹斑斑的厚实床单走向阳台,不一会烧焦的味道更加刺鼻起来。

“对不起呐,狱寺,下次我一定听你的话躺在地上。”山本一边笑着冲阳台大声说着,一边直接坐在洁白的床垫上抽起第二根烟。

焦烟味渐渐散去,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山本有点费劲地走过去,靠在浴室呈橘黄灯光色的磨砂门上吞吐烟圈。

“呐狱寺,待会儿,我们做吧。”


水声哗哗哗哗地响,山本眯着眼睛笑起来。




炽白的灯光下,山本又久违地看到了狱寺的身体。

他好像有点瘦了啊……山本不着边际地想着,屈身在漂亮的身体上面。

结实的身体向自己胸膛上趴过来,狱寺微微侧转了头,无处存放的手侧伸过去,被山本抓住,握紧。

山本将头埋进狱寺的肩窝里,一路顺着那些柔韧而纤长的肌肉条细碎地吻下去。

刚刚洗完澡,狱寺身上发散出温水的潮湿香气,山本沦陷般地趴下去,手臂顺势关掉了炽白的灯,身下人微微蹙眉的面容就此看不清晰。

狱寺屈起双腿,左手爬上山本的后背扇骨,抬起头寻找着山本的嘴唇,两人紧紧地搂抱起来。

在细碎的刺激下,他们各自鼓起,在感觉到身体被狱寺的浊液浸润以后,山本埋头挺身,将早已湿淋淋的东西包容在三十七度的体温里。

严丝合缝,不舍不离。

用吻堵住身下人即将出口的呻吟,山本粗硬的短发毛茸茸地扎着狱寺的脖颈,后背上的手用力陷进去,随后向上移动着,搂住了山本的脖子。


两人的高潮即将来临,一个身体深深陷进另一个身躯里,紧紧拥抱,紧紧相容。
    
    


山本断断续续地睡得很不安稳。

    
伤口引起的高烧让他迷迷糊糊地翻来覆去,明明醒不过来,却也睡不下去。额头上的汗出了一层一层,人却死命地拥着被子不停发抖。
    
狱寺叹了口气,光着身子起来去厨房冰箱里凿冰。
    
额头一凉,被窝里的身体靠近了,两只手臂向肩上围拢过来,脑袋上降着温,身体保着暖,山本舒服得要命。于是他就这么睡着了。
    
此时阳光普照,笔直的阳光射过来,晒得人脸阵阵发疼。
    

    
    
山本醒过来的时候已落日西沉。
    

缓缓睁开干涩的眼睛,撑着身体坐起身来,脑袋上的冰袋“啪”地掉下,湿润的额头迎上了清凉的晚风,山本顿时感觉口鼻通畅四肢轻松,惬意极了。
    
转头看着空荡的被子,刚才缱绻缠绕的情人已不在身边。
    
山本下地,试了试正常的走路方式,在适应肌肉紧缩时有节奏的疼痛后他迈开步子走出房间,去浴室放了水以后,他往餐厅走去,光裸着身子他走得不亦乐乎。
    
餐桌上照例是留条。
    
“啊……啊……不让洗澡……冰箱里有三明治……去总部露面……”打着哈欠念着狱寺的笔迹,山本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放下纸条惺忪着睡眼走进浴室。
    
洗完澡,山本看着水渍血渍的绷带暗道糟糕,随后扒开狱寺的衣柜从里面抽出自己的内衣裤和衬衫领带西服。
    
装戴完毕,山本抽出另一个箱子,从里面掏出上好吸水棉布倒上的高级清洗液,然后他从床边拿过时雨金时,亮出血粘的刀刃。
    
仔细地将血迹擦干净,用弹棉球掸过一遍,擦干,山本武还刀入鞘,将蘸上血迹的处理用品和刚换下来的西装血衬衫抱在一起,走向阳台。
    

除了首领之外,他们一干守护者并没有住在彭格列总宅里,为了行动方便和安全性,这件事除了首领和守护者自己外没人知晓。
    
于是狱寺的这栋房子隐没在平常的街区里,在外人看来,此屋从内到外毫无可疑之处,主人只是个不常回家的年轻人而已。事实上除了床底下的大号医药箱,天花板夹层里大量的炸药和重武器以及时不常在大半夜满身是血鬼祟出没的人影外,这座房子与外人眼中所见的丝毫无异。
    
现在这个人影即将把最后一批沾血的东西毁尸灭迹。
    
山本西装笔挺地拎着装在盒子里的时雨金时走出房子,看上去就像一个即将上台演出的大提琴演奏家。

他向出门看见的邻居微笑打招呼,然后一拐两拐三拐,不见了踪影。



完毕……
自沙之……
憋文去……
被沙发上踹下来……

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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